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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 章 - 男人之间的战斗—

2025-03-30 06:26:43

风先生,如果再有一次进入那里的机会,你愿不愿意重新试验一次?席勒的话,极富挑战性,并且在我和苏伦面前,他似乎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

我知道,所有的美国人几乎从出生起,就有这种地球优等公民的自豪感,仿佛他们才是地球的唯一主宰。

我摇摇头,席勒脸上顿时绽开了花一样的笑容,向苏伦做了个鬼脸,仿佛在无声地说:看这个胆小鬼!哈哈,被奇异事件吓破胆子了!这是一场两个男人之间的战斗,无论苏伦心里的天平偏向谁,我都不会甘心输给席勒,况且他也根本赢不了我。

我拾起了那张画着巨大齿轮的白纸,仔细地审视了一会儿,向席勒冷笑着:贵实验室号称欧洲最大的地外生物研究机构,能不能告诉我这些齿轮的具体作用?我摇头并不代表害怕做某项尝试,而是不想打无准备之仗。

据我的猜测,解开这些齿轮的秘密,才是进出那个神秘空间的关键。

席勒不置可否地干笑了一声,打了个哈哈:齿轮?他们只是些普通的动力装置罢了,会有什么秘密?我点点头,手指在纸上轻弹,发出噗噗的响声,转向苏伦:你说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那对我……无比重要!这是真心话,苏伦的意见一向对我非常重要。

苏伦沉默了下去,寒着脸不说话。

席勒的想法我也曾有过,但早就被自己否定了。

齿轮转动来产生驱动力,借以打开某些门户开关,这是地球人的普遍想法。

看当时的情况,如果齿轮是安装在某些巨大的装置上,并且彼此啮合,形成物理学上的齿轮传动链——唯有如此,才与席勒说的吻合。

不过,神秘空间里的齿轮是由一条光带相连,当齿轮飞速转动时,光带是静止不动的。

我找到另外一张描绘着水下建筑的图画,脚手架边连接齿轮的光带呈S形延展,当然无法做为动力传导的渠道。

所以,齿轮并不是为了传递动力而产生的,与地球人的齿轮传动概念完全不同。

当席勒自鸣得意地以为齿轮仅仅是齿轮时,他已经开始误入歧途。

我不知道,一切后续工作都要在顺利地打开水下电梯的入口之后才能列入正式议题。

对着这些图纸讨论,只是盲目的纸上谈兵,毫无意义。

风哥哥,明天我会返回寻找阿房宫的营地去,这边的事,由小萧全权代表我,遇到任何事你都可以找她商量。

苏伦的语气越发冷淡,这些话像一大块寒冰,突然塞进我喉咙里。

刚来……就要走?我不想让席勒看出自己严重的挫败感。

对,那边的工作已经有了少许眉目,我不想让另外的探索团队捷足先登。

苏伦避开我的目光,着手整理满床的图画。

我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变得一片冰凉,如果苏伦对我的冷淡全部是为了关宝铃,我真是有口莫辩了。

她是大亨的女人,我们没有未来,也不会再毫无理由地痴缠下去。

哈,苏伦小姐说得对极了。

如果成功地发掘出史无前例的第二座阿房宫,震惊全球的同时,必定会改写中国人的《史记》、《资治通鉴》等等煌煌巨著,她的大名将会永远镌刻在中国历史的丰碑上。

所以,川藏边界的探索工作远比在这里听风先生讲故事重要,你说呢?席勒趾高气扬地大笑着,走过来弯腰帮忙,迅速将我跟关宝铃费了好大力气画出的图纸弄整齐,放在床头小桌上,顺手将那支铅笔一掷,嗤的一声,竟然穿透三十多张白纸,直钉入桌面。

这手暗器功夫的确了不起,把铅笔当飞镖用,掷出去时贯注在铅笔上的力量至少有二十公斤以上。

他不仅仅是在卖弄自己的武功,更是不动声色地向我示威。

在体力没有彻底恢复之前,我是绝不会跟任何人动手的。

一次次的生死历炼,我逐渐懂得了韬光养晦的重要性。

况且,席勒是苏伦的朋友,没必要一见面就搞得大家剑拔弩张的。

这支铅笔不错。

我冷冷一笑,对席勒的得意洋洋视而不见。

苏伦皱着眉拔出了铅笔,低声说:席勒,我有话对风先生说,请先回避一下好吗?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席勒躬身退了出去,留下一阵飒飒的冷风。

风哥哥,大亨在电话里一直询问你的情况,这恐怕不是个好兆头。

以前大哥经常说,港岛的江湖人物,宁愿得罪港督,都不愿得罪大亨。

他的霹雳辣手,随便提几件事出来就够人心惊胆寒的。

如果大哥或者杨天大侠在这里,只怕都会规劝你,不要打关小姐的主意。

所以,我希望接下来的日子,大亨尽快把关小姐接走,小萧会陪着你继续搜索寻福园别墅里的秘密。

再没有结果的话,我想邀请你到阿房宫的搜索行动里来——我的脸色慢慢变了,原来在苏伦心里,我已经成了见色忘义的无耻之徒。

她抬出手术刀和大哥的身份来压制规劝我,情有可原,但我的确没为关宝铃做过什么,甚至不如王江南对她的殷勤陪伴,凭什么大亨要来详细地调查我?苏伦是在指责我吗?为什么不明说出来,还要拐弯抹角的?我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心里有股燥热在一直沸腾着。

有人轻轻弹响了后窗,是小来谨慎的声音:风先生,有什么差遣吗?他来得正好,我望着正在院子里无聊看天的席勒,压低了嗓子命令小来:去试试苏伦小姐的那个朋友,全力以赴好了,对方武功不弱。

既然我不能亲自出手,让小来去试试席勒也好,反正不能让他大摇大摆、目中无人地扬长而去。

小来嗯了一声,几乎听不到脚步声便消失了。

我喜欢小来的机灵,任何事只要三言两语,他便能透彻地领会别人的意思。

有这样一个贴身保镖,倒也不是坏事。

风哥哥,你还是很在乎我?苏伦忽然垂下头,暴露在灯影里的耳垂一片潮红。

她的很多难以捉摸的心思,全部在这一句话里流露无遗,如果不是她的短发给我带来的陌生感,我真的很想轻轻拥抱她一下,消除我们之间此前发生的一切隔阂。

不知为什么,看惯了关宝铃的长发后,我对女孩子的短发有特别敏感的排斥,即使是从前并肩战斗过的苏伦。

我长叹了一声:或许吧。

苏伦扬起头,语气无比坚决:风哥哥,咱们一起离开北海道吧!这边的事暂且放下,如果能全力以赴揭开阿房宫的秘密,也是一件扬眉吐气的事,大哥在九泉之下肯定能倍感宽慰,你说呢?我打了个寒颤,不是为门外掠进来的夜风,而是苏伦眼里的决绝深刻地刺痛了我。

她要我离开,并不一定是为了阿房宫的事,更重要的,她不希望我继续跟关宝铃搅在一起,因为关宝铃是大亨的女人,是任何人都碰不得的仙桃。

关宝铃没有做对不起大亨的事,我也没有,所以,即便大亨要采取什么行动,也是无中生有的指摘,我不会——苏伦直对着我,眼神清澈冷冽,仿佛能一直看到我的私心杂念。

风铃在响,陡然间空气中又添了一阵呜呜咽咽的号角声,一下子盖过了清脆叮当地响着的风铃。

苏伦眼神一亮:嗯?寺里有要事,这是召集三代以上僧侣去‘洗髓堂’开会的牛角号!我知道枫割寺的规矩,全寺集合御敌是敲钟为号,号声则是召集有职务的僧侣开会讨论大事。

猛然,我记起了从神秘空间里带回来的那块牌子,不知是不是被僧人们私藏起来了。

那是此行唯一的收获,不管它是不是瑞茜卡说过的海神的铭牌,都有极高的研究价值。

如果水下建筑是外星人的杰作,这牌子肯定就是外星物品——我强压着内心的极度兴奋,只希望席勒能快些离开。

风哥哥,别把大亨想得太简单、太善良。

我们都是江湖中人,很多黑道上的规矩心知肚明,他如果出手,还会给你留下辩解的机会吗?一旦你出了什么事,寻找杨天大侠的大事谁来完成?苏伦说的道理我都明白,但我就是放不开对关宝铃的牵念。

考虑考虑,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好吗?苏伦准备离开,情绪非常低沉。

我的答案已经写在脸上,那就是恕难从命四个字。

当我甘心离开关宝铃的时候,谁都拦不住,因为那是我自愿要走的,但现在如果是屈从于大亨的威势胁迫,我决不会退出,看看大亨到底能把我怎么样?对于关宝铃的感情,忽远忽近。

一会儿想要放弃,把所有心思转移到寻找大哥的正道上来;一会儿又无论如何不舍得放弃,觉得只有她和她的长发才是我今生朝思暮想的。

这种感觉没法向苏伦说,她是女孩子,而且是深爱着我的女孩子,肯定没法心平气和地帮我分析这个问题。

苏伦迈过门槛,南面天空蓦的有一阵直升机螺旋桨的轧轧转动声传来。

仰面望去,夜色里出现了一红一绿两盏夜航灯,正在向枫割寺这边飞过来。

是大亨吗?席勒向这边跑,脱口叫出来。

关宝铃那边的门呼的一声被拉开,她也一步跨出来,手遮在额际,专注地凝视着天空。

大亨坐直升机来过一次枫割寺,所以正常人做出席勒那样的第一反应也完全正常。

我嗤的冷笑出声:才不会是大亨,看看那直升机尾翼上的反光漆标志就知道了!毫无疑问,我的视力要远远超过席勒,飞机在空中调整降落方位的几十秒时间里,我已经看清了尾翼上巨大的樱花图案。

苏伦啊的低叫了一声:大人物!是皇室的某个大人物!樱花图案几乎覆盖了半边尾翼,使用的更是顶级质量的白色反光漆,在夜色里一览无遗。

使用这种标志的直升机属于日本皇室专用,所以苏伦叫出大人物三个字完全正确。

通过它悬停时的螺旋桨转速提升可以判断,机舱里已经满员,这一点让我有些不解:难道来的不仅仅是大人物,还有很多其他随员吗?通常大人物在日本版图内出行,根本不带随员,每次都是轻装简从。

日本皇室在新闻媒体眼里几乎是透明的,到底有几个堪称大人物的屈指可数,当然级别最高的就是天皇本人。

能在此时驾临枫割寺的,又会是谁?直升机悬停片刻,缓缓降落在洗髓堂方向,引擎轰鸣声渐渐停止,接着便悄无声息了。

关宝铃失望地叹了口气,退回屋里,没向我跟苏伦看上一眼。

席勒笑嘻嘻地问:名满全球的关宝铃小姐果然漂亮,怪不得华府那边盛传总统先生对关小姐垂涎不已,数次邀请她去白宫参观。

看来,真正的顶级美人是没有国籍分别的,对不对啊风先生?或许他今天太有点得意忘形了,在苏伦面前越来越口没遮拦。

我望着他冷笑:知道吗?如果你敢当着大亨的面说这种话,十分钟之内就会被人拖去喂狼狗!娱乐圈人人都有绯闻八卦,但要看在什么地方对什么人说。

席勒哈哈了两声,不加分辩,以绝对胜利者的姿态高昂起了头。

他以为在苏伦面前贬低我、贬低关宝铃会令她开心些,这一点可是完全估计错误了。

风哥哥,你猜,来的会是谁?苏伦低声问了一句。

墙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乎四面八方都有人奔向洗髓堂,脚步声里还夹杂着佛珠稀里哗啦乱抖的声音。

这些应该都是枫割寺里有点身份的僧人,其中很大一部分脚步敏捷,显然都是身怀武功。

我没法猜,要知道大人物是不可能跟随员同乘一架飞机的,那不亚于自坠身份。

苏伦吸了吸鼻子,眼珠转了转,再习惯性地甩了甩头发。

可惜,剪了短发之后,已经失去了美女甩头的韵致,这样的动作也不会在吸引男人的眼球。

还记得谷野神芝说过的话吗?关于藤迦小姐的身份——她沉思着提醒我。

我抬手压在她的手背上,不动声色地缓缓摇头:我知道,我也猜到,但来得不像是大人物。

谷野神芝曾经说过,藤迦的真实身份是日本皇室的公主,她的苏醒,应该会引起皇室上下的震动,所谓的几个大人物肯定要过来探望她。

我不想这些鲜为人知的内幕暴露给席勒,这些秘密只要我们自己知道就好,免得节外生枝。

席勒忽然把手遮在耳朵上,侧身向南仔细谛听,惊讶地自语:嗯?又有两架飞机过来了?今晚怎么回事?难道北海道这边有什么大的军事行动吗?几乎是在他开口的同时,我也听到了两只螺旋桨的轧轧声,接着视线里便出现了两对不停闪烁的夜航灯,向这边迅速靠近着。

偏僻的枫割寺,在这个阴冷的冬夜里突然热闹起来。

据资料显示,属于日本皇室直接调配的新式直升机共有五架,现在已经来了一大半,真不知道皇室的大人物们要干什么。

苏伦仰面看着那两架直升机越来越近,长吁了一口气:又是樱花标志,看这次的螺旋桨旋转力度,第二架飞机上不超过两人,应该是大人物出现了——她的判断力与我不相上下,现在看来,第一、第三两架飞机是做为护航者出现的,真正的大人物在第二架飞机上。

特别是先前到达的那架飞机,上面坐着的肯定是先头保镖队伍。

大事当前,我们还是少安毋躁为妙,对不对?苏伦再次看着我。

我已经安排小来出手,开弓没有回头箭,希望这个小小的插曲不会惊扰到大人物。

再说,席勒狂傲到了极点,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又出言侮辱关宝铃,不给他一点小小的警告,岂不便宜了他,让他更觉得中国人软弱可欺?是,我知道。

迎着苏伦的目光,我报以温柔的微笑。

疏不间亲,席勒这个后来者永远不可能体会到我跟苏伦之间生死与共过的深情。

十分钟之后,枫割寺里骤然出现了绝对的死寂,只有山间永不缺少的风声时紧时缓地响着,四周高高低低的路灯全部打开,但没有一个人说话、咳嗽、走动。

枫割寺里的两大高僧龟鉴川、布门履一走一死,主持事务的只有神壁大师——我很怀疑谷野神秀算不算是枫割寺里的人?从不见他从冥想堂出来,也不参与枫割寺的大小事务,再联想起他从前的盗墓者身份……如果可能,我希望找机会拜访他。

环绕冥想堂的五行八卦埋伏,想必挡不住张百森、邵白、邵黑三人的联手。

我心里感到纳闷有这么一点:做为中国大陆首屈一指的特异功能大师,张百森似乎并没有表现出自己强势的一面,处处隐忍,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来木碗舟山到底怀着什么目的呢?并且放着那么多特异功能人士在札幌不用,只邀请邵家兄弟过来,又是什么意思?该考虑的问题还有很多,回头看看,急切之间还真的没时间谈及个人私情,如果关宝铃离开枫割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以让我静下心来,着手解决眼前的难题。

风哥哥,你在想什么?今晚我会请小萧订机票,要不要准备你的?苏伦去意已决。

我毫不犹豫地摇头:不必,我觉得探索‘日神之怒’的秘密比寻找莫名其妙的第二座阿房宫更有意义。

你传给我的图片,我只粗略看过,不是太感兴趣,不好意思。

席勒无声地笑起来,我拒绝了苏伦的邀请,正中他的下怀。

苏伦有些不悦地皱着眉:那些图片——如果你能看到那个指北针的实物,相信就能提起兴趣来了。

咸阳当地有很多关于第二座阿房宫的神奇传说,并且掺杂着很多杨贵妃死而复生的诡异情节,以你的好奇心,必定不会轻易错过,或许过些日子你就会后悔现在的决定了!我还没有回答,席勒已经不屑一顾地嗤了一声:夏虫不可以语冰,苏伦小姐,既然风先生觉得‘阿房宫还在’的推论是无稽之谈,再多说下去也没什么用处。

我们还是自己继续努力好了,剑桥大学实验室方面已经同意再拨两千万美金的探索经费过来,等到新的超声波探测仪到位,相信——哈哈……他以彻底的不屑结束了这次谈话,仿佛对我这种井底之蛙再说半个字都是浪费感情。

我不再看席勒,以他的见识和气量注定不会有大的做为,只配给苏伦做助手而已。

那么,我先告辞。

风哥哥,你自己多保重,期待着咱们可以在西南边陲再见面,或许那时候我们已经找到阿房宫的神秘入口了。

苏伦对搜索队的未来很有信心,清瘦的脸上绽放出了自信的微笑。

这一刻,我很想用力抱抱她,但只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保重!相聚太短暂了,如果不是有席勒在场,我跟苏伦真的可以秉烛夜游,痛快地畅谈整晚。

其实,她的住处就在东边隔两排院子的地方,如果想到什么问题,我随时可以走过去见她。

枫割寺占地广阔,即使是闲置的客房粗算起来也超过二十个院落,有日本皇室做后盾,寺院不可谓不财大气粗。

席勒转身向外走,距离月洞门还有七八步的时候,小来倏地闪了出来,低头向他迎面猛撞,装作-------有急事前来报告的样子。

有了我的提前预警,小来在飞撞的一瞬间,肩头、肘尖、胯骨、膝盖、足弓都满满蓄力,任何一个部位随时都可以发力攻击。

即使不能用枪,相信他的袖筒、裤管里也会藏着短刀,至少可以逼席勒全力应付。

我需要知道席勒的实力,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苏伦已经够机警、够聪明,能妥贴地照顾自己,但我也得替她扫清一些前进的障碍。

咦?席勒没有防备,脚步一错,斜向闪开。

一瞬间,小来不动声色地肩头一晃,至少攻出了十几招,身子已经紧贴向席勒。

他的武功根基扎实,硬桥硬马,大概是来自河北沧州一带的八极拳门下,其中又掺杂了山东、河南两地的拳脚散打功夫,不算好看但非常实用。

呵呵——席勒冷笑,身子向后猛退一步,避开小来的袭击,同时双臂一翻,喀的一声,压在小来肩膀上。

他比小来高过一头,这种攻击方法跟中国武术完全不同,连压带抓,类似于道家小擒拿手,却又不尽相同。

啪啪两声,小来陡然向后空翻,双脚踢中了席勒的双肘,化解了席勒的攻击,但落地时明显一个踉跄,双臂已经无力地垂落下来。

第六部 海神铭牌— 第 9 章 - 人在江湖,离合两难—两个人的出手都是点到即止,两番交换,只是五秒钟之间的事。

小兄弟,走路小心点,别撞破了头!席勒装模作样地拍打着肘尖,双脚悄悄错开一步,八字形站位,暗藏着更厉害的泰拳里的踢技。

我敢肯定他脚下的战靴鞋尖上内镶铜皮,贯以腿部的旋踢力量,一脚就能把对手致残。

小来,有什么事?我及时扬手,制止了小来的二次进攻。

如果不动用枪械,小来恐怕不是席勒的对手。

他的硬桥硬马最怕的就是毫无章法可言的泰拳散打,并且由于低估了对手的实力,一交手便被重创,没必要再去硬拼。

小来飞奔过来,脸色已经变得蜡黄,低声报告:三架飞机上至少下来了三十名全副武装的便装保镖,将‘洗髓堂’内外全部戒严。

寺里的所有僧侣已经排坐在‘洗髓堂’院子里,恭恭敬敬地垂头打坐。

我点点头,双手按在他肩膀上,不禁一阵惊骇。

因为我手指拂过的地方,小来的肩胛骨已经软塌塌地陷落下去,很可能是被席勒一招捏碎了。

我特别注意过席勒的双手,也预感到他的指上武功非常厉害,却没想到如此狠毒。

小来哎呀一声,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晶亮的汗珠。

席勒好整以暇地甩了甩胳膊,肘部、腕部、指骨竟然发出了喀吧、喀吧的巨大响声,他的武功竟然与少林寺的铁琵琶指有七八分的相似。

小来是一名江湖杀手,如果双肩被废,这一辈子也就难有大的作为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用力挤出微笑:席勒先生,无冤无仇,何必下这么大的重手?小来是受我的指使出手的,他受了重伤将会让我愧疚一辈子。

这就是江湖,不是我伤人、就是人伤我的江湖。

我垂下双手,缓缓提聚内力,准备为小来挽回这个面子。

重手?如果我不先断他的肩胛骨,他那两脚踢上来,我的胳膊不也废掉了?神枪会的人向来出手不计后果,我只是给他们一点教训罢了!席勒冷冷地瞟着我,十指缓缓地伸直,然后慢慢攥拳,发出噼噼啪啪的动静。

这样的指力,捏碎核桃、抓裂毛竹已经是轻而易举的小事,很难想像他这样的高科技研究人员怎么可能身怀如此出类拔萃的武功?他的身份非常值得怀疑,普通生物学家又怎么可能对江湖上的事了如指掌?我轻轻呼出一口闷气,把满腔的郁闷尽情吐出来,然后将小来推向一边,迎着席勒的轻蔑:好吧,神枪会的人是我的朋友,中国人历来讲究为朋友两肋插刀,我只好不自量力为朋友讨回面子了。

弹腿破泰拳,是我惯用的腿技,他抓碎了小来的肩骨,我总得废掉他一条腿来扯平。

无论是公报私仇还是私报公仇,我都有非出手不可的理由。

人在江湖,谦让隐忍不可或缺,但有时候却又是全凭一口热血豪气活着。

风哥哥,别太冲动,非常时期,有话慢慢说。

苏伦低声劝阻我,并且试图移动脚步拦在我前面,可惜我的滑步在她起动之前,她的话出口,我已经晃身站在席勒对面。

刚刚从长时间昏睡中醒来,我的体力大打折扣,席勒又是劲敌,所以我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啪啪两声,席勒举起的左拳五指一放,盛气凌人地笑着:何必动气?比武伤残是很常见的事,在美国黑市拳赛上每天战死在擂台上的不下百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强者为王的年代。

不过请放心,苏伦小姐在,咱们都不会下重手对不对?他的拳锋上布满了筋肉虬结的凸起,在前的右脚虚踏,随时都会猝起飞踢。

我不会在苏伦面前丢面子,也不会像席勒那样不知天高地厚地随随便便下重手。

来吧——我只说了两个字,席勒右脚一起,带着呼啸的风声,倏忽一连踢出五脚。

我举起右臂格挡,但右耳给他的鞋带扫中,火辣辣地疼。

肘击、膝顶、铁指轮扫——他的攻击路子跟我预想的相差无几,全部是泰拳里的一击必杀的狠招。

我连避两次,但脖颈又被他的指甲划中,有一行粘糊糊的液体滑落到胸前,肯定是皮破血流了。

还手啊风先生?不敢还是不好意思?他的脚尖在青石地板上轻轻点击,发出咔咔声,足以证明,鞋尖上包裹的铜皮是加厚加重的,一被踢到,立刻肉裂骨碎。

他是苏伦的助手,再回到川藏边界去延续搜索行动时,很多时候苏伦还需要他的帮忙,所以我不想碰他的双腿,这也就是刚才没有急着还手的原因。

小来仍在呻吟着,闯荡江湖的汉子,如果不是痛得厉害,绝不会当着敌人的面呻吟示弱。

一想到席勒出手不留余地,我的怒气又开始在胸膛里滚滚涌动起来。

院外无人,夜的寒气正滚滚而来——我陡然近身,左臂在下、右臂在上,同时挡开了席勒的一肘、一腿,攻入了他的内圈。

哈!他叫了一声,脖子一拧,一个头槌砸向我的天灵盖。

泰拳的训练方法可以将人体的任何部位化为致命的武器,席勒的泰拳不算正宗,但杀伤力却是非常致命的。

我可不想自己的头被撞成烂西瓜,右肘一抬,打在他的琵琶骨上,借着他的身体前倾之力,很轻易地便喀嚓一声击碎了那块脆弱的骨头。

席勒身子后仰,脚下滑动,企图远离我的攻击范围,再起双脚连踢。

噗噗两声,我的双掌重重地拍在他的左右两肋上,拿捏的正是他提气发力的一瞬间,内力透过皮肉,直达他的五脏六腑。

外国人练武只重表皮、技法,从来不懂内力为何物,相信席勒也是如此。

再来——呀……他退出五步之后,脚步站稳,刚刚想抬脚发力,突然痛苦地捂住胸膛,弯下腰来,惨无人声地干呕着。

外伤可以几天痊愈,但我用内力震得他五脏移位,没有半年以上的中药调养,根本无法提气发力,再次对敌。

苏伦紧张地皱眉:风哥哥,这么做太过分了吧?她的武功在我之下,刚刚不可能迅速冲过来阻止我,只能看着席勒叹气。

席勒连叫了十几声,噗通一下坐倒,两手拚命在胸口、小腹两处地方揉搓着。

没过半分钟,身子后仰,开始满地翻滚。

在我的骤然重拍之下,他体内吸入的空气已经四分五裂地岔入肝、肾、胰、胆、胃里,身体的各项生理技能都受到阻塞障碍,无法从体表化解疏通。

小来走过来,伸脚尖在席勒屁股上踢了一下,嘿嘿冷笑。

我替小来找回了面子,这次是为自己的兄弟出手,跟神枪会无关。

苏伦俯身,拨开席勒的手,猛然伸出剑指,在他肋窝里狠狠戳了四五下。

席勒停止滚动,连续打了几个响亮的饱嗝,疼痛似乎减轻了些。

苏伦,你将他膈膜上部的空气释放出来,无异于饮鸩止渴罢了。

带他回大陆之后,找老中医开些通畅发散的方子,慢慢调养,一年之后差不多就能痊愈。

不过,调养期间最好不要跟人动手过招,再盲目提气发力,只会加剧对五脏的摧残。

我故意不看席勒,这样的薄惩已经是很给苏伦面子,否则用弹腿箭踢毁了他的双腿,他也就不必再回搜索队去了。

席勒咬牙站起来,左手用力压在小腹上,右手取出一个白色的药瓶,扔给小来:这些药末外敷,可以在三天时间里迅速令碎骨愈合。

我只是……抓裂,不会伤到骨膜和其它软组织……得罪了……他蹒跚着向外走,身子已经疼得变形。

兵不血刃便大获全胜,这是古人兵法里的上策。

从外表看,席勒没有任何伤口破损,但他的内伤却根深蒂固地种了下去。

苏伦还想说什么,但我扬手制止她:苏伦,你也看到了,席勒那么狂妄,如果不让他受些挫折,说不定会影响到你的搜索计划。

再有,是他重创小来在先,我只是步他后尘。

打倒了席勒,似乎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欢欣鼓舞,反而突然有说不出的疲倦。

或许是三架直升机的来临,骤然令枫割寺的气氛变得沉甸甸的,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这种复杂环境下,我希望苏伦能留下来,就像在埃及沙漠的时候,我们并肩作战,亲密无间。

那么,我明天便搭乘日本航空的飞机去西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苏伦有点感伤,短暂的相聚,接着便别离,而且她关心自己的阿房宫搜索计划、我的心放在海底神墓上,短时间内,两件事肯定都不会有什么眉目。

小来悄悄退了出去,院子里成了我和苏伦的世界。

当然,另外一间屋子里,还有个沉郁的关宝铃在,不知她会不会有心偷听我们的谈话。

其实,我很希望你能留下来——毕竟小萧无法完全取代你。

她跟朝鲜人似乎有某种关联,你了解这些秘密吗?赤焰部队属于政治倾向非常强的一支力量,只听朝鲜政府指挥,无论所要执行的任务是错是对。

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错事,只要上峰一道手令下来,他们也照做不误。

苏伦沉吟起来,好像还有难言之隐。

我长叹着:苏伦,你一直要我相信小萧,但什么事都瞒着我,怎么让我相信她?这一点,简直是……强人所难吧?在北海道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总得有一个可以无条件信任的后援人手,我希望知道萧可冷的所有过去,如果真的要跟她并肩作战的话。

长达五分钟的沉默之后,苏伦终于做了让步:关于小萧的身份,我会征询过她的个人意见之后再决定是不是可以向你透露,或者请她自己来跟你说明。

风哥哥,难道每个人不都该有保留自己隐私的权利吗?比如你我、比如关宝铃小姐——她向亮着灯的关宝铃的房间望了望,脸上掠过一阵混合着悒郁、鄙夷、嫉妒的复杂之极的无奈表情。

当然,每个人都可以保留自己的隐私,但前提是不能妨碍了彼此之间的合作。

赤焰部队的名声一向糟糕,我真怕因为什么利益上的冲突而发生火并的惨剧。

木碗舟山一带因为渡边城、山口组、甲贺忍者、韩国黑夜天使的八方聚会已经够热闹的了,再扯上朝鲜人的特种部队,呵呵,几乎要将整个东亚、东北亚地区的眼球关注全都吸引过来。

一旦有事发生,岂不又是一场小规模的世界大战?我少说了一个人,那个隐藏在冥想堂里的神秘的谷野神秀。

从他与藤迦的沟通中,我间接了解到他在监测神之潮汐的运行规律,谁知道那座古怪房子里还隐藏着什么秘密?目前看来,藤迦又成了一切问题的拆解线索。

苏伦哈哈一笑,算是对我那番牢骚的默认,转脸又问:风哥哥,难道你对第二座阿房宫的事丝毫都不感兴趣?还有,我提过的那个神秘的指北针——如果不是海关检查和大陆的文物出入境严格管理的因素,我早就带过来给你看了。

这半个月,我几乎每天都要阅读三十万字以上的资料,全部是关于秦始皇当权时的野史文章,包括‘十二金人’的某些荒诞解释,有很多联想和发现,我真的很想……跟你一起做这项工作,可惜……咱们谁都不愿意暂时放弃。

我相信苏伦在那件事上有所发现,但我不能让海底神墓的事半途而废,特别是藤迦苏醒之后,肯定能给我很多启迪,我需要跟她长谈,得到《碧落黄泉经》里的秘密。

对不起,苏伦。

不过我向你保证,这边的事一有结果,我会马上飞去西安跟你会合。

我说的是真心话,留席勒那样轻狂的美国人在她身边,我很不放心,正如她不放心我留在关宝铃身边一样。

苏伦一笑,光华灿烂,这一刻,我们之间的隔阂神奇般地愈合了。

好吧,咱们各自当心珍重。

风哥哥,别怪我啰嗦,刚接到线报,神枪会的孙龙先生很快便要飞抵北海道,这几年来,他野心勃勃要‘重振大汉民族雄风’,已经得到了港澳和海外的很多爱国团体的大力拥戴,只怕会借用‘海底神墓’的由头搞出什么事来。

正如大哥经常告诫我的话——‘我们是江湖人,最好独善其身,永远不要沾政治斗争的边,不要沦为别人的枪头。

’二战结束六十年了,看现在的国际形势,烽烟四起,别像那些历史学家预言的那样爆发三战才好。

呵呵,我扯远了,对不起……这些话有些牵强附会,江湖不过是政治的一个翻版,格局、规则全部相同,换汤不换药。

她秉承了恩师冠南五郎的嘱托,不也是在为全球和平而努力着?人在江湖,一天不离开地球,就一天脱离不了政治的影响,一天不能独善其身。

我们同时长叹,都在为遥不可知的未来而感到困惑。

正如美国人打着清剿恐怖分子、全球反恐一体化的幌子堂而皇之地浩浩荡荡杀入中东一样,或许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

全球的军火贩子已经紧锣密鼓地行动起来,源源不断地将各种俄制、美制、英制军火武器通过各种秘密渠道输送进中东的几个反美国家,据说那些国家近两年来的石油收入已经全部换成了成吨的武器弹药,足够装备五十个以上的特编师。

神枪会虽然明里跟阿拉伯世界无关,但他们已经上了美国人反恐的大名单,也属于被清剿的对象之一,只是还没排上清剿日程表而已。

以孙龙的野心和实力,一旦被逼急了,那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亚于第二个本拉登。

简而言之,只要给孙龙足够的核弹,他就能把地球翻过来,只看有没有激怒他的理由。

苏伦向外走的时候,只轻轻留下一句:晚安。

并且意味深长地向关宝铃的房门看了一眼。

深冬寒夜,寂寞古寺,孤男寡女近在咫尺,完全可以制造一个八卦流言的发源地。

我明白苏伦的意思,微微一笑,不做任何解释。

黎明时,我听到直升机轧轧升空的动静,一直向南,十几分种内便远远消失了。

大人物离开了?看来枫割寺虽然偏处一隅,却跟日本皇室有莫大的神秘关联。

明天,一定得向藤迦问清楚,那套《碧落黄泉经》上到底说了些什么?老虎为什么要冒死盗经?我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耳边忽然听见关宝铃幽长的叹息声,袅袅不绝,如同京戏人物在台上的作派。

关宝铃也会离开,走了更好,我可以安心投入工作了——我扯着棉被蒙头大睡,彻底心无旁骛。

这一觉睡到正午时分,直到小来轻弹我的房门:风先生,萧小姐过来看过你三次了,要不要现在起床?我蓦的惊醒,只穿着睡衣跳下床开门,视线越过小来的肩膀,看到关宝铃站在水亭里,望着石头间的淙淙流水发呆。

她仍穿着昨天的棉袍,又在肩上加了一条狐裘披肩,强烈的黑白对比下,更显得身材娇弱。

风先生,我肩膀上的伤已经有了起色,人家的药还真是灵验……只过了一夜,小来的两臂已经能自由活动了。

我向他点点头:昨天辛苦你了,我没料到席勒的武功那么厉害。

小来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压低了声音:风先生,听说孙龙先生要来,是为了寻福园别墅的事——他扭头看了看关宝铃,吞吞吐吐起来:孙龙先生跟大亨是好朋友,关小姐要收购寻福园,您会不会给孙龙先生面子,促成这笔交易?这是萧小姐刚刚跟我无意中透露的,她很想听您的意思。

我笑着摇头:小来,这些事慢慢再说。

昨晚来的日本人是不是已经全部撤走了,我听到直升机离去的声音。

我要去见藤迦小姐,你在这边好好保护关小姐,千万别让她受到什么伤害!经历了寻福园、亡灵之塔两次神秘的消失之后,关宝铃已经变得草木皆兵。

她是那么柔弱的女孩子,如果没人陪在她身边,只怕举步维艰。

在闪烁的镁光灯下风光快乐的背后,真的离不开大亨对她的悉心呵护——我能替代大亨照顾她吗?这样的想法时不时跳到我脑子里来。

她的长发充满了莫名的灵气,特别是在阳光下被风吹散飘动的时候,更是闪烁着迷梦般的神采,让我毫无办法地痴迷深陷进去。

如果苏伦没有剪短头发,或许能跟关宝铃一比,但现在,我认识的所有女孩子里,唯有关宝铃最对自己的心思。

小来还有话要说,但我的心思早就飞到藤迦和《碧落黄泉经》那里去了,他只好识趣地苦笑着:风先生,藤迦小姐在‘洗髓堂’北面两重院子之后的‘幽篁水郡’清修。

听到幽篁水郡四个字,我猛然打了一愣,被关宝铃分散掉的心思一下子收了回来。

小来很聪明,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没说错,就是那个地方,并且是带着那块牌子——您神秘地出现之后,臂弯里用力挟着的巨大金属牌子。

他困惑地伸手比划了一下,大概觉得我的经历简直神乎其神,莫名其妙地又搞了这么一块大牌子出来,有点令人啼笑皆非。

我忽然觉得思想一阵敞亮,仿佛于重重迷雾中看到了一线天光:既然藤迦肯在‘幽篁水郡’里参悟那块牌子,一定是在它上面发现了什么!那是我跟关宝铃海底冒险的唯一收获,我不希望它是一块无用的废物。

出了院子左转向北,沿着灰色的青砖地面走了二百多步折转向东。

脚下在移动,我的思想却是在天南海北地飞驰,联想到了《朝日新闻》副刊上曾十几次连篇累牍地对枫割寺幽篁水郡做过的报道——一个终年修竹摇曳的幽雅小院,中间的竹棚凌空虚架于池塘水面之上,据说池水是从千年寒泉里渗透出来的,奇寒无比,自从有文字记载以来,水温一直保持在冰水混合物的摄氏零度左右。

传闻出家人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借助寒泉地气和修竹的禅意,能够提升个人的领悟能力十倍以上,达到一夕顿悟、白日飞升的境界。

以上节选于《朝日新闻》副刊首席记者大竹雨满的一篇游记,曾被很多报刊杂志转载过。

我更愿意以江湖人梦寐以求的北海寒冰床理论来解释幽篁水郡的构筑宗旨——最适宜地球人生存的环境温度为摄氏十八度左右,人会觉得心情舒畅、精力充沛。

如果对外界温度做恰到好处的降低,就能激发人类脑细胞的特殊层面,得到非正常状态下的思索结果。

犹如液体升温为化为无影无形的气体,反之降温就会变成坚固无比的冰一样,人的脑细胞活跃状态也是如此。

第六部 海神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