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心疲乏已极,我还是恍惚看到了林宇哲眼中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对不起我真的是无心也无力去照拂你。
还好没一会搜救队就找回了费凡和许楠,两人看上去很狼狈,费凡身上多处严重刮伤,许楠似乎是崴了脚,我看到在他们身后,隐约看到那个猢狲模样的鬼魅。
我心中一紧,立马向他们走进,皱着眉问:他。
他是什么?费凡皱着眉说:要不是这怪物,我们也不会弄得这么狼狈怎么回事费凡也急切的问道。
哎,这是躲在老林子里,练辟谷术的一个孩子,我和许楠看到他吓了一跳,一路被它引过去,蹭破了点皮,后来在林子里迷了路,这孩子好像也不会跟人沟通,我们叫他带我们出去,他只是不理,在一个坟头自顾自的吃叶子。
吃叶子我从见到这个练辟谷术的孩子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开,他精瘦的身体,轻奇的骨骼,孑然一身目不视人,被抓了一个现形倒也并不恐慌。
恩,辟谷术在古代宋明时期在道教非常盛行,是他们为了得道成仙的一种修行,习辟谷术的人,不吃五谷,只吃生果和清水,为了消除体内的污秽之气费凡头头是道的解释道,这家伙脑子里总是装着些古古怪怪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还是没有移开目光,林宇哲走近我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弯弯,有什么不对劲吗?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依旧直直的逼视着那个孩子,我看着他这么久,已经确定了,他就是那个在卫生间和澡堂出现的怪手的主人。
你见过我?我用肯定的语气说出了这个问句。
那孩子身形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他听到我问话,抬头看着我,目光中闪着狡黠,但很纯真,很清澈,就像可可一样,虽然这孩子被那个可能不是很正规的辟谷术练得形销骨立有些畸形,可这双眼睛,着实让我安心他只是笑着看着我不答话,似乎是肯定了我的话。
我接着问:你为什么找上我那孩子可能常年不和人说话,声音喑哑的说:你的味道味道?我惊讶的重复道,入校后我没有在自己身上撒什么香水精油之类的呀。
腐旧,怨气那孩子咯咯的笑道。
我如遭雷劈,腐旧应该说的是我在老宅里囚禁多年的那种感觉,怨气,是我自己产生的,他怎么会这么精准的察觉到,这事除了在古宅里看守我的用人,爷爷本人和Jesus戴熙,李井然夫妻也只是略知一二罢了,剩下在无人知道,连林宇哲这样的世交也只是知道古宅的存在,但他们一直以为我身体不好在哪里养病。
我实在不相信这些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告诉这么一个怪异的孩子一个大家族的机密你和我一样,特殊的长大不是吗?那孩子得意的看着我错愕到惊恐的表情。
古宅的禁闭和守护废弃之林他的眼莫名的有些神黯淡。
你说你要守在这?我捕捉到他话语里的信息,想要占一点点主动。
恩,我是村里最后一个活着习辟谷术的人了其他人呢?我惊讶的问道。
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有人说,林子里发生过一些怪病,就有人鼓动大家开始辟谷,求强生长寿,但方法不得当,这些年断断续续的死光了孩子垂下了头。
所以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你怎么生活呢?我有些心软,毕竟这个孩子对我并没有造成过什么实际伤害。
当然了,不食五谷,吸饮风露,以天地山川为被衾那孩子一脸理所当然的解释道。
我听他这文绉绉的说辞猜测道:这都是谁教你的?这是流传在村里的传说,只是现在只得我一个人在这,还好,你来了那孩子看着我眼露精光:我们有一样的气息,你感觉不到吗?你是说因为我身上有不同于现代生活得气味吧?我虽然注意力一直强烈的被这个孩子吸引着,但此时已经感到周围人诧异的唏嘘声。
差不多吧,我感觉到了你,只是想跟你玩玩的,一个人在这里太闷了,我还以为你也会喜欢那孩子有些失望的说。
在妈妈不断地提醒下,我知道自己是被迫在关在那鬼地方的,跟他这种洗脑后守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你说的没错我是成长经历比较特殊,但我一点都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方式,更不会引以为傲,那是我的噩梦,没有人应该过那样的生活,不论是你还是我,不论是出于什样的理由,都不该让一个孩子去承受这些我真的是被这孩子的谬论激怒了,我们被伤害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无力反抗,也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这种把自虐当做神圣的事心甘情愿秉行的思想,抱着这样的想法永远得不到救赎。
为奴隶为牛马却怡然自得,这样的心态简直就是一种毁灭。
那孩子错愕的看着我,我说完这些才开始注意到周围人的反映,天,我都说了些什么,这话听到他们耳里,我几乎无处遁形,难道就这样把自己最隐忍的秘密公布于众,就像赤裸着身体站在强力的探照灯下,他们知道一切后会怎么看我,囚禁在古宅里十几年的怪物,难道因为家族的错误,我要永远背着怪胎的称号,是的,我隐瞒从来都是因为我自卑,能知道这个接受我的人会有几个。
能知道这个而不是因曾家巨大财富动心的又有几个。
弯弯你在说什么?什么幽闭,你不是在养病吗?老爷子那么疼你,怎么会关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宇哲急得一迭声发问道。
费凡看气氛不对,赶紧劝道:宇哥,你别这样,弯弯现在心里乱着呢,你等她缓缓,等她想说了自然会告诉我们的林宇哲强势的逼问道:等她想说?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她要想说有多少机会,难道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林宇哲最后一句几乎是对我吼出来的。
许楠看着摇摇欲坠的我,不顾腿上的伤,一个箭步过来扶住了我,怒视着林宇哲说:你吼什么?谁没点隐私,你是小芙什么人,你凭什么要她对你毫无保留林宇哲到被许楠问住了,他笑道:是呀,我是她什么人,我凭什么质问她,我连吃她的醋的权利都没有,我只能在她受到别的男人的伤害的时候,陪着她,怎么大小姐连这点权利都不肯施舍给我了么?他嘲讽的说道。
我今天真是受了太多刺激,有些困难的说道:怎么,如果我不是曾家的继承人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曾经为我做过的都是白搭林宇哲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本来他看我一副虚弱的样子有些不忍,但我这句话一出似乎触到了他的底线,有那么一刻,我觉得他恨不得扑到我身上,把我暴打一盾,甚至费凡都有些紧张的抓紧了他的手臂。
但他什么都没做,反而异常平静的说道: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为了曾家的财富可以在你身边当一条狗任你差遣。
曾晓芙你当真要把你自己身边的人都逼走此话一出连许楠扶我的手臂也松了下来估计她也以为,我隐瞒自己的身份是怕她来占便宜。
林宇哲是真的动怒了,或许他以为虽然我并没有倾心于他但至少在我心里他是有着特殊位置的,我们有着那个针对Jesus和戴熙的爱情同盟,我们一起对抗过安瑾萱,还有两个家族为我们设计的那个乌龙的订婚传言,我们似乎一直在牵牵绊绊,可林宇哲现在发现我对他也是有保留的,他对我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浇灭了吧。
心痛得快背过气去,我突然觉得委屈极了,李墨和我认识的时间短,而且因为喜欢他,在他面前我尽量投他所好,连句重话我都没说过,可是林宇哲不一样,我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真实的,和他斗嘴和他合作都是真的,怎么这时他也弃我而去。
走,你们都给我走我声嘶力竭的大吼道:你们凭什么质问我,你们有资格吗?你们都可以为我现在的隐瞒指责我,抛弃我,那你们知道我隐瞒的是什么吗,是别人的错误,是我受到的伤害,我为什么来这里,就是为了过一阵短暂的普通生活,过分吗?我跌跌撞撞的朝搜救队的车辆走过去,丢下这下让我伤心,也深深被我伤到的人,我真的没有力气面对他们了,搜救队的队长是算是曾家的私人保安一类的,他扶我进车,我转头对那个看着我们激烈争吵的孩子说:你要不想在林子待,可以跟我走那孩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子,说:我陪陪你吧我愣在了那,呵,他和我有一样与众不同的经历,他知道和现实生活中的人相处对我们而言是多么不易。
我点了点头,和他进了车。
上车后,我歪躺在一旁,司机低声问道:大小姐我们现在是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