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在场的人差点晕过去,薛灵嫣有……一百岁了?当事人却很镇静,只有白色的衣衫在轻微抖动。
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老夫大名谷魁,魁乃斗鬼也,别号……就免谈了吧……谷……管桐的心好像被什麽戳了一下。
想当年,你我江南一别竟然就杳无音信了,我是经历千辛万苦才找到你,就想和你见上一面。
要不是今天那个怨灵,我怕是还引不得你出来呢,当然我也是为了了你一桩心事,你也知道她祸害了不少人。
你就看我费了这麽多的心思,也不应该走啊……怨灵?祸害?说的是管彤吗?他们之间有什麽关系?难道管彤是他派来的?可是如果是他派来的为什麽还要说祸害呢,倒像是帮了别人一个大忙似的。
他到底是什麽人?一切怎麽突然变得这麽乱?可是乱归乱,管彤的事毕竟是过去式了,所有人现在都在关注薛灵嫣的反应,而薛灵嫣仍旧不为所动,难道她真的失忆了?这个谷魁到底是她什麽人?兰月倒是短暂的想了想他可能是薛灵嫣的那个,可是当她再一次看到谷魁干枯苍老的脸听到他阴阳怪气的腔调时,她不由自主的鄙夷的呸了一下。
虽然她看不清那老东西的表情──他好像也没有表情,但是她感觉,即便是曾经相识,这老东西也一定是个垂涎於薛灵嫣美貌的地痞流氓,还居然不知廉耻的追了这麽多年,真是……不要脸!她又暗自骂了声。
要不是忌惮於他刚刚的神出鬼没,自己真想冲上去删他两个耳光,这个老不休!嗯,这是哪的词来著?这边,兰月的脑门被火苗烤得滋滋冒油,那边,薛灵嫣仍旧很镇静。
你到底想干什麽?谷魁似乎愣了一下,接下来又是一阵狂笑:想来你真是什麽都不记得了,那麽你总记得你的身上有块紫色的牌子吧?紫色的牌子?谢丽娜忽然想起薛灵嫣身上的确有一块紫色的牌子,形同一个椭圆形的项坠,晶莹剔透,却不知道是什麽质地,上面刻有一个灵字,奶奶就是通过这个灵字给薛灵嫣取的名字。
可是这牌子……谢丽娜也仅仅是听奶奶提起过,有次,她倒好像是看到从薛灵嫣的衣襟处露出了个紫色的东西,但是还没等看清就不见了。
难道谷魁说的是那块牌子?他要这个有什麽用?只要你将那块牌子给老夫,老夫就可放过你……和你的这些朋友……谷魁得意的摸著下巴。
好大的口气,小山东和顾新达都按捺不住怒火想要冲上去,他们实在看不惯一个糟老头子在那欺负一个如花似玉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尤其是顾新达,要不是有大家拦著,早就挥拳和谷魁决一死战了。
两个人正吼叫著要往前冲,却见薛灵嫣手一抬……一抖,做了个很好看的花式,而他们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流滚了过来。
几个人连连向後退了好几步,好容易站稳,当再想往前冲时,面前却像是多了一面透明的墙,任怎麽用力都推不开,只能隔墙望著薛灵嫣和谷魁在那一边对峙。
形式开始剑拔弩张。
见此情景,谷魁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你真的已经从这紫灵上吸取了不少灵气,这个乾坤琉璃罩不是一般人能在瞬间造出来的。
可是……唉,人总不能贪得无厌嘛,就将它交给我吧……说著,谷魁便伸出胳膊拂向薛灵嫣的胸前。
顾新达愤怒的吼了声流氓便要蹿出去,结果自然被挡住,只能在这堵根本看不见的墙前白白浪费力气。
小山东也帮著他又凿又捶又吼又叫。
就在这一瞬间,他们看到薛灵嫣躲开那只手,轻飘飘的向後腾起又落下,就像一只美丽的白蝴蝶。
她……到底是什麽人?小山东愣怔的问兰月。
兰月也无法给他一个完美的答案,只是呆呆的看著薛灵嫣飘落。
看来你是决意要和老夫作对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谷魁的话似乎透漏著一些讯息,他们刚刚嗅出信息中的危险,就感觉有一阵极冷的风带著冰碴一样的东西向这边急速刮了过来。
喀嚓。
好像是什麽裂了,紧接著就见谢丽娜哼都没哼一声倒下了。
谢丽娜!兰月忙扑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谢丽娜浑身冰冷,脸上浮著一层霜。
小山东探了探鼻息,手一下缩了回来:她死了?!兰月一个愣怔,腾的站起来向谷魁冲去。
已经没有什麽墙在进行阻挡,可是她却被小山东抓了回来。
冷静冷静,你这样只能是送死!小山东开始怒吼,额上的青筋因为愤怒全部爆出头皮,像一根根蚯蚓爬在上面。
此刻的他看起来比谷魁还可怕。
这种可怕让兰月稍微冷静了一些。
是啊,自己这样上去只是送死,可是……看这情形,似乎迟早都是个死了。
黑暗里,一点亮渐渐飘了过来,也带来了一股淡淡的香。
这味道好像是……缩在管桐怀里的文俏抬起头:好像是那朵花的……兰月也觉得这味道很熟悉,经文俏一提醒,她想起来了,这味道正是属於薛灵嫣栽种的不知名字的白色小花。
她看著那亮光渐渐伸展出透明晶莹的花瓣,打著旋的轻轻飘落,在谢丽娜身边转了一个圈,然後落她的胸口。
这是……管桐好奇的伸手去拿。
别动!兰月一声惊叫,吓得管桐赶紧缩回了手。
她跑到谢丽娜身边。
谢丽娜还是如同死了一般,可是一个强烈的直觉告诉兰月,她还会活过来。
落在胸口的小花正在有节奏的闪亮。
兰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节奏,正是心跳的节奏。
她忙抱起了谢丽娜。
远处又有几点亮光飘了过来,渐渐近了,竟都是那样的白色小花,纷纷飘落在他们身边。
兰月一伸手,接住了这轻盈无比的小精灵。
小精灵在她的手中轻轻的闪动,像是天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