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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唐墓

2025-03-30 06:26:32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天晚上,李一铲正在背诵二十四向分金定穴法,陈驼子突然发问:你们学堂是不是放假了?李一铲说:昨天开始放的春假。

陈驼子点点头:你现在就回家,收拾收拾包裹,明天早上过来跟我出趟门。

李一铲问:师父,我们这是去哪呢?陈驼子说:你知道为师这次下江南目的是什么吗?李一铲说:不知道。

师父不说,小的也不敢问。

陈驼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形式奇古的金丝紫砂壶放在桌子上。

紫砂是由紫砂泥烧成,其间工艺极为复杂,烧好后做成陶器,质地细腻胎体坚硬。

用来煮茶的话利于茶叶挥发,能把茶香发挥到极点。

紫砂壶本就是上等陶器,极难得一见,今天陈驼子拿出的这个壶上面还缠绕着数十缕头发粗细的金丝,简直太贵重了。

这把名贵的紫砂壶把放它的那个破木桌子也辉映的紫气流转。

李一铲虽然不识其中价值,但也被这金丝所吸引,知道这东西肯定极为名贵。

他用手细细摸着这壶问:师父,这壶是你的?陈驼子点上一袋烟:一个老朋友送的。

去年我在东北关外时,一个老朋友把这壶送我,他说这壶是从江南一带贩卖过来的。

近年来,国内战局不稳,许多人都开始发起国难财。

江南和中原一带,盗墓之风盛行。

许多千年古墓给强行打开,里面东西被盗不说,许多价值连城的国宝也给糟蹋了。

这紫砂壶就是盗墓人从墓中盗出的,差一点就流落海外,让洋毛子给买了去。

奶奶的,说到这,陈驼子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都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驼子我没别的本事,就会看个风水下个阴宅,我一定要尽全力阻止这些人的行为。

李一铲听得也义愤填膺:师父。

我跟你去。

现在是不是有线索了?陈驼子说:不错。

现在我晚上教你风水,白天去周边山区勘察古墓,发现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这里应该有一个极通风水的高人在盗墓,一些墓被盗的滴水不漏,机关都没触发。

许多在墓里藏的极为隐秘的古董明器都能让他找到。

我估计这个人肯定还率领着一个盗墓团伙,因为一些颇有规模的大墓被破了封土凿上盗洞,这肯定不是一个人能力所为。

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尾巴。

我已经找出他们盗墓的时间和地点规律,猜到他们下一站能到哪里。

李一铲说:哪里?是不是我们明天要去的地方?陈驼子说:不错。

在李家镇外十里地的黑山有一处唐朝古墓,估计他们已经盯上了。

你我明天早上出发到那墓里去,你帮我下机关。

黑山是这一带鲜有的大山,山脉蜿蜒不绝连绵百里,如无数白龙正在空中飞舞。

其山岭高耸入云,山林郁郁葱葱。

山腰虚处薄雾环绕,宛如轻纱遮盖,穿过群山之间,消失在谷底尽头。

陈驼子嗅着山林的气息感慨道:古人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这座黑山地有吉气,土随龙起,应该不只藏有一个大墓。

看来我们的任务很重。

李一铲已经在摩拳擦掌了:师父,那唐墓何在,这机关怎么下?陈驼子说:别忙。

在入墓之前,我们还要去拜访一个人。

我的一个朋友是此地地主,也是个风水先生,有他在,可以帮我们解决不少问题。

陈驼子说到这,瞅着李一铲嘿嘿笑着:这个人年龄跟你相仿,有机会你好好跟人家学学。

李一铲兴趣大增:太好了。

说不定能成个好朋友。

黑山脚下,是一大片稻田。

许多农户正在自己地里忙着农活,田间凉风习习,一大片绿色随风起伏。

陈驼子用手一指远处的黑山脚下,是一大片稻田。

许多农户正在自己地里忙着农活,田间凉风习习,一大片绿色随风起伏。

陈驼子带着李一铲来到田边的一处竹屋敲门,一会儿工夫就听见轻碎的脚步声响,那青色竹门支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绿裤红袄扎着两条小辫的女孩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李一铲看女孩眨着眼睛看着自己,脸有点红,他回过头问陈驼子:师父,咱们要找的人怎么称呼?陈驼子满脸是笑模样,说:这个人外号叫青龙居士。

李一铲对那女孩说:我们来找青龙居士。

那女孩笑盈盈地看着他:我就是呀。

找我什么事?李一铲惊得目瞪口呆:你……你就是那个风水先生?女孩笑得乐弯了腰:谁规定只能男人看风水呀。

陈驼子哈哈大笑:苗花,不要逗我徒弟了。

对了,我给你俩介绍介绍。

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李一铲,一铲呀。

他叫过李一铲,指着那女孩说:她叫田苗花,人称青龙居士。

她可是我们风水界的后起之秀,极有天赋。

女孩让开大门,笑盈盈地说:都进来吧。

【亦菲手机娱乐网 ww w.2009w.c om整理制作】竹屋之内的布置井然有序清秀淡雅,竹桌竹凳,都扎编得非常漂亮。

窗台上摆放着几盆仙竹,绿绿油油的枝叶顺着房梁直攀屋顶。

满屋子的清香令李一铲心旷神怡。

田苗花说:陈叔叔,东西都准备好了。

我们什么时候进墓布机关?陈驼子看看天色说:现在就出发。

估计今晚天黑之时,那群盗墓人必然出动。

三个人顺着黑山的一条隐秘小路来到后山,田苗花在前边引路走得轻车熟路。

后面陈驼子脚步也十分轻快,就是李一铲走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两个人不得不走走停停来等他,田苗花看着李一铲撅着小嘴说:你一个大男人,连我这个小姑娘都赶不上。

李一铲家境殷实所以平时很少活动,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真是虚得厉害。

他气喘吁吁地说:不行了,老了。

陈驼子拨开密密的枝叶,眼前陡然出现一处绿草平地。

那绿草之中,歪歪地竖立着一个墓碑。

那墓碑年头久远,上面满是青苔,石头斑驳不堪,上面提的铭文已经模糊不清。

三个人来到近前,陈驼子俯下身用手细细地摸索那石碑,感慨万千:每一次我给人下葬的时候,都有这个感觉。

不管生前是如何的飞黄腾达,死了死了,都要栖身地下成为一堆枯骨。

李一铲四目眺望:师父,我怎么没看见这墓在哪?田苗花笑着讽刺他:真是个傻瓜,还学风水呢,谁家的墓地修的跟房子一样?陵墓大都修在地下。

这唐墓呀,现在就在你的脚下。

李一铲闷哼一声:连门都没有,我们怎么进?田苗花这个女孩特别爱笑,一听这话,笑弯了腰喘不上气来:真是傻瓜,墓有大门,还用盗吗?盗墓盗墓,都是要打盗洞的。

陈驼子拍拍手上的泥站起来说:说的也不全对。

许多大陵都有墓门。

但墓门后都设有机弩,飞刀,流沙这样的机关。

所以有‘玄门好进,玄道夺命’的说法。

这个墓呢,不算大墓。

从墓碑和下葬地点风水走向上来看,这个唐墓的主人应该只是个当时的贵族。

这墓下不应该有什么机关。

李一铲把铁铲拿到手里问:师父,我们是不是要挖盗洞?陈驼子笑了:要挖洞进墓,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我们的对手可不是一般人,他的功力估计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

在这挖了盗洞,破坏了土质,所以不管多隐秘,必然为他所知。

李一铲挠挠头:那我们怎么进?陈驼子说:每个上点档次的墓,在下葬之时都要留有一个虚位。

作为藏风纳气之用,风水讲究的就是如何避风如何择水,这个虚位就是为了避风所作。

我们只要找到虚位,就可以进墓了。

陈驼子用罗盘定了定向,然后径直走到平地边的一棵大树旁,说:这虚位就在这。

这棵树可太大了,枝叶繁茂直入云霄,树身两三个人都抱不过来。

陈驼子一指那树上的一个树洞:从这进去,就可以进墓了。

说罢,他用手扶住树身,双臂一用力,脚一登噌噌而上,翻身跳入树洞。

田苗花身手更是敏捷,女孩动作极为轻盈,抓住树身,如猿猴一般一会儿工夫就来到树洞旁,也翻身跳了进去。

李一铲感觉匪夷所思同时也觉得很有意思。

他把住那树身就想往上爬,可干爬爬不上去。

田苗花伸出头来,做个鬼脸:小胖子,你怎么上不来?李一铲闷闷地说:我不胖,我能爬上来。

这时,一根粗绳从上面顺了下来,陈驼子也露出头来:小子,别费劲了。

赶紧抓绳子上来。

李一铲闹个大红脸,抓住绳子,脚踩树身,慢慢地爬了上去。

树洞里居然还修着台阶,陈驼子在最前面点上油灯沿着台阶下走。

李一铲眼前除了那不远处的一丝灯光外一片漆黑。

古墓里阴气森森,也不知从哪吹来阵阵冷风,让人浑身哆嗦,此时墓外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李一铲第一次进墓,紧张地满身都是汗,喉头阵阵发响。

这时,身边突然传来淡香,田苗花的声音非常轻:李一铲,你害怕了吗?李一铲咽了下口水说:胡说。

我外号大胆,什么没见过。

田苗花嘻嘻笑着:我以为你害怕了,还想赏给你可以拉本姑娘手的特权。

既然你不害怕,那就算了。

李一铲心跳得厉害,脸色绯红:谁稀罕。

走下台阶,前边的陈驼子突然站定不动。

他们眼前出现了一条岔路三个门。

陈驼子说:这三个门正中的那个主室也叫玄宫,是用来放置棺椁和尸体的。

旁边那两个叫耳室,都是放陪葬品的。

三人走进玄宫,看见正中放着一口石制棺椁,年头久了,长满了青斑,一股刺鼻的霉烂。

墓壁上画有彩绘的宫廷歌舞图案,因为年代久了,壁画斑驳不堪。

墓室里规整地陈放着铜制造型极为别致的陪葬饰物,有马有牛还有一些瓶瓶罐罐。

在这些陪葬品中最抢眼的是墓室墙角放的三个两掌多高小巧玲珑的青铜编钟。

陈驼子走过来,用灯放在编钟前仔细看着。

李一铲过去觉得新鲜,就要用手去摸那钟。

陈驼子猛然喊了一声:别碰。

李一铲没有思想准备,被这一吼吓得差点没坐地上。

他颤巍巍地说:师父,怎……怎么了?陈驼子说:我们现在尽量不要动这墓里的明器。

今天晚上那帮盗墓团伙如果来了,那领头的高人肯定会看出有人进过这墓。

那时候,我们的机关就可能被他识破。

田苗花凑过去仔细看着问:陈叔叔,这是不是无音钟?陈驼子点头:不错。

这无音钟,就是没有音梁的编钟,看样子这个墓主还是个音乐世家。

李一铲问:师父,什么是音梁?陈驼子笑骂:我怎么知道?书里就这么描述的,你师父我也不是玩音乐的,这些东西只懂皮毛而已。

李一铲又问:那咱们怎么布置机关?陈驼子表情很严肃:梅花五局法。

梅花五局,是类似八卦图的一种阵法。

当年诸葛亮靠垒石布置的八阵图困住了陆逊。

其原理就是在水边。

用水引起雾气来挡住人的视觉,通过水撞击石头的声音。

通过八阵图的石头声音反射,会轰隆响。

再加上,里面石头看上去都差不多。

所以阵中人无论从哪看感觉都像一个地方。

梅花五局阵法,就是运用自然界中的五行相生相克,把人对空间的感觉打乱,迷惑心智。

许多人都管它叫鬼打墙。

李一铲目瞪口呆地说:原来李大嘴在义庄外碰到的鬼打墙,就是师父你布置的这个阵法?陈驼子哈哈大笑:你说的是那天在门外偷窥我的年轻人吧。

不错,不错,正是我布的。

田苗花这个女孩,心思比较缜密:陈叔叔,如果那个高人会破这阵法怎么办?陈驼子轻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铁链,链头是一个小巧的枷锁。

他甩动铁链说:这条链子坚硬之极,任何利器都不能断它。

看见这枷锁没有,非常敏感,只要轻轻触动,不管什么东西都必然被锁住。

我把这铁链栓在棺材盖上放在暗处,只要棺材一动,枷锁开启肯定会夹住某人的手。

那人只要一挣扎,梅花五局就会开启,而且不时地变化,任何人都休想能逃脱的了。

就算是再高的高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破上数次梅花局。

田苗花问:那这阵法怎么才能不变化呢?陈驼子笑着:梅花五局是跟着这条铁链变化,只要这条铁链不被拽动,那阵法自然不变。

被锁链锁住的那个盗墓贼必抓无疑。

陈驼子领着李一铲和田苗花在墓室里的一白、六白、八白(东北、东南和西北方)三个飞星位画了三张八卦图,在图上的坎、震两位用红线和飞蝗石缠绕其上。

飞蝗石,风水师手里的飞蝗石和那些小偷采花贼的不一样,那些人用的飞蝗石又叫探路石,是扔院子里听有没有狗叫用的,而风水师所用的石头不是实心,腹中中空,采用特殊材料,对空气的变化异常敏感,布阵一般都用这个。

布好了梅花五局,三个人从树洞里爬了出来。

看看天色,已过午后。

陈驼子一脸的满足,胸有成竹。

他伸个懒腰对田苗花说:丫头,我们快点回去。

你炒两个拿手菜给我们尝尝,就算是庆功宴了。

田苗花嘻嘻笑着:陈叔叔想吃,那是没说的。

只是怕这个小胖子可是越吃越胖了。

李一铲红着脸嚷道:我不是胖子。

三个人说说笑笑下山而去。

说着话呢,天色可就黑了。

陈驼子趴在竹窗上,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黑山,若有所思。

这一夜很平静。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洗漱已毕,吃过早饭,一起上山。

李一铲问陈驼子:师父,抓住那人,你想怎么处理?陈驼子说:交到警察所。

我们要配合警局一举拿下这群盗墓贼。

三个人来到那树洞前翻了进去,顺着台阶又走到玄宫门外。

陈驼子推开土门,看见墓室里所有明器都被一扫而光,空空如也,别说那编钟了,就连个破碗都没留下。

棺材盖被掀开翻在一边,一具枯尸面朝下扔在地上,已经被踩的没了人形。

除了这些,墓里什么人都没有。

陈驼子颇为震惊:难道,难道,有如此高人,竟然能破我阵法而去。

三个人来到棺材盖前,找到那条锁链。

这时候,他们极为惊骇地发现那锁链之上锁住了一只齐腕断手。

那断手上用鲜血写了四个字:血债血偿。

三个人看到这断手上的字无不惊骇。

李一铲颤颤地说:他们砍下了自己的手而逃?太残忍了。

田苗花还是个小姑娘,看到眼前这带着血字的断手,顿时恶心得要命,用手拄住墓壁干呕不止。

陈驼子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扔给李一铲:你过去把那枷锁打开,把铁链收起来,我们离开这里。

李一铲拿着钥匙来到枷锁前,强忍着恶心打开枷锁,扔掉断手,然后开始收铁链。

铁链慢慢收到尽头的时候,突然从暗处飞过来一样东西朝李一铲的脸就打了过来。

墓里本来就十分昏暗,而且这样东西去势太猛,李一铲一下没躲开。

到了近前,他才看清楚,那个东西原来也是个圆形的大型枷锁。

那枷锁啪的一声,牢牢地拴在李一铲的脖子上,越卡越紧。

李一铲啊地惨叫一声:师父。

陈驼子和田苗花急忙过来查看,那也是个精钢打造的锁链。

在油灯的辉映下,那链子不时闪着金属的光亮。

那枷锁后也拖着一条长长的链子,不知道那头栓在什么地方。

枷锁越卡越紧,李一铲的脸憋成紫色。

他倒在地上手刨脚蹬,嗓子里勉强发着音:师父,师父……救我。

陈驼子汗也下来了,他从怀里拿出一根又细又长的铜筷子来,趁那锁链和李一铲的脖子还有点缝隙的时候,迅速把那筷子插在其间,勉强阻住了这枷锁的缩小之势。

李一铲艰难地喘着气,田苗花急地都要哭出来了:陈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话音刚落,三人只听得那墓室里发出嘎嘎巨大的声响。

三个人顺着声音看,只见玄宫大门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巨大的土墙。

这座墓室里现在四面全是墙,门没有了。

三个人被困在这死牢之中。

田苗花浑身哆嗦,紧紧地把住陈驼子的胳膊:陈叔叔,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陈驼子面如死灰:我们被对手反下了梅花五局。

李老太爷的墓前,几个黑影从墓洞里钻入。

墓室里是那个被漆精涂成的楠木棺材。

这群人里为首的是个大个黑脸汉子,这个汉子看了看这棺材说:看样子,是有高人替这老爷子下葬呀。

棺材上居然涂了漆精,这里应该有不少好东西。

小四把棺材打开。

那个被唤作小四的是个小个子。

小四穿着灰色短衣,眼睛里闪闪放光。

他取过一根长钎,插在棺材盖和棺材的缝隙处,开始用力去撅。

只听得嘎嘎的声音,那棺材盖慢慢地被掀了起来。

旁边一个小胖子对那黑脸大个说:大哥,这是个新坟。

我们不是有规矩吗,只动古墓新坟不碰。

那大个子面如沉水,说话言简意赅:以后规矩都变了。

那棺材盖被掀开了一条缝隙,顺着这条缝,棺材里丝丝往外冒阴风。

小四满头是汗:大哥,这棺材盖也太沉了,我一个人搞不动。

大个子朝手下两个人使了个眼色,那小胖子和另外一个黑衣人过去用手扶住棺材盖一起用力,嘎嘎地响着,棺材盖慢慢地被掀开。

棺材里穿着寿衣,重妆打扮的李老太爷尸体慢慢露了出来。

这个时候,突然那黑衣人一声惨叫,把手一缩。

那力道陡然减轻,小胖子和小四都没什么防备,手一颤,那棺材盖咯的一声又重新扣上。

大家围过去看,那黑衣人满手的鲜血,整个手颤抖不止。

黑脸大个怒骂:操,居然在棺材盖里藏棺材钉。

拿来。

他用手一指地上的一把铁锨。

那小胖子捡起来给他。

黑脸大个抄起铁锨重重地拍在那棺材盖上,啪的一声,棺材盖子四裂。

那黑脸大个像疯了一样,一下接着一下,重重地拍着那棺材盖。

涂了漆精的棺材盖还挺结实,受了这么多重击,只是裂纹而没有破碎。

几个手下看见老大这样的行为,无不骇然。

小胖子颤巍巍地说:大哥,这又何必呢?声音太大,别把人给招来。

黑脸大个颓然放下手中的铲子,气喘吁吁:你说得对。

既然拍棺材声音太大,那就烧了它。

小四突然惊叫:大哥。

钱非凡的手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黑脸大个翻开那个黑衣人的手掌去看,只见那手掌极为肿胀,大了好几圈,而且发青还有些淡红。

黑脸大个气笑了:操他妈的,这棺材钉上有毒。

这些日子是怎么了?老是失手。

说完他又抄起铁锨猛击那棺材:失手,失手,我他妈的叫你失手。

几个人拦住他,小四急得一头汗:大哥,还是找地给非凡疗伤吧。

黑脸大个点点头:撤。

几个人顺着盗洞回到地面。

那黑脸大个看见墓前的排水沟,他蹲下身来用手沾了沾里面的水,尝了尝:这是大黄泉。

这墓果然有高手下葬。

这李富贵给他爹下葬搞的这么热闹,原来是有高手给他做穴。

小四,把铁锨拿来。

黑脸大个接过铁锨,一铲子就捣毁了那排水沟,顺着宝顶的位置挖了一条沟,把那水又重新引进墓库里。

小胖子咽了口吐沫说:大哥,你这是做什么?黑脸大个嘿嘿笑着:这水叫大黄泉,引入墓穴,必然让他们后人断子绝孙。

让这坟变成绝户坟。

小胖子嘴唇颤抖:大哥,你……你不能这么做。

我们盗墓已经够……够缺德了,你在这么做……不太好吧。

那黑脸大个猛然扔下铁锨,抓住那小胖子的前领,把他抵到一棵树上。

黑脸大个从腰里拽出一把匕首砰的一声插在那小胖子的脸旁。

小胖子吓得浑身颤抖,黑脸大个喊着:我缺德?那我弟弟的手呢?操,我弟弟的手就这么没了。

大家记住了,他回过头看着四周的手下:以后只要再盗墓,就要把所有的坟都变成绝户坟。

众人鸦雀无声。

李富贵在睡梦中突然惊醒,他直直地坐了起来。

富贵嫂子揉着惺忪的睡眼说:你怎么了,当家的。

干吗不睡觉呀?李富贵咳嗽了一下,表情迷茫:不知道。

总觉得这心突突跳的很快。

非常不舒服。

富贵嫂子也坐了起来,看着李富贵说:当家的,是不是想咱们儿子了?他都那么大了,出去见见世面没什么不好。

再说那驼子也是个高人,不会出什么事的。

赶紧睡吧。

要不,我给你倒点水去?李富贵点点头:我想喝点水,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富贵嫂子轻轻地叹了口气,披件衣服下了床。

这时候,她突然听见李富贵哇的一声。

她回头一看,李富贵直直地倒在床上,嘴角胸口全是鲜血,昏死了过去。

此时的李一铲嘴唇发青,面色肿胀紫红。

枷锁越套越紧,那铜筷子慢慢地弯曲变形。

陈驼子站起来身来顺着这铁链看看那头到底栓在哪,他告诉田苗花去查查那土墙上的机关。

田苗花对五行八卦颇为熟悉,她按照陈驼子指教的办法从土墙的右上角为起点,沿着八卦的方位开始找机关。

摸着摸着,女孩终于摸到了在土墙之上有一处凸起的石块,她兴奋地说:陈叔叔找到了。

陈驼子说:把那石块机关给拔出来。

女孩拽住那石块,用尽全力去拔。

这边陈驼子已经找到了铁链的根源,原来它的是被锁在棺材盖上。

陈驼子仔细查看机关消息,发现那铁链锁的手法不是很独特,完全可以卸下来。

他屏住呼吸,用手夹住那链锁,一绞劲。

链锁颤了几颤,那土墙也随之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土墙之上,一块巨石咯地一声从上面砸了下来,直直地就冲向女孩田苗花。

田苗花正在拔那机关,听到头顶恶风不善,一个跳跃蹦到后边,那巨石一下砸在地上,给地面砸了一个深坑。

女孩吓得脸色都变了,面无人色。

而那土墙开始左右移动,原来的石块机关缩了回去,再也不见。

陈驼子松开那铁链,嘴唇颤得特别厉害:这链条连着梅花五局的机关,只要一碰它,阵法就变,我们就的重新破阵找机关。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田苗花问:陈叔叔,那什么是最麻烦的?陈驼子擦了擦汗:如果不碰那链条,阵法不变,我们就可以逃出生天。

但最麻烦的是一铲就会永远困在这古墓里出不去。

田苗花眼泪都下来了:陈叔叔,有没有别的办法?陈驼子苦笑:除非学那个盗墓人,让李一铲把脖子砍掉。

黑脸大个带着手下走在林间的小路上。

小四问:大哥,王尖山的手就这么白掉了?黑脸大个冷笑:白掉?我弟弟的手不可能白掉。

我估计此时墓里的那梅花五局已经打开了,跟我斗。

操,我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无语。

黑脸大个说:钱非凡,你不用害怕。

这棺材钉上的毒不是烈毒,只是普通的草蛇毒。

顶多让你的手肿一个月。

这下葬的高手还没把事情做绝。

小胖子在人群后边自言自语:人家给你留了生路,但你却把事情做绝。

李一铲虽然脖子被锁,但依然笑得很爽朗:师父,你跟……苗……花姑娘快点出墓去吧。

我……我已经这样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陈驼子站在土墙前,背着手,一言不发。

田苗花守在李一铲的身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女孩哭得很伤心。

突然之间,那钢索突然勒紧,铜筷子被卡的嘎嘎直响,李一铲脖子上立时就勒出了一道红印。

田苗花想都没想,把自己的手插进钢索和李一铲脖子的缝隙之间,用力往外拽着。

那钢索回收力道太大,田苗花白皙的小手霎时间就勒成了紫色,紫紫的一片在白色的肌肤上特别的显眼。

女孩咬着牙,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满头的汗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李一铲咳嗽着:苗……花,你这是何苦的?田苗花哇的一下哭了出来:一铲,你……你不要死。

我不要你死。

女孩冰凉的小手就紧紧地贴在李一铲的脖子上,他感觉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细腻。

田苗花疼的嘴唇都咬破了,她紧紧靠在李一铲的怀里,不住地颤抖着。

李一铲眼泪也流下来了。

陈驼子突然说话:苗花,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进来多长时间了?田苗花擦擦眼泪说:可能有一天了吧。

现在估计已经到了晚上。

陈驼子说了一声哦,沉默了半晌,继续说:苗花。

我们的对手做了个死局。

田苗花愣住了:什么是死局?陈驼子说:梅花五局分生局和死局。

生局可破,死局无解。

我们的对手下的是死局,从启动开始只要过了六个时辰,这梅花五局将成为死局,到时候我们谁也出不去了。

富贵嫂子像疯了一样,摇晃着李富贵的身子: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了?李富贵勉强睁开眼睛,喘的特别厉害:我……我恐怕是不行了,快叫……叫一铲回来。

富贵嫂子哭的嗓子都哑了:那驼子撒谎,那驼子撒谎。

他说过我们李家会平安无事,万事如意的。

李富贵勉强笑了笑:怨不得别人。

富贵由命,生死在天。

老天爷要你死,你还能不死?说完,他慢慢地闭上眼睛,嘴角的血越涌越多,浑身颤抖不已。

钱非凡知道自己的伤没有大碍,心情特别爽。

他卖乖式地问黑脸大个:大哥,我入行晚,你能不能说一下,什么是绝户坟?黑脸大个嘿嘿冷笑:绝户坟,就是说这坟的后代子孙全部都会死绝,无葬身之地。

李一铲抓住田苗花的那只手,慢慢地拉出那已经不再回收的钢索。

他沉声说:师父,你快带着苗花出去吧。

陈驼子咬着下唇没有说话,一望便知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苗花紧紧地握着李一铲的手,哭的连抽泣声都哑了,手上的疼几乎抛之脑后了。

陈驼子语气里充满了巨大的悲哀:一铲,你还有什么没办的事。

为师满足你的任何心愿。

李一铲镇定自若,脸上还有笑容:我没别的心愿。

只是没给老李家留个子嗣,哈哈。

陈驼子眼泪流下来了:孩子,你安心地去吧。

苗花,跟我走。

他走过去拉住田苗花的手,来到那土墙前,开始找机关。

李一铲说话了:师父,你们出去以后,希望能帮我照顾老父老母。

陈驼子声音非常沉重:你放心好了。

这个时候,突然从土墙之外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那人声音极低:喂——喂——里面有人吗?陈驼子和田苗花对视一眼,陈驼子点点头,田苗花说:有人。

你是谁?那人声音很低:我是来救你们的。

陈驼子说:你是谁?那人说:我……,你别问了,我告诉你们怎么离开这里。

那铁链的一头连着梅花五局,破解必须用子午扣的手法。

一语点醒了陈驼子。

他一拍大腿:原来是子午扣。

子午扣原是出自破解九连环的一种手法。

陈驼子几步走到那铁链前,抓住根部,用子午扣手法来解铁链。

这铁链根部环环相扣,动一个环则动全身,稍一不慎,就触发机关。

啪的一声,铁链解开。

那枷锁也打开了,李一铲挣开枷锁,脸上慢慢浮出笑容,他随之也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陈驼子背起李一铲,这边田苗花按照陈驼子的指示,也解开了土墙的机关。

玄宫的大门陡然出现,门外刮着阵阵阴风,但墓室里的人都像沐浴春风一样享受着这阴风。

陈驼子说了一声:快撤。

他背着李一铲,带着田苗花走出大门。

门外一个人都没有,那条土台阶依然还在蜿蜒着通向树洞。

三个人从树洞里出来之后,满身都是汗。

李一铲慢慢苏醒过来,感觉在世为人,他疲惫地笑笑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田苗花脸上脏的像只小花猫,眼泪和着土渣子把脸抹的五颜六色。

陈驼子长舒一口气:大难不死啊。

田苗花说:陈叔叔,那个人是谁?陈驼子摇摇头:不知道。

但我估计肯定是那个盗墓团伙中的一员。

田苗花问:那他为什么要救我们?陈驼子摇摇头:良心发现?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快点带着一铲去疗伤。

李一铲脖子上被套的紫红了一圈,不过并无大碍。

抹上膏药,休息了一天,已经可以自由走动了。

陈驼子看过他的伤势以后,笑着说:一铲,你以后可以传宗接代了。

李一铲嘻嘻笑着:师父,可没人跟我呀。

陈驼子哈哈大笑:还说没人?苗花不是吗?这个时候,田苗花拿着汤药走了进来,看见两个人直直地瞅着自己,脸一下红了。

陈驼子说:丫头,我把你许配给李一铲怎么样?田苗花放下汤药,羞涩地一句话不说转身出了房门。

李一铲脸也红了:师父,你……你怎么可以随便指婚?陈驼子说: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和田苗花的爹是至交,我们两个人当年也是出生入死过的。

苗花这孩子就算叫我一声爹,也不为过。

你是我徒弟,我指婚怕什么的,天经地义。

苗花在唐墓里能不顾自己安危,舍身救你,这样的女孩还有什么挑的?好了,听我的,这事就这么定了。

田苗花此时趴在窗边偷听,心跳得厉害。

李一铲咬着嘴唇没有说话,陈驼子闷哼一声: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当年田家也是官宦大户,富贵人家。

田苗花绝对是名门之后,只是家里出了变故,才落到此步。

要不是这样,哪能轮到你小子。

李一铲喃喃地说:我不是不愿意,只是必须地问过父母才可以。

陈驼子点点头:你出来也有日子了,该回家报报平安。

明天咱们三个人回家。

让你父母也看看苗花。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一起说说笑笑回到了李家镇。

到了李家门口的时候,田苗花紧张得厉害,紧紧地把住陈驼子的袖子。

陈驼子笑着,带着女孩跟随李一铲进了家门。

李一铲回到家,兴奋至极,大声呼喊着:爹,娘,我回来了。

富贵嫂子哭哭啼啼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一铲,一铲,你爹他……他快不行了。

李一铲一听这话,如遭雷击。

他急忙跑到内宅,看见自己老爹李富贵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李一铲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哭的很伤心:爹,爹,你怎么了?李富贵勉强睁开眼:你……你回来了。

爹……不行了。

看……看你一眼……就满足了。

以后李家……都靠……你了。

陈驼子和田苗花也走了进来,看到此景,都十分震惊。

富贵嫂子看见陈驼子就像疯了一样,哭喊着狠命地打着他:你……你不是说,你给我们老太爷下了好葬吗?怎么我们李家还是遭此横祸,你这个骗子。

陈驼子面如死灰,一言不发。

他走到李富贵的床前,仔细翻看着他的眼皮,又看了看舌苔,随即掀开被子,解开他的前胸衣服。

李富贵的前胸斑斑点点全是银黑色铜钱大小的斑。

陈驼子目瞪口呆,对李一铲说:坏了,你爹中砂毒了。

李一铲忙问陈驼子:师父,什么是砂毒?陈驼子叹口气说:如果我预料的没错,你们家祖坟让人给刨了。

话音刚落,屋子里一片死静。

李一铲颤着嘴唇说:什……什么,祖坟被刨了?陈驼子说:葬口又称穴。

天下墓葬大致共有四种穴位,龙、穴、水、砂。

砂是葬位里最凶的一种,古时就有凶砂恶水的说法。

这砂不是普通的凶葬,而是吉穴凶葬。

本来是个阴宅的好风水,可惜下葬的时候却用了极凶的手法。

你们李家祖坟的风水非常好,可以说是上等的吉穴,只是现在已被人破坏,成了凶葬。

你爹胸口的伤叫刺面砂,属于葬毒,祖上阴宅发生巨大变故影响了后人气血走向才形成的。

富贵嫂子擦擦眼泪说:老陈,刚才对不起了。

那我们当家的还有没有救了?陈驼子长叹一声:有救到还是有救。

只是……富贵嫂子说:老陈,你尽管说。

倾家荡产也要救我们当家的命。

陈驼子一摆手:倾家荡产到也不必。

救李富贵的命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第一,必须把捣毁的墓葬重新布局,改明葬为暗葬。

明葬就是加墓碑加宝顶封土,让人知道这里是墓穴;暗葬和明葬恰恰相反,只是把棺椁在穴位里一埋,不加任何标志。

富贵嫂子说:这个没什么。

只要墓穴利于我们李家,如何下葬都听老陈你吩咐。

陈驼子点点头,接着说: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救李富贵的命需要三十八味中草药,大部分都能在药铺里买到,只有一味比较困难。

富贵嫂子说:你说吧,是天山雪莲还是千年人参,花多少钱我们都买。

陈驼子摇摇头:我说这味药古怪,不是因为它难得,而是因为……罢了,这味药叫首望花。

富贵嫂子说:这是什么药?陈驼子说:就是李老太爷的骨灰。

满屋子寂静无声。

李富贵挣扎着气喘吁吁地说:要我碰祖宗的尸骨,还不如让我死了。

李一铲说:爹,爷爷已死,你还要好好活着。

李富贵用枕头来打他:你个不肖子孙。

你要是敢动你爷爷的尸骨,你就给我滚,我再也不认你这个儿子。

几个人从屋子里出来以后,互相对视着默默无语。

富贵嫂子埋怨陈驼子:老陈,那首望花是什么东西,你私下告诉我就好了。

让当家的知道,他自然是不会同意了。

陈驼子叹口气:我也是大意了。

这样吧,我和一铲先去看看老太爷的墓穴,然后咱们回来再定。

哦,对了,嫂子,这位姑娘是田苗花,是我的一个朋友的女儿。

富贵嫂子看着羞红了脸正低着头的田苗花勉强挤出点笑:这个姑娘好标致呀。

李一铲现在心急如焚,急急地说:师父,咱们快去吧。

到了李家祖坟,李一铲看到自己爷爷的坟墓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如遭雷击,嘴里的牙差点没咬碎了。

陈驼子一指那被破坏的引水沟长叹一声:黄泉之水又被重新引入墓库。

一铲,这是有人想让这祖坟变成绝户坟呀。

这下手也太狠了。

陈驼子抬起李老太爷的棺材盖,仔细查看机关。

他指着一枚棺材钉说:果然有人来过。

这个棺材钉上还挂着血迹。

李一铲握紧拳头,眼里都冒了火。

陈驼子把棺材盖掀开,指着李老太爷的尸体说:一铲,你到底想不想救你爹?李一铲说:我当然想救了。

陈驼子说:既然想救,还不动手?说罢,他一伸手从棺材里抓住李老太爷的尸体给拖了出来,看到李一铲还愣着说:发什么呆,我抬头你抬脚,把尸体抬到外面焚烧。

李一铲忙抬起李老太爷的脚,两个人来到墓外。

李一铲看着这尸体咽了下口水:师父,这合适吗?惊动先人,能不能遭报复?陈驼子从怀里取出打火石:遭什么报复?人死如吹灯,魂魄无影无踪。

就算李老太爷在天有灵,他知道我们这是救他的儿子,我想他不会生气的。

说罢,他蹲下身子,用打火石在李老太爷的寿衣上打着了火,转眼之间大火四起,火苗蹿起多高来,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一会儿工夫,尸体就烧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截干枯的黑炭。

陈驼子带着李一铲在地上搜刮了骨灰,放在一个小坛子中,然后他又指挥李一铲和田苗花,重新修葺了李老太爷的墓穴,把李老太爷剩下的那点尸骸重新扔进棺材里。

然后把那些地上的标志全部去掉,使这祖坟变成了一处平穴。

收拾完了,陈驼子嘱咐李一铲和田苗花去药铺按照药方抓药。

药很快就凑齐了,陈驼子亲自下厨房熬制。

富贵嫂子端着这碗药骗着李富贵服下,所有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陈驼子把李一铲和田苗花带到书房,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碎渣,放到桌子上。

李一铲看的好奇问:师父,这是什么?陈驼子用手捏着这些碎渣说:这些都是铁屑,我在你们家祖坟的墓库里发现的,应该是盗墓贼的铁锨上留下的。

这些铁屑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在黑山的古墓里,我也发现了这些铁屑。

李一铲握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师父,你的意思是……陈驼子点点头:不错。

我们正在抓的那群盗墓贼就是刨开你家祖坟的罪魁祸首。

李一铲啪的一声,用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我李一铲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要抓到这群人。

田苗花咬着下唇说:陈叔叔,现在还有那群人的线索吗?陈驼子点点头: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天墓。

李一铲去看李富贵,发现自己爹面色已经红润,已无大碍,便放下心来。

李富贵对这个药多少有点怀疑:你跟我说实话,你们到底动没动老太爷的尸骨?李一铲用提前编好的瞎话说:爹,你说哪了。

谁要动我爷爷的遗体,我第一个就不答应。

你放心好了。

我陈师父用另一味中药替换了那首望花。

药效都是一样的。

李富贵想再进一步询问,他找了个托词赶紧跑出来。

李一铲决定马上动身去那天墓抓盗墓贼。

他辞别了父母,和陈驼子,田苗花一起再次赶奔黑山。

三人顺着黑山山脉登到群山中最高的山峰上,俯视四周。

山峰上,山风阵阵,刮的衣服乱颤。

从上向下俯视,群山隐隐藏在云雾之中,似是真龙在弥漫游动。

山脚下的茅舍树林深幽远藏,景致愈发迷蒙。

陈驼子抬起头看看万里无云的蓝天,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轻轻地嗅着山林的味道说:天墓,马上就要飞来了。

李一铲和田苗花抬起头也去看天,只有一片蓝色。

李一铲胡疑地问:师父,难道有人把墓修在天上?田苗花洋洋得意地说: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

这天墓啊,据说是明朝朱元璋几乎倾全国之力制造的。

他想把自己葬在天上,这样就没有人能盗自己的墓啦。

李一铲听得目瞪口呆:虽然祸国殃民,但这个皇帝的想象力到还丰富。

田苗花笑着说:哪呀。

那时候有个风水大师,在一个奇大的风筝上,用金线勾勒出一个宫殿来取悦皇帝。

这朱元璋受此启发,还真就想把自己葬在天上。

他下令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建成这个天墓。

但这么多年了,谁都没发现这个天墓,这肯定是个美丽的传说。

陈驼子睁开眼睛缓缓地说:这可不是什么传说。

确实有天墓存在,但到底是不是朱元璋时期所建,这个已经不能考证了。

当然也不是没人发现过它。

李一铲和田苗花同时睁大了眼睛:有人上过这天墓?陈驼子微微笑着:不在少数。

田苗花问:那怎么都没有资料记录过?陈驼子看着天空,长叹一口气:因为上去的人,再也没有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