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的压力消失了,整个人好像都轻松起来。
只是每每有这样的感觉出现,管桐都会觉得很愧疚,因为彤彤正在受苦,而他,是不应该独享这份惬意的。
不知彤彤那边进行得怎麽样了,已经进入了七月,学校该放假了吧,彤彤会不会跟随兰月回家呢?反正只要兰月带著梳子就不会出错,而且彤彤还可以顺便熟悉下她的妈妈。
算算日子,到了八月份的时候,梳子就已经在兰月手里待了一百天了,正是行动的好时机,等到开学……回到学校的兰月就是彤彤了!想来真是激动人心,管桐已经坐不住了,恨不能立刻就看到开学的时刻,到时他一定热烈的欢迎彤彤的回归。
愿望终於要实现了!管桐冲到院子里,就想大吼几声来表达下内心的喜悦。
妈妈看到儿子这样高兴也乐得何不拢嘴,手灵巧的一个又一个的掐著草莓。
管桐扑过去抱起妈妈狠狠的抡了一圈,然後又在妈妈脸上用力吻了吻。
妈妈不由笑出声来,那声音就像小女孩一样清脆开心。
咚咚咚。
有人敲门。
管桐很奇怪。
他家一向是少有人来的,无论自己还是妈妈都没有什麽朋友,尤其是妈妈精神出现问题之後。
阿姨倒是常客,不过也是自家人,她有钥匙的。
那麽门外的人是谁呢?妈妈乐颠颠的要去开门,管桐制止了她。
万一是坏人呢?现在社会这麽乱,没准有人已经知道他家多是只有一个女人在家而准备来打劫呢。
於是管桐抄起了一根胳膊粗的棍子,打开了门……门外的人让他足足愣了半分锺。
竟然是……谢丽娜……她来干什麽?难道是看自己和兰月的感情如胶似漆的吃醋了然後不顾一切的要和自己重修旧好?如果是那样的话彤彤还真别太快行动啊……管桐的脑子飞快的盘算著,但是他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因为谢丽娜的表情根本就不是含情脉脉,倒是有些怒气冲冲。
两人僵持了半天,似乎谁也不愿先开口。
到最後,管桐只好打破这僵局。
你来干什麽?管桐觉得自己的声音毫无色彩,而且这话说得也不友好,把本有可能发生的浪漫给打消了。
谢丽娜像是已经预知了他的不友好,态度没有变得更糟,只是皱了皱眉。
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想和你谈谈。
谈谈?谈什麽?准备舍身相助?管桐自嘲的想,不过还是告诉妈妈他出去有点事,然後关上了门。
两人一前一後的走在房子附近的林荫小路上。
这条小路很静很美,但是因为离家太近,当年他们相处的时候根本就不敢在这约会。
而现在,徜徉在这条本该熟悉的小路,闻著树木散发出来的幽香,却各怀心腹事。
管桐觉得这回该轮到谢丽娜先开口了,毕竟是她把他找出来的。
果真,难挨的几分锺过去後,谢丽娜站定了脚步,目光坚定的望著管桐。
放了兰月。
你说什麽?管桐没有想到谢丽娜居然这样开门见山,什麽放了兰月?你少装糊涂!谢丽娜的眉毛眨眼间便竖了起来。
管桐心里道,这样一个美女怎麽一点也不温柔,难道美女都不懂温柔?但是他还不打算承认。
承认了有什麽好处?只能证明自己是阴谋家,然後被大家唾骂,这还是小事,关键是彤彤的寄身行动又要宣告失败。
自己好容易把计划进行到这一步,怎麽能让它说失败就失败呢?不管怎麽样也要将装傻进行到底。
於是管桐继续满脸的疑虑:你说什麽呢,我怎麽一点都听不明白?看得出谢丽娜真是要被他逼急了,他突然觉得这个游戏很有趣。
谢丽娜可能知道继续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她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说:有些事情你我都非常清楚。
你现在可以不承认,但是我只希望你能本著良心想一想,不要那麽自私。
虽然法律定不了你的罪,但是你这样的做法和杀人没有什麽两样。
本来我这辈子都不想和你这种人再有什麽联系,不过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你又开始你的无耻行动了。
你有没有想过,谁在这世上都不容易,父母辛苦将她养大不是为了给你预备的。
你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谋杀了她,你心里说得过去吗?说到这,谢丽娜的眼圈红了,紧攥的双手在微微的哆嗦著。
我真怀疑你有没有人性。
我想你可能没有,否则怎麽还会这麽……这麽坦然的站在这装无辜。
虽然你没有,但是我不得不警告你,要是兰月出了什麽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每个把你当作神一样崇拜的人看清你的本来面目,看看你是怎样一只披著人皮的狼!谢丽娜的眼中射出威胁而阴险的光:我想一个再没有人性的人他的心里也会有正常人的恐惧,尤其是那些个自以为是的家夥,他们是经不住一丁点关於他们形象的打击的。
而且我相信大家一定会对这种人的另一面很感兴趣……语气已经有些得意了。
管桐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这些都是事实,这的确是人性的弱点。
只要把握了一个人的弱点,就可以轻易的将他摧毁。
看来谢丽娜不仅考入了音乐系,还顺便研究了心理学,而且学得相当不错。
不过很抱歉,管桐也选学了心理学,还进修了一点《孙子兵法》,他知道此刻硬碰或继续装傻只能将事情激化,最好的办法是顺水推舟,把一切承担下来,也就是利用缓兵之计降低对方的警惕性,先明修栈道再暗度陈仓,计划照样进行。
另外,谢丽娜说这些好像已经没用了,她把自己想得太聪明又太正义,而实际照他的推算,彤彤假期就可以将兰月拿下了。
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不能让她往外胡说。
管桐摆出一副沈痛的表情。
丽娜,我……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