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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 ~彼岸花~

2025-03-30 06:27:28

大熊的声音里面充满了惊奇和疑惑,以我对这小子的了解,要是没什么让他吃惊的事,断断是不会问出这样的话,我向上急跑了几步,站到山坡顶端向前一看也禁不住楞了楞。

这个山坡的另一面,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一个美丽的让人窒息的世界。

这是一片花的海洋,没有一根的杂草。

一眼望去无边无际。

无数娇艳的花朵婷婷玉立,花虽多却只有一种,分成红白两种颜色,红得象九天而降的火焰,白得象冬日里飘洒的雪花。

花朵艳丽无匹。

各个都有菊花般大小,具鳞茎,形如洋葱头;叶丛生,细长尖端,状似蒜叶,肉质、带形、青绿色具白粉;花萼单生,顶生伞形花序。

夏秋之交,花茎破土而出,伞形花序顶生,有花5至7朵,红艳奇特,花瓣反卷如龙爪。

花体单薄,花须根根细弱。

散发着妖艳的魅力。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张晓明也跑了上来,看了一眼,惊呼:没错,我濒死的时候看到的花海跟眼钱的一模一样。

王影目瞪口呆的喊:好美的花。

这花长相奇特,我一直想不起在那见过,这会听王影一喊,猛然我记起在我奶奶的佛书中曾见过这花,花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彼岸花。

白色又叫曼陀罗华,红色的叫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这个名字出自梵语,摩诃曼珠沙华,梵语意为开在天界的大红花。

天降吉兆,是天界四华之一。

佛典中也说曼陀罗华是天上开的花,白色而柔软,见此花者,恶自去除。

还有一种说法说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走向死亡国度的人,就是踏着这凄美的花朵通向幽冥之狱。

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彼岸花在云南一带很常见,春分前后三天叫春彼岸,秋分前后三天叫秋彼岸。

是上坟的日子。

彼岸花开在秋彼岸期间,非常准时,所以才叫彼岸花。

云南虽然有,却也是很少的一部分,象大多数野花一样,那里会想眼前一样,看上去无边无际的。

更何况北方根本是不会有这种花的。

那诡异的公交车也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把我们从北京带到云南。

难道说这里是另一个世界,是通往黄泉之路的世界?我正在沉思,大熊走到我身边拍了我一下:老陈,你咋了?想什么呢?我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对他说:没什么,看到这么多彼岸花,我想出神了。

彼岸花?这些花叫彼岸花?名字不错啊。

我苦笑一下,这小子还不知道彼岸花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呢。

大熊接着跟我说:咱哥俩合计一下,到底该朝那个方向走?按原路回去是不可能了,走来走去只能是兜圈子,要不咱们就穿过这片花海,也许前面能找出条路来。

我想了下,大熊说的有道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无论我们朝那个方向去面对的都是未知,谁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虽然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猜测,总不想当它是真的。

既然不管怎么走都是未知,那就不如直着走过去,这娇艳的花朵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我俩又商量一下,大熊转头对他们四个说:我们时间不多,不能再在这里停留。

我们哥俩决定走过这片花海,看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你们跟不跟上来?王建立刻道:我跟你们走。

张晓明也向我们靠近两步,小声说:我也跟你们一起。

李哲明显的犹豫了一下,王影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服,李哲才讪讪的说:我们也跟大家一起走。

既然大家都决定一起走,那也就无谓再多说什么,我和大熊两个走在最前面,快步向下走,人在下山的时候都有惯性,所以我们走的都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地面,当我们的脚一踏实的时候,数不清的花朵突然间齐齐的扭动了一下,那样子就像是人在扭头,所有的花朵仿佛有灵性一样的在看着我们。

一瞬间我感觉无数的花朵在凝视我们,看到这突然的一幕,我头上的汗瞬时就流了下来。

我们六个站在那一动也不敢动,互相对视了一下,所有人的眼里都流露出惊惶。

这些花朵凝视我们这几个人足足有一分多钟,唰!!数不清的花朵又一起齐齐的扭回过去,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这时平地起了阵风,风掠过花海,发出哭泣的声音,仿佛有无数的男女在呼喊,哭泣,哀求。

一眼望去,所有的彼岸花开的更加鲜艳,如果说刚才的艳丽只是一副美丽的画面,那么现在的所有的花朵都仿佛活了一般。

在这死寂的世界里,无数的彼岸花显得那么生动。

李哲四个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我和大熊,我虽然也觉得不对劲,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走下去了,我咬了咬牙,活人不能让尿给憋死,宁可被打死不能被吓死。

我朝他们几个挥挥手:大家跟紧了,咱们继续走。

我一马当先,大熊紧随其后,李哲四个跟在我们身后,我走的很小心,生怕踩到了花朵生出变故,这样一来行进速度就慢了下来。

大熊小声的跟我说:这花看着就妖气十足,不像是好路数。

我一边小心的看着路一边小声的跟他说:这彼岸花是有故事的,你看到那白色的了吗?那代表了一个男子,红色的就代表女子。

大熊惊奇的问:还有故事?什么故事?关于彼岸花,有这样一个传说。

相传以前有两个人名字分别叫做彼和岸,上天规定他们两个永不能相见。

他们心心相惜,互相倾慕,终于有一天,他们不顾上天的规定,偷偷相见。

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见面后,彼发现岸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而岸也同样发现彼是个英俊潇洒的青年,他们一见如故,心生爱恋,便结下了百年之好,决定生生世世永远厮守在一起。

结果是注定的,因为违反天条,这段感情最终被无情的扼杀了。

天庭降下惩罚,给他们两个下了一个狠毒无比的诅咒,既然他们不顾天条要私会,便让他们变成一株花的花朵和叶子,只是这花奇特非常,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

注定此生无法相见。

传说轮回无数后,有一天佛来到这里,看见地上一株花气度非凡,妖红似火,佛便来到它前面仔细观看,只一看便看出了其中的奥秘。

佛既不悲伤,也不愤怒,他突然仰天长笑三声,伸手把这花从地上给拔了出来。

佛把花放在手里,感慨的说道:前世你们相念不得相见,无数轮回后,相爱不得厮守,所谓分分合合不过是缘生缘灭,你身上有天庭的诅咒,让你们缘尽却不散,缘灭却不分,我不能帮你解开这狠毒的咒语,便带你去那彼岸,让你在那花开遍野吧。

佛在去彼岸的途中,路过地府里的忘川河,不小心被河水打湿了衣服,而那里正放着佛带着的这株红花,等佛来到彼岸解开衣服包着的花再看时,发现火红的花朵已经变做纯白,佛沉思片刻,大笑云: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么能分得掉呢,好花,好花呀。

佛将这花种在彼岸,叫它曼陀罗华,又因其在彼岸,叫它彼岸花。

可是佛不知道,他在忘川河上,被河水褪色的花把所有的红色滴在了河水里,终日哀号不断,令人闻之哀伤,地藏菩萨神通非常,得知曼陀罗华已生,便来到河边,拿出一粒种子丢进河里,不一会,一朵红艳更胜之前的花朵从水中长出,地藏将它拿到手里,叹到:你脱身而去,得大自在,为何要把这无边的恨意留在本已苦海无边的地狱里呢?我便让你做个接引使者,指引他们走向轮回,就记住你这一个色彩吧,彼岸已有曼陀罗华,就叫你曼珠沙华吧。

从此,天下间就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彼岸花,一个长在彼岸,一个生在忘川河边。

彼岸花从此之后开在忘川河旁。

人死后会踩着它一路前行到奈何桥边,闻着花香就会想其前世的自己。

那一地的赤红,如血,美丽,妖艳。

春分前后三天,秋分前后三天,她会非常准时的开花。

花开,就在生与死的彼岸。

于是,人们看她着迷但更害怕,于是人们把灾难,死亡与分离加在了她身上。

守护忘川河旁彼岸花的是花妖曼珠,叶妖沙华。

他们守侯了几千年的彼岸花,但从来没有见过面,因为彼岸花花开无叶,有叶无花。

他们疯狂的思念彼此,终一日,他们也违背神的旨意偷偷的见了一面。

那一年的彼岸花,红艳艳的配着耀眼的绿色,格外的妖艳美丽。

神知道后,他们被打入轮回,并被诅咒永远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受尽磨难。

从此,曼珠、沙华每一次的轮回,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的花香想起前世的自己,发誓不分离。

然后再度轮回……题外话:老海回来了,上个星期得了急性阑尾炎,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那段时间没法更新,跟大家说声抱歉。

从今天起老海恢复更新,也希望大家继续支持俺。

十一章 - ~暗香~大熊叹息了一声:想不到这彼岸花,还有这么一个好听的故事,说起来这花也够可怜的了。

他是一个鲁男子,为人豪爽仗义,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他这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平时可是很少见,我忍不住笑着说:故事还没完呢。

大熊急忙说:还有?快讲,快讲。

又过了很多年,天下有两个很相爱的人,可是有一年,男的在出外办事的时候不幸遇难了,他来到忘川河边,看见满眼的血红,心里哀伤无比,他痛哭道:我不要轮回,我要回去找我的妻子,她还在家里等我。

他跌跌撞撞的来到孟婆这里,喝下忘情汤前,他问孟婆,为何天下诸般,最后这汤独要人忘情。

孟婆笑而不语,只是要他快喝,他呆呆的看着汤,说:人都要忘情,我偏不忘,轮回后,我要去找我的妻子。

男人的妻子得知他的死讯后,悲痛绝伦,几度寻死都被男子的家人救了下来,最后女子答应不再轻生,但是要终生守寡。

男子的家人一来看她性格刚烈,怕旧事重提,又要徒惹她伤心,二来念她有心,便暂时答应了她,等她情绪稳定后再劝她改嫁不迟。

就这样,女人便在男子家继续住了下来,靠缝补为生。

又说这男子轮回后,还真重新生在他和女子一起生活的小镇里,光阴飞逝,不知不觉二十年过去了,一天他出门经过女子守寡的门前,感觉到心里怪怪的,便停下来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刚好被女子迎面看见。

轮回后,这男子的相貌气质均已完全变了,可是女子一看见他,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她走到男子面前,说了一句:你来找我了。

便昏倒在地。

男子一看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女人倒在自己面前,赶忙吓的逃离了那个地方。

后来这个女的重病不起,到死前翻来覆去的说什么,但是声音太小,没有人听清楚过,所以也没有在意,这女子最后滴下两行血泪,一命呜呼了。

女子来到地府,看见孟婆,突然很轻的问她:老婆婆,以前是不是有个男子在这里告诉你,他不会忘记我,一定会回来找我?孟婆点点头。

女子心疼非常,哽咽道:那为何他回来却不肯认我,哪怕他跟我说句话,在我临死前来看看我也好呀。

孟婆拍拍她的肩膀,说:你们很相爱,我很欣赏你们的勇气,这样吧,二十年后答案来临那一刻,我答应让你看看,只是这之前你无法转世,要在这里受苦二十年,你愿意吗?女子说:我愿意,不看见那个答案,我放不下对他的爱,即使投胎转世,也要心痛一世。

这女子于是被孟婆安排给彼岸花锄草,其实本无草可锄,但是女子的眼里满岸是草,锄了又生,永远锄不完,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二十年后,孟婆把她带到轮回门前,说:你站在这儿看着,但不要说话,你等了二十年的人,要来了。

女子激动的站都站不住了,好不容易平复下情绪,紧张地站在那里等着她爱的人出现。

终于他走过来了,原来他得了病,没有治好,四十出头,又死了。

他走到她和孟婆面前,孟婆把忘情水递给他,他拿起就要喝,女子急了,说:你忘了你说的话吗?男子看了她一眼,把手中碗里的水一饮而尽,接着走进了轮回门。

孟婆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子,说,爱情是什么?不过一碗水罢了,你也喝了吧,能不能忘掉不是你说了算的,有今生,没来世,纵然你记得,他若忘了,跟真的忘记又有什么不同?故事讲完,大熊有些气愤的说:这男的怎么这样啊?那女的都等他那么多年了,他说忘就忘了?说话跟放屁一样。

我笑着说:你较的什么真啊?就是一个故事,再说了这个世界上那有一成不变的事情?尤其是爱情这东西,也许今天爱,明天就不爱了,咱们局里家庭纠纷的案子还少吗?他们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估计也是相爱的,可有的没几年都闹出人命了,所以说爱情这东西是最靠不住的。

这男的就算是不错的了。

大熊横了我一眼:听你说的这么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经历过呢,你丫个老光棍就别跟我装爱情专家了。

啥时候你找着对象了,再来跟我吹。

对了,我看刘丽那丫头对你就不错,这段时间不是尽跟人家吃饭了吗?你差不多就行了,别老挑了。

我苦笑着说:那是我挑人家啊,都是人家挑我。

说完着了眼一望无际的花海:还找对象?能走出这个地方在说吧。

话音刚落,从我正前方吹来一阵微风,风带着阵阵清凉的味道,还有一丝潮湿。

根据我的经验这样的风只有在河边或者有大片水域的地方才会有,那也就是说也许前面应该就有一条河或是一个湖。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这片彼岸花海并不是走不出去。

我精神一振,大声招呼大家跟紧了。

我带头先走,刚走了没几步随着微风整个花海升腾起一阵极为浓郁的香气。

香气起的很突然,其浓郁甚至有些腻人。

里面还夹杂着许多说不清的滋味,有甜蜜,苦涩,甚至还有一丝酸楚。

香气一过,无数的红色彼岸花绽放的更盛。

每朵红花开始不停的幻化。

似烟,似雾。

接着每朵红花都变成一个一个美丽的少女巧笑嫣然的向我招手。

无数美丽的少女身穿火红的衣衫,各种式样都有,有的很古典,象是过去新娘子穿的喜袍,有的很现代,婚纱的式样,只是颜色是火红的。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微微的笑容,天地在这一瞬间突然变成一片粉红色。

我内心深处升腾起无数的声音:来,到我身边来,不要怕,我们永远都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来,到我的身边来……….我抬眼前望,见无数的红衣少女中有一个竟然是刘丽,她也在笑着向我招手。

我大吃一惊,大声的对她喊:丽丽,你怎么也在这里?脚下情不自禁的向她走去。

陈平,陈平,你快来,我在这等你很久了。

刘丽的话在我耳边响起,我急急向她靠近,刚到她身边想伸手去拉她,眼看就要拉到她的衣服。

突然我耳边响起一阵清朗的号子声:一,二,三。

四。

二,二,三,四…………我一激灵,手腕上那块太极的图案也变得清晰起来,我紧紧的闭上双眼再一睁开,眼前无数的红衣少女都消失不见,清冷的月光下无数红色的彼岸花在风种摇曳。

一,二,三。

四。

二,二,三,四…………号子声依然响亮,我扭头向声音的地方看,就见一个小道士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道袍。

一边喊着号子向我这边跑,一边向我招手。

他跑的十分快,仿佛脚不着地一样。

月光下出来他的影子外,一个黑色的影子在他后面紧紧的跟着。

这么诡异的地方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奇怪的小道士,我脑袋还是有些回不过弯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会我已经看清,小道士已经不能算是跑,应该说是飘,他的脚真的没有粘地,双腿蹬着快速的向我飘来。

转眼间就到了我的眼前。

这小道士也就二十岁的模样,红润的脸上全是汗渍,一身青色的道破破破烂烂的,一双大眼睛很是灵动。

他并不慌张,到了我眼前脚下不停,却冲我微微一笑:你先去救你的同伴,咱们前面见。

说完一,二,三。

四。

二,二,三,四……跑的远了。

我一呆,就听后面传来大熊,嘿嘿,嘿嘿,的傻笑声,转头一看,他整个人都已经痴呆。

愣愣的向前走,仿佛前面有什么美事在等着他。

李哲四个也都变得神情呆滞。

我忽然想起自己刚才的样子,心中一惊这花香恐怕是把我们都给迷惑了。

我急走上前,拦住大熊使劲的摇晃他:醒醒,醒醒。

大熊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愣愣的往前走,仿佛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怕他出什么意外有些急,照着他脸啪就是一大嘴巴。

这巴掌把大熊扇醒。

他呆了一下:老陈,怎么回事?这时候我也没空跟他解释,对他说:快去拦住李哲他们,让他们停下,他们要是不停,就用大嘴巴抽。

大熊对这样的事很感兴趣,大声的说:瞧好吧你。

说着就去拦王建和张晓明。

我看他选的两人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不想打女人,我苦笑一下,这时候也别那么多的计较了,也向前去拦李哲和王影。

还没等我靠近李哲和王影,他俩身后原本拖着的两条影子,其中的各一个竟然挣扎着从他们身后脱离。

我一扭头,见王建和张晓明身后的影子也在脱离。

就在我这一楞的时候,四条影子已经离开了他们四个的身后。

影子离开后在月光下并不消散。

反而变得更加粗壮。

前面号子声依然响亮,一,二,三。

四。

二,二,三,四……四条影子快速的互相靠了靠,象幽灵一样向那个道士的方向快速窜去。

月光下,四条影子格外的醒目,在花海中象游鱼一样飘忽不定。

前方的号子声,一,二,三。

四。

二,二,三,四……渐行渐远。

十二章 - ~大河~啪啪啪。

几声响。

一扭头见大熊正抡圆了巴掌狠抽王建和张晓明,他这几巴掌有点找人发泄的意思,打的是又狠又脆。

两人的半边脸都被他打的通红,像极了熟透的柿子。

大熊的力气本来就大,在抡圆了,死人都能给他拍活过来,何况是王建和张晓明。

两人被他一抽也醒过味来,捂着脸痛苦的哼唧着。

想要发火。

可看看大熊蒙的体格,还是都忍住了。

这时李哲和王影还在往前走,大熊朝我喊:老陈,发什么呆呢,快拦住他俩。

听他一喊,我忙上前拦住李哲和王影,两人双眼呆滞,裂开了嘴,嘴角还流着口水呵呵…..傻笑着向前走,我上去左手推了一下李哲的前胸,他身形阻了一阻,我照他脸抡圆了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脆响,我手也有些疼痛,我甩了下手。

李哲捂着脸恍恍惚惚的问我:你打我干什么?打你是救你,快把王影叫醒。

李哲懵懂着四下看了看,也回过神来。

上前拽住还在向前走的王影,摇晃着她的胳膊:王影,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王影依旧痴痴呆呆的笑着向前,我急忙朝李哲喊:这时候了,你墨迹什么,扇醒她。

李哲犹豫了一下,可还是举起手来,想了想,一巴掌扇下去啪一声,王影也醒了过来。

王影还有些恍惚,这会也没工夫等她恢复,我想了下,沉声对大家说:彼岸花的香气能迷惑人,使人产生幻觉,我们要是再被花香迷惑,就在也走不出去了。

大家都跟紧点,互相照顾一下,为了保持清醒,咱们这回排成一排,后面的就不停的用手去掐前面人的后背。

记住一定要用力掐,保证你前面人的清醒。

大熊一下站到我的身后,嘿嘿对我说:老陈,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你绝对不会在迷糊。

我看了一眼大熊那熊掌,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大家按我说的排成了一串。

张晓明站在最后,他探着脑袋怯怯的问:我在最后,谁掐我?还没等我说话,他前面的王建扭头对他说:我辛苦点,我掐完前面的李哲,再转回来掐你,这样不就行了吗。

张晓明想了下,无奈的说:也只好这样了,你可别忘了?王建嘿嘿一笑:你放心吧,忘不了,只要你掐疼我了,我一定回头掐你。

商量妥当,我们几个排成一长排慢慢的向前走。

前面的彼岸花一眼望不到头,花散发出的香气也越来越浓郁,我的脑袋不由得一阵一阵的迷糊,接下来大熊就会使劲的在我腰上狠劲的一扭,这小子的手劲太大,巨大的疼痛感令我不得不清醒。

身后的几个人也知道厉害,不停的在拧着前面那个人哎呦,哎呦…..的叫声,顿时响成一片,在这个地方时间仿佛都已停止,原本一望无际美丽的花海,现在却成了令我们紧张恐惧的东西。

这种感觉很奇妙,我突然想起一句话,越美丽的东西,越致命。

我们走的并不快,每个人都很沉默,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当我的双腿几乎就要支持不住还有后腰都快要被大熊掐的没知觉了的时候,突然前方出现一条银带。

散发出银色的光芒。

我知道只有水光反射的光芒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精神一振。

也不回头大声的说:大家加把劲,马上就走出这片花海了。

所有的人都已经萎靡不振,尤其是王影,头发散乱,脸色苍白,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李哲扶着他,王建在后面掐着他俩,还要回顾后面的张晓明,人也累的不行,这时听见我这么一说,大家强打精神卖力的向前走。

打起精神往前走,约莫着又走了有半个小时,彼岸花已是越来越少,香气也没有先前那么浓。

到了后面彼岸花变成了稀少的三三两两,我们的眼前一条大河横在前面几百米远的地方,这条河十分宽阔怕是有个二三百米。

月光下水面银光粼粼。

看起来十分的平静。

看到这条河,仿佛是看到了希望。

大家都是一声欢呼,也不再维持队形,散开了象放风的犯人一样,撒了欢的向河边一边欢呼一边跑。

我理解他们的心情,从到这个地方开始到现在,估摸着怎么也过去了五六个小时,这段时间里大家都没喝过一口水,更别说吃什么东西了,精神也都紧时刻张着象绷着一根弦。

这时候见这么一条河,感觉有了生机,都再也忍耐不住。

我跟大火一起跑到河边,河面很平静,微风吹拂而来吹在身上,让人感觉很清爽。

月光下看不清水清不清澈。

我们这些人里王建是跑的最快的,想必他已经渴的不行了,他跑到河边跪下,用手去捧水,他的手刚一碰到河面,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湿润的河边竟然是寸草不生。

我刚想让他小心,他的手已经触摸道了河水,手刚碰到水面,变故突生。

原本平静安详的河面突然翻滚,无风起浪象烧开的开水一样。

咕嘟咕嘟冒出巨大的气泡。

气泡渐渐涨大象吹涨的气球向上漂浮。

原本清澈的河水也呈现出血黄色。

一阵阵腥臭的气味熏得人脑袋发疼,隐约中河面沸腾的水花里有无数的蛇虫跟着水花翻滚。

王建被这变故吓得呆了直愣愣的看着。

平静的河面变得再不平静,我有心想上前去拉一把王建,可还没走到他身前,突然离他最近的一个大水泡猛然迸裂,水泡裂开,里面冒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之所以说是东西,是因为眼前的物体实在太过古怪,这东西有一米长。

很肥大很鱼又像是鸟,头部像是一个婴儿的脸孔,眼睛,耳朵,鼻子,嘴,一应俱全,除了没有眉毛活脱脱就是一张婴儿的脸孔,只是这婴儿一般的脸上覆盖了一层细细的白毛,可身体却是鱼一样的身体,上面有鱼鳞,还有一条不算很长的尾巴。

本应该是鱼鳃的地方长出两只细嫩的人手。

这个东西的出现,我们除了大吃一惊外,都楞了楞,这一楞,那个东西向下坠去,眼看着就要落到河面上,此时王建还在发愣手也没收回,那东西落到与他手相对的平面,突然肥硕的身体一扭,向王建窜过来,还没等王建反应过来,那东西横着到了他手边,一支细小的手臂向前一伸,突然抓住了王建的右手。

王建下意识的往后一退,那东西却仿佛早有防备一样。

向后使劲的一拉,王建有些站不稳。

向河里跌去。

这时我离他最近,也顾不得多想,向前一扑,一把抓住了王建的双脚,这一拉,王建回过神来,也使劲的向后挣扎。

那东西见没把王建拖下水,张开小嘴,哇哇的大叫,那东西一叫,我只觉得说不出的别扭,难受,这叫声竟然和一个婴儿的哭泣声一模一样。

我和王建使劲的向后退,那怪物经受不住我俩的力量,却还是不放手,被我俩缓慢的向岸边上拉。

怪物十分的不甘心,使劲的挣扎,浑身都在颤抖,想把我俩拉回河里,我俩的力量虽大,可那怪物的力气也不小,竟然拉的很费劲,如果不是我抓住了王建的脚,他早就被这怪物拉进了河里。

眼看着就要把这怪物拉到岸上,突然又一个大气泡迸裂,另一个和这一样的怪物冒了出来,第二个怪物听到了第一个的叫声,身子一扭一窜一支小手拽住了第一个怪物的另一支手。

接着我就觉得一股大力向后猛拽,我和王建竟然被这两个怪物慢慢的拉向河里。

十三章 - ~忘川~我和王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还是被两个怪物慢慢的拉向河里。

河面水浪翻滚,无数的蛇虫鼠蚁时隐时现,我知道这时候只要稍微一放松我和王建就都会被拉进河里,虽然我不知道掉到里面会怎么样,但我想那绝对不会是个好去处。

更可气的是,大熊几个人仿佛是看傻了一样谁也没上来帮忙,我憋了一口气,朝他们大喊:帮忙!!看什么热闹?平时总觉得大熊个头大反应迟钝,可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他。

听到我喊,他两步窜到我身后,一把抱住我后腰使劲的向后拉,大熊的加入令我们的实力大涨。

我们三个一使劲,那两怪物又被我们慢慢向岸边拽过来。

我心中暗喜,以为胜利在握,可还没等我高兴太久,河里又一个大水泡裂开,又一个怪物窜出来拉住了第二个怪物。

这一下我们又感觉吃力起来,大熊一边使劲的向后拽,一边骂骂咧咧的让张晓明几个过来帮忙。

张晓明急忙上来拉抱住了大熊的腰,李哲犹豫了一下也赶过来抱住了张晓明的腰。

王影有些慌张,紧紧的拽住了李哲的衣角。

可接下来,河里面又裂开一个水泡,同样的怪物又出来一个拉住了前面的,这样一来又变成了势均力敌。

大家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跟那四个怪物较劲,却还是半斤八两。

我们的情形看起来象是一场古怪的拔河比赛,双方都要使出浑身的力气才不会落败,可很快这种平衡就被打破,因为我们在没有后备的队员,而河面上的水泡又裂开,一个怪物又加入了这场比赛,我们的实力马上就降了下来。

等又有一个怪物加入进来后,我们已经失去了赢的可能。

大家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可还是被一点点的拖向河里,眼看着王建的双腿就要迈进水中,我们却没有了任何办法,现在也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等待奇迹的发生,另一个是放开王建,保全其他人。

可是我能放开王建自己去逃生吗?我的答案是不能,这有背于我的职业道德,还有自己的良心。

可事到如今难道让所有的人都陪着王建去牺牲吗?我没有这个权力。

也许掉到河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恐怖。

刚想到这,又一条怪物加入了战圈。

我们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犹豫。

事到如今,到了必须该取舍的时候了,我没回头,大声朝后面喊:大熊,一会我让你放手你就放手,听见没有?如果我们掉到河里,你们再想办法。

大熊看出了我想法,大声的骂:你放什么狗屁呢?就你崇高?你让张晓明放手,我是绝对不会放的。

大熊的脾气我了解,他一旦犯了倔脾气,那是谁的话也不会听的,我心里苦笑一下,又大声说:张晓明,你们现在放手。

张晓明没理我,依旧使劲的抱着大熊,此时王影已经感觉到了危险。

又是紧张又是害怕,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是死死的拽着李哲的衣角,大声的哭喊:救命啊!!救命啊!!她这一哭搞得我很是心烦意乱,还没等我说话,大熊不耐烦的喊:哭什么?哭有用吗?这鬼地方那会有人来救咱们?王影不理他依旧哭喊,说来也巧,她救命刚喊了三四声,河右边一个人影快速的朝我们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这号子,一,二,三,四。

二,二,三,四………….不用看我也知道那个小道士又跑回来了。

见他回来我也是精神一震,跟着大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我这两嗓子比较突然,把大熊吓了一跳,这一下我们离河边又近了点,大熊赶紧加了把劲,对我怒吼:老陈你有毛病啊?跟个娘们似的叫什么?我没理他依旧对着小道士大声的喊。

小道士跑的很快,转眼到了我们身边,他探头看了看,见我在咦了一声说:你们怎么跑这来了?这时候那里有时间跟他解释,我着急的说:先帮忙,回头有的是时间聊。

小道士点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我感觉都快脱力了,这小道士却还是不慌不忙,我又着急又生气,可眼下是求人的时候,我还是什么都没说,大熊却是个直肠子,见他默默唧唧的很是着恼,冲着他嚷:你到底帮不帮忙,不帮忙就滚一边去。

这话很不客气,可小道士也不生气,不紧不慢的说:莫着急,莫着急,这就救你们出去。

说着话手伸进他的道袍里,取出一摞黄纸,黄纸叠成四方的,上面还有红色的圆印子。

这黄纸很常见,每到清明的时候家家户户去扫墓的时候烧的都是这样的纸钱。

接下来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小道士取出黄纸,又掏出个一次性的打火机,快速的把黄纸点着,黄纸烧的很快,转眼就要烧尽,小道士将燃烧着的黄纸朝这河里一扔,一边喊:收钱了,收钱了。

原本并不多的黄纸烧尽,天空突然出现无数的黄色硬纸片,飘飘洒洒的从天而降,仿佛是下了一场黄色的大雪。

说来奇怪着些纸片一出现在河的上空,那几个原本死拽着我们不放的怪物却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妙的东西,纷纷松开了嫩嫩的小手,蹦跳这去抢天空中的纸片。

怪物突然松开了手,我们几个却都还在用力,冷不丁被闪了一下,措不及防的一起跌倒在地。

这下不用别人提醒,大家都慌忙的站起来,向后猛跑,想要离那河越远越好。

刚跑了没几步,就听小道士对我们喊:别往回跑,又跑回彼岸花那里了。

我一下站住,大声问:我们该往那跑?小道士向顺着河边向右跑,边跑边对我喊:你们跟着我跑。

小道士跑的并不快,看样子是在等我们,我招呼大熊他们跟上来,快步跑到小道士身边,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小道士很奇怪的看着我:我是个道士啊。

这话说了等于白说,我翻了翻白眼:那追你的影子呢?怎么不见了?小道士朝后面努了努嘴:看,那不就在后面那吗?我回头一看,就见空中飘浮着一条黄纸慢悠悠的向我们飘来,上面画满了符咒,仔细一看是道符。

符的下面,几道影子很缓慢的向我们靠近,看那几条影子的样子仿佛是有什么东西阻碍了他们的速度。

这景象实在是太过奇怪。

我刚要仔细再看,大熊几个已经追了上来。

大熊一边小跑一边骂:这是什么破河,里面怎么会有那种怪物?小道士头也不回淡淡的说:这条河的名字叫忘川。

十四章 - ~奈何桥~忘川?听到这个词我吓了一跳。

在中国的神话传说中,人死之后要过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划之为分界。

忘川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

忘川还有一个名字叫三途,传说中,三途河是生界与死界的分界线。

因为水流会根据死者生前的行为,而分成缓慢、普通和急速三种,故被称为三途。

身边的这条河在我看来除了没看见孤魂野鬼外,和传说中的没有什么两样。

这些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彼岸花,忘川河。

竟然活生生的在我眼前出现,难道说这里是另一个世界?如果不是,那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到这里已经几个小时,除了我们几个还有小道士,竟然在没看见任何活的生物。

我边跑边想,实在是想不明白。

试探着问小道士:这里难道说是?突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地方,说它是阴曹地府?不像,地狱?也不像。

我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词汇。

想到了一个民间常用的说法。

难道说这里是阴间?小道士边跑边扭头对我说:这里不是阴间,过了奈何桥才算是阴间,准确的来说这里应该是黄泉路。

黄泉路?这里那有路?小道士很轻蔑的看了我一眼:河那边的叫阴间,这边的叫黄泉路,你懂了吗?我点点头又问,你说这条河是忘川,那河里怎么没看见孤魂野鬼,反而出现了那么多的怪物,那怪物是什么?小道士有些不耐烦的跟我说:忘川河里的水都是弱水,河水不但没有浮力,而且还具有能够腐蚀灵魂的剧毒。

你所看见的那些怪物都是掉到河里的孤魂野鬼。

那些下水的鬼魂将永远没有上岸的机会,只能变成忘川河里的水鬼。

永远无法转生的痛苦和彻骨冰冷的河水使那些水鬼对其它还有轮回希望的灵魂产生了妒忌。

只要有灵魂落水,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拉入河底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水鬼。

那些怪物就是冤魂所化成的水鬼。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惊讶的问?可能以前我和桑格呆的习惯了,总爱问问题,而桑格也总是很耐心的和回答我,可现在这个小道士明显和桑格不是一个性格,他被我问的有些恼怒,冲我不耐烦的说: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你想聊天也等咱们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在聊行不?我很明智的闭上了嘴,回头看了看其他人,我和大熊的体力算是最好的,其他的人虽然也跟了上来,可跟我们还是有一段不算长的距离,并且每个人跑的都很费劲,尤其是王影几乎是被李哲和王建拖着在跑。

小道士也回头看了看,眉头一皱:你们都快点跑,我那符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这个时候每个人的体力都已经消耗的所剩无几,那还有力气快跑,可要是不跑,又怕被后面的影子追上。

虽然我不知道那影子到底会做什么,可眼前这个看起来颇有些本事的小道士都那么怕,我想那几条影子肯定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东西。

我稍微停了下,一是恢复一下体力,再一个也是等李哲他们跟上来,没多大功夫,李哲几个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我站到王影的身后,推着她的背向前跑。

李哲见我停下来帮他们,很感激的冲我点了点头,明亮的月光下他的脸色很是苍白。

我在王影的身后卖力的跑,也看不见前面的情形,只是希望能跟着那个看起来有办法的小道士逃出这个鬼地方。

大家都不说话,默默的向前努力的跑着,一路之上没有别的声音,只有大家大声的喘着粗气,跑了没多久,突然前面传来大熊惊讶的叫喊:前面有座桥。

我探出身子,只见前面不远的地方果然有一座桥,只是这桥却和平时所见的任何桥都不一样。

与其说是桥到不如说是一个天然的长石横架在忘川的两岸,桥上面没有栏杆,更是长满了青苔,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石桥的样子更像是风吹日晒了千年一样。

桥面也很不平整,看上去崎岖起伏难行,很难想象人走在上面能够不掉进河里。

桥很长,长的一眼望不到头。

月光之下这桥竟然散发出淡淡的七彩光辉。

大熊很兴奋,大声的说:有桥了,没准咱们过了桥,就能回去咱们原来的地方。

还没等我说话,小道士冷哼了一声:你要不上这个桥,没准还能活着找到出去的路,上了这座桥,恐怕你就永远也回不去了。

大熊愕然:为什么?因为这座桥就是传说中的奈何桥。

奈何桥?大熊一楞,立刻大声的喊:不可能,阴间才有奈何桥,奈何桥上有位慈祥的老奶奶叫孟婆,不停的在煮着一锅以遗忘为调料的汤。

凡是要投胎转世的人必须喝下孟婆煮的汤,喝了这碗孟婆汤,就会将前世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这事我知道,如果这里是阴间,这桥真是奈何桥,我怎么看不见孟婆?小道士头也不回:你想看孟婆吗?桥那边就是,你走过去就看见了。

大熊一楞:你怎么知道桥那边有孟婆。

小道士:我就是知道,你要不信就去看看。

大熊很明显的并没有那个勇气,可他还不甘心,追着他问:这里真是阴间?不是说人死了才到阴间的吗?可我们几个都没死啊,怎么也到阴间来了?还有啊,不是都说牛头马面才是勾魂的吗?可我们是坐车来的啊。

还有你是怎么来的这里?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啊?小道士很没好气的说:你怎么也那么多为什么?第一我不是十万个为什么,第二我不是大英百科全书,我只是一个道士啊。

还有咱们现在是在逃命,你们就不能等到找到一个安全点的地方在跟我聊吗?大熊见他这么拽,很不高兴的嘟囔:NB什么,不告诉就不告诉,有什么了不起的,哼。

小道士很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向前跑,可是他跑的并不快,似乎有意无意的在等着我们,我们继续艰难的向前小跑,这时候说跑,倒不如说是我们几个在勉强的迈着大步。

当我们就要接近桥的时候,突然石桥猛然一变,眼前白光一闪,我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再一睁开,桥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原本看上去丑陋荒凉的石桥现在竟然变得金光闪闪,路面也不再是崎岖难行,而是变成了一片坦途。

两旁也有了精美的护栏,上面雕刻了许多栩栩如生的花鸟鱼虫。

这座桥竟然仿佛是黄金打造。

桥的另一段有音乐传来,这音乐听在耳朵里是如此的安详动听,我发誓我这一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动听的声音,音乐里有一种十分舒适安逸的感觉,隐约的还有许多人的欢声笑语。

我情不自禁的慢下脚步,慢慢的向桥靠近,这座桥突然间有了一种魔力,我甚至感觉到它在对我说:过来吧,过来吧,这边才是你理想的世界。

我抵抗不了这种诱惑,向桥又走了几步,眼看着我就要踏上桥,突然我的耳边响起一阵刺耳的哨子声,我一惊回过神来,再一看,小道士来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们身边,嘴里正呜呜…..的吹着一个十分常见的铁哨子。

我转身看了看,见大家离我并不远,也都停了下来茫然的看四下乱看。

小道士拿走嘴边的哨子,大声的朝我们喊:大家闭上眼睛,一个拽一个的衣服跟着我,千万别被这桥迷惑了。

说完又把哨子塞进嘴里,不停的吹起来,尖利的哨子声和桥上传出来的美妙声音,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听在耳朵里只觉得恶心难受,可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我招呼大家靠近,我抓住了小道士的衣服,然后闭起了眼睛,后面的人跟我一样,也都抓住了前面人的衣服,然后才闭上眼睛。

大家很快连成一串,我大声问:大家都闭上眼睛,抓紧了吗?后面的人一起喊了声:好了。

听见喊好,小道士依旧吹着哨子,开始向前慢慢的跑,我们这些人就像是瞎子一样,连成了一串跟着他跑。

小道士跑的并不快,想必他怕我们跟不上,约莫着跑了有十分钟,小道士不在吹哨子,停下来大声说:离的远了,大家都把眼睛睁开吧。

我睁开眼睛,向后一看,那桥已经离我们很远,远远的望去,桥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仿佛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我叹了口气,回过头向前一看,眼前的情景又让我一呆。

只见前面百米左右靠近河边的地方,耸立着一座小山一样的巨大石块,石块晶莹剔透,七彩光芒不停围绕着石头旋转,徘徊。

突然王建惊呼起来:这,这石头就是我假死的时候见到的那个。

十五章 - ~三生石~石头高有十几米,长宽也有五六米。

形状并不规则。

看上去艳丽无比,从前无论是亲眼或是电视里看到的那些珍贵的宝石跟他一比简直就成了垃圾堆里的破烂。

王建离石头最近,他神情变得说不出的古怪,愣愣的望着那块美丽巨大的石头。

已经看的呆了。

石头太过于美丽,美丽的让人发目眩神迷。

我也很想上前去看个仔细。

刚上前走了两步,小道士焦急的声音传来:你们是来这游山逛水吗?现在还有心思看风景?还不快走?我有些尴尬的指了指王建说:我去把他拉回来。

我快走两步刚伸出手要拉王建,石头突然金光大盛。

接着整块石头变得光滑明亮无比,好像一面刚擦好干净透亮的镜子。

金光散尽石头上忽然出现一副画面,一座城市的画面。

这是一座很古典的城市,城市里有许多欧式的建筑。

几辆老式的电车穿梭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还有许多老式的甲壳虫汽车,黄包车。

马路上行人来往穿梭。

女子大多烫着大波浪的卷发,穿着开衩的旗袍,男子有的穿西装,有的穿长袍,许多人的脑袋上都顶着一顶西式的礼帽。

这个情景并不陌生,二三十年代的老上海就是这个样子。

但令我惊奇的是,画面实在是太过逼真,逼真的甚至马路两旁的商铺上面的招牌都是繁体字。

而眼前的这块巨大石头竟然能放出这样的画面,我的感觉像是在露天的电影院看了一场无比真实的电影。

接着画面急速快放,像是有人摁了遥控器的快放摁键,快放的时间并不长,几乎可以用一转眼来形容,很快画面定格在一个男子的身上。

这男子身穿双排扣的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很有地位的样子。

男子低头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望向对面的街道,应该在等什么人,我仔细看了一下男子的面孔,竟然和王建有几分相似。

王建已经看的呆了,喃喃着说:我,我好象认识这个人,好熟悉的感觉。

小道士已经不耐烦起来,大声的对他喊:发什么呆,那就是你,这石头是三生石。

能看见你的前世,今生,和未来。

你们走不走?不走就继续在这看,我可要先走了。

三生石。

都说走过黄泉路,到了奈何桥,就会看到三生石。

它一直立在奈何桥边,传说三生石能照出人前世的模样。

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都重重地刻在了三生石上。

千百年来,它见证了芸芸众生的苦与乐、悲与欢、笑与泪。

该了的债,该还的情,三生石前,一笔勾销。

在杭州也有一座三生石,他是一块状貌奇钦磊落的巨石,在与飞来峰相连接的莲花峰东麓,是西湖十六遗迹之一。

该石高约10米,宽2米多,峭拔玲珑。

石上刻有三生石三个碗口大小的篆书及《唐?圆泽和尚?三生石迹》的碑文,记述三生石之由来。

石上多唐、宋时的题词石刻,大多已不可辨认,只有元至正元年秋九月太史杨瑀、翰林张翥等人的题词仍清晰可见。

这三生石我去杭州旅游的时候见过,可是现实中的三生石跟我们眼前的这个比起来,那真是天上地下之别,不管是模样还是气势根本没有一点的相同之处。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留下来,看一看这传说中才会出现的三生石,也看看自己的前世,今生,和未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可我也知道在这危险的地方,这个想法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快走!小道士这一声,已是喊出来的,他的样子已经有些怒了;回头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磨蹭?我回头一看,后面那本来离我们很远的几条影子,这时候速度快了不少,半空中飘浮的黄符也不像当初那样平稳,而是摇摇晃晃的左右摇动。

看上去支持不了多久就会掉下来,这时候我知道在不走,那几条影子恐怕就要真的追上我们。

我一把拽住王建,拉着他要跑,可他却用力一挣,还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三生石。

我这下劲使大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大熊也看出了事情不对,跑过来一把架起他左胳膊,我稳住身形也跑上去,架起他的右胳膊,不管不顾的架起来就跑。

我和大熊一左一右把他架起来就跑,王建使劲挣扎着:我不走,要走你们走,放下我来!!王建一直是他们四个里面比较有理智的一个,可现在却像疯了一样,使劲的挣扎,全身上下扭动不停,神情更是狰狞,大声嘶喊,死活也不想让我们带离他离开这里。

此时我和大熊的体力也消耗得所剩无几,那里经得住这么折腾。

可把他扔在这里不管,我们也做不到。

就这样撕扯了几下,大熊变得有些不耐烦,握起拳头照他后脑就是一拳,这一拳带着风嘭的打上,顿时将他打昏过去。

我俩架起王建,招呼了李哲几个,踉跄着向前慢跑,这回却是小道士留在了最后,他大声朝我们喊:向前跑,一直跑,谁也别停。

喜欢长跑的人都知道,人在跑动中只要坚持住,不管多累都能继续跑下去,可一旦休息了一会再想跑起来就会很困难,而且会感觉比以前更累。

我现在架着王建,这种感觉更为强烈,我几乎是跑不动了,连气都要喘不上来,很多次都想放弃,干脆的躺在地上,只要能让我停下来,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就在我要快放弃的时候,王影却最先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我,我不行了,我跑不动了,你们别管我了,我宁可死在这,也不想再跑了…………她这一坐倒,李哲和张晓明也坚持不住,跌倒在地上打口的喘气。

就在我也几乎也要坐下的时候,小道士从后面追上了,见了他们三个样子,大怒的喊:都给滚我起来。

继续跑。

他的语气很不客气,王影听了很不高兴,恼怒的对他喊:你就知道让我们跑,可你从来没说要跑去那?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跟着你跑下去?到时候我们还没跑出这个鬼地方就要累死了。

与其累死,我宁愿在这等死。

小道士冷笑一声:是你自己要等死的,可不能怪我不管你们,再见吧。

说完越过他们三个向我们跑过来,我也知道这个时候是万万松懈不得。

这个地方太过诡异我们除了跟着这个小道士,没人有其他别的办法。

我放下王建急忙拦在他身前:咱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我们困在这里吗?你等一下。

我有办法让他们跑起来。

小道士犹豫了一下:好,你尽快,我就再等你们一会。

我点点头,朝着大熊喊:你放下王建,我背着他跑,你去把他们三个给叫起来,要是不起来,你就给我打,打到他们跑。

大熊听了我的话,嘿嘿一笑:放心吧老陈,我就不信他们不跑。

说完跑到李哲身边,伸出大脚丫子照他屁股就是一脚:给我站起来跑,你要不跑我就先踢死你。

大熊横眉倒竖,极尽恐吓之能事。

李哲嗷….一声从地上一蹦而起,满脸含怨的看着大熊:你,你干什么?大熊两眼一瞪:快扶着王影跑,你要不跑我就踢死你,你信不信?李哲那里敢说不信,上前扶起王影慢慢向前跑,大熊几步又走到张晓明身边,张晓明见他来了,也不用他踢,急忙站起来也向前跑。

大熊跟在他们三个身后,见谁跑的慢了上前就是一脚,我和小道士也扶起王建,艰难的向前跑。

我们跑的很慢,所幸后面的影子并没有马上追到,跑了一会,小道士嘴里又开始喊起了号子:一,二,三,四。

二,二,三,四………我实在想不到他为什么这么爱喊这无聊的号子,他要是个军人倒也能够理解,也许是习惯养成,可这样一个小道士,喊的什么号子?跑了很久。

不知道跑了多远,我的两条腿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双眼也变得逐渐的模糊。

小道士也感觉到我快坚持不住,喊几句号子给我打几句气。

我双腿机械的向前迈步。

脑子渐渐的迷糊,眼看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听到大熊惊的一声惊呼:大家加把劲,前面有个小楼。

十六章 - ~小楼~听到大熊的惊呼,我忍不住一阵苦笑,这一路上大家惊呼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从彼岸花到忘川河,再到三生石,一次次的惊呼都代表了一个希望,可到最后却是深深的失望,几乎我们所到的每一个地方都是那么的神秘和不可思议。

还有那些未知的危险。

小楼?这次又是代表的什么?该不会是到了阎王办公的地方了吧?我强打起精神向前看,前面三四百米处,的确有座二层的小楼。

小楼看上去不大很普通,六七十年代的样式,像是乡镇的学校或是一些别的什么政府机构,四周还有铁栅栏。

大门四开着。

院子里长着几颗有年头的槐树。

树木郁郁葱葱,可在这样的环境下看上去却有些阴森的味道。

到底该不该向这突然出现的小楼靠近?我有点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

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呼呼啦啦的声音,回头一看,那飘浮的黄符离我们只有二三百米了,并且在剧烈的抖动着,在这寂静的世界里,黄符抖动的声音格外的响亮,看着黄符咒上下飘浮抖动。

那感觉像是看着一只小船在惊涛骇浪的大海中挣扎。

小道士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大变,大声的招呼:快快,都跑到小楼里去。

此时的他宛若我们这群失魂落魄人的指挥官。

大家听了他的话下意识的向小楼里跑,我鼓起最后的力气和小道士架着王建象丧家之犬一样向小楼疾奔。

身后黄符咒抖动的声音越来越响,我也不敢回头看,低着头坚持猛跑。

一会的功夫大李哲他们几个已经跑到了楼里,我和小道士架着王建落在了最后,大熊见他们几个已经进去,回过头来接我们,这时我们也跑到了楼门的台阶上,小道士把王建递给大熊朝我俩说:你们快进去。

说完从坏里掏出个装小瓶二锅头的瓶子来,我见他不进来,着急的问:你怎么不进去?你们先去,我马上就来。

说完拧开瓶盖子,用手捂住了大半个瓶口倒转过来,我清楚的看见瓶子里面流出黄色的粉末,小道士就这样倒转着瓶子围着小楼急速的奔跑起来,我不知道他倒的是什么东西,也实在搞不懂都到了门口他为什么不跟不我们进去,反而围着小楼撒起了胡椒面一样的东西。

小道士跑的很快,我和大熊架着王建刚进了小楼,他也跟着跑了进来,进来后使劲把两扇木门关紧。

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符贴在门上,这才喘了口粗气说:好了。

好了?我一楞,这里只有躺在地上累的跟死狗一样的李哲几人,还有疲惫不堪的大熊和我,实在是看不出那里好了。

我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想问问这个神秘的小道士,可一想他的脾气还是忍住了什么也没说。

黑暗中就听小道士说:咱们暂时安全了,能好好休息休息了。

听到暂时安全着四个字,我一屁股坐到地上,浑身散了架子一样,脑袋也是一阵阵的眩晕,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动,大熊就坐在我的身边也在大口的喘气。

我们这些人里只有那个小道士还有精神,他没像我们一样坐在地上,而是四处的转悠,一边转悠还一边大声的问:有人吗?有人吗?这里有人吗?……….楼里很黑,也很静,没有开灯,只有小道士有人吗?有人吗?的喊声在楼里回响。

他这么大的声音,要是有人早就答应了。

他喊了十几声没人应,还在继续的喊:有人吗?有人吗?………我实在忍不住了,对他说:你喊了这么半天没人答应,那就是没人了,你还喊什么啊?你非要喊出个人来?楼里太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听见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应该是没人。

休息了会,我挣扎着起来,点着打火机四下看了看,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条走廊,走廊两边有很多的屋子,有的门开着有的门关着,开着门的屋子向外透漏出一片苍白的月光,我顺着右边的墙摸了摸,摸到一条灯绳。

我心中一喜。

使劲一拉:啪嗒一声脆响,灯却没有一丝的反应。

在这样的环境下人的视线实在是有限的很,而人在这种环境中很容易会顺着有光亮的地方去,离我最近的右边一个房间门没有关,月光洒在走廊里不算很亮,虽然看不太清楚周围的情景,却比什么都看不见强上许多。

我情不自禁的向门前走了走,向屋里看去。

这间屋子有四五十平米,里面有两张单人床,还有两扇很大的玻璃窗,月光透过玻璃窗在屋子里洒下一片银辉。

屋子的右边摆放着一张木桌子,一张椅子,桌子和椅子看起来很敦实,绝对是实木做成的,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桌子上面还有一个老式的电话,看见电话我就像见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欣喜万分,我快步走到桌子旁,拿起电话。

电话是那种老式圆盘拨号的电话,我以一种十分紧张的心情快速的拨着110。

可电话里却始终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我急忙放下又拨了一遍,电话里传来的还是这个声音。

我不甘心又拨了几次,还是这样,我颓废的放下电话,不得不承认这个电话是打不出去的。

我很沮丧还有些不甘心,想看能不能再找到些用得着的工具,我拉开桌子的抽屉,发现里面有一个能装四结电池的大手电筒,此外还有一包蜡烛。

我拿起电筒推了下开关,一道亮光闪出,我忍不住欢呼一声,这电筒还能用。

想必是听到了我的欢呼,大熊小道士,李哲几个也一起进了屋子,王建这时也清醒了过来,只是人还有些萎靡不振。

大熊看见我手上的电筒,也是一声惊呼:你小子又本事啊,那找的电筒?我很得意的指了指桌子,大熊看了一眼,见桌子上还有包蜡烛,走过来拿起来点了一根放在桌子上,蜡烛被点燃屋子里亮了不少。

李哲和张晓明扶着王建躺倒后面的床上,又和王影坐到了对面的床上。

小道士走到桌子边,一屁股坐到桌子上面,瞪着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有些发毛,问他: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我又不是大姑娘。

小道士微微一笑:你不是很喜欢聊天吗?现在暂时安全了,怎么又不聊了?我一楞:你不是不喜欢聊天吗?不是我不喜欢聊天,只是我觉得在逃命的情况下聊天,实在是有些傻。

我呆了呆,不过仔细一想,他说的很有道理,在那种情况下聊天,就算不是傻,也是缺心眼。

我突然想起他刚说我们暂时安全了,急忙的问:你说咱们现在暂时安全了,那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危险是吗?小道士叹了口气:你去窗户边上看看就知道了。

还没等我走向窗户,大熊已经一步窜了过去,他向外一看。

啊的一声说:那几条影子还在。

我急忙走到窗户,向外一看,果然在月光下,五条影子分列开,整整齐齐的静躺在小楼门前。

十七章 - ~中阴世界~五条人形的影子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小楼的门前。

月光下看上去更像是五块黑色的土地,我想不出这五条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对他们却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其实不只是我,我想任何人看到这种违背常识的情况都会感到害怕。

小道士走到我身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放心吧,房子的四周我已经撒上了硫磺粉,它们是进不来的。

撒硫磺粉就能挡住这几条影子吗?我惊讶的问。

硫磺粉的气味最是阳刚猛烈,阴柔之物是万万不敢靠近的。

我苦笑了一下:我们也出不去了,对吗?他们不走,我们就出不去。

小道士的这句话完全是废话中的废话,我翻了个白眼又问:你能告诉我,这几条影子到底是什么吗?小道士想了想:你可以管它们叫死神,也可以叫勾魂使者。

接引使者。

死神,死神。

我喃喃自语,看着窗外的五条影子,突然我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回头看了一下屋子里的人,我数了一下,我们是七个人,而影子却只有五条,我迷惑的问:如果说这里真的是黄泉路,这几条影子是死神,为什么我们七个人却只有五条影子?小道士也楞了一下,想了半天对我说:你们的情况我不了解,但我知道跟着我的那条影子是来抓我的。

关于影子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也是第一次见。

听了小道士的解释,我很沮丧,小声的念叨:黄泉路,黄泉路,人走上了黄泉路还能在活着回去吗?我真是搞不明白,我们怎么就到了这个鬼地方?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小道士哼了一声:谁告诉你到了黄泉路就再也回不去了?这个地方其实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恐怖,这里不是真正的死亡世界,准确的来说这里是中阴的世界。

中阴世界,什么是中阴的世界?我急忙的问。

小道士清了一下嗓子,很耐心的跟我解释;其实中阴世界并不是我们道家的说法,而是佛家的说法,简单的来说,人在还没死的彻底的情况下,就会来到这个地方,这里是人间和死亡世界的一个中转站,也可以说是另一个空间,在这里人生前的本能和意识都在,只有过了奈何桥才算是真正的到了死亡的世界,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我听得有些迷糊,大熊更是迷糊的问:你能不能说的在详细点?小道士想了想:道家的解释太麻烦,就用佛家的中阴世界给你们解释一下吧。

人在快要死亡还没死亡的这段时间叫中阴身,这个你们明白吧?我和大雄懵懂的点了点头,小道士继续说:在中阴身的头几个星期,还保存自己是男人或女人的印象,一如我们的前世。

我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回家去会见家人和亲爱的人。

你会试着对他们讲话,摸他们的肩膀,但他们并不回答,也完全察觉不到你的存在。

尽管你想尽办法,还是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当他们为了我们的死亡而哭泣,或伤心地呆坐时,我们只能无力地看着。

我们试着使用自己的物品,却一点用都没有。

饭桌上已经没有我们的位子,而亲友正在处理我们的物品。

你会觉得愤怒、受伤和挫败,《中阴闻教得度》说:就像鱼在热砂中受苦。

如果你非常执著自己的肉体,甚至会尝试重新进入肉体或在它的四周留连不去,结果却徒然无功。

在极端的例子里,意生身会在它的物品或肉体旁边徘徊好几个星期或甚至好几年,竟然还未察觉自己已经死了。

唯有在知道自己没有身影,在镜子里面没有反射,在地上不留下足迹时,才终于了解自己已经过世。

承认已经去世所带来的惊吓。

我们现在就处在这个阶段,不过我们是在这个中阴的世界感受而已。

在受生中阴里,你会重演过去世的一切经验,重新经历各种很久以前的生活细节,再度造访所有的地方。

每七天你都会被迫再次经过死亡的痛苦经验。

如果是安详去世的,就会重现安详的心境;如果是痛苦去世的,也会重现痛苦的心境。

这时候的意识是活着时的七倍强度,在受生中阴的快速阶段中,前世的恶业全都以非常集中而混乱的方式回来。

这时候你会孤独地漂泊在中阴世界里,就好象梦一般地狂烈,而且如同在梦中一般,相信自己有肉身,相信自己确实存在。

但受生中阴的一切经验都只是从心中生起,由重现的业和习气所创造的。

接下来你会听到由地、水、火、风四大所造成的巨大声响。

有雪崩不断掉下来的声音、大河奔腾的声音、熊熊烈火如火山爆发的声音、暴风雨的声音。

据说,当你试着在恐怖的黑暗中逃避这些声音的时候,三个不同的深渊(白色、红色、黑色),又深又可怕,你的面前裂开。

《中阴闻教得度》告诉我们,这些深渊就是我们自己的贪、嗔、痴。

我们被冰冷的大雨、脓和血的降雹所袭击;听到声嘶力竭、吓人的哭声;被吃肉的魔鬼和猛兽所追赶。

人被业风无情地吹得东倒西歪,无法固定在地面上。

《中阴闻教得度》说:这时候,可怕的、无法忍受的、强烈漩涡的、巨大的业的龙卷风,从背后驱动着你。

你会完全被恐惧所征服,就像蒲公英的种子在风中被吹来吹去,你无助地在中阴的幽暗世界中游荡。

又饥又渴,苦不堪言,到处寻找庇护所。

你心中的念头分分秒秒都在改变,《中阴闻教得度》说:这些念头把我们投射出去,就像从弹弓射出一般,进入集的境界。

心中生起想要拥有肉身的渴望,却找不到,使得你更加痛苦。

这整个景象和环境都是由我们的业塑造而成,就好象中阴世界中,可以由我们的无明所产生的梦影像所居住。

如果我们生前的习惯性行为是正面的,我们在中阴身的念头和经验就可以掺杂喜悦和快乐;反之,如果我们生前曾伤害到别人,我们在中阴身的经验必然是痛苦、忧愁和恐惧。

因此,西藏人说,渔夫、屠夫和猎人在中阴身时,会受到前世所杀害者的恐怖形象攻击。

小道士连说带比划的说完,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我俩:这回你们懂了吗?大熊肯定是没有听懂,呆了下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小道士:我在书上看到的。

他滴里嘟噜的说了那么一大串,我要真能全都听懂,那才是见了鬼呢,可毕竟有些还是听明白了。

我想了想问: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全都是中阴身,全都在中阴的世界里,我们正在体验第一个阶段是吗?小道士微笑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我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那也就是说,我们现在都是灵魂飘荡在中阴的世界里?肉身却在另一个地方?小道士看了看我:严格来说一般在中阴世界里的都是灵魂,可也不排除一些有本事的人肉身也能进入,比如说是我。

我可是肉身进入的。

大熊很不服气的说:我们哥俩一没病,二没伤,坐着车就来了,我们肯定也是肉身。

小道士点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大熊斜眼看了看他:你说的那么邪乎,又是黄泉路,又是中阴身的,你懂得不少啊,又是道家,又是佛家的。

可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知道这不是个好地方,你进来干嘛?我们哥俩是坐车来的,你又是怎么来的?小道士听大熊一问,立刻露出了一张苦瓜脸:这事吗,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但凡有办法谁愿意来这个鬼地方,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我叹了口气:咱们现在困在这个地方,暂时也出不去,影子也进不来,时间有的是,你就跟我们说说你的故事吧。

小道士想了下:好吧,看在咱们同甘共苦的情分上我就告诉你们。

说起来我的命真的好苦……….十八章 - ~道士下山~听到小道士说命苦,大熊立刻反驳:你命苦?你有我们哥俩命苦吗?赶趟公车都能到这鬼地方。

小道士叹了口气:你们是做车来的,我却是被逼进来的,大家都命苦,就不要分彼此了吧。

眼看大熊一插嘴就要跑题,我急忙说:先别说命苦了,还是先说你为什么被逼进来吧。

小道士走回桌子旁,坐在椅子上说:说起来话长,从头说吧。

我是一个孤儿,是被我师傅在路边捡到的,从小跟师傅生活在一个大山里,山里有一小道观,道观里就我和师傅两个人,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我的身边就只有我师傅,当然了我的师傅是一个老道士。

小道士废话不少,我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听,大熊有点不耐烦,张开嘴刚说了个:唉。

我急忙打了他一下,示意他别插嘴。

小道士接着说:从小师傅就告诉,他是见我可怜才带我上山,收我为徒的。

为了我耽误了他不少的修炼时间。

还告诉我,我们这一派叫青云派,还给我起了一个道号,叫清风,说我是清字辈的,后来大点了我才知道,原来我们青云派只有我和我师傅两个人,除了我们两个连条狗都没有,我师父说。

等他成仙了我就是青云派的掌门人。

我一听他说什么青云派,什么掌门人,顿时眼睛一亮,大学的时候天天看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简直已经到了入迷的程度。

我马上问:你们青云门有什么武功秘籍没有?你是武林高手吗?清风瞪我一眼:我们青云门是玄门正宗,讲的是金丹大道,得道成仙,绝不是你说的那些什么会武功劳什子的三流门派。

我很是不以为然,一个只有两个人的门派还敢说别人是三流门派,我很好奇的问:你这门派不教武功,都学些什么?清风得意的昂起头,朗声告诉我:你说的武功都是小道,我跟师傅学的是奇门遁甲,阴阳五行。

炼丹修仙。

那你师傅得道成仙了吗?一听我问这个,清风立刻垂头丧气的说:没有。

我见他情绪不高,不敢再多问,对他说:你接着说吧,我不打断你了。

清风也觉得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接着说:说起来,这山叫什么名字到现在我也不知道。

山上四季如春,而且这么多年我也从没见过别的人上山来。

师傅经常下山,下山去买一些必备的用品和食物,有时候下山的时间比较长,师傅就说是去挣钱了。

他也不跟我说怎么去挣钱。

这么多年我就跟他下山过七八次,都是去最近的镇子上买些东西当天就回来。

师傅对我说,红尘里诱惑太多,怕我学坏,道心不坚。

他每天炼丹也不怎么管我,说是等他炼成了仙丹,我们俩个一起成仙。

我每天都是一个人,好在道观里书不少,大多是些佛道一类的书籍,我每天除了给师傅做饭就是看书,幸好书多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才好。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

这倒也没什么,我们道家本来讲究的就是清净自然,修身养性,可谁知道就在前几天,我还在睡觉,师傅突然出关,跑到我屋子兴奋的告诉我,他的金丹练成了,马上就要成仙了,不过他就炼了一颗。

他说他先成仙,成了仙再帮我想办法。

于是我眼睁睁的看着师傅把那颗象鸡蛋那么大金光闪闪的金丹吃进了肚子里。

听到这大熊实在忍不住了,惊奇的问:你师傅成仙了没?小道士长叹一声,眼神黯然了下来,沉声着说:没有,我眼看着他口吐白沫死去了。

大熊一楞,说了句:对不起。

小道士苦笑了一下:没事的,我以前就劝过师傅,叫他不要相信那些成仙的的事,他老是不听,仙那是那么好成的啊?我怕清风伤心,岔开话题问:师傅既然已经不在了,你下山就是了,怎么跑到这来了?清风眉头一皱:这事说起来也简单,我师傅怕我不跟他安心修道,也怕他经常不在我身边山上的野兽伤害到我,就在我们住的道观周围设了一个阵法,这阵法十分难解,除了我师傅任何人都走不出去。

也进不来。

他过世的时候又太过突然,也没告诉我该怎么样才能出去,我虽然也懂奇门遁甲,可他的阵法实在是太深奥。

我把师傅葬了后,试了几次,都走不出去,有一次还差点回不来。

师傅走了,我被困在了山上,山里剩下的米面还够吃半个月的,可是过了这半个月,我要是找不到办法就得饿死在山上,想硬闯出师傅摆的阵法已经不太可能了。

没办法,我就翻看道观里的书,希望能找出解决的方法,后来在一本没了封皮的书中看到一个阵法,这个阵法倒转五行就能通到我们现在的这个地方,也就是中阴的世界。

然后再在从这里找到回到人间的出口。

这样我就不会困死在山上。

才有一线生机。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听到这里有出口,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我精神一振,问道:你是说,这里并不是封闭的,而是有出口可以回去是吗?清风:我清楚的记得那本书上写着,中阴的世界与人间是有很多个交叉的点,这些点就是连通两个世界的通道,当然这些点是隐藏着的,而且没人知道在什么地方。

而且还会经常的变换,只要能找到这个点就能回去,找不到就要永远的留在这里了。

我抱着一线希望问:你一定能找到这个点是吗?清风摇摇头:我要知道这些点在什么地方,早就出去了,还能困在这里?我愣了一下:既然你不知道这些点在那里,为什么要进来?清风:进到这里我还有一线希望,不进来,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那你知道怎样才能找到那些个点吗?清风:碰运气。

碰运气?我苦笑了一下,如果我们有运气,就不会坐个公车来到这个地方了。

我脑子有些乱,一时间都不知道再问些什么好。

这时大熊又好奇的问了清风一个问题:你能告诉我,你跑步的时候为什么老喊那一,二,三,四的口号吗?那是不是一种特别的咒语?还有你那哨子是不是法器?清风笑了笑:小时候我跟师傅下山,在镇子上看见许多的军人排着整齐的队在走路,他们嘴里喊的就是这口号,我觉得很威风很气派,就学会了,从那后,我一跑步就爱喊口号。

还有那个哨子,是师傅送给我的礼物,这么多年师傅就送了我这么一个礼物,我当然要好好保存了。

大熊:靠,我还以为你那号子是咒语,哨子是法器呢。

清风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我喃喃自语:难道我们就真的回不去了吗?清风叹了口气:先想想怎么走出这个小楼吧,那几个影子不走,我们就出不去。

我和大熊一阵沉默,清风也不再说话,大家都愣愣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整间屋子顿时变的安静起来,可这安静并没有保持多长时间。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突然桌子上的电话猛然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十九章 - ~争吵~电话铃声一响,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叮铃铃的电话铃声显得无比刺耳诡异。

我最先反应过来,一步窜到桌子旁,伸手刚要去拿电话,一瞬间却犹豫了一下。

这里已经不是我们原来的世界,谁又能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难道说中阴的世界也在与时俱进,有了通讯系统?在我犹豫不决接还是不接的时候,电话穿来咔一声脆响,接着电话一下飘浮在了空中,这情景像是有一个无形的人一只无形的手在接这个电话。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冷汗瞬时流了出来。

电话飘浮在空中不时的晃动,里面传来沙沙啦啦…….的声响,却听不到有人说话。

大家都情不自禁的看向清风,清风也在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电话。

他感觉到了大家的目光,摇摇头说:你们看我干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沙沙啦啦…….的声音依旧再响,在这封闭的环境里沙沙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听在耳朵里却是那么的难受,像是有人捧着你把沙子慢慢的撒在你的心上。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盯着那飘浮在空中的电话。

烛光照耀下电话左右晃动,电话线也在不停颤抖,仿佛是在像我们示威。

这种气氛实在是太过压抑。

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人在一定压抑的气氛下就会爆发。

最先爆发的还是大熊,他已忍耐不住,大喊了一声:靠,什么鬼电话,想吓唬老子吗?宁可被你打死也不让你吓死。

他这几声大喊,完全是在给自己壮胆,说完一步迈到桌子旁边,伸手就抓电话。

眼看他的手就要碰到电话,那原本在空中飘浮不定的电话,这时突然静静的从空中落下,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电话铃声也不在响。

大熊楞了有两秒,然后转过头,得意洋洋的看着我们说:看见没有,我一出马这鬼电话就不敢折腾了,看来鬼也怕恶人啊。

鬼?他一说鬼我立刻想到,这一路上除了我们这几个人,好像并没有见到任何的人更别说鬼了,按道理来说,现今世界每天去世的人绝对不会是小数目,既然这里是中阴的世界,那我们为什么什么都没有碰上呢?我把这个疑惑问了一下清风,清风想了下说: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也许我们都是肉身进到这里的,所以看不到吧。

他这个理由很牵强,可除此之外也实在是没有更好的解释。

奇怪的电话让我们原本渐渐放松的心情又都紧张起来,李哲被吓的脸色苍白,张晓明萎缩在床边,王影已经嘤嘤….的哭泣起来。

看大家的样子绝不会想在这个地方多呆上哪怕一分钟。

王建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只是脸色还是那么惨白,看来受的惊吓不轻,他哆嗦着看着我们几个:咱们,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这里有些让人害怕。

说实话我也不想在这间屋子多呆,想了下说:我和大熊去检查一下这楼,找个大点的房间够咱们七个人休息的。

手电筒我俩拿着,有什么事,你们就大声的喊叫。

说完又凑到清风的身边,小声的对他说:你照看一下他们四个,他们受的惊吓不小。

清风点点头,我和大熊拿起电筒走出了这间屋子。

我俩顺着走廊一间一间屋子的看,这里的屋子很不规则有的大有的小。

有的屋子里放着几张床,床上褥子被子一应俱全。

有的屋子放着办公桌,椅子柜子也都很齐全,还有的里面放着一些医疗器材,还有水房和厕所。

根据我们看到的情形这里应该是一所小医院。

而我们刚才的那间小屋子更像是一间值班室。

奇怪的是这看起来很像医院的小楼,里面所有的房间竟然都是干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仿佛前一刻还在有人居住。

大熊看到水房,就要进去喝水,我拦住他说:别着急,这里的水能不能喝还是未知数,先找到合适的房间把大家安排好,再看看水能不能喝。

大熊点点头,一楼已经被我俩检查的差不多,并没有找到一个比较大的屋子,我俩又上了二楼,二楼的格局跟一楼还有些不一样,屋子比一楼少了不少,最右边的屋子比较大,有个百十平米,里面摆了三四十张书桌,正前方有个讲台,后面还有一块木制的大黑板。

这里应该是一间教室或是会议室。

屋子足够我们七个呆在一起。

把这些课桌拼在一起,上面铺上褥子,大家也可以休息一下。

我和大熊围着屋子又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桌子和椅子都很干净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我俩正要下去通知他们都上来,就听楼下剧烈的争吵声。

我大吃一惊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跑回一楼。

我慌忙的跑进值班室,大声的问:出了什么事了?清风依旧坐在桌子上,见我俩进来朝我们努努嘴,我向左边一看,就见原本斯文甚至有些懦弱的张晓明坐在床上正瞪着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李哲。

李哲也毫不示弱的瞪着他。

王影在小声的劝着他俩:你们别吵了,吵也解决不了问题。

王影不劝还好,这一劝,张晓明立刻歇斯底里的朝着李哲大喊:这一切全都怪你,如果不是你非要做那个实验,我们又怎么会沦落到这里?为了你的野心,你把我们全都给害了!李哲并不示弱:当初做这个实验的时候,你可是自愿参加的,难道是我拿枪逼着你让你参加的吗?你还不是为了这个实验一旦成功,也可以功成名就吗?现在却来怪我,那有这个道理?张晓明冷笑一声:你要探索死亡以外到底有些什么,现在你成功了,可我们出不去,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李哲:最起码,现在我们已经证明了除了活着和死亡,真实的存在着这样一个地方。

难道人类不应该去了解吗?很久没说话的王建忽然插话:你这样做是为了全人类?张晓明冷笑:我看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和名气吧。

李哲很严肃的说:我们的实验并不是失败的,这个地方证明了一切,我们的努力也没有白费。

只要能出去,我们的经历将震惊整个世界,千百年来的谜团将在我们的手中解开,难道这还不够吗?清风一直很有兴趣的听着他们吵,听到这里,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就算你能真的从这里活着出去,难道你说的这一切就有人信吗?从古到今有很多人有过类似的经历,也都记载在书中,可人们还不是拿着当故事看。

清风的几句话不仅把我说楞了,更是把李哲他们四个说的呆住。

过了会,李哲开始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我们的努力不会白费的,一定会有人相信我们。

我们的经历将解开哲学和宗教都不能解开的迷。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李哲的目光已经呆滞,直直的向我们走过来,大声的喊:我的心血不会白费的,你们说是不是,是不是!!他的声音很大,我被吓了一跳,王影见他这个样子,跑过来一把抱住他:哲,别这样,你的心血不会白费的。

李哲傻了一样嘴里不停的念叨:我会成功的,我会成功的……..二十章 - ~有鬼?~清风的一番话对李哲的打击太大,经过这么多紧张的逃亡还有朋友的指责,他承受不住也在情理之中。

看着他着魔了一样喃喃自语,我多少有些同情他,其实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一个人只要没有危害别人,有些野心又有什么关系。

大熊一旁看的也有点不忍心,埋怨清风:这个时候你刺激他干什么?清风很无辜的看着大熊:我什么时候刺激他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这时候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我叹了口气:楼我俩检查完了,这应该是一所小医院,东西也很齐全,二楼有一间大教室,够咱们这些人呆在一起的。

大家都去二楼吧。

清风点点头:那就去二楼。

我扭过头看看王影几人: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大家聚在一起如果发生什么事还能照顾一下。

都呆在一间屋子里,你们没意见吧?王建见我问,忙说:当然没有意见,大家在一起多少有个照顾我点点头:你们照顾好李哲。

说完我把电筒递给大熊,拿起桌子上的那包蜡烛,一行人互相照顾着走出了这间屋子。

人多底气也足,很快大伙就到了二楼的大教室,我怀着试一下的心理找到了灯绳,拉了几下一点反应也没有。

好在教室里的玻璃窗够多也够大,并且没有窗帘,外面的月光毫不吝啬的撒进屋子,倒也显得亮堂。

除了王影在照顾李哲,我们五个商量了一下,把所有的桌子拼凑在一起,这样大家就可以聚在一起休息。

忙完这一切。

大熊已经急不可耐的找了一个玻璃水杯,要去水房喝水。

清风听说有水喝也要跟着我们一起去,我怕我们三个走了,李哲他们四个出什么事就让他等我们打水回来。

我打着电筒陪着大熊一起去了一楼的水房,大熊满怀希望的扭开水龙头却一滴水都没有。

他很沮丧嘟囔的骂着。

我现在也是又渴又饿,可在这鬼地方除了忍耐,还真没有别的办法,我安慰着大熊,两人一起往回走,就快走回到大教室的时候,右边的一间小屋子里突然里传出滴答滴答……的水声。

我眼睛一亮:这里有水。

我话还没说完大熊已经窜了进去,我跟进去拿电筒照了照,这间屋子是个卫生间。

小便池旁边有个用来洗手的水池,上面的水龙头正在滴答滴答的滴着水珠。

水池上方有一块正方行的镜子镶嵌在墙里。

大熊着急的扭开水龙头哗一股清水流出,他忍不住欢呼一声。

伸手就要用杯子接水喝,我怕水有什么问题,赶紧拦住他:先等等,我去叫清风来看看,看水能不能喝,你先别着急。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粗豪的大雄也变的谨慎起来,他舔了添嘴唇,咽了口吐沫点了点头。

这卫生间已经离大教室非常的近,就算是有什么事我们也能及时的赶回去。

想到这我再没了顾及,大声的喊:清风,清风。

清风出现的比我想象的快,刚喊了两声,他就已经跑到了卫生间,看着我问:什么事?我指了指流着水的水龙头说:你来看看这水能不能喝?清风很讶异的看着我:大哥,我不是神仙,水能不能喝,我怎么知道?我脸一红:我们这些人里,就数你的本事大,不问你问谁?清风好像快要晕厥过去一样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过了会狠狠的对我说:好,既然你这么相信我,那我就看看。

大熊正拿着杯子眼巴巴的看着我俩,我俩不说能喝,他也不敢喝。

清风一步跨到他身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杯子,伸到水龙头下面接了一杯水,然后招呼我拿电筒给他照亮。

接着就见他双眼瞪得溜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的盯着杯里的水使劲的看,如果不是他手中拿着的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玻璃杯,我真的以为他在鉴赏一个古董。

他看了半响才不看,我刚张嘴要问,又见他双手捧着杯子用鼻子靠近杯口,使劲的闻起来,那形象像极了一条饥饿的狗在闻一根肉骨头。

我看的目瞪口呆,实在搞不明白他整的这是那出。

他使劲的抽着鼻子闻了十几下,然后又用手指沾了沾水,又闻了几下。

咳嗽了一声告诉我俩:这水应该没问题,应该能喝。

他一连说了两个应该,语气并不是很肯定,我疑惑的问:你研究了半天就告诉我们应该能喝?这水到底能不能喝,你给个痛快话。

清风很严肃的告诉我:中医治病讲究望闻问切,这水我望也望了,闻也闻了,难道你还让去问这水,你能不能喝?在给它切个脉?既然望闻都没问题,那就应该能喝。

他的这一番理论我都听傻了,我实在没想到,就问问他水能不能喝,他把中医理论都整出来了,我算明白了,他也是那种典型不懂装明白的人。

大熊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把抢过杯子,嘟囔了一句:真能装犊子,能不能喝,喝一口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着倒掉被清风望闻了半天的水,又接了一杯,仰脖喝了一口。

我和清风很紧张的看着他,过了会,大熊猛的打了个响嗝,我心里一惊。

就见大熊仰脖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喝了个干净,然后对我们说:水没问题。

能喝。

说着又倒了一杯喝了下去。

等他喝完这杯,清风迫不及待的把杯子抢过去……..很快我们三个每人都喝了个水饱。

喝完我又倒了满满一杯水,准备带回去给李哲他们几个先喝点。

我带头往回走,还没等走出卫生间的门口,隐约的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影,我一惊大声的喊:是谁?大熊听见我喊,立刻把照着我们脚下的电筒对准了门口。

顺着电筒的光看得清楚,原来门口站着的是王影。

她怯怯的对我们说:我,我憋不住了,想上卫生间。

我的神经绷的实在是太紧了,简直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我很尴尬,小声的说:那你进来吧,我们这就出去。

说着我们三个越过王影,就要回大教室,还没等到教室门口,身后传来王影期盼的声音:你们先别急着回去好不好,我,我怕。

听到她说怕,我们三个又往回走了走,大熊把电筒塞给他:别怕,你去吧,把门关上,我们就在外面等你。

王影点点头:谢谢你们。

说完接过电筒快速的进了卫生间,把门关上。

我们三个男的站在卫生间外面为一个女孩子站岗,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没多大一会,里面传出哗哗的流水声,我知道她这是方便完在洗手。

听到水声我已经准备等王影出来往回走了,可就在这时卫生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啊……….接着啪一声响,应该是电筒掉在地上的声音。

这一声尖叫声是如此的突然尖利,我们三个都被吓了一跳,我一惊也顾不得什么礼貌踹开门冲进了卫生间。

进到里面一看,电筒掉在地上滴溜溜的转着,光线随着电筒不停的四下乱照。

王影跌坐在地上,一脸的惊恐,浑身都在颤抖。

哆嗦着用手指着水龙头上面的那面镜子;鬼!鬼!镜子里面有鬼!!二十一章 - ~鬼楼~王影的表情可以用惊骇欲绝来形容,她全身都在颤抖着,眼神也有些涣散。

大熊上前把他扶起来,她狠狠的抱着大熊的胳膊,像极了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

我捡起地上的电筒,向他们三个看了看。

其实我看他们一点意义也没有,但人总有这样一个心理,只要身边有别人在胆气就会足一些。

我暗自给自己鼓了一下劲,举起电筒紧张的向墙上的镜子照去。

镜子里果然有一个人影。

我整个心都提了起来,大着胆子仔细看了看,当看清楚镜子里的人,自己也觉得好笑,原来我站的位置正对着镜子,这段时间又是接连的奔跑逃命,灰头土脸的很是狼狈,第一眼没看出来,其实镜子里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大熊和清风也凑着脑袋向镜子里面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我忍不住问王影:镜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啊,是不是你这段时间精神太紧张,产生幻觉了?不,不,我洗完手,照了照镜子,清楚的看见一个老头,他穿着病人的衣服,头顶有点秃。

牙也没剩几颗,就那样盯着我看。

我是真的见到了,你们相信我好吗?王影的声音中带着颤抖,说的煞有其事。

我拿起电筒又对着镜子照了照,里面除了我一脸的倒霉相,实在是在没了任何东西,我又照了照这间卫生间,里面除了我们四个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也许真是王影的幻觉吧。

我叹了口气,安慰王影:别怕,这么多人在一起,大家都会照顾你的,你放心即使我们出什么事,也会保护你这个女孩子的。

王影勉强笑了笑,随即投来感激的眼神,我也对她笑了笑: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我拿着电筒把水杯递给大熊,示意他们先走,大熊扶着王影先走了出去,清风跟着,我走在最后,马上就要走出卫生间,我随手用电筒又照了照那面镜子。

耀眼的光线下,镜子里突然出现一张男人的脸,这时候我已经快走到了门口,这个位置镜子是不会再照到我的。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一下拉住了清风。

清风正往前走,被我拉了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叽歪的问:你拽我干什么?我怕王影受刺激,不敢在让她呆在这里,大声的说:让他俩先回去,你等我会,我上个厕所。

清风不屑的看着我:你上厕所也要人陪?他声音很大,大家都听的很清楚,大熊已经快走到大教室了,听到这句话还不忘损我:你就陪陪他吧,老陈胆子本来就很小,还不如个娘们呢。

说完又觉得不对,小声对王影说:你别多心,我可没说你。

我恨得牙根都痒痒,一把拽过清风,小声的说:你费什么话?墙上的镜子有古怪。

我拽着他向镜子靠近了几步,拿电筒一照:你看。

清风顺着电筒一看:镜子里果然多出一张男人的脸,可是这张男人的脸跟王影说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镜子里的男人正值壮年看起来三十四五的样子,他的穿着也不是病人的衣服,而是白大褂,更像是一个医生,人虽然并不英俊,可也绝没有到秃头掉牙的地步。

鼻子上面还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普通的一个人。

更奇怪的是,我和清风离镜子这么近,却看不见镜子里的自己。

清风后退一步脸上也露出惊讶的神色。

伸手从怀里出一张黄符,对着上面呸的吐出点口水,啪一下贴在镜子上。

镜子在电筒的照射下本来就有些耀眼,这回上面又多了张黄符,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黄符咒贴在镜子上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里面的那张人脸依旧清晰。

更令我俩惊讶的是,那个男人还对着我们呲了呲牙,又左看右看的看了半天,那样子仿佛是在向我们两个示威。

清风也诧异的念叨:我的符怎么不管用?看着镜子里的男人,我从心底往外冒出一股寒意,这个原本以为安全的小楼,从我们进来就一直发生怪异的事情,难道说这个小楼是鬼魂的聚集地,是一个鬼楼?我感觉有点害怕,拉了一下清风就要往回走,我刚转过身,清风讶异的说:快看,镜子里的男人跑了。

我一看。

就见镜子里男人脸上突然流露出惊恐的表情,好像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接着不见了影子。

男人一不见,我和清风的脸孔立刻就浮现在镜子上。

我和清风傻傻的看着镜子,实在想不明白,镜子里的男人怎么会有那样的表情,我俩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愣了会:这里难道是鬼楼?清风立刻反驳:怎么会?这里离死亡的世界只有一步之遥,怎么会有鬼楼?我不想和他在这里谈论这个问题,拉着他走出卫生间关上门,来到走廊。

小声的对他说:你这么说可没道理,按你的说法,鬼也不可能在人间出现是吧?可人间里有许多的鬼楼你知道吗?国外很多的科学家都亲自去考察过,至今都没有个说法。

既然人间都有鬼楼,这里为什么就不能有?如果不是,那悬空的电话和镜子里的人脸怎么解释?清风想了想:人间真的有鬼楼?我奇怪的看着他:你没听说过?清风不好意思的说:我在山上呆的太久了,外面的事我知道的不多,既然你知道你就给我讲讲,我也长点见识。

我想了下:国外的就不说,国内最有的名的应该就算是沈阳鬼楼了。

这座楼大约建于上世纪90年代初,据说刚建成初期曾有人入住,只当那是座普通的楼房。

可是后来住在里面的居民逐渐发现这座楼时常发生一些奇怪的现象。

比如说,在深夜里楼内常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还有人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隐约能听到有女人的哭泣声。

更有甚者,有人在楼里过夜,明明是睡在床上,可次日醒来却发觉身体竟莫名其妙地躺在地上或走廊里。

而且这种情况不止一次发生。

由此,住在这里的居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恐怖的现象,开始陆续迁走。

之后也有新的住户迁入,但都由于同样的原因,入住没多久便迁走了。

于是经历了几次新人来旧人走后,终于无人再愿意接近它,这楼也真正成为了一座鬼楼。

据说地方政府曾派遣一定规模的警力进入鬼楼侦察,但最终一无所获,鬼楼依旧谜团不解。

不过我也听别人说的。

清风挠挠头:道听途说未必是真的,但这里可是中阴的世界啊,一般来这里的都差不多已经是鬼了,还用的着寄居在这座小楼里吗?我苦笑一下:我怎么知道。

清风沉思了一会,突然对我说:不管这里是不是鬼楼,就算这里真的有鬼魂存在,他们也并没有伤害咱们,那就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就是想吓唬吓唬我们,把我们赶出这座小楼,再有一个他们恐怕也是有心无力,既然这样我们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你说是吗?可是我们并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能伤害我们。

也就是说,我们在这里还是会有危险?清风苦笑:那怎么办?在没想出怎么对付那几条影子之前,我们只能留在这个小楼里,现在咱们还只是害怕受到伤害,要是我们走出去,怕是真的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现在能做的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除此之外你有别的办法吗?我摇摇头,清风叹了口气向大教室走,我也叹了口气追上去问:你不是有阻挡影子的黄符吗?还有没有了?清风摇摇头:那张符是我师傅做的,那已经是最后一张。

我一楞: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清风沉默了一下:我在想。

二十二章 - ~闹鬼~回到大教室,除了大熊在等我们,他们四个都躺在拼好的桌子上。

月光下我仍能看清王影在微微的颤抖。

李哲已经不在念叨。

像是已经睡着,王建在不停的翻身,张晓明则侧躺着,眼睛睁得很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熊见我俩回来,满是询问的表情看着我,我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清风一屁股坐到桌子上。

静静的看着窗外那硕大溜圆的月亮看的有些痴了。

所有的人都很沉默,沉默得一片死寂。

我搬了把椅子靠在桌子边,脑子也是一片混乱,这段时间的经历实在太过离奇,离奇的像是一场荒诞的梦,一场我立刻就想醒过来的噩梦。

身边的大熊却用手拍着我的肩膀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接连碰上这种离奇的事。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拼命想要这种离奇的遭遇却碰不上,而我却接连的遇上,难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胡思乱想并不能解决我们当前遇到的问题和窘境。

可现在除了胡思乱想,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或许是太累了,想了会就觉得脑袋发沉,眼睛也不由自主的闭上。

就在我似睡不睡,半梦半醒之中猛然被人拽了一把。

我一激灵,抬头见是大熊,恼怒的喊了句:干什么?大熊伸出食指对着我做了个嘘的动作,我茫然看了下,发现大家都坐了起来,人人神情紧张,一脸的惊恐。

我茫然的问大熊:怎么回事?大熊没说话,指了指教室外面的走廊。

我顺着他的手指向走廊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刚想问什么事,猛然间觉得不对,寂静的楼里突然传出来清晰的脚步声噔….噔…..噔…..听声音像是一个女子穿着高跟鞋走在走廊里,我扭头看了看,发现所有的人都在。

心里顿时一紧,这是谁的脚步声?噔噔噔清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我的心上。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都在静静的听着,气氛越来越压抑。

这压抑的气氛使得我从心中生起一股暴戾的情绪。

我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电筒,大步向门口走。

大熊一把拉住我:老陈,你要干什么?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大声喊着,打开电筒甩开大熊几步窜到门外: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走廊里依旧沉寂黑暗,没有任何人回应我,我也没看见任何人。

也许是我的声音太大,吓住了那个东西,走廊里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大熊怕我出事也跟了出来,他对着我问:老陈,你发什么疯?快回去。

我狠狠的甩了两下电筒,跟着大熊刚回到屋里,刚坐下忽然外面又传来奇怪的声音,这回不是脚步声,而是小孩子哇哇的哭声,这哭声极为响亮还透露出一丝的委屈和惊恐。

孩子的哭声萦绕在楼里,像一朵阴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上。

王影再也坚持不住,惊恐的大喊:鬼!!鬼!!这里有鬼!!这里有鬼啊。

李哲,王建,张晓明都在傻愣愣的坐着,仿佛没了魂一样,我见王影这个样子,心中不忍,朝他们三个喊:发什么呆?还不照顾一下王影。

李哲三人就像没听见一样,谁也没动。

我越看越气,走过去推了一下李哲:你发什么呆,让你照顾一下王影,你没听见吗?李哲被我推得清醒过来,他的表现却比王影还加夸张,使劲的抓着我的胳膊,对我大喊:你们是警察,要保护我啊,一定要保护我啊!!李哲的个头比我还高一些,人看上去也很阳光帅气,可现在的样子却是无比的猥琐还有说不出的让人讨厌,我甩开他的手,冷冷的说:你放心,只要我活着绝不会让你先出事。

说完走到王影身边轻声的安抚她,谁知道王影突然紧紧的抱住我,并且不停的抽泣。

我很尴尬,想把她推开又觉得不妥。

想了想冲着清风喊: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我不说还好,这一说,清风立刻躺在了桌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悠悠的说:我的办法就是,不管听到什么。

见到什么,就当听不到看不见就行了。

王影在我的安抚下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我把他扶到桌子上躺下,然后来到清风的身边问:这就是你的办法?清风眼都没睁:除了这个办法,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我无语,又坐回到原来的椅子。

孩子的哭声依旧响亮,隐约中还能听到有人在小声的在哄孩子。

哇哇的哭泣声渐渐小了下去。

就在这时叮铃铃……的电话声又响了起来,听这铃声像是离我们不远,应该不是一楼的那个。

可我实在没有勇气去查看个明白。

我看了看翘着二郎腿的清风,他的脸很平静。

也仿佛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扭头看了看我,对我微微一笑,他这一笑,我紧张的心情也渐渐的放松下来,心里暗暗骂自己不争气,自己好歹是正规警官学校毕业的,真有了事情还不如一个小道士来的冷静。

想到这里我也不在慌张,就那么静静的听着,电话铃声保持的时间并不长,没多大会的工夫就不再响,它好像知道了我们不会理它,也觉得没趣一样沉寂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没睡着,所有的人也都不说话,空气中那种不安和紧张的气氛却是越来越浓。

在这个中阴的世界里时间仿佛已经失去的了它的意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紧张的气氛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浓,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相信如果没有一个宣泄口,人很容易变的疯狂。

这种安静并没有保持很久,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楼里又传来一个老人痛苦的呻吟声,呻吟声时短时长,里面透露出痛苦和绝望。

更奇怪的是,外面传来的不光是只有老人的呻吟声,我还听到了一个女子在唱歌。

歌曲很流行是刘德华的忘情水。

只是她的嗓音实在是不敢恭维,她不是五音不全而是多了一个音,那调跑的都能跑到火星上去。

听着参杂着呻吟声的跑调忘情水,我真是苦笑不得。

大熊的表情更是怪异,喃喃自语着说:我靠,这也行?过了会清风咳嗽了一下大声说:都睡觉吧,有点怪声怕什么的?又没伤害到咱们,只要大家当听不见就什么事也不会有。

大家都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在商量怎么走出着个鬼地方。

他的声音很镇静,这种镇静无疑给了我们很大的安慰,其实清风说的很有道理,其实那些怪声并没有把我们怎么样,也许这声音真的是像清风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吓唬我们。

想到这,那些杂七杂八的声音听在耳朵里也觉得并不那么刺耳了。

我独自又想了会,耳边传来清风轻轻的鼾声。

听着他的鼾声我再也坚持不住,慢慢的睡着。

三十三章 - ~人性~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睡梦中无数人的脸晃来晃去,里面有李哲四人,大熊,清风,还有镜子里出现的那张男人的脸,它们像走马灯一样轮番上场。

我很惊恐,大声的呼喊,可我发现无论怎么挣扎都喊不出声音,这时我的头脑却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我清楚的记得身边就有大熊和清风在,我想通知他们,嗓子却像被封住一样叫不出半点的声音。

这种感觉令我无比的害怕和恐惧,此时我全身动弹不得,仿佛有千斤重物压身,呼吸急促,心跳好象快停了一样,胸口出奇的闷。

越挣扎越动弹不得,这让我更加的惊惶,我使劲的动着,努力的大喊,我知道那怕我的小手指稍微动一动,或者喊出一丝的声音这一切都会结束。

可不管我如何的努力,情况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善,这种无助的惊恐让我感觉仿佛过了有一百年那么久。

身边大熊的鼾声很是响亮,他的鼾声让我感觉到了一丝心安,我静下心努力的去睁开双眼,虽然此时双眼仿佛有千斤般重,但在我的努力下还是慢慢一点点的睁开。

眼皮很沉重,沉重的只要我稍微松懈一下就会立刻在合上。

我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控制着双眼,慢慢,慢慢的睁开,渐渐的眼睛已经能看到屋子里的一丝月光。

我心中一喜,可突然屋子里的月光在快速的消失,接着就听到了一阵撕拉的声音。

我一惊,双眼完全的睁开,身体也有了知觉,我挺身坐直了身体。

一瞬间身上的冷汗流遍了全身,可还没等我来得及高兴,眼前的一幕却让我大吃一惊。

原本窗户旁边空空的墙上突然出现了两扇大窗帘。

屋子很暗,看不清楚窗帘的花色和质地,可就算是能看清,也没心思去观察,因为窗帘此时在没人拉动的情况下快速的合上。

窗帘被拉上屋子里顿时一片黑暗。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身上还没干的冷汗又流了出来。

我惊慌的拿起手边的手电筒,推开开关,一道白光对着窗户射去,我大喊一声:是谁?给我出来!!窗帘那里静静的,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的喊声没有任何人回应,电筒照射下也没有看见任何人。

可这一声喊,却立刻惊醒了其他人,大熊翻身而起:怎么了?什么事?我什么也没说,用手电照了照掩盖住了窗户的窗帘。

大熊看清楚了也是一惊,大声的说:不对啊,我记得很清楚,咱们来的时候根本就没看见窗户边上有窗帘啊,这窗帘是那来的?不光是他记得窗户上没窗帘,我也清楚的记得来的时候根本没见到过什么窗帘,可这窗帘就这么诡异奇怪的出现了,甚至是在我的眼皮底下。

清风也坐起来,看着厚实的窗帘一脸的疑惑。

就在我们惊魂未定的时候,一直很沉默的张晓明突然叫喊了起来:怎么会多出个窗帘?这到底是谁干的?是不是你们几个干的?屋子很黑,谁也没有勇气去拉开窗帘,我找到蜡烛点了两根。

烛光下张晓明的脸十分的狰狞,以一种野兽的神态狠狠的盯着我们三个。

大熊被他者这种态度激的恼了,恶狠狠的对他喊:放你MA的狗臭屁,你那只眼睛看见是我们拉起来的窗帘?用你的狗脑袋好好想想,咱们一路上都在一起,窗帘又那么大,难道是我们带来的?此时的张晓明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对着我们大喊:别说的那么好听,我早就感觉你们不对劲了,我们没上车的时候你俩就已经在车上了,难道你们不是在等我们?如果不是,为什么那么巧,你们也会在那辆车上?张晓明刚说完,王建也对着我们发难:晓明说的没错,如果说我们四个做了不该做的实验,触犯了神灵,那你们为什么也会到这里来?难道你们也做那个实验了?坐的还是同一辆车?世界上那有这么巧的事情?还有为什么我们几个人的身后都有两条影子,清风也有影子在追,就你们两个没有,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李哲立刻也来了精神:晓明和王建说的没错,没准这一切都是他们搞的鬼,要不然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他们就一直叫咱们四个听他们的,跟着他们走?恐怕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王影也有些疑惑,看了看我们,小声的说:他们,他们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她虽然说我们不是这样的人,眼神里的躲躲闪闪全完全出卖了她。

我苦笑一下:你们以为我们哥俩愿意来这个鬼地方吗?按照你们那么说,是不是我们也应该怀疑你们?你们不要忘了,最先上车的可是我们。

来到这个地方不跟着我们走,难道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吗?还有如果我们真的想害你们,在忘川的时候还用得着拼命去救王建吗?我直直的看着王建,王建似乎想起了当时的情景,惭愧的低下了头,可转眼间又抬起头,看着我说:谁知道你救我的用心是什么?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里有些心灰意冷。

扭头看着清风问:你也不相信我们吗?清风笑笑:我一直都相信你们,我亲眼看见你在彼岸花海和忘川救他们的情形,如果你不是真心的,根本就不会那么卖力。

你宁可陪着他们一起危险也不愿意逃走,这样的人不值得信赖,那什么样的人值得信赖?我心中一暖,怒气也下去了许多,想了下,耐心的对他们四个说:虽然我们彼此都不太了解,可在这个鬼地方大家只有齐心协力才能闯过这道难关,如果我们彼此不相信,勉强凑在一起恐怕危险会更大,与其那样我宁可跟你们分开。

你们在想想,如果真的不再相信我们,那我们会去别的屋子。

与你们分开。

大熊仍然气愤:别管这几个没良心的人,一路上他们除了拖后腿还做过什么?我们都没有埋怨,他们反倒怀疑起咱们来了,难道咱们照顾他们也是错?如果这是错,我可以改。

我拍了拍大熊让他消消气,小声对他说:你忘了咱们在学校学的犯罪心理学了?人在这种压抑和面对自己不了解事情的情况下,很容易对别人产生怀疑的情绪,他们需要找到一个宣泄口和给自己一个答案,也很自然的会相信他们相处时间比较长的人,咱们与他们毕竟认识的时间短。

所以也不能怪他们。

清风在旁边听的很清楚,淡淡一笑:这就是人性,我相信如果在这个地方再多呆上一段时间,他们相信的就只有自己了,恐怕就不只是怀疑这么简单,接下来就会自相残杀了。

大熊一楞:自相残杀?没那么严重吧?清风:这种事情从古到今发生的还少吗?我叹了口气:希望咱们能早些逃出这个鬼地方吧。

我扭头看了看李哲他们四个:你们商量一下,到底是和我们在一起,还是分开。

他们四个互相看了看,原本对我们横眉冷对的脸上都闪出了一丝犹豫。

我没有催促他们,静静等他们的答案,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突然走廊里传来几声狗叫。

汪汪,汪汪….的叫声中,一只黄色的小笨狗从走廊里跑了进来。

二十四章 - ~燃烧的小黄狗~黄狗不大,样子也很普通,没有一点出奇之处,一看就是农村家养的普通笨狗。

可空空如也的小楼里突然出现一只狗,实在是件奇怪的事情。

小黄狗的出现打破了原本尴尬的沉默,大熊惊奇的喊道:怎么会有只狗?所有的人都很奇怪,清风盯着小狗,眼睛眯了眯,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小黄狗进到屋子就不再叫,它停下来晃着狗头向我们一个一个仔细的瞧,仿佛是在找什么人。

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眼神中有着一丝人类才会有的仇恨,这种眼神实在令人害怕。

当它看向我的时候,我感到全身都在发冷,我想象不到一只狗的眼睛竟然能冒出这样仇恨的眼神。

突然它的狗眼定在张晓明的身上不再转动。

张晓明也看到了小黄狗,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眼神慌乱的向别的地方看去,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见过这条小黄狗。

他的神情也变得说不出的恐惧,全身在微微颤抖。

像是已经控制不住了自己的身体。

说实在的大家见到这条突然出现的小黄狗都觉得有些害怕,可我万万想不到张晓明竟然怕成了这个样子。

小狗看见了张晓明,迈着步子慢慢向他走过去。

大家看着这条奇怪的小狗谁都没有动,张晓明却像见了鬼一样凄厉的大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嘴里喊着,人却情不自禁的向后退。

见他向后退,小黄狗的脚步也快了起来。

桌子上的烛光照在狗身上的黄毛,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小黄狗走到点燃的蜡烛的桌子下面,突然它的身上出现了一丝火星,可我清楚的看见蜡烛一直立在桌子上并没有掉落下来,并且离它很远。

可小黄狗身上的火就那么诡异的燃烧起来。

火很快烧着它身上的毛发,一只虽然不算漂亮,但样子还算可爱的小狗,转眼间变成了一条火狗,更奇怪的是小狗并没有痛苦的嘶叫,而是低吼着快速扑向了张晓明。

不要过来!!张晓明的叫声充满了深深的恐惧,人也不停的后退,而全身燃烧着的小黄狗却猛然向他扑去。

张晓明啊…一声凄厉的大叫,双手抬高紧紧的护住了自己的头部。

一直很冷静的小黄狗这时疯了一样的冲到他的怀里,不停的撕咬抓扑。

像是有着深仇大恨。

小黄狗身上的火焰碰到张晓明的身体,顿时燃烧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张晓明的呼叫声惊醒了已经看傻了的我们,我一步窜过去,脱下自己的衬衣去扑打他身上的火焰。

谁知道我的扑打并没有使火焰减小,反而燃烧得更加厉害。

张晓明这时已经蜷缩在地上打滚,不停的惨叫,小黄狗身上闪着火光疯了样的攻击他,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眼看在这样下去,张晓明肯定会受重伤,我扭头朝着大熊喊:帮忙。

大熊跑过来,看着燃烧的小黄狗,犹豫了一下纵身扑了上去。

他双手张开是想抓住小狗,可谁知道他这一扑,并没有抓到小狗。

我眼睁睁的看着大熊的双手穿过小狗的身体,抓在了张晓明的身上。

大熊没抓住小狗一下子扑在了张晓明的身上掩盖住了他大半个身体,此时张晓明身上的火焰越烧越旺,可这很旺的火焰并没有烧到大熊的身上。

小黄狗见大熊盖住了张晓明的大半个身子,转身跑到张晓明的侧面依旧不依不饶的对着他的身体狠咬。

我不停的用衬衣扑打着张晓明身上的火焰,却一点作用也没有,眼看着火就要烧到他的脸部,我大声的呼喊:清风,快想想办法。

清风听到我喊,快步走上来,从怀里逃出一张黄符:我不知道管不管用,试试看吧。

说着口中念念有词:天地威神,诛灭鬼贼。

六乙相扶,天道赞德。

吾信所行,无攻不克。

说完手中黄符急速向小黄狗拍去。

这一拍黄符并没有贴在小狗的身上,而是和大熊的遭遇一样穿过小黄狗的身体贴在了张晓明的身上。

这一下就连清风也没了办法。

听着张晓明凄惨的叫声我知道这样下去他恐怕就真的要不行了,可眼下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他身上的火焰我们扑灭不了,诡异的小黄狗死又咬住他不放,就连清风的黄符都失去了作用。

我们真的是素手无策了。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王影突然说:厕所里有水,是不是能浇灭他身上的水。

王影一提醒,我眼前一亮,招呼大熊和清风:咱们把他抬到厕所里,用厕所里的水浇这火试试。

我们三个费力的抬起张晓明,小黄狗还在死死的咬住张晓明的肩膀,一点也没有松嘴的意思。

这时候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想将他抬起来,奇怪的是我明明看见自己的双手抓住了张晓明还在燃烧的胳膊,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灼热。

这火好像只认准了张晓明一人。

我们抬着张晓明费力向门外走,李哲三个却都傻了一样在那呆呆的看着,大熊实在气不过,朝他们三个喊:刚才质疑我们的时候那么爷们,这会装什么孙子?帮不帮忙?李哲他们三个低下头,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帮着我们去抬张晓明,而是每个人都点了根蜡烛,跟在我们身后向厕所走去。

到了厕所我放下张晓明,让大熊和清风扶着他。

急忙拧开了水龙头把水放到最大。

接着捧起一捧水向他身上泼。

水一接触到张晓明的身上,发出刺啦一声响,他身上冒出一股白烟。

那诡异奇怪的火焰碰到这小小的一捧水,立刻熄灭。

看到火熄灭我楞了一下,刚才那捧水实在是太少,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并没指望会浇灭他身上的火焰。

这少少的一捧水竟然就真的浇灭了张晓明身上的火。

火一熄灭,死死咬住张晓明肩膀的小狗也突然消失。

这小狗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出现,又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这感觉说不出的怪异和害怕。

白烟散尽,张晓明仍在大叫着救命,人却像是刚从火灾现场逃出来一样,全身上下黑漆漆的。

衣裳也被烧的破破烂烂,身上有几处在冒着黑烟,还传来一阵烤肉才有的香气。

看来烧伤的不轻。

清风慢慢扶着张晓明坐下,轻轻的安抚他:没事了,没事了。

张晓明神情呆滞,全身都在颤抖:嘴里不停的嘟囔,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听的很莫名其妙,实在搞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清风叹了口气,看着我说,他伤的不轻,把他扶回去吧。

我点点头,扶住张晓明的另一支胳膊,招呼大熊:来帮个忙。

大熊:等我一下,我先把水关上。

他走到水池旁边,刚伸手去碰水龙头,突然他的身边出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

大熊扭头一看,惊奇的咦了一声:刘军,怎么是你!!二十五章 - ~小孩子~小黄狗出现之前好歹还叫了两声,而这个叫刘军的小孩就这样无声无息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更加离奇的是大熊好像还认识他。

刘军的打扮也很奇特,他穿了一身六七十年代才会有的绿军装,军装很旧上面还打了两块补丁,脚上穿了一双旧胶鞋。

头型也很土气,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小萝卜头。

他这身打扮完全是八几年那会农村孩子的装扮。

现在的孩子绝对不会穿成这个样子,就算是偏远农村的孩子也绝不会再穿这样的衣服。

他眼睛很大眉毛很粗,典型东北人的模样。

可他的大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大熊,眼神和那条小黄狗一样,那是一种恨意,一种让人看了心寒的恨意。

刘军的突然出现使得王影啊!!一声尖叫,可笑的是刘军的出现我只感到了惊奇还并没有感觉到怎么害怕,毕竟经历了这么多怪异的事情,神经也变得大条了许多,可王影这一嗓子太过突然,却把我吓了一大跳。

王影刚喊完,大熊立刻回过味来,脸色一变指着那个小孩子说:不对,不对,你不是刘军。

你不应该是刘军。

那孩子朝他一呲牙嘿嘿一笑。

接着猛的跳起来挥拳向他脸上狠打,大熊有些发愣并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拳打了个正着。

只听嘭!一声大响,大熊一米八五的个头,九十公斤的身体竟然被他这一拳打得翻身就倒,还没等他倒在地上,那孩子一把拽住了他的头发,使劲的向水池子里摁。

原本一直向下流水的水池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灌满了水,大熊的脑袋被摁在水里使劲的挣扎,双脚努力的后踢,水面不停冒出水泡。

看见大熊遭难,那感觉比我自己遭难还难受。

我俩从大学就在一起,这些年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又都是独生子,彼此没有兄弟姐妹,都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兄弟。

看见大熊被摁在水里,我立刻失去了冷静,挥拳向小孩打去,一拳击出,拳头穿过他的身体打了个空。

小孩并不理我,仿佛我并不纯在,他嘿嘿冷笑,使劲摁着大熊的脑袋,大熊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扑腾,池子里的水被他使劲摇晃的脑袋荡漾出来,溅得四处都是。

我见打不着那个孩子,又怕大熊缺氧,上前一把抱住他的头使劲的向上抬,想把他的头抬出水面,可那个孩子的力气是如此的大,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竟然只能抬起一点点。

眼看着大熊扑腾的劲头渐渐小了下来,我又急又怒,生怕大熊出什么意外,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怨恨怒气。

我狠狠的盯着那个小孩,恨不得生吃了他。

小孩却根本不看我只是摁着大熊的脑袋哈哈大笑,笑声里透露出无比的欢畅。

眼看大熊的挣扎慢了下来,我知道要是再不把他救出来,他真的会缺氧死亡。

一瞬间心中涌起一阵绝望酸楚,还有说不出的害怕,我朝着清风嘶哑着对他哀求:求求你!帮帮我!!清风一直在死盯着那个孩子,他并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再想办法,听到我喊,他向前两步走到那孩子身边,轻轻的说:这样还不够吗?接着他一把拽住了大熊的两只脚使劲的向后一拉。

那原本摁住大熊脑袋死活不肯放手的孩子,突然间消失不见,清风劲使得不小,大熊被他这一拉:噗通一下摔倒在地上。

大熊的脸被水浸泡的发紫,双眼已经呆滞。

肚子也鼓胀起来,我把手放在他鼻子底下,发现已经没有了呼吸,心里顿时感觉无比的绞痛,我疯了一样抱住大熊的脑袋使劲的摇晃:起来!起来!你小子给我气来,少TM给我装熊。

你起来啊,起来啊,我求求你了……..我的脑子已经完全的混乱,我无法承受这种悲痛。

这种痛苦让我有一种想杀人的感觉。

如果能够代替的话,我真希望躺在这里的我,而不是大熊。

就在我痛苦的感觉快要死去的时候,一个人拉了我一下:你让让,让我来试试。

泪眼模糊中,拉我的人是王建。

我茫然的大喊:你们不是不相信我们吗?这回他死了你们高兴了?王建很严肃的对我说:我是学医的,请你让开,让我来看看,如果你再不让开,他恐怕就真的有生命危险了。

王建这么一说,我立刻清醒过来,急忙站起来让开,王建不愧是专业的,就见他蹲在大熊的身边先听了听他的心跳。

我在他身边看的万分紧张,有心想问又怕耽误了抢救,强忍住了没问。

接着王建解开了大熊的衬衣,托起他下颌,捏住他的鼻孔,深吸一口气后往他嘴里缓缓吹气,待他胸廓稍有抬起时,放松其鼻孔,并用一手压其胸部以助呼气。

如此这般反复并有节律地做了有五分钟,大熊的腹部咕噜一响,张开嘴呕一声吐出一股清水。

王建没来的及躲开,被喷了一脸。

我见大熊醒了过来,大喜过望,扶起王建紧紧的抱了他一下:谢谢你,谢谢你。

此时除了谢谢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对王建的感激无以复加。

老陈,老陈。

大熊醒来最先叫的还是我的名字,我蹲下握住他的手:别怕,别怕,我在这呢!我正心情激荡,谁知道这小子一下甩开我的手,用一种惊讶的眼光看着我:我靠,你握着我手干啥?你跟我整啥事呢?这小子的神经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刚死里逃生,还改不了他那什么事都不在乎的德行,我还没说话,就听清风说:有什么话回去在说。

我刚想扶起大熊,这小子却冲我翻了个白眼,甩开我的手:我还没死呢!我不得不佩服他壮的跟牛一样的身体和像蟑螂一样的硬命。

我无奈先站起来,李哲和清风扶着张晓明先走了回去。

王建也搀着王影往外走。

我拿起蜡烛捡起电筒和大熊一起回到了大教室。

李哲和王建把张晓明抬到了桌子上,仔细给他检查了一遍,发现他身上烧伤已经达到了中度烧伤。

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起了许多的水泡,人也在痛苦的呻吟。

李哲看看我,满脸的忧愁:王建烧伤的程度很严重,要是得不到及时的治疗,我怕他的伤口会感染,到那时候就有生命危险了。

我相信李哲说的话,他们毕竟是医学院的高材生。

可在这阴森的小楼里能不能找到药品,我心里实在是没底。

四下看了看,见大熊在发呆,王影蜷缩在墙角,李哲和王建照顾着张晓明,能抽开身的,只有我和清风。

我没废话,让李哲他们四个继续照顾张晓明,拉着清风去找药品,我俩很仔细的每间屋子都找了一遍,可在这像是医院的小楼里,别说是药品就连一块纱布我门都没找到。

没办法只好在别的屋子抱了一床被子回去。

希望能起点作用。

我俩刚进大教室,李哲他们的目光向我们看过来,可他们的表情却是在太过怪异。

好像我俩的脸上突然长出了两朵艳丽的牡丹花。

我疑惑的问:你们怎么这么看我?大熊惊呼着一跃而起:老陈,你的身后有人。

二十六章 - ~报复~听到后面有人,我并没有感到惊奇或是害怕,毕竟今天已经分别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和一条狗,而现在最没用的就是害怕,因为我知道即使吓的要死,除了添乱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轻轻的向旁边侧了侧身体,向后退了两步,扭头一看眼前果然出现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很胖,很矮,很土,很不好看的女孩子。

女孩子十八九岁穿了一件花裙子,裙子有点瘦紧裹在他身上,她慢慢的向前走,身上的肥肉不停在颤抖。

他的眼神同样射出一股仇恨,狠狠的盯着王建。

王建本来正在照顾张晓明,听到大熊喊,扭头向我们看,我一侧身他立刻看见了那个女孩,见到这个女孩他就好像见到鬼一样,眼角跳了跳,满是惊讶,指着女孩子颤抖的说:王燕,你,你怎么也会在这里?王燕径直走到他身前,脸上流露出浓浓痛恨厌恶的表情:嗨~~王建,找到和你配对的东西了吗?我找到了,你的脸和我的屁股!所有人都惊呆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王燕,谁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脏话。

王建低着头根本就没有反驳的意思,他的这个样子不像是害怕恐惧而是内疚和惭愧。

王燕并没有像前两个突然出现的人和狗一样去扑打王建,而是狠狠的骂着他。

你说的话比世界上最臭的屁还要臭,你这个人比厕所里的蛆虫还要垃圾,我不知道造物主怎么会造出你这个蠢驴!擦屁股纸!小老二!公鸡嘴!自慰男!小软腿!鸡屁股!死猴子!大便脸!卑鄙小人!马屁精!懦夫!一连串恶毒的词语从她的嘴里说出,就像一只喷着怒火的机关枪,不仅打蒙了王建连带着我们都被他说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实在是一个彪悍凶狠的女人王建抬起头,眼神里全是悔恨,他张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样子更是沮丧颓废。

王燕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继续狠狠的骂:怎么了,亲爱的王建宝贝,你想哭吗?哭啊!哭啊!哭啊!你这个婊子养的还有脸哭吗?王建鼓起勇气抬起头,脸涨的通红,憋了半天说出一句比蚊子声音大不了多少的话:对不起。

对不起?你这个贱货还有脸说对不起?天啊,上帝啊。

大家都来听听这个卑鄙无耻的人竟然也能说出对不起三个字,这三个字从你的狗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肮脏,肮脏的像是你那张臭脸…………王建被她骂得头又低了下去。

王燕依然不依不然:你现在没脸看我了吗?难道你不记得你当初说过的话?说着扬起她那肥胖的小手,狠狠的朝他脸上扇去。

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回响在小楼里。

我虽然没有挨打,可光听这声音牙都快要倒了,更奇怪的是,王建并没有反抗。

硬挺着被扇。

王燕恨意很深,一边扇着一边怒骂:我的王建宝贝,你不是说爱我吗?其实我也爱你,我爱你爱到恨不得你现在就去死,爱你爱到想要把你放在油锅里炸烂后吃了你。

王建的脸很快就肿了起来,原本清秀的脸也变得像刚成熟的南瓜。

我不是不想去帮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帮,这好像是他们两个人的私人恩怨,而且王建也没有请求我们的帮助,可就这么看着他这样一直挨打下去,又有些于心不忍。

大熊最先忍不住了,闪身拦在王建的身前,对王燕说:别打了,难道你想打死他吗?也许是大熊的正义感感动了王燕,他一挡在王建前面,凶狠狠的王燕立刻消失不见,她突然消失并没有让屋子里的人感到一丝放松,反而更加沉重起来,因为大家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将会轮到谁。

沉默,没有人说话,只有张晓明痛苦的呻吟声。

压抑的气氛越来越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李哲猛地朝着王建喊:你认识那个胖女人,你一定认识她,这到丢是怎么回事?王建低着头沉默不语。

李哲疯了一样的扭头对躺在桌子上的张晓明又喊:晓明!你告诉我那个小黄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张晓明痛苦的翻了个身,喃喃自语:小黄狗,小黄狗,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前烧你是我不对,对不起,对不起……….你就饶了我吧!张晓明说的大家很是莫名其妙,我从他的话里也分析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李哲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晓明你清醒一下,你告诉我那条小黄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啊!张晓明被他摇晃的一阵惨叫。

我实在看不过眼去,上前一把推开他:你干什么?张晓明都这样了你让他说什么?这时候张晓明却清醒过来,张着嘴费力的对我们说:我,我跟你们说,我,我老家是农村的,小时候邻居家养了一条小黄狗,我每次去他家玩的时候,小黄狗都会对我汪汪的叫。

有一次还差点咬了我,从那起我就想报复这条小狗。

后来我每次再去邻居家的时候都会给它带点吃的,时间长了小黄狗不再对我叫,还跟我很亲热,可还是想报复它以前对我的乱叫。

有一天晚上,邻居家所有人都睡着了,我悄悄的抱了堆干草塞进了小黄狗的狗窝。

我一连塞了好几次,小黄狗还以为我在跟它玩,亲热的添我的手。

我犹豫了一下可还是用火柴点着了那堆干草,小黄狗被栓的很紧,它凄厉的叫声让我很害怕,我不敢看也不敢听,偷跑回了家里,第二天一早听邻居说,小黄狗被活活的烧死在狗窝里。

说完张晓明痛苦的闭上眼睛:这是小黄狗在报复我,我不恨他,也不怪他,怪就怪我当初做错了事,如今它死了,成了鬼来报复我,这都怪我啊,这都怪我啊……….听完他的话,我不知道是该同情他还是认为他活该,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碰到的王强那件事,难道说这也是因果报应。

刚想到这,大熊突然开口:不对呀,按照张晓明的说法,他烧死了小黄狗,小黄狗才会找他来报复,可是刘军并没有死啊,前两年我回家探亲还听同学说他在镇子上的工商部门上班,而且现在混的也很好,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

他没死,为什么也来报复我?他这么一说,我原本的理论又被推翻,我想了下问:你确定那个小孩就是刘军?大熊想了下,很肯定的对我说:没错,就是他,那孩子的样子和穿着跟刘军小时候一模一样,我是不会记错的,因为小时候我们穿的衣服都差不多,这事绝对没错。

我不禁问:既然真的是他,他也没死,怎么会发生他报复你的事?大熊沉默了一下: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二十七章 - ~错事~大熊完全沉浸在了回忆中:很多年前的事了,认识刘军的时候是在初一,那会方圆百里只有镇子上一家中学,大家都来自不同的地方,刘军是初一下半学期从拉哈农场转校来的。

大家也都知道,上中学那会,学校里总是会有一些爱打架的霸王,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大熊说到这,我深有感触,这小子脾气大,心眼直,长得又壮,警校那会就爱咋咋呼呼的拉帮结伙,我用屁股都能想象出他初中的时候是个什么德行。

那时候还小,觉得有人怕自己是一件很英雄的事,我还和几个一样爱打架的同学拜了把子。

我们四处找人打架,打得整个中学的学生都很怕我们。

转过学的都知道一般新转校来的学生多少都会受点欺负,刘军脾气也硬,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却一直找不着机会收拾他。

有一次是个星期天,我和几个朋友去学校附近的河里游泳,正巧刘军也来了。

跟我挺好的一哥们偷偷跟我说刘军偷了他钢笔,我一听知道这是个好机会,立刻就把刘军拽了过来,问他偷没偷我哥们的钢笔。

刘军的脾气很硬,跟我们解释说根本就没见过我哥们的钢笔,我就叫我哥们跟他对质,那哥们一口咬定就是刘军偷的他钢笔,当时我对他说,只要他承认了还回钢笔就没事。

谁知道这小子硬气的不行,咬死了没偷我哥们的钢笔,他越硬气我就越来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跟我嘴硬,分明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觉得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一来气就开始动手打他,刘军没我劲大,被我暴打了一顿。

打完觉得意尤未足。

又把他拖到河里淹了个半死,当时幸好有个大人经过制止了我们,要不恐怕我真的就会淹死刘军了。

大熊说到这也觉得当初的事很危险,情不自禁的打了冷战:后来我那哥们在自己的家里找到了钢笔,我才知道刘军是被冤枉的,可爱面子的我是绝对不会向他道歉的。

后来我们就再也没起过冲突,这事我也渐渐的忘了,谁知道今天在这里又见到了他。

大熊说完所有的人又全把目光投在了王建的身上。

他感觉到了我们的目光,犹豫了一会,沉声着对李哲说:你真的记不起王燕了?李哲想了想:我认识她吗?王建苦笑一下:猪妹。

李哲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想起来,她是咱们那一届,最内向,最不合群,最难看的猪妹。

可她和你有什么关系?王建叹了口气:四五年了,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她,那时候咱们刚上大一,我们宿舍里八个哥们天天在一起,好的不行。

真是睡觉在一起,吃饭也在一起。

我们每次去三食堂打饭的时候都会看见王燕,她没什么朋友,就连吃饭都是自己躲在一个角落。

人也孤僻也不跟人说话。

我想这应该和她自己的身材和长相有关系吧。

王燕孤僻的几乎不近人情,但是她学习好,是系里的尖子生,有一次我宿舍的老三想借她的课堂笔记抄抄,可王燕却死活都不借。

老三很生气,回到宿舍说从来没见过这么不通情理的人,老四就说,像这样没人追的老处女都是这样,她太自卑了也太自傲了,性格很矛盾。

老五听到这也来了精神,神秘兮兮的对我们几个说:你们听说没有,就是这个王燕,很多人追都没追上,就连咱们学校的第一帅哥都碰了一鼻子灰。

我很惊奇的问老五:王燕这样的也有人追?怎么没有,一开始本来是个玩笑,隔壁宿舍的及个哥们为了争谁当老大,就打了个赌,说是谁先在学校里找到女朋友谁就是老大。

可就好有个哥们觉得王燕应该是最好追的,谁知道却碰了一鼻子灰,要说那哥们家庭长相都不错,谁想到王燕就拒绝了他,他们宿舍里的几个人觉得不可思议,也觉得不服气,就接连的去追王燕,结果都碰了一鼻子的灰,这下王燕的大名就在学校里传开了,说她虽然长得丑,却是最难追的一个。

学校里很多帅哥觉得很不服气,挨个去试都是铩羽而归。

老六也插话:这事我也听说了:据说王燕现在已经成了最难攻克的堡垒,大家都说,去追张曼玉都比追王燕来的轻松,还有人说谁要能追上王燕,就将成为全学校男生的偶像。

王建说到这,李哲接话: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印象了,当年学校确实有这么回事。

可还是跟你没关系啊。

想了想,惊讶的张大了嘴:难道说,你也去追她了?王建苦笑一下:我是个爱出风头的人,当时觉得很不服气。

就跟我们宿舍的几个哥们打了个赌,如果我追上了王燕,这一个学期去食堂吃饭他们全包了,要是我追不上就请他们吃一顿大餐,当时没有人会相信我能追上王燕。

打了赌后,我仔细研究了一下王燕的生活习惯,和其他人失败的经验。

在我看来这些人都太直接了,以为只要勾勾小手指头王燕就会乖乖的上钩,可瞎子都能看出来他们不过是闹着玩的,我想王燕也知道这点,所以一个一个的拒绝了。

我观察了几天王燕的生活,发现她很少有娱乐活动,每天的路线就是教室,食堂和图书馆,观察几天后我并没有急着去和她搭讪,而是创造偶然和她相逢的机会,为了能追上她,我特意伪装了一下,穿了一身老旧土气的衣服,戴了个眼镜,这样就和她的形象接近了不少,就这样我每天也是教室,食堂和图书馆甚至和我那帮子哥们拉开了距离,也给人造成一种孤僻的印象。

在我精心的策划下,我和王燕接近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并不着急,每次见到她都是微微的点点头,时间一长,她习惯了我的存在。

慢慢的我试探着和她说话,她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近,其实她是一个很脆弱的女孩子,她的一切伪装只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

渐渐的我们熟悉了起来,我仍然精心的策划着,并没有急着向她表白,也没有给他写情书,好像很不经意的走进了她的生活。

越和她接近越觉得她除了长的不好看以外,其实是一个很细心,很懂得关心人的女孩子,有几次我甚至想把这一切都说出来,可看着宿舍里那个几哥们戏谬的眼神,还是狠下了心决定把这个计划做到底。

一个月后我感觉到了王燕对我的好感,我知道时机成熟了,就托人给王燕带了个话,说我有急事找她,约她晚上九点在学校养鱼池见,然后通知了我宿舍里的及个哥们。

养鱼池附近有一排小树林,他们就藏在那里。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王燕很急的走来,见到我关心的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先是装出一副很紧张的样子,接着磕磕巴巴的告诉她:这段时间我对她产生了好感。

又恨羞涩的告诉她,我希望她能做我的女朋友。

当时王燕听了后很冷静的看着我,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过了有十分钟,我以为输定了的时候,王燕突然开口答应了我:好吧,我做你的女朋友,但是你一定不能骗我。

我装作很高兴的样子拉住了她的手。

接着我那帮哥们就从树林冲了出来,一个个的朝我大喊:王建你厉害,最难追的猪妹你都追上了,你赢了。

还有的人对着王燕喊:你不是最难追的吗?怎么就让他追上了,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们这一学期天天都得请王建吃饭。

王燕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她什么也没说狠狠的甩开了我的手,就那样默默的转身离去,看着他萧瑟的背影,我感觉到了她的心碎,我很想追上去对她说声对不起,却没那个勇气。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她总是刻意的躲避着我。

大学毕业后她回到她们老家的县医院当了一名医生。

从那后就再也没了她的消息。

王建说完他的故事,大家都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王建喃喃着说: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我几乎都已经忘记了,况且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即使做错了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清风一直都没有说话,听他说完突然冷冷的说:你伤害了别人,你忘记了,可是被你伤害的人,他们也忘记了吗?二十八章 - ~业力~清风说完,屋子顿时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又有谁敢说从没做过一些荒唐的事呢?难道说在这诡异的世界里,以前犯过的错误都要重新上演一遍吗?小黄狗的出现还在清理之中,它死了所以来报复,这也说的过去。

可刘军和王燕却都仍然好好的活着。

他们知道这样的事吗?如果他们不知道,那出现的又是什么?难道说是王建和大熊的心魔,或者是刘军和王燕的心魔?我想的出神,情不自禁的低声说了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清风叹了口气:看来前面我说的,你们都没仔细听啊,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的中阴世界吗?他当时说了一大堆,我们又身处在这样一个恐怖的环境,时时刻刻要提防着危险,那里能够全都记下。

更何况他说的很是晦涩难懂,就算勉强记住了也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清风:我说过中阴世界中,由我们的无明所产生的梦影像所居住。

如果我们生前的习惯性行为是正面的,我们在中阴身的念头和经验就可以掺杂喜悦和快乐;反之,如果我们生前曾伤害到别人,我们在中阴身的经验必然是痛苦、忧愁和恐惧。

因此,渔夫、屠夫和猎人在中阴身时,会受到前世所杀害者的恐怖形象攻击。

所以张晓明,大熊和王建所遭遇到的就是他们曾经的业力。

我疑惑的问:可是刘军和王燕都没有死,还都好好的活着,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们报复了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人,那他们知道吗?清风摇摇头:他们仍然在好好的活着,也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在这里出现的也并非是他们本人,而是他们的怨恨。

也就是说他们的怨恨有多深,报复的程度就有多深。

听清风说完,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心里升起一阵阵的害怕,这种害怕并不是视觉或者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而是心灵上的战栗。

清风的话让所有人都很沉默,每个人都在发呆,似乎是在想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伤害过别人的事,我也在努力的回想自己有没有伤害过别人。

突然我想起一件也是在上中学时候发生过的事情。

那是在初一,教我们历史的男老师很凶,他人长的很猥琐,偏偏讲起课来十分的激昂,每次他讲到高兴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的去拍黑板前面的讲台,而且每次拍的地方都是一样,他这个习惯我们班上的每个同学都知道。

记得有一次正在上历史课,我正在低头看鹿鼎记,老师正好讲到清朝的历史,他看出了我在干别的,很大声的叫我站起来回答尼布楚条约是谁签订的,我正好看到这一段,于是很自信的回答说是韦小宝签订的。

全班所有的同学全部轰然大笑,老师没收了我的小说,还让我叫家长。

我当然也成了同学口中的笑柄。

从那以后我就恨上了他,有一天轮到我值日,我偷偷从家里带了几根细钉子,倒过来钉在讲台上,桌子上露出来的钉子尖并不长,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第二天他来上课,讲到高兴的地方又使劲的去拍那个桌子。

接着就是老师的一声惨叫,他的手顿时鲜血淋漓,课还没上完就被送去了医院,再见到老师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我这个凶手很快就被老师们查了出来,我很害怕,为此挨了我爸一顿狠打,还拉着我去给老师赔礼道歉,可老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说我还是个孩子。

后来听同学说,有一根钉子正好扎在了老师手筋上,从那以后重一点的东西老师都拎不起来。

想起以前的往事,我感到很是惭愧和后悔,接着却感到一阵害怕,我把老师害成这个样子难道他不恨我吗?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很恨那个人。

可这么长时间大熊他们都遭到了报复,我的老师却没有出现。

这又是为什么?我把我的故事和疑惑讲了一遍,清风想了想,对我说:你的老师没有出现,是因为他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他也并没有责怪你或是恨你的想法,否则他一定会出现。

其实在这里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是他们心中隐藏着的仇恨。

你的老师实在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突然我心中升起一种很内疚也很种感动的情绪,我抬起头对清风说:如果我能活着出去这个地方,我一定会去找老师跟他真诚的道个歉。

大熊看着我:我也是,如果我能出去,也一定会去找刘军跟他说声对不起,请他原谅我,我这么做并不是害怕他的报复,而是我现在知道了被人伤害的感觉。

可如果我出不去了,老陈你就替我去向他道歉,你答应我老陈。

听着大熊郑重其事的嘱托,我突然感到一阵心酸,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个未知数,还谈什么道歉,也许我们醒悟的都太晚了。

我强笑了一下对大熊说:你说什么屁话呢?要道歉那有让别人代替的道理,我相信咱们一定会走出这个鬼地方。

清风笑笑:孔子曾经说过,朝闻道,夕死可矣。

既然你们懂得了这个道理,就算出不去,那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我们这时候最是需要是鼓励和安慰,谁想清风却说了这么句话。

大熊蹦起来朝着清风,呸了两口:呸呸,你这乌鸦嘴,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话吗?接着神经兮兮的念叨: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看着大熊孩子气的举动,我也忍不住微微笑了笑,过去的事情毕竟都过去了,不管你如何的懊悔也不会再重来一次,我们要面对的也不是过去,而是未来的日子里该怎么做人,怎么生活。

这时张晓明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小,李哲感觉到了不对,跑到他身边察看了一下,焦急的对我们说:晓明快不行了,他现在已经陷入昏迷,如果再不医治恐怕他挺不了多长时间。

我们面面相窥却都素手无策,谁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大熊想了下:不行咱们就干脆闯出去,就是死咱也死的爷们点,不能让那几条影子把咱们困死在这里。

他话刚说完,我耳中猛然传来轰隆隆一声巨响。

外面竟然凌空响起一声炸雷。

清风脸色一变:不好!说着冲到窗户边上,使劲的拉开窗帘。

我跑到窗户边上向外一看,只见月光朗朗的天空,突然出现一朵乌云。

乌云急速而来,很快到了小楼的上方,接着咔嚓一道闪电从云中劈下,天地间顿时亮了一亮。

闪电过后,狂风突起。

二十九章 - ~绝地~风起的十分突然,没有任何的征兆,平地刮起了一阵狂风。

风是如此的猛烈,吹打在窗户上竟然能听到嗡嗡的响声。

极目远望,远处依旧是寂静沉谧。

圆圆的月亮还是挂在原来的地方,撒向大地一片银辉。

小楼四周雷声阵阵,霹雳不断。

清风面色冷峻,仰头看着天空中的变化,突然一道闪电斜着向小楼的前门劈去。

他神色一紧,喊了声:不好。

说完掏出怀里那个装硫磺粉的小酒瓶,朝着我们几个喊:快去扶起张晓明,跟紧了我。

王影吓得嘤嘤直哭:为什么会这样?清风焦急的说:这是中阴身的下一个阶段,这会没时间跟你们解释,记住一定要跟紧我。

我和王建急忙架起了张晓明,李哲搀扶着王影,大家一起跟着清风仓皇的向外疾走。

刚走到走廊,耳中就听:咔嚓一声巨响,原本被我们关紧的大门,被一道闪电劈开。

电光之中,五条影子诡异的出现在我们身前,清风见了,急忙把硫磺粉撒在地板上,将那五条影子隔在外面。

可撒在地上的硫磺粉并没有阻挡住影子多久,大门被劈开,狂风瞬时刮进来,风是如此的大灌进楼里余势未歇,四处乱窜,只一下就把地上的硫磺粉吹了个干干净净。

这时我们已经在走廊里向前走了一段,此时再想退回大教室已不可能,在我们左手旁有一间小屋子,清风见情况紧急,拿着小瓶子四处乱撒,大声招呼我们快进那间小房间。

他手中的硫磺粉还是起了一些作用,在他胡乱的挥舞下,五条影子并没有急切的逼过来。

就在这个空挡,已经走投无路的我们被生生逼进了这间屋子,这是一间只有二几平米的小房间,里面很空,除了三面白墙,什么也没有,我们进来也并不显得拥挤。

大熊一直在后面断后,见我们都进了屋子,扒在门边一伸手拽住清风的道袍,大喝一声:给我进来吧你!他劲大,这一下清风几乎是被他横着就给拽了进来,大熊把清风拽进来。

一脚勾在门边上使劲一踢:咣当一声把门关死。

接着抢过清风手中装硫磺粉的小瓶,胡乱的往们上撒。

他这几下使得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很是利落干脆,颇有武林高手的风范。

清风被他拽了个踉跄,要是别人估计早就被拽倒了,清风也不简单,就见他身子一扭,脚尖一点竟然站稳了,他见大熊抢了小瓶子一个劲的光往门上撒,着急的喊:地上也撒点!!大熊听了,又往地上狂撒,清风看在眼里,苦着脸朝他喊:别全撒了,就靠它保命了。

李哲扶着张晓明,神情慌张的说:完了,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清风伸进怀里掏出一把黄符:别怕,要是他们进来我就跟他们拼了。

这话刚说完,一股疾风从门缝里猛然吹进来,风太急,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割一样,风吹进来遇到后面的墙又折射回来,把大熊撒在门上的硫磺粉吹了个烟消云散。

外面炸雷声声震耳,像是在催命。

大熊一惊就要在撒,清风哀叹:来不及了。

我定神一看,就见五条影子鱼一样从门缝里钻进来。

他们仿佛也知道我们走到了绝路,并不着急扑向我们,而是向墙边上靠近。

在我们几个的注目下,影子缓缓爬上了白墙,月光下影子映在墙上像人一样站立起来。

接着五条影子开始在白墙上不停的旋转游动,渐渐的速度越来越快,估摸过了有一分钟的时间,五条影子合而为一。

一个巨大的黑影变得实质起来咔咔声中,一个身材高大,身穿黑袍,带着黑帽的黑衣人,从墙里走了出来。

黑衣人无声无息的向我们靠近,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退。

可是后面就是墙,我们又能退到那里去?大熊最先停下,紧握了一下手中的小瓶子,对着我喊:老陈,要是我死了,我爹妈就交给你了。

说完挥舞着小瓶子向黑衣人扑去,就在大熊扑去的一瞬间,原本我们身后厚厚的墙上,突然闪出一道白光,白光十分耀眼辉煌,我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再一睁开,墙上忽然出现了一道小门。

门开着更像是一个通道,里面射出五彩缤纷的光芒。

强烈的光芒让人看不清那道门的后面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会通向哪里去。

可照眼下的情形看,我们唯一的路就只有这道小门。

清风急呼:别犹豫了。

快进去。

李哲他们几个还是有些犹豫,这个时候也没时间跟他们讲什么道理,我对他们大喊: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路了,等什么呢?还不快走?李哲他们在我的叫喊下扶着张晓明走进了小门,他们一进入那小门身上都散发出道道金色的光芒,立刻就不见了人影。

清风见他们几个走了,对我喊:你也快走,我去救大熊。

我看着大熊疯了一样对着那个黑衣人不停的在挥舞手中的小瓶子。

心里真是放不下他,我一把抢过清风手中的黄符,推了他一把: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清风神色一正:这么多年了,除了师傅我从来没有过朋友,好不容易认识了你们几个。

难道我会丢下朋友自己去逃命吗?听清风这么一讲,我心里既是高兴又是酸楚,可我们的友谊竟是如此的短暂。

我对他苦涩的笑了笑:谢谢你,谢谢你我的朋友。

说完我猛的一把拽住他使劲的把他推进小门:快走!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我很高兴。

我把清风推进门里,朝大熊喊:别怕,我来了。

大熊怒极:你tama有病啊,我不用你来凑热闹,快滚。

这时从大门那里又吹进来一阵狂风,这阵风吹得大熊手中撒出去的硫磺粉向我们身上刮过来。

黑衣人再也没有了可以阻挡他的东西,向我俩急速的靠近,大熊见事情不妙,还没等我跑到他身边,倒转过身子,向我跑过来,伸出大脚对我狠狠的就是一脚:快滚,咱哥俩不能都死在这,记得替我照顾我爸妈。

他这一脚使上了全身的力气,把我凌空踢飞。

我只觉得胸前一痛,身子一轻,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小门飞去。

大熊一脚把我踢飞,转身大吼一声,拿着硫磺粉的小瓶子冲向黑衣人。

眼睁睁的看着他飞蛾扑火一样向黑衣人扑去,我心中肝胆俱裂。

不!!!我凄厉大喊一声,人已经到了小门,接着眼前白光一闪,我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脑子一片眩晕,失去了知觉。

三十章 - ~灵境~仿佛是一场无尽的梦,而我却宁愿永远呆在这个梦里不再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滴冰凉的水珠打在我的脸上,被这凉意一惊,我脑中一片清明,慢慢张开双眼,原来是夜晚的霜寒在青翠的树叶上凝结成露水,薄薄的树叶承受不住仿佛珍珠般的水珠。

悄然划落下来。

清晨的一缕阳光撒在我的身上。

像是情人脉脉含情的眼光。

阳光?我一跃而起。

跃起的一瞬间,我突然想起最后大熊扑向了那个黑衣人。

心中撕裂一般的疼痛,我沙哑着嗓子大声嘶喊:方涛!方涛!!耳边忽然传来清风的声音:别喊了,你那破嗓子要把我们喊死啊?我顺着他声音望去,一颗大树下面的草地上大熊和清风都躺在那里,清风翘个二郎腿,嘴里叼了一根小草,正笑眯眯的看着我,大熊躺在那里却是生死不知。

我一下扑上去,使劲的摇晃他:方涛,方涛你醒醒!你醒醒啊!!摇晃了两下,大熊还是没什么反应,我心头一紧,哽咽着喊:妈的!你倒是醒醒啊!!大熊突然睁开眼睛,对我怒目而视:轻点吧,没死都被你摇死了。

你就不能消停点,让我歇会?见他没事,我高兴的快要昏过去了,他对我说的话直接无视,我一把抱住他喃喃的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着鼻子一酸,眼泪情不自禁流了出来,大熊拍拍我,我感觉到他也很激动哽咽着对我说:老陈,老陈。

你tama能不能别想个娘们一样的抱着我哭?你能不能滚一边哭去?我忽然觉得大熊一点也不可爱了,感觉他要是去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松开大熊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打量四周的情况,刚才因为太紧张,就连他们躺在我身边都没看到,就更别说观察别的地方了。

此时天空中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前面不远处就是那座小楼,许多人在进进出出,而我们则是在小楼外面的那几颗大槐树下。

听着树上的鸟叫,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还有暖洋洋的阳光。

我知道我们走出了那个鬼地方,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或许是在那个没有阳光的环境中呆的太久,我感觉此时的太阳在我眼中是如此的美丽。

我很享受这种感觉。

可还没等我享受多久,清风坐了起来,对我说:把你身上的那道符撕了吧。

低头一看,我衣服上果然贴了一张黄符,可我清楚记得我手中的黄符早就在大熊踢我那一脚的时候扔掉了,这应该是在那会沾在我身上的,我伸手撕下黄符却发现上面有一行字,仔细一看,上面写着:生存比死亡更需要勇气。

我看了看清风:没想到你画的符上面还有这么一段有哲理的话。

清风楞了下:什么?我把黄符递给他。

他接过来看了一眼:这不是我写的。

我也一楞:符是你的符,不是你写的又是谁写的?清风朝我一瞪眼:我怎么知道是谁写的,也许是那个黑衣人写给你的。

我没说话,低头思考这句话的意思,生存比死亡更需要勇气。

这句话的确很有道理,在大熊扑向黑衣人的一刹那,我恨不得代替他,如果大熊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又该怎么去面对他的亲人,该怎么样去面对以后的生活,我不敢想象。

可这纸条上的字又是谁写的呢,难道说真的是黑衣人写的?我突然想起大熊明明是冲向了那个黑衣人,可他怎么却安然无事的回来了?我好奇的问他:我明明见你冲向了那个黑衣人,他没对你怎么样吧?你又是怎么回来的?大熊摸摸脑袋:我把你踢飞,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可还没等到黑衣人的身边,就被他给提溜了起来,在那一瞬间我看见了他帽子里的脸,那绝对是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如果不是他戴着帽子,我真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被他抓住我还想挣扎,就见他对我嘿嘿一笑,提溜着我来到那道小门,使劲一甩把我扔了进去,我脑袋一迷糊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就在这里了。

我搞不明白那恐怖的黑衣人为什么不伤害大熊,就在我疑惑不定的时候,大熊坐起来四下看了看:李哲他们四个呢?我猛的想起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他们四个,其实这也不能怪我,人毕竟还是会关心自己认识的朋友和亲人多一些,听大熊这么一问,我也四下看了看,却并没有看见他们四个。

清风悠悠的说:他们比我们出来的早,应该醒来的也比我们早,张晓明又烧伤成那个样子,我估计他们肯定是带着张晓明先走去看病了。

看着小楼的门前,来来往往的人不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是穿病服的病人,还有人拎着大包小包的往楼里走,楼门前更是停了一辆救护车。

我想了下说:这里就是医院,会不会他们现在就在医院里面?大熊站起来:走,咱们进去看看。

此时的小楼跟我们在中阴世界的小楼表面上看起来是完全的一样,可眼前的这个小楼却是生机勃勃全没有以前的死气沉沉。

可又要回去这个小楼,我还是心有忐忑。

毕竟这里给我留下的那些恐怖印象实在是太深了。

清风好像看出了我的顾及,拍拍我的肩膀:看看去吧,我们回来了,没事的。

我懵懂的跟着他俩走向小楼,一进小楼我就感觉很不自然,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似梦似幻。

突然里面传来一阵电话铃响,我吓了一跳,清风却拉着我走到当初我们进的第一间屋子,示意我向里面看,我探头一看,里面有个老大爷正在接电话。

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说不出来,接着又跟他俩来到值班护士那里。

他俩问今天有没有三个人带着一个烧伤的病人进来,小护士查了一下说没有。

我们有些不死心,挨个屋子去找,正往二楼上走,突然从楼上走下两个人,我抬头一看顿时一惊,只见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迎面而来,而右边的那个正是我和清风在卫生间镜子里看到的那个男人。

男人神情很些紧张跟他旁边的那个医生不停的说:王大夫,我跟你说,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昨天晚上值班,上厕所的时候我真的在镜子里面见到两张人脸,我还听见有人在喊叫,你说咱们医院是不是闹鬼啊?那个王大夫不停的在劝他:你肯定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两人说着话与我们擦身而过,那个镜子中的男人只顾着跟王大夫说话,并没有看我们。

看着他们走远,我脑中灵光一闪,对清风说:我知道了。

清风微微一笑:你说说看。

这座小楼就是人间和中阴世界的交叉点,所以我们刚开始见到的那些奇怪的事情,包括悬空的电话,镜子里的男人脸,还有脚步声,突然出现的窗帘,所有的现象其实都是活人的活动,我说的对吗?就像是他们看到我们也觉得像是见了鬼。

清风点点头:孺子可教也,除了业力的报复,其他大家在楼里见到的那些怪事,都是活人的行动。

解开了一个我一直以来的疑惑,我感觉一阵轻松,我们三个说着话,挨个房间去找李哲他们可楼上楼下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走出小楼的时候我拦住一个人打听了一下,原来这里是密云县石城镇上的镇医院。

离北京有八十多公里。

没找到李哲几个,大熊猜测说:会不会是他们几个嫌这里的医疗条件不好,早回北京了啊。

我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事到如今再待在这个地方也没什么意义。

出了医院我们就要往北京赶,清风没地方去找自然是跟着我们。

这里本来有一趟公车能到北京,可我想想昨天晚上的事,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做公车回去,就在路上拦了个出租车。

八十多公里的路程那绝对是个大活,司机也很高兴,车开的飞快,大熊嘟囔着:早打车就没这破事了。

接着就跟清风念叨我是怎么怎么抠门。

我没理他,抬头见车的前挡风那里放了一份今天的报纸,我拿起来想看看今天到底是那一天了,故事里都说天上一日人间十年?我想看看今天到底是那一天,我翻开报纸看了看日期,今天已经是星期一了,看来我们在那鬼地方只呆了一个晚上。

我随手翻了翻,突然第二版一副醒目的标题出现在我眼里京华医学院四名学生离奇死亡。

我急忙拿起来仔细的看去,就见上面写着:开学在即,京华医学院一间研究室里,四名学生同一时间死亡,经法医鉴定,死亡时间是在二十一日22点左右。

经认证死者分别是,李哲,王建,王影,张晓明。

四人是该医学院的研究生。

死亡原因正在调查,初步认定是煤气中毒,在这里提醒广大市民,屋内一定要通风,谨防煤气中毒。

我大吃一惊,他们四个明明已经进了那道小门,怎么会死了,二十一日正是昨天,而且死亡时间还是在昨天夜里他们上车的那个时间,难道说他们早就已经死了?我把报纸递给后面的清风和大熊,大熊看完惊奇的问: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先出的那道小门吗?清风叹了口气:那道门对我们来说是生门,对他们来说却是接引之门。

我疑惑的问司机:师傅,这份报纸是今天的吗?司机点点头:我刚买的,还没看呢。

我长叹一声。

报纸上绝不会刊登假消息,他们的死已经是确定的事了,可令我想不到的是,原来和我们一直在一起的四个人竟然是死人。

想到这里我感觉身上有些发冷。

我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点了根烟把车窗摇下来,任风吹在脸上。

外面的世界依然喧嚣,可此时在我的眼里却是无比的生动和美丽,那些以前看起来枯燥讨厌的东西现在变得都是那么的鲜活。

这种生动和鲜活让我没来由的一阵感动。

我想我以后一定会善待这个世界,善待生活,善待生活中的每一个人。

车子飞快的向前开着,远方天空湛蓝,白云几朵。

前言人类之所以被称为万物之灵是因为人有情感,而在人类所有的情感中,最强烈的是爱与恨。

这是两种很奇妙的情感,独立,却又时常纠缠在一起,有人刚开始时很爱后来却恨的入骨。

有人原本很恨一个人,却又发现爱上了他。

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种例子从古至今不胜枚举,电视里每天都有在演,就不举例说明了。

我想知道的是,这两种情绪到底哪一种会更强烈些呢?这是一个关于爱与恨的故事。

第三篇 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