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6：慢慢的杀死你 第十八章 黄雀在后 张沿走后，我定下心来仔细回想。
尸体摆放的位置，据张沿说，是天海市近郊某县的一个习俗，如果人是自然生病死亡，放置棺材的时候要头冲房间，脚冲大门，意味着人死后也要庇佑亲友，但是如果是死于非命，为了防止冤魂不散，尸体的位置要刚好反过来放。
我们厂里有很多那个县的人，再说，也不见得凶手就是那的人，也可能是听说过这个传闻加以利用。
花瓶是目前可以找到的唯一突破点，可是看样子这个花瓶和张汝阳的死没有关系……虽然我认定董林，张沿看好陈叔叔……换个角度想想，不管是董林还是陈叔叔，和凶杀案应该都没有关系。
董林如果是用花瓶砸死者的那个人，喝酒的途中，他没有时间作案……除非知道死者已经死亡，或者正在死亡，否则利用方便的三分钟时间去别人家，怎么看也不合理，更何况还拿着一个不知名的花瓶；散席之后，他没有地方藏身，不过也说不定是他去了某个亲戚朋友家，好像我们也没有查过他十二点以后的不在场证明。
至于陈叔叔，我认为和董林一样，都可以排除掉他们让外人进入小区联合杀人的嫌疑。
但是，如果当天传达室里有两个人以上都是这个案子的参与者，就另当别论了……唉，没证据，不能乱猜。
不过说实话，陈叔叔的嫌疑比董林要大，最少这个花瓶的出现对他很不利，十二点以后谁也不能证明他到底有没有离开过传达室，去了案发现场。
茫然的坐在沙发上，想的头都开始疼。
我即看不出来谁在撒谎。
也不知道谁说实话……十二点以前地不在场证明大家都是一样的，关键是十二点以后……时间……时间……脑袋中忽然灵光一闪……我一直在找一条线能把整个案子联系在一起，怎么就没有想到最关键的时间顺序呢？张汝阳是晚上十点差五分回家地。
那时候他应该已经服用了安眠药……没错！！关键是在张汝阳身上！案发当天，他做过什么？不管有几个凶手。
为了这次谋杀都做了很多准备。
张汝阳不是一个生活规律的人，他出门，回家地时间都不一定，凶手一定会提前做好准备，检查现场的情况。
准备凶器，准备不在场证明，必要的时候，甚至要跟踪死者。
这个案子绝对不是偶然……张汝阳是独居，既然他是自己回家的，凶手再次进入张家，如果那时候安眠药已经发挥效果……意思是，凶手必须要有死者家的钥匙？钥匙是张汝阳给别人地，我认为可能性小于等于零。
..他也不是傻子。
明知道自己仇家众多，不会这么轻信于人……这么说，钥匙应该是被人偷走另配的。
可是到底是谁呢？还有……我仔细想想又发现问题，王京的供词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花瓶是被偷走的呢？很明显。
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他老婆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花瓶不见了……当时。
他是做为嫌疑人被警方怀疑的，案发现场有花瓶碎片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不可能不知道警方找他的目的。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撒谎呢？是他和传达室里的人合谋，一个人拿到花瓶帮他藏起来，然后他在十二点以后再独自潜入现场？还是他仅仅在帮某个人脱罪？张沿问过他前妻，在警方找到他之前，他前妻就已经打电话告诉了他花瓶的事。
所以不可能是为了保护前妻……可是如果是合谋地话，这个机会太偶然了，花瓶的出现完全是谁也想不到的……和传达室里所有地人一样，他也不能控制凶手进出小区的时间。
这样一来，问题就更多了……假设王京和凶手有牵连，最大地可能是凶手是外部人，因为如果小区内部地人要杀张汝阳，根本不需要王京去做外线。
完全可以等到夜深人静，所有人再偷偷行动，这样的话，虽然王京地不在场证明就不太牢靠，可是牵扯的人多了，单个人的嫌疑自然就小了，全小区九百多户人家，个个都有嫌疑，而且时间也充分许多。
我现在只能假设，凶手是从外面进入小区的，传达室里最少两个人都是合谋……只是这样一来，符合案情需要，不符合人之常情。
杀人这样的事，肯定是人越少越好，即便警方没有调查出凶手，也要以防日后有人不慎说漏了嘴，几个凶手这样做，一方面可以增加警方破案的难度，另一方面，肯定是为了互相牵制，保证谁都不会乱说话……好不端端的，多个王京这样一个有完美不在场证明，而又知道真相的人出来，那不跟玩原子弹一样危险？不小心就炸的粉身碎骨。
王京这个知情人，一定是凶手意料之外的。
想到这，我忽然笑了……不管王京是为情还是为财，他撒谎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撒谎恐怕不是埋在心里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可以过去的问题。
哈……我得意的起身大笑三声，让张沿这傻孩子去查吧！他肯定想不到，不仅是他，凶手和警方都一样，全部想不到，王京现在成了我的头号猎物！只是怎么查呢？王京认识我，我也不能乔装……这大白天的戴墨镜穿风衣，目标太明显，回头让人报警把我再给抓了就不划算了。
心念一动……我转了几个圈，才发现存在感等于零的小小正在书桌前看书，一个箭步冲过去，握住她的双手。
方小小同志，现在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老板，我不出外勤可以吗？小小眨眨眼睛。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半晌才说，不行。
关键是我现在和张沿在PK，侦信社的小米小何都脱不开身，我去又不方便……我拍拍小小的肩膀，你放心，没有危险的。
生拉硬拽的把小小带到厂区对面的一棵树下……在这等着，等下我跟人说话的时候，如果捋头发了，就说明那个人是王京，你把人认清楚了。
然后呢？小小小声的问。
然后你就跟踪他啊，看他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记住了，宁可跟丢了，也不能让他发现你！实在不行，就赶紧做计程车跑。
那他要是回家呢？在楼下等他。
那他要是不出门了呢？你哪那么多为什么啊？我瞪她一眼，马上下班了，我先过去。
有事电话联系。
小小点点头。
京都是每天早上八点十分出门，中午十二点十分回家，接着下午两点上班，下午五点半下班……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也没有跟谁接触特别多……我又不是警察，也没有证据，不能监听他的电话……几乎失望的想要放弃这条线索的时候，机会来了……下午六点的时候，小小打电话告诉我，王京出门了。
我跟小小一路鬼鬼祟祟的跟他到了一间小酒馆……等了十分钟，来的人居然是章斌……保安章斌？两个人悄悄的说了有十分钟，章斌走了。
我去跟章斌，你跟王京。
我躲在电线杆后面，悄声对小小说。
她点点头。
章斌还挺悠闲的，晃晃悠悠的回到厂区……厂区不让人随便进，把我急的半死，也只能干等着。
好在等了不多一会，董林从保安室里出来了……我几乎要笑出声……哇哈哈，这次张沿还不输？捷报频传……董林黑着脸刚走，小小的电话打来了。
老板，章斌刚才是不是拿了个包进来的啊？好像吧？我也没注意啊，为了防止被发现，我们都躲在酒馆外面，可能错过也说不定。
我刚才看到王京打开那个包了，都是钱。
你确定？我激动的说。
过了三秒钟，哦哦，是啊。
小小估计是点点头，发现我看不见，赶紧应声道。
他现在去哪了？应该是回家。
嗯，那你也回家吧，任务完成了。
想想觉得嫌疑人越来越多有点晕，可是再想想，嫌疑人再多都不怕，总比一个都没有的好吧？我怎么就没想到章斌呢？陈叔叔说过，章斌的手机曾经忘在传达室了……如果章斌是故意的呢？他和董林，一个偷偷跑去找张汝阳，另一个出大门回家。
等到时机成熟了，章斌再假借回来拿手机，让陈叔叔开门，再顺路把董林给带出去……完美，太完美了，聪明啊，聪明……当然了，最聪明的肯定不是他们。
虽然这样想，第一解释不了其他几个凶手的问题，第二也解释不了董林和章斌的动机，他们是什么时候合谋到一起的？王京肯定猜不到他前妻归还花瓶的时间，董林和章斌就更不可能知道了……算了，算了，先从这三个人开刀……线索还是不够啊，就靠你们三个了！这个案子有点长，大家都说乱了……呃，我都没看出来。
觉得我说的很清楚啊……哈，可能是本来想的就复杂了……罗嗦是某沙的特点……脸红下……档案6：慢慢的杀死你 第十九章 自作聪明的凶手档案6：慢慢的杀死你 第十九章 自作聪明的凶手 把消息捅给闻祁墨，我就乐得在家里等结果了。
这个结果稍稍有点出人意外……案发当晚十二点，四个保安和王京离开传达室，刚走到门口，董林说有点事要跟王京说，让其他人先走。
章斌走了两步，想起来电话没拿，就又返回去。
这个时候发现董林没有去王京家的六号楼，而是向一号楼走去……他心里奇怪，就跟着一起过去了，走到二楼的时候，听到有什么摔碎的声音，连忙跑上去，就发现董林站在张汝阳的尸体旁边，目瞪口呆。
董林的解释是，张汝阳因为他有外遇的事在要挟他，所以他一直心神不宁，到晚上大家都散去了，他想再去找一下张汝阳，谁知道发现张汝阳已经死了，心慌意乱下，把花瓶给砸碎了。
至于那个花瓶，他也不知道是谁的，想来可能是有人丢的，就想当个顺水人情送给张汝阳。
章斌知道董林没有作案时间，再说当时张汝阳已经死了，所以就没有报警，但是当时也晚了，如果他们出去就要找传达室的陈叔叔，董林不想自己有外遇的事牵扯进去，就求章斌把这件事瞒下去。
两个人商量了很久，最后决定去王京家躲一躲。
他们知道，王京的老婆当天晚上值夜班，要早上才能回来。
王京也蛮有意思的，他一直到警方来调查，才知道董林用的那个花瓶是他的。
他以为董林和章斌去而复返，真的只是想再和他继续喝酒。
这个真相对他来说，知道不知道都一样，这个花瓶虽然经过他和他前妻的手，可是他们俩都没有作案时间。
所以为了钱，王京选择了继续沉默。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董林给他钱封口。
是在案子过了很多天之后……王京需要时间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需要时间让董林去筹钱。
早上六点多。
小区内就开始有人活动了，趁着天还有点黑，陈叔叔前天睡的又晚，章斌和董林就在这个时间混出去了。
到七点多，董林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报警。
他虽然认为自己在不合适地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并且还袭击，或者说误伤了死者，可是那时候死者已经死了，自己的嫌疑就减轻了，再加上他做为保安科长的经验，知道现场有他地脚印非常不正常，所以他必须要保证自己赶在警方之前要到达现场。
本来他报警以后，又用公用电话给自己手机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刘阿姨第一个发现了现场，正好丁大爷给他打电话了。
为他制造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真不知道董林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张沿听完摇摇头，要不是王京勒索他。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也不算吧，毕竟为了脚印地事。
他已经被辞退了。
我想了想说。
不是一个概念吧？现在是涉嫌杀人。
比破坏现场严重多了。
就是一个概念吧？当时张汝阳已经死了，他那个花瓶也算是破坏现场吧？张沿摇摇头。
不管怎么说，去掉了一个嫌疑人，还有四个。
我点点头。
唉？不对吧……当初是谁说，陈叔叔有嫌疑？是谁说，看谁说的对的？我头昂的高高的，忍住笑得意地说。
哎呀，张沿大叫一声，冲过去拉住小小，都是小小的功劳啊……小小冷冷的抽回手，不客气。
行了，我就不痛打落水狗了。
我白一眼张沿，赶紧想想办法，真凶还没找到呢。
我还是表扬你一下吧，张沿挠挠头，能想到从王京身上找突破确实是你的功劳。
谁能想到董林派章斌去和王京交涉啊。
如果你一早就只盯着董林，我看这事也悬。
难得，我摇摇头，你能夸我，太难得了。
行了，别给你个梯子你就上房啊！张沿瞪我一眼，说吧，接下来怎么查。
不知道。
不跟你抢功劳，你赶紧说吧！张沿不满的说。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不高兴的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案发那天，从晚上六点一直到十点差五分，这中间都没有人见过张汝阳，也不知道他去了哪……怎么查啊？我拍拍额头，查了这么多天，刘阿姨的嫌疑还没有洗脱……老妈天天晚上逼着我，赶紧行动起来……我倒是想，怎么行动啊六点有人见过他？对啊，很多人都看到了，他坐出租车离开厂区地。
去查出租车啊，就知道他到哪去了！大哥，这么多天了，你想还能有人记得吗？我头晕。
不查怎么知道，说不定呢。
那你去跟警方联系吧，让他们联系出租车公司。
你？他狐疑的看我一眼，你跟你的警察叔叔闹别扭了？你死一边去！我瞪一眼他，这么有价值地线索，我就不跟你抢功劳了，你自己搞定吧。
去除花瓶，还有四个凶手……刘阿姨家的嫌疑一点也没排除，相反更突出了。
既然陈叔叔，王京，章斌和董林还有其他两个保安，都和这个凶杀案没关系了，那么凶手就很可能是小区内部地人……唯一让我难以释怀地是，十点到十二点的两个小时，怎么看也不是最佳地作案时机，来往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也难保不会有人看到。
小区内部的人如果不牵扯离开的问题，应该会再晚一点，反正他们有张汝阳家的钥匙，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啊……等等，这么说的话？难道凶手没有钥匙？所以计算好张汝阳安眠药见效的时机，赶在他还没昏迷之前，要到达现场……开门的人是张汝阳？但是这样也不对啊，刘阿姨十点二十的时候去过张汝阳家，当时没有人开门……如果十点二十的时候，张汝阳已经昏迷，那凶手没有钥匙是如何进入现场的？如果他还没有昏迷，那为什么刘阿姨敲门他不开？唯一的解释是，当时凶手，也在现场！但是这样一来，凶手就只能是张汝阳那个单元的人了……所有当时在楼下聊天的人都证明案发当天从九点到十点半，除了刘阿姨，没有外人进出过。
范围缩小了，除了张汝阳家，二十三户人家是目前侦破的重点。
画好地图，找老妈挨个确认……你这么做不行的。
在第三十遍的排查过后，我老妈叹气说道。
那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垂头丧气的扔掉手上的纸。
二十三户人家，除了203，601，这两户人家全员都有不在场证明，其他二十一户，最少都有一个人没有时间证明。
要是张汝阳那个单元的人，什么时候给他下安眠药不行啊？干吗那么赶时间啊？老妈怔怔的看着那张画的乱七八糟的纸，狐疑的说。
我一时也愣住。
过了半晌才说，对哦。
老妈无力的低下头，指望你看来是没戏了，连这个都想不到。
我……我刚要解释，门铃响了。
打开门一开，是送水公司的。
老妈，你要的纯净水啊？我冲房里喊道。
不是我，还是你啊！……为什么要跟我生气啊？！老妈拿着水票走出来，下午就没水了，你也不知道打电话要的！我下午上班去了啊！老妈瞪我一眼，我咬着牙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等等！看到送水的工人穿上一次性的鞋套，戴上手套，拿出一次性的毛巾擦拭着饮水机，我激动的说不出话了。
你，你……你干吗？老妈和送水工人都侧目瞪着我。
你贵姓啊？送水工人愣住了。
不是，不是，我意思是说，这个小区的水，是不是都是你送的？不是。
他利落的拿起水桶放到饮水机上，一般都是客人打电话到公司，公司随机派人来的。
想也没想的扑到电话前，闻祁墨，去查查张汝阳那个单元的所有人，看看案发那天，是不是有人给送水公司打电话要水了。
说完啪的挂掉电话。
抬头发现送水工人的脸……我是警察！我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送水工人茫然的点点头。
怎么就没想到呢，桶装水公司的人经常出入小区，他们有统一的制服，保安也不会拦着检查，如果是他们中有人在张汝阳昏迷之前进如果这条线索能跟下去，张汝阳那个单元的所有人，嫌疑就可以摆脱了。
隐隐觉得不对劲，张汝阳连送水工人都能得罪啊？师傅，师傅，我冲到门口，送水工人已经收拾好要离开了，请问下，你们公司的送水员都是从哪请来的？送水工人挠挠头，有从附近郊县来打工的，还有一些下岗工人吧。
谢谢啊。
几乎要得意的笑出来……看你往哪逃！不过是自作聪明的凶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