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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三女尸

2025-03-30 06:26:35

PART 1.说出那句话,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你紧张吗?林渡雨问。

紧张?没有。

我说。

不要骗我了。

我也很紧张,但也很兴奋,终于可以进入那个神秘的地方了,一切的秘密都将揭开,你不兴奋吗?是的,也许就要水落石出,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林渡雨似乎对我这种突然的变化感到吃惊,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不要胡思乱想,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轻点,我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那是你的错觉,你害怕了,就会产生这种错觉。

林渡雨轻声说。

也许真是错觉,可我的确有种奇怪的感觉——有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是的,这种感觉很熟悉,最早是在阅览室等前田丽子时,突然停电,我有过这种感觉,后来在团委办公室的楼道里,我又产生了这种感觉,在这种感觉之后,是那个披长头发的女鬼出现。

现在,又是这样。

除了手电那微弱的光芒,四周一片漆黑,我抢过手电,向身后照去。

光芒所过之处,除了厚厚的青石墙,一无所有。

别太紧张了,林渡雨说,那真是你的错觉。

那个恐怖的影像毒害你太深了,我很理解你的感受。

我把手电筒还给林渡雨,不,你不会理解。

林渡雨继续迈开他的步伐,我明白,我也经历过,也一度被那个影像折磨。

前段时间我是不是很反常?我想你一定注意到了。

你也见到那个影像了?我不明白他已经停止调查了,那个东西为什么还会找上他,我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林原,我问你,幽灵会流血吗?林渡雨突然问。

你是说……我今天在阅览室里碰到了她,她就是那个可怕的影像,我怕极了,掀翻了桌椅,拿手电砸她,结果呢,她受了伤,流了血!要不是她的血迹,我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血说明什么?她不是鬼,是人!可是……我还想说些什么,突然间说不出来了。

不经意间,我发现天花板上有一团黑色的影子,它晃了一下,消失在黑暗中。

它好像是头发!渡雨,我……我……我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身来,怎么了?我不敢说话,也不敢再抬头看,只用手指了指头顶。

林渡雨顺着我的手,把手电照过去。

你看见什么了呀到底?什么都没有。

我说你别太紧张了。

我再次仰起头来,的确,上面什么也没有。

难道真是错觉!不,不可能是错觉,我相信我的眼睛,我的确见到一团黑色的头发在那儿晃!林渡雨拍了拍我的肩膀,快走吧,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可也没办法帮你解脱,那就快点赶路,从这儿出去,你就不会自己吓自己了。

……这黑暗的通道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到头,随着不断往下倾斜,地面渐渐变得湿滑,周围的青石渗出水来,滴答在地上,伴着我和林渡雨的脚步声,好像安魂曲。

阴冷潮湿的空气中,不时传出一股股难闻的气味,我知道那是一种腐烂的味道,在这黑暗的寂静中,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氛围。

通道顶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几乎碰到了我们的头。

通道也越来越窄,渐渐几乎只能容一人通过了,我那不安的心情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我总觉得有什么在跟着我们,我正要告诉前面的林渡雨,他停了下来。

林原,你看,前面有岔道。

我把头凑到他肩膀上,顺着他手指看去,在狭窄的通道前面,有一条三岔路口。

我们应该走哪边?我问。

我也不知道,你认为应该走哪条路呢?嗯,等我想一想。

我的话音刚落,先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从心底深起——背后似乎有人。

渡雨,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不敢回头。

林渡雨显然没有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哦?你认为这个岔道有问题?不是……我话还没说完,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古怪的嘎嘎声,它似乎就在我的脑后,接着,我的脖子痒痒的,像被什么东西挠着,然后,那东西伸到了我脖子里,毛茸茸的东西!林渡雨显然也听到了这怪声,几乎和我同时转过了身子,一瞬间,电筒的光芒照出了恐怖的一幕!PART 2.回首之处,只见一团黑黑的长发正慢慢地从通道顶的空洞里倒垂下来,紧接着,露出了一个额头。

渡……渡雨,难道这……这真是错觉?林渡雨没有话,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向后拉。

你这个臭婊子到现在还装神弄鬼,有种你下来!他用手电照着那半个额头。

唰的一声,两只手从头发里垂下来,它们僵直苍白,细长的指甲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像鲜血一样。

林渡雨本能地退了几步,他也被吓着了。

那嘎嘎声又响起来了,人头慢慢从洞里露了出来,那是一张死灰的女人的脸,一双瞪圆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从张大的嘴巴里传出恐怖的嘎嘎声。

林渡雨抄起手电筒砸过去,但那人头突然下降,大半个身子又随着掉了下来,像秋千一样荡来荡去,把林渡雨撞倒在地。

渡……渡雨。

我喊着林渡雨的名字,不知所措。

林渡雨坐在地上,吓傻了。

那个身子倒挂在空中,来回晃荡着,那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们俩。

就这样僵持了一分钟。

渡……渡雨,我们怎么办?我回头看那个三岔路口,想跑,却站不起来。

林渡雨稍稍镇定了一下,慢慢爬起来。

这不就是一具尸体吗,那人拿出来吓唬我们的。

走吧。

说着,将我拉起来。

我真希望像他所说的那样,这只是一具尸体。

虽然平时都害怕尸体,现在我却宁愿,她只是一具尸体。

就在我们走向那三岔路口时,那嘎嘎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声音不是从尸体嘴里发出的,是从那三岔路口传来的!林渡雨唰地转过身去,把手电直射向三岔路口的天花板,就在此时,我的小腿传来一丝冰凉的感觉,接着一股热热的粘粘的液体顺着小腿流下来。

我低头看,袜子已经被染红了。

然后,小腿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那具女尸还在不停地晃动着,和刚才没什么两样。

两只眼睛依然死死地瞪着我,突然,我发现她的嘴角在动,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

林原,快,快跑!林渡雨不知为什么突然惊慌起来。

那嘎嘎声逐渐大起来,我回头望,只见从三岔路口的左边和右边,同时垂下了一团乌黑的长发,和刚才一样,又露出两张死灰脸。

我在现实中看到了另一个我,一个与我一样的我!我突然想起了孟丽的遗书。

我还没来得及害怕,那两具尸体也和刚才一样,沉下来,倒悬在空中,荡秋千。

哼哼——一阵刺耳的冷笑,从三具女尸喉咙里同时发出,回荡在阴森黑暗的通道中。

然后啪啦一下,她们同时落在地上,慢慢地朝我们爬过来!快跑!林原!林渡雨大叫起来。

血早已浸透了我的裤脚,地上已汇集了一滩血迹。

我顾不上剧烈的疼痛,跟着林渡雨朝中间的路飞奔而去。

PART 3.血顺着脚脖子,不住地淌下,我每迈一步,都感到剧烈的疼痛。

林渡雨似乎没有发现我的腿受伤,他在前面狂奔着,经过曲折的通道,几个转弯,便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他带走了手电,现在一丝光线也没有,我被笼罩在彻底的黑暗中。

由于刚才狂奔,我的血不但没有止住,反而越流越多。

我不敢停下来休息,那三具女尸是否就在身后追赶,我不敢去想,也不敢回头看。

其实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像瞎子一样摸着墙壁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有人说:人类恐惧的根源是黑暗和死亡。

现在我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黑暗中,你看不到周围的一切,又被死亡的威胁笼罩着,当二者合而为一时,听觉就会变得灵敏起来,因为这时只有通过听觉来捕获外界的信息,逃避身边的危险。

此时,我甚至能听到从青石上渗出的水滴落在地上的声响。

在黑暗中,一切时间概念都已丧失,即使短短的几分钟,也让你感觉到像几个小时一样漫长。

这黑暗的通道不知会通向地下何处,那斜坡丝毫没有变平或向上的趋势,我就这样一直不停地往下走,往下走。

我的身子发起冷来,听觉也迟钝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异常困难。

一定是失血过多引起的,我需要停下来处理伤口。

就在这时,我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向前倒去。

是台阶,石质的台阶。

有台阶就说明,出口不远了,我慢慢爬起来,坐在台阶上,撕开衣襟,准备包扎脚上的伤口,可就在这时,黑暗中又传来嘎嘎声!那三具尸体一定是顺着血腥的味道追过来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奋力站起来,艰难地顺着台阶向上爬。

在这死亡的追逐游戏中,当我的头被重重撞到那青石的盖板上时,我明白自己已走到了台阶的尽头。

我用力推开头顶的青石,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袭来,月光透过洞口射了进来!是的,出口!出口就在眼前!周围是半人高的草丛,将通道自然地掩饰着。

我不假思索地爬了出去,盖上了那块青石盖板,坐在上面,我要靠体重压住它,不让那三具尸体上来。

很块,那块石板震动起来,下面有人想出来。

是那三具\'尸体\',是的,一定是它们。

我用力压住石板。

几分钟以后,震动停止了,过了很久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的心逐渐平静下来,这时我才有时间去包扎腿上那不知道被什么割开的伤口,然后开始想,这是什么地方,我是不是已经进入了校园的禁地.我慢慢从荒草丛中站起来,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凉亭。

禁地的至高点就在那儿,我记得那儿有一座凉亭,有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台阶顺着凉亭往下,通到山丘背面,进入那片树林,山脚下有一口枯井。

我想起了林木森的话。

我挣扎着走进凉亭,很快,就看到了青石板铺成的台阶。

果然!那黑暗的死亡之路通向禁地!可是,渡雨呢?林渡雨呢?他跑在我前面,应该先出来,应该知道我在后面,应该为我打开石板,可为什么我出来时,石板是盖住的?难道他还没出来?难道在黑暗中我走入了另一条岔道?是的,很有可能,我一直是摸着左边的墙壁前进的,也许在右边还有一条岔道。

我希望那条路不是死路,希望他也能和我一样找到另外一个出口。

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又飞速地旋转起来。

我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反应,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流了多少血,我拼命挣扎着,想保持清醒,但眼前的一切依然在变黑,最后,我倒在了地上。

PART 4.林原……林原……是谁,是谁在喊我?声音很远,又似乎很近。

我想睁开眼睛,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林原……林原……快醒醒。

是谁在喊我,是林渡雨吗?可又不像他的声音。

怎么办?总不能让他躺在这里吧。

似乎是两个人的声音,是两个人在对话。

我在哪?我记得应该在那片禁地里,难道又有人闯了进来?而且是认识我的人?先送医院吧,他流了太多的血,很危险。

嗯,你去把其他宿舍的同学都叫来。

我耳边又传来了更嘈杂的声音,似乎来了更多的人。

我到底在什么地方?我应该在那片禁地里,就算其他人发现了那条通道,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宿舍赶到这里。

我到底在哪儿?渐渐地,我又进入了昏迷的状态。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医院病房的床上,班导师坐在我身边。

你醒了,觉得怎么样?她关切地问。

我这是在哪儿?当然是医院了。

我还没死吗?当然没有,不过真危险,再晚点的话……你已经昏迷三天。

李老师,我怎么会在这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林原,你过去有过梦游的病史吗?梦游?我感到不解,从来没有过。

李老师皱了皱眉头,然后站起来把脸转向窗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老师,难道……是的,经过医生检查,你的确有梦游的症状。

李老师一脸凝重,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梦游并不是什么很可怕的病症,是可以治疗的。

难道我是因为梦游才住进医院的?老师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宿舍的同学在停尸房外发现了你,你的腿还在不停地流血,血迹从山坡的围墙边一直延伸到你躺着的地方。

我问过徐志飞,他说你曾经因为做噩梦把他砸破了头,有这回事吗?我点了点头,的确有这回事。

这次是赵军和林渡雨发现你半夜突然起床出去,他们两个一直跟着你。

然后见你进了\'钟楼\',赵军当时发现情况不太对劲,就回去喊醒徐志飞,但是等他们回到\'钟楼\'的时候,发现林渡雨也不见了。

他们进去找过,没有找到你们。

我是在哪里被发现的?我想起了昏迷中听到的对话。

停尸房旁边。

老师的表情严肃起来,我想问你一下,最近校园里有传闻停尸房闹鬼,你是不是参与了此事的调查?我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害怕,这事进行得应该很秘密,除了降灵会的成员,不可能有人知道我和林木森去过停尸房。

我……我没有去过。

林原,不用撒谎了,我们这个学期没有实验课,也不可能去停尸房,你如果没有去过那里,又怎么会在梦游中到那个地方?孙老头死的时候,我去看过热闹。

我想我找到了很好的借口。

孙老头死的时候,现场有你和前田丽子的脚印,这事已经报到院长那里了,我本来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但是你毕竟是我的学生,希望你不要继续撒谎,这样才对你有所帮助。

我相信,孙老头的死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不过你要给自己一个证实的理由。

你不说出事情的真相,现场的脚印就会成为对你最不利的证据。

老师,我……林原,我不希望我的班上闹出不好的传言,所以我希望你能信任我,告诉我一切。

李老师真诚地望着我。

其实她根本就不像是我们的班导师,她顶多比我大三四岁,她一直都对我们很不错,没有老师的架子,在同学心中她其实就像个姐姐。

老师,我……是的,我和前田丽子在案发前去过那里,而且也见到过孙老头。

接着,我把与林木森见到停尸房里的女鬼,以及与前田丽子去找孙老头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不过我把一直以来对校园禁地进行调查的事隐瞒了下来。

这并非是我不信任她,而是深知这事涉及的利害关系,不想把她也拖入这恐惧的旋涡!听完我的叙述,李老师默默地摇了摇头,关切地对我说:林原,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你要理智点,接受了那么多年的唯物论教育,为什么还要胡思乱想?我不希望你再和降灵会有什么瓜葛。

至于你在孙老头死前去过案发现场的事,不用太担心,只要你是清白的,就不会被冤枉。

李老师,我……我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堵着。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我见到的一切?其实谁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没有幽灵,可是……林原,好好休息,希望你早日回来上课。

老师转身准备离开。

老师,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些,可我的确是见到了。

我试图说服她。

李老师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冷丢了一句话:林原,你需要接受心理治疗了。

还有一件事,本来应该等你恢复了再告诉你,现在也必须说了,我希望你好好冷静一下,想一想,自己最近到底做了些什么。

什么事?林渡雨从那晚起,就失踪了!李老师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吗?我想起三天前的那个晚上我和林渡雨一起进入阅览室,找到了通往校园禁地的通道,在那里三具一摸一样的尸体不停地追逐我们,然后我们在逃亡中失散。

可现在,老师告诉我的一切并非如此——我是在梦游状态下走进了钟楼,林渡雨和赵军一直跟着我,发现我进了钟楼,赵军就去喊徐志飞,然后连林渡雨也不见了,再后来,我在停尸房外被发现,林渡雨却下落不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记忆中保留一切又是一场梦?难道我真的有梦游症?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切都如此真切,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这么真实,在梦里怎么可能有这么细微的感觉?我拼命回忆,是的,所有一切都如此真实,通道里冰冷的青石板,每次跌倒时的疼痛,如果是梦境,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细致的感觉?梦游是一种病症,但通常梦游者是不会记得梦游的过程,如果我真的在梦游,又怎么会留下这样深刻的记忆。

这里一定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是谁,是谁在陷害我?对,很可能就是他——赵军!说我半夜梦游,而林渡雨和他来找我,现在林渡雨失踪了,他说什么自然别人信什么,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不通。

还有,我记得我昏倒在凉亭内,那么,我又如何来到停尸房的旁边?一定是有人把我挪过去的,那个人是谁,会不会也是赵军?太多的疑问,一切来得那么突然,我想不透,最后也懒得去想了,一切等出院以后再说吧。

PART 5.一个星期后,我伤好了,出院了,林渡雨却没有任何消息。

回宿舍后,我明显感到赵军和徐志飞在疏远我。

我并不介意徐志飞那种不友善的眼光,但我越来越恨赵军,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诬蔑我,我需要在院方调查这事之前先找到证据来还我清白,然后慢慢寻找赵军这样做的目的。

当然,我不可能在平时进入阅览室那个秘密通道,目前还不能让它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来会引起恐慌,二来也会打草惊蛇。

但我必须找至少两个人来作证,找谁好呢?我琢磨了良久,最终决定选择徐志飞和胡晓莉。

徐志飞是当晚跟赵军找我的人之一,他也坚信林渡雨是因为追寻梦游状态的我而失踪的,他虽然并没有亲眼见到我梦游,但完全有理由相信赵军的话,所以带他去那条秘道,让他明白事实的真相,他的证言就会是有力的证据。

其次就是胡晓莉,当晚我们都看到了阅览室里有灯光,同时进去调查,她也在里面见到了林渡雨,还有那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女人。

所以,她也是最好的证人。

当然还有王思悦,不过对于她是否会站在我这边,我没有什么把握,这个女人我不熟,而且从几次和她打交道的情况来看,她并一定能够信任。

晚自习时,我给徐志飞丢了一张纸条,让他下自习后在宿舍楼下等我。

徐志飞准时赴约。

我以为你不会来。

我先发制人。

我也以为我不会来,可我还是来了。

徐志飞好像最近看了不少古龙小说,连说话的腔调都和小说中的人物很像。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那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约你。

徐志飞点了点头,虽然我平时大大咧咧的,不过这种时候至少明白你想对我说什么,我们毕竟在一个宿舍住了这么久。

我心里有点酸酸的,是啊,毕竟在一个宿舍住了这么久。

可现在呢,好友失踪了一个,凶多吉少,其他三个几乎反目成仇。

我轻轻拍了拍徐志飞的肩膀,徐志飞却把肩膀向后挪开。

我怔了怔,又无奈地摇摇头,难道我真的这么让人害怕吗?徐志飞低下头,不说话。

你真的相信赵军的话,认为林渡雨的失踪与我有关?徐志飞说:我不相信谁的话,只信证据,至少目前这一切很难让我相信林渡雨的失踪跟你没有关系。

好,我问你,赵军说我梦游,你看见了吗?没有。

你看见他和林渡雨一起跟着我出来吗?也没有。

你什么都没看见,怎么就相信我梦游?怎么就相信林渡雨跟着我进了\'钟楼\'然后就失踪了?这些都是赵军告诉你的不是吗?徐志飞把头埋得更低,在停尸房旁边发现你,那可是事实。

这和渡雨的失踪又有什么关系?徐志飞摇了摇头,你不要问我了,我的口才一向不好,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我的感觉告诉我,渡雨的失踪和你就算没有直接的关系,也一定有间接的关系。

我叹了一口气,是的,我可以告诉你,当晚我是和林渡雨在一起,但我并不是在梦游,有人可以证明!谁?我。

胡晓莉也到了,我可以证明那天晚上是林渡雨先进了阅览室,跟在后面的却是林原。

你怎么证明?徐志飞问。

因为我也在现场。

那林原是怎么受的伤,为什么会昏迷在停尸房旁边?当徐志飞再次问到这个关键问题时,胡晓莉一脸茫然。

这正是我今天找你们来的原因,我说,我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徐志飞和胡晓莉异口同声地问。

我把身子转向钟楼,说:胡晓莉,你应该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在阅览室门外看到的那个\'女人\'的影子。

是的,当然记得。

现在轮到徐志飞一脸茫然。

你一定想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在我们进去后消失了。

我说。

胡晓莉点了点头。

当晚你和王思悦离开后,我和林渡雨并没有离开,我们返回了阅览室,去找那个\'女人\'.你的意思是……胡晓莉似乎已经明白了我要带他们去什么地方。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和林渡雨在阅览室里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可怕的秘密!什么秘密?徐志飞问。

一条通往校园禁地的秘道!这话一说完,徐志飞和胡晓莉立即满脸骇异。

我接着说,你们现在可以不信,不过等会儿,当你们亲眼见到时,就不会再怀疑我!那天晚上,我和林渡雨就是在那条秘道中失散的!三具同样的\'女尸\'在黑暗中追逐我们!尸体追逐你们?三具同样的尸体?徐志飞不太相信我的话。

我无奈地笑了笑。

不能怪他,自己回想起来,有时都怀疑是惊恐过度而产生的幻觉。

姑且认为是\'尸体\'吧,你要是在当时的环境下,也会那么认为的。

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等十点半阅览室熄了灯,我就带你们去那条秘道。

我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

是的,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后,我就将为自己洗清嫌疑,然后弄明白赵军为什么要把矛头指向我。

我开始耐心地等待,但我不知道,一切并不像我预期的那样;我更不知道,自己正往那早已布下的圈套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