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sus躺在床上,开始慢慢的想他在日记本上,看到的事情,似乎每一件事都与他有关,甚至自己就是主角,Jesus就这样将自己努力的代入着,他觉得自己已经听到小雷诺迪写日记时的沙沙声,公园上孩童的嬉闹声,甚至可以闻到青草的芬芳和糖果的香甜。
这些记忆让成为Jesus的雷诺迪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坦然,毕竟在不知道过去的一片迷雾中漂浮的感觉总是让人感到不踏实,总会怀疑自己的存在。
而那些残缺的片段却让Jesus陷入了恐慌,从整篇文章看,后面肯定是发生了很多灾难。
Jesus的脑袋迅速的咀嚼着这些记忆,每当他努力去想那些断了的日记时,就感到脑仁似乎被生生扯了出来,他试着去让自己适应雷诺迪的身份,那么Jesus的生活不就像活在虚拟世界的楚门,那个从出生就被现场直播的男主角,身边的所有人,同事,老师,家人都是演员,他生活的范围是一个巨大的影棚,这种想法让Jesus觉得无助和失望。
但命案是真的,死者是真真切切的摆在眼前,李井然是假的,不,是他作为助理的身份是假的,那Jesus认为雷诺迪是烧死易莲的凶手这是不成立的,从雷诺迪到Jesus这之间发生了什么?Jesus长时间沉浸在这些具有冲击力的记忆之间,身体有些受不了,竟晕倒在自己的卧室里。
Jesus开始失去意识,画面开始晃动,景物有些模糊,Jesus感到一阵凉爽的风,惬意极了,他揉了揉眼睛起身,发现落地的窗户微微的开了些,凉爽的空气挤了进来,吹拂着乳白色的帘子,Jesus看到床沿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一张温和的脸,却流露出说不出的疲惫,他的侧影很阴柔,让人觉得魅惑却无害,就这床灯的光亮,很儒雅的翻着一个破旧的本子,Jesus仔细一看发现那正是让自己头痛欲裂的日记本。
你来了坐在床沿的男子缓缓抬起头来微笑的对Jesus说。
你是Jesus迟疑了一下。
试探的问:爸爸?很高兴你还记得我,我第一次见你,是你出生的时候,而第二次见你后我就离开了这个世界Jesus在自己稀薄的记忆里想起他的父亲在疯人院自杀了。
为什么要那样离开?我不能造福于这里,也不愿再继续受苦了,从我记事以来我就一直过着逃亡的生活,我的特质表现的很不温和,所以人们一直觉得我很危险,我知道很多人同情我的遭遇,但这并不是我要的男子轻轻的笑了,嘴角微微的弧度,在昏黄的光线里摇曳,像在叙述着一段愉快的往事。
那你现在是,鬼魂,还是我的幻想?严格来说我是来自你潜意识记忆的影像,并且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有着和我一样的血液和特征我将一些特殊的信息留在了------我们以前所在的同一空间同一空间?我记得我只在疯人院见过你来,我带你看看男子把头转向日记本,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专注的看着这一段----------------今天我去见了我的爸爸车里洒满了阳光,小雷诺迪的脸上也洒满了阳光,妈妈正在一旁驱车向城郊的精神疗养院里赶去,显得忧心忡忡,郊外的风景很漂亮,视野很开阔,对于长期和妈妈挤在大城市忙碌的生活,小雷诺迪很满意现在的状况。
来到他父亲的疗养院时,小雷诺迪有些紧张,这里的气氛很森严。
像是在关禁闭,墙很高上面还围着厚厚的铁刺,四处走着穿白衣服的人,静得诡异,偶尔冒出几声哀嚎,或者病人发怒的咆哮。
妈妈目不斜视的快步拉着小雷诺迪的手走着。
雷诺迪真切地看到一个白的像雕塑一样的人,眼睛突出来很吓人,向他笑了笑打了个噤声的手式。
现在小雷诺迪被单独放在了一个隔间,中间是用铁栏杆隔着的,很快对面他的父亲由两个粗壮的看护陪同了过来,他的父亲依旧有着干净的面容,让人有春天的感觉,他淡淡的注视着小雷诺迪。
小雷诺迪不知该说什么,这一切不真实的像在做梦。
孩子,不管你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但一定要记住我们的会面,你将来会受很多的苦,但这些并不全是由于你的过错,而是因为我们所禀有的特性这句话是一个印记,可以把我鲜活的保留在你的潜意识里,直到你发现在你身上有些奇怪的事情。
Jesus发现自己又坐到了现在的卧室,看着自己身旁的父亲。
我现在陷入了困境,我分不清真实与幻想,而且从心里来讲Jesus顿了顿从很小开始他就善于掩饰自己的恐惧,他艰难的说道:我很怕去看到那些灾难男子轻轻地笑了笑有时我们拼尽全力去追求的事物很可能是我们日后避之惟恐不及的,而我们恐惧发生的事可能会成为我们获得新生的起点。
Jesus点了点头继续抛出自己的问题所以我现在遇到的这些问题都是有原因的?当然,你被赋予了这种能力也是有原因的,只要集中注意力你可以控制它,用它自救与救世,就像你当初再次醒来为自己取下的名字,Jesus,虽然它带有西方的宿命感,但却与你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一样,像耶稣那样受苦与救世。
那么为什么我的记忆会陷入混沌我们的大脑与正常人的构造不太一样,别人20岁时的脑容量可能只有他这20年来所经历的,多一点或少一点,但我们却可以有60年80年不等,因为正常人只生活在平行世界的一面,我们却可以任意穿梭,我们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都会有很多种可能,正常人只能按一种可能走到他们的终点,但我们却可以选择不同的结果看到不同的结局,在我们选择的地方时间为我们留下了充足的空白那我该怎样去利用这些空白?我也止于这里,剩下的就要由你自己去挖掘,完成了我最后的使命,我该走了你要去哪里?我的生命已经停留在那个你去疯人院看我的午后。
他的身体变成了透明的流质,散发着淡淡的蓝色荧光,像绸缎那样从床上滑了下去消失在Jesus的眼前。
在你新的身份里好好活下去,现在所做何事,将来意欲何为,要想清楚,祝你好运,Jesus他的声音随着他的消逝变成了绵长的回音Jesue醒来身上已经湿透了,衣服粘在了身上,他辗转反侧,像生了病一样,理不清哪些是狰狞的现实,哪些是可怕的梦魇。
他又想到了他的父亲,他的举手投足优雅而自信,像夏洛特笔下完美的男主角,他像Jesus解释一些反常现象时的辅助手势,像在做一场虚拟的音节练习,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挥舞着,他的唇齿间吐露着芬芳而神秘的语句,像一个年轻的希腊神子,渊博而仁慈。
这个美好的际遇让Jesus感到了幸福。
一种来自父亲和理解的幸福,他觉得自己的世界不再孤单不再迷茫。
天边已微微的发白,太阳在朝霞中再现,那夺目的色彩,像一次奇迹的重生,Jesus平静的看着太阳,一会他来到盥洗室,Jesus很仔细的做了一个洗浴,任凭花洒里干净的水,载着自己的汗渍和迷茫一起流进下水道,Jesus为自己的全身做了一个彻底的清理。
Jesus做了很精致的早餐,自他一个人生活后,除了在李井然家那次,他基本没有自己做过饭。
用过餐后,Jesus穿戴整齐,对自己微微一笑,真好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他离开家奔向自己的汽车,却发现车子的轮胎似乎破了,可能是小区里淘气的孩子吧,这并不影响Jesus的好心情,他走到离家最近的汽车站台,他要赶去告诉李井然和宝宝他昨晚所经历的事情。
在他等车的不远处,有一个报亭,守报亭的是一个老人,一幅恬然的表情看着来去匆匆的行人。
叮铃铃。
叮铃铃报亭的电话响了,老人缓缓地伸出手去接。
嗓音沙哑而年迈:喂?谁呀?老人的声音很大,可能是因为自己耳朵有些背了,哦,好老人把话筒拿得远些,冲Jesus喊道:先生,先生Jesus刚开始并没意识到有人再叫自己,直到在旁边一起的人发现告诉了他,他迟疑的朝老人走去,老人把电话给他,Jesus诧异的看着老头,老头努了努嘴,示意他接电话,便不再多说。
喂,你好?Jesus不带语气的对电话那头说道。
看来你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可以开始了一个娇艳的女声,甜腻的声音快要顺着电话线流到Jesus的耳朵里了。
你是?Jesus有些警觉,但为了不暴露情绪,他用很简洁的话语与对方沟通。
怎么?宝宝没有好好向你介绍我吗?安瑾萱?虽然大量关于自己的事暂时淹没了凶杀案的危机形势,可Jesus并没有一点松懈。
嗯,很好,我们见过的,你记得吗?在哪?胖子的尸体被发现后,你们和警察去的那天你就是那个穿着蓝裙子的女孩?是呀,那天我还精心打扮了很久,看来给你留下的映像很深刻嘛女孩娇嗔的说。
你现在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