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我飞奔着跑下了楼梯,冲向校园里人最多的地方。
校园的荷花池边,通常是人最多的地方。
那里不但是夏天纳凉的好去处,也是情侣们谈情说爱的最佳选择。
我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我靠在葡萄架上,大口喘息,惊魂未定,周围的人对我投来异样的目光,紧接着,人群中的女生尖叫起来:血——!我低头一看,自己的衬衣早被鲜血染红了,血顺着手臂滴答到地上。
一阵剧痛传来,我感到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在不停地旋转,接着我倒下了。
我看见很多人围过来,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葡萄架边的那盏路灯慢慢变成一个光圈。
我的身子开始发冷,心却慢慢平静下来。
周围的一切开始变黑,我闭上了双眼。
PART 2.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雪白的墙壁,洁白的床单,很干净。
我的床头靠着窗户,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射进屋里,床头柜上放着一束鲜花。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儿躺了多久。
我试图坐起来,可是浑身酸软,只能安静地躺着。
被灵敏刺伤的手臂已经被包扎起来,疼痛感也减轻了很多。
我望着天花板,开始回想之前发生的那些事。
胡晓莉到底怎么样了?灵敏为什么拿剪刀刺我?她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会不会是那个追逐我的恐怖女人,不,女鬼?我从来不相信过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即便与前田丽子在阅览室里经历的一切,都没有让我完全相信鬼魂。
可现在,我有点信了。
这一次,它离我是那么地近。
想着想着,我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同宿舍的徐志飞、赵军和林渡雨正坐在我床边。
你醒了,好点了吗?你都睡两天两夜了。
徐志飞说。
我这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
好多了,谢谢你们。
你是不是被打劫了?林渡雨半开玩笑地说,手能动了吗?我抬了抬手臂,基本上可以活动,只是还有那么点点疼。
你醒了就好,安心养伤,我们给你带了点水果。
赵军指了指手中提着的口袋。
谢谢大家了。
我突然感到一种温暖,友情的温暖。
对了,是谁送我进医院的?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不知道。
徐志飞说,我们也是听说后才知道的,开始还不相信你出事了。
还有啊,有个女的疯了你知道吗?林渡雨急着抢白。
疯了?是不是灵敏?我问。
对对,就是她,林渡雨接着说,还有舞蹈队的队长,也一直处在晕迷中,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请问林原是在这病房吗?是孟娜的声音,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嘿嘿,有佳人探访,我们还是先行回避了。
林渡雨做了个鬼脸。
别乱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嘿嘿,别解释,越描越黑,我们也该回去了,午饭还没吃呢。
徐志飞说。
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我们走了。
赵军还是那样,总那么冷淡。
赵军他们离开后,孟娜在我的身边坐下来。
还没吃饭吧,我刚才路过食堂随便买了盒饭。
孟娜边说边打开手重的塑料带。
这,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了。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高兴极了。
孟娜笑了笑,你太客气了,你手能动吗?不行我喂你吧。
我自己来吧。
我用没受伤的手接过饭盒。
嗯,味道还真不错。
我一边吃一边说。
林原,那天是我把你送来的,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楞了一下,孟娜,我先谢谢你,不过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孟娜笑了笑,你说的一切我都会相信,因为本来我们都经历着常人无法经历的事情。
我放下饭盒,准备叙述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可偏偏这时候又有人敲门。
一个穿制服的年轻警察来了。
我叫陈一铭,这是我的证件,警察一边介绍自己,一边掏出证件,我是来调查你被刺伤的案件的。
他看了看孟娜,又转过身对我说,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孟娜是那种很能察言观色的女孩,听到这句话,就笑着对我说:下午我还有课,我先走了,有事打我宿舍的电话。
说完她递给我一张纸条,走了。
该死的警察。
我心里骂道。
陈一铭关上病房的门,坐在我床前。
好了,我们可以开始正题了。
你想知道什么?我有点不高兴。
我想知道,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还有,你们团委办公室有一个女学生昏迷,一个又疯了,这是怎么回事?根据我的初步调查,事发时你们在一起。
我随便刨了几口饭,把饭盒扔到废纸篓里,老实说,我现在一点食欲也没有了,这个警察的出现严重影响了我的情绪。
你在怀疑我?我没声好气地问。
我只是随便了解一下情况而已,我并没有说我怀疑,在事情没有弄清楚前,谁都可能被怀疑,包括我。
说着他笑了笑。
我的手臂是被灵敏刺伤的,就是你说的那个疯了的女孩。
她为什么刺伤你?我怎么知道。
当时只有你们三个人,对不对?陈一铭步步紧逼。
我没有回答,我不知怎么回答,也不想回答。
就算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对不起,我不太舒服,想休息了。
我开始下逐客令。
陈一铭很不情愿地站起来,好吧,你好好休息。
过几天我再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PART 4.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我的手终于恢复了正常。
在出院的前一天,班导师来探望我,她是一个年纪和我们差不多的女人,虽然不带课,但我听说她是一位非常有学识的女教授,我曾在学报上看到她的一些关于遗传基因的论文,虽然还不是太懂,但一直对她很钦佩。
记得刚进校的时候,我们为有这样一位班导师而高兴。
年纪相仿,比较容易沟通,又非常漂亮,可以说是老师里的校花了。
本以为她会问那个该死的警察问过的同样问题,不过她只关心我的伤情,叫我好好养着,不要担心落下的功课。
一直以来,她对我们所有的学生,都像大姐姐一样关心爱护,我好几次都忍不住要告诉她最近发生的一切,可每次话到嘴边就被咽了回去。
我的确不敢奢望任何没有被牵连进去的人会相信这一切。
出院时,我才知道胡晓莉就住在隔壁病房,还在昏迷中。
我希望她平安无事,也很想知道,那天晚上在办公室到底发生了什么。
班导师告诉我她的情况很严重,极度惊吓导致心肌梗塞,大脑缺氧时间过久,受到重度损伤,虽说已经渡过了危险期,但能否醒来就很难说了。
如今,我所能做的也只有默默地为她祈祷。
一切又和往常一样,我又回到了正常的学习生活中,我知道这平静是短暂的,就尽量不去想那些心烦的事。
可很多时候,你不去想的事,会主动找上你。
校园里对我有了闲言碎语。
在一个周末的傍晚,我散步的时候,前田丽子又一次找到了我。
林原君,我一直没有去看望你,非常抱歉,你好些了吗?还行吧,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了。
那天发生的事,你一定也听说了吧。
前田丽子点了点头,嗯,是的,我已经听说了,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已经猜出几分了。
哦?是吗?前田丽子看着我的眼睛,那天晚上,她来找过你们,是吗?一听这话,我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恐怖情景,想到了那个影子,那个声音,以及那长长的头发,我打了个冷颤。
是的,我说,我只看到长头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没有看到她的身子和脸。
她和你说话了?前田丽子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恐惧了。
不,她没有和我说话,她只是自言自语。
她说什么?她说:\'我杀死了我自己。
\'前田丽子的脸色一下又变得苍白,就像那天在阅览室里一样,是她,果然是她!池田奈美?她没有回答,只是严肃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到底是还不是?我急了。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不能肯定。
难道说除了她一直在注视着我们的行动,还有别人?还有,池田奈美已经死了。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亡灵,何况,我朝着前田丽子大声嚷,以此掩饰我心中的恐惧。
既然是鬼魂,为什么会有影子?林原君,不要这么激动,是的,亡灵不该有影子的,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告诉过你的那个女幽灵事件,我也让你去调查过,所以你才会找到灵敏,所以你才会遇到\'她\'.那你告诉我,她到底是人还是鬼!林原君,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我也不能肯定她到底是不是池田奈美!池田奈美死的时候并没有长长的头发,她的头发刚到肩膀!我也很害怕,她那狰狞的面孔我至今都不能忘记,你明白吗?可是我必须调查下去。
前田丽子的眼中浸满了泪花。
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对不起,丽子。
她擦了擦眼泪,没关系。
又抬起头坚毅地看着我,林原君,今后我们会遇到更多类似的事件,不管怎样,我们彼此信任,共渡难关,找出事件的真相,好吗?嗯。
我被前田丽子的诚恳打动,用力点了点头。
今天你的情绪不太好,我们改天再谈好吗?她说。
好。
PART 5.雨越下越大,我躺在宿舍的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心里又烦起来。
林渡雨坐在床上弹吉他,徐志飞画着漫画,我开始羡慕起他们来。
林原,最近班上对你的事有些不好的传闻,你听说了吗?徐志飞打破了沉默。
我坐起来,点上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我知道,可事实不像他们想的那样。
徐志飞一边画一边说:我知道,我们和渡雨都相信,那是无中生有的,不过你能不能和我们说说那天晚上的事?要是你不想说,我们也不勉强,不过如果你说不清楚,我担心你社团部部长的位置保不住。
干嘛这么说?我问。
林渡雨停下了他的曲子,因为这些流言很快会在整个学校传开,一个疯了,一个晕迷,当时就你们三个在场,你又被那个疯了的女生刺了一刀,也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难怪别人会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又猛吸了一口烟,他们怎么认为是他们的事,总之我对那两个女生没有做过什么。
林渡雨道:林原,我们算不算是好朋友?当然,我一直把你们当好朋友。
既然如此,你就把那天的事告诉我们,不要瞒着我们。
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来你变了很多,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可是最近一直都沉默寡言,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心事,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分担。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徐志飞又插了上来,是啊,自从你认识了那个前田丽子,你就变得怪怪的,你该不会加入了降灵会吧。
很多事情,你们无法了解。
我说。
徐志飞停下了他的画笔,是的,我们无法了解,所以才问你。
很多事情不可能空穴来风,虽然我这个人经常希里糊涂的,不过你的这种变化我还能看出来。
林渡雨接着说:关于我们以前经常去窥探的那扇铁门后面的树林的传闻,我们也有所耳闻,所以,你还是告诉我们,让我们一起来分担。
你们怎么知道那天晚上的事和那个地方有关?我惊讶地问。
猜测。
林渡雨说,首先,我们相信你不可能对那两个女孩有什么越轨的行为;其次,那个至今还昏迷的女孩的情况,我们也打听过了,她受到了极度的惊吓,而那个疯掉的也是同样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最后,到底是什么让她们受到这种惊吓,吓他们的人很有可能是你,但是我们知道,不是你。
为什么不可能是我?因为,林渡雨停顿了一下,那个疯了的女人,曾经看到不可思议的事。
我又猛吸一口烟,丢掉已经快燃尽的烟头,你们已经开始调查了?徐志飞说:是的,从你出事那天,我们就做了一些调查。
停止你们所做的一切!我严肃地说,我发觉我现在的口气和前田丽子当初对我说这话时一模一样。
怎么了?徐志飞问。
因为那太危险,我不想让你们卷进去。
林渡雨说:如果这件事真的很危险,而你还把我们当好朋友的话,就不应该一个人去冒险。
徐志飞接着说:是啊,何况我们也很想知道答案,想知道为什么那片树林被封闭,为什么那个女人会疯,为什么胡晓莉会昏迷。
林渡雨说:林原,就算你不告诉我们,我们也会对这事调查下去的。
我知道林渡雨这个人虽然随和,却很固执,就说:好吧,我不再对你们隐瞒,不过,你们一定要有思想准备,我们所要进行的一切,是极度危险和恐怖的。
放心,我们有心理准备。
徐志飞拍了拍胸脯。
于是,我将那天晚上团委办公室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们。
看来事情的确很复杂,徐志飞说,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在没有揭开事情的真相前,我们还是相信比较好,本来这个世界就有很多现象用现代科学无法解释。
林渡雨说。
徐志飞说:那你对林原经历的事怎么解释呢?总不可能用神学吧。
林渡雨说:人死后到底有没有灵魂存在,精神是否可以脱离物质实体而存在,这些东西说不清楚。
你别说得这么深奥好不好,我一向讨厌哲学。
但是哲学有时候很有用,精神就是人的灵魂,精神所依赖的物质实体就是我们的大脑和感觉器官。
可以肯定精神不能够脱离物质实体而存在,但是,是不是可以改变其赖以存在的物质实体呢?我觉得很有这种可能。
你就说明白点,明明知道我哲学不好还说了一箩筐我根本就听不明白的东西。
对于林渡雨刚才的话,我有所感悟,突然一拍桌子,对啊,从医学角度上来说,利用其他辅助手段来帮助大脑感应外界的事物,不是不可能的,这就是说,灵魂对外界的感受,不一定非要通过我们的感觉器官传送信息,也可以通过别的物体来替代这些器官,同样,也有可能离开大脑而由别的物质载体来承载这种精神,也就是灵魂。
这样我就差不多明白了。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是有可能存在着鬼魂的,是吗?徐志飞问。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
林渡雨说。
现在你们对这事有什么看法,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我们应该从何处着手调查,现在线索太乱,我已经没有头绪了。
我开始征求他们两个的意见。
林渡雨从铺位上站起来,慢慢地踱步子,我想如果要调查,就从那扇铁门后面的树林子查起吧,那个地方好神秘,我总感觉你那天晚上看到的女鬼是从那里出来的。
这……恐怕不太好吧,太危险。
我支吾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如虎穴焉得虎子?徐志飞说。
刚才我忘了告诉你们,曾经在那片树林里发生过许多起离奇的死亡事件,因此才把它封闭的。
我看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去。
我说。
林渡雨说:难道你不想尽快弄清事情的真相的吗?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应该不会有事。
我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好,那我们今晚就行动,趁着下雨,不会有人在那附近逗留,也不会被发现。
林渡雨说:嗯,我们现在就去准备!等等,我们怎么进去?我问。
徐志飞扬了扬手中的美工刀,得意地说:当然是撬锁了,对付那种铁锁,我有把握。
好,我看了看手中的表,现在7点正,1小时后我们出发。
PART 6.钟楼的钟声又一次沉闷地响起,不多不少敲了八下。
我站在窗前看着远处昏暗灯光下的钟楼,心跳逐渐加快。
迫切想要知道的迷团即将解开,那片神秘的禁地即将展示在我们面前。
我不知道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恐惧、兴奋?说不清楚。
一切都准备好了,出发吧。
徐志飞拍着我的肩膀,给我递上一件雨披。
雨下得很大,我们径直朝钟楼走去。
钟楼里大部分房间还亮着灯,看来今晚上自习的人不少,希望我们的行动不会被人发现。
绕过钟楼,我们来到距它50米左右的那片禁地,来到那扇沉旧的大铁门前。
我环顾四周,确信没被发现后,挥了一下手。
于是,徐志飞拿出美工刀,开始撬锁。
林渡雨和我站在他两侧望风。
怎么样,大概要多久?林渡雨问。
还行,不过锁已经锈了,估计要花点时间,十五分钟左右吧。
徐志飞答道。
雨越来越大,漫天的水雾使得能见度很低。
突然,我依稀看到两条人影从钟楼的方向朝我们走来。
徐志飞,徐志飞,停一下。
我拍着徐志飞的背说。
怎么了?我快弄好了。
徐志飞说。
有人过来了。
在哪?林渡雨问。
那边,有两个人影。
我指了指钟楼的方向。
我们先躲一躲。
林渡雨说。
于是,我们三人朝着办公楼跑去。
办公楼和以往一样,晚上总是空无一人,偶尔会有几个加班的教授,不过今天的天气,恐怕早就人去楼空了。
走廊的灯还是那么昏暗,我们靠在一楼的墙上,喘着气。
你说那两个会是什么人?林渡雨问。
不知道,奇怪了,那么大雨天还跑出来。
徐志飞说。
有什么奇怪的,我说,我们不也一样跑出来吗?那禁地,你能去,别人就不能?林渡雨说:难道,还有别人在调查这事?我们应该回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徐志飞说:对对,说不定他们也想进去,那样我可就省事了,等他们把门弄开,我们跟着进去。
林渡雨说:林原,咱们回去看看。
你们三个不用回去了。
走廊里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谁?出来!徐志飞的反应很强烈。
这时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林原君,是我。
前田丽子从拐角处走了出来,紧随着她的是林木森。
你们不能进入那片禁地。
林木森用命令的口吻说。
你们是什么人?徐志飞显得有点激动,我们干什么不用你们来管。
丽子,为什么要阻止我们进去?我问。
前田丽子说:因为进去的人都会死,我不希望再有人在那片树林里发生意外。
可是,如果不进去,就永远没办法知道答案。
我说。
有很多途径可以去调查,不是非要进入那片禁地,那样不但找不到答案,还会让你们断送自己的性命。
林木森冷冷地说。
林原君,今天你还答应过我共渡难关,一起寻找答案。
放弃吧,不要想着进入那个地方,至少现在我们没有足够的把握。
前田丽子说。
徐志飞说:前田丽子,你就是那个什么降灵会的会长吧,你以为那个破协会是什么东西?你们有什么权利干涉我们?别在这儿危言耸听,八成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那围墙后面吧!你要是想死,随便,我们只是不想看到悲剧重演。
林木森冷冷地说。
好,我倒要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说着,徐志飞迈开步子朝办公楼大门走去。
徐志飞!我叫道。
徐志飞没有回答,连头也没有回,只给我们打了个OK的手势。
当他走到前田丽子和林木森身边时,突然停下来,兄弟,我现在就过去,有种你就别跟着我。
说完又迈开步子。
不能让他去。
前田丽子对林木森说。
丽子,我们已经尽力了,他自己要送死,又何必多管?林木森说。
前田丽子瞥了他一眼,这是命令。
林木森似乎很惧怕前田丽子,听到这句话,立刻转身朝徐志飞喊:给我回来!徐志飞慢慢转过身,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你不是不再干涉吗?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居然做了一个女人的傀儡。
林木森似乎被击中了要害,他朝着徐志飞骂道:你他妈的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徐志飞慢慢地说: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居然做了一个女人的傀儡,真他——妈——丢脸。
林木森铁青着脸,二句不说,挥着拳头朝徐志飞跑去,两人很快扭成一团。
别打了,住手!我朝他们俩喊道,又和林渡雨朝他们跑去。
前田丽子似乎对殴斗毫不关心,站着一动不动,连看也不看。
我和林渡雨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两人拉开。
算了,徐志飞,丽子也是为我们好,我们还是回宿舍吧。
我说。
林渡雨说:算了,以后再说吧,你受了伤,我们先回去。
徐志飞没有说话,他的鼻子流着血。
我转身对前田丽子说:对不起,我先告辞了。
有事我会联系你。
说完和林渡雨一起搀着徐志飞走了出去。
PART 7.第二天中午,我刚吃完饭,林渡雨就跑来告诉我,有几个警察找我。
我知道是那个陈一铭又来了,心里非常不愉快,可又不能不去见他。
来到宿舍门口,只见外面围了一群人。
我走进去,陈一铭和另外几个警察正坐在我们宿舍里。
林原,有点事需要你跟我回去协助调查。
陈一铭一脸严肃。
我无奈地跟着他们走出了宿舍。
除了徐志飞、林渡雨和赵军外,其他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然后我听到一片议论声:出什么事了?不知道,听说被个女疯子刺了一刀。
女疯子为什么刺他?你不知道?听说那天晚上他和两个女生在团委办公室,他被刺了一刀,一个女的疯了,一个女的吓晕了,天知道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有可能……胆子还真够大,居然在办公室里也敢……现在这年头什么事没有?你没看报纸吗?××大学的一个女生晚自习回来被同校的一个小子拖到树林里强奸了。
现在这社会,乱着哪……听着这些话,我头脑中一片空白,机械地跟着几个警察坐上了警车。
PART 8.坐在审讯室里,我感到极端地不自在,最主要是无法忍受这个叫陈一铭的警察对我的怀疑,但是正如很多事情你虽然不能忍受却又必须忍受一样,我不得不接受他的审问。
陈一铭拿个笔记本在审讯桌前坐下来,从警服的兜里掏出一支钢笔,开始问话:林原,我们请你来也没别的什么意思,就是想找你了解一下那天发生的具体情况。
我瞥了他一眼,把头转向天花板,冷冷地说:了解情况?了解情况需要下拘传令吗?陈一铭笑了笑,呵呵,是没有这个必要,不过上次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不太配合,所以只好采取这种方式了。
我依然望着天花板,翘起了凳子,你是在怀疑我对那两个女生有所不轨吧,所以一个才会刺了我一剪刀。
陈一铭笑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当然只有你们三个人知道,不过灵敏已经疯了,问她当然问不出什么。
胡晓莉还处在晕迷状态下,当然也不会说话,所以肯定只有问你了,你又不肯说,那么按照常理,我们也只能这么进行推理了。
我不屑一顾地回了句:自作聪明。
陈一铭道:好吧,就算我们自作聪明吧,那么请你告诉我们答案好吗?我把双手抱在一起,一边摇晃着凳子,一边望着天花板,无可奉告。
陈一铭并没有被我的行为激怒,本以为他听了以后会暴跳如雷,可他没有。
他一边站起来,一边收拾笔记本和钢笔,对我说:好吧,你再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叫我。
不用考虑了,总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告诉你也没用,你没法理解。
反正拘传时效一过你就得让我回去,没有证据你也无法拘留我。
陈一铭笑了笑,那你就慢慢坐着吧,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你再多考虑考虑。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就这样,我总算是捱过了拘传的时间,这段时间我始终保持沉默,随便他们怎么问,我愣是咬紧牙关。
回到学校后,我很快听到了关于我的许多流言。
第二天一早,我被叫到团委办公室,团委书记很委婉地让我暂时停职,好好休养。
我觉得这简直和杯酒释兵权一样。
也正因为如此,我对这个姓陈的警察的敌意越来越深,我脑袋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干脆把他也拖下水算了,让他也体验一下我所体验的那种恐怖。
这念头把我自己都吓住了,看来,人真的有光明和阴暗的两面,每个人都是天使和魔鬼的双重化身。
PART 9.又是一个雨夜,暴雨倾盆。
闪电不时划破沉寂的夜空,紧接着雷声震耳欲聋。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无法入睡,一切都太突然,一面忍受着恐惧的煎熬,那天晚上的那个恐怖的影子,不知何时又会找上我;另一面我不得不忍受着巨大的生活压力,自那晚以后,一切的变化来得如此突然,如今我已成为众人眼中的坏蛋。
我感到孤立无助,虽然有好友信任我,虽然有前田丽子帮助我,虽然有孟娜关心我,但是,我必须尽快解开那些迷团。
正如林渡雨所说,进入那片校园的禁地,也许才是尽快找到答案的最佳方式,可是前田丽子和她的降灵会却总在阻止我。
我翻过身看了看已经熟睡的室友,忍不住想喊醒他们,趁着这已深的雨夜,再次前往那片禁地一探究竟,可是,我不忍心把他们牵连进去。
我从床上坐起来,看看窗外。
远处,昏暗的路灯照着校园幽深的曲径,暴雨让地面积起了一块块深深的水洼。
又一道闪电划过,雷声紧随而来,当雷声沉寂的时候,钟楼上的那座古老的大钟,又一次敲响了沉闷的钟声。
一、二、三、四……十、十一、十二。
我默默地跟着钟声数数。
子夜十二点。
沉闷的钟声似乎在呼唤我,我轻轻站起来,从门边拿起了雨披,轻轻地拧开房门走了出去,然后悄悄把门关上。
我的心正在被召唤,被那片充满恐怖传说和神秘的校园禁地召唤。
我轻轻地走过了走廊,轻轻地下了楼梯,轻轻地来到宿舍楼的大门前,走每一步都非常小心,生怕被别人发现。
我伸手拉了拉宿舍楼的铁栅门,门已经被值班的校工上了锁。
我环顾四周,试图找到能出去的地方,但是一楼走廊中的窗户外都有一道铁栅栏。
于是我又返回二楼,与一楼一样,二楼走廊中的窗户也都围着铁栅栏。
四楼以上的窗户没有铁栅栏,但是又太高。
我在二楼徘徊着,试图发现一处可以出去的地方,于是,我慢慢走进了二楼的厕所,在我的记忆中,这层卫生间窗子的铁栅栏似乎缺了几根栏杆。
我走得很轻,生怕脚步声把声控灯弄亮。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借着这道电光,我看到,果然,窗户外的铁栅栏已经断掉了三根。
我来到窗前,仔细估计了一下长宽,刚好能容一个人出去。
于是我爬上窗台,准备从那断开的地方爬出去。
宿舍楼的周围环绕着一道两米多高的堡坎,堡坎距窗户大约有两米左右的距离,窗户离堡坎大约有一米多高,我必须跃过堡坎和窗户中间的那条深沟,才能到达通往钟楼的小径。
就在这时,又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在那惨白色的电光下,我似乎看到,在堡坎与宿舍楼之间的那条深沟中,有一个人影闪过。
我楞了一下。
子夜十二点,雷电交加,大雨倾盆,有人在外面?不可能。
我想也许是眼花了,或许是最近精神太压抑,产生了错觉。
于是我继续行动,慢慢从窗户外那铁栅栏断裂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就在我刚刚钻过那铁栅栏的时候,夜空中又划过一道闪电,方才我依稀看到的那个人影再次出现。
这回闪电持续的时间较长,我能清晰地辨认出,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穿着白色连衣裙,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背上,刹那间,她就转入了楼墙的拐角。
那长长的头发让我猛然回想起在办公楼走廊中见到的一幕,惊恐之下,我两手一滑,重重地跌落在堡坎和宿舍楼之间的深沟中。
一阵剧烈的刺痛传来,一根钢筋从我的腋窝插入,直透肩膀。
剧痛使我晕厥了过去。
惊恐中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床上,窗外阳光明媚,不时传来鸟儿的歌唱。
我的第一反应是看肩膀。
没有任何的伤痕,原来只是一场梦。
不过,肩膀似乎有点疼。
我从床上坐起来,这时才发现床单已经被我的汗打湿了一大片。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怎么了?刚洗漱完回来的徐志飞见我神色不好,问。
没,没什么。
是不是做噩梦了?我点了点头。
没事,这段时间你太紧张了。
徐志飞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今天是星期六,我约了我们班的打篮球,你去吗?我有点累,你去吧。
也好,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不管发生什么,有我们这些好兄弟支持你。
谢谢。
好了,我先走了,你再睡一会吧。
说着他拿着篮球出去了。
我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台前,看远方的钟楼,回想昨夜的那场梦。
我庆幸那不过是一场梦,但我依然感到不安,那个已经死去两年的池田奈美,似乎从那一晚出现在我面前,就缠住了我。
我又一次朝宿舍窗子对面的钟楼看去,似乎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这样的知觉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哗的一声,我拉下了窗帘,然后躲在帘子后面用手轻轻掀开一角,紧盯着钟楼内阅览室的那些窗户。
就在这时,我看见那窗户的后面,有个人影晃动了一下,接着有两只手抓住了窗框,然后,一个被长长的头发遮着脸的脑袋出现在窗子后面。
池田奈美!就在这一刹那,我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起来,我本能地蹲了下去,一直不敢起来,那可怕的人影似乎能看透窗帘。
我慢慢爬到放电话的桌子边,把电话拿到地上,抖抖簌簌地拨通前田丽子宿舍的号码。
喂。
话筒那边传来了前田丽子的声音。
听到她的声音,我稍微平静了一点,前田丽子吗?是的,是我,林原?是,我又……我又看见她了。
谁?野川……池田奈美!她……她在监视我,你能来吗?快点。
前田丽子显然也很吃惊,好的,我马上过去,你到宿舍楼下等我。
不……不行。
为什么?我抬起头看了看宿舍的窗户,她会发现我的,我觉得她能看到我。
这样,你先在里面别动,我叫林木森上来。
好的,快一点。
嗯,马上。
前田丽子挂上了电话。
我开始了痛苦的等待。
阳光被我拉下的窗帘遮挡,宿舍里已经一片昏暗。
我躲在桌子下面,一动也不敢动,不时抬头看窗户,不时看手表。
一分钟……两分钟……这该死的时间似乎变得很慢,看了几次表,才过了十分钟,我感到要窒息了。
咚咚咚,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接着,我听到了林木森的声音:林原,快开门。
谢天谢地,救兵终于到了。
我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冲到门边,把门拧开。
怎么样,没事吧?林木森问。
没事。
丽子说你见到了池田奈美?是,就在阅览室里。
她正站在窗子边监视我。
林原皱了皱眉头,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的一角向钟楼望去。
我依旧站在门边,注视着他,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起来。
唰地一下,林木森把窗帘放下,转过身子几步冲到门前,拉着我的手说了两个字:快走。
我跟着林木森跑到宿舍楼下,前田丽子正在门外等着我们。
怎么样?前田丽子问。
在阅览室,快走!林木森一边朝着钟楼跑一边回答。
前田丽子紧追着跑去。
我们飞快冲进钟楼,直奔顶层的阅览室。
因为是周末,阅览室的门紧紧地锁着,我们被隔在门外。
林木森发疯一样地推门,试图破门而入,前田丽子一把拉住了他。
她就在里面。
林木森挣脱了前田丽子准备再次撞门。
冷静点,如果门撞坏了,学院方面追究责任可不是闹着玩的。
前田丽子说。
那怎么办?前田丽子回头问我:林原,学生会里谁有阅览室的钥匙?我想了想,说:好像只有我们社团部的王思悦有钥匙。
前田丽子高兴起来,那就好办了,你可以叫她来开门。
好。
我转身下楼,去找公用电话。
很幸运,王思悦在宿舍。
很快她就赶来打开了阅览室的门。
林木森和前田丽子立刻冲进去,四处搜寻。
怎么了?你们在找什么东西啊?王思悦不解地问。
没什么,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别多问,也别告诉别人,好吗?我对她说。
王思悦想了想,点头,好,那我就不多问了。
于是我和她在门外等着。
大约十分钟左右,前田丽子和林木森出来了,不约而同地对我摇了摇头。
我转身对王思悦说:好了,你把门锁上先回去吧,谢谢啊。
打发走了王思悦,我立刻问前田丽子和林木森:没有找到?是的。
前田丽子说。
我又问林木森:你也看到她了?林木森点了点头,是的。
可现在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林原,你最近尽量不要在这附近出现,也尽量不要站在你的窗子边,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先走吧,这个地方让我觉得不安。
前田丽子说完,往楼下走去。
我和林木森回头望了一眼阅览室,也跟着下了楼。
来到楼下,前田丽子对我说:刚才发生的事,我要和降灵会的其他会员商讨,你先回去吧,晚点我们再联系。
还有,记得刚才林木森给你的那些忠告。
是,我知道了。
和他们分手后,我并没有回宿舍。
其他人都去打篮球了,我不想一个人呆在那里,也不敢。
我远远地避开钟楼,在校园中最吵闹的地方游荡。
为什么\'她\'会找上我?为什么\'她\'要在暗处窥视我?难道和这事有关系的人,都将成为\'她\'的猎物吗?我心里想。
我不知道这个已经死去两年的池田奈美,下次又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不过我有预感,她很快就会找上我。
就这样,我在校园中最热闹的地方游荡了一天,直到黄昏,估计林渡雨他们应该都回去了,才敢回宿舍。
正如我估计的那样,他们三个都在,我松了一口气,一下子倒在床上。
林渡雨他们问我这一天去了哪,我随便敷衍了几句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夜已深了,窗外响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又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
风很大,雨点随着风吹进了窗子。
我从床上爬起来,去关窗户。
一道闪电划过,我看见了沉寂在雨夜中的那幢钟楼.紧接着,传来了沉闷的钟声。
一,二,三……十一,十二。
又是十二下,一切和那天夜里的梦一样,然后,我又一次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召唤。
我关上窗户,轻轻走到门前,拿起了挂在那儿的雨披,之后我又来到床前,从床底下拿出一条已经破旧的床单,轻轻打开了门走了出去,又轻轻把门关上。
我知道这时宿舍楼的大门已经被锁上,所以直接来到二楼的厕所。
一系列的动作都似乎经过了排练,非常地熟悉,打开厕所的窗户,我爬上了窗台。
我不知道这窗子外边是否有一条钢筋,但因为那场噩梦,我不敢直接跃过那条深沟跳到对面的堡坎上。
我双手抓着铁栅栏,低头往下看了看,这时,又划过一道闪电,我立时一惊,伴随着那道闪电,我似乎又看见一个人影在那堡坎下闪现。
怎么一切都和昨晚的梦一样?巧合?幻觉?一定是幻觉,对,是幻觉。
我闭了一下眼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断告诉自己,是昨天的噩梦让自己受到了影响,刚才一定是幻觉。
这样的自我调节果然很奏效,很快我就冷静了下来,接着我把床单绑在铁栅栏上,准备顺着它下到堡坎和宿舍楼中间的那条深沟中,从那走出去。
我知道顺着楼的外墙往右走,转过拐角就能到达通往钟楼的小径,那条小径在那儿正好有个向下倾斜的斜坡,高度不过半米左右。
我披上了雨披,检查了床单是否结实,然后拉着床单,慢慢顺着铁栅栏断裂处的缝隙挪出去。
我顺着墙壁一点点往下降,就在这时,夜空中又划过一道闪电,我又看到了梦中的一幕:一个白衣女人,长长的头发一直披到背上,刹那间就转入了楼墙的拐角。
梦中的情景不变地重现在我眼前,极度的惊恐让我不敢继续下降,我试图拉着手中的床单爬回去,可是,啪的一声,床单被撕裂了,我往3米多深的沟坠下去,然后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腋下传来。
惊恐中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床上,窗外阳光明媚,不时传来鸟儿的歌唱。
我的第一反应是看我的肩膀。
没有任何的伤痕。
接着,徐志飞又从门外走进来,又是和昨天早上一样的问候,然后又告诉我今天是周末,他要去打篮球。
一切都在重复着昨天。
徐志飞走出去后,我又一次走到床前,去看钟楼的那排窗户,又看到了昨天早上的一幕:一个人影在窗户后面晃了一下,两只手抓住了窗框,然后,一个被长长的头发遮住脸的脑袋出现在窗子后面。
我一把拉下窗帘,发疯似地趴在地上,爬到桌子下面,给前田丽子大打电话。
她又出现了,又在阅览室里出现了!前田丽子似乎没弄明白我在说什么,谁出现了?我愣了一下,然后说:池田奈美!池田奈美又出现在那窗子后面,她在监视我!什么?池田奈美?我听出前田丽子很惊讶。
怎么,你忘了吗?昨天林木森也看见了。
林木森?昨天他和你在一起吗?你不记得了?昨天我们一起去过阅览室!我不明白前田丽子为什么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林原君,你怎么了?昨天我们并没有见面啊?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快要发疯了。
林原君,你冷静点,我马上就来,你在楼下等我。
不,我不能站起来!她在阅览室的窗子里看着我!你叫林木森上来接我!林原君,你镇定点,我们马上过来。
前田丽子挂上了电话。
又是一段在桌子底下的痛苦等待,大约过了十分钟,电话又响了,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语速很慢:林原君,好玩吗?那不是前田丽子的声音!你是谁?我问。
话筒里传来一阵恐怖的笑声:哈哈哈,我看见了你,你也看见了我,你躲不掉的,你躲不掉的。
那恐怖的声音犹如钢针刺在我心里,我扔掉了手中的话筒,把电话踢到一边,从桌子下爬出来,跑到床前拉开窗帘,向阅览室的窗户望去。
她披着头发,长发遮着整张脸,斜站在窗边,正朝着我看。
我彻底崩溃了,发疯般跑出了宿舍,飞奔下楼。
由于过度的惊恐,我从楼梯上重重地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