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是自己随奶奶搬到郊区的第二年夏天出现了,确切的说,就是在自己第一次消失之後出现的。
当时,奶奶在门外转了一圈,回来後怀里就多了只小猫。
那时的月牙儿还是只瘦弱的小黑猫,浑身的灰土,好像走了很远路的样子。
见到薛灵嫣正在看它,它一下子从奶奶怀里蹦了下来,歪歪扭扭的走到她身边,然後又蹲下来,瞪著两只大眼睛看著她。
薛灵嫣觉得这个小家夥很有意思,就拿了点东西喂它。
它很快就吃光了,叫了一声,目光充满期待。
薛灵嫣又给了它点,它又很快消灭了,然後就舔舔爪子开始洗脸,脑门上的月牙状白毛便露了出来。
小猫收拾完毕就躺在院子里打起了呼噜,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於是它很自然的成了这间房子的一员,身前身後的围著薛灵嫣,似乎很是感激她的救命之恩。
月牙儿这名字还是谢丽娜取的,自然是因为它脑门上酷似月牙的白毛。
可能因为这点不同吧,月牙儿成了只很有个性的小猫,有时竟能行驶狗的职能。
就是趴在墙头,监视来往的行人。
小楼并不安静,因为来找奶奶解决问题的人很多,月牙儿就当起了警察。
一次一个来问事男人盯著薛灵嫣不停的打量,结果被月牙儿拖著粗粗的尾巴追出老远。
而最常见的就是每当夜深人静,有些人家养的狗开始不停的叫,虽然隔得远,声音也特别刺耳,而且经常是几只一起狂叫,经久不息,像是非要挣脱链子咬谁一口似的。
於是月牙便跃上墙头向著夜空喵──的一声长号。
号声过後,一片寂静。
不能不说这是一只神奇的小猫,可是即便如此,它也不过是一只小猫,怎麽能将自己从那麽远的荒野运送回这里呢?她看著怀中的月牙儿,它已经睡著了。
她紧紧的抱住了它,这个小东西虽然只是只猫,可是这麽多年以来,它已经成为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而它像是也了解自己似的,每逢打雷或是新年欢庆,它都寸步不离的跟著她,似乎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消失了。
窗外仍旧在忽明忽暗,闪电在今晚似乎不会停息了。
薛灵嫣走到窗前,看著雨珠在玻璃上成串的滑落。
不知道管彤怎麽样了,要不是自己精神太集中也不会被那声巨雷吓到消失,现在,她怕是又躲到哪去了,以後要怎麽找她呢?又一道枝形的闪电将天空劈成了两半,与此同时她听到了一声不是人声的惊叫。
鬼啊──随後屋里一片光亮。
只见兰月蹲在地上哆嗦,而谢丽娜正睡眼朦胧的站在一边。
不过她很快惊喜著跑过来:你醒了?太好了!我们找了你好久,你怎麽还昏倒了?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兰月哆哆嗦嗦的抬起头。
刚刚她正迷迷糊糊的准备上洗漱间,可是窗外突然通亮,然後就看见窗边出现个白色的人影,披头散发,那道电光闪过之际,她看到这个人仿佛飞了起来。
原来竟是……薛灵嫣……月牙儿也蹦到了地上,可是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它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薛灵嫣忙把它抱了起来。
月牙儿的後脚少了个脚趾甲,看样子像是连根扯掉的,上面的血已经凝固了。
薛灵嫣的心像被钳子掐掉一块似的痛,谢丽娜也忙找来纱布。
没有专业的消毒用具,倒是找来半瓶酒。
轻轻擦著月牙儿的伤口。
月牙儿的脚痛得直抽搐,大大的眼睛痛苦的眨著,但也仅仅是轻轻喵呜了两声,。
兰月握著它的前爪不停的鼓励它:别怕,勇敢点。
终於将这个小伤员安置好,谢丽娜盯著月牙儿一起一伏的小肚皮:到底发生了什麽?怎麽会弄成这样?薛灵嫣没有隐瞒,直接说是去找管彤了。
谢丽娜立刻兴奋起来。
找到了吗?她在哪?薛灵嫣皱著眉摇了摇头。
形势又紧张起来。
那怎麽办啊?不知道是谁把那把梳子──就是管桐送给过我和兰月的那把梳子给了文俏,奶奶说过,管彤的魂魄就在上面。
现在文俏躺在医院生死未卜,这回管彤会不会寄身在她身上啊?谢丽娜急急的看著薛灵嫣,希望她能拿出个主意。
薛灵嫣沈默了半晌,方说出一句:去医院吧。
去医院,现在?兰月惊叫。
薛灵嫣看了看窗外。
闪电不知什麽时候消失了,而天已经蒙蒙亮了。
晚上去。
说完这句,薛灵嫣的目光移到了月牙儿的身上,开始沈默。
兰月忍不住又困了,她打了个呵欠,准备再去补一觉,却无意中发现那个大包。
她想起,薛灵嫣昏迷的时候它好像动了一下。
这是什麽啊?兰月好奇的拿起那个包。
别动!薛灵嫣一声警告吓得她手一抖,结果包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出来。
竟然是白花,就是花屋里的那种白花。
兰月终於明白为什麽花屋里的花都不翼而飞了,原来是在这里。
只是薛灵嫣为什麽要随身携带这些白花呢?而且,时间这麽久了,这些花竟然还是那麽新鲜,那麽晶莹剔透……********赵卓越本以为画上的人睁开了眼睛自己就可以出去了,但是谷魁似乎根本就没有让他出去的意思。
他自己倒是经常的出出进进,来去匆忙,也不知道在忙什麽,而且他还当自己是透明的。
谷魁也没有再布置他别的任务,只是在他说饿的时候给他个糖豆似的东西。
赵卓越现在的生活很单调,单调得几乎让他发疯,而当发疯无法换取什麽结果时,这种疯狂便转为沈默。
若不是那有规律的叫嚎声,他会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平日最讨厌的声音现在成了他最期待的朋友,因为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不会觉得孤单。
他开始享受这种合唱,有时甚至觉得这是世上最美妙的乐章。
最无聊的时候,他会装模作样的站在屋子中间当乐队指挥,他甚至给每个声音都取了名字。
这就需要仔细辨认,等到某个声音出现时他好调整自己的指挥动作。
可是就在这时,怪事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