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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 章 - 风林火山的克星—

2025-03-30 06:26:43

顾倾城立刻笑着赞叹:唔,风先生真是调音的天才,据家兄说上午的时候,琴声偏转,似乎没调到外刚而内柔、激昂而深幽的地步,但现在看来,你己经把这架琴调到了炉火纯青的巅峰状态。

如果以它来演奏高山流水或者百鸟朝风,必定能发挥古调中的清远高绝,但我仍要提醒一句,在北海道的酷寒气候下,琴弦调得太紧,很容易造成拉伸过度而绷断。

这种弦,地球上己经没人可以再配,只要断掉一根,它的价值会锐减九成,所以,在没卖出之前,风先生最好能小心善待它。

听了她的声音,我对她的人也产生了一丝好奇,希望能早日看到她的样子,结识这个特立独行于现代社会的古典女孩子。

顾知今抢着插话:喂,你武功那么高,千万别手指上进发内力弄坏了它,那就根本不值钱了!他只谈钱,跟顾倾城真的没什么亲兄妹的共通性。

明日中午之前,我会飞抵北海道会晤风先生,古琴验证无误的话,我会开一张美国花旗银行的八百万英镑支票给你。

二十四小时内,拜托风先生对它妥为保管,不胜感谢。

听顾倾城说话,文绉绉的,像是老学究在给童生们上课,但声音偏又那么柔滑动听,像是一首低音区里演奏的小夜曲。

她柔声道了再见,之后便轻轻收线,动作温和得像古画里停留在花蕊上的蝴蝶,丝毫没有当下女孩子们固有的泼辣彪悍气息。

八百万英镑?我小心翼翼地在古琴朱印上摸了一下,看来之前对它的价值严重低估了,从现在开始,必须得重新衡量形势才对。

古琴属于藤迦,在幽篁水郡里,琴声能跟幻觉里的箫声应和,应该能证明它的不凡。

既然决定不再把它留给日本人,我肯定会有办法运走。

沿海港口的国际商船,有专门替人带走私货的地下通道,把一架古琴带出日本领土绝非难事。

我匆匆出门,关宝铃不在院子里,我不必费心思去想,脚下自然而然走向亡灵之塔的天井。

她之所以停留在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等待来自上天的神谕,所以,塔和井是她最关心的,其余只是消遣。

一路上静悄悄的,枫割寺仿佛陷入了空前的颓废,没有人诵经修行,也没人随意走动。

象僧根本不懂管理,看来日本寺院管理委员会肯定会派新的主持过来,绝不会让一片大好的旅游资源就这么败落下去。

北海道的冬日下午,似乎尤其短暂,我总觉得吃过午饭没多长时间,夕阳就把各处飞檐的影子拖得狭长阴暗,投射在方砖地上。

转过月洞门,第一眼便看见关宝铃站在塔前,仰着脸望着塔尖。

我们是从那里神奇逃生的,所以这个天井大有可纪念之处。

地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尘土杂草,任何时候看,青石地面都好像是刚刚铺砌而成,草根之类的还没来得及从石缝里爬出来,但我知道,这个天井至少有三年没动过,就算每天打扫三次以上,都无法阻止杂草的涌现。

下面,就是大海、诡秘建筑、古怪穹窿——因为玻璃盒子事件和邵黑的遥感经历,让我任何时候都觉得脚下深藏着极度危险的诱因。

枫割寺建在一个架空的岩层上,一旦地下的水、空气发生异变,岩层折断,则整个寺院瞬间沉入无底深渊,一切不复存在了,真是……真是刀尖上跳舞一样,危险透顶!建筑物整体塌陷的例子,近百年来不胜枚举。

最多的事故原因,是由于地下矿井的过度开采,无论是煤块、铁矿还是锌矿、金矿,一旦挖掘规划失去控制,那么,地下采掘工们很可能掏空一切建筑物下的填塞物,而不做任何防范措施。

最极端的例子,莫斯科郊外的一座巨型煤矿宿舍区,竟然在一九八五年的冬天,十五秒钟内下沉了七十米,并且伴随着煤矿透水事故,楼里的所有居民,共计四百三十五名,全部与大楼一道冻成了恐怖的冰雕。

或许枫割寺里的僧人并没意识到自己的困境,很多人只是把出家为僧当作一种谋生的职业而己,每天混吃等死,从不做那些}自费脑力的劳动。

如果我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前一分钟结柬探索,后一分钟就会踏上飞往埃及的班机,绝不会在日本这个海洋孤岛上多停留十秒钟。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此时我己经站在关宝铃身后,听着北风卷动她的衣袖,不断发出噗啦噗啦的响声。

风,我总觉得,上次在玻璃盒子里的经历,恍惚如梦,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了,那些奇怪的红光、那些齿轮,都是梦里的东西。

或者,某一天我们离开枫割寺,就会忘记一切,对不对?她背对着我,但感觉到了我的存在。

如果叶先生中的黑巫术也是一场噩梦就好了,一醒过来,仍旧健康如初,精神奕奕,我也就不会那么自责,然后一辈子都觉得欠他那么多——我听出她的话里似乎埋藏着另外的一段故事,却不方便多问,免得勾动别人的伤心事。

她欠大亨什么?大亨中的诅咒,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寒风吹过对穿的塔门,发出忽高忽低的呼啸声,在夕阳暮色里,不觉让人更感到压抑,坐井观天的感觉尤其突兀。

其实,处在任何困境里都不要太绝望,以大亨的能力,只要地球上存在破解黑巫术的可能,他就一定会做到。

他从一个无名小卒一直跃升到眸睨天下的大亨,这段辉煌壮阔的发迹史,己经被江湖上的年轻人视为效仿的典范。

他会没事的,我保证……这是我的真心话,如果我跟大亨之间没有关宝铃的芥蒂,他将是我最崇拜的前辈之一,无论胆识还是智慧,大亨都要超过手术刀数倍。

关宝铃低声笑起来:借你吉言,希望上天的神谕尽快出现,我也就不必整天都忧心忡忡了。

嗯,怎么?顾倾城小姐要来北海道?他们兄妹真的对那架古琴动了心?她指向塔里,忧容满面地接下去:可惜,神谕来自上天,捉摸不定,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重现这一次,你会不会……我抢着点头:如果牺牲寻福园能对大亨有帮助,我责无旁贷,一定做到!拆掉寻福园的过程,其实也是寻找线索的过程,对于九头鸟挣命的阴险布局,很多相士会威惧得不敢出手破解,生怕惹祸上身,大哥那么有钱,却不明不白地给自己布设了死局,为什么?关宝铃满意地叹了口气:谢谢,我们回去吧,我还想看看那架琴。

八百万英镑,己经是个极其令人满意的价格了。

我们刚刚转身要向回走,冥想堂那边有个人急促地走了出来,身上穿着一尘不染的雪白僧袍,一边走一边扬着手大叫:风,等一下,等一下……他的步子跨得很大,丝毫没把物外的凶险布局放在眼里。

我停下脚步,下意识地挡在关宝铃身前。

来的人正是谷野神秀,经过了短暂的休整之后,他显得格外精神抖擞。

关宝铃知趣地一个人向西北的月洞门走去,垂着头,郁郁寡欢。

风,如果方便,请到我的冥想堂一叙。

谷野身上的袍子随风乱飞着,回首指着依旧诡异古怪的冥想堂。

我立刻摇头:不,我还有事,改天吧。

即使非常想了解冥想堂内部的情况,我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不肯轻易涉入险境。

谷野的脸可能刚刚洗过,红润而白净,与昨晚的样子大不一样,并且眼睛里时不时闪过洞察一切的睿智光芒。

风,我觉得咱们之间需要更多的了解和沟通,其实在风林火山出现之前,我跟藤迦公主的关系一直是半师半友。

对于她的离去,我也很难过,她从前生记忆里带来的学问,任何人都无法比拟,曾多次受过龟鉴川、布门履两位大师的盛赞。

如果没有风林火山的出现,她一定能为探索?海底神墓?带来无数启迪。

日本需要她那样的天生奇才,她的离去,是日本皇室的损失……谷野的哀悼词并没有引起我的共鸣,如果他和风林火山以及所有的忍者流派都是为了觊觎海底神墓而聚集在一起的,那么所有的话都没有任何可信度。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巨大的宝藏诱惑面前,一切道义、人格、佛性,都失去了原有的光辉。

他痛心于失去藤迦,或许真正想法是痛心于失去了打开海底神墓的领路人。

关宝铃己经消失在月洞门那边,我勉强笑着应付:请一定节哀,以谷野先生在盗墓界的成就,必定能扫清进入神墓的障碍,大展宏图,大显神威。

谷野神秀的突兀出现,只是令枫割寺这边关于海底神墓的势力纠葛更错综复杂,并且逃走的风林火山绝对不会一蹶不振地就此罢手。

寒风里突然有了暖意,我注意到谷野的衣服非常单薄,但丝毫没有寒冷瑟缩的意思,反而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光,很显然,他的武功远胜过死在埃及沙漠里的弟弟,并且高深到了返璞归真、神光内敛的境界,表面上丝毫看不出强悍霸道,骨子里却如大海怒涛一样,随时都能进发出惊人的毁灭性力量。

如果跟他对敌,绝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我们的目光无意中相接在一起,刹那间像是无声地过了交手几百招一样。

他的眼珠是日本人特有的深褐色,带着天生的冷漠。

相书上说:目为心灵之窗。

他的眼神给我一种纯净的四大皆空的感觉,没有杀气,但也没有善意,犹如一块雪地里冻得发白的太湖石,沉稳默立。

第四部 超级武器— 第 7 章 - 风林火山的克星(下)—风,有一句话,来自风林火山,你想不想听?谷野笑了,低下头,双掌合什。

他的头发、胡须己经全部刮净,再加上僧袍,跟枫割寺的僧人在外表上没什么区别,但我相信他的思想修炼要胜过目前寺里的所有僧人百倍。

请说。

我换了一种友善的口吻。

獠牙魔的诅咒没解除之前,我会一切以关宝铃的安危为重,绝不再树强敌。

经过这么多事,我血液里奔涌的冲动固执正在日益减少,越来越趋于温和平静。

他在暗中窥视过你多次,从你第一天踏入寻福园别墅时就开始了。

他说,你是一个不平凡的中国人,是日本的强敌。

我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继续说下去的手势。

谷野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对自己转述的话并不完全赞同:你肯定知道,风林火山是个非常高明的中国通,他很喜欢引用中国古人说过的充满智慧哲理的话——他说,万物相生相克,这个?物?,可以扩展引申到无穷大的地步,比如人与人、国家与国家、种族与种族、星球与星球之间。

二战时日本的失利,便是遇到了天生的克星,中国人出现了天杀镇北斗命相的高人,所以,中国军队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把曾经横扫亚洲的天皇军队打得落花流水。

相生相克的理论,从一九九零年之后,屡次见于二战历史研究的著作,不知风林火山是否剽窃了那些军事理论家的成果?太阳己经完全落山,我知道自己该去轮回院,相信萧可冷与张百森也就要到了。

我发现自己的思想渐渐被谷野的叙述吸引住了,他的声音缓和而富有磁性,这是大多数歇斯底里的日本人所不具备的。

风,我简洁些说吧,风林火山把你当作了他的克星,所以屡次想先下手除掉你,但却做得不够果决,因为他一直以为,你身上拥有某种特质,可以顺利地进入海底神墓,取得日神之怒。

谷野不断地摇头,可能是对风林火山的犹豫不决感到可笑。

他是不是想先利用我探险,然后坐享其成?我也感到好笑。

对,他总是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至少是一百年来最聪明的,所以,做任何事都力求利益最大化,并且不惜为此做出超常规的决定。

谷野向我靠近了一步,凝视着我的额头,陡然瞪大了眼睛。

他比我矮一头,这种吃力的姿势看起来非常古怪。

五秒钟之后,他退了回去,仍旧跟我相距五步,迅速地眨着眼睛,苦苦思索着。

风林火山是聪明绝顶的间谍,当时日、美、俄、中四国谍报专家们不约而同地把他当作了间谍史上最杰出的人物。

因为他出身于忍者世家,几乎从襁褓中开始便进入了忍者修炼的阶段,这是其它国家间谍学院里训练出来的高手无法比拟的。

能被他视为克星,我或许该感到荣幸?一想到这个在战火弥漫的中国大地上活跃了近二十年的日本间谍,我就会觉得他的双手上肯定沾满了中国人的血腥。

风,你的印堂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澎湃的能量,真是教人惊讶!怪不得风林火山那么说,在某些方面,你的气势与杀伤力,甚至在他之上。

我有点怀疑,你的修炼境界,至少有五十年以上的参悟水平——哦,我懂了,是布门履大师的功力一是他的阴阳神力进入了你的身体……谷野突然露出惊骇的表情,随即眼神中更多地出现了极度的羡幕。

布门履传功、赠药、坐化的时候,神壁大师及象、狮、虎三僧,也曾经同时露出这样的表情。

暮色渐渐深沉,谷野的五官开始变得模糊,他用一种非常复杂的语气喃喃地自言自语:布门履大师的功力……怎么会传给中国人?难道,这是宿命中的定数?宝塔在暮色里沉静地矗立着,每次仰望塔尖,脑子里总会很清晰地出现那种坐井观天的感受。

古代建筑的格局大多都堂堂正正,几乎百分之百的奇特构造,都是建筑师们的奇特思想的表达,只看后人能不能领悟罢了。

既然宝塔的基石选取得这么低,是否在暗示塔下埋藏着某种巨大的秘密?搜尽脑子里的经历,亚洲各地的佛塔,还没有一座是凹陷于寺院平均地基以下的,相反,大多数寺院里,塔基便能跟普通房舍持平,塔身更是必须用力仰视才能看到,取的是佛祖高高在上、民众须虔诚瞻仰的含义。

我刚刚想要告辞,西面的月洞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鼻子里迅速捕捉到一股女孩子的香水味,虽然来自我身后,但那自然是属于萧可冷的。

谷野嘴里蓦的长吸了一口气,仿佛绝世高手临地决战前的一次深呼吸。

随即,一阵低沉的呼啸声从我背后响起,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机和寒气。

如果不是明确知道张百森要陪萧可冷一起过来,我可能会判断错误——从来没感觉到张百森如此杀机澎湃过,如同一个顶盔挂甲、血刃在手、纵横千军的大将一样,一旦杀入敌阵,浑身上下几万个毛孔都在散发着摧人胆魄的杀气。

萧可冷如一只灵巧的山羚羊般轻飘飘地闪了过来,双手缩在运动服的裤袋里,来不及向我打招呼,双眼己经盯住了白袍飘飞的谷野。

张百森一边全神贯注地运功发力,一边大步前进,速度稍微落后于萧可冷。

当他距离我还有十步时,我的后背顿时觉得冷飕飕的,如同十几把刚刚磨快了的刽子手的鬼头刀同时迫近一样。

谷野冷静不动,双手仍在胸前。

十年来,听说阁下一直是天忍联盟的盟主,日本列岛的大小七十派忍者都归你统管?一个不得不说的事实是,最近五年特别是最近三年,忍者们活跃在全球各地的战争舞台上,不断地制造杀人事件。

这些,是不是都该记在?天忍联盟?头上,做为盟主,阁下是否难辞其咎?张百森有点紧张,说话的尾音一直在发颤。

对。

谷野坦承不讳。

那么,你该清楚二零零四年二月、七月、十一月分别在土库曼斯坦、西奈半岛、悉尼发生的三起种族屠杀事件吧?国际刑警己经查明,针对尼泊尔人的这三起连环恶性杀人事件的五名主谋、十四名杀手全部是日本伊贺派的忍者,而且是天忍联盟里的嫡系人马。

我想要你一个交代,或者我该以私人身份代表?隐宗?一脉,向你挑战?张百森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冷漠,杀气更是越来越重。

挑战?谷野自言自语地重复着,盯着张百森看了几秒钟,忽然一笑:原来最出名的亚洲特异功能大师,竟然祖籍尼泊尔。

如果你来自隐宗,那么该是?阿布热宫?巴奈杜大师的弟子?失敬了。

他的话说得客气,但神情却一点都没有失敬的歉意。

隐宗,是尼泊尔境内最大的武林门派,这一派目前最高辈分的当家人,就是B奈杜大师,也即是尼泊尔皇族最为敬重的国师。

张百森刚刚提到的三起血案,在二零零四年曾轰动了全世界,据当时的国际刑警勘察结果,被杀的尼泊尔人共有六十名之多,他们是为了运送一根属于隐宗的宝贝——珠穆朗玛权杖而遭到袭击的。

权杖是隐宗的权力象征,谁拥有它,谁就将成为这个门派的新一代掌门人,取代巴奈杜大师。

对,挑战。

权杖失踪后,应该己经到你手里了吧?张百森步步紧逼。

其实,以他的修养与地位,根本没必要如此急功近利。

我不会跟你动手的,因为你不是我的对手。

论辈分,巴奈杜大师都要尊我一声前辈,你只是他座下的二代弟子,差了那么多辈,这样吧,我划一道迷题给你,解得开,我会帮你做任何事;解不开,就不要在我面前提关于?隐宗?的话题,好不好?谷野的内涵修养深不可测,不怒、不笑、不忍让、不嘲讽,己经接近了物我两忘的佛家最高境界。

相比之下,具有特异功能大师称号的张百森,突然变得像初出茅庐、不知深浅的毛头小子,处处落在下风。

至于你,萧小姐,也可以一起来参悟。

不过,你最好先把口袋里的枪械保险关掉,这种奥地利出品的速射手枪,走火机率破记录地达到了千分之五,对于女孩子来说,这可是一件危险的玩具。

你的底牌、赤焰部队的底牌,我都知道一些——别妄图帮助张先生做什么,你会发现他的信仰跟你的信仰并不完全相同,而且基本是背道而驰的。

咔嗒一声,萧可冷听话地关掉了手枪的保险桂,并且抽出了自己的手。

赤焰部队是她思想里无法开解的死结,现在并不是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对抗,而是升缓到了国家、民族间的敌视。

毫无疑问,如果张百森是为了隐宗而战,以我对尼泊尔这个神秘的雪山国家的认识,他的信仰的确会跟我们不同。

第四部 超级武器— 第 8 章 - 神壁大师的日记 [上]—张先生,借你袖子里的缅刀一用。

谷野温和地向张百森伸出手。

萧可冷猛的一楞,因为表面上看,张百森赤手空拳,从未露出随身携带兵器的迹象,但我知道,任何时候,他都会刀不离身,即使是在洗澡、如厕这种最私人的行动时。

他的刀就在左臂的袖子里,我看不到,但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张百森右拳在胸前划了个弧圈,缓缓落在自己左肘上,如临大敌:刀我有,但绝不借给日本人。

他的臂弯里陡然发出铮的一声响,果然是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绝世好刀,能够感受到主人的敌意,预先发出震慑敌人的刀声。

目前的形式,大致可以看作是我们以三敌一,人数、身体、高度上占有绝对优势,就连萧可冷的身高都差不多超过谷野,但他全身散发着不卑不亢的气势,丝毫没有被张百森压制下去。

暮色已经变得极其浓重,轮回院那边的象僧大概会等急了吧?张百森的武功,在抱着闲云大师闯寺的时候已经显露过,应该是大陆武林中的一流好手,但谷野左臂一挥,从肩头到指尖,一路发出哔哔叭叭的骨节怪响,骤然间左掌一放一收,张百森的左袖嗤啦一声撕裂,一柄两尺长、两寸宽的缅刀已经落在谷野手中。

的确好刀。

谷野说了四个字,刀尖指向身前,石屑乱飞中,地上已经出现了一幅纵横交错的迷宫图形。

一系列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刀身上嵌着的三颗祖母绿幽光闪闪,像是夜空中的绿色萤火虫。

当张百森发出怒喝时,谷野已经完成了那个图形,随手一掷,缅刀嚓的一声插进石板里。

好身手,不过,我觉得谷野先生还是隐瞒了自身的真实武功。

我知道,他之所以故意左手使刀,目的在于隐瞒惯用的右手武功。

由此,我更怀疑他的武功,是不是到了一种连我都无法捉摸的境界。

从鸦片战争以来,中国与日本这两个一衣带水的邻邦之间,武林高手就从没停止过官方、民间的擂台比赛。

从很多江湖旧事记载中可以了解到,日本人在中国赢得冠军的历史还没有突破零的记录,毕竟天下功夫出少林这句话不会白叫了这么多年。

每一种被日本人尊为神技、绝技的武功,其创始鼻祖或者抄袭的原型,都在中国,所以,弟子向师父挑战,结果可想而知。

偶尔有几个出类拔萃的日本武士,能够凭借诡异的武功暂时取胜一阵,到最后仍然难逃失败,毕竟搏击之道的所有精华,都已经被中国人研究得非常透彻,再也不可能推陈出新了。

谷野所用的,不过是劈空掌、吸空掌、擒拿手、擒龙手再加上印度瑜珈术的综合产物,严格来说,只是一种简单的自由混合手段,毫无师承门派。

对,我的确隐瞒了自己的武功,打打杀杀已经是过时的东西,并且对于尼泊尔的‘隐宗’高手,我也没有必要使用忍者秘术。

风,如果你也经过被禁锢三年的黑暗日子,一定会体会到心如止水的感觉,胜负荣辱,对我而言,只是毫无意义的虚名而已。

谷野右手一晃,嗖的一声,那柄缅刀又弹起来,平缓地飞到张百森面前,凌空停止。

这仍是擒龙手的功夫,他在凌空驭物上的造诣极度高明,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张百森还想发作,但知道彼此武功的差距太大,只能长吁了一口气,屈辱地收回了自己的刀。

人贵有自知之明,张百森在江湖上行走十几年,当然不会做盲目冲动的热血青年。

那三起血案的帐,我们‘隐宗’永不会忘,总有一天,要向‘天忍联盟’讨回来。

张百森的誓言里夹杂着无奈。

隐宗虽然是尼泊尔的第一大派,但放在全亚洲的大局下看,几乎是微不足道的,只能相当于大陆的二流小门派。

谷野指向那个迷宫图形,平和地回答:先看这道迷题吧,敏于行而讷于言,才是修炼本性的捷径。

你们‘隐宗’如果能够经常地反思这句话,也不会弄得自己的地位在雪山地区岌岌可危。

他对张百森说话,完全是长辈训诫晚辈的谆谆教导的口气。

迷宫由十五个不规则的圆圈构成,纵横各三道直线十字交叉穿过圆圈,犹如一张变形后的蛛网。

我只看了一眼,便向谷野略微点头,转身走向西北的月洞门。

时间不早了,今晚一定要完成炼化邵家兄弟的事,把他们的骨灰尽快送回中国去。

需要了解的事太多,藤迦的去世会牵动日本皇室那边,大人物随时都会到枫割寺来,还有港岛的顾倾城要来——今日事,今日毕,才能高效率地抢占先机。

萧可冷迅速跟过来,只把张百森与谷野留在天井里。

转过月洞门后,萧可冷愤懑地长吐了一口气:真是古怪!谷野身上完全没有杀气,而是充满了一股泰山压顶般的沉郁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重新从口袋里取出手枪,仔细检查了一遍,再放回去。

谷野洞悉一切的本事,的确让人惊骇,如果他有意对付萧可冷和张百森,刚才两人几乎没有还手的机会。

我带着她快步穿过回旋的长廊,径直向北,从洗髓堂侧面经过,又过了六重院落,前面向左,便是轮回院的黑色木门。

一靠近木门,鼻子里先钻进某种古怪的焦糊味,那是殡仪馆火化场的特殊味道,有别于世间任何一种怪味。

火光从虚掩的门缝里透出来,斜洒在方砖地上,偶尔能听到几名沙哑的中年僧人诵经的声音。

我推动木门,它在我手底下发出吱扭一声怪响,突兀而怪异。

风先生——篝火前的象僧反应非常灵敏,马上跑过来迎接,影子在地上蹿来蹿去。

院子中间,已经整齐地码好了两米见方的上好松木短柴,高度超过一米五十,并且随风传来特种鱼油的腥气。

放着邵家兄弟尸体的担架就在柴堆旁边,被五个灰衣僧人围住,念经送行。

风先生,只要您一声令下,仪式就可以开始。

象僧指着距离柴堆十步的篝火,认真汇报着。

轮回院有一排朴实无华的北屋和三间西屋,屋里的灯光都很昏暗,因为那是停放灵柩的地方,就像中国南方的义庄。

死人是不需要灯光的,他们只需要用来指路的长明灯。

还要等一下张先生,象大师,你做得非常好,谢谢。

我准备走过去最后看一眼邵家兄弟,但象僧诡秘地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黑色塑胶封面的笔记本,双手递过来,又警惕地斜眼瞟了一下萧可冷,才压低声音说:风先生,这就是神壁大师日记中的一本,虽然撕去了十几页,但我还是觉得大有研究的价值。

笔记本只有二十厘米长、十厘米宽,是一个类似于行事历的东西,一般只会用来记记电话号码之类的。

象僧的袖子很肥大,在北风吹拂下,险些倒卷上去,他急忙甩甩手臂,把袖口垂下来。

我翻开本子,随便找到一处缺页位置,看到神壁大师用极潦草的笔迹写着:如果能对枫割寺的未来发展产生巨大推动力,让位、退避、离寺,都不是问题,但谷野神秀给我的感觉,似乎对‘日神之怒’并没有完全透彻的了解,可信吗?他的计划可行吗?还有,神秘人物的出现,对于枫割寺,是福?是祸?后面被撕掉了两页,日期更是跳跃极大,从二零零三年的二月跳到了十月,接下来一段是这样的:地下埋藏着什么呢?谷野出示的探测图片,说明了一个巨大海底深洞的存在。

它会通向哪里?太平洋深处吗?可笑!仪器是人工制造的,当然会出偏差,我就不信,真有那么一个大洞存在的话,历代主持能不知道?匆匆看了这两段,张百森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一声不响地走近担架。

轮回院里的气氛一下子悲伤起来,我只看到张百森的背影,他的头深深地垂着,沉重的负罪感表露无遗。

象僧低声问:风先生,其它日记都是很久前的琐事记录,只有这本,从二零零三年一直到主持去世前,其中牵扯到很多敏感的名词,对您有用吗?我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微笑着回答:很有用,谢谢你。

如果关键页面被撕去了的话,再有用,也只是个残缺的谜面,而不是让人茅塞顿开的谜底。

看来,今晚我需要挑灯夜读了——谷野是发掘日神之怒事件里的主要人物,正是他的贪欲让风林火山钻了空子,才导致了自己被囚禁的事实。

这一次,象僧隔得我非常近,并且站在上风口,一种古怪的体味随风传进我的鼻子里。

我抬起头,看着他那张在火光里时明时暗的脸,忽然有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为什么总是觉得他似曾相识?嘿嘿……他敏锐地感觉到了我的异样,讪笑着退后了三大步。

江湖人物的生死诀别,没有普通人的痛哭流泪的场面,张百森一直沉默着,维持着那种姿势有十分钟之久。

那些诵经的僧人已经退到西屋的廊檐下,缩着脖子站在寒风里,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象僧又一次开口:风先生,时间不早了,您的朋友是不是可以——我猛然警觉:他不该这样称呼张百森!毕竟两人之前曾在洗髓堂里交过手,至少会比普通人之间的关系要熟识一些,不至于陌生到要说张百森是‘您的朋友’这句话。

张百森忽然俯下身子,分别握住了邵家兄弟的手。

萧可冷凑近我,低声请示:风先生,要不要劝一下张先生,免得他伤心过度——刚说到这里,张百森肩头一耸,咯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所幸,他快速扭头[奇Qisuu.Com书],才没把两具尸体弄脏了。

廊檐下的僧人同时惊呼了一声,其中一个忍不住大声叫出来:对死人喷血,大凶之兆!大凶之兆!第四部 超级武器— 第 8 章 - 神壁大师的日记 [下]—中日两国在葬礼上的习俗讲究倒是十分相近,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非但是喷血,就算是不小心把水或者眼泪乃至于任何液体滴落在死者身上,都会让他九泉之下不得安生。

张百森自己也吃了一惊,向后弹起来,踉跄了几步。

我刚刚要抢过去扶住他,萧可冷已经低声叫着:让我来。

倏地跃过去,抄住张百森的左臂,涩声叫着:张先生,节哀。

我脑子里一直在思索象僧的异常表现。

直觉上,他是我曾经见过的一个人,并且绝不会是同道朋友。

篝火即将燃尽,院子里的寒气越来越重,象僧正在不耐烦地轻轻跺着脚,举行这样的仪式对僧人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因为他们早就看破红尘,勘透生死了。

我没事,我没事。

张百森颓废地挥袖擦了擦嘴角。

这种场合,或许沉默是最好的表达方式,而让死者早一点炼化、早些肉身消弥,应该也是最好的结束方式。

真正在乎邵家兄弟的只有张百森,就连萧可冷都算上,也只不过是基于江湖同道的礼仪。

至于我,自从在邵黑的遥感幻觉里探测到大哥杨天留下的字迹之后,觉得我跟他之间,有一种思想上的深度沟通,反而觉得他的肉体死亡是一种精神上的极度升华,类似于得道升天、彻悟坐化一样。

死,或者是邵黑这类异能人士进一步提升自己的手段吧?普通人死了,精神与肉体同时寂灭消弥,归于虚无;但异能大师死后会是什么样的状态,没人可以估计。

当肉体限制住了精神的提升后,抛弃肉体才是义无反顾的正确决定。

很多很多话,似乎并不适合用语言表达出来,如果张百森是真正的聪明人,想必会更清楚这一点。

你们去吧……升天大道,总是有先有后,愿雪山之巅的纯净之灵能洗去俗世罪恶,还你们本来面目。

来生来世,雪莲千朵,春风一度,精魄重凝。

下一世,大家再做朋友,同归‘隐宗’门下……张百森的声音非常低,而且措辞含糊,但我还是极其明白地听懂了这段话。

如果连邵黑、邵白这样的中国名门正派弟子,都归于尼泊尔的隐宗门下,我不免怀疑起这个组织网络天下能人异士的超强能力了。

今晚,张百森已经带给我太多的谜团,从他自己的身份到邵家兄弟的身份,原先全球媒体熟知的三个中国人,竟然同为外国教派的弟子,这也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轰动性新闻了。

当然,美国人不会在乎这一点,他们向来是胸怀广阔地放开双臂招徕天下英雄为己用,从来不管对方是什么国籍。

去吧……去吧……张百森双臂平伸,两具尸体被凌空提起,并排到木柴堆上。

他们身上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西装皮鞋,脸也洗得干干净净,还被细心地化妆修饰过,这也是我对象僧的工作大加赞赏的原因之一。

可以点火了吗?象僧殷勤地向前走了几步,但张百森双掌一搓,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木柴下面噗的一声,燃起了大火,来势汹汹的火焰瞬间便把尸体包裹起来。

这种老式的佛门焚尸方法,很多时候会烧得不够彻底,无法像现代化焚尸炉一样,把最紧致细密的承重骨也烧透,但我发现张百森的双掌并没有收回,而是一直向前直伸,竟然不惜损耗自身真气来助长火势。

这种发功手法,犹如给火焰中添加了助燃氧气,能有效地提升火焰温度,足以保证得到完全的焚烧效果,只是他长时间发功的话,对自己的身体损耗非常之大,并且极容易造成无法恢复的内伤。

我把日记本放在胸前的口袋里,正在考虑是否该上去阻止张百森的疯狂举动,只向前走了一步,蓦的发现,他其实早就受了极重的内伤,浑身上下,至少有六个地方气息运转不畅。

萧可冷无声地退回到了我身边,皱着眉摇了摇头。

她肯定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可惜内伤一旦铸成,就不会是短时间内可以挽回的了。

我向萧可冷眨了眨眼,率先向北屋廊檐下轻轻踱了过去。

她会意地跟上来,忍不住先开口:是谷野破了张大师的‘隔山打牛神功’,对不对风先生?北屋的窗纸很旧,好多地方都破了,露出屋里整齐排列的近百具檀木棺材来。

每具棺材的头上,都供着黑漆灵牌,上面是白色的日文笔迹。

我粗略地扫了几眼,全部都是枫割寺第几代第几代主持某某大师之类的文字。

屋顶正中,悬着一支昏暗的日光灯,放射着死气沉沉的白光。

萧可冷听不到我的回答,郁闷地长叹了一声。

你有没有感觉象僧的表现很奇怪?并且是越来越奇怪?我向西踱步,眼角余光射在象僧后背上。

他也正在缩着脖子,做出一副寒意难耐的样子。

对,我感觉到了。

萧可冷用力皱着眉,不过随即转了话题:风先生,张大师的内功受损,已经有了巨大的破绽,再这么孤注一掷地损耗内力,恐怕不是件好事。

咱们这边,已经少了邵家兄弟,张大师出事的话,岂不是连损了三个帮手?她是朝鲜人,但更重要的是苏伦的朋友,时刻站在寻福园别墅这一边,对国籍的区别早就淡漠了。

我知道,但已经无法挽回了。

因为在‘亡灵之塔’前面,刚刚与谷野对阵时,张大师已经被对方的‘气血神箭’刺穿了‘隔山打牛神功’。

只不过,他来这里之前,一直硬撑着没表现出来,此刻拼尽全力发功,可能会对发散五脏六腑的淤血、淤气还有些好处,不至于全部器官一损俱损——小萧,这件事,一招错,满盘全部受制,谷野实在是太强大了,我们临时还没有扭转乾坤的力量。

不是我故意灭自己的锐气,谷野的武功和把握时机的能力无与伦比,我曾觉察到他发出了专破内家真气的气血神箭,却根本来不及阻止。

既然名之为箭,可见那种武功发动时的速度,只在须臾之间,快到无影,妙到无形。

幸好萧可冷没有冒然发动攻势,否则此刻她也不免被殃及到了。

论及隐宗与天忍联盟的恩怨,一个在亚洲大陆的西南,一个在东亚日本,任何时候的冲突,都可能会殃及到中国的江湖,看来下一次,连我们这群江湖人也无法置身事外了。

北屋的后墙外,就是海边的悬崖,在这里炼化过的尸体骨灰,一直都是就近抛入大海,随潮涨潮落而去。

只有对枫割寺有过特殊贡献的主持、高僧,才有资格将灵柩停在轮回院里,其余无名之辈,骨灰被抛洒的命运全部相同。

象僧也一起退到西屋廊檐下了,只有张百森站在火堆前,任凭火光将他的高大影子映在北屋的正门上。

那两扇门已经年久失修,随便地用一根黝黑的铁链锁着。

佛门弟子去世时,不会有名贵的随身陪葬品,所以,应该不会有小偷光临这块不祥之地来找生意。

焦糊气和木柴燃烧时发出的松脂味渐渐笼罩了整个院子,跟满天满地的寒气混合在一起,让人更觉得心胸压抑,情绪极度低沉。

风先生,既然藤迦小姐都去世了,咱们是不是应该暂时退出枫割寺?寻福园那边的布置,足够抵挡一个轻装步兵营的冲击,我总觉得最近一段时间,咱们本身的纰漏非常多,给了暗处的敌人可乘之机,苏伦姐曾屡次交代,大家最好能把力量集中在一起做事,免得被敌人各个击破,您说呢?萧可冷老调重弹,这个道理人人都懂,但兵法战策的运用,要分时分地,岂能生搬硬套?苏伦又来过电话吗?进入‘兰谷’的准备做得怎么样了?我的思想暂时从眼前的困境中跳脱出来。

来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德国来的一种最新型抗蛇毒的异种血清运到,便可以正式出发。

其实,您该亲自打电话过问一声的,或许苏伦姐一直在等您的电话。

萧可冷欲言又止,男女之间的事外人没法插嘴,她只能轻轻点到为止。

我笑了笑:我会打电话过去,谢谢你的提醒。

苏伦的远大追求目标,已经超出了盗墓、考古的范围。

关于亚洲中枢齿轮的构想理论,我熟读过不下百次,并且承认这套理论的缜密逻辑,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也希望加入到寻找齿轮的行动里,但目前我最渴望解决的,是进入海底神墓,看看大哥曾经在那些甬道里做过什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一对好的恋人,不一定会是好的工作伙伴,更不一定会永远志同道合。

小心注意象僧,看他什么时候能把狐狸尾巴露出来!我掩着嘴,偷偷打了个哈欠,不动声色地吩咐萧可冷。

她的工作能力比小来高得多,领悟能力更是出众,相信除了苏伦之外,也就只有她能跟我息息相通,不必言传,一个眼神就能让她明白我的想法。

第四部 超级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