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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怎么到处都是头发(四)

2025-03-30 06:27:07

正如夏雪宜所说,她没有活过那个周末。

虽然所有人都告诉我她是自杀的,但我相信我自己看到的,那些不能说而刻骨的东西。

我知道夏雪宜秘密的第三天晚上,也就是她自杀的前一天晚上,也是深夜,我还是睡得很轻,我听到夏雪宜的床上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很疲倦动都没动只是微微睁了睁眼瞟了她一下,见她正努力地想小点声下床,可能是怕吵醒其他人,然后朝门外走去,应该是去洗手间,没一会就回来了,我倒不是有意等她,实在是因为,只要有一点响动,我都会惊醒,所以与其她再回来把我吵醒,还不如等她睡下我在继续睡。

等夏雪宜在床上躺好,房间又一次回复寂静,我也再次准备进入梦乡,我的意识已经有些模模糊糊时,隐约觉得门又一次被推开了,我还是没动,但有些生气,怎么回事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但也不好发作,谁让自己入睡难呢,然后我隐隐觉得有人进来。

哎?不太对呀,房间里就只有四个人,大家都在呀,难道是谁出去了我没发现,不可能,我睡的这么轻,而且韩素薇和许楠每次出去动静比夏雪宜要大,她两出去,我肯定知道,但夏雪宜不是刚才躺到床上吗?不容我细想,我就感到那个身影向我的床和韩素薇与夏雪宜共用的上下铺的走道走来,然后她停了下来,我像看夏雪宜那样身子不动,眼睛微微翕开,瞟了一眼,那个身影背对着我,也就是面对着夏雪宜和韩素薇共睡得那张上下铺,黑暗中她的轮廓是模糊地,但我看到她有着齐耳的短发,我们宿舍没有短发的女孩,然后她就向夏雪宜的床爬了上去。

我不知是昏睡过去还是吓晕过去,当我再次醒来,夏雪宜的尸体都被抬走了,我却在嘈杂中一直沉睡着。

夏雪宜是被认定服了太多安眠药自杀。

本来说我们的宿舍可能会被封,但一时找不到空余的宿舍,于是我们不得不继续住这里。

这件事被学校小面积的通告了一下,也就不了了之了。

夏雪宜的东西被她的父母带走了,看着他们伤心欲绝的样子,我都有些悲伤。

Jesus和林宇哲听到我们学校出了命案还是在我的宿舍里,都犹如惊弓之鸟非要来把我接走,我不愿就这样离开,虽然事情有诸多蹊跷,可我还想留在这里,和Jesus在一座城市,享受他的关心,偶尔也可以和林宇哲拌拌嘴。

可我又不能跟他们说,发生的那些灵异的事,我上次说出去,Jesus就很难接受,而林宇哲会怀疑我有什么心理阴影,让他知道自己世代结交的曾家有那么不堪回首的过去,对我也没什么好处,虽然我自己心里也有恨,但毕竟那些都过去了,我的幸福是妈妈用生命换来的,而且爷爷也老了,他的心再也硬不起来了,有时想着他一个人守着那些空空的大房子,甚至也会有一丝酸楚,可,要我怎么原谅。

爷爷也打来电话,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要我回去,我还是狠了狠心,流下泪按断了电话,我知道自己是个别扭的孩子,从来都是。

但夏雪宜的事还没有结束,不知是否是因为她留给我的恐怖记忆深深地烙在了我心里。

我发现这一点是在一次午休的时候。

天气渐渐转暖,白昼变长,我也入乡随俗开始午睡,中午我在半睡半醒的状态,听到有个声音趴在我的耳边问:小芙,你把我的梳子藏在哪了?我朦朦胧胧的回答:门后的柜子下面之后我猛的惊醒了,刚才说话得是谁?是夏雪宜吗?我突然想起,梳子她父母来的那天就带走了,我为什么要说梳子在柜子地下,难道。

下午,我借故身体不舒服,一直躺在宿舍里,待韩素薇和许楠上课去后,我就来到了当初藏梳子的那两排柜子下,柜子的下底和地面的距离,我的手勉强挤得进去,我努力地伸了进去,然后四处探寻着,突然我的手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凉凉的,十分光滑想一卷绸子那样细腻,我心中一凉,掏出来一看。

果然是头发。

我在越来越多的地方发现了头发,我的书包,我的任何一个袋子,我的枕头下面,有时可以一直拿一直拿怎么也拿不完的样子,我把找到的头发拿给许楠看,怎么说,我觉得她可能对这种事,比较迟钝一点,比较不容易被吓住,果然她看着我手中的头发表情很平淡,但她看我的眼神却有几分惊异,只是她所有的表情都比较,额,怎么说可能是呆滞吧,所以可能很多强烈的情绪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

渐渐我发现有人在跟踪我。

我脑海里始终甩不掉那个短发的陌生女孩。

我也开始夜不能寐,自言自语。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感笼罩着我,让我无处遁形.终于在这样持续了两周后情况有了转机。

我在教学楼的拐脚处又感到了那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或许人被逼到一定程度,就会有不管不顾豁出去算了的心理吧,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我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把自己的书包直接朝后甩了过去,心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什么妖孽这么大胆。

只听一个男生吃疼得叫出了声,我一听觉得有些不对,赶了过去,是张陌生的面孔,不过除了宿舍里几个舍友外,其他人哪怕是同班的我都不怎么熟悉,我也不喜欢参加什么社团,认识的人少之又少。

这个男生长得很英俊,与时下流行的那种阴柔美或者奶油小生不同,很古典,五官非常立体,但有些凛冽,眉眼中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味道,他的身材颀长,只是被我的书包砸到了软肋,我也不好猜自己砸到了那里,只看他蹲在地上蜷成一团豆大的汗珠开始往外渗,可能我砸的时候真是恐惧到了极点才下了这么重的手,反正确定他肯定不是个鬼魂之类的东西,我不免有些歉意,当然产生这样的情绪变化,和他是个帅哥有没有关系我就不知道了。

你没事吧?我的口气似乎并没有什么关切的味道,听上去好像是因为他被砸给我带来了麻烦似地。

果然那男生很不爽的看着我说:你是不是个女人呐,怎么下手这么重我是不是个女人要你管,你不跟我我能砸你吗?我理直气壮的说。

他似乎修养很好,也可能是自知理亏,忍着气又负了伤,勉强从地上挣扎了起来,说:哦,我有事想问你有话就直说了,你跟我干嘛?我不经怒道,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非要在我这么心力交瘁的时候来找茬,想想这几天担经受怕,他那张大众女生面前通行证似地脸就没了功效。

我本来是想直接问的,但觉得你最近行为有些不对劲,和小雪很想,我就想看看发生了什么?那男生不紧不慢的说。

小雪?你是说夏雪宜?我惊讶的问道。

恩,是,我是她男朋友,哦,是前男友那男生有些伤感。

哦,你就是那个因为夏雪宜头发是假的就把她给甩了的男朋友哦我说这话并没有什么特指,只是直接的把我对他所知道的信息简洁的串成了一句话。

但显然他误会了,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委屈愤怒或者还有一丝悔意。

我不习惯被他这样注视着,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那男生终于把眼神从我身上移开说:小雪离开了我很难过,其实当时我生气只是因为她为虚荣撒谎,并不是因为她的头发是假的他的眼框微微有些发红。

我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我最不会应付这种场面,他接着说:我一直想和她再好好谈谈,可一直放不下面子,心理又担心她别出什么事,就悄悄的跟着她,没想到他再次痛苦的蜷起了身子。

你跟踪她?我惊呼,难怪夏雪宜说感觉自己有被人窥视的感觉,原来原因在这里。

男生睁着泪水模糊的双眼看着我问道:怎么了?哦,夏雪宜出事前几天,一直以为有鬼魅缠身说到这我就觉得喉咙里异常难受,像是被头发梗着了,我难受的快要挤出泪来,但却发不出声音,我捂着嘴巴跑开了。

到了宿舍里,我开始泪如泉涌,起初只是生理上的不舒服,后来就开始一种痛快的宣泄,我才发现自己对夏雪宜的死有多么自责,是,她的男友跟踪了她,但如果我不拿走梳子,她可能就不会这样了,我软绵绵的坐在了门旁,这时才发现徐楠正看着我,她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揉了揉眼睛问:你没事吧我擦了下眼睛,走向自己的床说了句没事。

你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说,许楠叫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