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去没多久,便听到峡谷里传来轰隆隆声,程东和酒坛子站起身想看看是什么,雨太大怎么也看不清楚,声音却越来越大,等听得真切时,只见泥石流从峡谷上面冲了下来,很快整个峡谷被泥石流覆盖住。
等雨停的时间里,程东眯着眼睛打量眼镜,觉得他和刀疤之间觉不是简单的族人关系,更不是他所说的仇人,有时更像一对搭档,分道扬镳的搭档。
雨刚小点,刀疤便催促上路,因为峡谷被泥石流覆盖,顺着峡谷走已经不可能,只能从山上翻过去。
才爬上山头,便模糊看见远处的丛林中隐藏着什么,进过山的人都知道,山头与山头之间看起来很近,实际要走过去,却非常远,一般不可能是直线距离,多是在曲折回旋的山路。
等到他们到那片丛林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雨还在下,整个人几乎被浇透,加上山里的气温在夜间骤然降了下来,冷的人牙齿直打颤。
好不容易到了丛林里面,才明白看见的是一个采石场,地方不大,却是一个深坑,坑内的树木很茂盛,最大的树围也得两个人才能抱住,估摸着采石场可能废弃有几百年了。
没带帐篷之类的东西,只能在坑边岩石附近,找一处干燥的地方窝在里面。
大胡子想生一堆篝火,刀疤不让,怕被那些个毛脸猴子发现,只安排了轮流守夜的次序,一人四个小时。
许是太累的缘故,躺下就睡着了,后半夜该程东守夜,换下大胡子,一个人坐在漆黑的夜里胡思乱想着。
从得到羊皮地图开始,生活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满脑子想的就是发大财,金银满柜,名利双收,可一路走来,屁都没见一个,反而提心吊胆,兢兢业业,睡野外吃干馍,更要命的是越来越多的危险,稍有不慎便丢了性命,可我不能不坚持住,就像写一篇小说一样,纵使没人给掌声,也没人关注你,却还得写下去,为什么?欲望,求生的欲望或者是高高在上的欲望驱使着我,命中如此,无法改变。
正当胡思乱想的时候,感觉采石场的大坑旁有人影晃动,程东一个人也不敢过去,便叫醒眼镜。
坑边大约有二三十人,手里拿着铁锤和凿子,不停的凿着石块,还有一两个手拿长矛的武士,在周围走动。
一眨眼这些人又突然消失了,程东以为自己看花眼或是在做梦,掐了一下大腿,证明自己是在清醒的状态,偷看眼镜的表情,他双眉紧皱,也不敢相信这些人竟会从眼前消失。
遂和程东弯腰过去,在采石场里搜索了半天,确定一个人也没有。
眼镜疑心坑内有什么暗道之类,跳下去寻了一会便上来了,摇摇头。
正当程东和眼镜在采石场内徘徊时,睡觉的地方传来一声惊叫,酒坛子从树林中跑了出来,指着休息的地方气喘吁吁,惊恐的说道:大胡子被什么东西拖走了。
程东和眼镜连忙跑过去,树枝折断在地上,挂着一小块碎布,一看就是大胡子的,也不见刀疤和另外两个浙江人,明显刚才这里经过一场搏斗。
顺着地上的脚印追出去,沿路都是被撞断的树枝,看情形大胡子是被什么拖着往峡谷方向去了。
途中遇到一个浙江人,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说他也不知道,被一声尖叫惊醒,起来就见大胡子被什么东西拖进林子里,刀疤和另外一个先追了过去,追到这就不见他们了。
程东大声喊了几遍大胡子的名字,声音在空中回荡,也没人回应,便让浙江人先回睡觉的地方,又跟眼镜寻了一段。
周围找不到一点痕迹,丛林中很容易会迷路,程东和眼镜便放弃寻找,等天亮了在继续找。
回到睡觉的地方,天已经开始发亮,酒坛子生了一堆火,围在火旁等刀疤和另一个浙江人回来。
快到中午也不见刀疤他们回来,程东心里觉得不妙,大胡子怕是凶多吉少,便和眼镜商量后,决定找到刀疤他们再说,不行放弃。
雨后的丛林,被太阳晒过,热气从土层里冒上来,使人浑身的不舒服,可有不敢脱掉衣服光着膀子,林中的虫子特别毒,咬过的地方会结成巴,处理不当可能会化脓。
快离峡谷不远处,林子里一闪一闪的,于是寻了过去,见地上落着一面小镜子,程东以为是兰花遗落的,浙江人却说是大胡子的。
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带镜子,忙问浙江人怎么回事。
浙江人说道:这是大胡子用来给我们发信号的,一直跟踪着,遇到岔路或改变方向时,大胡子便找机会发信号。
听他这么一说,程东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刀疤会顺利的找到贰天,原来是大胡子在通风报信,心里忍不住问候了大胡子全家。
离镜子不远处,眼镜发现了一个动物的脚印,起码有一个大海碗大,也判断不出是什么动物的脚印,可以肯定这个动物个头一定很大,能轻易拖着人在丛林里穿行 ,绝不是一般的动物。
眼镜让大家都提高警惕,如果遇到了,能逃就尽量逃吧。
程东一行几乎顺着峡谷往回走,心里虽然担心着大胡子和刀疤他们的安危,可不由自主的就想赶紧逃离这里。
这或许是人的通病,最绝望、最危险的时候,自己的性命比谁的都重要。
一声狗叫突然在峡谷上方回荡,程东心里一喜,便见老刘头带着他的撵山狗出现了,腰里别着一把斧子,也不抬头询问,只是让程东一行跟着他走。
很快又回到采石场,老刘头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往大胡子被拖走的地方瞅,老刘头想也没想说道:又是那狗日的,我路上看见狗日的踪迹,越过峡谷往山上去了。
边说边瞅着眼镜逗狗。
程东问老刘头,怎么会找到这里。
老刘头低着头道:我听见爆炸声就知道你们可能出事了,路上还有一些陌生的脚印,我揣摩着你们肯定进了矿洞子,果然不出我所料,便寻着你们走过的痕迹找了过来。
说着边吆喝撵山狗。
可那狗竟然不听他的,围在眼镜跟前撒欢,老刘头不住的大量眼镜,程东也觉着奇怪,这狗对生人很凶的,见着眼镜却像见着亲人一般。
程东问老刘头,这狗是不是受伤的那条。
老刘头点点头,程东越发的奇怪,这狗不是被黑瞎子伤得很重么,这会怎么看着像没事似的,便问起老刘头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