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sus痛苦的重复着,心里默念着快结束吧,快结束吧,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他的大脑里像爬了无数只拥有利齿的小蚁不断地在啮噬着他的神经,他觉得自己的脑浆快被抽空了,所有在他生命中有印象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飞速的翻飞,他的视线由于头部剧烈的疼痛被涌上来的泪模糊了,他看着围在四周的人群,有哀怨的胖姐在疯狂的不断地在吃东西,有咄咄逼人的中年男子不停地在抱怨,有仓皇失措的宝宝抚着肚子拼命的在后退,有身材伛偻的老头朝街边的垃圾桶爬去,有身材弱小的浩浩拿着闪闪发光的匕首嘴角挂着阴测测的笑,他突然觉得有人趴在自己的耳边说:快告诉她吧吧,你会死的Jesus回头一看,是易莲,蓄满泪水的双眸动人的闪烁着,Jesus轻轻的把头靠在他的身上。
你在浪费时间那来自地狱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想我要让你知到现在再干什么?你觉得现在打死警官怎样Jesus疯狂的大叫一声:不要怎么了?来把电话给我李井然咽了口吐沫尽量温和的说。
Jesus看到他的父亲站在楼顶,仿佛快要摸到天际,他失望的摇了摇头,跳了下来,Jesus感到身体有坠落的感觉,虽然他呆在小小的报亭里,根本没有离开,他挥舞着四肢依旧没有减轻那种坠落的速度,失重的恐惧让他快要窒息,突然他觉得一切都静止了,自己就这样漂浮着,他看看窗外所有的东西都在飞速的运转,所有现在在眼前的人和车都在向后飞速的倒退,日月在不断的交替,他看到周围的树绿了,黄了,白了,眼前的楼一点一点倒叙的露出里面的水泥然后一截一截的消失,最后他发现自己躺在了公园的长椅上,他住的公寓所在的地方只是一些低矮的小平房,周围是一群老人提着鸟笼赌些小钱正忙的不亦乐乎,街上的车流不像以前那么庞大,街边不远的音响制品店放着邓丽君的甜蜜蜜,Jesus看着人们明显过时的衣着,他诧异的行走在其中,他截住一个路边的行人问:现在是几几年?1988呀,没病吧你路人说完便嫌弃的走开了。
1988?Jesus诧异的重复着,那时易莲还活着,那我在郊外的房子也还在他跳上一辆公交朝郊外走去,偷瞄了一眼乘客的报纸,上面赫然写着1988年,6月8日,Jesus来到了自己从前的别墅,在阳光下很气派,他走了进去,看到自己以前的酒窖,熟练的抽出一瓶白酒,这场景多么的熟悉,那易莲在哪?Jesus边想边飞快的向厨房冲去,一个活生生的易莲正站在自己面前,他激动的抱着她,易莲笑着对我说:放开,忙着呢Jesus着迷的看着她,这些年来他只能看到没有温度没有气味并不真实存在的易莲,他拿过易莲手上的盘子,却被易莲温柔的赶出了厨房。
Jesus来到餐厅,看到了他们的儿子,他穿得干干净净的安安静静的坐在桌旁,小脑袋耷拉在桌上,有些湿漉漉的,他的面前有一瓶彩色的糖果,还散在桌上几颗,Jesus朝他走去.轻轻拍了拍他喂,小馋猫,你的糖都撒了小孩被拍到后沿着凳子滑了下去,Jesus猛的惊醒,难道已经。
Jesus把孩子抱起来,用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脸,发现孩子已经没有呼吸了,Jesus疯狂的拍打孩子的脸部,一遍给他做着人工呼吸。
他死了易莲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手上拿着一把砍骨头用的刀,Jesus从失去孩子的悲伤中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对易莲说:你杀了我们的孩子,你自己的孩子不,不是,这些都是你逼得易莲开始哭诉:你天天喝酒,还有你那恐怖的记忆力,你把什么都忘了,却要我代你去承担,这样的家我一刻也不要多待,一刻也不要易莲挥舞着菜刀声嘶力竭的朝Jesus逼了过来不,不要,你冷静下来,我已经失去了孩子,我不想再失去你,你冷静一点,我会把罪责承担下来Jesus真诚的说。
不,我不要再受这样的苦了,我要你去死,去陪我们的孩子,你从来没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Jesus已经无路可退,他抓住易莲的双手阻止正向自己逼过来的刀锋,而易莲可能是因为长期受到了压抑,此时精神失控,力气大了很多,Jesus用尽全力将易莲甩开,可却用力过猛,易莲随着惯性跌了出去,磕在了茶几的尖角上,当场身亡,Jesus这才醒悟过来哭着冲了过去,早知道这样,他宁愿让易莲一刀砍过来。
Jesus就这样抱着自己妻子还温热的尸体嚎啕着,然后来了警察,然后是法庭,然后他被送到了另一个警局,以全新的身份生活着,这一切在眼前飞速旋转,奔跑,消失,重现。
就像看影碟快进一样。
而现在Jesus又坐在了报亭里,他的鼻血开始喷涌不止,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把思想集中回来,他看着悲切的李井然,远处恐惧的充满怀疑的民众,和那些同样为现在的境况莫名其妙的警察,他们都看着自己,而他却正在听命于一只手机。
1,2,3安瑾萱冷酷的倒数着。
Jesus这才接上刚才断了的时空李井然,你听好,我都想起来了,是我杀了我的妻子,虽然法庭判了我过失杀人,却怕影响警局的声誉,便为我安排了隐姓埋名的侦探生活,他们为我配备了精神医生,就是你Jesus自己都奇怪说出这些时好像再念一段无关痛痒的公文像一台机器一样毫无情绪。
李井然站在一旁,整个人已经怔住了,如果平时他知道Jesus想起了过去肯定会很高兴,但现在Jesus想起了这些只能坐实他杀了宝宝的事实。
就在李井然愣神的几秒,派去查电话内容的警员向警官发出了呼叫:报告警官,电话线路完全屏蔽掉了然所不到,但附近有多个炸弹正在定位李井然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悲愤疯狂的对着报刊亭拳打脚踢,一边发出恐怖的咆哮,英俊的面容也扭曲了,他大骂着:你个狗杂种,给我滚出来一号,注意了,把李井然拉回来那里现在很危险,二号注意了紧急疏散人群,三号注意了,去找拆弹专家好了,干扰排除了电话里继续传来安瑾萱的声音我们该回到正题了,我说了为了优化我们的种族,我只有对社会格式化一次,牺牲小部分人,为了更多人谋取利益,终有一天,会证明那些高尚者和警醒者是对的,像我Jesus已疲惫的不在答言,电话那头说道:恩,告诉我如果选择牺牲一个无辜的孩子,可以让所有人都获得利益,你怎么选?我选孩子我真失望安瑾萱的语气里第一次暴露出自己的情绪,你说谎了,你真虚伪她恶狠狠的说,紧接着她用一种风清云淡的口气说:不过很快我就会剥掉你这层用至诚的外表和虔诚的行动打造的虚假外衣我没有说谎Jesus有力的反驳到。
好,那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来结束现在的局面,第一中选择,你杀死,恩,就那个卖报的老头吧,然后我让在场的其他所有人安全离开,第二种选择,你们所有人一起死,对,包括你Jesus听完问题后迅速抓起地上的枪,他觉得只要他活着还在听他的电话,总要有人为此受到伤害,于是他将枪口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不。
不。
不安瑾萱缓缓的阻止道:你,要听我的,我在附近的地下管道里早放好了炸弹,如果你敢饮弹自尽,我就要他们所有人都成炮灰。
如果你杀了老头,我就让这些炸弹安安静静的被警察解下来,怎么样呀?我求求你了Jesus痛苦的哀求道。
真抱歉,可这就是游戏规则,很多事都让我们在犹疑中摇摆不定,只要你下定决心,做出选择就没有这样的痛苦了我求求你Jesus已经快发不出声音了。
看来我要敦促你作出决定了砰安瑾萱模仿着打枪的声音,接着说你多考虑一秒我就多杀一个人怎么样?Jesus颤抖的抓起手枪向老人瞄去。
砰老人应声倒地,老人睁着自己惊恐的大眼睛,倒在自己的血泊中瞑目而死。
看到吗,我说的是对的,道德观念里坏人不可以赢,但事实并不如此,事实上是我帮你认识了真正的自己,那就麻烦你收拾后面的残局了随之电话里只剩忙音。
Jesus举起双手软绵绵的走出报亭,警察迅速围了上来逮捕了他,他没有任何反抗和辩论,只是干裂的唇不停抖动着,颤巍巍的说:有炸弹,快跑警长在一旁神色暗淡的说:大侦探呀,你真是让我过了比在电影里还刺激的一天呀队长已经找到所有炸弹了,而且这些炸弹都未被引爆,很快就可以被安全移开了Jesus如释重负再也撑不住了,重重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