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犯叫雷诺迪,男,25岁,受过高等教育,入狱前经济独立且富裕。
李井然皱着眉头陈述着。
他做的什么案子?Jesus平静的问。
他烧了一栋别墅,烧死了一对母子,然后自首突然一阵诺基亚经典铃声。
李井然迅速摸了摸口袋,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有些尴尬,对Jesus说了声不好意思,侧过身,小声而急促的对着电话说:喂,老婆?我在工作,不是说好了这个时间不要打过来吗?我现在可是在给别人打工李井然一边不安的瞟了瞟Jesus,此时Jesus则识趣的看着窗外,不闻不问。
什么?不要了吧!李井然诧异的小声激动地回应着电话那头,像是他的老婆看上了限量版的手提包。
额,老板,李井然打了个过来的手势,嗯,我老婆有话跟你说。
Jesus莫名其妙的看着李井然同样莫名其妙略带尴尬的表情,就这样僵持了20秒左右。
Jesus迟疑的接过电话,喂,你好,是,我是嗯,应该有。
啊?Jesus狐疑地瞟了一眼李井然,然后对着听筒说我想应该没问题.顿了顿吧土司,谢谢。
不,不会。
再见。
李井然接过电话,喂?老婆一阵忙音,他无奈的看了眼手机,问Jesus我老婆跟你说什么了?Jesus看着牛排说:请我登门拜访吃顿便饭。
哦,不。
李井然摸了摸额头无可奈何地问那现在呢?。
Jesus说:去看看他烧坏的那栋房子吧。
他们离开了西餐厅,Jesus拽着左顾右盼的李井然挤上了一辆公交。
Jesus找到一个靠窗的座位,李井然挨着坐在旁边。
这时挤上来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发了福的身体窘促地挤在廉价的连衣裙里。
这条裙子的确是被充分利用,每一部分都被撑得饱饱的,很令人担心那些肥厚的脂肪会挤爆这件衣服流的到处都是。
提一句,李井然是个帅小伙,人年轻的时候,头脑灵活,样子也好看,显然这个臃肿的妇人也这么认为,摇摇晃晃的挤到李井然身旁,气定神闲的拽着车上的扶杆。
李井然的眼珠快斜到眼眶里了,极度的不满扭曲了那张周正的脸,李井然压低声音怪腔怪调的问Jesus:上帝先生,请问,我们一定要挤公交去工作吗?Jesus平静的回答:这样我们才可以把自己的踪迹隐藏在人群中好吧好吧,从你第一次穿着那条裙子裹得像个阿拉伯妇女一样来见我,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克星。
Jesus无辜的看着他,并不搭腔。
李井然把自己几乎陷在中年女人赘肉中的脑袋转向Jesus,再次压低声音说:你知道吗?我的脖子快被她压断了。
Jesus笑了,久违的,放肆的大笑着。
笑过后,Jesus将目光转向车窗外,从眼前滑过的KFC、吉野家、必胜客、李先生、、、呵,现在的人真会吃。
迷糊中Jesus轻轻的睡了过去。
车上轻轻的摇晃以及普通市民的嘈杂让他觉得安心,安全感是睡眠的保障,对一个重度失眠的人来说,这是一个温柔的归宿。
画面是晃动的,阳光温暖地洒在一间漂亮的客厅,做工考究的雕木摇椅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少妇,身着白色的打底衫,有着可爱的蕾丝边。
一条淡粉色的小裙子,很柔顺的曲线,留着蓬蓬的咖色短发。
她转过头来,动人的一笑,你回来了!嗯Jesus把帽子甩在沙发上,一面脱下外罩一面向少妇走去。
坐在她身边问道:怎样?这里还习惯吗?少妇的眼神黯淡了不,你总是不在家,我觉得很孤单。
Jesus温柔的抓过少妇的手,易莲,我答应你,等这件案子办完了,就给你在海边买栋别墅,好吗?少妇清澈的目光蒙上了动情的感激。
突然她的瞳孔放大,惊恐万分的盯着Jesus的身后,凄厉地说:来不及了,他来了。
谁?雷诺迪房间开始喷涌着火苗,火舌正肆虐的舔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四处弥漫着呛人的烟雾,易莲已被烟熏得无法呼吸,Jesus艰难的抱着她往门外跑。
他们终于挣扎着冲了出来,Jesus匆忙中觉得前面有人挡住了去路,正是公交上那个肥胖的女人。
她哭着说:你为什么不救我们!Jesus大喊:我已经尽力了,快、快跟我走,跟着我去安全的地方。
肥胖的女人古怪的大笑着说:可你看,你的爱人已经死了。
胖女人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手枪,Jesus看着怀中的易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中弹了,鲜血喷涌不止,Jesus看着易莲痛苦的表情,嘴巴像鱼一样一张一合的抽搐着,用气息说道:雷诺迪杀了我Jesus转头面向胖女人瞪着眼厉声质问道:为什么?胖女人声嘶力竭的开始哭诉道:为什么你们要嘲笑我,我也有被尊重被爱的权力老兄,你真的很过分,Jesus转过头发现李井然举着把小刀悬在他的头顶,依旧一脸的玩世不恭,突然这把小刀插进了Jesus的嘴里。
Jesus猛的惊醒,抽了口气,喂,老兄,你还好吧。
李井然拧开一瓶可乐递给Jesus。
Jesus疑虑的看着他,抿了一口可乐,气喘喘吁吁的问道:还没到?李井然望着窗外,说道:不远了,是郊外的一幢别墅。
一路颠簸。
老板到了李井然在前面打头,转过身来看着Jesus。
嗯,进去看看李井然得意的掏出一把钥匙晃了晃,插在锁孔里,却因门长期不被开启拗不动,去他的,锈住了。
李井然抬起脚来,看我。
Jesus走向前来推开堵在门口的李井然,专注的看着门锁,别那么业余好吗?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把小刀,插进门框与门的缝隙中轻轻的上下滑动,咯噔一声,门就松动了,Jesus轻轻的推了推。
吱的一声,门开了,像一个久远的噩梦被再度开启。
屋里一股厚重的灰尘味道扑面而来,房间里四处都是火留下的创伤,李井然皱着眉头捂着鼻子,跌跌撞撞的走着,眼睛被长期禁闭的空间中不流通的气体撩得泪水模糊。
Jesus娴熟的掩着口鼻仔细的察看着。
进门后是一道残缺的木质门廊,几乎被烧光,只留了个底座,客厅里偌大的吊灯,心有不甘的带着自己残缺的身体悬挂着,Jesus深邃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仔细打量着每一个细节。
Jesus独自来到一扇门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双专用手套,抓这门把轻轻的转动,房门被打开了,这是一间小会客厅,屋子的尽头是一扇落地窗户,很好的采光,照着满屋的废墟,以及厚厚的积灰和布满黑色裂痕的墙壁。
你终于来了Jesus回过头,易莲从墙角的阴影走了出来,依旧是白色的打底衫,淡粉的小裙子,可爱的咖色短发,鲜活的血肉在一片废墟之上虚幻的美丽着。
Jesus温暖的看着她向自己走过来,拥抱。
Jesus把头埋在易莲的脖颈根部,颤抖着喃喃说道: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想念你。
嗯,可我的生命已经停在了这里,那个可怕的疯子,纵火烧了我和孩子,现在他又逃出来了Jesus感到了一阵潮湿与冰凉的液体,这是易莲的悲伤。
我一定会抓住雷诺迪易莲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我等着你喂,老板,你怎么了?Jesus缓了缓神,与幻影的回忆戛然而止,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和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的满脸担心的李井然,Jesus背过身去擦了擦脸,并不答话。
你发现了什么吗?Jesus继续一言不发准备离开这间房子,喂,我们是搭档你怎么老不相信我,什么都不告诉我李井然急了,冲动的敲了下手旁的墙壁,因为被火烧过,墙基本是不堪一击,轰隆一声墙里的砖块滚了出来,几秒钟后一个不规则的大洞难看的嵌在了墙上。
透过这个破洞Jesus和李井然看到了一个藏酒室,两人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变动怔住了,两人矫健的从洞中钻了过去,一个接近两米高的酒架,几乎占居了整个房间,只与墙壁间隔一个人通行的距离,蜂窝式的洞穴里,插放着各种酒,李井然走在前面,不时从酒架里抽出来看看,向Jesus问道:这什么情况,怎么烧过一场大火还能保留下一个酒窖,会不会是那个叫雷诺迪的在这藏了个炸弹,像电影里一样等我们抽出某个酒瓶,就轰得一声炸烂你的屁股观察了一圈后的Jesus生硬的打断到这场火似乎是刻意烧到这就停止了那你的意思是雷诺迪留着这酒窖等着这家的男主人回来,庆祝他的老婆孩子被烧死了吗?根本就说不话音还未落到通上,只见李井然在前面骤然靠着酒架软绵绵地跌坐下来,喘着粗气,又第二次将头探到酒架的转角处看了看那个吓到他腿软的东西,再次转过身来竟吐了起来。
Jesus迅速走上前来,拍了拍李井然的后背,准备把他扶起来,李井然软绵绵的摇了摇手,指了指拐角处,Jesus会意,迈过李井然蜷在走道的身体,在拐角处看到了一个玻璃箱里面注满了水,泡着一个变了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