1)黑暗中数不清的冤灵在号淘,凛冽的血火扑天盖地的流淌着,那股极度的焦灼宛如烧得红炽的铁刃,直没入到他的心口深处,给何明带来了不尽的痛楚与哀伤。
他在床上拼命的挣扎着,感觉到无数只手撕裂开了他的胸膛,那种发自本体的痛苦令他发出的一声声的惨嚎。
惨嚎声中,他猛的坐起来,粗重的喘息着,惊悸不安的环顾四周,哦,他仍然是睡在自己的卧室里,睡在自己的床上。
这个发现让他紧张的心情舒缓下来,他赤着脚下了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的一饮而尽。
这时候他感觉到脚掌上一阵剧烈的痛疼,抬起脚来一看,雪白的袜子底不知怎的变得乌黑,上面还沾着草棍木叶,正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突然之间一阵激烈的铃声响起,吓得他一激泠,才意识到外边有人在按门铃。
门铃已经按响了好长时间,只不过他被噩梦魇住了,没有意识到而已。
看了看窗外黑沉沉的夜空,何明的心里嘀咕了一声,心想是谁啊这么大半夜的还来他们家?顺手揪了件衣服披上,他走下楼梯,一边喊着来了来了,一边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气质高贵的女人,拖着一只大皮箱,见到她何明不由得喜出望外:大姐,你回来了?何瑛却只是哼了一声,吩咐道:替我把皮箱拎进去。
说完,她率先走了进去。
何明急忙拖着皮箱,跟在后面:大姐,你可回来了,你要是不回来的话,可能我会打电话叫你回来,你不知道啊,自从你回去这段时间以来,家里出了多少事,一件件都是那么的蹊跷没有头脑,一件件都是那么的古怪让人疑惑不定……他嘴里正说着,何瑛已经快步上了楼,又在眨眼间的功夫下来了:咱爸呢?咱爸?何明诧异的眨了眨眼:在他的房间里睡着呢啊。
别胡说八道!何瑛勃然大怒,训斥道:你自己上楼去看一下。
何明变了脸色,急忙丢下皮箱,三步并做两步上了楼,推开何正刚的房间一看,不由得呆住了。
只见何正刚的房间里,同何母、何静的房间一般无二,都是鞋子衣物好端端的搁在那里,人却不翼而飞了。
何明正懵懂的时候,何瑛突然吼了一声:小明,你老婆呢?何明被大姐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再推开林红的房间,脸色刷时间变得惨白,林红的房间里也是空空如也,只不过她的鞋子也不见了,可见她是穿着鞋子离开的,如果不是何瑛突然回来的话,恐怕睡得猪一样死的何明到明天天亮才会发现。
你跟我老实说,何瑛走到何明的面前,厉声说道:你老婆她把咱们一家人都弄到什么地方去了?何明象是被人当头击了一棍,身体摇晃了一下,脸色惨白的嗫嗫道:大姐,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不要这么早就下结论吧?现在下结论,就已经是太晚了!何瑛怒不可竭:你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我是突然接到咱爸的求救电话,爸在电话里的声音吓得直颤抖,哭得我也流泪了,他求我回来救救他,因为他儿媳妇被冤鬼附身了,我有没有说错?冤鬼附身?何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大姐,这种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哪有这种事情。
可这是咱爸亲口告诉我的。
何瑛走到何明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好好想一想,你这个老婆,从一开始就非常的古怪,我还记得我在那个边陲小镇把她找到的时候的样子,她的神态中带有一种惶然,分明是在逃避什么,在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逐着,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婚后你们的生活,有没有什么怪异的事情的发生?怪异的事情是有,何明承认道:可那都是小猪干的,跟红红无关。
到这个时候你还护着她?何瑛大怒:这分明是那个女人使的障眼法,我也是瞎了眼,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被她蒙混了过去,现在马上打电话报警,我可不希望咱们一家人让那个女人随意糟蹋。
说着,她走过去想拿话筒,却被何明一下子拉住了。
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何明满脸的哀求之色,何瑛怒不可竭:你是怕报警,把你老婆送进监狱是不是?出乎意料的,何明摇了摇头:不是。
那为什么?何瑛不明白了。
何明却拉着何瑛的衣襟,扑通一声跪下了:大姐,求求你这次再回去的话把我也带走吧,我好怕,我现在夜夜都做噩梦,梦到警察敲门。
警察敲门,关你什么事,你怕成这个样子?后退一步,何瑛的脸色突然变了:小明,是不是……外边那些传说咱爸贪污的谣言,确有其事?一点也不错,何明凄然的笑着:大姐,你装什么糊涂?我开这家华明公司,目的就是给咱爸洗钱用的,你当我真是经商天才啊?公司门一开就是几千万进帐?生意场上的角逐是最残酷的,要不是咱们弄来的钱全都让二姐稀里糊涂又给人骗走了的话,我早就带着咱们一家人出国逃走了。
可是现在咱家连案都不敢报啊,只要一查帐就能够查出来公司一直在亏损,再者说了,当初让大姐你出国,目的也是想通过这种途径洗钱,谁知道……谁知道事情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咱们一家人竟然全都不见了,大姐你快带我走吧,再迟只怕要轮到你和我了……啪!的一个耳光,落在何明的脸上,只听何瑛怒气冲冲的骂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让我说你什么好?咱爸当初不听我的劝告,费了那么大的劲替你注册公司,再利用行政手段把你的竞争对手全都挤跨,说明白了就是让你伸出手来收钱,我就是看不下去你们这种做法才躲出国的。
可就这儿你还让公司亏损,居然还有脸说什么公司是给咱爸洗钱用的,你是猪啊怎么这笨?两手空空没有钱,你往哪儿跑?又怎么跑?那怎么办?何明委屈的捂着脸颊站起来:大姐,事情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再打我又有什么用?不怪我打你!何瑛骂道:你说你和小静你们两个人都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尤其是小静,一遇到事就躺在床上装病,本来不大的事情碰到她也会变得特别棘手,你就更是没有出息,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糟蹋到这份上,咱爸也是,他怎么糊涂成这个样子,贪污,这种事居然都做得出来,太让人寒心了。
说到这里,何瑛双手掩住脸,因为极度的伤心与失望,嘤嘤的哭了起来。
何明怯怯的看了何瑛一眼:大姐,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好吧,何瑛止住哭声:不管你们造了多少孽,总得把人找回来,你说是吧?2)林红有可能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呢?坐进车里,何瑛皱着眉头,对同样是愁眉不展的何明说道:你好好想一想,她平时经常去什么地方?对什么地方比较敏感?他们已经把房子四周都寻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林红或是何正刚他们的下落,这使得何瑛困惑起来,不断的催促何明:你要用心的想,一定要想起来,要知道这非常重要,关系到咱父母双亲的安危!何明用力的用手揪住自己的头发,他是在努力,可是效果不大,感觉上林红从嫁给他以来就很少出门,也很少说话,只有两次,她的行踪神秘难测,一次是他突然昏倒,被林红送进医院之后,那一夜林红就失踪了。
另一次也同样,可疑的是,这两次她都是和秦方城在一起。
难道,这事情会与秦方城有关?何明想了又想,只是拼命的摇头。
秦方城似乎不太可能以这种方式介入他的家庭生活之中,而且他……何明突然抬起头来:我想起来了。
什么地方?何瑛立即追问道。
国际会议展览中心大厦的那片废墟!何明沉声道:好象所有的事情都和那里有着神秘的关系!说着话,他猛一踩油门,掉转车头,向着国际会议展览中心大厦的方向疾驶而去。
我希望你这次不要再弄错。
何瑛忧心忡忡的说道,忽然之间她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见到小猪?小猪就是咱爸请来照顾他的啊,她应该在咱爸身边才对。
哦,小猪回老家了吧?何明吱吱唔唔,不想谈这个话题。
可是何瑛却起了疑心:小猪绝不可能离开咱爸的身边,小明,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敢肯定小猪绝不会离开咱爸?何明恼火的说道:她是咱们家请来的保姆,一个雇员而已,难道还会在咱家呆一辈子不成?当然要在咱家呆一辈子!何瑛大声说道:小猪是我们的异母妹妹,是咱爸在乡下的私生女儿,让她做保姆只是个幌子,其实咱爸真心的愿望是带小猪出国,等出了国之后再把事情说出来。
这个消息令何明身体一振,车子的方向偏了,差一点冲出路面,惊得何明出了一头一身的冷汗,他急忙打着方向盘把车子驶回来,脸上的肌肉失常的抽搐着。
见到他这副怪样子,何瑛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了,这样心神不定的,要不要换我来开车。
不用。
何明惊魂不定的抽出手来揩了揩额上的冷汗: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怎么从来没听咱爸说起过?我也是从咱爸对待小猪的态度上起的疑心,何瑛回答道:当时全家人都讨厌小猪,都要撵她走,可是咱爸却愤怒的大发脾气,还天天把小猪带在身边,让她不离左右,我就很是纳闷,心想咱爸也是经过世面的人物了,怎么会为了一个小保姆存心跟家人过不去?就去了郊县打听了一下,结果听说小猪的来厉有些不明,她父亲被咱爸支派到贪偏僻的山区,带队建设一个工程项目,一走就是一年半,等小猪她父亲从外地回来的时候,发现老婆的肚子大了,差一点没把他老婆打死,最后是咱爸给他们家几万元钱,还把小猪的母亲接到城里的医院让她安全的把孩子生下来。
你想一想,这事要是跟咱爸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听了何瑛的解释,何明反倒哈哈大笑起来:二姐你快不要开玩笑了,咱爸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口味刁得很,小猪她母亲不过是一个村姑,怎么可能会看在咱爸的眼里。
说你蠢,你真是蠢到家了。
何瑛语气不徐不疾的骂道:你也不说想一想,现在小猪已经二十岁了,二十年前的小猪母亲,可是一位美人啊,而且按当年的审美标准来说,又岂是你仅凭想象就能否定得了的?何明被骂得直翻白眼,不吭气。
他的目光移到自己的手臂上,忽觉手臂上的伤处一阵刺痛,车头又偏了,轰隆一声,差一点驶出了路边。
他的异常神态让何瑛满腹疑云:小明,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是这么心不在焉?唔唔,没什么,没什么。
何明吱唔着,不再多说话,唯恐被何瑛看出破绽。
车子隆隆的在路上疾驶着,何瑛又叹息了一声:还有一件事咱们都被蒙在鼓里,咱爸似乎早就料到他会遇到什么事情,所以把小猪送进了一所散打学校,学了整整三年的武术,实际上小猪在咱们家做保姆只是一个名目,她真实的身份是咱爸替自己培养的私人保镖。
这个消息,再度令何明大吃一惊。
他呆呆的望着何瑛,连车都忘了开了,直到何瑛推了他一下,他这才反应过去,急打方向盘避免了与一辆迎面相错而来的轿车相撞。
就听何瑛叹息了一声:不管小猪到底是不是咱爸的私生女儿,但是咱爸这件事情做得真是太过份了,他为了自己毁掉了小猪的一辈子,这笔帐,恐怕小猪自己心里也有数吧?没错没错,何明立即鸡琢米一样的点头:她心里非常有数。
说话间,他们的轿车已经在那片废墟前停了下来,何瑛抢先下了车,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庞大的废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片水泥桩柱与板块倾圯的架构,静静的立于午夜的风中,风从废墟内部的孔洞穿行而过,带出一种幽怨的啼哭之声,仿佛无数地狱中的冤魂,在烈火烹煎之下绝望的呼号,那一声声呼号是如此的真切,令人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一股寒意。
寒意如冰水,浸入何瑛姐弟的心里,他们几乎同时的打了一个寒战。
突然之间何明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吁,猛可的转过身来,向他们的后面张望着,他的目光充满恐惧,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瑟,何瑛诧异的看了看他:怎么了小明,你又做什么怪?乌龟。
何明的嘴唇翕动了一下:那只可怕的乌龟,它在我们身后。
你说什么?乌龟?何瑛抬起手,在何明的眼前晃动了一下:小明,这里只有你和我,哪来的什么乌龟?你的眼睛出了毛病了吧。
不,我刚才看到了它了,是那只最可怕的巨型红鳞龟!何明死死的抓住何瑛的手:我知道它就在这里,它一只跟着我们,它从我们的家里一直跟到这里,它知道我们迟早会到这里来的,它就是三十年前朱姐豢养的那只邪恶的乌龟!小明,你昏了头了!何瑛还待厉声喝斥几句,突然之间,呜呜咽咽的风中,传来一个飘忽不定的哭泣声,这声音飘飘忽忽,似有若无,仿佛夜的幽灵在风中徘徊,令何瑛也不由得止住了话:这……这是什么声音,这么可怕?说着,她扭头向声音之处看去。
她好象看到了什么,仔细眨眨眼:天呐!她发出一声惊恐的呼叫,因为过度的恐惧,急忙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吧。
废墟的侧面,孤零零的立着一根当中折断的水泥混凝土桩柱,桩柱的顶部,是一块长长的水泥预制板,这块水泥预制板显然是从高空中跌落下来的,跌落时由于废墟各方力量的相互碰撞合成,使这块水泥预制板无巧不巧的被水泥桩柱顶起,高高的悬在半空之中,冷风袭来,水水泥预制板犹如跷跷板一样晃来晃去,随时都会有可能轰然跌落。
就在这块水泥预制板上,竟然有几个活动的影子,黑暗之中看不清楚他们的面目,只能看到水泥预制板的一端趴伏着一个人影,双手死死的抱住预制板,另一端也有两个人影,也都是惊心动魄的趴伏在上面。
水泥预制板的居中,竟然还有一个人影在移动,这个人影一动,水泥预制板就失去了平衡,在半空中摇晃起来,引发了另外三人惊恐之极的哀号惨叫。
听那三人的尖叫之声,何明和何瑛神色大变。
水泥预制板上的三人,赫赫然竟是何正刚、何母以及何静。
呆望了好久,何明才猛可的捂住自己的嘴吧,唯恐因为过度的惊骇喊叫出声,惊动水泥预制板上的人,导致他们失去平衡跌落下来。
他用手死死的捂住嘴吧,喉咙里咝咝的倒吸着冷气:我的天!他的声音低若耳语,却掩饰不住那种因为震恐所带着的惊骇:我的天,他们是怎么爬上去的?望着高空那可怕的景象,何瑛心里的震骇丝毫不亚于何明,她的声音远比何明更低沉:眼下的事情,不是弄清楚他们怎么上去的,而是得快一点想办法把他们弄下来。
说话间,就见中间的那个瘦小人影向着何正刚的方向移动了一步,霎时间,水泥预制板立即呈现出一种可怕的倾斜现象,何正刚疯狂的尖叫着,死死的抱住板块,极力避免让自己滑落下去。
如果他滑落下去的话,另一头的何母与何静也会失去平衡,水泥桩柱下面,将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
何明与何瑛被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吓得不由得惊叫出声,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可是中间那个人影却又向着何母何静的方向移动了几步,使高空的水泥预制板恢复了平衡,何明何瑛刚刚松了一口气,却突然听到高空中那个人影嘻嘻的笑了两声。
这声音,妩媚娇柔,清丽如铃,就是焚化成灰何明也不会听错,那赫赫然竟是林红的声音。
高中之中不停移动的那个人影,的确是林红,只是这时候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种阴鸷与邪恶的戾气,听在何明的耳朵里竟然是那么的陌生。
林红嘻笑着,走到了脚下水泥预制板的平衡点上,却没有停下来,而是又娇媚的笑了起来:何正刚,怎么你也会害怕?你也怕死吗?你不是经常说有奋斗就要有牺牲,总是窜掇着别人强迫着别人牺牲吗?怎么轮到你的时候,你就畏缩胆怯了?原来在你的心中,充满的根本不是什么强悍的意志,而是一种伤害善良的欲望与邪恶!说着,林红偏离了平衡点,又向着何母何静的方向走了过去,霎时间,水泥预制板又向何母何静的方向倾斜立起,何母与何静嘶声的尖叫着,拼命的抱紧,眼见她们的力气就要用尽,何明再也不敢拖延,急忙喊了一声:红红!高空中的林红听到了何明的声音,停了下来,俯身向下问道:是谁?是我,何明!何明满头大汗的仰面叫道:红红,你呆在那里不要动,千万不要动!林红却冷哼了一声:你在跟谁说话?红红?这里没有什么红红。
何明急道:红红,你不要呕气了,我是何明啊!你丈夫何明!林红突然暴发出一阵尖利的怪笑:何明?何家的小崽子?我丈夫?哈哈哈,亏你想得出来,我正准备腾出手来把你这小崽子一块剥皮抽筋,你居然敢声称你是我丈夫?哈哈哈哈哈!林红那阴戾的怪笑声,仿佛一只可怕的秽污夜鸟,在空中飞翔着,听得何明脸色惨白,倒退了几步。
他还待开口再次恳求,何瑛却突然推开了他,仰头向高空问道:你既然不是林红,那么你是谁?我是谁?哈哈哈!林红笑得几乎站立不住:可笑你们这群瞎了眼的牲畜,居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那好,我告诉你,我就是朱姐,你们家当年的保姆!果然是你!听说上面的人是朱姐,何瑛反倒放下心来:我倒是想问一下,朱姐,你到底和我们何家有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怨,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祸害我们一家人,你把小静害得人不人鬼不鬼,把我们一家折腾得支离破碎,这还不够吗?难道一定要斩尽杀绝,才尽你的兴吗?朱姐暴发出一阵快意的大笑:不,你错了,就是把你们一家人斩尽杀绝,也消不了我心头之恨,我要让你们何家满门,永世的坠入阿鼻地狱,饱受炼狱之火的煎熬,历尽千劫百难,永世不得超生!朱姐,你和我们何家,到底有何仇怨?何明高声叫道。
想知道吗?为什么不去问你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朱姐说道,突然一扭头,向何正刚走了过去。
何正刚正费劲力气抱紧水泥预制板,唯恐跌落下去,忽见朱姐满脸煞气的向他走来,顿时大骇,不由自主的喊叫了一声:不要,不要,千万不要过来。
话未喊完,朱姐已经走过了平衡点,那片水泥预制板竖立而起,伴随着凌厉的风声,从桩柱的顶端滑跌下来,只听一连串惊恐失措的惨叫声中,伴随着咚咚咚几声重物坠地的声音,黑暗之中突然恢复了平静。
何明和何瑛两人脸色惨白的相互对视了一眼,急忙奔跑过去,到了近前一看,却发现那块沉重的水泥预制板根本就没有跌下来,而是砸在废墟横空探出的截面上,只有何正刚几个人从高空摔了下来,幸好地面上堆满了垃圾尘土,除了何母脊椎受伤,动弹不得,何静吓得癫痫发作,当场抽疯之外,林红和何正刚虽然跌了个头破血流,却都安然无恙。
当下何明和何瑛急忙开始抢救,先让何瑛开车,把受伤最重的何母和何静分别送进医院,再之后,何瑛开车返回,扶着血流满面呻吟不止的何正刚和林红回家养伤。
把林红和何正刚分别送进自己的房间里,看着他们沉睡过去,何明和何瑛来到客厅坐下,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事都要怪我,何瑛痛苦的用拳抵着头,说道:当初林红不愿意嫁到咱们家里来,是因为她心里早有预感,知道迟早也会发生今天这一桩惨事,所以才会拼命的逃避,可是我却踏破铁鞋硬是把她找回来了,这事都要怪我。
何明两眼发直,喃喃自语道:那幅画。
何瑛问:什么?何明继续喃喃的道:是那幅画,当初红红就是看了那幅画,才突然逃掉的,所以她回来之后我就将那幅画藏了起来,现在看起来,要想化解开这桩仇怨,救出我们自己,只有从那幅画开始着手了。
林红睁开眼,瞳孔猛然收缩,大叫一声,又把眼睛闭上了。
请把眼睛睁开吧,一个平静而冷淡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仿佛一柄锋利的铁刃,切割着她的神经系统:逃避于事无补,睁开眼睛,看着这幅画,看着它,就是这幅画曾让你魂飞魄散,逃离这里,告诉我们,你想起来什么来了?这个令人厌恶的声音似曾相识,林红的睫毛抖动了一下,她想起来了,这个说话的人,就是那个替何正刚制定了心理疗法方案的香港心理咨询师杨思鹏,那个令人厌恶的家伙,想不到何明居然又把他带回到家里来了。
为什么你不愿意睁开眼睛?杨思鹏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睁开眼睛吧,我们都承受着各种各样的心理困扰,但闭上眼睛丝毫也不会解决问题,睁开眼睛,看看这幅画,看着它,它让你想起什么来了?杨思鹏用一种略带几分挑逗性质的声音说着,同时屈起食指,弹着那幅油画的表面。
梆,梆,梆,他的食指弹奏之声节奏沉闷而单调,给人一种极不愉快的感觉:梆,梆,梆,这声音固执的响起,让林红心里恚怒已极,她觉得自己被出卖了,为什么会这样想?却似乎没有一个明确的理由,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她死死的闭上眼睛,拒绝看这个家伙一眼,拒绝合作。
梆,梆,梆,伴随着这单调乏味的节奏,杨思鹏的声音也随之振荡着:我们所面对的生活总是这样让我们心情不快,可是我们需要理性的对待它,就象现在这个样子,睁开我们固执的不愿睁开的眼睛,抛弃掉那些妨碍我们行动的念头,然后我们就会发现,事情的解决其实很简单,就象现在,我们把它说出来,放在脑后,明白对我们来说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杨思鹏那讨厌的声音回响着,同时,那节奏单调到了让人发疯的弹奏声却始终未停止下来:梆,梆,梆……林红早已经在心里拿定了主意,决不配合这个讨厌的家伙,不接受他的笨拙的催眠,她要保持自我的清醒与冷静,保持她心态的平和与淡定……就在这种抗拒心理下,她平静的躺着,放松自己,抱元守一,抗拒外外界的影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慢慢的,她的意识澄澈起来,犹如一汪清泉,甘凉透爽,让生命感受到无尽的希望与快乐,仿佛在遥远的异域,伴随着这汩汩的清泉叮咚,一个若有似无的童谣唱颂之声响起:乌龟瘦,不长肉皮外包着硬骨头四只爪子一个头三年走到家门口这童谣宛如一池清泉,缓缓的漫入林红那干涸的心中,她的眼睛慢慢睁开了,这是一双美丽得令人心颤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之下,是略带几分挑逗的妩媚风情,望着正用食指弹击替代水晶球对她进行催眠的杨思鹏,她嫣然一笑,粉红的舌尖,轻掠过那红润诱人的唇角,令得这位香港催眠大师不由得一呆:你……你怎么没被催眠?催眠?催你妈他蛋眠!美艳动人的女人口出污言秽语,那种强烈的反差令得杨思鹏目瞪口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红已经伸出一只手,一下子揪住了他的领带,用力一扯,竟象提个婴儿一样将杨思鹏提了起来。
喉咙处被领带勒紧,杨思鹏透不过气,拼命的踢蹬着两条腿。
见了这情形,正躲在门外等待催眠结果的何明何瑛姐弟急忙冲进来,想从林红手中把杨思鹏救下,却听林红咯咯一声阴笑,突然下面一脚踹出,可怜的催眠师惨号一声,被踹中裆部,他的人犹如一发出膛的炮弹,嗖的一声弹射了出去,向着何明何瑛疾射而出。
何瑛眼快,急忙一闪躲开了,何明却慢了一步,被撞得一声惨叫,和杨思鹏跌成一团。
何瑛急忙想过去帮助弟弟,林红却迈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见此情景,何瑛反倒冷静下来:朱姐,总算见到你了,原来你躲藏在林红的第二人格里边,当她被催眠入睡之后,你就出来了。
朱姐咯咯一笑:你现在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何瑛苦笑了一声:朱姐,你要报仇,我想拦也未必能够拦得住你,可是你总得给我一个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朱姐的眼睛突然变得凄楚起来:你问我为了什么?为什么你不去问你那作恶多端的父亲?为什么?何瑛叹息了一声:我父亲他已经受到了惩罚,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真可以说是生不如死啊,无论他做了多少孽,都算是补偿你了。
朱姐慢慢的摇了摇头:不,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何瑛又叹了一口气:告诉我,你期望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朱姐的眼睛里燃烧起熊熊的毒火,看在何瑛眼里令她心惊胆战,只听朱姐哑声说道:我需要的,就是让我当年承受过的屈辱与苦难,在你们何家人身上丝毫不差的报应回来!未等何瑛回答,朱姐的眼帘垂下,凄声说道:三十年前,我和我丈夫来到台州,投靠在当时小有权势的何正刚想谋一条生路,不想,何正刚却觊觎我的美色,先故意安排我在他家里做保姆,然后陷害我丈夫,让他蹲了监狱,此后他用我丈夫的生命安全强迫我的屈从,我为了让丈夫活着回来,不得不任由这个人面兽心的牲畜做践蹂躏,而当时我还怀着孩子,可是何正刚那只野兽却从中体验到一种变态的快感,不停的羞辱我,多少次我被他那种邪恶的凌辱逼迫得几欲疯狂,多少次我将放了毒药的水杯端到面前,却又不得不放下,我忍血含泪,任由姓何的做践,只是希望有报仇血恨的这么一天。
可事实上你在当年就已经报复了我们何家。
何瑛眉毛挑动了一下,说道:你总应该记得吧,是你,把这种致幻剂,说着,何瑛打开一个纸包,摊开来,让朱姐看清楚纸包里的白色粉面,说道:我已经请药剂师检测过了,这种粉面,叫做鬼面青,山里人却叫它玉人青,是红鳞龟最爱吞吃的植物,因为这种植物中含有高剂量的致幻剂,误服下鬼面青的人,脑神经会受到强烈的刺激,产生种种怪异的幻觉,甚至会做出极其古怪的事情来。
当年你就是把这种致幻剂偷偷放进我们家的食物饮水中,我母亲当年的朋友萧婶,只因家里的一杯水,就产生了可怕的幻觉,把我母亲推下了楼梯,还自己撞在了飞驰的汽车上。
此后,又是你,逼迫我二妹小静把这种试剂偷偷的放在大老王老师和她的男朋友双德惠家里的食物饮水中,结果导致了双德惠跳楼自杀,大老王老师的丈夫因致幻而疯狂,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事后,我二姐被几个小流氓绑架,幸好她身上带着你交给她的这种致幻剂,所以她才安然无恙的逃了出来,却引起了那伙小流氓们的自相吞食与残杀。
说着,何瑛上前一步,声音突然提高起来:想不到的是,你积怨如此之深,竟然将仇恨深植于你女儿的基因之中,三十年后你又回来了,林红是你的女儿,你却对她没有丝毫疼爱,反而故伎重施,再次用这种致幻剂,先让傅秀英那个垃圾妇服下,让她将深爱着你的秦方城死死缠住,傅秀英在幻觉中看到的所谓观世音,就是你吧?没错,就是我。
为谁甘洒柳枝水,广结人间雨露缘,我这个观世音菩萨,扮相还说得过去吧?朱姐说着,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我所做的,可不仅仅是这些,是我,画了这幅三幢楼房的画,然后卖给了你们家,你们家果然模仿着画里的结构建筑了现在这幢楼房,然后我用鬼脸青魇住了何明和小猪,赵卓也是因为服用了这种致幻剂,再加上他的老婆与公司董事长通奸事件的刺激,被我有意识的对他进行心理暗示,导致了他患上了迫害狂与妄想狂,其实,当你们看到我藏在小猪房间里的那只红鳞龟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朱姐,我可以替代我的父亲,为他当年对您所犯下的过失而道歉。
何瑛上前一步,眼角的余光瞥过被杨思鹏撞倒的何明,何明正在爬起来,可杨思鹏却一动不动了,他的身下,淤积了大片的鲜血,这个心理咨询师运气糟透了,他被朱姐一脚踹出去的时候,被地面上扔着一柄镙丝刀子贯穿了心脏,瞧这样子多半是有死无生了,想不到朱姐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让何瑛暗暗吃惊。
听了何瑛的话,朱姐仰天大笑起来:你替代父亲向我道歉?那羞辱入骨的人间血耻,你以为简简单单的道歉两个字就能够解脱得了吗?那你究竟想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局?何瑛终于被激怒了:朱姐,你太过份了,报复我父亲,甚至报复我的家人,这都还说得过去,秦方城和赵卓可都是最信任你的朋友,你这样对待他们,真是令人齿冷。
对于何瑛的指责,朱姐不屑的冷笑:你知道什么?当年我带着女儿林红逃离你们何家,逃到纪家落,却又遭到纪家落的两个恶棍的摧残与蹂躏,如果不是林红的父亲收留了我们,给了我女儿一个名份的话,这个世界都将为我所诅咒。
而那两个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恶棍,就是赵卓和秦方城的父亲,你说,这笔血淋淋的债务,该不该由他们的子息还回来?朱姐,你承受过难言的耻辱,并因此而进行报复,这还有几分说得过去,但是你的手段,你所要报复的目标,却使你沦为罪恶中最邪恶的一部分,你会因此而后悔的。
何瑛警告道。
后悔吗?朱姐冷笑着上前一步:在那耻辱的日子里,我不知有多么憎恨你们这一群衣冠禽兽,如果能够使你们受到惩罚,我纵使坠入万劫不复的九层炼狱,又有何妨?朱姐阴冷的笑着,向前一步。
何瑛将手中的一支筒型喷雾器向前一伸,阻止住朱姐的步子:朱姐,我最后给你一个警告,迷途知返吧。
不,朱姐摇头:太晚了,现在你才来说这句话,实在是太晚了。
你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才肯罢手?愤怒之下,何瑛大叫起来:当年你在我们家,将我母亲和小静逼迫得几欲疯狂,形成了变异的逃避型人格,一生都无法面对现实,我母亲因此而罹患了遗忘症,只有当你离开我们家之后,她才敢从床上爬起来,用斧子劈开空无一人的房间的门,以此表明自己的自主意识仍然存在,而小静,她就更惨,她的一生毁在你的手上,难道这一切还不够吗?当然不够。
朱姐笑眯眯的望着何瑛:我要让姓何的这一家人,女的沦为娼妓,男的生不如死,若不如此,就消不得我心中的怨恨。
说着,朱姐又向前一步。
见此情景,何瑛连连摇头:朱姐,你走火入魔,心魔大盛,已经无可救药了,不要怪我。
说着,她突然揿动手中喷雾装置的液压阀,一股烟雾喷向了朱姐。
朱姐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诧异的问道:这是什么味道?何瑛回答:乙醚,一种很快就会见效的麻醉气体而已。
当这句话说完的时候,朱姐已经脸朝下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过了不知多久,林红幽幽睁开了眼睛,她挣扎了一下,极度诧异的发现自己竟然手脚被反绑着,躺在一间屋子里的床上,看看屋子里的陈设,赫赫然竟是三楼的一个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我捆起来?林红心中的惊骇已经到了极点,她极力的想回想起来曾经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只是稍微一动脑,顿时头痛欲裂,这不可解释的事情令她恐惧起来,失声叫喊了一声:有人吗?脚步声从楼梯口处传来,何瑛推门而入:朱姐,你醒了?朱姐?林红吃惊的嘴吧都合不拢:大姐,我是林红啊。
没错,你是林红。
何瑛阴郁的说道:可是朱姐躲藏在你的身体内,把我们一家人害得悲惨之极,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只好把你捆起来。
朱姐躲在我体内?林红先是诧异,而后失笑起来:大姐,你开什么玩笑?我没有开玩笑。
何瑛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林红先是诧异的听着,她越听越害怕,自己的身体内竟然潜藏着另外一个可怕的女人,这个现实令她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大姐,大姐,你不要骗我,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和我一样知道得清清楚楚,何瑛苦笑道:林红,真的没有办法,我们也知道你非常委屈,毕竟,朱姐做的恶事与你没有关系,你跟我们家人一样都是受害者,可是我们没有办法,无论如何也不能松开你,否则,我们谁也承担不起朱姐再回来的后果。
说完这句话,林红还待要说,何瑛已经关上门:对不起,先委屈一下你,等我们找到驱走朱姐的办法,再松开你。
看着何瑛关上门离开了,林红愤怒的大叫起来,但是无论她怎样叫喊,也没人理会她,何家人或伤或残,心理咨询师杨思鹏更是死于非命,何明和何瑛正为怎样替不知情的林红脱罪而绞尽脑汁,根本顾不上理会她的委屈。
林红喊叫了很久,终于喊累了,因为愤怒、失望与痛苦,呜呜咽咽的啜泣起来。
在她的啜泣声中,夜幕降临了。
疲惫不堪的林红在痛苦与愤怨中进入了睡乡,她的手脚都被反捆着,睡得极不踏实,身体不时的抽搐一下,突然之间,她猛的打了一个寒战,睁开了眼睛,外边,有一个脚步声正在传来。
沉重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自远而近,挟带着一种恐怖的力量。
脚步声越来越近,映射着暗淡光线的墙壁上被投射下一个可怕的身影,林红惊恐的挣扎起来,想躲开这带着沉重压力的阴影,但是她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从这个可怕的梦境中挣扎出来。
这就是从幼年起就一直折磨着她的那个噩梦,想不到竟然真的会来临了。
她看到自己手脚被反绑着,阴暗的房间中墙壁上鬼影幢幢。
四周弥漫着阴森的腥冷气息,那种气息令人绝望。
脚步声已近在咫尺,一个庞大的黑色阴影压迫了过来。
有一张可怕的脸在凑近她,她大哭,绝望的大声悲嚎,却哭不出声,也无法看清楚这张脸的面孔,只是在感觉上看到这个身形举着一支白色的蜡烛,面对着缓慢的俯下身来,蜡烛油滴在她裸露的肌肤上,烫热的感觉令她魂飞魄散。
那张无法看清的面孔发出一声怪笑,笑声阴戾碜人,就象一只邪恶的手,延伸入她的体内,直似要将她的五脏六腑全都掏出来。
就在林红极度的恐惧之中,一个阴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好,何太太,我是朱姐,不好意思委屈你了。
林红猛的睁大眼睛,万难置信的喊了一句:天、天、天呐,怎么会是你?一点没错,朱姐就是我。
那个恐怖的身影哈哈哈大笑起来:何太太,我的计划真是太完美了,完美到了堪可击节拍案为之一叹的程度,你不觉得这非常具有观赏价值吗?可是何明,你你你你你……你是个男人啊,怎么会是朱姐?林红吃惊得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瞎说,朱姐不高兴了:谁说我是男人?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人。
说着,何明站起来,以一种风情万种的姿式,扭动着腰肢在林红面前走了几步,那种行姿真是风舞杨柳,不尽妖娆,却带有不尽的阴森鬼气:何太太,当初你一来到何家就感受到一种恐惧,那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就是你来过这里并在这里被我进行了催眠,你接受了我的指令,首先是忘记所有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但是一旦听到那首童谣就会承认自己是朱姐,你必须理解我这样做的无奈,我必须要用何家人的手来给何家人致命一击,只有这样,我才会体验到复仇的快感。
一边说着,朱姐踱到林红身边,把那只蜡烛凑近林红的脸:令我欣慰的是,那种致幻剂鬼脸青的效果真的很明显,你接受暗示的心理与意识非常强烈,居然真的承认自己就是我,哈哈哈,事实上,你只不过是在我的报复计划中一个微乎其微的环节而已。
其实你只要稍微动一动脑子就会明白的,如果你真的是我的话,前天夜里你又是怎么样将何正刚一家人弄到工地桩柱上的那块水泥板块上去的呢?你根本上不去的,是我用起重机将你们送上去的。
哈哈哈。
林红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个诡异的男人,好长时间才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天呐,何明,你真不可能是朱姐,朱姐她根本就不存在,如果真的存在着过你才是象你刚才说过的那样,被躲在幕后的邪恶复仇者进行了催眠,快想一想,那个人是谁?哈哈哈,象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朱姐笑得用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想不到你这个女人到了这一步还抱着幻想,哈哈哈,你可是笨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
想一想,当年你和秦方城外出游玩的时候,他是怎样从山坡上跌落下去的?是你在按照我对你进行催眠的时候下的指令行事,我为什么要跟你讲我的故事?是将这部分心理暗示移植进入到你的心里,让你在潜意识之中承认自己就是朱姐,所以你承认了,我却利用这个机会拿镙丝刀刺死了唯一的知情者杨思鹏,这样就再也没人能够说出事情的真相了。
我为什么要给你讲述何大壮的故事?仅仅是想让你在这种心理暗示之下看到这个并不存在的鬼魂,你果然看到了,还有那只体型庞大的红鳞龟,知道为什么我一再对你重复这个幻象吗?你总应该知道,何正刚最爱吃的就是龟肉,哈哈哈。
还有一件事,朱姐俯身下来,用两只手粗暴的抓住林红,他的手是那样的有力,抓得林红忍不住的痛叫呻吟起来:你这个贱女人,你还没有意识到我在讲述我的故事的时候有一个严重的疏漏吗?当年我报复何家的时候,何正刚的儿子何明在哪里?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哈哈哈!突然之间朱姐低下头来,她那冰冷的鼻尖紧抵着林红的鼻尖,两只怀着无限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林红那双惊惧的眼睛:因为我当时就在何正刚的儿子何明身体内部,还有就是因为我当时就已经死掉了,死在无尽的屈辱之中,死在何正刚非人的虐待之中!我死了,带着一个里边淌满了何正刚那牲畜体液的肮脏身体,我死了,死于何正刚无休无止的兽性虐待之中。
我死得极惨,本来我已经听天由命,以为自己的屈辱与顺从能够让何正刚产生那怕是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但是我最终失望了。
何正刚他压根就不能算是一个人,你知道他是怎么折磨死我的吗?他和秦方城、赵卓两人的父亲在一起,将我囚在旷野中的一间小屋子里,在我快临产的时候,他们居然玩起来了接生游戏,他们那几只魔爪伸入我的身体内部,将我那可怜的尚未成形的孩子掏了出来,那撕心裂肺的痛疼啊,那痛澈心肺的哀伤,我的血狂涌如泉,在意识弥散的最后一刻,我聚集起最后的怨气,发誓那怕是再受尽地狱之火的千劫万磨,也要将同样的残忍与邪恶,回报到你何家人的头上。
就这样,我开始了一步步向前推进我的计划,朱姐的声音,突然变得幽怨起来:我先是不断的劝说何正刚为他的儿子何明尽可能的贪污,而何正刚却是久有此心,当因为他贪污了四千万而导致了国际展览会议中心大厦的倒塌之时,我以为他的报应来临了。
可是让人愤懑的是,居然没有人想到追究他的责任,更没人负责而认真的对建筑物倒塌做过调查,只是简简单单的把他免职了事,而他却似乎非常的委屈,甚至连免职都不肯接受。
气愤之下,我找来马财神,让他假扮何大壮的鬼魂不时的出现,吓唬何正刚,这一招果然非常的秦效,事实上真正奏效的不是这个伎俩,而是误吃了掺在饭菜中的粉幻剂导致了何正刚的心理幻觉。
可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又是我暗示何静将何正刚贪污之后转入何明公司的巨额资金转走,何静她早就知道我回来了,恐惧的本能使她不敢有丝毫的抗拒。
在这件事情的打击过后,何正刚这才彻底崩溃了,你以为那天何正刚从椅子上跌下来,砸在何母身上两人双双住院是偶然的事情吗?不,那是我干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干的。
为什么要这样?因为你不愿意住进这幢宅子里,虽然你已经接受了催眠,但你的自我保护本能却仍然在起作用,没办法的情况下,我不得不把杨思鹏请到家里,对你进行了再一次催眠,这一次立竿见影,你回来了,于是我的计划立即进入了执行阶段。
但你却把那个讨厌的垃圾妇傅秀英也给带来了,还有另一个已经不再具有利用价值的保姆小猪,这两个人,我只好除掉了她们,就在三楼,就在这里,就在你这个位置上。
现在,终于轮到你了,哈哈哈,何太太,对这个结果,你还算满意吧?可是……可是……林红愤怒的大叫起来:你所说的这一切,与我没有丝毫关系!你是何明的老婆,朱姐用阴恻恻的声音回答道:我既然是对何家人复仇,你当然不会置身事外。
你胡说!林红急怒攻心:你自己刚才明明说过的了,我嫁给何明,本来也是在被你催眠与迷幻剂暗示之下的事情。
你说得一点也没错。
朱姐点头承认:可我们总得为这件事寻找一个替罪羔羊吧?这一点无奈,还希望你能够理解。
林红的呼吸因为恐惧而紧促起来:你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总有人要为这件事情负责的。
朱姐眉开眼笑的回答:只有这样,这件事才会成为过去并很快被人所遗忘。
那他们一家……林红更加害怕起来。
哦,你关心这个啊,朱姐笑吟吟的说道: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何正刚一家人从此就要在这幢鬼气森森的宅子里失踪,就象那个垃圾妇傅秀英一样,永远永远的失踪,就好象他们从未曾存在过一样。
你到底想对他们怎么样?林红追问道。
朱姐站了起来,扭着何明的腰身在阴暗的房间里走了几步:死亡,从来都是一种解脱而非惩罚,我的意思是说,何家人不能死,一个都不能,他们要活下去,以一种对他们一家人来说最可怕的方式存活着,哈哈哈。
她的脸上浮现出残忍而快意的阴笑:猜一猜,我会用什么办法来对待他们一家人?突然之间她凑近林红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一定非常想知道答案吧?有人会很愿意的告诉你的。
那个人,朱姐的声音忽然变得妩媚起来,带有一种说不尽的柔情蜜意:他就是我的丈夫,相信何太太你也会非常喜欢象他那样出色而优秀的男人的!随着朱姐夸张的手势,房门突然洞开,一个肥胖的男人迈着大步,咚咚咚的走了进来。
他一直走到林红身前,停下来,伸出一只肥嘟嘟的手指,捏了捏林红的脸颊:林小姐,好久不见。
是你?朱姐的丈夫竟然是你?林红这一夜的惊恐,已经突破了她心理的承受极限,那怕再看到更为诡异的事情,绷断的神经也无法做出理性的反应了:杜宏远,我真的没有想到,朱姐的丈夫竟然是你。
你没有想到,那是你的失策。
杜宏远微笑着,向着朱姐招了招手:老婆,你过来。
朱姐立即奔向杜宏远的怀抱,把她的头伏在杜宏远肚皮上那一堆肥肉里边,这场面最诡异的是,所谓的朱姐不过是丧失了自我意识的何明,一个坚持认为自己的是女人的男人,她忸怩做态认为自己是女人倒也罢了,偏偏他还认为自己是大胖子杜宏远的老婆,那场景,简直让林红看了头皮发炸,差一点呕吐出来。
用一只手臂环抱着何明,他的手还在何明的屁股上重重的扭了两下,杜宏远那张丑陋的怪脸发出一阵渗人的怪笑:老婆,你先下楼去,和何正刚好好的叙叙旧,当年他是那么的迷恋你的身体,现在旧情重燃鸳梦重温,相信他一定会激动得泣不成声。
处于催眠状态下的何明对杜宏远言听计从,他娇媚的答应了一声,扭动着腰身出门下楼了。
然后杜宏远慢慢点燃一支烟,走到床边,把烟雾喷在林红的脸上,林红被呛得咳嗽起来,杜宏远则咯咯的发出几声怪笑:你这个女人果然聪明,一点没有让我失望。
杜宏远开口了:你看到何明一出现,声称他就是朱姐,你就立即意识到他和你一样,被人催眠之后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食了迷幻剂,把幻境当做了真实,可是你却没有想到,真正的幕后人,是我杜宏远。
楼下突然响起一声尖利的惨叫,声音极似一个女人,但林红听出来了,这是何正刚的惨叫,可想而知,当这个奄奄一息的老人突然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用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话,以一个女人的姿态行走的时候,那种诡异的感受是何等的强烈了。
杜宏远眯起眼睛,惬意的倾听着楼下何家人惊恐交加的惨叫声,那凄恻的惨嘶听在他的耳朵里令他无比舒畅,好象这才是他人生莫大的享受一样。
过了好长时间,直到何正刚那一声女人一样的尖嚎嘎然而止,杜宏远这才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对林红说道:我怀疑,在何正刚这个老鬼的身体里藏着另外一个阴险的女人,否则他的尖叫声何以如此的尖利而刺耳?林红缩了缩身体,长时间的捆绑令她血脉不通,全身的关节酸痛麻痒,说不出来的难受:杜宏远,你来找何正刚报仇,为什么要把与事无关的何家人全部牵扯进来?你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份了吗?过份?杜宏远似乎被激怒了:如果说过份的话,那也是何正刚太过份了,他在觊觎我老婆的姿色,为了占有我老婆而诬陷进监狱,并对我老婆进行残酷的虐待的时候,他难道没有想到过报应吗?林红摇了摇头:杜宏远,你也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应该知道冤有头,债有主。
少来教训我!杜宏远把满嘴的唾沫星子喷到林红的脸上:你知不知道,当年我老婆被何正刚肆意摧残、蹂躏的时候,不止一次的这样问过何正刚,你可知道他是怎样回来的?他怎样回答的?林红好奇的问。
他说,杜宏远抬起一只手:何正刚当时对我老婆说:你不要做梦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报应,那些说什么做了坏事会遭到报应的鬼话,都是骗你们这些愚昧的人的,我不相信。
突然之间杜宏远揪住林红的头发,怒声嘶吼起来:你听见了没有,他说他不相信!!!林红被揪得痛叫一声:仅仅因为他不相信有报应,你就要将这种报应施加到无辜的人身上吗?谁是无辜的?杜宏远冷笑:是何正刚他老婆吗?谁是无辜的,是何正刚的女儿吗?谁是无辜的?是何正刚的儿子,还是你?林红惊惧的向后缩了缩:事实上,你刚才说到的这些人,他们都是无辜的,至少在你这件事情上是这样。
杜宏远咯咯的怪笑着:好吧,你这个贱货既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就跟你说个清楚。
何正刚的老婆是个女人,她何尝不知道何正刚让我老婆去他们家做保姆的真实意图?可是她非担不肯保护我老婆,制止这件事,反而在我老婆惨遭何正刚强暴之后对我老婆大打出手,带着她的儿子女儿,一家人虐待我的老婆,可是我老婆却担心这会为当时在大牢里的我带来不测之祸,只好忍气吞声,可是何正刚一家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与殴打,迫得我老婆到了神经崩溃的边缘,最终使她神智错乱,在做出一系列无法控制的事件之后,又落到了何正刚手里,被何正刚活活折磨死,现在你告诉我,在这件伤天害理骇人听闻的恶行之中,谁是无辜者?至少何明和何静当时年龄还小,林红抗辨道:他们还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那循环不爽的报应天理,又在何处体现呢?杜宏远冷静的问林红。
林红呆了一呆:杜宏远,别忘了你不是上帝。
我当然不是!杜宏远吼叫起来:即使我是,对何正刚也没有任何影响,因为他的心里没有丝毫的善念,他只害怕一种力量,那就是邪恶,所以,除非我成为恶魔,否则,我的冤屈与耻辱,就永远也没有得到洗刷的那一天!杜宏远,再向前一步,你就会万劫不复!林红警告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力量才是公道的,那就是人世间的司法。
林红的话,惹得杜宏远一阵怪笑:人世间的司法?你在开什么玩笑?天呐,你这个女人真是蠢到了极点。
忽然之间他又揪住林红,狂吼了起来:国际展览会议中心大厦的倒塌,四十多条性命化为尘泥,而何正刚却不必为此负责,居然能够逍遥法外颐养天年,这就是你所谓的人世间的司法的力量,它在权势者的面前不堪一击,现在你来告诉我,如果我不亲自动手,这世界上还有谁肯还一个公道给我?夜幕之下的何宅,弥漫着阴森森的阴冷气息,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杜宏远怨愤的吼声猝起突落,黑暗之中突然变得死寂起来,这种死寂是那么的可怕,邪恶的力量已经统治了这个世界。
一个凄惨的悲嚎声从二楼何正刚的房间里传来,那声音充满了绝望与痛苦,好象是地狱中的万千阴魂在烈焰的炙烤之下所发出的惨厉哀号,凄厉悠长,丝丝缕缕,不绝于耳,悲号中所挟带的无限怨怼仿佛一根尖锐的针,直刺入林红的心中,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
悲嚎之声突然止息了,无形无迹,就好象从来没有响起过。
林红茫然的摇摇头,正怀疑刚才那个可怕的哀号之声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杜宏远已经阴恻恻的嗤笑起来:你听到了,现在,那个美妙的声音。
知道吗?当年我在监狱里就是这样嘶声惨叫,当然我的老婆在何正刚的淫威与强暴之下就是这样嘶声惨叫,可是我们的嘶声惨叫与哀求,只是换来何正刚更加残忍而快意的虐待,他居然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会有报应,这怎么可能?被污辱、受损害,遭到残忍虐待的无辜者,怎么可能会永远永远的含泪泣血,忍泪吞声?人世间所有的不公正与邪恶,在这个时刻都需要一个了断,这才是公义的价值之所在。
何正刚的惨嚎之声再一次的响了起来,林红被这个声音吓得瑟瑟颤抖,她真的不知道何明在用什么办法残虐他的父亲,不不不,那不是何明,那是杜宏远的老婆朱姐,这一对夫妻,他们原本是邪恶的化身,何正刚一生为恶,却不相信人世间存在着报应,也许他是对的,但是,良善在遭到屈辱的情况下或许会忍泪吞声,但是邪恶则不会,何正刚终于遭受到了邪恶的报复。
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何明出现在门口,他用朱姐那慵懒的声音叫了声:宏远。
杜宏远嗤嗤的怪笑着,这个家伙,分明是很满意让仇人的儿子拿自己当丈夫:老婆,什么事啊。
宏远啊,咱们家的小宝宝还没有吃饱啊,何正刚那老家伙的奶水太少了,咱们的小宝宝饿得直哭啊。
说着话,何明象是抱着一个婴儿,抱着一只什么东西一步步的走了进来。
林红正定睛细看他怀里抱着那只东西,突然,她呆着住了,何明的怀里,有一双眼睛正在冷冷的斜睨着他。
那一眼睛,邪恶,冷漠,泛着骇人的碧绿色荧光,带着一丝阴森森的寒意,渗透着阴狱特有的诡异,冷冰冰的斜睨着她。
吃惊之下,林红的心猛烈的抽搐了一下,差一点失声尖叫起来。
那是一只乌龟。
头大得骇人,颈子极短,因为龟头过大而无法缩进壳内。
龟的头背覆以大块角质盾片,颌粗大,显著钩曲呈鹰嘴状。
背甲长椭圆形,前缘中部凹下,脊部扁平,有一纵棱,利刃一样印在龟的背脊上。
颈盾极短小而宽,腹甲略近长方形,前缘平切,后缘凹入,看起来怪异无比。
这只怪龟,指、趾间居然生着蹼,有爪。
股后及肛侧生长着青色的椎状鳞。
那条长得吓人的怪尾上,呈环状排列着长方形的鳞片。
龟的背面颜色棕黑,分布着触目惊心的橘黄色斑点,椎盾上有几道幅射状黑纹,每一肋盾上各生有一小黑斑。
最让人惊疑不定的是龟的颜色,腹甲竟是橄榄绿,背甲红棕色,腹面却是古怪的橘红色。
这只龟,林红一点也不陌生,她曾经在小猪的房间里见到过它,也曾经和赵卓、秦方城三人在暗夜之中被它凶猛的追逐过,赵卓固执的坚信这只可怕的龟就是杜宏远的化身,现在林红知道了,赵卓并没有错。
看到林红惊怖的眼神,杜宏远哈哈的大笑起来:你可能会感到奇怪,为什么会有一只龟?它在这场正义的复仇之中充当了什么角色?老婆,你不妨告诉林小姐,让她也好死得瞑目。
何明发出几声凄惨的怪笑:没错,就是这只龟,这是何正刚那只野兽最喜欢吃的补品,你知道他是怎样滋补自己的吗?在我活着的时候,他把这种龟和我养在一起,让这种可怕的龟吸血我的体夜,然后再将因为吸食了我的体液而吃得肥胖的怪龟炖成鳖汤,何正刚本人非常喜欢这种食物的味道,他乐此不倦,不过,现在他终于也尝到了沦为美食的恐怖际遇。
慢慢的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怀里那只怪龟的脑袋,怪龟似乎嗅到了什么美味,粗大的脖颈不停的伸缩着,向着林红做势欲扑。
林红本能的向后躲躲闪着,她不无恐惧的看到,这只怪龟的唇边,还淌着几滴乳白色的粘稠汁液。
突然,何明伸出食指,在怪龟的唇边轻弹了一下,一滴乳白色的汁液被弹得飞溅开来,溅到林红的脸上,一股浓浓的腥气扑面而来,林红惊吓过度,突然的发出了一声惨叫。
她的惨叫声令杜宏远乐不可吱:哈哈哈,一点没错,你现在全都明白了,赵卓对你讲的事情,基本上全是真的。
当年我出狱之后,去何正刚家里寻找我的老婆,却只找到了这只怪龟,从那一天开始我就立下誓言,凡是我老婆生前所遭遇到过的惨事,我都要不惜一切代价的、丝毫不爽的在何家人身上报应回来。
为了这个目标,我整整努力了三十个年头,三十年前我只是一个无业游民,根本没有能力与何正刚那炙手可热的权势相碰,但是三十年后,一切都掉转了过来,这可应了那一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哈哈哈。
宏远,跟这个贱女人说那么多干什么?何明在一边不满的道:咱们的宝宝饿了,快拿这个女人喂宝宝吧。
你急什么,老婆,杜宏远故意把何明搂在怀里,有意强化林红心里的那种恐惧感: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要让三十年前你受过的屈辱,丝毫不爽的在何家人身上报应回来。
何明扭了扭腰:宏远,我不许你碰这个女人。
怎么老婆,你吃醋了?杜宏远乐得眼睛都找不到了。
那当然,何明彻底迷失了本性,一心以为自己是朱姐,撒娇说道:人家才是你的老婆吗。
是啊,所以我才要当着你的面替你报仇,难道你不喜欢吗?杜宏远丑态百出的用他的肥手捏着何明,问道。
何明困惑的皱起眉头:宏远,那你应该找何正刚的老婆报仇才对,人家不喜欢你碰这个女人吗。
何正刚的老婆?杜宏远伸手搔了搔肥胖的大脸:那个老太婆,你这不是存心让我为难吗。
说着,他淫邪的小眼睛眨动着,再一次的哈哈大笑起来。
何明令人作呕的扭动着身体:人家不管吗,人家只想用这个女人来喂咱们的宝宝。
嗯,杜宏远的眼睛眨了一下,伸出手拨弄了一下怪龟的龟头,然后看了看林红:林小姐,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不过你看我老婆他这个样子,我也真的没有法子,哈哈哈。
怪笑声中,何明的脸上露出残忍的急切,他上前一步,揪住林红的头发,用一只凿子对准林红的头骨盖,用力凿下。
林红手脚被反绑,无法反抗,绝望之余本能的呼喊了一声:老秦快来救我!喊叫这一声,仅仅是因为她出于对秦方城的信任,是一个下意识的反应,根本没有期望得到回答。
却不料这一声喊出,竟然象一个强力的魔咒一样,一下子破解了眼前的诡局。
房间之内突然之间灯光大亮,秦方城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了起来:我来了。
杜宏远象是被毒蝎蜇到,猛的跳起来,转过身去,目瞪口呆的望着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人,他的影子在灯光下晃来晃去,居然真的是秦方城。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屋子里的情况,不慌不忙的拿出一支烟来替自己点上:林红,你没事吧?乍见到他,林红先是万难置信的眨眨眼,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杜宏远震恐异常的望着他,好久才脱口冒出一句:你你你你怎么来了?我一直在这里,秦方城回答道:这几天我一直在三楼上等着你,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出现的。
你怎么想到会是我?杜宏远惊得那张肥脸都变了形。
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在幕后推动,这并不难。
秦方城笑吟吟的回答道:记得林红与何明成亲后不久,因为何明在家里的食物中掺了异物的原因,使林红产生了幻觉,总是听到怪异的声音,就把我和赵卓叫来帮忙,结果我在何明家里的茶叶上发现了这种白色的粉面。
说着话,秦方城托起手中的一个纸包,举起来让杜宏远看清楚:我取了一些样品,找了个药剂师做了成份检测,结果发现这是鬼脸青,于是我就知道了有人在暗中施诡,想将林红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上前一步,秦方城继续说道:这件事,赵卓也发现了,可是他的妻子黄萍却因为与你通奸,听了你的吩咐暗中将他家中的食物饮水也掺了鬼脸青,结果真实的事件与幻觉中的幻象混杂在一起,最终赵卓被你们送进了疯人院,而傅秀英也因为碍事先后被你们杀掉,事后又秘密的将尸体运出。
为了弄清楚事实真相,我先找到差一点被何明害死的小猪,又找了尚未被你们来得及灭口的马财神,问过他才知道何明找他来根本不是治疗他父亲,而是恐吓何正刚,从那天起我们就再也没敢离开过这里,一直躲在楼上保护林红。
这么说,你全都看到了?杜宏远闷闷不乐的问道。
我看到了。
秦方城向前一步:当何明对小猪下手之后,你就展开了一系列的行动,首先是用安眠药让何家人全部失去意识,而后一夜一个的将他们陆续带走,带到废墟之中将他们藏在那里,最后,你们精心的设计了陷阱,将催眠后的林红和何家人一起放在了那根水泥桩柱上面的水泥预制板上,再有意让闻讯从国外赶回来的何瑛看到这一切,然后你们布置了连环圈套,让被催眠的林红揽下全部罪恶责任之后,把何瑛打发走,这样就再也没有人会追究你们的责任了,杜宏远,我说得对不对?这有什么对不对,杜宏远怒气冲冲的说道:姓秦的,你父亲当年做了那么多邪恶的事情,事到今天,你居然没有丝毫悔改的样子,居然还敢来坏我的事,我饶不了你的。
杜宏远,你还是趁早收手的好。
秦方城向前一步:当年的事情,我也追查过了,何正刚固然是罪不可赦,可这件事情中,你的两只手也不干净,而且可能比何正刚更肮脏,事实上,是你自己将你的老婆朱姐送给何正刚供他发泄的,只是因为你想抱住何正刚的大腿向上爬。
胡说八道!杜宏远的脸涨得紫红:秦方城,我让我老婆去何正刚家里做保姆,可并没有让何正刚弄死她。
你也不是因为何正刚害死朱姐而痛恨何正刚,你真正痛恨何正刚的原因,说到这里,秦方城上前一步,猛的用手指向杜宏远的鼻尖:是因为何正刚出尔反尔,蹂躏了你老婆并将她害死之后,非但没有答应你的条件,反而为了一劳永逸的扫除后患,将你送进了监狱。
哈哈哈,杜宏远突然大笑起来:说得没错,何正刚不相信报应,是因为他干起坏事来从来都是肆无忌禅,不留一点后患,他蹂躏了朱姐,为了灭口就将朱姐害死,同样的,他把送进监狱也是为了灭口,他没有想到的是我命大,终于又活着出来了,哈哈哈。
你既然是死里逃生,就应该悔过自己的恶行。
能够做到今天的事业,你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杜宏远了,你肩上的责任与义务更大。
秦方城怒斥道:如果你再不知道悔改的话,你会永远后悔你今天的错误的。
后悔吗?我看未必。
杜宏远冷笑道:倒是你秦方城,应该为自己的命运担一担心了,老婆。
他突然拍了几下巴掌。
在一边呆立的何明立即答应了一声:我在这里,什么事啊。
看到你面前这个人没有?杜宏远一指秦方城,对何明说道:就是这个家伙,他曾经残忍的虐杀了你,现在,是你为自己报仇血恨的这一天了,去吧,让他饱尝一下你的复仇之火的痛楚。
何明手提凿子,对着秦方城目露凶光,一步步的走了过去:是你,原来是你,你这只残忍的野兽,想不到我还会回来吧?秦方城皱了皱眉头,这个结果是他早已预料得到的,也是他出现的目的,只有把这个心智迷乱的家伙吸引过来,才有可能救出林红。
他向门外一闪,何明立即暴发出一声阴恻恻的尖叫,蹦跳着追了出去。
突然之间门后跳出来一个人,手持木棍,对准只顾穷追秦方城不舍的何明在后面一闷棍打下,何明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很是诧异的转过身来,看了看后面那个手持木棍,头缠绷带,有几分不知所措的女孩子:你是谁?干吗要打我?那个女孩子正是小猪,当初何明怀疑朱姐就是她,将她骗出医院企图杀害,可是小猪身体结实,只是昏死了过去,事后醒来,与秦方城一起躲在这里,就是要等到最后那个幕后者出现。
现在杜宏远出现了,小猪也就老实不客气的跳了出来,虽然何明现在迷失了本性,但因为他当初竟然想杀害她,所以她出手毫不留情,猛的一跳,又一棍子打了下去,砰的一声,木棍打在何明的头上,因为用力过度竟然折断了。
何明又诧异的望了望小猪,由于他没有得到杜宏远攻击小猪的指令,所以没理会她,一任自己脑壳上迅速隆起两个大血泡,继续挥舞着凿子向秦方城逼近,小猪急了,忽然见到那只怪异的红鳞龟正从门里往外爬,她纵身一跳,抓住那只龟,用力照何明脑袋上砸去,啪咔一声,何明又一次诧异的回头望了望,他的眼光恰好与那只龟眼相遇,只见他眨眨眼,瞳仁中闪过一片凌乱的光点,身体慢慢滑倒,坐在地上不动了。
秦方城走过来,看了看那只掉在地上四脚朝天的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想不到杜宏远这个家伙,竟然是拿这只龟给何明来进行催眠的。
10)见此情景,杜宏远下意识的转身,扑向床上的林红,想胁持住她做为人质,寻求脱身之计。
不料林红一见到秦方城,信心大增,勇气十足,根本不再将杜宏远这么个胖子放在眼睛里,她在床上将身体用力一扭,双足对准杜宏远的大肚皮使劲蹬出,踹得杜宏远哎呀一声,双腿向后一滑,肥胖的身体就势压下,将林红压在下面。
这时候秦方城和小猪两人已经追了上来,小猪咬紧牙,手拿那半截木棍对准杜宏远肥胖的身体没头没脑的一通乱打,而秦方城关心林红,纵身扑上前,揪住杜宏远头上稀疏的头发猛力向后揪。
杜宏远痛得吱哇大叫着,突然之间他出奇不意的一记肘拳,正打在秦方城的小肚子上,秦方城负痛蹲下,杜宏远已经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向门外逃去。
原来这个肥家伙,虽然体型笨拙,但脑子非常快,他扑向林红的目的,只是想吸引秦方城和小猪让开门口,有这个两个人堵在门前,他是无法逃走的。
而现在,他几乎可以说是已经脱了身。
秦方城和小猪急忙随后追来,杜宏远虽然身体肥胖,跑动却很快,秦方城又心念还没有松绑的林红,眼看杜宏远就要逃到楼梯口。
杜宏远真的可以说是已经脱身了,如果――如果不是那只龟的话。
那只龟是杜宏远拿来对何明进行催眠用的,所以何明总是把自己当成朱姐,把那只龟当成自己的孩子,可是刚才那只龟被小猪拿来砸在何明的头上,何明被砸得七荤八素,那只可怜的龟也掉在地上,壳甲着地,四脚朝天,翻不过身来,正在努力挣扎之间,杜宏远突然跑了过来,情急之下顾不上看脚下,一脚踏在龟的腹甲上。
只听哧溜一声,因为龟背是圆形状,杜宏远感觉到自己好象踩到了一只滑轮上,惊叫声中,一下子滑了出去。
杜宏远肥胖的身体滑到楼梯口处,竟悬空飞出,他在空中惊慌失措的大叫着,眼睁睁的看着那扇落地窗迎面扑来,却无可闪避,只听哗啦一声,他的人已经撞碎窗棂,横空飞到室外。
外边正是那条污水河,杜宏远的人在一声尖叫之中,咕咚一声掉进河水里,只听咕嘟咕嘟一连串气泡冒出,这个心地邪恶的胖子就此无声无息了。
这边秦方城解开捆着林红手脚的绳索,帮助她活动了一下血脉,然后急忙跑出楼来看杜宏远的情形。
他们两人出了门,小猪却脸色凝重的走到二楼何正刚的房间,发现何正刚的头部被何明用凿子凿了个硕大的孔洞,他的人早已没了呼吸。
小猪呆呆的在何正刚面前立了许久,这才慢慢的转过身,对着外边的星空跪下,口中轻声低语道:爸爸,你可以瞑目了,女儿虽然力弱人微,可到底还是给了你一个公道。
妈妈,你也可以安心的合眼了,那个欺负了你一辈子、让你忍受了一辈子难言屈辱与羞耻的邪恶男人,他现在已经受到了惩罚,而且是最公道的惩罚。
他做下的所有罪孽,都已经得到了洗涮。
说完这些话,小猪慢慢站起来,把一个纸包摊开在手里,慢慢将里边的白色粉末倒掉,苦笑了一声:从这一天开始,我们总算是可以吃点干净的东西了。
然后小猪走了出来,正见林红和秦方城两人站在河边向河里眺望着。
杜宏远这个家伙水性好得很,应该不会就这么淹死了。
这是秦方城在说话。
林红皱了一下眉头:但愿他还是不要淹死的好,否则,这些天来家里发生的事情,真会让人难以解释的。
家里发生的事情?秦方城不爱听这句话:谁家发生的事情?林红笑了,伸出手来指了指那幢宅子:是他们家。
秦方城哈哈的笑着,搂住林红:他们家的事情完了,我们也该回家了吧?是啊,林红凄然苦笑着:我们真的应该回家了,我总不得嫁给一个女人做老婆吧?她把身体靠在秦方城的怀里,两个人走出了几步,林红突然推开了他:喂,你跟我说实话,傅大姐的那五个孩子,是不是都在你那里。
秦方城尴尬的搔搔头:他们都很乖的,尤其是大妞,学习很用功,成绩很优秀,可怜她们几个,母亲让杜宏远害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几个孩子想妈妈的时候连哭都不敢哭,唯恐怕我不高兴,看她们五个这可怜的样子,你真的一定要送她们去孤儿院吗?这个……林红不高兴的低下头:你让我想一想,如果她们还象那天夜里一样,把我推进下水道里的话,我肯定不会饶过她们。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秦方城道:那天晚上的情况,事出有因,三妞现在已经知错了,下一次她再也不会了。
还下一次,就那一次差一点要了我的命。
林红困惑的皱起眉头:现在我真的有点糊涂了,那一次我在下水道里遇到了那只怪龟,不知道我遇到的到底是龟呢还是杜宏远,也许那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可怕的幻觉。
肯定是幻觉。
秦方城肯定的说道:你还记得我喝了你家掺了鬼脸青的茶水之后,因为突然看到了什么而拉着你逃出了何家的家门那一次的事情吗?你猜我在幻觉中看到了什么?你永远也猜不到,我看到了……两人一边不停的谈论着,一边走远了,小猪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也掉头离开了。
他们走了好久之后,水面上突然哗啦一声,杜宏远探出头来,两手扒在岸边,呼哧呼哧的喘息着:好险,真的好险,不能让这几个家伙走掉,否则的话事情会很麻烦的。
他一边嘟嘟囔囔,一边吃力的往岸上爬,眼看他就要爬上岸来了,却忽然停住了,他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一片黑暗:有……有人在这里吗?没有回答,但是黑暗之中,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正在涌动,一个黑暗仿佛从黑暗的虚空中凝就,慢慢的凸显了出来。
杜宏远惊恐的缩了缩身子:你……你是谁?杜宏远,那个黑影开口了,声音低弱,难以分辨:你不应该再爬上来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做为凶手的你溺死在这条脏水河里,是这个公案最完美不过的结局,你再爬上来的话,只会节外生枝。
你说什么?杜宏远眨眨眼:你到底是谁?你究竟……他的话还没说完,黑暗之中忽然一声风响,杜宏远的脑袋一下垂了下去,他的手再也无力扒住河岸,扑通一声,他栽进水里,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自己爬上来了。
那个黑影慢慢的消失了,有一瞬间,一辆附近路过的车灯突然划过,黑暗中隐现了何瑛的一张冷竣的面孔,但那光线只是瞬间消失,黑暗之中,似乎从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寂静的黑暗世界,慢慢的迎来了天边那一抹晨曦。
(《噩梦》完)的合眼了,那个欺负了你一辈子、让你忍受了一辈子难言屈辱与羞耻的邪恶男人,他现在已经受到了惩罚,而且是最公道的惩罚。
他做下的所有罪孽,都已经得到了洗涮。
说完这些话,小猪慢慢站起来,把一个纸包摊开在手里,慢慢将里边的白色粉末倒掉,苦笑了一声:从这一天开始,我们总算是可以吃点干净的东西了。
然后小猪走了出来,正见林红和秦方城两人站在河边向河里眺望着。
杜宏远这个家伙水性好得很,应该不会就这么淹死了。
这是秦方城在说话。
林红皱了一下眉头:但愿他还是不要淹死的好,否则,这些天来家里发生的事情,真会让人难以解释的。
家里发生的事情?秦方城不爱听这句话:谁家发生的事情?林红笑了,伸出手来指了指那幢宅子:是他们家。
秦方城哈哈的笑着,搂住林红:他们家的事情完了,我们也该回家了吧?是啊,林红凄然苦笑着:我们真的应该回家了,我总不得嫁给一个女人做老婆吧?她把身体靠在秦方城的怀里,两个人走出了几步,林红突然推开了他:喂,你跟我说实话,傅大姐的那五个孩子,是不是都在你那里。
秦方城尴尬的搔搔头:他们都很乖的,尤其是大妞,学习很用功,成绩很优秀,可怜她们几个,母亲让杜宏远害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几个孩子想妈妈的时候连哭都不敢哭,唯恐怕我不高兴,看她们五个这可怜的样子,你真的一定要送她们去孤儿院吗?这个……林红不高兴的低下头:你让我想一想,如果她们还象那天夜里一样,把我推进下水道里的话,我肯定不会饶过她们。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秦方城道:那天晚上的情况,事出有因,三妞现在已经知错了,下一次她再也不会了。
还下一次,就那一次差一点要了我的命。
林红困惑的皱起眉头:现在我真的有点糊涂了,那一次我在下水道里遇到了那只怪龟,不知道我遇到的到底是龟呢还是杜宏远,也许那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可怕的幻觉。
肯定是幻觉。
秦方城肯定的说道:你还记得我喝了你家掺了鬼脸青的茶水之后,因为突然看到了什么而拉着你逃出了何家的家门那一次的事情吗?你猜我在幻觉中看到了什么?你永远也猜不到,我看到了……两人一边不停的谈论着,一边走远了,小猪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也掉头离开了。
他们走了好久之后,水面上突然哗啦一声,杜宏远探出头来,两手扒在岸边,呼哧呼哧的喘息着:好险,真的好险,不能让这几个家伙走掉,否则的话事情会很麻烦的。
他一边嘟嘟囔囔,一边吃力的往岸上爬,眼看他就要爬上岸来了,却忽然停住了,他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一片黑暗:有……有人在这里吗?没有回答,但是黑暗之中,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正在涌动,一个黑暗仿佛从黑暗的虚空中凝就,慢慢的凸显了出来。
杜宏远惊恐的缩了缩身子:你……你是谁?杜宏远,那个黑影开口了,声音低弱,难以分辨:你不应该再爬上来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做为凶手的你溺死在这条脏水河里,是这个公案最完美不过的结局,你再爬上来的话,只会节外生枝。
你说什么?杜宏远眨眨眼:你到底是谁?你究竟……他的话还没说完,黑暗之中忽然一声风响,杜宏远的脑袋一下垂了下去,他的手再也无力扒住河岸,扑通一声,他栽进水里,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自己爬上来了。
那个黑影慢慢的消失了,有一瞬间,一辆附近路过的车灯突然划过,黑暗中隐现了何瑛的一张冷竣的面孔,但那光线只是瞬间消失,黑暗之中,似乎从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寂静的黑暗世界,慢慢的迎来了天边那一抹晨曦。
(《噩梦》完) 噩梦(长篇恐怖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