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院长就悬,还有那被挠的小田,知道她死了都哆嗦了……是啊,几年前那事就闹得挺厉害的,没想到现在又……你说咱们医院是不是招到什麽了?我现在就祈祷倒霉事可别落到我头上……唉唉,小孟小栾,有什麽新消息吗?听说都送殡仪馆去了……胡说,姑娘送去了。
院长急了,跟殡仪馆的人说不管前面有什麽人,赶紧先把她烧了。
她妈还在这搁著呢,正好躺她姑娘腾出来的那张床。
公安局来了人,说是要看看是自杀还是他杀……天啊,今天晚上谁值班……管桐不知道这些能不能算作好消息。
那个女孩被拉走了,是不是说今夜就不会来了?而且马上就应该被烧了吧,那麽尸体就不存在了是吗?自己……安全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而一切只能等到夜里才能证明,可他已经惧怕黑夜了。
他突然很渴望有个人能来陪陪自己,而且那必须是一个人。
门开了。
管桐茫然的看著门口,有两个人走了进来,看衣服的颜色,应该不是医院里的人。
那两个人走了几步便停下了,只听其中的一个说:这是……咱们走错房间了吧?声音竟很耳熟。
不能,你的隐形眼镜是不是又忘戴了?这个声音也很耳熟。
你们怎麽进来了?这个管桐听出来了,是护士长的声音,她旁边的那些个粉色是小护士们。
看来真是心想事成啊,竟出现了一大群人。
我们……也没有人不让我们进啊……管桐终於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是兰月的,那麽另一个……一定是谢丽娜。
我们只是来看看,没有打扰到你们吧?果真,这种傲慢的语气只有谢丽娜才能驾驭得炉火纯青。
只是来的这两个人令管桐多少有些失望甚至是担心。
她们要是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呢。
是啊,有谁会希望仇人有好下场?说不好她们今天来就是想看看自己的窘相呢,否则对於仇人还需要三番五次的探望吗?现在该如愿了吧,是不是回去还要向其余的人宣布呢?有没有带相机来?照一张照片,然後在下面写上一行昔日多情种,今日病西施之类的标注贴到校报上,一准能上个头条!管桐轻蔑的笑笑,胸口愤怒的小火苗将心烤得滋滋作响。
世间最痛苦的事恐怕就是让对手看到自己的惨状而自己竟不知道何时才能进行反击。
管桐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她们的嘲笑。
有人向自己走近。
他……真的是管桐?兰月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啊,你看看床头的卡片。
一个小护士提示道。
啊,他怎麽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们是怎麽照顾他的?兰月的声音愤怒起来。
这种出乎意料的愤怒让管桐很感动,他觉得鼻子一酸,眼眶竟热了起来。
没有想到,兰月还是如此的爱自己,而这爱,如今却让他感到有些愧疚。
除了彤彤,他还没有对任何人有过这种愧疚。
是不是因为身体虚弱而让心也跟著虚弱起来了呢?什麽我们怎麽照顾的?你怎麽说话呢?兰月的话的确让人愤怒,一个小护士已经出来迎战了,矛盾开始升级。
管桐知道这的确不关医院的事,而且他们对自己还是挺照顾的,可现在的他又无力解释。
一边是真情呵护,一边是悉心照料,将个管桐夹在中间,实在是好难做的。
只是他不明白这两个曾经是猎物的女孩为何念念不忘的又来探望自己而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好哥们怎麽始终不见人影呢?怎麽回事?欺负俺同学是不是?房间里呼啦啦又进来两个人。
管桐眼睛虽然不好使,但是凭气味他断定是寝室里的哥们来了。
而刚才那话则是小山东爆出的,他一著急就口出方言。
今天什麽日子,怎麽如此的心想事成?只是随著这一群人的出现屋子里的气氛更加紧张了,小护士的正义凛然和小山东等人想要在谢丽娜面前一展雄风的急迫较上了劲,战争一触即发。
管桐想要劝阻,但是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在那干著急,脖子上的筋都暴出来了。
把事情问清楚了再说嘛。
谢丽娜发话了。
是啊,是啊。
这两句应声虫似的话来自路佳遥,他也来了,不用说,他的目标肯定不是探望自己。
本无关轻重的话竟然让气氛有所缓和,可见美女的威力果真不同反响,绝对是男女通杀。
而小山东也只能选择放弃,当著管桐的旧爱新欢他的表现似乎有点多余。
行了,咱们先出去吧。
你们要快点,病人现在的状况不大好。
护士长领著小护士们暂时离开了已显得拥挤的屋子。
剩下的人便过来围在了管桐的床边。
一时间,大家默不作声的低头观看让管桐联想到遗体告别。
这多少有点滑稽和不祥,可是他无力拒绝。
怎麽这样了呢?刚刚送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所有人都惊异於眼前的剧变,兰月开始抽泣起来。
是不是真的有……鬼啊?小山东犹疑的说道。
他好像连话……都……说不了……了兰月已经泣不成声了。
是不是因为钱不够啊?小山东看了看路佳遥。
不管怎麽说也得让他好起来!路佳遥的语气突然坚定起来。
管桐不知道他是真的想为自己两肋插刀还是只是纯粹想在谢丽娜面前表现一番,只见他出了门,等到再回来的时候便带著有些得意的口气说道:已经搞掂了。
也不知怎麽就搞掂了,只见没过一会就有一群白大褂推著台子冲了进来,然後把管桐从床上抬起来放上去──绝对可称为轻拿轻放,随後一路小跑的推走了。
是去……抢救了?小山东愕然的看著门口。
兰月和他有著一样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