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7-29 14:00:48 本章字数:37627黎阳监狱,白天。
七监区生产车间办公室,温道明陪客户曹老三坐着,心不在焉地探讨着桌上一个产品样件的加工程序。
不一会,任重在门外喊报告进来。
温道明对任重说:任重,你把加工程序向曹老板介绍一下。
说完他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人,曹老三满脸堆笑站起身来:重哥,你还好吧?任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曹老三不说话。
凝重的气氛里曹老三想笑却笑不出来,头上慢慢地渗出了汗水。
任重慢悠悠地吐出了两个字:说吧!曹老三:是这样的重哥,舒舒的一个小姐妹和咱们一个兄弟闹了点别扭,有点误会,我怕舒舒误解……任重笑了,笑得很真诚,打断曹老三:三哥,我怎么说你呢?舒舒她是你弟妹,我不在你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怎么跑这儿诉委屈来了?她任性你收拾就对了,怎么你不至于和我见外吧?曹老三尴尬地笑着:是,不见外不见外……不不不,这事你也别误会……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任重奇道:舒舒她又给三哥惹祸了?曹老三:没有没有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家人,自家人!任重站了起来:三哥,舒舒就交给你了,该打该罚你看着办,只要给我留个活人就行。
曹老三脸色大变:重哥,言重了,她要是有什么不合适你就拿我是问好了!任重的目光刀子样刻在曹老三的脸上:言重了!是吗?曹老三忙道:不,不是……你放心,舒舒就交给我好了。
任重笑笑无言,就往出走。
曹老三拦住他,压低声音:黎阳监狱有人去省城调查徐至松案,走访王贵宝的亲属。
任重想了片刻,问:王贵宝是谁呀?你的朋友?曹老三一怔,随即镇定一下情绪:重哥,四狗子你还记得吧?这小子现在吸毒,这人呐一吸上那玩意……他止住话头让任重去品下边要说的话的意思。
任重一副错愕的表情:四狗子?没印象!三哥你不是来替他买毒品来了吧?监狱可没有那东西,你去别的地方找找去吧!说完他往外走,临出门又回头说:三哥,小心警察,毒品那玩意可不是随便玩的!曹老三望着任重远去的背景恨恨地骂道:什么东西!黎阳监狱,白天。
办公指挥中心大楼的一扇窗户后,汪尚中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窗外的楼下温道明正送曹老三出监狱大门,汪尚中把这一切收入眼底,一丝不屑的冷笑浮上他的面孔。
8省城隐都市,晚上。
身着便服的韩式在广太娱乐城的吧台前向人们打听四狗子的情况。
韩式问服务小姐:请问,你见过一个叫四狗子的人吗?服务小姐:对不起先生,不认识。
韩式又问一个穿花格衬衣的客人:请问先生,你认识一个叫四狗子的人吗?客人:什么四狗子五狗子?去去去,不认识!韩式又去问其他人……同时,娱乐城的一个角落里,两个戴墨镜的人一直盯着韩式。
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座位上坐着身着便服的云力伟,他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紧盯着墨镜的举动。
两个墨镜把刚才韩式询问过的一个客人叫过来小声问了几句什么,急匆匆向楼上走去。
云力伟起身结账,走出了娱乐城。
省城隐都市,夜。
一条被拆迁得乱七八糟的小巷里,韩式边走边抬头看着巷子两边的门牌号,他在寻找四狗子的家。
在他的前方一个标着二十八号门牌的院子里,身着便服的云力伟和另一个年轻便衣躲在一排砖垛后,眼睛紧盯着对面两间亮着灯光的屋子。
那屋子的墙上用石灰刷着一个大大的折字,屋子里灯光昏暗,脸色蜡黄,身材消瘦的四狗子昏睡在床上,床边扔着一只毒品注射器。
小巷里,韩式还在边走边看门牌号。
突然,前面标着二十六号的门楼下有人喊:哎,哥们找人哪?韩式循声走过去,看门楼下站着一个长发青年,长发遮住了他的脸。
韩式礼貌地问:我找一个叫四狗子的人,请问你知道吗?长发青年:四狗子呀!这小子今天手臭,打麻将还没开和呢,我说替他几把,他还死活不让,输死活该!韩式:请问他在哪儿打麻将呢?长发青年用手指指院内:就在这里边。
韩式道过谢拔腿就往里走,但一进院他就心中一惊。
院里的人显然已经搬空,从一间屋子里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手中提着一支镐把向韩式逼来。
韩式想退出去,但退路已被长发青年堵住,他手中己多了把寒光闪闪的长刀。
韩式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一声大吼扑向拿镐把的大汉,那大汉看他扑来举着镐把迎战,没曾想韩式突然转身一个后摆腿重重地劈在长发青年的胸膛上。
长发青年正从后边扑向韩式,被韩式突然一劈而中疼叫一声向后飞出几步重重摔在地上。
拿镐把的大汉一声不响猛地扑向韩式,激烈的搏斗展开……同时,在二十八号院内的云力伟和另一个年轻便衣听见传来的打斗声,都不约而同地拨出手枪,循声扑了出来。
他们赶到二十六号院时,大汉的镐把堪堪击在韩式的肩头,韩式一个趔趄退了一步,长发青年的刀带着风声从后边劈向韩式的头颅……就在这时云力伟鸣枪示警,大吼:放下武器!大汉和长发青年听到枪声和吼声,镐把和砍刀同时脱手飞向云力伟二人,趁他们躲闪的功夫越墙而逃,云力伟刚要追赶耳边传来一声惨叫,云力伟一惊喊了声四狗子和韩式就跑向发出叫声的二十八号院。
他们赶到四狗子家中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四狗子的胸口插着一把长刀,他的手脚还在一抽一抽地抖动,但人已经没救了。
9黎阳监狱,白天。
办公指挥中心大楼,副监狱长办公室。
韩式在办公桌前坐着,低头想着心事。
汪尚中抽着烟来回踱着步子。
沉默。
足足有好几分钟后汪尚中停止了踱步,对韩式:你先回去吧!过几天省局要来我监举行七年监管安全无事故授牌仪式,这几天盯紧点。
我有个预感,要么黎阳监狱不出事,要么肯定出在七监区。
你回去后部署一下进行一次安全大检查。
韩式坐在那儿好像对汪尚中的话充耳不闻,停了片刻他抬起头来望着汪尚中,眼中的血丝隐约可见。
他问:回去?汪监,你不觉得应该解释点什么吗?汪尚中沉吟无语。
韩式气愤地说:汪监我请你学会尊重别人,我怎么说也是个警察,狱警也是警,如果我连这明显有指挥有策划的行动也不出来,我就白混了!我只想问我算不算行动中的一员?如果算为什么把我蒙在鼓里?如果不算你就是不信任我,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又让我去?汪尚中平静地答道:你当然算,这次让你去省城就是要搞清楚徐至松案情的真相,从始至终你都知道,怎么算蒙在鼓里?韩式:对王贵宝家属的走访,从始至终都有省城公安参与,这难道就像你解释得那样简单?我韩式的为人说不上高尚,但我不怕危险,可悲的是当我走向危险的战场时根本没人把我当作同志,我为自己感到丢人!汪尚中斟酌着词句:韩式,你是我汪尚中最亲密的战友和同志,请你相信我,你省城之行的遇险是个意外,如果你觉得我有事瞒着你,请你相信我汪尚中会给你一个解释,我能告诉你的只是徐至松案已经立案侦察,水落石出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韩式冷冷地说:但原如此!他气鼓鼓地连招呼也没打就出门而去。
黎阳监狱,白天。
七监区放风场上,一棵梧桐树下任重仰首看着树梢,树上一只蝉在大声地鸣叫着。
他望着蝉儿喃喃地道:两年了,七八百个日日夜夜,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吗?蝉声莫名其妙地突然停了下来。
任重笑了:沉默,是金,缄默啊,缄默,不是在缄默中暴发,就是在缄默中灭亡……同时,放风场另一侧的花圃边,徐至松坐着静静地看书。
马行辉坐在不远处出神,过了一会他慢慢地走近徐至松,轻声说:听说过两天就要大搜监了,我不想再等了。
徐至松的眼睛没有离开书本,幽幽道:孤注一掷是亡命徒的作为,亡命徒之所以亡命,是没有后顾之忧,何为后顾之忧?生我者父母,爱我者妻室,我生者子女也!他的话音抑扬顿挫像是在朗诵文章。
马行辉不知听没听懂,问:怎样才不算亡命徒?徐至松:天时地利人谋,三者合一无往而不胜。
马行辉沉思默想了半天,把目光投向远外的高墙,高墙上武警战士在墙上来回的巡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