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兰月的名字就蹦出了嘴边。
哦。
记者一副大彻大悟的表情:你是说这幅作品是专门为她所画?据我所知,你们现在正处於热恋状况。
那个叫兰月的女孩有一头令人称赞的长发,我想这也是吸引你的原因吧。
我明白了,明白了……记者连连点头称赞:这真是一段浪漫的爱情啊,想来你的女朋友现在一定感到非常的幸福。
你将画取名为‘灵魂’一定是想证明你的灵魂属於她,而且她的灵魂已经和你融为一体了。
真是好创意,好创意啊……那个记者有些激动,根本就没等管桐说什麽就自顾自的开始发挥,而且已经开始在拟定稿件了。
而管桐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麽,盯著那幅画,他已经可以把夜里的梦和它重合起来。
灵魂。
是的,彤彤的灵魂就在这幅画里,这就是她要表达的意思。
而且他知道,她马上就要复活了。
心情一阵激动。
眼睛一眨之际,管桐竟发现那画较昨天有些不同。
他赶紧查看究竟哪里不同,而满纸的长发根本就看不出什麽来。
可他就是觉得画变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他去看画,都会觉得它有变化,可就是找不出变化在哪里。
而周围看画的人反响也都不一样,有的说只看到头发,有的说看到一张脸,有的说看到一双眼睛,有的说看到一个人……每个人都把自己的想法拿来问管桐希望得到肯定,可是管桐怎麽知道答案呢?他只得笑笑便匆匆离开,这更为画增加了几分神秘。
管桐也不由得想,彤彤是不是会在某天得了什麽精髓然後从画里走出来,活生生的,或者她的魂魄为了拥有一个实体而披上这幅画,就像画皮……管桐知道,这些想象都太神奇了,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但是他又控制不住的想。
在神奇的事件没有发生之前,画被送去参赛了。
评委们一致评价说这幅画有著与生俱来的灵魂。
当然了,彤彤的魂魄就在那里,这点他们很有眼力。
画自然的获了奖,然後被放在市美术馆展出。
不过没几天倒真的发生了一件神奇的事。
画,在一天夜里消失了。
一片哗然。
美术馆门窗都关得好好的,保安也没有打盹,画怎麽就丢了呢?而且,为什麽只丢了这一幅画?那些名家之作怎麽还好端端的挂在墙上?大家都莫名其妙,认为是某些人在恶作剧。
不过为了尊重管桐,决定报案。
管桐拒绝了,他的理由很简单,不过是一幅小作,而且自己也没什麽名气,不想弄得满城风雨,否则有炒作的嫌疑。
谁都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结果就不了了之了。
管桐不是不担心那幅画,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这事绝对不应该报案。
因为就在它丢失的那天夜里,他看到了它。
当时他正在睡觉,然後就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听起来像是翻书的声音。
醒是醒了,但是动不了,这种感觉很熟悉。
接下来,闭著眼睛的他就看到那幅似乎从天而降的画。
画面上的头发漂浮著,有些竟飞出了画纸之外。
随著头发的飘动,发後那张脸渐渐显露出来。
是彤彤,她在对他笑……&&&&&&&&之後的日子里,那幅画再也没有出现。
他有些糊涂还有些不安。
彤彤这样做是为什麽呢?她跑到了画里,难道不需要寄身了吗?还是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她为自己画了幅最完美的寄身呢?头发,头发……这几次上学出来,竟没有带上彤彤的头发。
她存身於她自己画就的长发里是不是想要告诉他那个发套将会出现什麽异样?或者说……她已经复活了,正在家里等著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让管桐激动万分。
当然,他自己也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因为……这实在是太无根无据了。
以前什麽梦境啊什麽前世啊什麽寄身啊还算有据可寻,而这个简直超出了逻辑范畴,不是不可思议而是不可理喻。
他死活想不明白,心烦意乱。
而兰月又频频找他,说什麽噩梦之类的话。
她的确是瘦了,不过他觉得这样倒好看了些,至少眼睛显得大了不少。
不过她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翻来覆去的说她的噩梦。
他哪有心情理她,觉得这无非是女孩子的矫情,想要博得他的关心罢了,而且最近这段时间她还总是一惊一乍的,都有点让人讨厌了。
为了打发她,管桐只好弄了瓶安眠药给她,然後告诉她临近期末了,自己这学期只顾著忙学校的事,只顾著和她约会耽误了不少时间,接下来他准备好好复习下,免得期末挂红灯。
言外之意就是最近少来找他。
兰月很听话,果真没有再来烦他。
其实她有没有来他并不清楚,因为打发了兰月之後,他便向系里请假回了家。
因为就算有一千万个不可能,他也要回去看看。
他已经被自己关於彤彤复活的猜测折磨疯了,他必须回去看看彤彤是否真的在家里等他。
坐在火车上,他一遍又一遍的想象著与彤彤重逢的场面。
……还没等他掏出钥匙门便开了。
都说双胞胎是有心灵感应的,这话不假,因为有许多次都是他刚刚走到门口,彤彤就躲在门後等待了。
然後便是彤彤的惊喜,她的闪著泪光的眼睛,她会紧紧搂著他的脖子柔声的唤他哥哥……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都像被彤彤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理智千遍万遍的告诉自己,不要想,不要想,这些都是不可能的。
可是又著了魔似的疯想,他已经克制不住自己了。
就这样,魂不守舍的他竟没有注意到一只手正悄悄的伸向他的包……到了家门口,掏钥匙的手都有些哆嗦了。
还没等他拧开门,门便自己开了。
心一阵乱跳。
彤彤?他脱口而出,可是眼前所见的是妈妈那张异常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