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腕上的表,男人的嘴角略微一笑。
他现在正坐在飞回国内的班机上,不知道怎么的,他从几天前开始起就开始做噩梦,心一直不停地跳,所以决定立刻回去,主持诺索兰公司的大局。
点上一根雪茄,看着窗外,底下的飞机场已经近在眼前了。
就在这时候,雪茄燃烧的那一端,忽然开始变长,迅疾化为一个蛇头,猛地咬住了男人的脸颊,他惊得立即甩掉雪茄,疯狂地大叫起来,引来了无数乘客围观,随即,一个空姐跑过来问: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我的雪茄……刚才………他正要向空姐解释,然而……空姐的头,居然自动掉了下来,落在他的膝盖上!哇!不……不要!深槐此刻正在开发部的办公室内查看国外传真过来的数据,他刚将传真的资料拿下来仔细看着,忽然,几滴血滴在了纸上。
嗯……怎么回事?他疑惑地抬起头,正看到……天花板上居然凭空长出来了一个脸比纸还要白的头颅,那头颅的眼眶非常黑,而眼睛正在向下滴血!愿……愿姬……而那个头颅忽然从墙壁中生出一个长长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自己冲来!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了看周围,自己居然躺在大街上。
身边围了不少人,问:先生,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啊?还……还好……他坐起身一看,这里就是公司大楼外的一条街道,于是便朝公司所在方向看去……然而,他所看到的,却让他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本该是公司大楼的地方,居然……盖了一家饭店!他连忙站起来,径直冲向那家饭店的大门,就在他即将要进入饭店的时候,忽然撞上了一个也要进入里面的人,双双摔倒在地。
他站起来一看,那人居然是……蒿霖!宗小姐,你……你不是在美国吗?路……路部长?怎么会这样?二人索性进入饭店看了个究竟,甚至把经理叫来一问,对方竟然说这家饭店开张已经有三年了,不少在那里吃饭的人都是常客,他们也都纷纷作证说的确如此。
诺索兰公司的大楼居然……不翼而飞了!根据蒿霖所说,她本来是在美国查看约翰的实验进程,眨了眨眼,居然就回到了中国来!深槐拿出手机,在许多搜索引擎里输入了诺索兰公司五字,居然查不到!随即又联系公司各地的分部,电话里永远都是: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不久,二人都确认了一个毛骨悚然的事实:诺索兰公司的存在,彻底地在地球上被抹去了。
不光是公司本身,打电话给一些职员的家里,结果,也全部是空号。
到几个住得离公司近的人家里去看,那里住的根本就是其他人,而且全都说自己已经住了好几年了。
在电脑上输入公司的网址,也是表示没有这个网页。
联络国外也是同样的结果。
所有和诺索兰公司有关的人,好像除了蒿霖和深槐,全部都变得仿佛根本不存在了一般。
估计,约翰可能也消失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蒿霖想到了什么,立刻给家里打了电话。
公司的所有员工,都是本身和家庭成员一起消失掉了,蒿霖担心蒿群也会出事,不过还好,他接了电话。
但是,向他问诺索兰公司的事情,他也说自己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二人的后脊全都凉了。
挂上电话后,索性二人就在那个饭店里叫了点东西吃,等待上菜的时间,深槐把那个鬼的头颅的事情告诉了蒿霖。
她回来了……愿姬她……回来复仇了。
她是午夜零点死的,那怨恨让她化为了厉鬼。
虽然我早就知道厉鬼的恐怖,但没想到居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今后……有什么打算?也好……蒿霖双手托着下巴,说:我今后也不用受到良心谴责了,还要继续照顾蒿群。
毕竟共事那么久了,你还有心情和我做朋友的话,我也无所谓。
你还不了解现在我们两个的处境吗?嗯?什么意思?蒿霖非常不解,就算是厉鬼复仇,也该结束了吧?这个时候,正好一名侍者端着一瓶红酒经过二人的桌子。
那名侍者忽然感觉有谁绊了他一脚,那瓶红酒一下子摔在地上,引来很多人围观。
你怎么搞的啊!深槐连忙拿出餐巾擦拭沾在身上的红酒,说:怎么连路都走不稳!对,对不起……那侍者慌张地道歉,周围的几名侍者都围过来帮忙,这个时候,红酒的液体流到了深槐所在的餐桌底下。
而这时候,深槐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掀开桌布,看着桌底流动的红酒。
那些液体,流动得很不规则,然而,仔细分辨,就会发现……它们形成了字体!那个字是——死!深槐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你果然不肯放过我……愿姬。
他又重新抬起头,蒿霖疑惑地问:你刚才掉了东西吗?深槐一边用脚抹去桌底的红酒液体,一边笑着回答道:没什么,别在意。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从这一刻起,进入了倒计时……吃完饭后,他结了帐,接着又拉起宗蒿霖说:接下来,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你跟我来吧。
嗯?什么意思?你认为……为什么诺索兰公司彻底消失,然而我们两个却留了下来?他知道,愿姬已经化为了一个厉鬼,她不可能会因为慈悲和同情留下自己的性命,她现在已经因为生前的怨恨和痛苦,不断在这个世界散播可怕的诅咒,留下自己和蒿霖的性命,只有一个可能性。
他和蒿霖……还没有轮到属于他们的死亡日期!当然,蒿霖的弟弟也不例外。
再强大的鬼魂也不可能在死亡日期以前杀掉一个人。
他还联络不上慕镜,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否还活着。
只是,目前的情况下,他必须要提前知道自己的死亡日期是什么时候。
当他把这个结论告诉蒿霖的时候,她也是惊讶得无以复加。
本来诺索兰公司消失,她的感情也并没有太大波动,然而现在才知道,她和她弟弟,未来都会因为灵异事件而死亡,只是暂时还没有被轮到死亡日期而已。
那……我们该去哪里?能够改变这个诅咒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改变其他被诅咒的人的命运,让他们活过死亡日期,或者……提前死亡!你自然是不可能会去杀人的,不过我无所谓。
一定要有人死的话,当然是别人死比自己死要好了。
蒿霖立刻甩开他的手,说:不,我不会去杀人的!绝对不可以!我也不会让你去杀人!随便你……那是你的事情。
你也知道,我是物理体质,根本预见不了灵异死亡事件。
无论今后是要救人还是杀人,有预感能力都很重要,你也不会拒绝吧?因为你和你弟弟也都是物理体质,没办法预感到任何人的死。
此刻二人伫立在马路边,默默地看着对方,心里都各自有着打算。
你……可以先尝试去拯救一个人吗?我不希望杀人。
这是蒿霖做出的让步,当然也算是提出了条件。
如果我的死亡日期距离现在有一年以上,我会考虑接受你的提议,另外我还得找到慕镜,考虑他的死亡日期。
至于你的死亡日期,我不会作为考虑。
这是我的最大让步,不同意的话,我另外想办法。
蒿霖思索了一番后,说:我先回我家去……明天我会答复你。
不过我预先问一下……你想去哪里?首先要找到慕镜才可以,现在公司不存在了,我也不需要再和他为敌了。
要找到他,办法多得是。
我明天会在几张发行量比较大的报纸的广告栏里,刊登一份声明,说我要和他见面。
等到我们见面的时候,再一起商讨对策吧。
好吧……二人分手后,深槐如同是松了口气一般,又再度取出那只怀表。
她不是愿姬……愿姬的美丽,是天使也难以比拟的,她绝对不是那个丑陋的厉鬼……我不承认,我不承认那个是愿姬……那只怀表,在他掐死愿姬的那一刻掉在了地上,并永远定格在了午夜零点。
他至今还保留着这只怀表。
打开盖子,看着那两根永远不会再移动的指针,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他察觉到了什么,抬头一看,就在马路对面,站着一名金色头发的外国青年!虽然距离很远,所以根本看不清他的瞳孔的颜色,但是……他绝对是约翰!他居然还存在着?而且还在中国?然而这时候一辆车飞驰而过,掩盖住约翰的身影,当车开过后,深槐已经看不见他了。
约翰·诺索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