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完阿K的新闻后,赵令玺将电视关上,缓缓的躺回沙发里深思,直到佣人走到他身后:董事长,安倍法师来了…他才坐起身来。
法师,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把你请过来,请坐。
安倍晴实笑了笑,摇摇手:没关系,反正我也还在念经文。
赵令玺见到只有安倍晴实一个人来,便问道:咦?解秋玥解秘书呢?怎么没有一起过来?安倍晴实回答:她说她今天有事,我想,也该放她一天假才是,这些天也够她辛苦的了。
赵令玺点了点头,冥想了半天,才再对著眼前这位金发美形帅哥说:昨天又死了个人了,新闻媒体都说是那个恶灵魔咒害的,我怕…我怕我的儿子…解秘书有和我解释过这个新闻,赵桑您放心,我来台湾后,已经给赵文智布下了一个『结界』,一般普通魔咒法力是伤不了他的,但是…安倍晴实那对地焰妖瞳蓦地放出两道摄人光芒,小心地说:只不过这个『结界』能撑多久?我也没把握。
我的预感告诉我,他招惹了太多的怨念,而这些恶灵对他太不利了。
而且赵桑,你也要小心你自己。
我?赵令玺吓了一跳:我也有事?安倍晴实并不回答,站起身来,走到别墅外的草地上,抬头仰望著点点星光,喃喃自语的说:最怕祸起萧墙之内呢…就在阿K死后的隔天晚上,除了我、习学、赵文智、赵令玺和安倍晴实心事重重外,在一间PUB里,有六个人聚集在一个包厢中。
这六个人除了陈良邦和罗苹曾见过面外,其他人全是陌生面孔,彼此互不相识。
他们今晚的齐聚,全都是因为一个人的电话。
我是陈良邦,这位是罗苹。
我叫钱昆虎,我的女儿在上个月被砂石车撞死。
一个年约四十岁的男子,哀伤的说。
我是个跑国会线的记者,我叫关礼娟。
这女子向钱昆虎点头致意,接著介绍自己。
我的名字是曾庆伟,职业是立法委员的国会助理。
刚介绍完,关礼娟马上职业性地掏出名片和曾庆伟交换,引来一阵哄笑。
我就是那个打电话找你们来的人。
最后一个讲话的男人,年约三十岁,分别和其他五位握过手后才说:我的身份现在不能告诉你们,这是夏绿蒂特别交代的。
不过我的身份可以帮助我们这个组织,让我们发挥到最大的功效。
这位大哥…那我们要怎么称呼你呢?罗苹好奇的问。
待会我会告诉各位。
这男人故作神秘的微笑了一下,接著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应该都是夏绿蒂的朋友吧?所有人点头,男子接著说:在场各位都是因为对现实社会的道德、人生、法律、政府有所不满,才会接触到夏绿蒂吧。
每个人都表示认同,男子又说:DOUBLEJ…这个组织,大家都已经清楚了吗?有些人点头,有些人则脸露茫然,他喝了口酒,小声的说:加入DOUBLEJ,你就可以完成各位目前最想做的事!真的吗?钱昆虎嗤之以鼻:我现在最想帮我女儿报仇!可能吗?明天早上十点半,板桥地方法院第二庭宣判,是吧?这男子马上对著讶异不已的钱昆虎说:如果现在你加入DOUBLEJ,我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真的吗?钱昆虎激动的说:我真的可以替我女儿报仇吗?男子点点头,对著陈良邦说:陈先生,请您将DOUBLEJ的宗旨向钱先生介绍一下。
陈良邦很有默契地从公事包里掏出几张A4 大小的纸,然后分发给每个人,大家低头一看,上面写著:【DOUBLEJ】JUDGEMENT &JUSTICE审判和正义法律需要重建!社会需要公理!道德需要申张!个人需要保障!让自已不再对现实低头,让自己不再为家人担忧。
因为,我们自己就有力量!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
这,就是DOUBLEJ.每个人看后无不热血贲张,男子拍了拍陈良邦的肩表示赞许,对所有人说:为了避免让我们六个人曝光,我想到一个方法:大家每人一个代号,以后大家就用代号相称,不知大家的想法如何?五个人点了点头,他便指著每个人,分别叫出他们的代号:陈良邦是『审判』;罗苹是『正义』;钱昆虎是『公理』;关礼娟是『监督』;而曾庆伟是『秩序』,这是依你们的工作、身份来命名。
而我…男子深吸一口气,说:我的代号是『矫正』,以后你们就称呼我:『矫正』!从现在开始,大家没有姓名,只有代号。
原来你叫矫正哪…罗苹轻声的说,其他人也开始默默背诵每个人的代号。
『矫正』接著说:我们第一个任务,就是要参与『公理』先生明天在板桥地方法院的宣判,据我的了解,地方法院会依照中华民国车辆交通事故鉴定技术研究学会出具之鉴定报告,判决肇事司机无罪,因此 …『矫正』深吸一口气,自豪的说:明天我们就到地方法院去,让所有的人都知道『DOUBLEJ』的实力!但是,明天我不能到场!『矫正』忽然冒出这一句话。
每个人面面相觑,半天,关礼娟才问:为什么呢?『矫正』还没回答,钱昆虎便气愤的说:这不简单吗?因为他胆小怕事嘛!『矫正』笑了笑,解释著说:也许你说的对。
但事实上,我有不能出席的苦衷。
钱大哥,你是当事人,你一定会在地院;关小姐,你是记者,出现在现场也不稀奇;罗小姐和曾先生亦可在现场旁听,但是我的出现,一定会被相关单位认出来,因此,我不能到场。
陈良邦便好奇的问:为什么…你没提到我呢?因为你已经被人盯上了,『审判』;『矫正』严肃的说:警方已经在注意你了,今天晚报和媒体上也有相关报导传出,据我的了解,所有的媒体应该都知道你的事迹,也有了你的照片。
因此,你也不便曝光。
曾庆伟恍然大悟:喔…我明白了,其实各位,从他所透露出来的这条内幕消息中,我已经猜测到『矫正』的身份和立场。
如果他明白自己不方便出面,我想,我们不该勉强他。
钱昆虎还是怒气难消,关礼娟便拍了拍他:钱大哥,你先别急。
我想,『矫正』应该知道他自己的任务。
如果他在我们第一次的行动中就曝了光,那接下来所有的事,我们再也没有这样的内线消息可以让大家事先有所准备,不是吗?好啦好啦,反正你们说的有道理…那个什么,『矫正』哪,那我们明天的计画是什么?钱昆虎挥了挥手,示意『矫正』继续说下去。
『矫正』看了看他,冷静的说:钱大哥,还有其他人,你们还没答应要加入『DOUBLEJ』呢…加入!只要能让我报这个仇!叫我做什么我都可以!钱昆虎斩钉截铁的喊著。
我也是!算我一份!关礼娟与曾庆伟也同声附和。
感谢各位对我的信任;『矫正』缓缓的说:依夏绿蒂的指示,要经过这件事的考验后,我才能将『愧疚咒』教授给其他人,这点,有意见吗?为什么不能教给我,让我亲手报仇…就在钱昆虎大声抗议的同时,罗苹打住了他的话:不是告诉你这是一个考验吗?你知道吗?我们不能随便将这个咒法乱传给别人!这可是杀人的魔咒!我和他;指了指陈良邦:两个人可是亲眼见识过『愧疚咒』的威力的!身为记者的关礼娟,也认同这说法:大家不用再争了,明天的事如果成功的话,我们自然都能学到,不是吗?『矫正』看到大伙都无异议,便说:如果大家都同意这个条件,好!这是我的计画,你们明天就……当下他把计画概要大致说明,众人才松了口气。
有的抬头思考,有的低头不语。
钱昆虎在沉默了半天后,猛拍自己的大腿:靠!就这么办!我觉得这个计画不错,可行!『矫正』环顾其他人:你们怎么说呢?众人点了点头,异口同声的说:好!就这么做。
六个人再把明日开庭的细节再沙盘推演后,这才回家休憩。
隔天上午九点半,钱昆虎便和家人到了板桥地方法院第二庭外等候开庭,伤心欲绝的钱太太在钱昆虎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坐上了椅子,回头又看到了大儿子手里捧著女儿的遗照,忍不住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呜…呜…我死去的女儿啊…你好可怜哪…才十六岁哪…妈妈…妈妈对不起你啊…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钱太太早已哭哑的悲号更加令人鼻酸。
大儿子也跪在椅子旁,强忍盈眶的泪水,不住拿面纸帮母亲擦拭。
钱昆虎紧握双拳,无语问天。
身旁的友人在一旁安慰:劝劝嫂子吧,别再难过了,相信法律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公道!公道是要自己争取的!钱昆虎忍不住爆发出来,把友人和亲戚给吓了一跳:放心好了,我会还给我家女儿一个公道的!十点一到,罗苹、曾庆伟和关礼娟等人陆续抵达到法庭外,关礼娟依约还带了一位摄影记者,四个人见了面,彼此点了点头,并不交谈。
大约十点二十分,砂石车业者蔡兆华与肇事驾驶郑得胜在律师的陪同下来到了法庭。
两方相见,钱家分外眼红,钱太太高举著女儿的相片,对著肇事驾驶郑得胜大喊:还我女儿来,你还我女儿来!郑得胜只是哼了一声,并不理会,这种轻蔑的态度,更让钱家不满,钱昆虎一个箭步,正要抓起郑得胜的衣领时,律师在一旁冷冷的说:只要你动手,我就告到你倾家盪产!砂石车业者蔡兆华将钱昆虎的手扯开,轻笑的说:先告诉你,这场官司我们赢定了!十点半准时开庭,此次主审的法官是梁勇山,开庭后,梁勇山便叫被告砂石车驾驶郑得胜和公司老板蔡兆华到台前来,由检察官宣布两人的罪状。
检察官拿起起诉书,便念出两人的犯行:被告郑得胜在某年月日,于台北县三重市重新路三段,涉嫌开砂石车碾毙正准备放学回家的钱兰芸。
本案的鉴定报告包括检方诊断书、医院诊断书、法务部法医研究所鉴定书、台湾省车辆行车事故覆议鉴定委员会鉴定函等。
依据各鉴定单位的报告内容,该案认定钱女系由郑得胜所驾驶的营业大货车辗压致死。
本席因连带责任关系,起诉砂石车驾驶郑得胜业务过失杀人,业者蔡兆华因要求第一被告超时超载,亦必须负起道义赔偿责任,负责被害人死后之丧葬事宜与精神赔偿。
庭上,这是警方现场的检验报告。
被害家属要求:赔偿一千万元。
此时,蔡兆华的律师随即起身,举起手中的资料夹:庭上,本席手中的报告是由『中华民国车辆交通事故鉴定技术研究学会』出具之鉴定报告,报告中指出,肇事司机郑得胜在行车时,车速缓慢,且在过弯亦有放慢速度,肇事车辆根据它的反应时间、煞车停车时间和车速估算,并无恶意撞击被害人钱兰芸,因此本席认为,不该判郑得胜业务过失致死……在律师和检察官你来我往的冗长争辩后,法官也提了些问题询问驾驶郑得胜,这位年约三十多岁的高壮男子似乎有人教导过,不如在庭外嚣张模样,反而语带悔意的回答,自己绝非蓄意撞死被害人,真的是因被害人骑单车横越马路,让他措手不及,才酿成这件不幸意外。
主审法官在和其他法官讨论后,做了以下判决:刑法上所谓之过失犯,应以行为人对于构成犯罪的事实,按其情节应注意并能注意而未注意者,始能成立。
如行为人已尽其注意义务或无从注意,而不免于发生法益受害情形,仍不应令负过失责任。
因此,本席对于被告郑得胜涉嫌过失杀人部份,因属突发状况,故宣判无罪。
民事赔偿部份,郑得胜与蔡兆华则必须负担被害人钱兰芸死后殡葬费用,以及五十万元精神赔偿金,退庭!听到这样的判决,全场哗然,钱太太听到法官的宣判后,马上站起来高声抗议:什么?有没有搞错?我的女儿死了耶!死了耶!再也回不来了,法官大人,你知道她死的有多惨吗?相反的,一向火爆脾气的钱昆虎,似乎早已知道判决,他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对在旁听席的罗苹、曾庆伟和关礼娟点了点头。
众人也明白他的意思,除了罗苹开始念念有词外,其他两个人马上起身离开。
梁法官,梁法官,你要去哪里啊?还有下一庭要审理哪?就在众人纷纷离去时,梁法官忽然一反常态的站了起来,目光呆滞、动作僵直,神情木然。
好像有人用线牵著他走一样,书记官见状,连忙起身想叫住他,梁勇山连理都不理,就这么直挺挺的走出了法庭。
为了避免碰上死者家属,律师马上带著蔡兆华和郑得胜离开。
正当三人迅速离去时,关礼娟和摄影记者已经在地院门口等待多时,一见三人出来,麦克风马上凑到郑得胜面前:这次的判决您满意吗?您认为您应该无罪开释吗?蔡兆华马上抢过麦克风,对著镜头说:我们相信司法是公正的!法律也还给了我们清白。
对于死者,我们有著万分的遗憾,但是…律师正想制止蔡兆华等人的发言,尾随在后的曾庆伟一个剑步,追上了律师,巧妙的隔开了蔡兆华、郑得胜和关礼娟等人,并且掏出了名片,开始一连串的自我介绍:大律师您好,我是某某立委的助理,是这样的,立委在看到你近日在法庭的表现十分杰出,想邀请您做他的法律顾问,不知您是否有空?就在关礼娟、曾庆伟两人刻意的区隔下,一方面把律师再度挤回了法院大门内,一方面又将蔡兆华、郑得胜两人挤出大门,来到了出口阶梯上,此时,一个人在法院门口高声喊著:郑得胜、蔡兆华,你们既往的恶形恶状,本席宣判刚才的判决无效!本席要重审你们!那人左手指著两人、右手叉著腰际,抬头挺胸、不可一世的模样,竟是法官梁勇山!郑得胜与蔡兆华立即停下脚步:法…法官大人…你说什么?梁勇山法官站在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的阶梯上,朝著已经转过来对准他的镜头,开始侃侃而谈:这是个公平正义的社会,岂能因为无耻的律师,和偏颇的证据就能免除你们的罪愆?郑得胜马上又回复之前趾高气昂的跩样:法官大人,那你想怎样?你判都已经判啦?在法庭上,你也说我无罪啊?难不成你想重新审判,判我死刑啊?蔡兆华见状,也接口说道:就是说嘛,法官大人,我们虽然是市井小民,也知道『一案不能两判』的规定,『布兰妮要怎么样』?这句俏皮话说完,周遭有不少民众都笑了出来。
我知道了,两位原来这么的不知道自已犯下的错…梁勇山招了招手,将身后的法警请到身边:你觉得,他们有没有罪呢?这个男人,在撞死了一个青春年华的少女之后,还这么恬不知耻的说自己无罪?话还没说完,钱昆虎的亲友和围观的群众已经高声喊著:有罪!有罪!你看;梁勇山把法警拉到身旁,用右手搭著他的肩:大家都说他们有罪,那你要不要帮社会除害?这法警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只得装笑来破解眼前的尴尬:法官大人,您别整我了…我只是个法警而已,我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罪,而且,我要怎么帮社会除害呢?梁勇山笑著说:很简单哪,你就这样…他把法警转过身去背对群众,大家还不明就理,梁勇山便掏出放在法警右腰际的枪,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击法警的后脑,在法警晕眩向前跌倒的同时,梁勇山便拿枪指著郑得胜,大声说著:你想要死刑?我就判你死刑!接著枪声大作,郑得胜的胸前、腹部、右大腿接连中弹,马上倒地不起!当场死亡。
梁勇山又将枪口指向早已呆若木鸡的蔡兆华:谁说一案不能两判?我也判你死刑!一阵枪响,蔡兆华头部、颈部和胸口各中数枪,当场血流如注,躺落在地,四肢还不住抽搐著,在场所有人因为这一连串的枪击都吓的惊惶失措,纷纷向四周逃窜,只剩下尚在现场不住发抖,却舍不得离开的摄影记者,还有关礼娟、曾庆伟,以及钱昆虎。
我…我对不起你。
梁勇山泪流满面,语带哽咽的说:我知道你的女儿死的冤枉,但在法庭上,我只能判他们无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法官大人,千万别这么说。
钱昆虎激动的哭著:您…您辛苦了…台湾的司法,还是有希望的。
不了,常以充满正义感自居的我,竟然没能力还给你的女儿一个公平的审判,我带给世人错误的示范…我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梁勇山再次看著镜头,一字一句的说:希望我的错,能够让世人警惕!希望我的死,能够唤醒大众的良知!你们要知道:诸恶莫做,否则会有报应的!主上!救赎我罪恶的灵魂吧!将最后的遗言喊完后,梁勇山把枪管放进自己的嘴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结束了自己四十六岁的生命。
在晚间新闻中,全台两千三百万的同胞,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争先恐后抢看这则独家画面。
因为从下午两点开始,这间电视台以每十五分钟就播放一次独家消息、每五分钟就有跑马灯字幕告知民众:板桥地方法院法官用激烈手段严惩砂石车凶手的方式来宣传这则独家新闻,而这个独家消息,只有关礼娟所属的有线电视台才可以看到。
司法是保障民众权益的最后防线,而法官则是民众所仰赖的公正裁决者。
梁勇山法官用饮弹自尽的激烈方式,来向全国人民抗议司法制度的不公、道尽社会的腐败,以及张显民众的冤屈,这样的作为,是不是能唤起政府高层,重视国内司法制度的全面革新呢?以上是记者关礼娟在板桥地检署所做的采访报导。
晚上九点多,一群人聚集在台北地方法院襄阅检察官室,大家看著新闻画面,鸦雀无声,静到连一根针掉落到地上都听的见。
在看完梁勇山自裁后鲜血狂喷的马赛克画面后,李秉强叹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愧疚咒』搞的鬼?石景城将刚录下的影带来回细看著,摇了摇头:看起来不像,因为陈良邦并没有在现场,咦 …等一下!『鬼仔』,把刚刚那个『全景』再重新放一遍!归霖竞连忙将带子倒回,播出的内容,是当梁勇山倒地后,记者拍了一个板桥地方法院的360 度环绕画面。
画面中,有倒在昏过去法警身上的梁勇山尸体;在阶梯上两具有如被黑道寻仇杀害的蔡兆华、郑得胜的尸首;还有四处逃窜、东躲西藏的围观民众,以及…李英才也看出了端倪,连忙从资料袋中拿出档案照片:是这个女的吧?众人看了看照片,再看了看定格画面,李秉强点了点头:没错,看发型、身材、体态和动作,就是她!难怪…这…这不就是上回在KTV前和陈良邦一起施法的那个女孩子吗?黄欣桦也高声叫了出来。
在画面的一角,的的确确拍到了一个正匆匆离去,却又回头张望的女孩子,她的脸上,竟挂著一个浅笑,一个胜利,却又压抑著兴奋的浅笑!这些人太过份了!一个上午就夺走了三条人命!还要杀多少人才够!我不由得咒骂起来。
游逸正此时才直起身来,看著大家说:办案讲求证据,各位同僚,尤其警方办案,讲求的是科学的证据!一个女生胡说几句,挥了挥手,就能致人于死地!这种杀人的手法,谁会相信?我们又如何去证明?众人默然。
李英才此时叹了口气,对李秉强说:长官,看情形,我们有必要去遏止这场杀戮,首先,得要先找到陈良邦和这个女孩子…我也是这么想;李秉强的眼中露出异样的光芒:我很好奇,为什么这个记者会拍到这样的画面?只是个砂石车撞死人的宣判,为什么这记者会到现场?什么理由让他过去的?你们看,只有这个记者有拍到画面,没有一家媒体出现,难道,他们事先就知道什么讯息?这件事现在千万不能走漏出去;平常少话的石景城,这时严肃的说:否则全国人心会大乱,对社会也会造成极度的震憾与不安!嗯!石法医说的对…李秉强沉吟了一会,开始指派任务:李组长,明天你和我去一趟电视台,找找这个女记者,看看能不能从她身上套出什么来,其他人持续监视陈良邦和这少女的下落,在所有国人不知情前,将他们两人先找到厘清案情。
尽管大家点头相互约定,谁知隔天早上,大家才愕然惊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上午八点不到,就在我正为赖床而挣扎时,我的手机也响了:喂,无厘头,看了今天早上的报纸没?…呜,我才刚睡醒…发生什么事啊…?带著焦燥不安的口吻,归霖竞慌张的说:你进了公司再打电话给我,大事不妙了!当我上午九点,准时走进暗黑社会办公室里,我一看到桌上的传真时,一阵错愕,彷佛考试做弊被人抓个正著一般意外;传真上斗大的标题字,已经足够让每个收文者吓到胆颤心惊。
到底还要死多少人?凶恶魔咒再度横行,三条人命惨遭夺噬!在这份传真中,把昨日梁勇山、郑得胜和蔡兆华三位的惨死,又再次归给致命魔咒,而之前宋芳琦、罗杰。
翁、赖秀芬、计程车司机、速食店女经理和毒虫阿K的自杀,也比上回在晚报上所刊登出来的表格报导,更加穿凿附会、夸大其词的详加叙述,好像撰文者亲身体验一般。
这份传真爆出更惊人的内幕,他写著杀人魔咒出现在台湾的原因,就是源起于某间大型企业;传真中说:该公司董事长因为与人结怨,被仇家下了毒咒。
为了化解此咒的魔力,所以才重金邀请国外高人来台解决;而这高人破解咒法的唯一方法,就是作法让这魔咒的法力由其他人来承担,而这些受害者就是因此受到嫁祸而死亡。
这也是为什么这高人在台湾的记者会中,声称会有无数人在日后受害,原因即他先将日后可能造成大量的死伤公诸于世,假藉『鬼神之说』来混淆国人视听,让大家误以为是地灵作祟,藉此替该企业和自己脱罪……连我们这种八卦杂志都收到这传真,那其他媒体不就……想到这儿,我马上放下手上的传真稿,把五大报取来摊在桌面上,果不其然,所有的报纸皆以司法史上最沉痛的一天!!! 来报导昨午梁勇山枪杀蔡兆华、郑得胜之事外,亦将这则传真用极为显目的标题和资料照片搭配报导,版面之大,连立法委员的外遇绯闻也远远不及。
我真的呆了!经过媒体这么一炒作,别说警方不知该如何向国人说明,在传真里所影射的棠尧石化赵令玺,还有那位俊美法师安倍晴实,都极有可能会被迫在媒体和众人要求下出面说明,甚至狗仔队也会二十四小时随时跟监……抬头一看,办公室里的人全都挤到电视机前面,我也连忙到众人之后看个究竟,原来这则传真的确已经对国人造成影响!所有的媒体皆猜到传真里所写的是棠尧 石化企业,而企业家正是董事长赵令玺,因此当知悉赵令玺在上午十点会与公司主管开部门会报的消息后,便群集在他们办公大楼底下,要求赵令玺针对这份传真提出解释。
从现场转播看来,媒体已将一楼大厅挤的水泄不通,甚至造成附近道路的交通阻塞,不过在警卫的强力保护下,任何人都没法入雷池一步。
大约快十一点时,电梯中出来一个身著西装,年约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一步向大厅,眼尖的记者马上叫道:喂!他就是『棠尧 石化』的公关室主任嵇特助,快,快点问他!嵇特助也不避讳,他缓缓走到快速倍增的记者群中间,一个冲的最快的记者马上对他喊著:嵇特助,今天早上报纸写了贵公司的赵董事长被人下咒,还请高人化解,害死了好多人,可不可以请您针对这件事做个回答?请问,是哪份报纸有点名、有报导的,能不能请记者先生拿出来让我看看?嵇特助不急不徐,反问那记者一个问题。
哪间报社有点名道姓的写出来?全部都是记者自己臆测,那记者一时语塞,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但身旁总有好事的人,其他记者马上掏出报纸来,递到嵇特助前,嵇特助也不接,笑著说:不麻烦各位,我已经看过了,原先赵董事长并不想对这一类指控发表任何意见,因为他以为『谣言止于智者』,不过…他环顾一下重重包围的人潮,笑而不答。
在场的所有记者都被狠狠的修理一下,个个脸泛潮红、额冒冷汗;嵇特助接著说:基于社会大众的关心,赵董事长表示,针对今天各大报的不实报导,做一个澄清:请日本安倍晴实法师来台,是因为当今社会乱象层出不穷、民众怨声载道。
希望藉由高僧的法会,减少戾气,促进祥和;至于被人下咒一事,纯粹是子虚乌有,请各位媒体不要听信此类抹黑谣言。
就在其他记者想要再追问问题时,嵇特助向大家一鞠躬后,又搭电梯离去,留下所有人窃窃私语,对于嵇特助的官方说法颇不以为然。
回到办公室,嵇特助马上进到赵令玺的办公室里,对著躺在椅子上的赵令玺说:董事长,已经向媒体报告过了……您…还好吧?赵令玺摇摇头,又侧过头对著垃圾桶狂吐,老半天才苦笑:不会吧,难道真的我也被人下了咒了?他擦了擦嘴,对一旁的解秘书下了指令:请安倍晴实来办公室一趟,就说有事相谈。
但是,整件事情的发展,远比我们想像的更难以收拾!到了午间新闻,我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一整个上午,全台北竟出现十数起自杀事件!有的投水、有的跳楼、有的割腕、有的服毒;各式各样的死法,让整个台北城陷入一片瘫痪中!更离谱的是:这股自杀风潮彷佛会传染一般!从北到南,一连串的自杀事件一直持续到傍晚,全台湾累积自杀死亡的人数更高达上百人!各地的死伤人数十分惊人,救护车的警笛声从早到晚没有停过!如果要形容这一连串的惨事,就像中古世纪的黑死病一样,大举袭台,无一幸免!政府高层也发现了这些怪事,要求相关人员紧急处理。
台北市政府为了因应这则传真所造成的死亡,市长雷建天特地开了场记者会,公开说明对这件事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