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25-03-30 06:26:20

考骨纪——北疆生死契 作者:张硕内容简介:梁珂、魏其芳、李文常是S大的考古系学生,号称考古三剑客。

三年前,魏其芳和李文常及博士周谦在金坛参加考古实习时,偶然发掘了一个无主荒墓。

墓主为女性,着黑衣殡葬,且尸体摆放位置奇特,令三人倍感疑惑。

而正是这个奇特的荒墓,不仅引发了一系列诡异事件,更将线索指向罗布泊地区的尉犁古墨山国遗址考古发掘……楔子(1)E91°46′71″N40°11′29″E90°19′09″N40°33′90″一只瘦骨嶙峋却苍然有力的手在黑板上写下两组数字。

站在讲台上的中年人转身面对我们,神情肃穆。

这两个坐标分别属于两位故去的先驱。

前者是彭加木先生失踪的地点,后者是余纯顺先生遇难之地。

在我开始这场关于北疆考古文化的讲座之前,请让我们牢记这两个坐标,牢记在这片荒漠上人类艰难行走和探索的脚步。

S大的报告厅里坐满了人,鸦雀无声地望着讲台前方。

中年人个子不高,肤色黝黑,看上去是常年暴晒在强烈日光下的结果。

我叫裴风格,现在XJ文物考古研究所工作。

受贵校考古系教授范铭贤先生的邀请,为大家讲讲有关新疆文物考古工作的近况,同时也想借这个机会和有兴趣的同学们探讨一下新疆的文化与历史。

裴研究员话音刚落,一位戴眼镜的女同学已经迫不及待地举手站了起来。

裴老师您好,我是物理系的学生,也是余纯顺先生的支持者。

我一直很想知道余纯顺的真正死因。

另外,彭加木先生为什么会失踪,您能给我们讲讲吗?此言一出,整个报告厅的气氛骤然热烈起来,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余纯顺在1996年徒步穿越罗布泊时遇难,四年后的今天有关他的传闻依然沸沸扬扬。

我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师兄,他们都专注地看着裴风格,生怕漏掉一丝半点的信息。

裴风格沉吟片刻:沙漠和戈壁地带的险恶远非在内陆生活的人们所能想象,余纯顺和彭加木都是因为迷路而造成的给养匮乏,导致死亡和失踪的。

种种迹象表明,余纯顺是恶热导致的脱水而死,彭加木虽然失踪,但也已被认定为死亡。

眼镜女并不甘心接受这样的回答,她微微仰起脸,锲而不舍地追问道:您这是官方回答,我们也早已知道这些。

近年来有关新疆尤其是北疆的传闻不绝于耳,传言中北疆地区有平行宇宙的时空交错点,拥有我们人类无法掌控和认知的力量,这点您怎么看?我注意到余、彭遇难地点的坐标非常接近,都在北疆塔东,地理位置相距不过160公里,这是偶然还是必然?爱因斯坦和霍金都对时空宇宙有突破性的看法,我相信您的见解也不会仅仅在三维世界中故步自封吧?台下的学生带着调侃和尖锐的气息,有人甚至稀稀落落地鼓掌哄笑起来。

这是S大一贯的传统。

每当有专家学者来做讲座,S大的学生总是表现出一种雀跃的傲慢,内心却渴望被来者真正的学识所征服。

裴风格微微笑了出来,他的手放在讲桌上:你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不知道的人还可能以为这是一场现代物理学的讲座。

略显紧张的气氛被众人的笑声缓和了下来,斐风格慢慢从讲桌前踱步而出,考古讲究的是实证,任何论点都必须有论据的支撑。

不能否认的是,北疆是个神秘的地方,有许多值得探索和思考的历史遗存。

百年前,瑞典殖民探险家斯文赫定率队踏入我国新疆地区探险时,因为环境的恶劣及没有携带足够的饮用水,几乎遭到灭顶之灾。

他们喝过人尿、骆驼尿、羊血,放弃了几个同伴的生命和大部分装备,包括两部相机和上千张照片,仓皇逃离。

塔克拉玛干沙漠也因此得到了‘死亡之海’的别名。

因为环境恶劣而导致的死亡,早在彭、余二人之前就有。

我想,死亡并不是探索的终点。

所有关于北疆神秘事件的猜测,超自然也好,神鬼论也好,并不能代表科学和理性精神所看重的真相本身。

楔子(2)我捅了捅身边的两位师兄,悄声道:斯文赫定不就是发现那个楼兰古城的人吗?这两人正张大嘴巴,聚精会神地凝望着裴研究员,对我的问题充耳不闻。

裴研究员的一席话赢得了一阵掌声。

片刻后,我的一位师兄终于按捺不住举手站了起来。

我是考古系的博士魏其芳。

您提到的斯文赫定,我们都知道是他发现了楼兰古城。

楼兰曾经是古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繁华昌盛却一夜空城,居民不知所终。

对此您有何见解?学生中有人低声接了一句:那不就是鬼城吗?这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被裴研究员听见。

他微微感喟了片刻,声音有些低沉:不光是楼兰,事实上我们研究所正在发掘的孔雀河中游的古墨山国遗址,历史上也经历了一夜空城。

战乱说、瘟疫说、环境说,对古人弃城的原因在不同角度作了注解,却始终没有一个定论。

听到墨山古国这四个字,我和两位师兄顿时变了脸色。

裴研究员并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异样,顺着思绪继续向众人介绍古墨山国的考古发掘近况,包括出土的著名M15棺木及墓主奇特的面具与葬俗。

鲜明的墓葬特色和传奇的历史文化让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我却和两位师兄一直在窃窃私语,遭来旁边几位中文系美女的白眼。

裴研究员的介绍告一段落时,我终于下定决心站了起来。

裴老师,……古墨山国是不是隐藏了什么特别的秘密?原本热闹的报告厅刹那间安静下来,众人诧异不解的目光望向我,似乎都被我这不着边际而突兀的问题困惑了。

连裴研究员也一脸错愕,目光有些迟疑。

几秒钟后他回过神来,向我颇有风度地微微一笑:这世界没有秘密,只有被时间遗忘的历史。

报告会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圆满结束了。

看得出S大的学生虽然专业迥异,但对不同类型的文化都颇有兴趣。

我和两位师兄混迹在人群中,准备默默撤退。

这时,从讲台上走下来的裴风格拦住了我们。

你们都是考古系的吧?刚才为什么问我那个问题?我看了看身边的师兄,心中拿不准该不该说出来,毕竟事关重大。

这时另一位师兄李文常开口了。

裴老师,我们在金坛实习时曾在一个无主荒墓中挖出过一具女尸。

他有点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她身着黑衣入葬,葬式有违常理,似乎与古墨山国有莫名的联系。

裴风格的脸色凝重起来:黑衣殡葬?墓穴在内地金坛?怎么可能与北疆地区的古墨山国有关联?魏其芳低声道:我们也不知道其中奥秘。

但是从三年前挖到她开始,我们的日子就没安生过。

裴风格拍了拍我们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们既然是考古专业的,就该知道任何一个结论,都必须有坚实的考据基础。

且不说新疆与金坛地理位置相隔几千公里,在古墨山国遗址出土的墓葬中,也没有见过黑衣殡葬的死者。

不知为何你们会觉得那个女尸与古墨山国遗址有关?李文常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的嘴唇抖了抖,终于抖出了压在我们心头的那句话。

我们中有人认为……我们挖出了个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