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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 ~蒋教授~

2025-03-30 06:27:29

蒋教授接着讲课:在古代就有很多类似于催眠的记载,由于科学不发达,便借助自身或者外界的力量来治疗某些疾病。

再如寺庙的僧侣或者教堂的神甫等进行讲道,说法,告解等,都有类似于自我催眠的作用。

这就是催眠的神学时代。

有些人对催眠有一些误解,乍一看催眠给人以神秘、魔术般的印象,这也是合乎情理的。

但是,认真研究一下催眠就会知道,催眠不是像魔术、占卜那样虚幻的东西,也不仅仅是催眠,被催眠这一单纯的过程,实际上,它有着非常严密、完整的理论,是一门古老而又年轻的大有作为的科学。

很多人听说催眠可以用来治疗疾病,有经验的人将之说的活灵活现的,让人油然生起那太神奇了的感觉。

没有经验的人认为那是江湖术士骗人的技俩,千万要小心上当,到底催眠真的能为人治病吗?答案是肯定的,催眠不仅能治病而且会经常达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给大家讲一个真实的案例,曾有位女孩请我进行前世催眠,因为她时常感觉忧郁、人生无趣,无法正常地过生活,希望能透过催眠找出问题的根源所在,于是我帮她进行前世催眠。

在进入催眠状态后,她突然停顿一下,紧接着开始暗自哭泣,声音是个小女孩,我询问他哭泣的原因,她缓缓道出:因为有次妈妈出门不带着她,放她独自一人在家,虽然她吵着要跟妈妈一起出去,妈妈就是不准,让她误以为妈妈要遗弃她,而且她一个人在家很害怕。

我以单纯心态来看待这事,同时要求她主动告诉妈妈,不要再丢她一人在家,之后便结束催眠。

当我再见到这位女孩时吓了一跳,因为接受过前世催眠之后,她将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放下,整个人容光焕发、脱胎换骨,不再觉得人生灰暗,而且更有趣的是,这女孩告诉他,原本她生理期时会有严重的经痛现象,现在全没了!类似上述的个案在催眠的治疗实际情况中,可谓平常之至,因为人们的疾病大多数都与心理的情绪有关,心理的症结克服了以后,疾病自然就痊愈。

事实上催眠的疗效很广泛,诸如失眠、减肥、美容、解除压力、摆脱忧郁、提升记忆力等等,透过催眠的治疗都能获得不错的效果。

蒋教授讲到这里,下课突然铃声响起,我们三个头一次接触催眠,感觉很是神奇,都是听的津津有味,听到下课铃响深感还没有听够。

一下课仍然有几个学生围着蒋教授请教,看得出蒋教授是一个很受学生喜欢爱戴的老师。

我们三个静静的守在一边,等蒋教授处理完学生的问题,这才走近对他说:蒋教授你好,我们是警察,我们科长老杨让我来找您,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

蒋教授很从容的看了我们几眼:从你们一进来我就看出来你们不是我的学生了,有事跟我去办公室谈吧。

我们三个跟着蒋教授向他的办公室走,一路上许多的学生见到他都是低头问好,蒋教授也是面带笑容向每一个跟他打招呼的学生点头示意,他并没有一个大教授应该有的骄傲和矜持,反而让人感觉很亲切,有一股很舒服的亲和力,让人一接触便生出亲近之心。

蒋教授的办公室是单独的一个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办公桌和椅子外,还有一个简单的沙发和茶几,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屋子里很简陋没什么装饰和摆设,唯一的摆设就是一个巨大的深棕色书柜,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蒋教授请我们到沙发坐下,亲手泡了壶茶给我们三个倒上,我急忙战起来说不敢,蒋教授微微一笑,让我们不要客气,倒完茶,蒋教授坐在我们对面问:你们科长之前给我打了个电话,却没说什么事情。

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我略微思索了一下对他说:有件案子我们比较头疼,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会来麻烦您,案子是这样的,一个叫张全福原本很老实很本分的人,突然抢劫了一家银行,而在抢银行的过程中,他显示出了非常强大的力量和技巧,而这种力量和技巧跟他平时的生活相差太大,最令人不解的是,事发过后,当事人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患了一种奇怪的失忆症,可他的头部并没有遭到重创,医院检查过后也没发现有任何的异常。

在我们的调查中这个人是一很老实本分的人,根本不像是会抢银行的那种人,他家中生活很贫困,老婆孩子全家都指望他一个人挣钱养家,我们也不忍心他这样就被关进监狱,这其中肯定有一些什么事促使他做出了匪夷所思抢银行的举动,可他现在记不起那天的情况,我们也是素手无策,所以想请您帮忙,看能不能催眠他一下,让他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这样就能查清案子的真相。

蒋教授听完,沉思了一下:有些人格分裂的症状也会出现这种情况,此类患者行为的差异无法以常人在不同场合,不同角色的不同行为来解释,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人,每个人格有其个别的姓名,记忆,特质及行为方式.通常原来的人格并不知晓另一个人格的存在,他会不会是有这种病症?我苦笑着对蒋教授说:这种情况我们也想到过,可经过调查和医生的鉴定,张全福绝对没有人格分裂的症状,我们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想来想去,才会想到找您帮忙对他进行催眠,好查出事情背后的真相,还请蒋教授帮我们这个忙。

蒋教授想了下说:听你一说,这倒的确是件奇怪的事,你说的这种情况在医学界并不多见,也许这是一种新的精神疾病也说不定,既然这样,我就去一趟,不过我不敢保证一定管用。

听到蒋教授答应,我欣喜的站起来,向他道谢。

蒋教授笑笑:我明天上午有课,你们下午来接我一下好吗?我当然说好,连声道谢,确定了明天下午的时间后和大熊清风告辞出来。

或许是解决了一块久悬不下的心病,走在大学的校园里。

看着青春活力的学生来回的走动,感觉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清风见我满脸喜色,忍不住打击我:老陈,我劝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的好,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在说催眠这个东西有没有那么管用谁也说不准。

大熊却有不同意见:我觉得蒋教授的课说的很有道理,虽然没听得太懂,但我也感觉催眠挺神奇的,唉~~你俩说催眠真的能让你回忆起自己的前世吗?清风有些不信的说:那有那么神?就算的修炼的人也得修到开天眼才能看到前世今生,就算催眠能,那也得是催眠术特别厉害的大师级人物才能办到,那可不是一般人说让你回忆起前世就回忆起前世的。

大熊仿佛没听到一样,悠悠的说:我还真想知道自己上辈子是干什么的。

清风故作深沉的说:其实不用催眠,我也能算出你的前世。

你信不信?大熊不屑的看了看他:你去糊弄别人吧,你就一神棍。

就你还知道我前世?你知道自己前世吗?清风不紧不慢的说:你不信就算了,就当我没说。

大熊见他莫测高深的样子果然上当,疑惑的问:你真能算出我的前世?那你给我算算我的前世是什么人,又是干什么的??清风得意的昂起头:信我了?我跟你说不是吹,我真能用术数推算出来一个人的前世今生,不过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才行,这样才好推算。

大熊完全被他忽悠住,跟在清风屁股后面说:你问,你问,我都告诉你。

清风故作高深的问了他一下生辰八字,又问了在那出生的,接着开始问别的:你一顿饭能吃几个馒头?大熊问了下: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暗叹一声,这傻小子又掉井里了。

清风对他说:术数是很复杂的一种预算方式,得把各种因素都算进去才算的准,所以我才有这么一问。

大熊点点头:我一顿能吃四个大馒头。

清风了恩了一声:晚上睡眠质量好吗?沾枕头就着啊,一觉大天亮,都不带做梦的。

清风掐指算了半天,很不好意思的对他说:我算出来了,你这辈子是猪,上辈子还是猪。

大熊这才知道又被耍了,上去就掐清风的脖子,他俩一闹,惹得学校里的学生直看我们,两个花枝招展,很青春很有活力的女孩从我们身边走过,一脸疑惑的谈论:现在的大叔都好有活力哦…….我们三个集体一呆,再也不胡闹,灰溜溜的走出京华医学院的大门。

十一章 - ~接触~第二天下午,我和大熊清风早早赶到京华医学院。

等到快两点的时候到蒋教授的办公室接上他,开车直接奔关押张全福的医院。

蒋教授今天打扮的很正式,西裤,衬衣,皮鞋,给人一种庄重让人信任的感觉,手中还提了一个小皮包。

来到病房,张全福看见我们来了神情很激动,忙着解释自己真的想不起来那天的事,我看他双眼通红,神情也是疲惫的很,想是这两天根本就没休息好。

见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也觉得不忍,柔声的劝慰他:别怕,我们就是来帮助你的,这位是京华医学院的蒋教授,他是脑科和神经科的权威专家,今天请他来就是为了帮你想起那天的事情,接下来可能要对你进行催眠,你一定要配合蒋教授。

一听说要催眠,张全福明显犹豫了一下,怯懦的问我:陈警官,这催眠管用吗?不会对脑子有什么损害吧?我是再也不能出事了,家里的老小可都指望着我呢。

还没等我说话,蒋教授微笑着走近对他轻声的说: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就叫我老蒋吧,你不用怕,催眠没你想象的那么恐怖,当然也没那么管用,咱们先不谈它,你就把我当成你的老朋友跟我说说你家里的事。

张全福看见蒋教授真诚的目光,开始还有些扭捏,渐渐的神情放松下来,小声的说:我老婆是个好女人,我这么没出息个男人她对我也是不离不弃的,这么多年来帮我操持家务,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张罗,也没有半句怨言。

儿子今年就六岁了,眼看就要上学,我俩是一分钱也舍不得乱花,寻思着给孩子找个好点的学校,不能再让他想我这么没出息……….张全福絮絮叨叨的说了大半个小时,蒋教授就那么认真的听着,很真诚的看着他,时不常的还插几句,但又都说的恰到好处,张全福也是越说越放松,轻轻的述说着自己的酸甜苦乐。

到了后来我们都能看出他已经完全信任了蒋教授。

蒋教授跟他聊完,轻声的对他说:你家有这么多的困难,家里全指望你一个人,如今案子调查卡在你这里,没有你的配合是查不清楚的,催眠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你相信我吗?这段大半个小时的聊天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张全福看着蒋教授点头说:我相信你蒋教授,你说我该怎么配合你?蒋教授微笑的拍拍他的肩膀:你先靠在床头坐下放松,什么都不要想。

看着张全福坐好,蒋教授指挥着我们三个把病房里所有的窗帘都拉上,门从里面插上,还在门外挂了个不得打扰的牌子,并嘱咐我们三个不管见到什么都不要说话,要绝对的保持安静,我们三个按照他的指示把一切都搞定。

窗帘一被拉上,屋子里顿时一片漆黑,蒋教授从带来的包里取出个小小的台灯,插上电放在旁边放杂物的柜子上,台灯不大放射出昏暗柔和很微弱的光芒。

蒋教授搬了张椅子坐到张全福的对面,柔声的对他说:你一定要相信催眠,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你明白吗?看到张全福点头,蒋教授从包里又拿出一个小型的录音机,放到柜子上轻轻的摁下摁扭,一阵舒缓轻柔的音乐从录音机的喇叭里面传出,蒋教授继续说:你现在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腹部,感受自己每次呼吸时带来的腹部的凸起和凹陷。

张全福开始还是有些放松不下来,可还是照着蒋教授的话做了,渐渐的我看见他整个身心都放松了下来,清楚的能看到他腹部在轻轻的上下起伏。

过了有五分钟,蒋教授柔声的对他说:现在放松你的手和脚,放松胸部肌肉,不要屏住气什么都不要想。

慢慢地呼吸。

又过了有五分钟,在蒋教授的引导下张全福已经完全的放松了下来,这时我明显的感觉到他呼吸平稳,眼睑也不眨动,眼球也慢慢停止了转动。

蒋教授观察了一下从自己衬衣口袋中掏出一根普通的钢笔,放在张全福双眼中间50厘米处,对他说:睁大眼睛看着这支钢笔,不要往别的地方看。

蒋教授开始慢慢轻微的晃动这支钢笔,张全福的双眼跟着钢笔来回的转动,神情已经有些木然,这时蒋教授轻声的说:现在你眼皮感到沉重,视力模糊;疲劳不想睁眼了,全身肌肉也已疲劳无力了,你非常沉静轻松,眼皮就要闭上了…睡吧!……睡吧!张全福听到蒋教授的话,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又过了一小会,蒋教授收起钢笔,对他说:你已入睡了,眼皮再也睁不开了,全身也无力了,你在催眠状态中会感到全身轻松,手也抬不起来了,你尽情地体验一下在催眠状态中的轻松舒适感吧!你会感到全身暖洋洋的,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疲劳了,睡吧…睡吧…..此时张全福全身放松竟然真的睡了过去,脸上还流露出惬意的笑容,蒋教授接着说:暖流在继续地流向脑中,你的整个头部感到温暖,面部也会感到发热,你已经热的有些出汗了,你再体验一下。

这句轻柔的话一说完,张全福的脑门上竟然真的慢慢沁出了细小的汗珠,我惊讶的看着这一切,感觉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蒋教授继续说:现在你的眼皮会感到很沉重,不能睁开了……现在暖流继续向颈部、胸部、上肢流动,注意体验你的手心也发热了,手也不想抬了,也抬不起来了……你抬一下试试。

张全福得到指示,挣扎着想抬起自己的双手却是徒劳无功。

蒋教授见到这种情况,不慌不忙轻声的说:你全身已不能动了,你已沉睡无力,舒服极了……你已进入催眠,但能清晰地听到我的声音,感到很亲切;你只能听从我的指令,在我的指令下,能使你享受到最幸福愉快的漫长时刻,随后我会把你叫醒,你尽情地体验这种舒适的催眠状态吧!这句话一说完,张全福全身已是放松至极。

这段时间过了大概有一分多钟,蒋教授开始问他:你能记起五月二十三号那天发生的事情吗?张全福顿了下一开口说:我记得。

我心中一喜,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小录音机,轻轻摁下录音键。

蒋教授依然是那副温柔的声调:你能把那天的事情详细的跟我说一遍吗?张全福面无表情,缓缓的说:那天八点我去接车,八点二十接到了第一个客人,他是位女士,三十多岁的年纪赶去北京站……….他一直在缓慢的述说,从接到第一个客人开始,说一个多小时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这其中有很多琐碎的事情,比如那位客人带了几件行礼,自己到那里上了厕所之类的,一直也没有听到重要的信息。

开始我还仔细的一句一句在听,生怕漏掉一些重要的内容,可听着听着就失去了耐性,可这个时候张全福还在催眠中,我想起蒋教授说过的话,还是一动也不敢动。

大熊已经感到有些不耐烦了,轻微的扭动自己的身子,好像长了虱子一样,清风在他身边,轻轻拽了他一下,狠狠的瞪了他两眼,竖起自己的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大熊翻了翻眼睛,老老实实的不再乱动。

蒋教授的耐心真的令我很佩服,他就那么静静的坐着,静静的听着,一点也没有表示出不耐烦不想听的意思,张全福还在没有丝毫表情的述说,慢慢的已经说那天到中午了,这时我强打了一下精神,听他继续说。

这会我已经挣了一百块钱,也跑了很多地方,看着快到中午了,吃了点家里带来的饭菜,感觉有些疲惫,打开电台想找一些激烈点的音乐提提神,我随便扭到了一个电台,里面正在播放一首激烈的音乐,我听得正带劲,这时候有个人在街对面向我招手,我刚把车停过去,脑海里猛然闪现出我看见过的一本杂志里面所有的内容,接着就看见了那个储蓄所,我突然想起我老婆和孩子现在过的日子,不知道为什么体内忽然就有了一股冲动,接着跳下车取出扳手,冲进了银行,我打碎了里面的玻璃和栏杆,抢了不少的钱,然后就跑了出去,跑出门………..剩下的事,就是我们怎么追他,他怎么跑,被抓到的情景。

等他说完,蒋教授平静的问: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记不起来抢银行的这件事吗?这一句一开口,张全福立刻不对劲了,就见他汗水如雨水一样大颗大颗从头顶滴落,浑身也开始抽搐,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嘴里犹自不停的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声音中充满着惶恐和不安。

蒋教授看见他这个情景,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突然变了颜色,可仍然在用一种温柔的语气对他说:你已睡了很长时间,醒来后会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请注意,我将叫醒你,我数到3时,你会突然醒来。

我数了,1--,2--,3,好,醒来了。

这句话一说完,张全福猛地睁开双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噗…..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身体向后一仰昏了过去。

十二章 - ~无处不在~张全福一昏倒,蒋教授也颓然坐在椅子上。

他脸色有些发白深深的吸了口气,看上去很是疲惫。

清风跑去拉开窗帘,阳光撒入进来,刚才病房里那种神秘柔和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我让大熊去叫大夫,自己急忙走到张全福身边,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又摸了一下脉搏,发现还有呼吸这才松了口气。

转头看了一眼蒋教授,见他正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神情有些沮丧。

我见大家都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医生来的很快,几乎是跑着赶来的,仔细检查了一下张全福,忙活了好一阵子,给他戴上了氧气罩,说他只是暂时昏迷。

我见张全福没有大碍紧张的心才放下来。

大家怕打扰他休息,一起走出病房。

蒋教授显得很疲惫,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跟我们回到车里,一路上却是眉头紧锁。

到了车里,我递给蒋教授一根烟,点上后忍不住问:蒋教授,通过催眠您看出什么来没有?蒋教授深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沉思了一下对我们说:经过我的催眠,张全福完全进入了很深的催眠状态,在这种深度下才会回忆起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可从他的叙述中来看,他那天抢劫银行是因为得到了强烈的暗示。

也就是说他之前接触过能导致催眠的画面或者音乐,被催眠后的这个片段意识一直隐藏在心底,直到另一个暗示出现,他才进入了深度催眠的状态。

可这段催眠并没有像我一样对他进行醒后的暗示,他才会完全不记得发生过的事情,当我问起他为什么会记不起抢银行的事情,上一次的催眠和这一次催眠进行了强烈的抵触,才会发生这种情况。

我惊讶的问:蒋教授的意思是说,抢银行是因为他被别人催眠?蒋教授点点头: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其实也不一定是人为的催眠,在我们的生活当中,处处都有催眠,人在看到或听到反复出现的影像或者节拍时,意识会变得薄弱,这时候特别容易陷入催眠状态!我们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意志薄弱中生活着--在街上逛着,在巴士上摇晃着、在家中呆坐着……换句话说,在日常生活中,我们随时随地都会踏进催眠的陷阱,当人失去控制身心的能力时,难免被诱导而做出匪夷所思的行为来。

大熊张着大嘴:没有您说的这么恐怖吧?蒋教授轻轻的笑了笑:我说的并不恐怖,而是真实存在的,我问你,你有没有买过一件东西后都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买它?看大熊点头蒋教授又说:那是你被店员反复的劝购催眠了,就像我们每天看到的广告,反复聆听的音乐,家长老师重复的唠叨……….我们随时都会踏进催眠的陷阱,无法控制自己,做出匪夷所思的行为。

蒋教授这几句话说我也觉得有些害怕,忍不住问:您是说,催眠无处不在?蒋教授点头:毫不客气的说,每一个成功的广告后面都有一个催眠师的建议。

我想了下,蒋教授说的很有道理,在日常生活中,有时候就会突然觉得情绪不受控制,想去做一些平时根本不想去做的事情,有时本来很平静的一天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变得脾气暴躁,看到一些广告就会有一种想买的冲动,看到一些人就会很讨厌,难道说这些都是催眠?大熊被他说的有点害怕:蒋教授,那是不是厉害的催眠师催眠了你以后,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让你杀人你也得去?蒋教授缓缓的说:没错,当你被催眠了以后,你身体的机能就会完全听从催眠你那个人的指挥,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这时候你就是像是一个被操控的木偶?不过你不用怕。

催眠师都会遵守自己的职业道德,催眠是帮助自己和他人调节、改善身心状态,提高精神生活质量的心理学应用技术,而不是证明催眠师能力的工具。

在催眠过程中以及通过催眠服务,是要帮助求助者拥有更好地掌控自我的能力,而非被他人或催眠师掌控。

所以这一类的事情是很少发生的。

大熊接着问:那也不能排除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催眠达到自己的目的吧?蒋教授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那个行业都有一些败类的。

清风很沉静并没有胡思乱想,抓住了重点问:蒋教授,你的意思是说张全福收到了这些日常催眠的暗示才会去抢银行是吗?江教授沉思了好大一会,抬起头,坚定的对我们说:不!他的情况绝不会是平常催眠引发的,我们每个人每天都会遇到这样的催眠,可这只是轻微的心里暗示,除非一些神经特别脆弱的人才会做出一些非常的事情,一般人只是会感觉烦躁不安,渴望,兴奋,悲观,这一类的情绪,而不会做出这么激烈的事情,我听你们的描述,他在抢银行的过程中表现出了与他平时身体不符的动作和速度,这种情况只有深度催眠才会出现。

我越听越奇怪:看您使用催眠术,要用那么大的功夫做很多的准备工作,才能进行催眠,而张全福以前完全没有接触到过这样的事啊,而且我想一个真正的催眠师的费用肯定是很高的,他根本没钱去做催眠,再者说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催眠他又有什么用处呢?蒋教授叹了口气: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但是我看他被催眠的状态,催眠他的肯定是个高人,可以先催眠他然后在特定的暗示下才会发作,这一点是很难做到的。

催眠他的是一个真正的催眠大师啊。

我着急的问:那是不是找到那个暗示就能找到线索?蒋教授对我笑笑:我只是一个学医的人,可不是什么福尔摩斯,到底怎么个情况还得你们自己去调查啊。

听到这我脸红了红。

聊了会蒋教授要回去,我们三个死活没让,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大个忙,要是不请吃顿饭那也太不懂事了,最后在我们三个极力劝说下,找了家差不多饭店,吃完喝完才送蒋教授回去。

等我回到宿舍已是深夜,我一脑门子的官司,心里隐约抓到了什么却又想不明白,一直在想,到底什么人会催眠张全福呢?而且他得到的暗示又是什么?听他的整个述说,那一天除了抢银行外,一切都平常的很,按蒋教授的说法一定是有人深度催眠了张全福,那么催眠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原本以为请来蒋教授事情就会揭开,没想到却陷入了更深的疑团。

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疑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坐起来打开桌子上的台灯给自己倒了杯水,我有点心不在焉,手一抖一不小心将水撒在桌子上不少,我急忙拿毛巾去擦却把一个东西碰到在地上,捡起来一看是前天老杨给我的那个档案袋。

反正也睡不着,我百无聊赖的打开,取出里面的资料翻看了一下,可却是越看越精神,这份资料是五个富豪自杀身死的案件,我仔细的看了一下,发现他们有以下几个共同点,一,他们都是身价不下几十亿的巨富,二,他们都死于同一天的深夜,都是在十二点到一点这个时间段。

他们的家人也都说,这他们自杀之前曾接到过一个神秘的电话,不过没有人知道电话的内容是什么。

市局经过调查发现那个电话是街边的一个公用电话,是用电话卡打来的。

他们的死法也都是千奇百怪,第一个是用牙刷插进了自己喉咙,第二个自己用绳子把自己勒死,第三个放了一澡盆的滚烫热水溺死了自己,第四个在厕所用自己的头去磕马桶磕死,第五个最是奇怪,他竟然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喉咙生生拽出了自己的喉管。

还有一个共同点是,他们在自杀之前都曾经往一个账户上打过去一亿美金,经过调查,这个账户是瑞士的账户,而瑞士银行的保密性是绝对不会告诉开户人的任何资料的,这就使案子很难再调查下去。

这看起来明显是自杀的案子,却又显得那么的不平常,这些人都是富甲一方的人,生活也很如意美满,每个人都经过多年的商场拼杀才有今天的地位和财富,他们早年的经历,使得他们的都很坚强,属于那种决不放弃越挫越勇成功型的性格,而且近一段时间,他们也没遇到什么人生重大的挫折,我实在想不出他们有什么理由会去自杀,更何况自杀还要这样别出心裁的去死。

我仔细的看着他们的共同之处,突然想起那天老杨对我说的话,也许他们的死对你会有启发。

启发,启发,这话是在我们找蒋教授之前说的,老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知道些什么?难不成这些人也都被催眠了,催眠,催眠,对就是催眠。

我眼睛一亮,也许这些人都被催眠才会自杀,催眠他们的人是为了一亿美金,可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同时催眠五个意志坚强的人?这个案子疑点太多,怪不得市局要派出这么大的警力来调查这件事情。

也难怪这五个富翁的死一直被封锁,想必是怕引起社会上人们的恐慌。

难道说张全福的案子跟这几个富翁的案子有什么联系,富翁被催眠还能理解,是为了。

,可张全福这样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有必要对他进行催眠吗?夜越来越深,我却久久不能入睡。

十三章 - ~狂野的摇滚~这一夜总是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也许是蒋教授说的太过夸张,我总是梦见无数的熟悉的场景向我露出狰狞的面目,迷迷糊糊中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等我醒来已经是日上三杆。

我想起自己昨天的推测,急忙给大熊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我,过了会大熊先赶来,接着清风也跟了过来,我见清风也来了,好奇的问他:我们这是查案子,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清风嘿嘿一笑:昨天看蒋教授给张全福催眠,觉得催眠挺神奇,而且这案子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想跟着你俩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说这几天也没什么活就跟二位老大混了。

清风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我也拿他没办法,我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把资料递给他俩看,又把自己昨天夜里的猜测详细的说了一遍。

他俩琢磨了半天也认为我的推测很有道理。

如果都是催眠引起的案子,那就非常有必要去调查几个富豪的死因,可大家一核计,想要调查这么重大的案子,必须得有上面的批准才行,我想了下还是决定先跟老杨汇报一下,看看他是怎么说。

我们三个驱车赶到五科正赶上老杨在,他见我们三个一起到来并没有觉得奇怪。

让我们先坐下,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两部松下GD80的手机,扔给我和大熊。

笑着说:你俩要的手机,最新款式的一个就三千多,我可是费了不少劲才申请到的,够意思吧?。

大熊接过手机,美得跟什么似的,对老杨一个劲的傻笑:谢谢领导,还是领导好,爹亲娘亲都没俺的领导亲…….我没他那么实在,看到老杨那老狐狸一般的窃笑,我就知道他根本就没费什么劲,这是在我哥俩面前卖好呢,可我还是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来感谢了几声老杨。

或许是我们的马屁拍的他爽了,他显得心情很好,过了会才问我们:你们来什么事?张全福的案子查清楚了吗?我收起手机,把这几天经历的事详细的跟他说了一遍,;老杨听后也陷入了沉思,好半天才有些怀疑的问我:你的意思是说,所有的事都是由一个非常厉害的催眠师做的?我点点头:虽然这只是我们的推测,可是完全有这种可能,否则根本无法解释这么多离奇的死亡,还有张全福的突然改变,要不是凑巧碰到张全福这件案子,又去请蒋教授给他进行催眠,我们也不会想到这一层。

现在毕竟有了一种可能性。

可我们想要深入调查就必须得到上级的许可,要不然根本没有权利去调查五位富豪的死因。

还有我想请领导想想办法,暂时先别定张全福的罪,等我们查清楚以后再说,你看好吗?老杨陷入了沉思,想了半天,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光芒,猛地站起来啪。

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对我俩说:张全福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案子吗,查!!我给你们权限,有什么问题让别人找我,我要让总局的这帮家伙看看,咱五科不是光调查那些稀奇古怪事情的神棍,咱们还有实力查出一些令他们头疼查不出的案子,等你们破了这件案子,我一定要好好看看对咱五科不大看得起那些人的嘴脸。

老杨显得很激动也很兴奋,我吓了一跳,急忙说:领导,这只是我们的推测,再说想要查出来不会那么容易吧?还有这案子肯定设了专案组,他们会准许咱们插手吗?老杨脸一沉:陈平,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对你们有信心,难道你们对自己没信心吗?你看看,你们说要手机我就去申请,说要借车我就借给你们车,别的科室那有这种待遇?别的上级有我对你们好?你俩就不能给我争争气?长长脸?大熊拽了我一把,对老杨说:领导放心,我哥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念天地之悠悠,什么,什么泪而下…….大熊还没说完,老杨已经暴怒:滚!!给我滚出去。

调查不出来你俩就等着去户籍科管户口吧!!我们三个灰溜溜的出来,大熊看了我一眼问:老陈,咱们怎么办?我一咬牙:查!!既然老杨这么说了还怕啥?真出了什么事就往他身上推,谁拦着咱们不让查,就让他找老杨去理论,反正是他让咱们查的,再说他是领导这黑锅他不背谁背?我就不信凭我三个的本事,还有什么事能难倒咱们。

清风一直在一边看戏,这会看我俩咬牙切齿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说:就是,就是,陈大神探和方大神探出马,有什么是查不出来的?你俩压根就是现代的神探亨利啊,加油吧,我看好你俩哦。

我和大熊听他讽刺我俩,摁住这小子脑袋狠狠蹂躏了一番。

走出总局我们三个钻进车里,大熊又打开电台找歌,许是上次那首摇滚给他的印象太深刻,直接就拨到了88.5兆赫,这时正播放一首激烈的摇滚,喇叭里传出狂烈的嘶喊声:有人问你你不感到累么?你说越累越出汗才越是真正的生活。

这不是问题这样才简单,趁着还年轻能够干的就得赶紧干。

这不是爱情这是激情,这是身体给予腐朽灵魂的一次震撼。

你还是不想彻底和她说,因为你这个人还是太软弱。

你曾经迅速地得到了她…….歌词很诱惑,旋律很狂野,以前却从没听到过这首摇滚。

热烈的节奏下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跟着跳动,大熊坐在驾驶的座位上已经跟着左右扭动,清风也情不自禁的跟着摇头晃脑,我却突然想起蒋教授的话,生活中的催眠无处不在。

还有张全福曾经说过在他抢银行之前有段时间很疲惫,想找段刺激点的音乐精神一下,随后听到一段激烈的音乐才会突然迷失了自己。

想到这我立刻朝大熊喊:去医院,找张全福。

大熊扭头看我:昨天还吐血呢,今天再去他能恢复吗?我给了他一巴掌: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熊车开的很快,到了医院我下了车急急的向张全福病房快走,清风和大熊一头雾水的跟着,都不知道我要干什么,进了病房,我见张全福脸色煞白,静躺在病床上,双眼空洞,仿佛我们根本不存在,直愣愣在的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不敢刺激他,小心的走到他身边坐下,轻声的问:感觉好点了吗?张全福愣愣的扭头看着我,喃喃的说:警官,我全想起来了,我的确是抢了银行。

可这是为什么啊?我是鬼迷心窍了啊。

说完抱头痛哭,抽泣着说:完了,完了,我这辈子算完了,等我从监狱出来,更找不着工作了,我没事,这是我罪有应得,可是我老婆孩子可怎么办啊?没了我她们怎么生活啊?……..看他哭的如此伤心,我心里也不禁替他感到难过,其实他抢银行完全不是他的本意。

我轻声的安慰她:你放心,我跟我们领导说了,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是不会定你罪的。

大家也都在替你想办法,你看要是真定你罪的话,早就该把你送进监狱了,可现在你不还是在医院里吗?这就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一定要相信我们好吗?听到我这么说,张全福的眼中渐渐恢复了一丝神采,他激动的抓住我的手:陈警官,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感谢你,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干,那不是我的本意,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我点点头:我当然相信你,不仅我相信你,我的同事和蒋教授他们都相信你,大家都在想办法,对了,你怎么突然记起那天的事情了?说了半天我才想起,经过昨天教授的催眠,他竟然把自己那天做过的事记起来了。

既然他恢复了记忆那也就是说我们的调查将会容易许多,我心中一喜,高兴的对他说:记起来就好,你把抢劫前的那一段时间,你做了什么再详细的跟我说一遍,记住一定要说的非常详细。

张全福点点头:眼看着快到中午,我吃了点家里带的饭菜,休息了一会感觉有点累,可还是想多挣点钱,打开车里的收音机,想找首歌听听精神一下,然后就找到了一首很激烈的摇滚歌曲,这时候对面街道有人招手,我刚把车开过去,脑子就不听使唤了,拿起扳手冲进了储蓄所……….他还要再说,我急忙阻止了他,轻声的对他说:剩下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还能记起那首歌叫什么名字吗?张全福想了一下对我说:我不知道歌曲的名字,但肯定是一首摇滚歌曲,我只记得几句歌词,跳起来吧,舞起来吧,转动你的屁股,扭动你的肩膀,不要浪费上帝赐给你的天赋。

不要浪费上帝赐给你的天赋。

我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脑子就不听使唤了。

我大喜,急急的问张全福:你确定是这首歌?你还记不记得是那个电台?张全福略微思索一下:那个电台不知道,但我好想记得那个电台的频道在88.5兆赫。

十四章 - ~分头行动~这个线索实在是太重要了,我们三个出来,坐到车里打开电台扭到88.5兆赫,听了半天发现里面大多数歌曲都是激烈的摇滚,偶尔插播一些医院,药品和饭店的广告。

内容和其他的电台一样,并没有听出什么特别与众不同的来。

可这毕竟是一个重要的线索,我取出新手机拨了个114查了下天之国度电台的地址,开车直接奔了过去。

这是一栋高档的写字楼,第六层整个一层都是电台的办公场所,我们刚进大厅就被几个保安乡拦住,我取出证件给他们看了一下,这才放我们进去。

来到六层,里面粉饰一新,每个办公室都是刚装修完,屋子里都是崭新的桌椅和一些办公用品,新的像是一个刚结婚的新家。

我们找到前台一个岁数并不大的女孩说要找这里的负责人,前台让我们稍等,转身进了一个房间,等了没多久带我们三个去总编的办公室室。

一进去我打量了一下,这间办公室装修的很豪华,却很雅致,一看就是女人的办公室,对面办公桌后一个三十多岁,穿着职业套装,看上去就很精明强干的女人坐在办公椅上,高傲的看着我们。

前台给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这个女人叫张云,是天之国度的总编。

张云对我们的到来好像很不欢迎,直接就问三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她说话的语气中带有电视里常听的港台腔。

张云的态度非常冷漠,连杯水也没说给我们倒,这时候我才醒悟过来,贸然前来是有些唐突了,事先没做任何的调查就来,这对我们很不利。

可既然来了,也不能无功而返。

我想了下对他说:张小姐,是这样,最近发生了一起抢银行的案子,当事人说他是听了你们电台的歌曲才突然变得狂暴,所以我们想来调查一下,那首歌的作词作曲是谁?其实我并不想问的这么直接,可这次来实在是有点急,什么也没准备,既然来了又不能什么都不说,干脆直接进入主题,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张云的反应有些奇怪,像是惊讶又带点惶恐还有一丝恼怒,她皱眉看了看我们三个,用一种冰冷的语调丝毫不客气的说:三位警官,你们大陆的警察就是这么办事的吗?仅凭一个银行抢劫犯的胡说就直接到我们电台来质问?我急忙说:张小姐,你别误会,我们并不是质问,只是来调查一下是不是真有这种可能。

张云不屑的看着我们:这是你们的事情。

想要找我们的麻烦,下次也请你们先找到证据好不好?还有电台的一切都是商业秘密,没有义务告诉你们什么,请吧!!我想不明白,张云为什么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即使我们来的很唐突,她也没有必要这个样子把最起码的礼貌都扔的干干净净吧?这实在是有些反常。

人家都下了逐客令,我们那还敢再问什么,很尴尬的走出来,我站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却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张云的举动很奇怪,一般像这种我们上门查案子的不说百分之百的配合,但也都客客气气,她这么做,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想极力的掩饰什么,二是狂妄自大到了极点,据我观察这两种她应该都沾边。

大熊显得很气愤,对着写字楼使劲的呸了一口,骂:妈的,什么玩意?拽什么拽?清风一直没说话,突然开口对我说:老陈,这个女人不对劲。

我点头对他说:我也感觉到了,她的反应实在是奇怪,这么强硬的态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想她一定是想隐瞒些什么,看她的样子有点紧张还带有一丝慌乱,这趟咱们也不是白来,他以为只要没有证据就可以理直气壮,可是她错了,也许在商业上她是强人,可在这方面她还是嫩了点。

大熊听了问:现在咱们怎么办?查清楚这家公司的全部资料,从今天起,咱们要派个人天天跟着这个张云,观察他每一天都跟什么人接触,最好能找到那首歌曲的作词做曲人,我想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还有咱们分两步走,我和清风去调查五位富豪死亡的原因,大熊你就跟踪张云,把她见到的每一个人都用相机拍下来,然后调查每一个人的资料,我就不信,她不配合咱们就找不出线索。

大熊显得很不满意:你俩怎么不负责跟踪张云,干嘛我来跟踪?我不耐烦的跟他说:别废话,就这么定了,那辆夏利归你,清风的桑塔纳被征用了,这件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你就是我的司机。

他俩听我说完,一起对我狠狠比了下中指问:你什么时候成领导了?既然决定好了,大家就开始分头行动,我和清风跑了一趟工商,从那了解到,这家电台是一个叫李强的归国的美籍华裔旗下新创办的一个电台,公司注册才一个月的时间。

李强跟我们的年纪相差不大,今年才二十四岁。

电台只是他业务很小的一块,他接连注册了一家电视台,一家电影公司,一家广告公司,还有一家报刊,这些投资下来怎么也得花个十几亿,看他的样子是想做中国的传媒大亨了。

这几年国家招商引资,对这些回国投资的商人有很大的优惠政策,而这么大的投资,也算是重量级的人物了,其他的资料我们根本就查不到,我在感叹这个李强除了有钱又年轻以外,其他的没有任何办法。

既然查不出什么来,也就不在这上面瞎耽误功夫。

大熊已经跟踪张云,有消息就会通知我们。

那我俩就去调查几个富豪的死因,这次我学聪明了,先给吴天佑的妻子打了个电话,约了个时间,凑巧的是今天她正好有空。

我和清风不敢耽误,问清楚了地址,驱车赶到吴天佑的家里,一进家门就感觉到一股悲伤的气息迎面而来,她家中正厅摆了一个小灵堂,吴天佑的照片摆在正中,香案上的香冉冉点燃,我和清风先上前上了两柱香,坐在会客室里耐心等待。

只一会的功夫,一个五十岁左右,身穿白衣,一脸憔悴却仍面带坚强的女人进来,不用说这一定就是吴天佑的夫人,我站起来微躬下身子说:吴夫人你好,我是重案组的陈平,这位是我的同事清风,这次来是想向你调查一下您先生的死因,还希望您能配合我们。

吴夫人是个懂事的,先叫家里的保姆给我们沏了茶,这才勉强微笑了一下对我俩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我家先生的死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虽然在你们之前也有别的警官来调查过,可过去这么多天却还是没什么进展,我也希望二位警官能够早日调查清楚,给我和我先生一个交待。

在这里我先谢谢二位警官了。

我见吴夫人向我们低头致意。

忙说吴夫人,您别这么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能不能回忆一下,吴先生在出事的前几天有什么反常的情绪或者事情?吴夫人沉思了一下:在出事之前,老吴一直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无非就是一些生意上的应酬,可是出事的当晚他汇了一亿美金给一个账户,当时我也没太在意,以为是什么项目需要用钱,谁想到汇完后就出了事,我也曾问过公司的财务总监,那账户是一个瑞士银行的账户,没人不知道开户人是谁,这些我都跟之前来调查的警官说过。

这些情况我们也知道,这次来就是想了解一下有什么细节是我们不知道的,您在仔细想想,吴先生那天还做过什么,不管什么样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吴夫人想了好大一阵子,皱着眉头小声的说:那天他给儿子买了辆新车,还给我在拍卖会花五百万拍了个玉镯子,可那个镯子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值那么多钱的,我本想让老吴找人鉴定一下,可接着就出了事。

其他的一切都很正常,对了,那天他汇完钱后,就去了卫生间,我喊他,他也没理我,事后一想他好像有些呆滞………听吴夫人说的情景,吴天佑当时应该是在被催眠的状态,可他被催眠,前提是要有催眠的机会,难道吴天佑在拍卖会上遇到了什么人?才会糊里糊涂的拍下那个镯子?想到这,我对吴夫人说:您能把那镯子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吗?可以啊,吴夫人答应着,朝客厅喊:陈姐,你去把我柜子上那个红色的盒子拿来。

几分钟的时间,保姆拿着一个小盒子进来,吴夫人放在我们面前的茶几上,我打开盒子拿起镯子来看了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清风知道我不懂行,拍了我一下对我点头示意他要看看,我把镯子递给他,他拿起来很仔细的看了看。

对我们说:这镯子的确不值五百万,也就几千块钱就能买下来。

吴夫人点头说:我就跟老陈说过这个镯子不值这么多钱,他还跟我说是一个满清公主的遗物才会这么值钱。

而且他是在天新拍卖行拍下来的,这个拍卖行在业界的信誉一向是最好的,从来也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清风肯定的说:不会,这镯子绝不会是满清公主的遗物,依照我的判断,这块玉从出山到现在绝对超不过一年。

我见他说的这么肯定,很想问问他怎么知道的,想了下还是忍住了没问。

清风将镯子递还给吴夫人说:夫人,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希望你尽快的去鉴定一下,鉴定出来结果请第一个通知我们好吗?我想这是一个重大的线索。

吴夫人虽然有些疑惑镯子跟他先生的死能有什么关系,可还是点了点头。

事情有了眉目我俩留下联系方式后一起告辞,吴夫人送我们出门。

回到车上我俩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开口说:去查那几个富豪是不是也参加了那天的拍卖活动。

我俩都是一楞,知道想到一切去了。

随即都是微微一笑,开车向远方驶去。

十五章 - ~拍卖会~第二天一大早,清风就颠颠地赶来我家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对这件事情表现出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还没等我们出门,手机铃声响起,我拿起电话,里面传来吴夫人的声音:您好,陈警官,刚刚我请鉴定师重新鉴定了那个镯子。

果然像那位警官说的一样,它根本就不值五百万。

呵……我想,这个消息应该会对你们有所帮助……哦,对了,记得我家老吴跟我说过,拍卖落锤之后,曾经有文玩鉴定方面的专家又在当场鉴定过,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听到这个消息,我更加确定,吴天佑的死跟催眠肯定有很大的关系。

一个信誉极高的拍卖行出现这种失误的几率是非常小的,而且每个拍卖行都有一套严格的审核程序,在这套程序下出现如此明显的错误,几乎是不可能的。

谢过了吴夫人,我有些出神,清风却用下巴指了指我还攥在手里的电话:老陈,说什么了?让你说对啦,她刚找人鉴定那镯子,还真不值那么多钱……对了,你怎么会分辨玉器?清风笑了笑:你忘了玉器行的祖师爷可是我们道家的前辈丘处机丘真人。

古时道家常用玉器做符,多多少少也了得解一些嘛。

我点点头没再多问。

清风却一副很热切的模样:咱俩现在,直接杀奔拍卖行?等等,等等,我赶紧摆手,上回直接去电台碰那一鼻子灰还不够瞧吗。

咱们再这么直接闯过去,弄不好,不只调查不出什么来,还得打草惊蛇。

而且,我想如果真有一个神秘的催眠师存在,他也应该还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拍卖行。

你想,一场拍卖会的催眠就有五亿美金进账,几千块钱的镯子也被他卖了五百万,他这会儿正得意呢,这么好的赚钱渠道,他不会就这么放弃了,肯定还得故技重施。

没错,清风赞同,现在咱们在明,敌人在暗,情势于我不利。

最好的办法,就是咱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暗地里调查。

找到确切的证据,一网成擒。

我俩当即商定,先去调查另外四位富豪的死因。

临出门,我又给吴夫人打了个电话,让她再有天新拍卖行拍卖的消息立刻通知我。

两天的调查印证了我的猜想,这四位富豪果然在同一天参加了天新拍卖行的拍卖会,并且各自以天价拍回了一件东西。

同时,大熊这两天对张云的跟踪调查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他发现,张云曾在下班后去过一个电影院。

去电影院不奇怪,奇怪的是,那是家七十年代建成的老电影院,并且位于远郊,早已是半废弃状态,停止放映很多年了却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拆迁。

而就在当天晚上,却有大约五六百人都去了这家影院。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都是一身黑衣,影院外一时间停满了汽车,大门口还有人把守着。

这些人在影院里面呆了差不多四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

大熊没敢贸然进去,一直坐车里守在外面。

这又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一个美丽又多金的年轻女子,要娱乐应该有许多种多的消遣方式,可她不去真正的剧场,偏偏去了那么一个地处偏僻且久已荒废的影院,而且不光是她一个人,还有许多这样的人,这么多的人聚在一起又是做什么呢?我觉得很有必要混进去看一看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可他们并不是天天聚会,也没人知道下一次聚会是再什么时候,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就在等待的过程,我又等到了吴夫人的电话,她说明天下午天新拍卖行将会举行一场新的拍卖会。

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问他能不能搞到两张邀请卡,吴夫人没有犹豫就答应我们想办法,等到下午的时候就来电通知去她家里取。

有了票,我心里也有了底气,又稍微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参加这个拍卖会,清风显得很紧张,做了几张清心符带在身上。

我俩准备了一身行头,又用吴天佑公司的名头印了几张名片,一切准备妥当,第二天一大中午就赶到拍卖会的现场。

到了那里才知道来早了,二点才开始进场,我俩穿得人模狗样西装革履的也不能呆在外面就在车里等,等到快两点的时候,来了许多的车,大多是宝马奔驰之类的,清风的桑塔纳简直就是垃圾,看着许多大叔级的人,肥头猪脑的带着美丽的小姐趾高气扬的进入拍卖场,我有些感叹的说:原来现在有钱人这么多啊。

清风哂笑:你才知道啊,咱们就是最底层的人。

行了别感慨了,抓紧时间也进去吧。

这一家高级会馆,门口有十几个身穿黑西装的保安很有礼貌的拦住每一个人,仔细的检查邀请卡,我俩的年纪看起来可能有些不符,检查我俩的时间明显比别人长,可这两张邀请卡又是实打实吴夫人搞到的,虽然有些疑惑还是放我们俩个进去。

拍卖现场在会馆的多功能会议厅,进去以后有挂着职业性微笑的礼仪小姐给每人发了一本今天拍卖物品的小册子。

册子做的很精美,我翻看了一下,里面大多是一些玉器宝石之类,还有几幅字画,上面清楚的记载了每件珍宝的来历和说明,我俩傻乎乎印的名片一直在兜里,这里面根本没人互相交换名片,大多数的人都认识,见了熟人亲热的打着招呼。

邀请卡上有座号,我俩谁也不认识,又怕引起别人注意,低着头找自己的座位,吴夫人是个心很细的人,她完全想到了我俩遇到的境地,给我们安排的是比较靠后的座位。

找到座位我松了口气,也不敢跟别人搭讪,期盼着拍卖会快点进行,人陆陆续续来的齐了,我大概数了一下,有七八十人,很多的面孔在报纸和新闻上都见过,每个都是大有来历,全是各自的行业的翘楚。

这个多功能会议厅豪华的超出我的想象,地上铺着厚实的红色花纹地毯,人走在上面十分的柔软,像是踏在云朵里一样,椅子都是高背厚椅,坐在上面很是舒服,大厅里开着冷气,温度适中,既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热,头顶的壁灯散发出淡黄色柔和的光芒,正前方有一个现做的台子,上面摆着一张极大的实木桌子。

桌子上落锤等工具一应俱全。

整个大厅给人的感觉既温馨又舒适。

很快到了两点,一些刚才还小声交头接耳的人也静了下来,接着一个男主持人走上了台,微笑着鞠躬,对台下人说:尊贵的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下午好!请允许我由衷的感谢各位一直以来对天新的支持!为了答谢各位的厚爱,此次,我们特意准备了几件非凡的珍品。

首先,请上我们第一件拍品:清末海派书画大家吴昌硕的真迹:《富贵神仙图》!.主持人非常年轻,戴着一副眼镜,风度翩翩,有一种很浓的亲和力。

拍卖开始。

第一件就是书画,被一个人十万元拍走。

接下来又拍了几件并不显眼的东西,看来重头戏是在后面。

一个多小时候,小的物件已经拍的差不多,现在上场的该是比较贵重的东西了,果不其然,一个身穿旗袍的礼仪小姐捧着一件样子很奇特的瓷器小心翼翼的走了上来。

这件器物,远看好似个小号的圆形浅盘,整体呈现着通透的青色,色彩交融流布之处,或似雨后虹霞在天;或似深峡旷谷飞瀑;其朦胧隐约,如天象地文,引人遐思无穷,端的是美丽异常。

这件瓷器一被拿出来立刻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主持人微笑着介绍:这——就是今天的镇场之宝:宋代汝窑——天青釉三足笔洗!起拍价:五百万元!他话音一落,众人立刻纷纷举牌子竞拍,价钱一路攀高,直到一个服装行业的老总喊到一千万,这时这件瓷器的价钱已经达到了顶端,没有人在出价。

在我的印象里没有人出价就应该落锤了,可这是台上的主持人却微笑的盯着台下一个计算机老总的眼睛说:王总,纵有家财万贯,不如汝瓷一片啊,难道就这么错过了吗?你要记得,机会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这几句话说的不快不慢,有一种奇异的诱惑力,那位王总本来在八百万的时候就已经放弃,这时听这主持人一鼓动,顿时站起来,直接喊道:我出两千万!!主持人一锤落在桌子上:成交!!其他人纷纷站起来向王总祝贺,这时的他也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挥手向大家示意,主持人微笑看向坐在台子右边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跟大家介绍:这位,就是业界著名的鉴定大师孙晨孙老先生,现在大家请老先生当场鉴定。

大家一起鼓掌,礼仪小姐把笔洗端到孙晨的身边,他戴上眼睛,仔仔细细端详了有五六分钟,随即在鉴定书上签上了名字。

礼仪小姐立刻大声宣布:天青色三足笔洗,胎形坚实,釉色通透,蟹爪文理清晰,器型古拙,符合宋代汝窑瓷器特性,经鉴定,为宋代汝窑真品!这句话说完,大家又是一阵掌声,可我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再抬头时,主持人已经了没了影子。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忙对清风说:不对,快追!清风一楞:一切都很正常啊,哪里不对?我焦急的对他说:你能记起那个主持人的长相吗?清风楞了一下,脸色也是一变:不好,快追。

十六章 - ~断了的线索~我俩醒悟的还是太晚了,现场的保安见我俩心急火燎的四处乱找,如临大敌一般把我们围起来,等我掏出证件亮出自己的身份,再去寻找那个主持人,却连人影也看不见了。

我和清风见四周已经没有了主持人的身影,急忙冲出会所。

来到门外四下扫了一眼,看着人如潮车如龙的马路,这会想要找到那个主持人,无疑是痴人说梦。

我见没了人影,无奈的叹息一声问清风:你看清楚那个主持人的相貌没有?清风懊恼的说:离的太远,我就看见他戴了个眼镜,知道他很年轻,个头不是一米七就是一米八,相貌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听到清风说他的个头不是一米七就是一米八,我有一种很想去撞墙的冲动,我强忍着没发火也仔细回想了一下,对清风说:看不清他相貌绝对不是距离的问题,我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那个穿旗袍礼仪小姐的模样,可主持人的样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像你一样也只有个大概的印象。

我想他一定是对现场所有的人施展了催眠术,否则他一出场咱俩就应该很刻意的注意他,不可能连长相都看不清楚。

现在回想一下现场的布置,那淡黄柔和的灯光,和当时的气氛真的是很适合催眠。

清风跺脚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是让他跑了。

来的时候准备了半天,怎么就忘了要带个相机呢。

我楞了一下,没带相机的确是我的疏忽,可我随即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焦急的对清风说:不好,我记得那个主持人曾单独和王总说过话,他说完那几句充满诱惑的话,王总才出两千万买下那个笔洗的,会不会王总现在已经被他催眠?如果是那样,那王总就有危险了,咱们得快去通知他才好。

我转身要走,清风却一把拽住我,苦笑着说:现在去晚了,王总现在正是得意的时候,你进去给他泼冷水你以为他会相信你?就这样进去他不把咱俩直接赶出来都算是好的。

何况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被催眠了?像王总这样的人最要面子,你现在进去告诉他那个笔洗不值两千万,那不是打他的脸吗?就这么硬闯进去你跟他说什么?告诉他被催眠了?且不说能不能起到效果,更要紧的是可能会打草惊蛇。

我心烦意乱的对他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怕打草惊蛇?这是人命啊,如果不阻止他,再发生前几位富豪那样的自杀怎么办?清风见我失了分寸,大声朝我喊:老陈,你冷静点,你以为凭咱俩这样的小虾米,能那么容易就靠近王总吗?王总是谁?那是电子行业里的领头羊,是大人物。

就算接近了你以为他会相信咱们的话吗?你现在慌有什么用?那怎么办?难道看着他去死吗?难道接近不了就是借口吗?我着急的已是大声的喊了出来。

这一喊,惹得不少路人好奇的看着我俩。

清风把我拽到车里,耐心的对我说:老陈啊,你别失了分寸,你好好想想,咱俩虽然不够级别,可总有够分量的人能接近王总吧,别人的一句话就比咱俩费尽口舌要管用的多,我觉得你最好把这件事跟老杨说说,让他去想办法。

我想了一下,事到如今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我急忙给老杨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的前后都跟他细说了一遍,让他想办法去通知一下王总。

同时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听到老杨满口答应,我才松了一口气,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现在的问题是,该不该去调查天新拍卖行的情况?不调查我们现在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可要是调查又怕惊动那个人,如果他再不出现,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也都将付之东流。

想了半天也理不出个头绪,清风见我很懊恼建议我给大熊打个电话,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情况,电话打过去,大熊说一切正常,我问他有没有把跟张云接触过的那些人照片拍下来?大熊说拍了几张,可都是在公司外面的马路上拍的。

我和清风找了一趟大熊,取回那些照片,回到总局让资料科的人帮忙调查一下。

调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照片上的人都是一些小厂家的负责人,看样子是来做广告的。

看来现在除了大熊说的那个聚会,也就只能再等下一次的拍卖了。

忙活了一天回到宿舍,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想起王总在拍卖场那得意的样子,还有不管我如何努力去回想,还是想不起半点的相貌特征的主持人。

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阵不安,这种不安的情绪令我睡的很不好。

可屋漏偏逢连阴雨,越是担心就越会出事。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等我起床,老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告诉我一个不好的消息,王总在昨天夜里2点左右自杀了。

他死的很干脆,直接从二十多层高的楼上跳了下来,而他临死之前,也往一个账户上汇去了两亿美金。

听到这个消息我是又气又急,朝老杨喊:我不是昨天就告诉你通知他了吗?你怎么没通知他?你是怎么办事的?我这口气不客气到了极点,老杨也知道我的心情,并没有和我一般见识,反而劝我说:陈平啊,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上这么大火也没用,我已经把你的意见跟总局上报了,现在局里已经开始调查天新拍卖行,我想总会有点线索的。

我一听说他竟然跟总局汇报,还派人去调查天新拍卖行,更是火大,朝他狂喊:天新几乎是唯一的线索了,现在找人去调查,那不是打草惊蛇吗?你们脑子是怎么长的啊?老杨依旧不温不火的说:你们昨天闹的那么大,你以为没有打草惊蛇吗?现在不去调查,难道等凶手把所有的证据抹平再去调查?你冷静一下,调查结果很快就会出来,我看你现在情况很不稳定,还是来科里等调查结果吧。

老杨说完就挂了电话,我穿好衣服,心里却憋闷的难受,狠狠的骂了几句,给清风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我俩赶到五科,老杨见了我们很是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着陪我俩说话,我俩却心事重重沉着脸谁也没搭理他。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个别的科室的女秘书拿捧一摞资料进来,老杨翻看了一下顺手递给我,让我也好好看看。

我耐心的看了看,这是局里同事一上午对天新调查的结果,在调查过程中我发现几乎所有的人对那个拍卖的主持人都有印象,但奇怪的是没有人记得起他的样子,现场也没有发现他留下任何指纹。

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是怎么混进天新拍卖现场并主持拍卖的?资料上面天新的员工的说辞却是统一的回答,不知道。

就好像商量好了一样集体失去了记忆。

如此看来这个人的催眠术简直厉害到了极点,竟然能把所有人都催眠,而不被别人所知。

老杨很沉默,又拿出一个资料袋扔给我们,我疑惑的打开看了一下,发现里面有十几起近期自杀的案子,每个人都死的那么与众不同,没有一个人的死法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摒弃了平常最普通的自杀方式,这些死法当真是千奇百怪,让我大开眼界。

这些资料,让我越看越心寒。

这里不光有走上社会的成年人,居然还有两个刚上高中的孩子,资料上无一不标明是死于自杀。

这些人的死亡日期却显示他们都是死于近一个月,这么古怪的自杀案子平时有一起就很出奇,可现在短短的一个月里,竟然出了这么多,我想这绝对不是巧合,难道这都是催眠造成的自杀吗?我看着老杨问:这些案子有调查清楚的吗?老杨叹了口气:这些人死的时候都有目击证人,虽然看上去很奇怪可都能证明是自杀。

如今已经都结了案,可是经过你们三个的调查和推测,我也有些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都被催眠才会自杀,否则有些人根本没有理由去死的,就算自杀,也不用这么的与众不同吧?我懊恼的说:我也相信这些人的死多多少少都跟那个主持人有关系,就算没直接关系也有间接联系,可现在这么一搞,天新这条线算是断了,我现在头疼的就是该怎么查下去。

老杨显得很尴尬,没说话。

清风想了一下:拍卖会绝对是接触富豪最好的地方,我想这个人不会轻易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现在天新被查,也许已经惊动了他,可别的拍卖会并没有被查啊,我看,是不是派人去监视所有新的拍卖会,也许会有一丝线索。

我怀疑的问:如今他已经知道咱们已经注意他了,他还会故技重施吗?清风却信心满满这个人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催眠王总,而且还是这么明目张胆,说明他是一个对自己非常有信心的人,甚至接近于自大。

这种狂傲和自大肯定会令他继续作案,如今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耐心的等待,等待他再一次露出马脚。

我暗自叹息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我们的确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天新的线索也断了,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继续等待下去。

就在我原本以为要等待很长时间的时候,事情突然有了转机,这个转机来自大熊调查的张云。

十七章 - ~聚会~当天晚上七点钟左右,天还没完全的黑下来,大熊打来电话,说是张云今天下班后又开车朝远郊方向去了。

我和清风商量了一下,随即决定混进去看看那个神秘的聚会到底在做什么。

大熊说,这个聚会很神秘,每个进场的人除了一身黑衣都会有一个金色的卡片,影院门前有人检查,有卡片的才能进去。

黑衣好说,都能找着,金色的卡片该怎么办?我在电话里问大熊有没有办法,大熊想了下,跟我说去抢三张不就行了,我也想去抢,可这会时间上恐怕来不及了,硬抢又怕会引起别人注意。

想了半天给老杨挂了个电话,让他帮想办法,老杨问了问那个剧场的位置,查了一下,给了我个电话号码,让我过十分钟后打过去。

还是说老杨神通广大,十分钟后我打了他给我的电话,电话那头竟然是交警队的一个中队长。

他告诉我直接开车朝远郊方向去就行了,他在小屯马路边上等我。

我和清风大喜,约了大熊一起在那集合。

清风车开的很快,十几分钟就开到小屯附近,远远的就看见路边停了几辆警车,还有几个骑摩托的交警在那来回的巡视,我下了车又打了个电话,就见一个中队长服装整齐的向我走来,他见了我微笑着递给我三张金色的卡片,笑着说:跟你们科长说,他可欠我个人情。

我急忙向他道谢,中队长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挥挥手让大家收队。

看着他们远走,一辆警车里垂头丧气的坐着三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后面一个交警开着一辆丰田轿车,一行人呼啸而去。

刚取到卡片,大熊也驾车赶到了这里。

我仔细看了看卡片,跟名片差不多的大小,由硬塑料压制而成,金黄色的卡面上印了一个侧卧着睡觉的外国老头,其他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大熊见了我俩急忙招呼:你俩快点吧,再晚就进不去了。

我看了下表,差十分钟到八点,这会也顾不得多说什么,让大熊在前面领路,我们飞快的向前赶。

赶到远郊影院,门口已经停满了车,我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停车,每个人发了一张卡片,互相嘱咐了一声小心,大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又离的不太远,迈开步子向里面走去。

这是一家很老的影院了,墙皮都已经剥落的不成样子,影院门口的玻璃窗里还挂着几张八十年代老电影的海报,经过这些年的风吹雨打也已经变了颜色,门口有三四个也穿着黑衣服个子很高,看上去有些凶悍的男子在把守,每个人想要进大门都要出示金色的卡片。

这时候向里进的人已经很少,我不想被他们看清面貌,便微微垂下头,把卡片递给了其中的一个黑衣人。

原以为这个聚会一定检查的很严,没想到对方只是看了一眼卡片,就把我放了进去。

进去后里面的情景着实让我大吃了一惊,这里面跟外面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环境,表面看外面残旧不堪,已是到了废弃的边缘,可里面却是别有一番天地。

被装饰的金碧辉煌。

影院里所有的座位都被拆卸干净,地上铺着大红色的波斯地毯,墙壁也被粉刷成粉红色,四周的壁灯都是淡黄色的,发出温暖柔和的光芒。

原先放电影的舞台上立着一个四米多高的身上只披了一块布的石刻外国老头。

看样子倒像是古希腊的神像。

是谁却不知道。

大熊和清风跟在我身后进来,进来后向我靠近,我四周看了看,这时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差不多有五百多人,这些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家很静谁也不说话,眼睛都看向舞台,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在这等待的时间中不时有人还再进来,我看了下表,已经快到九点了,就在我稍微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突然影院响里起一阵音乐。

这是一首纯音乐没有歌词,很轻柔飘渺也很梦幻,隐约仿佛是一股清泉缓缓流过心底,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起以前很多的往事。

这音乐有一股奇异的魔力,像是佛教音乐中的梵唱,又像是西方教堂里的唱经,旋律里仿佛包含了一切你想听到的声音,流水声,风声,雨声,钟声,铃声,等等等等……不知不觉中我整个身心都投入到了音乐当中,就在这时突然有一种感受冲入了我的身体﹐像一种说不清的力量﹐在我的身体内流动﹐溶入了我的全身。

奇异的感受在我的血管内流动,接着我看到了一束柔和的光,这束光指引着我向天空中飘去,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没有压力﹐没有烦恼﹐一切都那么的舒服﹐呼吸是那么的畅顺。

接着整个人的身体感觉融入一片无边的蓝色海洋,内心荡漾着没有任何缘由的连绵不断的喜悦,好像有形身体已扩展为无形无穷的意识体,与宇宙合一,却清清楚楚能感知自我的存在。

那时候,我感觉内在的快乐是那样的清晰而不需要从外部环境中去获得,并意识到所有的存在就和你自己在一起,存在就是一切,就是美丽,就是爱的能力与付出。

接下来,我感觉春天的早晨我走在一条人工铺设得,整整齐齐却不甚宽阔的鹅卵石小路上,路的两边是草地,里面开了很多各种颜色的小野花,我似乎闻到了花草的清香和泥土气息。

走着走着,我来到一间红顶白墙的小木屋前,屋子四周是种植得很整齐的花花草草,屋子右侧有一个小池塘。

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充斥着阳光,很温暖,很整洁,一尘不染。

屋子里一个外国老人正在沉睡,他斜卧在一张铺满青草的床上,脸上带着微笑,他的鼾声轻柔而又温暖,这时我突然有了一种想要膜拜的感觉。

我缓缓的跪下,看着熟睡中的老人那张安详宁静的脸,感觉他像是在做梦,随着他的鼾声我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一道光进入了他的梦境。

此时他的梦境中一片黑暗,死寂的黑暗中没有一丝光亮,在这里一切都仿佛停止,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我的意思在这黑暗里变得恐慌和不安,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天地间猛然炸裂,一个巨大的星系出现在眼前,接着我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空来到一个蔚蓝色的星球,我认得出这个星球就是我们居住的地球,这时的地球很荒芜什么也没有,可忽然间我看见那个沉睡的老人缓慢的走在如白纸一样空旷的大地上,他向天空高举起自己的双手,瞬间天空中出现了云朵,地上长满了青草树木,风起了,雨水从天降落,高山河流也都快速的出现。

接着时间飞快的划过,我看见人类一点点的站起来,狩猎,钻火,时光在飞快的流逝,恍惚中我看到了自己的出生,成长,所有经历过的事情像电影一样的上演,有悲伤,欢乐,笑语,流泪。

就在我几乎不能自拔的时候,突然我耳中响起一声清脆的铃声。

铃声一响,我随即清醒了过来,四下一看发现自己还是在那间影院里,清风和大熊也都是一脸惊奇的四下观望,想是和我一样也是刚从梦境中醒过来。

回忆起刚才的情景,我心里一个激灵,那种感觉实在是太深刻了,像是真实发生过一样,可那一切明明都是幻想,难道我是被催眠了?就在我疑惑不定的时候,舞台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来,一个身披黑色宽大袍服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的男人,看这打扮很像是电影里西方世界死神的样子,他的脸隐藏在连襟的帽子里,根本就看不清楚。

他一出现,现场立刻发出了一阵发自内心的小声欢呼,欢呼声中所有的人竟然都虔诚的跪了下去,我见大家都跪,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急忙拉着清风和大熊也跪了下去。

我虽然跪下却侧着头向台上看,台上的男人缓慢踱步都到舞台那个神像旁边,面向人群缓缓的平抬起自己的双手,然后用一种轻柔诱惑的声音缓缓的说:道友们,你们再一次看到了伟大的创世神,睡神修普诺斯。

这个世界是他在睡梦中建成,这一点你们已经在我的带领下看的很清楚,而我是他派下凡间的使者。

信我者可免去你们在人间的罪恶,信我者死亡不是终点,你们将会在天堂永生,跟伟大的睡神修普诺斯一起生活在天堂。

这个自称睡神使者的男人刚一说完,四周的壁灯突然转换成一种淡蓝色的光芒,这种突然的转换让整个影院立刻有了一种神秘的感觉,而舞台的正中却突然换成鲜红色的灯光,灯光照耀下给自称使者的男人增添了一种说不出的神秘,他接着用一种低沉的声音继续说:睡神告诉我,你们在这个欲望的世界生存的太久,每个人都犯有贪婪堕落的罪,你们的罪过是无法消弭的,现在我来就是替你们消除你们身上的罪。

他语气之中有说不出的悲悯,这一刻我突然也感觉到自己身上真的有许多消除不去的罪恶,只有拜倒在这个男人的脚下,我身体里的罪恶才会被消除,才能做一个纯粹的人。

男人语气突然变得凌厉:罪恶就在你们的身体里,你们感觉不到吗?他话一说完,我就感到自己的身体里好像真的有许多的小虫子在不停的动,这种感觉令我恐惧,这时许多的人已经开始变得慌乱,有的在嘤嘤哭泣,有的在不停的忏悔,更有人在不停的朝那个使者磕头,大声哭喊着要求男人帮他们消除身体里的罪恶。

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高昂:伟大的睡神修普诺斯了解到你们的痛苦,派下十名圣女,来解除你们体内的罪恶,现在十名圣女就在你们的身边,圣女们出来吧!!!随着魅惑的声音,人群中缓缓站起十名身穿黑袍的女子,她们都很年轻,也就二十岁左右,每个人都很漂亮,就连个子看上去都一般高,像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女孩子们将自己身上的黑衣脱下,里面竟然是一丝不挂,她们面相庄严,缓缓的走向舞台。

十八章 - ~邪教~十名女孩走的非常缓慢,她们的像是踩着看不见的节奏,每一步都是同时迈相同的脚,再同时落地,从她们的位置到舞台上也就二三百米,她们却走了足足有十分钟。

十个全身赤裸的女孩站在红色灯光照耀下的舞台上,那充满热情活力的身体,与整个大厅里满的黑色衣服的人群,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这种巨大的反差使得她们每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种奇异的诱惑力。

我从没见过这种情况,脸上有些发烧,转头看了看大熊和清风,他俩也是微低着头四处乱看,就在我们都有些尴尬的时候,舞台上又传来那个男子的声音:圣女降临世间,就是为消弭尔等的罪过,或许你们还不知道你们的罪带给你们的是什么,那就跟随我一起去看看吧!!话音一落,整个影院的灯全部熄灭,变得漆黑一片,这种突然的转变让人有一个短暂的适应过程,可这个过程还没结束,整个影院突然想起一阵绵长的号角声,号角声如泣如诉、绵长悠远,声音中透露出一股莫名的悲伤,又仿佛夹杂着无数人的哀号,哭泣,一股莫名的恐惧突然涌上我的身心。

男人诡秘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们的罪,决定你们死后将要到这个地方,这——是一个火热的世界……随着他的描述,我瞬间感觉到自己来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方,这里一片荒凉,放眼望去无边无际,整个世界一片红色,就连天空中飘浮的云朵都的血红血红的颜色,云朵中不断射落下火球,地面上有无数孔隙,不时喷出蓝色或黄色的火焰。

天空中不断摔落下无数的男女,这些人惨叫着嘶喊着,跌落在地上。

他们被地狱之火追逐着焚烧着,他们四处逃窜,但天上地下到处是无可逃避的火焰,每被此火焚烧直至化为焦炭,片刻之后,身体冒出一股黑烟,便又恢复原形。

他们就这般周而复始无穷无尽地承受着地狱之火的焚烧。

而另一部分人则是被鬼卒们各自绑在火柱之上。

受刑罪人痛苦挣扎、凄厉尖叫,鬼卒更用烧得通红的火叉烫烧,直到将罪人的皮肉烧化,露出内脏,再换一处继续烧烫,而原先烧化的地方又再复原……就这样遭受着无休无止的折磨。

我置身其中,感觉身体炙热得快要化了,就连吹来的风都像火焰;想喊却喊不出半点声音,想跑却发现脚下像生了根一样动也动不了。

接着身体冒出一股黑烟,全身被火焚尽,便又恢复原形。

周而复始苦苦的煎熬。

这种热不光是肉体上的痛苦,而是仿佛把你的灵魂都要消融干净。

这是你们要去的第一个地方,下面是你们要去的第二个地方。

男人声音再响起,我眼前又是一变。

只是一瞬间,我发现自己又来到了一个寒冰的世界,四周是陡峭的冰崖,下面是深不可测的冰湖,天空中凝结着冰云。

寒冰地狱是个广袤无垠的空间,里面有数不清的人在受着无休无止的刑罚,痛苦万分,却断不能逃脱。

刚从一个极热的环境出来,马上全身就堕入了寒窑之中,我僵硬的向湖面上看,大部分的人在冰湖中的寒冰里沉沉浮浮。

有些罪人因冰寒彻骨痛苦难当,拼命地向湖面挣扎,而一旦露出冰面,就会被凶狠可怕的鬼卒用各种刑具打压下去。

而寒冰中的罪人若是毫不挣扎,便会沉往遍布刀尖剑刃的湖底,落得万剑穿身,依然是苦罪难逃。

少数特别凶悍的罪人顺着冰崖往上爬,可是无论他爬到多高,都会被空中飘飞鬼卒的三叉戟挑将下来,丢入冰湖中。

鬼卒们生得非常可怕,身上有厚厚的鳞甲,突眼獠牙,皮肤或蓝或绿或黑或紫,头发好似钢针,四肢粗壮,爪甲锋利。

有的背上长着宽阔的翅膀,可在空中飞翔。

这里冰冷的程度让人感觉连思想都被凝固了,我很慌乱得颤抖着想动弹,突然一个鬼卒发现了我,凌空向我飞来扬起三叉戟把我叉起,我想挣扎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鬼卒将我高高挑起扔到寒冷的湖面,一掉到水里,便觉得这湖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吸着把你向湖底拽,我慌乱着像其他人一样努力的向湖面挣扎……就在我几乎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的罪决定你们要去的地方,只要你有罪,你永远也无法逃避。

我突然从湖里出来,又到了许多又高又长,长的望不到边的山坡中,中间地带坑坑洼洼,遍地乱石,无日无月,阴风森森,凄凉恐怖。

这里也是一个无边的空间,有无数的人在其间受苦。

鬼卒们用各种刑具驱使着人们,不停地将巨大的石头从山坡下往上推。

若中途一个失手或乏力,巨石便滚落下来,在人们惊恐万分的凄厉尖叫中,将人压成肉饼烂泥;忽而一阵阴风吹过,人们又恢复原形,在鬼卒的鞭挞下继续将巨石往山坡上推……若是人们终于将巨石推到山坡顶部,站在坡顶的鬼卒们就会大脚一踹,或用棍叉戳捣,将巨石推滚下去;巨石一路滚落,罪人不免又被压成肉饼烂泥,再来阵阴风吹过,罪人再恢复原形,继续他们无休无止的痛苦罪刑……在这里石头和地面都是血红色的,我惊恐的看着,突然一块巨石出现在我身前,我拼命往山下逃去,石头却轰然而过把我压成碎泥。

接着我又恢复原状……这里实在太是恐怖,我努力的向前跑,又被压成碎泥……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才看到并没有鬼卒追赶上来。

接着我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幽暗沉寂的地方,一片惨淡月光的照耀下,无边无际的旷野上全是突出的石块,我下意识的向前走,却陡然发现脚下的根本不是石块,而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头!这些人的身子全被埋在地下,只有头部露在上面,一个个呲牙咧嘴的看着我。

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颜色,一切都是灰暗的,脚下的人头也都是灰色的,更可怖的是这些人头竟然还都活着,有的还在大喊:不要踩到我……请……不要踩我的脸……你这个肮脏的杂种……来吧……你和我们一样……我就是你…….各种各样的话语汇聚成一片嗡嗡之声。

我小心的找空挡向前走,巨大的恐惧令我根本就停不下来。

走了许久突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老陈、老陈,我们在这呢。

我仔细一看,见清风和大雄的脑袋也铺在地面上,他俩正冲我笑,清风对我喊:老陈快来,我们给你占了一个好位置……我见状忙向他俩靠近,刚走到他俩中间,突然地面裂开一个大洞,我情不自禁的摔落下去。

我不停的向下陷落,这是一个漆黑无底的洞,我好似失去了五感,只知道自己在快速的坠落……就在无止尽的坠落中,突然我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铜铃声,铃声起时,我猛然惊醒过来,睁开双眼,原来我还跪在影院当中。

此时我浑身湿透,身上再没有了一丝力气,我颓然坐倒在地,四下望去,发现影院里的壁灯又再打开,清风和大熊就在我的身边,同样也是全身湿透,一脸的惊惧,再向前看,剧场里所有人的情况都跟我们一模一样。

我们三个眼神交错,均是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此时我们不由得想到,这肯定是催眠的效果,可这种体验实在是太过真实,真实得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我不是有先入为主的话,没准我也会认为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还有那个自称睡神使者的人究竟是谁,他竟然有能力一下子催眠五百多人,这实在是恐怖的催眠术。

他费这么大的工夫催眠这么多的人,一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我还沉思的时候,台上的男子突然说:罪人们,现在知道你们的罪是多么的大了吗?台下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失声痛哭,高声叫喊着:我知道了,我知道自己的罪了……救救我,救救我吧……男人双手缓缓平举:睡神派下十名圣女就是来拯救你们的,现在圣女们将要把你们的罪全吸入她们自己的身体,跪下吧罪人们,忏悔吧!!所有的人听见他说,都跪在地上低声的忏悔,过了有十分钟,男子又说:圣女们已经接受了你们的忏悔,站起来吧。

所有人都慢慢的站起,一脸虔诚的看着台上的男子和十名女孩。

现在张开你们的嘴,圣女将把你们的罪恶吸进自己的身体。

所有人都呆呆的长开嘴,台上的十名女孩子也张开嘴,我见别人都张开嘴,自己也张开嘴,嘴一张开,就感觉自己身体里许多黑色的虫子脱离自己的身体飞向舞台之上。

虫子一出自己的身体,我立刻感觉到全身无比的舒泰轻松。

满心都是欢喜和愉悦。

就在我感觉无比舒适的时候,台上十名女孩开始大声痛苦的嘶喊,男子的声音继续传来:圣女们正在用自己体内的神火帮你们消除罪恶。

我向前看:这十名女孩子裸露的身上竟然真的冒出了丝丝的白眼,她们身体四周仿佛有一团看不见的火焰再不停的燃烧着,随着她们痛苦的嘶喊,原本完美健康的皮肤竟然开始变焦,并且发出烤肉才会有的特殊味道。

女孩们的头发突然燃烧起来,全身变得通红,男人又说:罪人们,你们难道就这样看着圣女们为了你们继续痛苦下去吗?去吃掉圣女吧,吃掉她的身体,解脱她们的痛苦,让她们永远留在你的身体你,消除你们的罪!!!纯洁你们的灵魂!!这几句话说的无比悲悯,我突然感到一阵躁动,觉得只要吃掉舞台上的女孩,我就会摆脱所有的罪恶。

我脑中一片混沌,刚想向舞台上走,手腕上那块太极形状的胎记却忽的明灭闪烁,顿时我脑中一片清明。

我一头大汗四下一看,就见所有的人喉咙里发出深沉的低吼,向舞台上扑去。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想起两个字,邪教。

十九章 - ~击毙~手腕上那太极形状的胎记又救了我一次,等我清醒过来,清风和大熊像其他人一样,都是满脸呆滞,面部肌肉也变得僵硬,争先恐后的向舞台上那十个女孩子扑去。

所幸我离他俩并不是很远,清风虽然也向台上走,却明显比别人慢了许多,看得出他正在挣扎。

看着疯狂的人群,我心中很是震惊,那自称睡神使者的催眠术竟然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

这时我也顾不得多想,快步走到清风身边,扬起手卯足了劲照他脸上就是一巴掌啪一声脆响,清风醒转过来,半边脸都被我打得肿了。

他楞了下看见是我,忙从衣服里掏出一张黄符贴在自己的脑门上。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许多的人已经冲上了舞台,这些人见到十名赤裸的女孩,仿佛是见到了美味大餐,每个人的喉咙里都发出兽性的低吼,双眼通红,面目狰狞。

更令人震惊的是,舞台上的女孩子竟然面带微笑,高举起双手,仿佛是在欢迎这些已经变成了野兽的人类。

人群一涌而上,台上的女孩子转眼被淹没,接着惨绝人寰的一幕突然出现,这些人竟然真的用自己的牙齿去撕咬啃食这些年轻的女孩。

鲜血瞬间染红了舞台,人群已经陷入疯狂,十几二十个人围住一个女孩。

撕咬下他们身上的血肉,开始大口的咀嚼。

这咀嚼磨牙的声音和野兽般的低吼声形成一种诡异的声响,在整个影院里回荡。

这声音伴随着舞台上流淌的鲜血,和已经血肉模糊女孩们的肉体,影院瞬间变成了可怖的人间地狱。

人群在互相推搡,后面的努力向前挤,挤不动的焦急着怒吼,一堆堆的人看见舞台上流下的鲜血,趴到地上张开嘴,像狗一样伸出舌头去添流淌下来的鲜血,女孩子们被撕咬得血肉横飞,溅起的血肉和内脏,也成了这些人争相吞食的美味,每个吃到的人都是满足得飘飘欲仙,像是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

吃不到的却疯了一样猛得向前拥挤冲撞。

人群的速度实在是太快,等到我反应过来,十个女孩子已然变作一堆残肉,想救也晚了。

我实在是没想到,这些平日衣冠楚楚的人们会如此的疯狂,而这个聚会竟然是个吃人的聚会!眼前的景象既恐怖又让人作呕,清风也是看得脸色苍白,着急的问我:老陈,现在怎么办?我胃里一阵阵翻腾,强忍着没有呕吐出来,对他说:还能怎么办,你赶紧去报警,我去拽大熊,千万不能让他也成了吃人的禽兽。

清风点点头,转身就跑,我向前看,就这一会的工夫十个女孩子已经被啃食殆尽,就连她们被鲜血浸成一绺一绺的头发都有人抓住,疯了一样得在往自己的嘴里塞,许多人捧着一块块滴血的人骨拼命的啃食吮吸。

我和大熊清风为了不被别人发现,一直站在人群的最后面。

大熊虽然也扑了过去,可他毕竟离舞台有些距离,我见他没冲进去,还在怒吼着往里挤,心里多多少少的松了口气,可见他还在玩命的往里挤的样子,顿时又是生气又是着急。

我紧握着枪追向大熊,这时的大熊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努力的推开身前的人想要冲进去。

他本来体型就比别人大,这一发疯他周围的人好多都被他推开,可前面的人好不容易抢到了位置,那是那么容易就会放弃,就此形成了僵局。

场面愈发的混乱,已经不可能控制的住。

而那个自称使者的男人,正得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根本就没有阻止的意思。

在这乱哄哄的争抢中,我的动作没有丝毫引起他的注意。

我快步靠近大熊,毫不犹豫的举起枪用枪把狠劲朝他后脑砸去。

这时我也下了狠心,就算砸死他,也不能让他成了吃人的畜生。

我这一下劲使得十足,大熊顿时被我砸倒在地。

看着他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我心里又是酸楚又是担心。

抬头再看舞台上,那些人依旧像疯狗一样,在抢夺着女孩们剩下的血肉,更有人为了能得到一块沾着肉渣的断骨,甚至已经互相撕咬起来……我再也按耐不住,举枪朝天鸣枪示警——砰!枪声一响,所有人顿时都停止了动作,从四面八方像我的方向回过头来。

这些人再也没有了半点人的样子,却更像是地狱里的夜叉恶鬼,各个双眼通红,嘴边还挂着肉渣、淌着血水,鲜红的血液和汗水灰尘混合在一起,呼的满脸都是。

这一个个伥鬼般的人,此一刻,都双眼呆滞愣愣的看着我。

枪响声惊动了自称使者的男人,原本一直在看着发疯人群暗自得意的他,听到枪响后也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才又的恢复了常态。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举办一个这样吃人的聚会?看他的行为绝对是个疯子。

我开枪的时候一直紧盯着他,见他也有着常人的反应,忍不住在心里一阵冷笑。

男人并没有显得很激动,也看不出恼怒,仍是那么静静的站着,缓缓得转过头,看着我说:你不是我的信徒,你是地狱恶魔派来作乱的魔鬼。

你是魔鬼,你是万恶不赦的恶魔……男人这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齐声朝我喊;你是魔鬼,你是万恶不赦的恶魔……几百人梦魇般的喊声在空旷的影院里一波波得回响。

等到这股声音平静下来,我冷笑一声,大声对自称使者的男人喊:不要再装神弄鬼了,你用催眠术催眠了这么多的人,让他们迷失了心性不说,还让他们吃人,你才是恶魔,你这样做是为什么?你这个变态的疯子绝对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男人昂头哈哈大笑:法律?你跟我说法律?只有无能的凡人才会张口闭口的去说法律。

我是神的使者,我是神,不必遵守人世间的法律,我只遵守神的律法。

而你这个恶魔,将会得到神的制裁!!他话音一落,人群立刻将我团团围住。

这些人面目狰狞,双眼通红,咧着染满了鲜血的嘴巴,看来令人心底发寒。

我已经没有退路,不由得向台上一瞥。

十名刚刚还活生生的青春少女,此刻都已经化作了一堆污血里的残渣碎肉。

眼前的一幕令我也几乎失去了理智,我举起枪大声的喊:谁敢靠近,我就打死他!!包围我的人群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嘿嘿嘿的朝我怪笑,笑声中说不出的刻板单调,配合着他们呆滞的表情,活脱就是一群吃人的伥鬼。

这时圈子越来越小,我怕大熊被他们踩死,把枪递到左手举起来对着人群,用右手拖着他后退,额头已是冒出汗水。

眼看人群就要把我们俩个淹没,男人突然开口:退开,神教导我们要有爱,我要感化这个恶魔,让他重新回归神的怀抱。

而你们将见证这一神圣的时刻。

他语气之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悲悯,我听了也是微微一动,男人说完缓缓的从台上向我走来,人群为他自动闪出一条通道。

那人向我缓缓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慢慢伸出自己的右手,一边向我走,一边柔声的说:恶魔,放下你手中的武器吧,神会宽恕你以往的罪过,放下你手中的武器,皈依到神的怀抱中吧……诱惑的声音中他离我越来越近,我已经能看清楚他的相貌。

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一头亚麻色长发,白皙的皮肤,英俊的面孔,却有一双散发出蓝色光芒妖异的眼睛,他竟然是个混血儿。

我刚一看到他的双眼,脑中立刻一阵迷茫,我很清楚他这是在对我进行催眠,努力的去抵抗,想要对他开枪。

可此时我手上的手枪却仿佛有千万斤一样沉重,不管我如何努力还是抬不起半点。

罪人啊,你是有罪的,当你拿着武器对准我的时候,你就已经犯了无法饶恕的罪。

放下你的武器吧,放下,你才能得到解脱,加入我们,你才会快乐,你才会死后生活在天堂中……充满诱惑的声音中,他蓝色的双眸好似在无限的扩大,知道变作一片深邃的大海,让你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我知道这是催眠,努力的集中自己的精神对抗着他那充满诱惑的声音,和眼前越来越深邃的蓝色。

我的努力还是得到了回报,虽然我的手还是动不了,眼前的蓝色却渐渐褪去。

当我再次看清楚事物时,那个男人已经近在咫尺,到了我的眼前!他有一米八五的个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轻柔而又低沉的对我说:你拿着武器的手,已经很累了,累的不想再动…….你很累,累的想结束这一切,杀死自己吧,杀死自己你就能得到救赎…….这时我脑子一片清明,手却不听使唤的向上抬起,枪口慢慢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我大汗淋漓,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把自己的手放下,手却一点也不听话,突然我感觉到了自己右手的食指已经勾住了扳机,正一点一点的向后拉。

这个时候我还在努力想拉开自己的手,然后狠狠的给面前的这个男人一枪,可越是这样想手就越动弹不了。

不过我没有放弃。

就算死,我也不会放弃。

我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假惺惺得散发出悲悯意味的男子,要是眼神能杀人,那他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食指渐渐的弯曲,扳机也跟着向后一点一点的移动。

我知道手指弯曲到这种地步,子弹射出只是须臾间的事情,我暗自叹息了一声刚想要放弃,突然我手腕上那个块太极形状的胎记又闪现出一下淡淡的金光。

金光一闪而过,我感觉自己的手能动了,或许是刚才想把男人杀了的意识太过强烈,或许我手指还没有适应过来,我把枪移开自己的太阳穴,刚一对准眼前的男人,砰得一声枪响,子弹呼啸而出,打穿了男人的心脏。

男人楞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哆嗦着伸出自己的手,指着我呆了呆,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弹孔,噗通一声仰身载到。

他一倒下,剧场所有的人即刻恢复了神智。

现场一片死寂,直到一个女人的惊叫声响起,人群才反应过来。

一时间,有的人在呕吐,有的在痛哭,哀号尖叫和呕吐声响作一片,装饰豪华的影院里已是慌乱的不成了样子。

有人已经仓皇得撞开了大门,向门逃去。

这时我却听到了门面渐行渐近的警笛声。

这平时听起来尖利刺耳的警笛声响,此时在我听来,不啻天籁一般!二十章 - ~结束还是开始?~清风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武警冲进影院,里面所有的人一个都没跑掉.我见到他们到来,顿时浑身一软全身再没有了半点力气,跌坐在了地上。

眼前大熊的后脑被我那一枪把砸得槮出血来。

人的后脑最是脆弱,我真怕自己劲使得太大把他砸死,着急的抱起他的头放在膝盖上大声的呼喊:方涛你醒醒啊,你小子别装死,醒醒啊……摇晃了半天他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急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抱着他声嘶力竭得大喊。

清风比较冷静,跑过来伸手检查了一下大熊的鼻息,对我说:老陈,冷静,方涛没事,只是暂时昏迷,你放心,他死不了。

这时才想起来,我实在是太过慌乱而失了阵脚,竟然忘记了检查一下他还有没有呼吸。

听到大熊没事我也松了口气,刚才的情景实是万分危急,忙乱中我竟没发现,那自称睡神使者的男人就躺在我的脚边。

原本蔚蓝清澈的眼睛此刻彷佛蒙了一层灰雾,睁得大大的望向天空。

我心头悚然一惊,他这副死不瞑目的模样让我禁不住心有余悸。

看着整队的警察和武警封锁了影院,我知道一切都过去了。

这一刻,彻底放松的我立刻感觉浑身酸软难受,刚想歇一下,大熊却呻吟着醒了过来,捂着脑袋便骂:妈的,谁打我?疼死我了!随即看见自己的脑袋在我怀里被我抱着,立刻挣扎着起来,愣愣的问我:老陈,你抱着我干什么?我靠!你不会是玻璃吧?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知道是谁打的你吗?是我!要不把你打昏,这会你就像其他人一样成了吃人的畜生。

大熊一怔,坐起身来四下看看,猛然想起了什么,双手撑在地面,干呕了几声吐出几口黄水。

几个武警来到我们身边,扶起我和大熊向外走。

蹒跚着出几步,我再回头望向影院,所有的黑衣人都低垂着头,再没有了刚才的疯狂,自称睡神使者的男人静静的躺在地上,会他的睡神去了。

舞台上遍是血污,上面散乱着许多肉沫,白骨,肉块,头发……我们几个缓缓走出影院,抬望眼,月朗星稀,静谧清平,我深深吸一口气,恍然间感觉方才的一切都如梦境一般,并不曾真的发生过。

接下来自然有人去做扫尾工作。

老杨充分体谅了我和大雄的遭遇,让我俩好好的休息两天。

两天后,事情始末也基本调查清楚了,那个自称睡神使者的男人,就是开办了几家企业的美籍华裔,李强。

那些去聚会的人都是被他催眠的。

这样的聚会已经不是第一次,自李强买下那间影院起,前后共举办了三次。

而在后台的铁柜子里亦发现了零碎的人体组织、头骨毛发,后经鉴定,这些居然都属于十八到二十二岁的青春少女!也就是说,每举办一次聚会就会吃一次人!至此,为什么聚会上要吃人,也有了合理的解释——为了更好的控制这些人,影院里安装了许多的摄像头和摄像机,每个人从踏进影院第一步起便被从各个角度拍的清清楚楚,食人过程更不例外。

这样一来,即使有人清醒过来,有这些东西掌握在李强手中,他们也不得不乖乖的听话。

接着总局又调查了李强在北京的住宅,发现他其中的一个瑞士银行的账户和那几个富豪死之前汇款的账户一模一样。

经检查账户上面几笔巨大的款子,跟几位富豪汇款的时间也是如出一辙。

如此就有了一个完美的解释:李强的电台放了一首暗示性的催眠音乐,所以很多人才会做出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我还是有些疑惑,那首音乐我们三个都听过,却从没进入催眠的状态,难道说我们三个比普通人的意志力要坚强?再有,李强在那么有利的情况下为什么不指使他狂热的信徒杀死我?我想了很久,只能得出结论,他对自己太有信心了,就像清风说的,他的自信已经到了狂妄的地步。

案子破了老杨很是得意了一番,受到总局的表扬之后腰也直了,背也不弯了,脸上的皱纹都少了,连上楼都有劲了。

看到他的人都感觉他年轻了很多,就连我我再见到他时,甚至也怀疑他是不是新娶了媳妇。

所有的案子串联在一起都跟李强有关系,说明这个李强有很大的野心,他甚至创立了自己的邪教组织。

李强的存在对社会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好在这个隐患还在萌芽阶段,就被扼杀在摇篮中了。

破了这么大个案子,总局很是满意。

我和大熊警衔又都破格上调一级,顺带还给了个集体三等功,除了这些每人还发了五千块的奖金。

我和大熊暗暗鄙视总局抠门的时候,也忍不住心里暗暗得意。

张全福的案子亦已经澄清,鉴于他是因受到外力的影响,并无主观犯罪意识,又是初犯,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期一年执行。

这样的结局对他的生活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李强所有的公司都被查封,人也已经死了,他的野心再也得不到施展,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圆满。

除了我们偶尔感叹催眠术实在太过神奇外,案子具已完结,我们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道。

然而,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开始。

我和大熊破了一个这么大的案子,清风非要给我俩庆功,约好了晚上去吃顿好的,不过饭钱得我俩出。

大熊这小子手里刚有点钱就不知道咋得瑟好了,跟清风说让他随便点饭店,清风估计是为了报复我们俩个总是吃他的,竟然点了一家高级的潮州菜馆。

我本想着把蒋教授也叫上,毕竟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

没有他的提醒,我们也想不到这些案子是催眠引起来的,可不管我怎么劝说,蒋教授就是不来。

得,人家是清高的知识分子,估计跟我们几个小年轻的也谈不来。

我见他执意推脱,也不好勉强,毕竟我们的心意到了也就行了。

香江金福潮州酒家在朝阳区工体西路,不到八点我们三个已经赶到了这里。

这家酒楼之大之豪华,看的我目瞪口呆。

清风早就定下了一个小包,进去刚坐下,服务员就送来菜谱,我打开一看立刻一脑门子的汗,这里最便宜的凉菜都在五六十,就更不用说那些个海鲜之类的了。

大熊也感觉到了不对,抢过我手中的菜谱看了看,火烧屁股一样蹦起来,瞪着牛眼对我说:老陈,估计今天我这点奖金不够花的,要是不够你能不能先借我点。

我跟他这么多年的交情,深知他的为人。

这小子借钱就从来没还过,你要找他要,他绝对是不矢口否认,有鉴于此。

我立刻捂着口袋对他说:啥事我都能答应你,赴汤蹈火你咳嗽一声,两肋插刀也行,就借钱没门。

大熊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看着我:你就抠吧,抠死你算了。

然后转头,堆出一副笑脸看着清风说:风爷,要不,咱换一家?清风那里肯干,不屑的对他说:平时我请客的时候,你哥俩说要去那,我打过锛没有?再说了可是你让我挑的饭店,还说哪都行。

怎么着,请不起啊?大熊被他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这……了半天,愁眉苦脸的坐椅子上,哀求的对清风说:风爷,局里就发了五千块钱奖金,我这都花了两千了,兜里就剩三千,咱就别吃超了吧?清风见他真的有点急了也不再逗他,笑着对他说:行了,逗你俩玩的,给你们庆功,哪用的着你们掏钱,就你俩挣那点卖命钱还是留着娶媳妇吧。

今儿这顿,还是本道爷请。

他这话一说完,大熊顿时喜形于色,大声的朝门外喊:服务员,这边先上一瓶茅台,再来个龙虾四斤的………要说还得是高档酒楼,饭菜上的就是快。

大熊见清风请客,再没有了刚才的不安和不好意思,点了半桌子菜,我们三个撒开后槽牙吃了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大家喝得都有点高,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开始瞎吹。

清风也高了,大着舌头跟我俩吹:想当年,我青云门有一位前辈,练成了金丹大道,那一天正中午时,风轻云淡。

天空突然闪出一道霹雳,就见这道霹雳竟然把天都劈开一条口子,那前辈大喝一声,今日就是我白日飞升之时……他正口沫横飞说的高兴,突然口袋里手机铃响,他笑着掏出电话放在耳朵边上,大着舌头问:喂……哪位啊?我以为又是哪个房地产公司老总找他要看风水,也没在意,可过了两分钟后就感觉不对,清风问完是谁后竟然没有再说一句话。

神情也变得古怪,再没有了半分酒意。

整个人突然僵硬,直直的拿着电话,一句话也不说。

我见他神色异常,疑惑的问:清风,你怎么了?我这一问他突然有了反应,却依旧拿着电话,嘴里说着:是是……是是……大熊这会也看出了问题,一拽他:你咋了风爷?这一拽清风没动,还是拿着电话,却忽然转过头,瞪着眼睛看向我俩说:我有话对你们说,你们给我听好了……二十一章 - ~传话~清风一开口,我和大熊立刻感觉到了不对,此时清风说的话完全不是平时那种清朗柔和的声调,而是变得非常的苍老和深沉,他的语速并不快,看向我们的眼神却说不出的古怪,那里面包含了浓浓的恨和杀意,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我不明白他刚刚还好好的,怎么接了个电话转眼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有些懵的问:清风,清风,你没事吧?怎么了这是?大熊也大着舌头问我:老陈,这小子怎么突然变了个人?清风没回话,手也没离开手机,反而继续用那种苍老低沉的声音对我们说:李强,是我的儿子。

他很年轻,年轻得让他犯了错……可他不该死啊,他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证明给我看,证明他已经长大了。

可你们却杀了他,让我老来丧子。

你们该死啊,该死啊!这么多年了,事情也该到了了断的时候了,告诉你们身后的主子,一个月后在远郊的那家影院,大家来一个彻底的了断吧,如果他不来,事情不会平息,意外还会继续发生下去。

你们都该死啊,真该死……清风的话一顿一顿的,并不连贯,像是有人说一句他在再重复一句。

前面的话,语气很凄凉,可后面却又忽然变得凌厉。

话一说完,我和大熊全傻了?清风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李强成了他的儿子?这电话又是谁打来的?还有谁是我们背后的主子?难道是说老杨?还是清风在逗我俩玩?无数的疑问在脑袋里转来转去,还没等我想明白,清风已经放下了电话,直愣愣的走到饭桌旁边,突然举起桌子上的茅台酒瓶子,向离他最近的大熊头上狠砸了下去。

大熊虽然有些发懵,可酒瓶子砸下来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举起胳膊挡了一挡,清风劲使得太大,这一下砸在他胳膊上,顿时把他砸的嗷得一声叫,窜了起来。

大熊跳到一边,一边揉胳膊,一边呲牙咧嘴的问:清风你发什么神经?我是方涛!清风着魔了一般嘴里嘟囔着: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一边说一边举起瓶子朝大熊狠砸,大熊一边躲一边朝他喊:你疯了你?打我干什么?老陈别看了,还不快来帮忙!我一直想着清风那句话:李强是我的儿子!李强是我的儿子!难道说我杀了李强,他的父亲来寻仇?可他怎么会有清风的电话?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激灵,李强的催眠术都已经那么厉害,要是他的父亲也会催眠术,那一定比李强更加厉害恐怖。

再看清风的样子,整个人已经完全呆滞,面部肌肉僵硬,完全是被催眠了才会有的状态,可一个简单的电话,丝毫没有环境和视觉的配合,不仅能催眠清风让他做自己的传声筒,甚至还能让他失去理智暴力的去攻击大熊,这催眠术岂不是更可怕?我正想的出神,大熊朝我大喊:老陈,小心!我一抬头,清风正双眼通红得举着瓶子朝我冲来。

我吓了一跳,急忙跳到一边,清风疯了一样只是一个劲追我,这时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躲开他的攻击。

在这小小的包间里,我们三个围着饭桌兜起了圈子。

我在前面跑,清风在我身后追,大熊跟在他身后追他。

这一阵狗撵兔子似的奔跑,把个不大的包房弄的一片狼藉,杯子盘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清风举着茅台瓶子仿佛一点也感觉不到累啊啊啊叫着猛追。

看他那架势,有点不给我一瓶子誓不罢休的意思。

我被他追的屁股后面都快冒了烟,着急的朝大熊喊:你别老在他屁股后面兜圈子了,赶紧想辙呀!大熊一边追,一边朝我喊:我追都追不上他,能想啥办法?这一阵折腾,外面的服务员也听到这个小包房里的动静,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孩,脸上挂着职业性微笑推开门,探出半个脑袋轻声地问:先生们,有什么需要吗?接着就看到了我们三个围着桌子转圈这一幕。

我边跑边着急的朝她喊:没你的事,出去!女孩吓的快速的把头缩了回去,想必是这家酒楼经常有人喝醉耍酒疯,女孩这一走,不管我们如何折腾,竟是再没一个人进来。

看清风的样子十有八九是被催眠。

我被他追的火大,跑着跑着,顺手拽过一把椅子向后一拖,椅子被我拽的横着倒下,清风正追我追的起劲,压根没想到会突然多出一张椅子,顿时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摔了个跟头。

大熊见他摔倒,一个饿虎扑食压在清风身上,使劲抓着他的手向后扳,清风疯了一样的猛烈挣扎,用一种吃人的眼神狠命的瞪着我。

我见大熊压在清风的身上,忙停下脚步出去找服务员要了根绳子把他捆结实,看着粽子一样的清风,我和大熊齐齐得松了口气。

清风被绑住犹自挣扎不休,嘴里还在不停的嘟囔: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让人了听得心烦意乱。

我站起来在饭桌上找了一包餐巾把他嘴堵上。

大熊见我堵他嘴,不忍心的说:老陈,这可是清风啊。

还是别堵嘴了吧?我沉着脸对他说:清风被催眠了。

大熊张着大嘴满脸惊奇的问:不会把?接了个电话就被催眠了?咱仨可是一直在一块。

还有,李强不是被你一枪打死了吗?我回想着清风之前说过的话,对他说:如果猜的没错,清风刚才是在给人传话,这个人应该就是李强的父亲,现在我杀了他的儿子,他当然要来报仇,可怕的是,他只用一个简单的电话就能催眠清风。

你也知道清风是修道之人,意志力不可谓不强,可即使这样还是被轻易的催眠,想想真让人心寒。

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他说要跟咱们的主子来个了断,这是什么意思呢?.大熊看着被绑的像个粽子一样还在挣扎着呜呜叫的清风,对我说:这会就先别分析了,清风都这个样子了,赶紧想办法吧。

我使劲挠了挠头说:只能麻烦蒋教授了,他曾经唤醒过张全福,应该也能唤醒清风,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商量妥当,我叫服务员进来结账,接着我俩架起还在挣扎的清风把他放到车里后排座上。

大熊踩足了油门直接奔京华医学院。

在路上我给蒋教授打了个电话,这个时间蒋教授已经躺下休息了,听到我说清风被人催眠,急忙让我们把他送到医学院二号教学楼门口等他。

车飞快行驶在马路上,从落下的车窗里吹进阵阵的凉风,可不管怎样的凉风都吹不散我心头的燥热。

原本以为李强的死是整个事件的终结,可谁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看着清风这个样子,我即担心又心疼,对方明显是一个催眠术高手,而我们却不知道他是谁。

这场继续下来的战斗,我们的赢得可能性微乎其微。

胡思乱想中车开到了京华医学院的门口,车灯照耀下,蒋教授正站在门口焦急的等着我们,大熊见摁了两声喇叭,蒋教授知道是我们到了,上了车就说:快快,快到我的办公室去。

这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除了门卫外,外面的人已经不多。

来到办公楼,蒋教授在前面开路,我和大熊抬着清风紧随其后,一个门卫拿着手电筒大声问是什么人,等看清是蒋教授,便不再拦阻我们,反而跑来帮忙。

进了蒋教授的办公室,我和大熊把还在挣扎的清风绑在办公椅上。

蒋教授仔细询问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当他听到清风只是因为接到一个电话就被催眠的时候,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我见清风仍然在狠命的挣扎,脸色都已经变得铁青,真怕他在这种状态下出什么意外,着急的问:蒋教授,你能把他从催眠状态中解救出来吗?蒋教授沉思了一下:我不敢保证,但我会努力试试看。

说完,又像上次那样,拿出了录音机,昏暗的台灯,还有那枝钢笔。

这次催眠的程序和上次催眠张全福一模一样,可清风的反映却很不同。

不管蒋教授如何的诱导暗示,他都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狠狠的瞪着我,塞满了餐巾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蒋教授聚精会神的催眠他足足有半个小时,清风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蒋教授又努力了一次,见他还是这个样子,颓然的叹口气对我们说:对清风施展催眠那人的催眠术实在是太厉害,不管我使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他再次进入催眠的状态,我失败了。

我着急的问: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办法还是有的。

一个是搞清楚对他进行催眠的人的醒来暗示,再有就找一个更加厉害的催眠师,也能把他从现在的状态解救出来。

那人既然催眠了清风,就不可能告诉我们醒来的暗示。

现在您都解决不了,我们又能去哪找来一个更厉害的催眠师啊?大熊已经显得有些暴躁。

蒋教授沉默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就在这时,我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我一看居然是老杨打来的,赶紧接听:科长,找我什么事?老杨的声音挺起来有些恼火:你们在那?清风被人催眠,我和方涛在蒋教授这里。

听到清风被催眠,老杨明显顿了一下,接着又说:市区又发生了一起离奇的自杀案子,你们快回来,最好把蒋教授也一起叫上。

二十二章 - ~新的希望~听到又有人出事,我心里一紧。

突然想起清风之前说的话:告诉你们身后的主子,一个月后在远郊的那家影院,大家来一个彻底的了断吧,如果他不来,事情不会平息,意外还会继续发生下去……可我没想到意外竟然来的这么快。

我不明白老杨为什么要叫上蒋教授一起去案发现场。

只好对老杨说:科长,蒋教授去不去,可不是我能决定的,还是您亲自跟他说吧。

我把手机递给蒋教授,也不知道老杨跟他说了什么,就见蒋教授在一直点头,两人又说了几句。

挂了电话蒋教授的脸色有些黯淡,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听到了什么特别的消息。

蒋教授把电话递还给我后有些发愣,独自想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对我和大熊说:走吧,去光华街53号,那里出了命案。

大熊见清风还在挣扎,担心的问:咱们走了,清风怎么办?蒋教授略微思索了一下:这样,我给他打一阵镇静剂,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再让门卫小陈看住他,不会出事的,你们放心。

虽然我俩不放心清风,可事到如今也没了更好的办法,蒋教授给清风打了针,我们看着清风精神渐渐松弛下来这才走出办公室,大熊开了车拉着我俩风驰电掣的向案发地点驶去。

一路上我脑子里就像被塞了一团浆糊,听清风传的话,电话应该是李强父亲打来的,可杀死李强的人是我,他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把我催眠,然后让我自杀。

这样岂不是更直接?催眠清风难道只是为了传话?或者有更深一层的意思?还有他最后那句要我们告诉身后的主子是什么意思?这个主子又指的是谁?为什么要一个月以后还在那个影院来个了断?难道他是想好好准备一下?这一切都像是一团乱麻,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思考之中时间过的很快,当我还在沉思中,车子已经开到了现场,这个时间路上的行人已经不多,周围几辆警车封锁了现场,下了车我才知道这里的是个大排档,老杨也在,见我们到了迎了上来。

大熊见到老杨急忙问:科长,又出什么事了?老杨叹息了一声靠近我俩小声的说:你俩破了催眠案,刑侦科那帮人很不服气,尤其是他们科长,这不刚发生离奇自杀的案子,他马上就给我打了个电话,我这才把你俩叫来,对了听你们说清风也被催眠了,到底怎么回事,他现在没事吧?听到老杨问起清风,这一瞬间我竟然有些感动,他这个科长也并不像我想的那么无情,我把事情的前后详细的跟老杨说了一遍,老杨沉思了一下,拍着我肩膀说:先去看现场,其他的一会在说。

现场死者的尸体还没被拉走,虽然我心里早有准备,可一看到死者还是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反胃。

不远处一个专门用来烤羊肉窜的大铁架子上趴着死者,死者是个男子,半个脑袋都挤进那个并不很宽的烤架里,烤肉的架子做的很结实是那种四角都埋在底下的那种,所以男子的尸体并没有摔倒在地上而更像是挂在了架子上面。

炉子里的炭火有些还在燃烧,伴随着轻烟偶尔还听见烤肉才有的刺啦,刺啦…的声响,男人的半边脸已经完全被烤焦,剩下的半边脸也像熟透的猪肉一样,翻出焦红的颜色,脖子在炙热铁壁上已经深陷进去,诡异的是路灯下男子的表情竟然是在笑。

可我实在是不明白他是怎样把自己的脑袋塞进那个并不大的烤肉炉子里的?闻着现场烤肉的香气再看着死者的样子,我胃里一阵阵的翻腾,我和大熊还能强忍住,蒋教授却早就跑到一边呕吐去了,老杨看出了我们的不适,走到蒋教授身边给他拍了几下背,又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让他漱口,接着带我们走到一边介绍案情。

这是一家不小的大排档有近三十张桌子,死者叫江宏,36岁是大排档的老板,事情发生在一个小时之前。

据来吃饭顾客的回忆说,当时江宏正在给一桌客人烤肉筋,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大笑,笑了几声,猛然把自己的脑袋塞进了炉子里。

更可怕的是,炉子里的炭火已经烤到他的脸,可他非但没感觉到疼,反而使劲用自己的双手摁住自己的脑袋楞往里面塞,等大家反映过来,想去拽他却发现他的脑袋卡在炉子中怎样也拽不出来了。

在这之前,江宏一直是一个很顾家的男人,并没有什么特别因人注目的地方,也没有自杀的理由,这无疑又是一起离奇的案子,我想起清风口中那个自称李强父亲的人说的话,觉得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以他的催眠术想要弄出这样的事情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我把我的想法跟老杨说了一下,他也觉得有道理,可照目前的情况看,这个人应该比李强更难对付,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要给我们提个醒,让我们不要忘记一个月以后来一个了断的事情,可他说的我们背后主子是谁?大家苦思了半天也没个头绪。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问了老杨,老杨说,会催眠的除了蒋教授他绝对不认识别人,更何况他也没什么仇家,找他干什么?再说他只是我们领导,绝对不是那人说的什么主子。

老杨给调查科的人打了一个电话,又吼又叫的让他们联系国际刑警,现在就去调查李强的父亲。

过了半天有人回电话,竟然是查不到李强的父亲是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已经没有了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一点线索。

这人的催眠术实在是太过厉害,你永远也想不到他会去催眠谁,会在什么地点继续发生这样的事。

这么大个城市想要阻止案件继续发生,就算是派出全部的警力,那也是难如登天。

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在丛林里奔跑的山羊,明知道身边有一只凶恶的狼,却不知道这狼在那里,我们几个研究了一下,李强父亲口中所说的背后主子,没人知道是谁,就算想找,短时间也无法找到。

现在除了一个月后在那个影院能解决事情外,再也没有了更好的办法。

可这个人实在是胆大,他明知道我们是警察竟然还敢明目张胆的说明地址,难道他就不怕我们埋伏下特警将他击毙?难道他和李强一样是个狂人?但听他的传话,他在儿子死之后说的话依然是那么的冷静和镇定,根本不像是一个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人。

既然如此他所依仗的又是什么?蒋教授跟着我们几个脸色变的很难看,却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大家都沉默下来,他才皱着眉头说:这个催眠的人实在是太没有职业道德了,他怎么可以这样草菅人命?怎么可以利用催眠术来做邪恶的事情,这,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大熊苦笑着对他说:要是这个人能像您这么想,就不会发生这样惨案了,他要是一个正常的人那会这么干?我看他和他儿子都是神经病,变态。

蒋教授沉默半天,犹豫着喃喃自语的说: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不能再死人了啊……嘟囔了许久,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坚定开口对我们说:我认识一个人,也许他可以阻止再发生这样的惨案。

这一句一出口,对我们来说无疑是黑暗中一道亮光,我急忙的问:真的有人能阻止这个人?蒋教授还是显得有些犹豫,想了下才说:是的,我认识一个这样的人,他叫马卫国,曾经指导过我催眠,他的许多观点和见解很是高深莫测,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我也只是在大学的时候跟他接触过一个星期,我本想拜他为师,可他却说我没有顶尖催眠师的天赋,只是指导了我几次还有一些理论,可即使是这样,也使我这一生受用不尽了。

蒋教授的催眠我是见识过的,虽然跟李强比差的很多,可也是很神奇,现在听他说有一位高人竟然说他资质不高不收他为徒,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蒋教授继续说:马老先生不让我把他的名字和遇见过他的事对任何人说,我想他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这些年我也从没向任何人提起过他的事情,只有偶尔还跟他有书信来往,他也长在信里提出一些催眠新的理论和看法,我不知道告诉你们他的存在是对还是错。

我见蒋教授还有些犹豫,忙对他说:如果马老先生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可是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蒋教授坚定的点头:他是我目前为止所知道最厉害的催眠大师,只要他出马我坚信一定能够对付那个人。

可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见你们,能不能帮忙这可不好说。

我见蒋教授还有些犹豫,沉声对他说:只要您告诉我马老先生的地址,我就一定能把他请来,为了不再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也为了我的朋友,不管多难,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绝不会放弃。

蒋教授,拜托请您一定要告诉我这位大师的地址。

蒋教授呆了许久,喟然长叹:为了不在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我只有违背自己当初的誓言了,好吧,我告诉你们,马老先生他在香港。

二十三章 - ~古惑仔~蒋教授犹豫了半天还是给了我们一个地址,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深水埗,向阳一巷53号。

蒋教授说完,闭上嘴再也不多说一句。

我还在继续等他说,见他半天不说话忍不住问:就这些?蒋教授点点头:信都是寄到这个地址的。

没有电话什么的?大熊问,蒋教授摇摇头: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联系方式了。

想不到蒋教授说的这个催眠大师竟然住在香港,可在这么一个繁华浮躁的国际大都市他还有心思去研究催眠吗?难道真是一个大隐隐于市的隐者?虽然我还有些疑惑可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个希望。

想到这里我扭头去看老杨。

老杨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皱着眉头想了下:我去给你俩办相关证件,明天就出发。

不得不说老杨的办事效率真高,仅仅是一上午的时间,把我和大熊所需要的一切都给准备妥当,除了相关的证件外,还给我俩每人准备了五千港币,虽说钱不多但也足够支持找到马老先生了,临走之前我俩又去蒋教授那里看了看清风,此时他睡得正沉。

为了保护清风,蒋教授把他安置在一间实验室里,不让任何人接手,自己亲自动手去照顾。

蒋教授和我们无亲无故的竟然对清风如此周到细心,我和大熊都是对他感激的无以复加,看见清风没事我俩决定早去早回,找到马老先生也好将他早日解脱出来。

我和大熊心事沉重,一路上也无心看风景,坐着飞机直接杀到了香港,以前香港在我的印象里就是一个地名只知道这是一个繁华的国际大都市,下了飞机才知道,香港的繁华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深水埗是香港一个古老地区,属香港十八区中的深水埗区。

埗与埔,埠相通,由此可知深水埗过去是一个深水的码头,是一个交通繁忙的地区。

深水埗区位于旺角的北面,相距只有两个地铁站,可我俩初来乍到的,又怕耽误时间只好打车前往。

那司机看出我俩是外地人,开车一个劲的转悠,一个多小时候才找到向阳一巷。

计价器已经蹦到了二百三十四港币,我不知道香港出租车的价钱,不过看样子司机肯定是绕道了,我心情本来就沉重见打个车竟然花了这么多钱,心里的邪火一个劲的往上窜,可想了想这里不是内地,还有要事在身,强自忍了下来。

交了钱,向四处看了看,向阳一巷并不大,跟北京的老胡同也差不多少。

不过这里的房子大多老旧,四处贴着挂着的全是繁体字的广告,仿佛是来到了一个广告的世界。

我俩都是北方人长的人高马大的,大熊更是虎背熊腰,跟这里来来往往人形成很大的反差。

许多人好奇的看着我俩,我俩也好奇的看着他们,这里每一个男人都是那么的苗条,腰简直比一些北方女孩子的腰都细,真不知道吃什么才能保持的这么好,巷子里有许多的商铺,还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嗲声嗲气的跟我俩打招呼。

进了向阳一巷我才知道,原来香港也有贫民区,这里不光是房子老旧,里面也是又脏又乱,垃圾四处堆放,跟外面明亮的街道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心有疑惑,想不明白蒋教授口中的马老先生那么大的本事,怎么会住在这个地方?香港的气候温热而潮湿,我俩汗流浃背的向人打听53号在什么地方,以前在电视电影上也跟着学过几句粤语,本以为打听个道问题不大,可真到了这才知道,粤语说快了,根本就一句都听不懂。

打听了半天还是没搞清楚53号到底在什么地方,没办法我只好拿出纸笔写上向阳巷53号,比比划划的打听。

虽然我写的是简体字,还是有人看懂了,一个大姐指着右边快速的说着听不懂的粤语。

虽然感觉像是听天书,我还是不停的点头。

很耐心的听完大姐的轰炸,我一个劲的道谢,然后和大熊顺着她指的方向去找,果然在不远处一个老旧小楼上的门牌上写着53。

我和大熊都是一脸的喜色,虽然费了挺大的工夫,可总的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

这是一栋小楼,门前站着几个二十啷当岁的青年,衣服穿的稀奇古怪的,头发也染成五颜六色,他们抽着烟大声的谈笑着,很青春,很叛逆。

看上去像是电影里演的古惑仔。

他们肆无忌惮的拦在门前,想进去就必须经过他们,我和大熊不想惹事,低着头往里面走,或许是我俩太扎眼,没走几步就被他们看见,一个看起来像头目一样的少年,头发很短染成金黄色,衬衣敞着怀,胸膛上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巨龙,他个子不高顶天了也就一米七,穿着一条皮裤,嘴上叼着烟。

朝我俩喊:衰仔,做什么吖?他这一喊,其他几个少年也感觉到了我们,齐齐的向我俩看过来,我数了一下对方有八九个人,虽然人不多可每个人眼睛里都很凶狠,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黄毛哥,吖事?一个长头发的人问。

那叫黄毛的指了指我和大熊,扔掉手里的烟头,向我们走过来,其他人见了也都一起跟上,这会傻子也知道这帮子肯定是混混了,我不想惹事,急忙朝他们说:我们是来探亲的。

黄毛领着其他人一步三晃的走到我身边,抬着头很嚣张的打量我俩半天问:找什么人?他竟然说的是普通话,我愣了下,大熊脾气暴躁压根没把这几个混混放在眼里,脖子一梗:找什么人关你屁事?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来不急阻止了,我心里暗暗苦笑,这里不是内地也不是惹事的地方和时间,这小子的脾气怎么也不改改,到那都是这幅德行。

其他几个人见大熊这么拽,顿时来了脾气,朝着他喊:cao你妈妈的,敢跟黄毛哥这么说话,你不想活了吗?……..他们这个年纪最是叛逆,更何况香港黑社会的势力非常大,我俩来的急,根本就不是出差连枪都没带,再说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找到马老先生,千万不能节外生枝。

想到这我急忙说:各位老大,我哥俩初来乍到的不懂事你们别介意,我们真是来找亲人的,他就住在这里,没准还认识你们呢,我朋友说错了话,我代他向各位道个歉,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大熊觉得很不满意,觉得我不像个爷们,瞪个眼看着我问:老陈,你说什么呢?我忙拽了他一下,小声对他说:这不是惹事的时候,正事要紧。

大熊听了再不说话,但表情绝对是不服,黄毛根本就没搭理他,可能觉得自己跟这么个外地来的土老帽一般见识有点跌份,看着我问: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想找什么人?告诉我没准我还能帮你一把。

在我想来,马老先生隐居在这里,就像是古代的隐士一样修心养性,不问世事。

贸然说出他的名字恐怕不好。

想到这我赔笑着说:就不麻烦各位老大了,我们自己去找就好。

黄毛晒然一笑: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不说岂不是不给我面子吗?你不给我面子,我以后怎么带我的小弟?我早知道他是故意找麻烦,这要搁在北京早就收拾他了,可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再说我们还有急事要办。

想了下我从兜里掏出一千港币递给黄毛说:黄毛哥,我哥俩初到贵地这点钱请各位老大喝茶。

原本以为黄毛拿了钱也就不在理我俩,谁想到他却看也不看我手上的一千港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你黄毛哥不是叫花子,我现在就想知道你要找的亲人是谁?你要不告诉我,别说你能不能找到你的亲人,要是你能走出这个巷子,我黄毛从此就退出江湖。

我实在搞不明白,我们找什么人关眼前这个黄毛什么事?我也不明白香港的古惑仔怎么这么爱管闲事。

可要是不说看样子是不能善了,还没等我说话,大熊已经按耐不住朝那个黄毛说:你奶奶的,你是看我哥俩从外地来的好欺负是吗?有能逮的咱俩单挑,我要是赢了你就给我滚蛋。

黄毛一连诧异的看着他:大哥,你傻了吧?我们是古惑仔不是他娘的令狐冲,单打独斗?没毛病吧你?泥人都有三分土气,我俩被逼的实在没有了办法,我扔了包摆了个格斗的架势问:你到底想怎么样?黄毛点根烟,悠悠的抽了一口:我不想怎么样,只要你告诉我你要找的人是谁就行,没准我还能帮上忙,你要是不说…他顿了一下,把手放在手里,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口哨声一响,就见巷子里,巷子两头各有二三十个古惑仔手拎着铁棍片刀向我俩逼近。

二十四章 - ~大姐大~巷子本来就不宽,两伙人一来堵了个结结实实,我前后看了一眼,两边加起来差不多有五十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铁棍片刀,有的人一边走一边拿着手中的武器在墙上划,发出哗哗啦啦….咔嚓,咔嚓……的声音。

刚才我还真是不怎么怕眼前这七八个人,毕竟我俩这警察也不是白干的,平常每人对付三五个人问题还不大,可突然来了这呼呼啦啦手中还拿着武器的四五十人,要说我和大熊还能拾掇下,那除非是黄飞鸿附身,或者奥特曼显灵。

否则就是吹牛了。

大熊也不傻,见了这么多人闭了上嘴再不多话,我见情形不好,急忙对黄毛说:黄毛哥,有话好好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你这是干什么?黄毛轻蔑的看着我:我就是问你找那个?还要帮忙你都唧唧歪歪的不说,这岂不是很不给我面子吗?我没了面子,以后怎么出来混?怎么带小弟?还有你到了我的地面竟然要跟我单挑?来啊,让小弟们也见识见识两位大侠的身手。

这一对话的工夫,前后四五十人已经把我俩团团围了起来,我见没了出路急的是大汗淋漓,这时候我俩警察的身份是一点用也没有,如果说出来恐怕更糟。

况且来的时候也没跟香港这边打招呼,以为找到了马老先生就回去了,谁又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围在我们四周的小弟们听见黄毛说,顿时骂声一片:妈妈的,敢跟黄毛哥单挑?找死啊你?大陆仔到了我们地头还敢这么嚣张,想要猛龙过江咩?打死这两个衰仔…………看着他们不善的眼神,我急忙对黄毛说:黄毛哥,到底怎样你才放过我俩?黄毛微微一笑,像是教训小朋友一样对我俩说:你们应该给我面子,现在跟黄毛哥说你俩要找的是谁?我知道了是找谁的,自然会放你们走,不过别想骗我,这里可是我黄毛哥的地头,每个人都认识。

你们要听话,知道吗?乖!事到如今不说恐怕不行了,跟这些古惑仔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也许真像黄毛说的,因为我俩当着这么多的小弟面没告诉他找谁,他觉得没面子才会生气,既然这样那也没什么不能说了,想到这,我对他说:我俩从大陆来是找马卫国,马老先生的。

我以为只要说出来找谁,给了他面子就不会再有事了,谁想到黄毛脸上却涌出一片激动的神色,一脸怪异的看着我:刚才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我们从大陆来是找马卫国,马老先生的。

这会他听清楚了,我刚一说完,他立刻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手机,拨了个电话兴奋的说:晴姐,真像你说的那样,有人来找马老先生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难道还有别人知道我们要来找马老先生?就疑惑这会工夫,黄毛不停的点头,接着挂了电话,斜着眼看着我俩说:马老先生不住这里了,你们要找他就跟我走吧。

他让我俩跟他走,我那敢跟他去,着急的说:黄毛哥,你不是说告诉你找谁就放我们俩个走吗?怎么这会又让跟你走了?再说你怎么知道马老先生不在?黄毛一瞪眼:老子说不在就是不在,你俩不跟我走?由得你们吗?兄弟们把这俩大陆仔给我绑了。

这时候不拼也得拼了,我一咬牙举起手上随身带的背包朝黄毛脸上砸去,大喊了一声:方涛,动手。

大熊听见我喊,怒吼一声纵身就扑了上去。

黄毛没想到我们会动手,措不及防之下被我背包砸中,哎呦了一声,大声叫骂。

其他古惑仔见黄毛被砸,举起手中刀棍向我俩就砍,我俩向前根本没跑出去几步,身上就都挨了几棍子,黄毛哎呦一声,急忙大声朝那些古惑仔喊:晴姐没让伤这俩大陆仔,别动刀。

别往脑袋上砸。

他这一喊我和大熊都松了口气,这许多把刀一起劈过来,怕是就要牺牲在这里了,可即使这样,我俩又那里是这几十号人的对手,这帮小子虽然不拿刀砍我们,可下手真狠,铁棍子带着风声砸在身上那真是钻心的疼。

好在这些小子听了黄毛的话,没往脑袋上砸,要不我俩也早就坚持不住了,可就是这样,放倒了五六个人后,最终还是被他们打倒在地,我俩被十几个人死死的摁在地上,黄毛鼻子被我那一背包砸出了血,从一个小弟那接过来一个手绢,塞住鼻子,气冲冲的到我俩身边,每人狠狠踢了一脚,大声叫骂:妈B的死大陆仔,黄毛哥你也敢打?随即看着其他古惑仔大声骂:看什么看?都是死人吗?赶紧绑了给晴姐送去。

十几个古惑仔摁住我俩,绑了个结结实实,我心里暗暗叫苦,实在不知道黄毛嘴里的晴姐是什么人物,我挣扎着朝他喊:黄毛,欺负人的不是好汉,我们得罪过你吗?黄毛朝我呸了一口说:好你妈B汉啊?你当这是水泊梁山呢?难道你们大陆来的都是傻仔?你没得罪过我,不过我们大姐大说要抓你,算你小子命不好。

你们大姐大是谁?就算死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我还是大声的对他喊。

黄毛扑哧一声乐了:你还真是个傻屌,去了见到晴姐不就知道了,问什么问?说完指挥着其他人去开车,接着又让几个小子抬着我俩走出了巷子,这时巷子里还是有不少人的,我和大熊扯开嗓子大喊:救命啊!报警啊!可那些人一见到黄毛这帮人远远的就躲开,那里有人敢去报警。

黄毛见我俩喊,还不时的调笑两声:你们俩个衰仔嗓门不小啊,都快赶上帕瓦罗蒂了,来在给黄毛哥我涨一调………我俩喊了几声,来往的人见了他们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有的古惑仔还瞪着眼看着别人嚷嚷:看什么看?警告你们少管闲事,要不砍了你全家………我知道再喊下去也无济于事,干脆闭了嘴,他们抬着我俩走了没多久,就走出了巷子,巷子口那停着一两面包车,黄毛指挥着把我俩扔进车里,开着车呼啸而去。

事到如今我知道再挣扎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干脆配合他们还少遭点罪,可是大熊很恼怒,不干不净的骂着黄毛:你个兔崽子就靠人多,有能逮跟你家涛爷比划比划。

我用一只手就能掐吧死你,你个王八犊子,以为染个黄毛你他妈就能站到十字路口冒充黄灯啊?…..大熊不停的骂,黄毛也不动气,使劲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鼻血,对旁边一个古惑仔说:刀仔,这个胖子嘴不干净,把你袜子脱下来给他塞上。

那个刀仔真的去脱袜子,大熊见了急忙说:塞袜子就不用了吧?俺不说话了还不行?黄毛照着大熊脑袋就是一巴掌:再他妈废话就给你塞上。

大熊翻了翻白眼,看了看旁边那个脏兮兮的刀仔,一句话也不说了。

我们被扔在面包车里,坐都没让我俩坐,也看不见前面的路,其实就算看见了也不知道是去那,车子开的很快,走了约有大半个小时突然停了下来。

几个小子下了车连拖带拽的把我俩弄下车,我跌跌撞撞的站稳,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家夜总会,我俩被架着往里走,这会刚是中午,夜总会还没开门,一个看场子的年轻人见了黄毛,点头哈腰的迎上来:黄毛哥,这么早啊?黄毛点点头:晴姐呢?晴姐在酒吧正等着你呢。

黄毛听了也不多话,带着我俩走了进去,这是一家很豪华的夜总会,这时候正在做卫生,想是为晚上的开业做准备,我俩被带着上了二楼,拐了两个弯,黄毛推开一扇门,把我俩使劲推了进去,这是一个并不算很大的酒吧,看样子应该是个静吧,里面装饰的很有情调,窗帘被拉死,头顶上开着柔和的吊灯。

屋子放着一首萨克斯的曲子,沉静而又悠远。

正对面的吧台上,一个女子背对着我们,手里端着一杯酒,静静的坐在吧台前面的转椅上,一动不动像是已经进入到了音乐的世界里,这仿佛是一幅绝美的画面,女子的存在不仅不让人感到突兀,反而显得十分自然,她整个人好像跟环境已经融为一体。

多一分,少一分,都会显得不自然。

我看了她一眼。

可光看背影也看不出多大年纪什么模样,但她却给人一种十分神秘的感觉。

不用说这个人肯定是黄毛口中的那个晴姐了。

嚣张的黄毛到了这里,竟然变得像小学生一样乖,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轻轻的走到女子身边,弯下腰轻声的对她说:晴姐,你让我带来的人我给您带来了。

那个晴姐很自然的挥了挥手,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

黄毛什么也不敢说,垂手站到她身边,这时这个神秘的晴姐慢慢的转过头,微笑的看着我俩说:我是马卫国的女儿,你们找我父亲什么事?在车上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这个晴姐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情况我都想到了,此时就算是个母夜叉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都不会觉得奇怪,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大姐大竟然是如此的年轻。

二十五章 - ~马晓晴~这是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女孩子,看上去比宝梅大点比我和大熊却小了两三岁。

她优雅的站起来缓缓向我俩走近,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大姐大,她个子很高,有一米七。

长的很漂亮却不是那种温柔可爱型的,而是英气逼人。

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高鼻梁,嘴很薄,抿起来却给人一种坚强,倔强的感觉。

柔顺的黑发扎成一个马尾辫自然的甩在身后,穿了一条并不宽大的黑色裙裤,上身套了一件男款的白衬衣,整个人看上去当真称得上是活力无限,飒爽英姿。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噔噔噔………清脆的声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我的心上。

当我听到她说马老先生是他的父亲很是吃了一惊。

在我的想象中马老先生应该是位隐士,就算不是,也是位避世的高人。

可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有一个混黑社会的女儿,看起来还是混的不错的那种。

因为从来没见过马老先生,更何况也没听蒋教授说马老先生有个女儿,单凭她的一面之词是很难让人相信的。

还有一种可能,她想找马老先生的麻烦也说不定。

难道她是想套我的话?或者有别的目的?真是这样的话,那打死也不能说出蒋教授来。

想到这我一咬牙问:你说你的马老先生的女儿,有什么证据没有?我一说这话,黄毛立刻呲牙对我吼:衰仔你看看这是那?晴姐说是就是,你敢不信?黄毛这一喊叫,立刻进来十几个古惑仔,各个摩拳擦掌的只等黄毛一声令下,就要群殴我俩,大熊见了这情况急忙大声喊:都别动!我告诉你们,我哥俩也是混黑社会的,也是社团的!他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楞了一下,不再向前,只有那个晴姐还在一步一步的向我们走近,一边走一边满不在乎的问:哦,你们也社团的?那个社团的?老大是谁?大熊四下看了看,咽了口吐沫:我俩是红星社的!晴姐皱了下眉头:哦..大熊见她眉宇不善,急忙说:不过我们不是香港总部的,我们是牛栏山分社的。

屋子里顿时寂静一片,连晴姐都停下了脚步,瞪着大眼睛惊讶的看着我俩,看了半天才哭笑不得的说:你以为香港没有二锅头?你还是电影看多了?晴姐一说完,黄毛上来照大熊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衰仔,你当我们是傻子啊?大熊见被拆穿很明智的闭上了嘴,眼珠子四处乱转。

晴姐叹了口气:我本想好好招待一下你们的,谁想到竟是这样不识趣,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黄毛,给我搜一下他俩,看看他们是什么身份。

那一路的神仙。

黄毛应了一声,又招呼了个小弟开始搜我俩身,这时候我俩被他们绑得跟粽子一样,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看着,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们的证件和身份证都在兜里,这一下就是想隐瞒都隐瞒不了啦。

我心中暗恨,大熊这张破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黄毛和那个古惑仔手脚也麻利只一下下,我俩就被翻了个底朝天,黄毛搜出我俩的证件,拿在手中看了看,对那女子说:晴姐,这两衰仔是大陆公安。

听说我俩是公安,晴姐明显楞了一下,可这也是转瞬之间的事接着就恢复了原来的神态,高昂着头一副君临天下的姿态看着我们:早知道会有人找上门,可没想到会是两个大陆公安。

我和大熊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干脆闭上嘴,一句话也不。

晴姐走到我俩身前,对我说:你不是问我怎么才能证明我是马老先生的女儿吗?我问你,是不是蒋天佑告诉你们的地址?我没说话,大熊却傻乎乎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晴姐斜着眼睛看向我俩:因为这几年跟蒋天佑的信都是我写的。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这怎么可能?没什么不可能的,现在可以把你们来的目的告诉我了。

我想了下,依旧坚定的对她说:我觉得还是见到马老先生跟他亲自见面说的好,不过你放心,我俩虽然是警察,可来这里绝对不是找你们麻烦的,而是请马老先生出山帮我们解决一个大难题。

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晴姐微微一笑:就凭你们想给我摆道还不够资格,这里是香港可不是大陆,而且现在有麻烦的是你们,不是说大话,这时候就算真的杀了你俩,也没人能奈何我半点,你相不相信?你们想见我父亲就要先过我这一关,现在可以说到底是什么事了。

虽然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可面对这样一个强势的女子,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我摇摇头:这件事关系到很多人的生死,只有见到马老先生我才会说,没见到马老先生之前就算你把我哥俩打死在这里,我们还是不会说的。

晴姐眨着大眼睛看着我:你肯定?我坚定的点了点了点头,她叹息了一声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带你们去见我的父亲把。

说完招招手让黄毛带人架着我俩跟他走,我以为她会带我俩去一个很隐蔽秘密的地方,谁想到她在前面带路,直接领我们上了这家夜总会的三楼。

来到三楼最里面的一扇门前,她取出钥匙打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有五十平米的屋子,屋子里摆满了鲜花,正前方有个很大的供台,供台上面摆着一个精致的骨灰坛,后面是一个五十多岁老人的黑白照片,老人面容很慈祥,微笑的看着前方,骨灰坛前面有一个灵位牌子,上面写着,马卫国。

灵牌上除了这简单的三个繁体字,其他的什么都没写。

可就这三个字,对我而言却无疑于是晴天霹雳,我甩开架着我的两个古惑仔,震惊的向前走了两步,盯着牌位看了半天,仔细想了想,现在我和大熊就是人家砧板上的一快肉,想剁也就剁了,那会费这么大的工夫来骗我们?我们来香港,她也不可能提前知道的,再看眼前的供台虽然擦的干净,却也有几个年头,绝不会是现搬来的,既然如此那就是说马老先生真的不在了。

想到这我一脸的沮丧喃喃自语的说:马老先生故去了?这可怎么办?马老先生不在了,谁又能阻止他?晴姐转身对我说:我父亲就在这里了,不管你们有多么重要的事情,他都不可能帮上忙了,现在大家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马晓晴。

我见到马卫国的灵牌,颓然的坐到地上心如死灰。

马老先生死了。

他不在了清风怎么办?如果没有马老先生的帮助,那个神秘的李强父亲更加可以为所欲为。

还不知道会出多少事故,死多少的人?马晓晴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却什么也没说,点了三根香,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对着灵位喃喃自语了半天,我这时满心的沮丧,也没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上完香,马晓晴把我俩带出这个房间。

回到酒吧,让黄毛给我们松绑。

然后请我俩坐下给每人倒了杯白兰地。

淡淡的说:我父亲五年前就去世了,这些年唯一知道我父亲名字的就只有蒋天佑,父亲去世后跟他通信的也是我。

所以我才知道是蒋教授让你们来找我父亲的,还有你们遇到的难题,一定跟催眠有关,我说的对吗?看着眼前这个比我还小的女孩我却一点也看不透她,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可马老先生死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现在也只有回去再想办法了。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无比的疲惫,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我沮丧的对马晓晴说:马老先生去世我很难过,既然他老人家不在了,我们也就不多打扰了,大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还是把我们俩放了吧,我们这就回去。

马晓晴不答,举起吧台上的高脚杯喝了一口酒,悠然的说:你们一定觉得我父亲死了,白跑了一趟是吗?你们一定觉得我父亲不在了,就没人能制止李洪刚了是吗?可你们不要忘了,我父亲还有一个女儿,那就是我。

不过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现在可以走了。

我一愣,一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的放我俩走,再一个我有点拿不准她话里的意思,我疑惑的问:你说的李洪刚难道就是李强的父亲?你有办法能制止他?马晓晴面无表情的说:没错,李洪刚他就是李强的父亲,我父亲从小长到大的朋友。

也是我的仇人。

她一说完,我顿时有太多的不明白,看马晓晴的样子,她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既然如此还问我们做什么?马晓晴仿佛看出了我心思,笑着说:有些事情我还是不知道的,你们不说我帮不上你的忙,其实我有无数种办法让你说出来,可那样就太欺负你了,更何况现在是你们求人,你一定要搞清楚状况。

看着马晓晴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心头一动,既然是马老先生的女儿,也许马老先生把自己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了自己的女儿也说不定,可看她这个年纪顶天了也就和李强一个级别,她能对付的了李强的父亲吗?可事到如今已经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也许这个女孩就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死马当活马医吧。

想到这,我对她说:既然这样,我急告诉你,事情从一个月前说起………….说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才把整件事情说完,马晓晴听了脸上却没有一丝的表情。

过了许久才对我说: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你们成了这根导火索。

二十六章 - ~往事~听马晓晴话里的意思,她早就在等这一天了,可是我们怎么就成了导火索,这一点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大熊被这些古惑仔收拾的很是郁闷,喝了几口酒,气还是有些不顺的说:大姐大,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得了,咱都别拐弯抹角的了行不?大熊这么一说,黄毛一呲牙就要发怒,看得出来马晓晴在他们的心目中位置一定很高。

甚至高到了别人都不能对马晓晴有半分的不敬。

马晓晴对黄毛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黄毛不敢不听她的,怏怏的坐下却狠狠的盯着大熊看。

马晓晴微笑着对我俩说:既然大家都这么爽快,我就给你们说一个故事。

大熊那张破嘴又没管住,借着酒劲对马晓晴说:我们不是来听故事的。

我想马晓晴要讲的这个故事一定很李强的父亲有关系,正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却听大熊来了这么一句,我也忍不住生气,扭头朝他怒喊:闭上你的臭嘴!不说话你能死啊?大熊也不傻,知道说错了话,伸了伸舌头再不多说。

我有些歉意的看着马晓晴,她却微微一笑,根本没当回事。

看她这副做派虽然是女孩子我也不禁暗暗佩服。

马晓晴喝了口酒沉默了一下:故事要从三十年前开始,那时神州大地上正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马卫国和李洪刚见到这么一本古旧的书都感到十分好奇,在那个年代业余生活十分匮乏,除了一些语录,革命书籍外,很难接触到别的书,当时就连流传了几千年的儒家学说都被批倒就更不要说别的了,他俩见有这么一本书商量了一下决定私藏起来,没事的时候拿出来解解闷也好,反正只是一本旧书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李洪刚把书藏到自己的怀里,又见陈川已经死的透了。

两人急忙回去向林副主任报告了陈川的死。

在当时像陈川这样的臭老九,死一个两个的根本就引不起半点风波。

马卫国和李洪刚也没当回事。

当天夜里李洪刚回到家中,偷着拿出书看了看,可是越看越惊讶,书上写的竟然是催眠术。

在那个年代没人知道催眠是怎么一回事,他看内容以为这是一门很神奇古老的法术,可以控制人的思想和肉体,这简直是太神奇了,只有传说中才会出现的法术竟然是真的,而且只要照着书上写的去做自己也能掌握。

李洪刚一夜未睡兴奋的看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了马卫国的家中。

看李洪刚一脸的兴奋,马卫国有些奇怪,还没等他问李洪刚就不由分说的把他拉到镇子外一个偏僻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拿出书,兴奋的对他说:卫国,你知道这是一本什么书吗?马卫国懵懂的摇摇头,李洪刚满面红光的说:这可是一本神书啊,只要咱们学会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谁都得听咱们的话,只要学好了,凭咱们的本事就算去当兵都没问题。

那个年代当兵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可也不是说当就能当的。

除了部队的一些子弟容易些,其他的要经过很多的程序,三审五审是必须的。

马卫国一听能当兵,眼睛也亮了起来:这本书真有那么神?李洪刚兴奋的点头把书递给马卫国:从今天起咱俩就照着书上写的练习吧?马卫国点点头:只要能当兵,干什么都行。

从那天起本来就亲近的两个人更加的亲密,每天都带着字典凑在一起,按照书上说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揣摩,学习。

从最先的蜡烛,和书上的图案,两人互相的催眠,互相的练习,就这样过去了一年,两人感觉学的都差不多了,兴冲冲的报名去参军。

也许是他俩的催眠术没练到家,也许是带兵的干部意志力太强,总之两人是没当成兵。

他俩当时都有点丧气,回来一商量今年不行还有明年,于是更加努力的学习书上的催眠术,两年的工夫他们已经可以借用一些道具催眠其他人了。

就在他俩沉浸在催眠的世界种不能自拔的时候。

一次林副书记让李洪刚去县里给领导送点心,谁想到路上突然下大雨把点心浇烂,这下林副书记开始找他的麻烦,不管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他去干,等到接兵的来到镇上,他说了李洪刚一些坏话,他是政治干部,他说人不好,那个部队敢要?就这样第二年的兵又没当成。

李洪刚的希望破灭,整个人傻了一样,不管马卫国怎么的劝他都不听,发了一天的呆到了晚上直接去了林副主任的家,接着第二天林副主任就莫名其妙的自杀,李洪刚这时知道了催眠的威力,借着催眠术一步一步的向上爬,仅仅一年的时间就爬到了林副主任当年的位置。

他当了官并没有忘记马卫国,也把他提拔了起来,在当时的凤凰镇他俩绝对是镇子里呼风唤雨的人物。

李洪刚年纪轻轻就有了权势,渐渐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为了往更好的位置上爬,他的所作所为甚至比当年的林副书记有过之而无不及。

马卫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觉得这样下去恐怕他就要走火入魔了,不止一次的劝他收手,课这当口正是他春风得意的时候,又那里停的下来,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到了县革委会主任的位置。

就在他意得志满的时候,四人帮突然倒台。

那些被他整过的人纷纷翻过身来。

李洪刚还没来得及跑掉就被抓到了公安局,当天夜里马卫国催眠了监狱的看守,救出了李洪刚,两人商量了一下,大陆是不敢呆了,直接偷渡到香港去算了,可想偷渡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个时候由于1962年发生过逃港风波,共有十多万来自全国各地的群众涌入深圳,6万多人偷渡出境,5万多人被收容遣返。

这场风波惊动了周恩来总理,最后通过强行遣返。

这次事件以后边防看守的很严,想从陆地偷跑过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两人费尽千辛万苦辗转来到海边找到一艘偷渡的渔船想过去,可一路的逃亡两人手里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根本有多余的钱交船费。

无奈之中李洪刚想催眠那个蛇头,可这几年他爬上了高位一心只是享受,催眠术很久都没有再去练习,这个蛇头又是个整天风里去雨里来,干着提心吊胆的事,神经早就练得坚毅无比,李洪刚非但没有催眠了那个蛇头,反而差点被催眠术反扑伤到自己。

马卫国虽然跟李洪刚天天在一起,这几年却一直没有放弃对催眠术的练习,这种练习甚至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一种习惯,此时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他见李洪刚没成功,小心的靠近那个蛇头,只用眼神和声音就催眠了他。

就在他催眠了蛇头的一刹那,李洪刚看他的眼神里已经有了一丝警惕。

两人上了船跟其他偷渡的人一起向香港的方向驶去。

由于马卫国催眠了蛇头,蛇头还要听他的指挥,所以他俩不用像其他人一样蹲在甲板下面。

船走了很久已经离香港越来越近,李洪刚却是心事重重的走到甲板上,马卫国担心他出什么事也跟到上面,两人默默无语的看着夜色里陌生的香港,想到以后再也回不去家乡,心情都很沉重。

马卫国靠在护栏上劝着李洪刚:别想那么多了,咱们还年轻,到了香港怎么也能有口饭吃,等时间长了一起想办法,也不是没有回去的可能。

李洪刚没接话,反而问:卫国,你的催眠术练到了什么地步了?马卫国想了一下:现在用眼神和声音的配合我可以在一分钟内催眠一个人。

李洪刚沉默了半天,叹了口气说:我们一起学的催眠术,你却比我厉害多了,可是卫国你知道吗?我不想再吃苦了,催眠术只要练下去练好了,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到时候我还可以像在镇子上一样呼风唤雨,我已经下定了决心,谁也不能阻止我,谁阻止我谁就该死。

你知道当年林副主任害我当不成兵,就是我用催眠术杀了他。

马卫国从来不知道是李洪刚杀了林副主任,惊讶的说:你怎么可以用催眠术去杀人?你还记得书上第一页是怎么写的吗?练习眠术之人必须品行纯良,并且不能用来为自己谋私利的啊。

李洪刚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大声的朝马卫国喊:难道有催眠术都不能用吗?难道就要一辈子受穷你就甘心?你甘心我可不甘心?你是不是以为你的催眠术比我厉害就可以让我听你的?马卫国见他失态急忙说:洪刚,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可是从小到大的朋友,我只是劝你,你可不能这么想啊。

李洪刚呆了半天,神色缓了缓,挤出笑容对他说:卫国是我多想了,你看我们马上就到香港了。

很快就要开始咱们的新生活了。

说完伸手指了指远方,远方隐约的已经看到了灯光。

马卫国情不自禁的向他指的方向一看,就在一转身的瞬间,突然感觉后脑遭到了一下重击,接着李洪刚猛地冲上来,抱起他到了护栏边上举起来对他大喊:对不起了老朋友,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回去揭发我?还有你的催眠术比我厉害,这对我是个威胁,我不能允许有比我强的人存在。

而且只要你死了,我隐名埋姓就不会有人再找到我,所以你必须得死!!喊完他用力猛的把马卫国推下了大海。

漆黑的夜里马卫国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再不见了身影。

看着马卫国的身影沉了下去,李洪刚突然哈哈,哈哈……疯狂的大笑,这笑声如夜枭一般随风飘远。

二十七章 - ~前因后果~马晓晴的述说的很平淡也很简短,虽然并不细致,却能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回想那段沧桑的岁月,仿佛一切都在眼前。

她并没有讲的很细只是讲了个大概,但其中未讲的情节细细想来又是那么的惊心动魄。

讲到这里,马晓晴顿了一下,大熊听得正入神,见她突然停下情不自禁的问:接下来呢?马卫国落海后,恰巧被一艘夜航的渔船救起,从此就在香港过着隐名埋姓的生活,痛定思痛后再也没用过催眠术。

一年后和救起他那个船家的女儿结了婚,而我就是他的女儿。

不用问那个李洪刚一定就是李强的父亲了,从马晓晴的述说中我经感觉到了李洪刚的冷酷无情和野心。

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这些年想必他一定会苦练催眠术,二三十年的努力,那一定是个很高的境界了,光看李强的催眠术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可想而知李洪刚的厉害。

可如今马卫国已经去世,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制得住他吗?大熊听得很气愤:这李洪刚也太不是个东西了,简直是忘恩负义。

你爹就没想着去报仇?马晓晴悠悠的说:父亲这些年从不提报仇二字,他认为自己所受的这一切是年轻时候做错事的惩罚。

这些年的隐名埋姓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也觉得很知足。

这么多年了他很想回老家看看,可一直也不敢回去,只有十几年前他在酒店做清洁工时认识了一个大陆来香港交流医学的学生蒋天佑,父亲知道他是大陆来的感觉很亲切,才教了他一些皮毛。

所以你们能找到这里,我肯定是蒋天佑告诉你们的地址。

原来马卫国和李强的父亲还有这么一段恩怨,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清风的传话,觉得事情已经很明朗了,我对马晓晴说:清风传话说要跟我们背后的主子来个彻底的了断,他说的这个主子会不会就是你父亲?马晓晴笑笑:你们还不知道吧,当催眠一个人的时候,如果遇到一个比你更高明的催眠师,才会出现剧场的那种情况。

你说是你手腕上的胎记救了你,这的确是个意外,可李洪刚并不知道这个经过,他如今已是世界上屈指可数的顶尖催眠师,就是他儿子李强的催眠术也是大师级的,不是说没有比李强厉害的人,可即使有也不会是你们这个年纪。

李洪刚见自己的儿子这么轻易就被人杀死,一定觉得很奇怪,肯定以为李强是遇到了更厉害的催眠师,因为他对李强的随眠术很有信心,除非遇到比李强更强的否则根本就不会出事,他生性又多疑,见自己的儿子被人破了催眠术,想来想去一定会想到我父亲的头上,按照他的心性,他一定把你们当成了我父亲的弟子,杀了他儿子,为的就是针对他为了报当年的仇。

他一定会这么想的,现在你们明白了吗?马晓晴说的很有道理,目前也是最好的解释,可马老先生毕竟是不在了,想到这我沮丧的说:就算是这样,如今马老先生已经不在了,谁还能阻止他?如今更连他的行踪不都知道,难道就让他这么继续下去?马晓晴微微一笑:其实他没你们想的那么神秘,相反他是一个很活跃的人,只要你们长看新闻,世界上许多的大事背后都有他的身影。

大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问:是不是啊?他还有那本事?当然,李洪刚这些年的苦修,催眠术早就登峰造极,许多国家大选背后都是他在指点参谋,就像今年的法国大选,如果不是他的帮助,现在的法国总统是登不上宝座的。

还有一些国际大财团的兼并合作,这里面都有他的影子。

现在的他着实是个大人物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都是李洪刚做的?我问。

如果你有一个这样的仇家,你会不去关注他吗?听她说完,我长叹一声,心里却是无比的沮丧。

马晓晴把李洪刚说的太厉害了,厉害的让我感觉没有一点的机会能对付他。

马晓晴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说:你们把我拖下了水,我都没有叹气,你叹的什么气?我愣了一下:我们怎么把你拖下水了?这些年来,李洪刚一直以为我父亲死在了海里。

李强一死,他肯定会去查一些大师级别的催眠师,当他查出不是这些人做的时候,他就一定以为我父亲还活着,否则也不会传那样的话给你们,他既然这么想了,就会千方百计的寻找我父亲,当他知道父亲已经不在世了,靠他的本领找到我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以他的心性你以为他找到我后会一笑泯恩仇吗?这难道不是你们拖累了我?马晓晴虽然说我们连累了她,却一点害怕的意思也没有,看着一脸平静的她,我心中一动:马老先生肯定也会想到这一点,也怕他寻上门,所以一定把所有的催眠术都教给了你,你一定能对付李洪刚,我说的没错吧?马晓晴喝口酒:就算我能对付得了他,我又凭什么帮你们?我一楞:你不是说他一定不会放过你吗?那咱们就是一跳线上的了,大家一起联手对付他不是更好吗?马晓晴笑着看我,眼中却有一丝不屑:你们能帮我什么?我立刻哑口无言,我们的确没有本事能帮上她什么,要是有也不用千里迢迢的来找马老先生了,如今马晓晴是唯一的希望,如果她不出山谁也没办法对付李洪刚。

大熊一边开口说:多一份力量总是好的,何况他早晚都要找你的麻烦,何不趁这个机会一劳永逸的解决掉他?马晓晴摇摇头:父亲一直不让我去寻仇,他说只要李洪刚不找上门,就不许我去找他的麻烦,我父亲是个老旧的人,他还记得他们当初的交情。

我心念一动:你父亲能咽下这口气,可你能咽下这口气吗?马晓晴叹息着说:当年我父亲被他推下水,虽然被救起来还是被海水呛到了肺,再加上在海水中又冻又饿留下了后遗症,身体一直不好。

否则又怎么会这么早就去世?母亲又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去,没人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她说完脸上已经隐现出恨意,想必年少的时候吃了不少的苦。

我沉默了一下对她说:把你拖下水,是我们不想的,也觉得很抱歉,来时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陈年恩怨在里面。

咱们先不说过去的事,李强的事你也知道了,因为他死了不少无辜的人,如今李洪刚为了给他儿子报仇,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情来,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人会因此丢了性命,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有人因为他自杀。

难道你就这样看着他滥杀无辜?我想马老先生如果还活着一定会阻止他,这不是为了以前的恩怨,而是大义。

大义?马晓晴扑哧笑出声来:我是黑社会古惑仔,你跟我讲大义?你没搞错吧?我一脸真诚的看着她:你是黑社会没错,但我想你一定有你的理由,马老先生那么善良的人生出的女儿也一定很善良。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事情已经牵扯到了你,想要逃避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那何不大家一起联手阻止这个邪恶的人呢?马晓晴轻笑:这个理由找的并不好,虽然他早晚会找来,我也不见得怕了他,就算我不如他也可以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啊,我就不信躲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放他也能找到。

大熊插嘴:躲来躲去的多没劲?直接跟他拼了!!不知道为什么黄毛跟大熊很不对付,他一听大熊插话,顿时站起来凶恶的朝他喊:晴姐在说话,那有你插话的份?你个衰仔不想混了咩?大熊也不怵他,瞪着眼看他喊:我在和你们老大说话,你插的什么嘴?你懂不懂规矩?黄毛见他充老大,气不打一处来,战起来就要动手,马晓晴转头看向他,眼睛中闪过一丝厉色,黄毛见了像被点了穴一样,再也不动,想了想,垂头丧气的又坐了回去。

我也瞪了大熊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

然后劝马晓晴:现在的情况来看,李洪刚已经认定了马老先生没死,如果你不出现,他也不会善罢甘休,为了能引你出来,他一定会在国内掀起更大的风波,你真的忍心看着更多的人死去?还有就像你说的,你不出现他也会找你,到那个时候你岂不是更被动?躲又能躲多久?难道你想一辈就在躲藏中度过?每天都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只有我们联手才能更好的解决这个事情,以我们在大陆的身份,和你的能力,也不是没可能跟他一拼。

马晓晴微笑着说:没错。

你说的也有道理,口才也很好,可我看不出你们的诚意。

我神色一肃:只要你出马,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我就给你什么什么样的诚意。

马晓晴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这可是你说的?我坚定的点了点头马晓晴见我这个模样,站起来对黄毛说:通知各个堂口的堂主,摆香堂。

二十八章 - ~过三关~以前只是听说过摆香堂,却从未见过,据说帮会里面收徒,结拜,入帮的仪式,还有一般帮会弟子犯了错,违背了帮规家法才会摆香堂召集众人进行惩罚。

如今马晓晴郑重其事的摆起了香堂,我想这个诚意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黄毛领了命令匆匆而去,过了约有半个小时,回来对马晓晴说一切准备妥当。

马晓晴伸手对我俩做了个请的姿势,可我们又哪敢托大,连忙让她先行,马晓晴也不客气,昂然带着我们走上了夜总会的三楼。

几个小弟早就在门口等着,见到她来急忙推开门。

门一打开,就见这个屋子很大,四面都没有窗户,开着机盏瓦数并不高的吊灯。

里面有一张很大的圆桌,四周坐了六七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这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打扮的也是稀奇古怪。

各个一脸骄横。

满面凶相。

马晓晴这么年轻就是大姐大已经很令我惊奇了,没想到这些香主也这么年轻。

这些人见她进来都急忙站起来问好,马晓晴也不多说,领着大家来到对面一个大的神橱前。

神橱是用上好的红木做成,里面是一个手持青龙偃月刀威武的关公像,石像被雕刻的栩栩如生,一双眼睛仿佛活的一般紧紧的盯着我们。

几个小弟见马晓晴到了近前,开始忙活了起来,几人将粗大的蜡烛点上,马晓晴点了三根香,恭恭敬敬的行礼插在香炉上,接着身后所有的人轮流上香。

我和大熊排在最后也上了三炷香。

接着有小弟把我俩请到圆桌外围的椅子坐下。

其他的几个香主都各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黄毛也坐了一个比较靠前的座位,看起来也是个香主。

这一套程序下来和我想象的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马晓晴很有气势坐到主位上,看了看几个香主,开口说:今天有两位大陆来的朋友想请我出山,为了表示他们的诚意,我摆下这个香堂。

此时整间屋子缭绕在烟气香雾之中,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马晓晴说完前几句,扭头看着我俩说:表示诚意有两种方法,一,你们加入海川社,只要你们加入了帮派大家自然就是兄弟了你们的事我不能不管。

二,过三关,我丑话说在前面,这三关甚是凶险,你们选那一种?加入黑社会是不可能的,毕竟我和大熊是警察,要是真加入了社团被老杨知道恐怕以后连去户籍科都没门了,更何况自己心里上也过不去这道坎,警察原有的尊严让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种。

马晓晴见我们选定,神色变得有些古怪的说:既然你们选择了第二种,我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们其中一个人过了三关我就跟你们走。

她话刚说完,大熊抢先站起来大声的说:我来,涛爷让你们这帮南蛮子看看什么是北方的爷们。

我急忙站起来说:不行,这三关我来过。

大熊瞪着眼睛朝我喊:老陈,你平时跟我抢什么我都让着你,就这次不行。

我咬咬牙对他说:老杨来的时候让你听我的,现在我是你的上级,服从命令!!大熊瞪着我:靠!凭什么我就得听你的?你给我闪一边去。

我还没说话,马晓晴点了根烟,悠然的抽了一口吐了烟圈说:我不想看狗熊耍宝,还是陈平来。

大熊早就压抑的狠了,这会听她说让我过三关,立刻恼怒的大声对马晓晴喊:你又没说非得让谁来,这会又改口,怎么着,瞧不起你家涛爷啊?大熊这句话一说完,就像捅了马蜂窝,那七八个堂主霍然齐的站起,抡胳膊就要教训大熊,可还没等他们靠近,马晓晴啪的一拍桌子: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都给我坐下。

马晓晴一发怒到真有股气势,几个堂主不敢不听她的都怏怏坐下,只是凶狠的瞪着我俩。

马晓晴转头看着大熊说:这里是我的地盘,既然是我的地盘你们就得按我的规矩来,你要再敢废话我就要你好看。

我还没来的及说话,大熊眉毛一竖,脱口而出:爷是吓大的!他一说完,我心里暗暗叫苦,这小子怎么就不看不清楚形式呢,现在是我们求人,那么硬气干嘛?真要因此得罪了马晓晴,那不是因小失大吗?我忙拉了他一下,小声对他说:别争了,万一这三关考的是诗词,你行吗?什么时候了还耍自己的臭脾气,想想清风。

大熊看了看我,握紧拳头对我说:好,老陈,你去。

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后悔。

马晓晴柳眉一立刚想发怒,我急忙说:我这朋友内蒙出来的,性子直。

没见过什么世面,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

或许是大熊的硬气和义气让这些古惑仔也觉得有些佩服,马晓晴并没有为难他,不在理他看向我说:既然如此,废话就不多说了,开始过三关吧。

她话说完,几个小弟抬着一个洗澡盆般大小的火盆进来放在屋子中间。

马晓晴眯着眼看我:第一关就是过火山,当然这只是个形容词,只要你能光脚在火盆里站五分钟这一关就算你过了。

看着炭火旺盛的火盆,真要在上面站五分钟双脚肯定是保不住了,大熊没想到第一关竟然是火盆而且还要站五分钟,立刻大怒的说:这不是为难人吗?老陈咱不求她了,回去再想办法。

我呆了一呆,看着火盆心里直冒凉气,可一想起如果请不回马晓晴,也许清风这辈子就费了,随即又想起那些自杀人的惨样,狠狠心咬咬牙,大声说:好,我就先过你这火山,如果我坚持了五分钟,你就跟我们回去。

马晓晴这时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背靠在椅子上,淡淡的说:等你先过了三关在说吧。

这时我再不犹豫,脱了鞋和袜子,就向火盆走,大熊见了急忙拦在我身前:老陈,你想清楚啊,这要是在上面站五分钟你这辈子可就费了!我看着他的眼睛沉声说:方涛,想想清风,想想那些自杀的人,想想那些被吃的女孩子,只要能对付了李洪刚,残废了怕什么?又不是死。

是兄弟的就别拦着我。

大熊没说话转头看向马晓晴,哀求的说:我求求你,让我代替他行不行?他身子骨没我结实,只要你同意我在上面站十分钟。

我眼圈一红,一把推开他:滚开!两步跃到火盆旁边一脚踩了进去,我眼睛一闭咬紧了牙关想要硬挺过去,可脚一接触火盆我突然发现,这个看起来炭火旺盛的和火盆其实温度并不高,倒像是一盆稍微热点的洗脚水,虽然有些烫,却没那么炙热难耐,更不要说烤坏脚了。

我惊讶的看向马晓晴却发现她看向我的眼神中有一丝戏谬,这会大熊也感觉出了不对,仔细看了看,见我脚上并没有冒出烟气和哧哧的响声,这才放下心,感激的看了一下马晓晴。

马晓晴明显看出了大熊眼神里的意思,却一扭头装作没看见,我虽然不明白马晓晴为什么这么做,却也知道第一关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了。

五分钟很快过去我从火盆上跳下,脚上除了红了点,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马晓晴见我跳出火盆,咳嗽一声接着说:有两下子啊,这样都没事,那就过下一关吧。

她挥挥手,几个小弟这回又抬出一个钉板,这钉板倒是常见,电视里也经常演,我没想到这第二关竟然还跟杂技有关。

钉板跟一张单人床差不多大小,我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大锤和石板,好奇的问:不是胸口碎大石?马晓晴淡淡的说:这不是杂技,只要你在上面躺五分钟也算你过了。

她说完我仔细看了一下这个钉板,上面的钉子钉的很密实,看样子应该没事,我没想到这第二关竟然这么好过,有了刚才的经验我也不慌。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发怵却毫不犹豫的躺了上去,躺上去我才知道,虽然钉子看上去很密实,可我这后背还是被扎的生疼,有些地方被刺破流出血来。

我咬咬牙坚持,这五分钟却过的有点长,好不容易到了时间,大熊把我扶起来,后背已经被鲜血染红。

后背的疼痛激发了我的倔强,我看着马晓晴说:两关已经过了,第三关也摆出来吧,早过完早利索也好早走。

马晓晴微微一笑,招了招手一个小弟端了个铺着红布的盘子上来,我一看里面有把三寸来长的匕首。

我不明白马晓晴要干什么,疑惑的看着她。

马晓晴依旧是那副语调:我们江湖人最讲义气,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我也不让你们插两刀只要你们有胆量把这把刀随便插在你们那跟肋骨上,这第三关就算你们过了。

我刚伸手去抓刀,大熊却一把抓到手,盯着马晓晴问:这刀谁插都行吗?马晓晴昂起头:随便。

我刚要抢刀,大熊一脚给我踢开,抓起手中的刀,狠力的向自己右侧的肋骨插去。

我被他一脚踹在地上,眼看着刀子插进他的肋骨,心中顿时一痛。

闭上自己的眼睛不忍心再看。

眼睛刚闭上就听大熊惊奇的咦了一声,我睁开眼再一看,大熊肋骨一点事也没有,正拿着手中的刀在自己身上插来插去的,这时候我才看清楚,看起来吓人的匕首竟然是个弹簧刀,只要一插就会缩到里面的那种。

我松了一口气站起来,看着马晓晴问:你是在戏弄我们吗?马晓晴斜看了我一眼: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不过还好你们没有让我失望。

她说完再也不看我俩一眼,推开自己身后的椅子,站起来对几个香主说:海川社成立已经五年,这五年大家陪着我出生入死的打下深水埗这片地盘,可以说没有你们就没我的今天,在这里我向大家说声谢谢。

马晓晴说完向他们几个鞠了一躬,这几个香主见她如此作态,急忙都站起来,慌乱的说:晴姐你这是干什么?没有你那有我们?要不是晴姐我早就被人砍死了……..马晓晴摆了摆手,大家都不再说。

她缓缓的说:今天摆香堂一是要考验一下大陆来的这两个朋友,还有就是从今天起我不在是海川社的老大。

老大的位置将由黄毛接替。

从今天起他就是海川社新的老大。

而我将金盆洗手退出海川社。

黄毛听了这话犹如五雷轰顶,噗通跪在地上,对马晓晴喊:晴姐,你这是做什么?是不是我做错了事?如果我做错了事,任你打忍你杀,可你不能不当我们的老大啊。

马晓晴温柔的看着黄毛,笑着对他说:黄毛,咱们也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了,你还记不记得为什么咱们组织社团?当初咱们都住在向阳巷,穷的被人看不起,天天被人欺负,被人收保护费。

父亲死后为了大家不再被人欺负,我带着你们创立了海川社,有了自己的社团。

大家都能挺起胸膛做人。

从那以后没人在敢欺负咱们,现在在整个香港黑道一提海川社,那个不给三分面子,可是你晴姐父辈的恩怨不能不去了解,这一去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不把位置传给你我又怎么能放心。

黄毛听她说完已经是泪流满面:晴姐,要不是你,我们还都是一群在街上瞎混的烂仔,这五年你替我们背了多少?兄弟们嘴上不说,心里都有数,你说要去了解恩怨,做小的不敢拦你,你可以带我们去啊,我们别的干不了,替你抗个刀还是可以的啊。

马晓晴也有些酸楚的说:我是那种让你们抗刀的人吗?你们去?你们去顶什么?怕是起不了半点作用,反而坏事。

黄毛接着说:就算晴姐不让我们去,等您办完事情还可以回来继续做你的大姐大,兄弟们不能没有你啊。

大家可都服你啊。

马晓晴叹了口气:不管能不能活着,我都不会在回来了,黄毛你难道不明白?你晴姐我也是个女人,我也要嫁人,也想过相夫教子的平淡日子,难道你要让我在黑道上打拼一辈子吗?黄毛呆在那里,双眼大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马晓晴叹了口气: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以后黄毛就是海川社的老大,你们要好好帮他。

说完转头看向我和大熊微微一笑:我的事处理完了,可以跟你们回北京了。

马晓晴这一笑,如春风拂过冰面竟然是说不出的妩媚。

二十九章 - ~回到北京~马晓晴真是个爽利的人,当天交代完帮会的事,第二天一大早带就着我和大熊早早离开,或许是怕别人送伤感,或许对这里还有些依依不舍。

不管怎样她都没有通知任何一个人,而是和我跟大熊偷偷的上了飞机。

她并没有像别的女孩那样出门会带很多东西,只是背了一个厚实的背包。

里面装着她父亲的骨灰罐。

还拎着一个大旅行箱却不让我和大熊帮忙,一个人倔强孤独向飞机上走。

看着她有些单薄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我竟隐隐觉得有些心酸,我突然有点明白她为什么会放弃海川社跟我们回大陆了,她绝不是仅仅为了当年的恩怨。

临上飞机之前我给老杨打了个电话让他到机场接我们。

四个多小时后飞机在首都机场缓缓降下。

一出机场就见老杨在出口等着接机,老杨的出现让我又多了解了一分他的虚伪。

就见他看也不看我和大熊,满脸堆笑的向马晓晴走过来,一边走一边伸出了手,握住马晓晴的手后一个劲的摇晃:欢迎啊欢迎,一路上辛苦了,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我已经给你定好了酒店,先送你回酒店好好休息休息,给你接接风,其他的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马晓晴充分显示了她黑道老大的一面,不卑不亢很得体的对老杨说:你一定就是杨科长吧,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那么精神有气度。

老杨乐的嘴都快裂到后脑勺了:你在香港也听说过我?马晓晴微笑着点点头,老杨眯着眼睛美的就差冒鼻涕泡了。

一转眼见马晓晴自己拎着大皮箱,脸立了落了下来,数落着我和大熊:你俩怎么这么不懂事呢?马小姐是个女孩子,不知道帮忙拿行李吗?还没等我俩说话,马晓晴微笑着说:是我自己要求的,跟他俩没关系,咱们闲话也别说了,先去蒋天佑那里看看情况吧。

老杨搓着手:这怎么好意思呢,一路旅途劳累的……他还要再说,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打断他说:科长,事情紧急,就别那么客套了。

老杨脸皮厚就当没听见,带我们走出机场上了一辆丰田面包。

老杨是一个人开车来的,上了车把钥匙直接扔给了大熊,坐在后面一个劲的跟马晓晴拉近乎。

其实我明白老杨的心思,要是马晓晴真能帮忙制服了李洪刚,这无疑又是一件大功,这倒也不能怪老杨,任谁在五科呆时间长了,整天处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还上不了台面,心里都郁闷。

老杨一个劲的对马晓晴说给她准备了一家四星级别的酒店,要是不满意就跟他说,有什么需要不要客之类的话。

这卖好的话说了一遍两遍还行,说多了我都有点听不过去了。

谁知道马晓晴却是微微一笑,对老杨说:谢谢杨科长的照顾,不过还是不麻烦您了,我在北京有房子。

听到她北京有房子我们三个集体楞了一愣,我纳闷的问:你不是一直在香港吗?怎么北京也有房子?马晓晴淡淡的说:在北京有房子不可以吗?我不光北京有房子,上海广州都有,难道你们不知道房产也是一种投资?我叹了口气羡慕的说:香港电影里常说,修桥补路无人埋,杀人放火金腰带,这话真是一点没错啊,你当了五年老大就到处买得起房子,我们可倒好,出生入死的至今还住宿舍。

老杨听着很不顺耳:陈平你的意思是我这个领导没照顾好你们?我急忙说:没没,我就是感慨一下。

大熊听到我们说的话,一边开车一边嘟囔:进五科也三年了,还住在以前分局的宿舍,这就叫照顾好?还好意思说……..老杨听到了他的念叨,瞪了我俩两眼:行了,别说了,破了这个案子到年底我就去给你俩申请住房。

妈的,我算是欠你俩小子的。

说着话很快来到了京华医学院,老杨早就跟蒋教授打过了招呼。

一进办公室的门就见他正忐忑不安的等着我们,他没看见马老先生,却见到我们身后的马晓晴楞了楞,随即问:马老先生呢?马晓晴上前对他说:你就是蒋天佑教授吧,我是马晓晴,我父亲五年前已经去世了。

蒋教授脸色一变,向后退了两步惊讶的说:这怎么可能?近几年我一直还在和他通信的啊。

其实这几年和你通信的一直是我。

马晓晴淡淡的说。

蒋教授是个念旧的人,听到马老先生去世,眼眶有些湿润,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哽咽着说:虽然你父亲没有收我做徒弟,但在我心里却一直把他当师傅,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跟你一起去香港,给他老人家上柱香。

马晓晴淡淡的说:我不会回香港了,以后就在北京生活,父亲的骨灰我也带回来了,等安顿好了你可以到家里给我父亲上柱香。

他们说话的工夫我和大熊急不可耐的来到清风的床边,这小子还是以前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躺在床上睡的正沉,手和脚却都被绑起来为的怕他发疯。

我俩见他没事,心里也安稳了许多。

马晓晴跟蒋教授说完话,也走到清风身边,低头看了看,对蒋教授说:你现在把他弄醒吧。

蒋教授对马晓晴很有信心,转身给清风打了一针,没多大的工夫清风醒过来,他一醒过来就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和大熊,狂怒的嘶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一边喊,一边使劲的挣扎,想要把被绑他的绳子挣脱掉。

大家这时候谁也不说话,都一脸焦急的看着马晓晴。

她感觉到了我们的目光,转身走回到自己皮箱,打开后小心的从里面取出一个红色缎面的小盒子,小盒子很精致,像是很古典的一个梳妆盒,可我不明白这时候不给清风解除催眠拿出这么个盒子干嘛?我虽心有疑问还是耐心的等着,马晓晴打开盒子取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瓶子里面装着金黄色的液体,他轻轻的取出一块雪白的手帕,拧开瓶盖在手帕上滴了一滴。

只是这一滴一股浓郁的香气顿时在房间里四散开,闻着这浓郁的香气,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置身在春天的百花之中。

看起来这小瓶子里装的应该是香精一类的东西,否则不会有这么浓郁的香气。

马晓晴做完这一切,又小心的将小盒子又放回皮箱里。

拿着手帕慢慢走到狂暴的清风面前,扬起手帕在他脸上轻轻划过,然后轻柔的说了声:醒来吧!另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就这简单的一下,清风打了个喷嚏,然后晃了晃脑袋竟然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见自己面前围了一圈人,好奇的问:咦….这是那?你们围着我干什么?谁把我绑起来的?这小妞是谁?以前没见过啊,长的不错,你俩谁泡上的?前段时间蒋教授为了救醒清风,又是灯光,又是音乐,又是钢笔。

费了很大的劲也没成功,可马晓晴什么都没用,就这么简单的甩了一下手帕就救醒了清风,这实在是太过神奇。

看来她的催眠术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亲眼看见这一幕,我对她的信心大涨。

清风这两句话刚说出口,我知道坏了,马晓晴是什么人?那可是香港社团的老大,那有人敢在她面前这么说话,果然不出我所料,清风刚说完,马晓晴柳眉一竖,一抬手啪!就给清风来了个大耳刮子。

这时大熊刚给他松绑,清风被打得一愣,捂着脸看着我和大熊说:我靠,这小妞打我你俩都不管?还是不是兄弟了?大熊苦笑一声:打你一巴掌算是轻的了,这要是在香港,恐怕你已经横尸街头了。

马晓晴打了他一巴掌,看也不看我们,转身对老杨说:你们请我来为的是对付李洪刚的催眠术,现在我来了需要人手帮忙。

老杨急忙说:这个没问题,我们一定尽全力配合你,现在总局已经出了一套方案,要在远郊的那家影院事先埋伏阻击手将他击毙,但是我们不敢打草惊蛇,况且也只有你去了他才会出现,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能保证你的安全。

马晓晴微微一笑:你真的认为李洪刚会去远郊的那家影院吗?你们太不了解他了。

他这么做完全是在释放烟雾弹,不信你看他知道我来了一定会通知我们改变地点。

更何况以他现在的本事,就算真去那家影院你埋伏在多的阻击手,也拿他无可奈何。

老杨也点头应和:我也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可是我说服不了总局的人。

现在一切就拜托你了,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千万别客气。

马晓晴淡淡的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通知李洪刚我来了,至于人手吗,有他们三个帮我就足够了。

老杨一脸的坚决:没问题。

说完转身朝我们三个说:从今天开始马小姐就是你们三个的直属上司,她的话就是我的命令,你们明白吗?我苦笑一声:老杨卖我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除了说好,难道还能说别的吗?我和大熊清风,谁也没说话,马晓晴却毫不客气的指挥我们三个:你们先跟我回家然后陪我去出去转转,我要告诉李洪刚,他要找的人已经来了。

三十章 - ~通知~我有些不明白要怎样去通知李洪刚她来了,可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没有多问。

清风躺了几天身体有点虚,这会又到了中午大家先找了饭店吃了顿饭。

这顿饭老杨倒是毫不吝啬请我们吃了顿好的,吃完饭后清风状态恢复了不少。

马晓晴让老杨先回去,说有什么事在通知他,老杨倒是很听话,把车扔给我们自己打车走了。

马晓晴甩给我们一个地址,我看了一眼她在北京的房子竟然也在华侨村里,我们开车赶到华侨村。

马晓晴掏出一份证明给门卫看了看,门卫把我们领到了一处很大的二层的别墅。

我们三个看着精致豪华的别墅都是一脸的艳羡。

马晓晴随身带着钥匙,打开门请我们进去,屋子里面家具电器一应俱全,也很干净。

看样子经常有人打理,马晓晴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让我们随意,自己找到浴室关上门去洗澡。

这会我和大熊才有时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清风说一遍。

清风听到自己被催眠,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有些歉意的问我俩;我发疯,没伤到你们吧?我和大熊摇摇头,一起跟清风说千万不要得罪马晓晴,虽然到现在她还没显露出自己的催眠术,可咱们三个还是小心点的好,等这事完了,离她远远的也就是了。

清风心有戚焉的点点头,摸了一下自己还有些红肿的脸说:她可真凶,这一巴掌打得我现在还疼呢?以后没事可得离她远点。

就我这嘴跟你俩学的没个把门的,这要是多见她一次,我就得少活一年。

他一说完,马晓晴刚好洗完澡,披了个浴巾出来,擦着头发站在二楼上居高临下的问清风:你刚才说谁凶呢?见着谁要少活几年啊?清风见了她就像老鼠见了猫,立刻从怀里掏张符贴在自己的脑门上,紧张的看着她说:晴姐洗完了啊?我,我没说你,我是说李洪刚的催眠术真凶。

马晓晴甩了甩一头柔顺的长发,斜看了他一眼。

不紧不慢的对他说:以后背后说人坏话走远些,还有你顶个黄符是要演僵尸吗?清风讪讪的摘下黄符,可怜巴巴的一句话也不敢说,直看我和大熊。

这当口正是求马晓晴的时候。

我俩那敢得罪她。

更何况就算想出头也没那个本事。

都转过头当看不见。

清风见我俩这个样子恨得咬牙切齿的,偷着向楼上看了一眼,见马晓晴换衣服去了,这才松口气,对我俩恶狠狠的说:我他妈现在知道什么叫兄弟了,你俩等着,以后千万别落我手里。

我们三个又说了会话,马晓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这时她仍然穿着白色的男款衬衣,黑色的裙裤,一双高跟鞋,马尾辫自然垂在脑后,她刚洗完澡人显得更加精神。

收拾妥当她蹬蹬蹬…走下楼对我们三个说,现在跟我去转转,去通知他我来了。

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疑惑的问:怎么去通知?马晓晴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说:你们还记得李强开的那些公司吧,带我去附近转转。

我不解的问:李强的公司都已经被查封了,还有什么可转的?马晓晴严肃的看了我一眼:用你们大陆话讲,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快去开车。

她这话一说完,我们三个那敢说不去,一起灰溜溜的走出去发动车子,这会马晓晴还没出来,清风坐到车里呸了一口说:这就是个母老虎啊。

谁要找这么个媳妇,这辈子就算交待了。

大熊却有不同意见:其实马晓晴也不错,人漂亮又有钱。

要真找这么个媳妇,这辈子都不怕受别人欺负了。

清风斜眼看他:那你追呗,我看你俩挺合适。

大熊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靠,说说而已,你可别害我,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你可没见她在香港的时候,那叫一个牛气………..正说着马晓晴从别墅里面出来,我见了急忙对他俩说:别说了,出来了,都老实点的吧。

马晓晴上了车,见我们三个像乖孩子一样话也不说,笑了笑说:这个样子才乖吗,好了,现在去李强的第一家公司吧。

大熊开着车带她先去了天之国度的电台,刚到写字楼想找地方停车,就听马晓晴说:不用找地方停车了。

靠边停就好。

然后摇下她身边的车窗,四下看了看,指着写字楼对面的一个巨大的广告牌说:派人来把那个广告牌拆了。

对面的广告牌非常大,矗立在一座三层高的小楼上,牌子高有四五米,宽也有五六米,是一个洗发水的广告,整个画面的底色是黄色,上面是一个非常美丽年轻女子的侧身照,女子穿着黑色的晚礼服,一头柔顺的长发披肩,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微微笑着。

手中拿着一个紫色瓶子的洗发水,下面还有一句广告词,洗出你的风采。

刚看清楚这个广告的画面,可突然画面分成许多小方块,小方块一起翻动又显露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广告,这是一个轿车的广告,底色却变成了一片翠绿,银白色的车子行驶在草原上,天很蓝,云很白,远方有一条蜿蜒的河流缓缓流淌,让人心旷神怡。

这两则广告做的十分精美,颜色鲜亮层次分明。

看上去挂起来并没有多长时间,上面还没有风吹雨打褪色的痕迹。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拆这个广告牌。

还是没忍住的问:这广告牌好好的拆了它干什么?马晓晴明显有些不耐烦,翻了我一眼跟我说: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张全福是因为听了一首激烈的摇滚才突然变得不一样了对吗?我点点头:没错,可这跟广告牌有什么关系?马晓晴叹了口气:看来我要给你们上堂课了,人被催眠是因为得到了暗示,就像是一颗种子种在你心里,这个种子在没遇到水的时候是不会发芽成熟的,催眠也一样,很多人都是先得到了暗示,然后再遇到另一个暗示的时候才会进入催眠的状态,而这个广告牌就是第一个暗示,懂吗?我想了想问:你的意思是说,张全福先看到了这个广告牌然后听到了那首激烈的摇滚音乐才会被催眠是吗?马晓晴点头:没错,他肯定是先看到了带有暗示的画面,再听到第二个暗示的音乐才会突然进入催眠状态,不过要是他只是看到了画面或者光听到音乐都不会出什么问题,只有这两者结合起来才会出现深度催眠的效果。

这个李强真是该死,竟然在城市里设立了这样的广告牌,还传送出暗示性的音乐,他这么做一定是想试验这样的催眠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听完马晓晴的解释,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在李强死去之后,仍然还有人离奇的自杀,原来一切的源头都在这里,这些广告牌不拆除永远都是隐患。

想到这我急忙给老杨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人来处理广告牌的事,老杨在电话里听到我们几个这么快就有进展,满口子的答应下来。

接着我们又到李强以前所有公司的附近转了一圈,果然在这些地方都有一些巨大的广告牌,这些广告牌的广告都各有不同,有酒的,车的,食品的。

相同的是这些广告都做的十分精美,让人一看就有想买的欲望。

找到五处广告牌后,我们怕别的地方还有,开着车在市区各主要街道转了许久,却再也没发现带有暗示性的广告牌,眼见天渐渐的擦黑,马晓晴才让收队。

可出来的时候她明明说要通知李洪刚她来了,现在找了一下午的广告牌,她却只字未提通知李洪刚的事。

看着大熊开车调头,我忍不住问:不是说要通知李洪刚你来了吗?就这么回去了?马晓晴微微一笑:亏你还是警察,都不动脑子吗?你想想李强死后广告牌却依然存在,所以才会继续发生自杀的事,这说明一般人是看不出这些广告牌的作用的,李洪刚当然知道这些广告牌的存在也知道作用是什么。

可他并没有拆除这些广告牌,也就是说,他在等着你们找到我父亲,然后我父亲自然会带你们找出源头。

当这些广告牌被拆除,他看到后自然就知道他要找的人来了,现在你们明白了吗?大熊听得晕头转向的问:你们是催眠师还是阴谋家啊?怎么听起来这么复杂?马晓晴不屑的对他说: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

是你太笨了。

大熊不敢反驳答应着说:晴姐说的是,俺是不太聪明,现在也通知到他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各回各家了?马晓晴沉声说:不行,拆除了广告牌,李洪刚已经知道我来了,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跟他决战之前要把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现在陈平负责送我回去,你们俩个马上去药店买那种大块的纱布,记住一定要最清洁没有任何味道的。

还有纱布越多越好,最起码也要买够能做两床被子的面积,明白了吗?大熊不解的问:买纱布干什么?马晓晴神秘的笑了笑:我自然有大用,到时候你们会明白的。

三十一章 - ~最高境界~马晓晴倒也很善解人意,把车留给大熊和清风,和我拦了个出租车回到他的住所,回到家后她也不说吃饭,坐在沙发上一个人抽着烟沉思。

我不敢打扰她,百无聊赖的打量这个屋子,过了半个多小时,马晓晴长叹一声对我说:他俩也该回来了,咱们做准备吧。

我茫然站起来:做什么准备?马晓晴没说话,转身到大行李箱旁边,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的蒸馏器。

然后又取出几袋洗衣粉大小的塑料包装袋,袋子里面装的鼓鼓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我好奇的看着她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这两种物品被她很小心的摆放在桌子上。

没多大一会清风和大熊也回来,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个大包。

两人不知道在那买的那种大旅行袋,每人手里提着一个装的满满的回来,马晓晴打开袋子,拿一包纱布撕开仔细看了看,闻了闻,点头对他俩说:不错,这纱布能用。

我哥俩跑了三家药店,把所有的大块纱布都买回来了,对了,这可是清风出的钱。

马晓晴看了大熊一眼:花多少钱我会给他。

清风那里能要她的钱,急忙说:你救了我还没感谢你呢,再说也没几个钱,不用给我。

可我不明白买这么多纱布干什么?既然咱们大家现在是一条线上的,我觉得有些事还是告诉我们的好,这样大家干什么也不迷茫了,你说呢晴姐?马晓晴看了我们每人一眼,突然笑笑说: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就跟大家说说。

我们三个急忙到沙发上坐好,一言不发的看着马晓晴。

她顺手扯了个椅子坐在我们对面,点了根烟悠然的说:你们知道催眠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你们知道李洪刚到了什么样的境界了吗?我们三个一起摇了摇头,马晓晴微微一笑:听过哈默林的花衣吹笛人的故事吗?大熊有些发懵:圣斗士星矢里面的?马晓晴不理他继续说:在德国中部威悉河畔有一座美丽的古堡哈默林,相传700年前该城鼠疫猖撅,严重威胁着人畜的安全。

一日,一个身着花衣、手拿风笛的陌生人来到该城,声称能灭鼠除灾。

人们欣喜若狂,允诺如能灭鼠,必将重金酬谢。

花衣笛手吹响风笛,在魔笛声中,成千上万的老鼠应声出洞,随着笛声跳入威悉河中淹死了,整个城市得救了,但人们却背弃了诺言,不肯酬谢花衣笛手。

第二年的6月26日,花衣笛手又来到该市,再次吹响魔笛,100多名中了魔的孩子随他出走,消失在山谷中。

我有些不明白的问:这跟催眠有关系吗?马晓晴点头:当然,花衣吹笛人带走那些老鼠和小孩所用的技巧就是催眠术,这已经是最顶尖的催眠术,可以说到了这个地步,催眠术已经到了极致,你们想想他仅仅用一根竹笛不仅能催眠老鼠,还能有选择的催眠催眠镇子上的小孩子,而其他的大人同样听到了笛声却没事,他的催眠术实在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这个故事我是第一次听到,好奇的问:有这么厉害的催眠术?真的假的啊?当然是真的,花衣人带走了孩子后,人们把花衣笛手视若神明,规定在每年的7月举行花衣笛手节。

节日里人们化装成笛手和老鼠,再现他当年救灾惩罪的场面,以此教育后人。

该市的城微就是一个面带微笑的花衣笛手。

至今该城市每年还在举办这个活动。

马晓晴说完,我们三个互相看了一眼,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马晓晴悠悠的说:你们一定觉得很神奇吧,可我告诉你们李洪刚现在的催眠术就已经达到了花衣人的水平。

不会吧?我们三人一起脱口而出。

怎么不会?李洪刚只是一个电话就能把清风催眠,这说明他已经达到了这个高度。

我们三个震惊的互相看了一眼,都感到了这个李洪刚的恐怖,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的肆无忌惮了,要真像马晓晴说的那样,即使我们埋伏再多的部队,他只要吹吹笛子就能解决一切,怪不得他会这么嚣张。

那你一定有办法对付他是吗?我相信晴姐也能达到花衣人的高度吧?清风着急的问。

马晓晴笑笑:即使我能做到花衣人做到的事情,也帮助不大。

你们不要忘了,李洪刚的年纪可要比我大得多,就造诣来说肯定也比我高,就算我能达到他的水平,决斗起来也只是个平手。

这样算来我们赢的几率并不大。

我们所有的希望都在马晓晴身上,这时候听他说赢的几率不大,心都是一沉。

马晓晴看出了我们三个的心思,悠然的说:既然我来了,就有对付他的把握,我还没担心,你们担心什么?我苦笑着对她说:你不说出来,我们心里没底啊。

马晓晴微微一笑:说出来就不神秘了,不过你们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催眠的最高境界的确是用简单的声音就可以选择性的进行深度催眠,到了这一步已经达到了巅峰,不可能再有超越。

可不管多极致的技术都有可能去更上一步,这就像登山,这条路不通,还可以换一条路。

听到马晓晴如此说,原本有些失望的我急忙问:你说的另一条路是什么?催眠的第一阶段是用声音和视觉的配合,这个阶段很容易学,也很容易破解。

现在大多数的催眠师都在这一个阶段,大家了解的也是这个阶段。

第二个阶段就是单独去催眠,放弃声音,或者视觉,只用其中的一种就可以对人进行深度催眠,凡是能达到这个阶段的就已经是大师级的人物了,比如说李强就达到了这个境界。

第三,也是最高级别的,就是李洪刚现在的水准,只用声音可以选择性对任何人进行深度催眠,现在想要在这几种催眠上进行突破是不太可能的了,只有寻找另外的办法,才能跟李洪刚进行对抗,才有赢的希望。

好在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办法,现在你们要帮我做的就是完成它。

听到马晓晴有对付李洪刚的办法,我心中一喜的问:什么办法?能说说吗?马晓晴笑笑:你们还真是好学啊,好吧,那我就跟你们说说,其实这个办法很简单,人除了视觉和听觉外还有什么感觉?大熊一拍手:触觉!清风摇摇头:是嗅觉吗?马晓晴点点头:还是清风聪明,没错就是嗅觉,大家想想,一个人瞎了,你可以用声音催眠他,一个人聋了,可以用视觉去催眠他,可你要是遇见一个又聋又瞎的人呢?那就只能用嗅觉去催眠他了。

马晓晴这一番论述听在我耳朵里像是神话一般,大熊张着嘴惊讶的问:利用嗅觉也能催眠?太神了吧?说出来的确有些不可思议,可这又是的的确确存在的,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感觉,当你闻到一种你特别喜欢的味道,你心情突然之间就会变得很舒适很美好,这就是味道给大家的一种暗示,为什么女人都喜欢香水?这是因为香气会带给人美好的想象和暗示。

香水已经变成就像吃饭、睡觉、穿衣、化妆一样,成为你生活、工作、学习、休闲、甚至爱情,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增添人们的色彩,提升人们的品位!如果我们用味道来进行催眠的话,那将是无声无息的。

马晓晴的说法细细想来的确有道理,她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是在的天才的创意,我忍不住说:你是在是太厉害了,这样的办法都能让你想到,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佩服啊!马晓晴哈哈一笑:其实这个主意真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而是看了故事得到的启发,你们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故事吗?我们三个好奇心完全被她提起来了,连忙点头。

马晓晴掐灭手中的烟头,轻声的说:故事发生在十八世纪的法国……….三十二章 - ~香水~十八世纪的巴黎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也是全世界最脏最臭的城市,这里人蛇混杂,垃圾随处堆放,其脏乱的程度是我们现代人所无法想象的,而巴黎最脏最臭的地方就是城里的鱼市场,一个女屠夫再次生产了。

如同以前一样,这次也是个生下来没有声息的死婴,屠夫一手割断脐带,将男婴随手丢在身后的一摊死鱼尸体上。

腐烂、血腥、恶臭...肮脏污浊的空气似乎刺激了婴儿,他皱了皱鼻子,然后破啼大哭。

——他是活的!这个出生在世界上臭地方的男孩叫葛奴乙,他的出世宣布了母亲的死亡,由于母亲把他扔在垃圾堆上被众人当作想要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而被送上绞架。

接着他被送到了孤儿院,在孤儿院里有几个孩子曾经想杀死他,可他的哭声救了自己,他一点一点的长大,直到五岁时他还不会说话,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的嗅觉非常的灵敏。

一般来说,普通人平均能够辨识出4000种气味,而葛奴乙则出奇般地可以辨识出上万种物质的气味。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他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整日里沉浸在鼻子对各种气味的狂热地探求当中。

他甚至能记住闻过的任何气味,而且能根据微弱的气味能感受到周围很远处的东西——苹果中的虫子、藏在砖后的钱、树叶的味道、青蛙的味道、甚至几个街区之外的女人的香味……他身边的每一个孩子都离他远远的,没人跟他说话,没人跟他玩耍,甚至有些怕他,他的所作所为让孤儿院里每一个孩子都感觉那么的不舒服,他每天除了干活,剩下的时间就在不停的闻东西,抓住什么就用鼻子不停的去闻,甚至一只死耗子也能闻上几个小时。

在孤儿院成长到13岁的时候葛奴乙被卖到了皮革厂,终日与肮脏恶臭为伍,从小就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的他每日所想的就是怎样保存香气。

一次他帮皮革厂主去镇上送羊皮,在大街上他突然闻到了从未闻过的最好闻的味道,他跟着味道痴迷的走着,前面却是一个卖李子的女孩。

他痴迷的跟在女孩子的身后,不停的用鼻子闻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女特有的香味,他闻的是那么的痴迷和陶醉,可女孩却被吓坏了,以为他是一个坏人,急忙逃回了自己贫困的的家中,葛奴乙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又在皮革厂做工,从来没有接触过社会,也没有人与他交流,他跟本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给别人带来什么。

他灵敏的嗅觉带领着他找到了卖李子女孩的家,偷偷的站在女孩子身后忘情的闻着,女孩子慢慢的感觉到了自己身后有人,回头一看又是他,恐惧使得女孩子想要大喊,这也怪不得女孩子,任谁见到一个脏兮兮神经兮兮,身上臭臭的男子总是偷偷的跟着自己都会喊叫。

葛奴乙怕被别人发现,慌张的捂住了女孩的嘴,使得女孩子窒息而死,到了现在葛奴乙仍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解开少女身上的纽扣,迷恋的闻着她身上的气味,这气味是那么的另人陶醉,那么的好闻,是他从来没闻到过最好闻的味道,他用双手不停的在少女身上抓,想要留住这美妙的气味,可气味随着风,随着空气一点点的消失,不管他多么的努力,气味还是留不下半点。

葛奴乙慌乱了,并不是因为少女的死,而是他发现香味渐渐散去,再也抓不回来了,那天晚上他开始思索,想要找出保留少女身上气味的方法。

一次他帮皮革厂主去镇上送羊皮而结识了一个来自意大利的香水制造商,香水商后来成为他的老师。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他凭借自己天生的灵敏嗅觉几分钟就配置出了老师一直梦寐以求的香水并且经过自己的改进使得香水趋于完美。

就这样他走上了香水制作的路。

老师告诉他一个关于香水的传说,在遥远的古埃及,人们始终认为有一种东西使得香水具有某种神力。

后来的人们在挖掘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双耳陶瓶,开启之后,据说闻到的人都仿佛进入了天堂,其中的十二种香料都已被人们辨别,只有那神秘的第十三种至今没有人知道它的奥妙,而它却是最重要的。

葛奴乙灵敏的嗅觉和天才的配方给这个意大利香水制造商创造了大量的财富,接着葛奴乙开始跟着他的第一个师傅开始学习提炼香味的办法,4种香氛做前调,瞬间的饕餮,4种香氛做中调,持续几小时的盛宴,4种香氛做后调,持续几天的天籁,再加上一种特殊的香氛,便可以做成世上最完美的香水。

他的师父不遗余力的把自己所会的一切都教给他,可他会的并不多,只教给他用一万朵玫瑰花制作出一盎司精油的蒸馏法。

葛奴乙很兴奋以为学会了提取味道的途径,他开始把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放到蒸馏器里,想要提炼出它们特有的味道,他放了石头,铜,玻璃,甚至一只死猫,可他发现,他蒸馏出来的东西没有一点的味道。

葛奴乙愤怒了以为他师傅欺骗了他,接着他失去了希望病倒在床上,他病的很严重几乎要死去,他师父给他请了许多的大夫都找不出病症,可当他的师父告诉他还有别的方法保留气味的时候,他的病奇迹般的好了,最后他用五百种香水的配方换取了出徒的证明,获得自由,前往香水发源地-普罗旺斯寻找保存气味的方法。

他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进,前进的路上他迷路了,这是一座很高的山,他跟着自己的嗅觉找到一处山洞,山洞里气味令他很舒服,他呆了很久,可他突然他发现在他能辨别万物味道的同时,他自己是没有味道的。

一种容易被别人忘却和忽视存在的恐惧弥漫开了。

存在感、认同感、被认知感……!葛奴乙慌了,跑到磅礴大雨的外面,拼命的洗着自己的身体,可不管他怎么样洗,他还是闻不到自己身上半点味道,是的,他没有气味,所以她拥有神的鼻子。

葛奴乙来到了制作香水的圣地格拉斯学习制作香水,他要做出那传说种的香水。

就这样,他学会了另一种方法——油萃取法。

之后,又有了另外一种——油膏吸取法。

他痴迷于少女的幽香,冷静果决的杀死一个又一个少女,在她们死后,割下头发,然后用动物油脂包裹住皮肤,把吸收了她们体味的油脂重新蒸馏,一桩接一桩的谋杀案,完美的杀死一个又一个处子之身的少女,连一滴血都没有遗漏。

12个少女的味道被提炼精化后变成12瓶独一无二的精油。

最后那一种,来自最迷恋、最美丽的少女。

一瓶又一瓶的少女体香精华被他萃取,最后就差美少女罗拉的一瓶,罗拉的父亲千方百计的保护她,她的美貌也无法打动葛奴乙,他只是拿回自己所需要的。

他成功了,为此他杀害了十三个美丽的少女并从她们身上提炼出芬芳的精油,勾兑出世界上最完美最神奇的香水。

同时,他的恐怖行径也败露了,香水完成时也是他被死亡审判的时刻,广场上人头攒动,人们都在等待葛奴乙被酷刑折磨到最后一滴血的场面。

众人的愤怒需要葛奴乙的死来平息。

葛奴乙并没有一丝的慌乱,以一滴香水点于脖颈,走向刑场,香水的气息飘散空中,甜蜜的、温暖的、纯洁的、来自天堂般的气息。

侩子手丢掉刑棒,群众跪拜,连观礼的教皇也双手合十。

他将香水洒于白手绢上,抛向空中。

人群开始疯狂。

愤怒的人们脸上显现出陶醉的神情,教皇大喊,这不是凡人,这是天使。

刑场上的几千人开始互相抚摸身边的人,热烈的渴求着对方,在那一瞬间整个刑场成了肉欲宣泄的场所。

人们用这种方式表达着来自于心底的最纯粹的爱。

世界的道德体系就在这一刻彻底的崩溃,人性在这一刻被剥开的赤裸灿烂,生命的香水让葛奴乙闻到了自己的气味,被所有的人顶礼膜拜,神权的最高统治者向他高呼天使。

每一个人都光着身子互相做爱,讽刺着人性的虚伪对抗着固守的伦理。

只有他,站在行刑台上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突然他想起了第一个死去的女孩,这一瞬间他觉得他是爱她的,原来这一切竟然是想爱,神奇的香水可以征服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可是却征服不了他自己,他爱的自己亲手毁灭了她。

他是孤独的,罪恶的。

他离开了格拉斯回到巴黎,出生时的嗅觉记忆带着他回到了出生的地方,肮脏,恶臭的鱼市场,他将整瓶香水洒给自己,迷幻的香味熏醉了所有人,那些和鱼市场一般肮脏,恶臭的人,带着从未有过的如初生婴儿般的纯洁的喜悦和神圣将葛奴乙分吃了,只剩下空空的玻璃瓶,滴出最后一滴香水...在那之后,葛奴乙消失了,那赫赫有名的神奇香水也就此消声匿迹。

他本身也成了一个传说,既美丽又蛊惑的传说马晓晴的述说十分有蛊惑力,她把我们带进一个传奇的世界,一个迷幻迷离的世界。

马晓晴停止叙说,我还停留在故事里,过了许久才开口:你的意思,你也能像葛奴乙一样制作出这样神奇的香水?马晓晴笑笑:就算我制作不出来葛奴乙那样的香水,但只要能制作出对付李洪刚的就可以了。

好了,故事也听完了,该做正事了,我已经收集了世界上最香的十一种精油,现在还缺少两味最重要的味道,现在我们就来制作第一个精油。

注,本故事是根据电影《香水—杀手的故事》叙述,一个不错的电影,推荐大家看看,催眠这个故事的许多灵感就来自这部电影。

三十三章 - ~了解~故事很精彩,可她还是没说用什么来制作精油。

我不解的问:剩下的两味用什么制作精油?你不会让我们去大街上绑架两个女孩吧?马晓晴这回真是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瞪了瞪眼睛。

想了下还是耐心的对我们说:我说过我并不想做出葛奴乙那样神奇的香水,只要能制作出催眠李洪刚的就可以了,这第一个精油将用我自己的身体来制作。

我们三个都是一愣,大熊结巴的问:为,为什么要用你自己的身体来制作?你们要知道大家都是普通人,不可能像葛奴乙一样没有味道,事实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味,当你闻到自己熟悉气味的时候,心里就会有一种亲切的舒适感。

虽然这种感觉很轻微,却的的确确存在。

李洪刚和我父亲自小一起长大,我父亲的气味他是再熟悉不过,而我是我父亲唯一的女儿,身上多少都会有他的气味,所以最后两个精油里,一定得有我身上的味道。

那最后一个味道是什么?清风问。

先把这个做完,再说第二个。

马晓晴淡淡的回答。

她说完独自噔噔噔…..上楼,到了二楼见我们三个还傻站着,冷冷的说:都傻站着干什么?上来帮忙。

我们三个上了二楼,马晓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我们三个看。

一个个的看过去又看回来,像是在检阅她的士兵,又像是在挑选什么货物一样。

我被她看的有些发毛,紧张的问:现在做什么?我一开口马晓晴仿佛拿定了主意,眼睛盯住我再不看他两个对我说:陈平跟我进屋子,你们两个在外面守着,任何人也不准进来。

清风和大熊一脸同情的看着我,我硬着头皮跟马晓晴走进她的卧室。

卧室很大靠阳面,一张大大的双人床上铺了着一层洁白的床单。

马晓晴进屋后,又转身出去把那两袋子的纱布提进来,又把那几袋跟洗衣粉一样的塑料袋也拿进来。

马晓晴打开旅行袋取出纱布,见我还傻楞着,头也不抬的说:帮忙!我急忙走到他身边,疑惑的打开一袋袋的纱布,马晓晴在桌子上也铺了一层洁白的棉布,然后剪开塑料袋,拿一个银勺子舀出里面透明的油脂,均匀的涂抹在纱布上。

她很小心的涂抹着把每一块大的纱布都抹的很平均,很细致。

我突然想起她刚刚给我们讲过的故事,有些明白她要做什么了。

马晓晴把桌子上纱布摆满,觉得差不多了回头对我说:你猜对了,我就是学葛奴乙那样,提取出自己身上的味道,可这种事一个人做不来,只有请你帮忙。

我想起故事中的情节,心中大急:你找个女孩子帮忙不是更好?马晓晴看着我认真的说:这件事一定要有可靠的人来做,短时间你让我去那找可靠的女孩?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我心里还是拐不过那个弯来说:这,这怎么能行?没有时间让你想行还是不行了。

又不是让你上断头台?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娘们气?好了,现在你就按照我说的步骤一步一步的做。

马晓晴这么说也激起了我心里倔强的一面,咬牙对她说:好,那你就吩咐吧。

你记住,一会我会脱光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你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带有油脂的纱布包满我的全身,一个地方也不能遗漏,除了给我留出鼻子和嘴呼吸以外就连头发都要包上。

还有你打开空调后要注意室内的温度,温度过高或过低都不行。

六个小时以后你才能把这些纱布取下来,在这段时间内,你一步也不能离开我身边,明白了吗?我狠狠心:好,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马晓晴微微一笑:我们都是为了对付李洪刚,否则你以为你会有这个机会吗?说完再不理我,慢慢的脱下自己的衣服,我闭着眼睛不敢看,过了一会才听马晓晴说:好了,睁开眼睛吧,你这个样子倒好像我在沾你便宜一样,干活吧。

我脸上微微一红慢慢睁开眼睛,就见马晓晴已经裸体躺在了床上,我拿起桌子上沾满油脂的纱布向她靠近,手却不停的哆嗦,马晓晴就那么一丝不挂的躺在那里,她的身材非常好,体态优美,凹凸有致。

我却看得有些脑袋发懵,身上发热。

马晓晴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快点,别让油脂干了。

我听了急忙走到床边,从手臂开始用纱布把他紧裹起来,裹纱布的过程,我发现她光滑的后背上却有几七八道刀疤,这些刀疤像扭曲的蚯蚓,跟洁白光滑的后背形成强烈的对比。

我从没想到一个二十三四的女孩身上会有这么多的伤疤,她在香港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能成为一方的老大,其中的辛酸一定不被外人所知。

我小心的用纱布一点一点的把她包裹起来,每碰到一个伤疤,马晓晴就会给我介绍伤疤的来历,这上面有替小弟们挡的刀,还有被别人追杀时留下的痕迹………我一边听着他微带辛酸的述说,一边紧张的帮她包裹。

我生怕出了什么错,小心而又谨慎。

当我把她全身都严严实实的包裹完,已经是累了个满头大汗,这一番包裹,简直比干一天的重活都累,看着马晓晴像个木乃伊一样的躺在床上,我这才松了口气。

马晓晴全身被都包裹起来,嘴却还能说话:陈平,不要忘记看时间。

我对她说:你放心吧,我看着呢,绝对不会耽误事。

马晓晴听了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我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一步也不敢离开,搬了张椅子坐在她身边。

过了有半个多小时,马晓晴突然开口说:油脂沾在身上粘的难受,我睡不着,咱俩聊聊天吧。

虽然被包裹的不是我,可我还是能感觉到她的感受,任谁被这么多的粘滑的油脂紧紧包裹起来都绝对不会好受,更何况还要一动不动的躺六个小时,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可我也暗暗佩服她,身处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闭起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不说,全身又是油腻,又是粘滑。

可她并没有跟我诉苦,只是告诉我睡不着让我陪她说说话,不得不说,马晓晴是一个坚强到了极点的女孩子。

我轻声的对她说: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跟我说,只要你想聊天,聊什么我都跟你聊,不过我这人很闷,不像是你在黑道打拼活的那么精彩。

马晓晴平淡的跟我说:你以为黑道打拼很精彩?你错了,没有人喜欢走这条路,就说黄毛吧,你表面看他很威风,可谁知道他有一个瘫痪的老爸,还有一个要上学的妹妹。

平时社团发给他的钱,他也都是拿回家里去不敢乱花。

晚上就住在租来的小破屋子里,吃着泡面,这些都是隐藏在风光背后的无奈。

我虽然长接济他,可又能接济多少呢?接济的多了别人又该说我偏心,这些都是你们看不到的。

那你为什么要走上黑道这条路呢?我忍不住问。

马晓晴半天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叹息一声:我妈妈在生下我的时候就难产去世,父亲被救起后肺一直不好,不能干一些重体力活。

我和父亲相依为命,自小就住在向阳巷的贫民居里。

由于穷,这条巷子里的孩子没有几个能上得了好学校的。

男孩子大了都是去做古惑仔,女孩子就出去卖。

父亲为了保护我,时常被一些混混欺负,可即使这样他都没用催眠术对付过别人。

我们要生活,要提防李洪刚,还要交保护费,父亲死以后,家里连买个骨灰盒的钱都没用,有个黑帮老大见我孤零零的一个女孩子,要拉我出去卖。

我被逼的没路可走实在忍无可忍,拿起菜刀砍了他三刀。

从那起就带着阳巷里被欺负的黄毛等人混起了黑道,这些年风风雨雨的打拼也总算是有了自己的地盘,日子这才好过起来。

听她平淡说起自己的往事,我也不禁唏嘘,马晓晴这些年过的也实在是不容易。

我突然有种想怜惜她的感觉,轻声的对她说: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你也脱离了社团,等对付了李洪刚后,就可以过一些自己想过的日子了,你还年轻,以后大把的好日子等着你。

马晓晴听了半响无语,过了会才对我说:别老说我了,说说你吧,这两天跟你们相处,老是听大熊和清风说你扣,你也不反驳,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个大男人真么会那么小气?可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小气的人啊?我苦笑一下:我跟他们还不一样,清风是能挣钱,大熊家里有父母替操心,我就不行了,所以会过点也是难免的。

马晓晴哦的一声问:说说你的经历。

我笑笑:其实也没什么了,像我这种情况的人有很多,我父母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离婚了,我一直在姥姥家跟着姥姥姥爷过日子,后来父母也都再各自成家,又都有了各自的孩子,这些年的不接触,大家都跟陌生人一样了。

马晓晴想了想:你就不想你的父母吗?我苦笑一声:怎么不想,可有时候一想,他们现在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我怕我的出现会扰乱他们的生活,这些年就一直都没跟他们见过面。

再说这些年虽然没见面他们也给我生活费,虽然钱不多也够我上学的了。

姥姥姥爷都这么大岁数了,就靠那点退休金,又能有几个钱?所以我跟着他们学会了节俭,后来姥姥姥爷去世了,这世界上就剩我一个人了,除了有个工作,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就老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有点钱就攒起来,才被他们说扣,呵呵。

扣就扣吧,反正这俩小子也不在意。

马晓晴沉默了半天,叹息了一声多我说:其实你也是个可怜的人。

我笑笑:有啥可怜的?现在这样情况的家庭多了去了,我好歹还有个不错的工作。

你也听老杨说了,到年底就给我和大熊申请住房,有了房子就有家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我们两个就这样的聊着,各自说了好多自己的事,有开心的,有悲伤的,有小时候的调皮,也有长大了的烦恼。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到了后来我有种仿佛认识马晓晴已经很久了的感觉。

我们俩聊的很高兴,仿佛忘记了一切,直到我定的闹钟突然叮铃铃响起来,我这才想起六个小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

三十四章 - ~偷骨灰~马晓晴也听到了铃声,对我说:帮我把纱布拆下来吧,油脂沾在身上实在是难受。

我听了,忙去拆她身上的纱布,拆纱布要比包裹纱布容易的多,不大会的工夫就把她身上的纱布拆完。

马晓晴指着桌子上一个弯刀一样的东西对我说:把我身上的油脂刮干净,还有头发上的也全都挤出来。

我去桌子上拿起那个东西,这像弯刀一样的物体弧度很大也没有利刃。

看样子是马晓晴专门准备好用来刮身上的油脂用的,我又找了个一个干净的小铁盆戴上专门准备好的胶皮手套,来到马晓晴身边,从胳膊开始,慢慢将她身上的油脂一点一点的刮下来,放到干净的盆子里。

马晓晴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我却紧张的额头微微出汗,经管很小心,可每当我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肌肤,内心都会不由的一阵颤抖。

过了半个小时我才把她身上的油脂刮干净,连头发上的油脂也用梳子刮了下来。

刮下油脂,马晓晴显得很疲惫,披了条浴巾对我说:我先去洗个澡,你先出去吧。

听到她让我出去,我如蒙大赦一般低头走出她的卧室,大熊和清风在沙发上正打瞌睡,听到我出来,都凑上来一脸坏笑的小声问我:老陈,怎么在里面这么长时间,你俩没出啥事吧?我心烦意乱的对他俩说:滚一边去,你俩思想真龌龊。

清风眯着眼睛看我:我和大熊可啥也没说啊,是你自己想歪了吧?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点了根烟,看了看表这会已经快深夜一点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总是出现马晓晴躺在床上的模样,还有她和我的谈话,或许的我的反常引起了他俩的注意,大熊看着我问:老陈,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心事重重的,像变了一个人?我没搭理他依旧想着自己的心事,没多大一会,马晓晴换好衣服出来,整个人显得精神了许多,她毫不客气的让我们三个赶紧上楼,到了她的卧室,她把经准备好了那小小的蒸馏器放到书桌上,然后把从她身上刮下的所有油脂,小心的倒在蒸馏器里面,接着点着火等着出精油,看着油脂在蒸馏器里不停的冒泡翻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精油。

今天大家从香港回来到现在就没停止过折腾,我也感觉有些迷糊,一个劲的犯困,可马晓晴一个女孩子都在熬着,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也不好意思说累。

盯了会,马晓晴突然开口:这里有两个人盯着就可以了,剩下的两个人现在就去取制作精油的最后一道材料吧。

我有些迷糊的问:这都深夜一点了,商店也关门了,买什么也来不及了吧?马晓晴严肃的说:这个时间正是取最后一道材料的最好时机,我们时间不多了,必须赶在天亮之前完成,你们商量一下谁去取?什么材料非得大晚上的去取啊?大熊不解的问。

马晓晴笑了笑:李强的骨灰。

我们三个都傻了,任谁也没想到最后一道材料竟然是李强的骨灰,我忍不住问:李强都死了,要他的骨灰做什么?当然是把他的骨灰混合在油脂里,提炼出他的味道,你们想想,李强是李洪刚的儿子,他自己孩子的味道能不熟悉吗?我的味道加上他儿子的味道,这两种熟悉味道出现的一瞬间他一定会感觉到迷惑,那我催眠他的机会就会大上许多。

我虽然不懂但也觉得马晓晴说的有道理,我想了一下说:我们也不知道李强的骨灰放在什么地方,再说,李洪刚已经来了北京,难道他不把自己儿子的骨灰带在身边?不会,绝对不会,在没决战之前,李洪刚绝对不会把李强的骨灰取回来,这样会影响他的情绪,他肯定是想把我们都收拾了再把李强的骨灰接回来,在这个时候他一定会保持自己最佳的心态。

马晓晴淡淡的说完,眉头一皱:李强的骨灰放在什么地方,自然由你们去调查,难道这点小事也要我操心吗?我们三个一脸的尴尬,既然马晓晴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这个骨灰不偷也得偷了,一想到要是留下就得和她独处我急忙说:我和清风去偷。

大熊立刻急了:为什么是你和清风去?不是我和清风去?或者咱俩去?清风咳嗽了一声:放骨灰的地方肯定是陵园了,这地方阴气太重,又是这个时间去,我去能照顾一些不是。

老陈去调查李强的骨灰放在那啊,你这小子脾气这么暴躁,这种小偷小摸的活不适合你干了,再说当个贼很好玩吗?这几句话说完,大熊裂个嘴一笑:对对,俺最正派了,这种偷摸的事,还是你俩最合适,行了你们去吧,我在这照顾马晓晴。

马晓晴冷哼一声:我不用你照顾。

大熊尴尬的笑笑:我在这看门行了吧,晴姐?我和清风急忙走出门,我拿出车钥匙开车就走,生怕大熊回过味来。

车子一开出去,清风也松了口气,闷闷的说:这马晓晴也太能折腾人了,照这么下去咱哥们离死不远了。

我什么也没说,心里却觉得马晓晴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在她坚强的背后,又有谁能看到她的软弱?车子开出华侨村,我给老杨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查一下李强的骨灰放在什么地方?过了十几分钟老杨回过电话告诉我们李强的骨灰被一个神秘的人放在炎黄陵园的骨灰堂里,还没有被安葬。

老杨告诉完我们就挂了电话,根本就没问是什么事。

这老家伙心大的简直让人佩服。

天寿山脚下,炎黄陵园就座落在这有口皆碑的风水宝地。

可这个时间到这个安葬死人的地方,还是有些让人胆寒,我和清风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个点惊动陵墓的管理员他绝对不会把李强的骨灰让我们带走。

就算能让我们带走,以后麻烦事也不会少。

而且一般的陵园也就一个骨灰堂,那些没来得及安葬的就骨灰盒先放在这个地方,一个一个的找也很容易找到,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偷。

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一个小偷,而且偷的还是骨灰,事到如今也没有退路,只有硬着头皮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去当一回小贼。

清风说这里阴气太重,从兜里掏出两张黄符,贴在自己脑门上一个,给我也贴了个。

我俩带了个电筒,小心翼翼的翻墙而入,蹑手蹑脚的四处找了许久,才找到放骨灰的地方,这是一个很大的房子,门上一个大铁锁。

这几年的警察没白当我多少也知道些小偷的手段,从裤兜里掏出一小截细铁丝,塞到铁锁里面,我轻轻捅了捅,勾了勾,就听咔一声脆响,锁头被我打开。

打开大门我就感觉一股阴寒之气迎面而来,吹得我脑门上的黄符一阵抖动,我俩轻轻的拉开大门还是发出了一丝咔….的声响。

来到里面我才知道,原来这里并不像我俩想象的那么好找,就见几排高大的铁柜子从上到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小格子,每个小格子上都有人的名字和照片,可要在这么多的格子里很快找到李强的骨灰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我俩从最靠近我们身边的柜子找起,虽然每个格子上面都名字和照片,可我俩只有一个电筒,光线又不充足,找了足足将近一个多小时,从南边找到了北边,清风这才拍拍我对我说:老陈,你看看最上边靠右的那个是不是?我举着电筒仔细一看果然就是李强的照片和名字,可放他骨灰的格子离地面有两米多高,根本就不够不着,而且每个格子都有扇小门,上面也被锁着。

我让清风半举着电筒向上照,在让他蹲下好踩着他的肩膀去取骨灰,清风也知道自己不会开锁,翻了翻白眼还是老实的蹲下。

我踩着他的肩膀小心的捅开上面的小锁,取出里面的骨灰盒,刚要下来,清风却仿佛有点支持不住的斜了一斜,我一个没站稳从上面一歪摔了下来,我见不好还是紧紧的护住了骨灰盒,身体向后仰倒。

清风估计是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见我摔下急忙伸手去拦,就这么挡了一挡,我摔倒的势头还是缓了一缓。

我噗通一下摔倒在地上,却不小心碰到后面桌子上一个瓷质的小香炉,小香炉被我碰到啪!的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这一声实在是太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刺耳清晰,我摔了一下,后背摔得生疼,脑袋还有些发晕,可我也知道这时候再不走,就要被管理员发现了。

连忙强撑着站起来,看了看怀里的骨灰盒没事,也松了口气。

我和清风急忙向大铁门走去,刚小心的拉开大铁门,就见一道光束照进来,我俩被这道光晃得闭了下眼睛,接着就看见门口跟我们脸对脸的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举着手电筒瞪着大眼睛看着我俩,他足足看了有十几秒,然后大喊了声:鬼啊!!噗通摔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人肯定是墓园的管理员了,可我想不明白他见了我俩怎么会突然昏了过去,我拿起电筒照向清风,自己也吓了一跳,看着清风瞪着大眼睛,脑门上还贴着一张黄符,电筒的光线照在他脸上说不出的怪异。

我心中苦笑,任谁在陵园见到两个脑门子上贴黄符的古怪男人都会吓一跳,这也不怪管理员会吓昏过去。

清风还有些发楞,惊奇的问:他,他怎么昏过去了?吓昏过去了,没事的。

我说完捧着李强的骨灰盒,拉着清风,偷偷的逃出了陵园。

三十五章 - ~彩衣~这一趟做贼的经历倒是有惊无险,回到车里我紧紧抱着李强的骨灰生怕摔着碰着,心里却感觉怪怪的。

一个被我亲手杀死的人,一个邪恶的人。

现在我竟然把他的骨灰当宝贝一样抱在怀里,这种感觉真的很怪异,也让人感叹世事的无常。

清风车开的飞快,赶回到马晓晴的别墅天还没亮。

我俩回到屋子,第一瓶精油已经制作完成,马晓晴见我俩捧着骨灰盒回来,脸上竟然笑了笑,我俩受宠若惊的在她指挥下把李强的骨灰和油脂掺杂在一起,忙活完天色已经擦亮。

马晓晴一点也不淑女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脸疲倦的对我们说:好了,骨灰和油脂混合在一起的时间要六个小时,大家也累了一天了,都去休息一下吧。

六个小时后再到这里集合,记住千万不要睡过头了。

听到她说可以休息,我心里一松,顿时感觉困劲上头,再也支持不住的走到她的客房,我怕错过时间,定好醒来的闹铃,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好睡连个梦都没做,直到闹铃把我叫醒。

醒来后已是块到中午,我伸个懒腰顿感精神百倍,一扭头见大熊和清风还在沉睡,上去连踢带踹的把他俩叫醒。

我们三个出了客房的门,马晓晴却早就醒来,客厅里摆了张餐桌,上面准备好了早餐,虽然只是很简单的鸡蛋,牛奶,面包,我们三个也都是一愣,谁也没想到马晓晴还有这样的一面,竟然会给我们准备早餐。

马晓晴见我们出来,微微一笑:去洗漱吧,洗漱完吃早餐。

此时的马晓晴扎了围裙,素面朝天。

一点也没有纵横黑道大姐大的风范,反而更像是一个居家的小女人。

吃完已经不能算是早餐的早餐,我们又将混合了李强骨灰的油脂放进蒸馏器里,三个多小时后终于从油脂里面提炼出一盎司的黄色精油。

到此十三瓶精油都已经准备完毕,马晓晴小心的拿起这瓶精油,又从皮箱里取出一个长方形的锦盒,打开后十二瓶精致的精油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十二瓶精油的颜色各不相同,全都泛出异样的光芒,看上去端的是美丽异常。

马晓晴打开盒子,取出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

严肃的对我们说:我将要勾兑出这瓶独一无二的香水,在这个时间里,你们要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干扰我,如果还有什么事现在就说。

我们三个一起摇了摇头,马晓晴:出去吧,不叫你们,谁也别进来。

我们三个乖得像小学生一样又一起点点头走了出去。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眯着眼看着中午的太阳又有点犯困。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在我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时候,楼上传来马晓晴的声音:好了,你们可以上来了。

我们三个都是精神一振,快步走上二楼,还没等靠近马晓晴的房间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这香气并不浓郁,却给人一种舒适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一刹那我感觉自己的内心充满了幸福感,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对任何事情都充满了信心。

我们陶醉在香气中站在她的门前,却没有推门进去蹬蹬….脚步声响起,马晓晴微笑着推开门,手中拿着一小瓶金黄色的香水走了出来。

看着我们陶醉在其中,马晓晴问:你们傻了吗?。

我们三个回过神来,看着她手中那瓶仿佛散发出无限魔力的香水,齐声的问:勾兑好了?马晓晴自豪的点点头:万事俱备,只差李洪刚的通知了。

看着马晓晴手中的香水,我对她的信心大涨,微笑着说:香水做出来了,咱们离胜利又近了一步,去庆祝庆祝?马晓晴摇摇头:不行,在没决斗的这段时间,谁也不能离开这间屋子,李洪刚的催眠术太厉害,大家一定要分外的小心才可以。

我和大熊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清风显得有些怪异,对我们说:我先上个厕所。

说完转身而去,马晓晴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在等李洪刚通知期间,我给老杨打了个电话,告诉这边一切都已经准备好。

老杨跟我说,总局已经根据我们的情况设计出了一套方案,要在我们身上放一个追踪器。

知道我们确切的位置后派特警将李洪刚擒拿归案。

据说国际刑警也参与了此事。

看来这个李洪刚果然像马晓晴说的那样,在国外也不是个安份的人。

我挂了电话跟马晓晴商量了一下,按马晓晴的意思,李洪刚绝对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物,这个追踪器装不装的效果不大,但是考虑到总局的方案,她还是同意了,但她有一个要求,装上追踪器后,不管显示我们的方位在那,总局的特警都要在半个小时以后才能跟去,否则很有可能会被李洪刚发现,被他跑掉。

我把马晓晴的意思跟老陈说了一下,老陈也点头同意,下午的时候,有人专门给我们送来了一个纽扣般大小的追踪器。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追踪器放在马晓晴的身上,一切准备就绪,可如此过了两天还是没有李洪刚的半点消息,就在大家猜测他会不会真的一个月后在远郊那家影院才会出现的时候,我们接到了他的电话。

电话依旧是打给清风的,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四个正无聊的在马晓晴家里打扑克。

我和马晓晴一伙,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我们两个一直赢,直到大熊和清风的脸上贴满了纸条,清风的手机铃声突然想起,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并不认识打来的这个号码,疑惑的摁下接听键,放在耳朵边上喂!了一声后,整个人就楞在那里,他足足楞了十几秒,才捂住手机的传声筒对我们说:是李洪刚打来的。

马晓晴对他挥挥手示意他接着听,清风显得很紧张,咽了口吐沫问: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我们几个支楞起耳朵,可清风手机里的声音实在是太小,只听见清风不停的在点头:恩,恩….的答应,过了一分多钟,清风挂了电话,对我们三个说:李洪刚说了,他已经知道马老先生到了,让马老先生准备好,他会打电话通知我们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相聚。

还有没有了?我急急的问。

清风摇摇头:别的他就什么也没说了。

马晓晴霍然站起来:他不知道来的是我不是我父亲。

有心算无心,我们胜算又大了一些,这几天大家不要分开,真正决战的日子就要来了。

清风你记住你的手机随时要开机,要绝对保持手机有电,无关的电话就不要接了。

我们三个也是一脸的振奋,这一段时间大家被李强和李洪刚父子俩折腾的着实不轻,每个人都希望这件事能够早早的结束,恢复正常的生活。

两天后的晚上八点,果然又等来了李洪刚的电话,电话里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我们上车向远郊方向开。

马晓晴听了清风的传话,回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她一走出卧室我们三个全傻了。

就见她穿了一条无比鲜艳宽大的百褶裙,裙子上面色彩斑斓,几乎包含了所有的颜色,一眼望去让人眼花缭乱,上身也换了一件颜色鲜艳的衬衣,衬衣外面披了一条色彩鲜艳的大纱巾。

头发也不在梳成马尾,而是柔顺的披散开,上面绑了几窜红绿相间的琉璃珠子。

整个人看上去感觉像是一只花花绿绿的大公鸡。

看着我们三个瞪着大眼看着她,马晓晴眉头一皱:发什么呆,赶紧出发。

她这身打扮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风范,反倒是有点像宝梅跳神时的装扮,清风和大熊被他一喊,溜溜的出去开车,我却好奇的跟在他身边问:怎么换了这么一身衣服?马晓晴对我微微一笑:穿成这样是为了催眠李洪刚啊,听觉上我赢不了他,就要在视觉上下功夫了。

我忍不住问:穿成这样就能赢他?马晓晴耐着性子跟我说:你记不记得唐朝的时候有位舞剑的公孙大娘?诗圣杜甫,在少年时代,也曾观看过公孙之舞,当年的公孙娘子,锦衣玉貌,矫若游龙,一曲剑器,挥洒出大唐盛世万千气象。

杜公曾有诗,题为《剑器行》,写尽当年公孙大娘剑器之盛: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曤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晴光……而公孙大娘舞剑之时穿的就是这样的彩衣。

所以她舞剑之时才有杜普诗中的效果。

说着话,我俩已经钻进了车里,看着花蝴蝶一样的马晓晴,光是看衣服我都有些头晕了,要是她转起来,那一定更能迷惑人。

看来马晓晴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否则那会准备的这么齐全,又研究的这么透彻?在车上,我给老杨打了个电话,通知他我们已经出发,大熊开车车飞快的向远郊方向驶去,清风眼睛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远处灯火辉煌。

路上行人已经不多。

三十六章 - ~催眠~车子开出半个小时,清风手机响起,清风举着手机给我们传话:从南江大道右拐。

大熊开着车,右拐进了南江大道,马晓晴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淡淡的说:我就知道他绝不会去远郊的那家影院。

清风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机神情紧张,一股大战即将到来的压抑气氛在车厢里蔓延,所有人都很沉默,只有马晓晴仿佛还是没什么变化,扭头看向窗外的灯火竟似有些看得痴了。

车开的很快,就要到江南大道顶头的时候,清风又接到了李洪刚的电话,他竟然又让我们向北面在拐,如此这般折腾了近两个小时,我们几乎自己都要迷路的时候,李洪刚让我们再向前开十分钟到前面的一家馨香茶楼停车。

车开了十分钟,果然看到了那家茶楼,李洪刚老谋深算,竟然是每一步都算计好的。

这是一家看起来并不大的茶楼,却装饰的很有古典风味,门口种了一片竹子。

四周用篱笆围起来,里面有一个小院子,随意了摆放了几个木质的桌子椅子。

布置的非常雅致有情调。

院子里有五六个男子正在喝茶,见我们车停下,随意的站起来两个向我们走进,其中一个靠近我们低声的问:你们找谁?马晓晴一马当先走在最面前,微微一笑:是你们老板请我们来的,对了,这是追踪器,你赶快派个人开车四处乱转吧,否则半个小时以后就会有人找上门来。

马晓晴说着弯下腰从鞋子里面掏出追踪器递给面前的男人。

那人明显的楞了楞,扭头跟身边的人嘀咕了几句,那人带上追踪器上了门口一辆奥迪开车疾驰而去。

我很是震惊,不明白马晓晴为什么要把追踪器给自己的敌人。

马晓晴感觉到了我的情绪,转过头看向我微微一笑,竟像是告诉我放心。

那人还是不放心,对我们几个说:为了安全起见,我要搜一下你们的身。

马晓晴神色一凛:你搜他们几个就好了,难道我一个女孩子会让你搜身吗?男人明显犹豫了一下,这时却听里面传来一个厚重的声音:搜男的就好了,女孩子就不用了。

男人恭敬的向屋子里微躬了一身子,说了声是,开始搜我和大熊清风的身,我们根本就没带任何的武器也不怕任他搜,男人搜了我们三个五六分钟后,这才把我们放进去。

推开茶社的大门,里面豁然开朗,就见这屋子有一百多平米,棚顶却是用竹子搭建而成,整间屋子都没有灯,自上而下的吊着许多五颜六色的灯笼。

正中间摆放着一个木桌,旁边坐着一个中年人正悠然的品茶,他的身后站着三个彪悍的穿着黑衣的外国人,其中一个是黑人两个是白人。

不用说这个中年人一定就是催眠术已经到了最高境界的李洪刚了,在我的想象中,李洪刚一定是那种面带凶相甚至有些狰狞面孔的人,可我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慈祥,神态之中说不出的高洁飘逸,他穿着黑色得体的西装。

白色衬衣没有扎领带,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人而不像是五十多岁的人,他的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舒服和自然,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仿佛是一位俯视天下的君王,而你却感受不到任何的不协调。

他儒雅慈祥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学教授而不是让人恐怖的催眠大师。

李洪刚神情平静的看向我们,那双眼睛却仿佛能洞察世事,看透一切世俗人心,他面带微笑语态温和的问:马卫国怎么没有来?马晓晴带着我们三个走到离他有五六米远的地方停下,微微一笑对他说:你一定就是李洪刚叔叔了,我是马晓晴,我父亲已经在五年前去世了。

今天我是带我父亲来赴您老的约。

李洪刚听到马卫国去世,神色没有一丝的波动,只是轻轻的叹口气:老马竟然去的这么早,满以为还能再见一面,谁知道却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世事蹉跎,真是让人不胜唏嘘。

马晓晴平淡的说:父亲不在了,可他仍然有我这个女儿。

哦!李洪刚个放下茶杯,轻轻的问:你是替你父亲来讨债的了?马晓晴微笑着说:不敢,我只是来求李叔叔放我们几个一条生路。

李洪刚转过身子笑着问:我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会放我一条生路吗?马晓晴:我说会你相信吗?李洪刚摇摇头:我不信。

马晓晴叹息一声:其实我也不信你会放我们一条生路,所以我来了。

李洪刚沉默了一下,头也不抬的说:你父亲不在了,就算你打在娘胎里就学习催眠,恐怕也赶不上我,我不想欺负你,免得日后到了地下老马跟我没完,你旁边的几个小子是一定要死的,他们杀死了我唯一的儿子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你吗,看在你父亲的份上,只要你挖去双眼,割掉舌头,我放你一马,饶你不死。

马晓晴淡淡的说:于其那样,我到宁愿死了算了,也省得活的没个滋味。

李洪刚沉静的说:看来我们一定是要比试一下了,既然如此也就别怪我这个当长辈的不客气了。

马晓晴沉声说:你不用客气,多年的恩怨就在这一天都了解了吧。

李洪刚点点头,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几忙把桌子和椅子搬走,此时整间屋子已经变得空空荡荡,只有左右两边各有三个大铁球显得有些突兀。

李洪刚对搬完桌子的那个黑人说:去把门锁上。

黑人听了拿着一把大锁头走到屋子门前,从里面把门锁上。

李洪刚似乎连撇都懒得撇我们三个一眼,只是看着马晓晴说:为了公平起见,我把门锁上任何人也进不来,也打扰不了我们。

你我各带来的三个人,我也给他们准备了点东西。

说完他指了指我们身后说:这里有六个大铁球,每个重一顿,上面都有锁链,让他们都绑在锁链上看戏吧。

马晓晴微微一笑:李叔叔想的果然周到,这样任何人也打扰不了你我的比试了,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只要其中的一个人活着,就能解救自己一方的人,即使外面有人进来,凭这个屋子的摆设和你我的催眠术,也没有人能奈何我们。

李洪刚点点头:不错,你很聪明像你的父亲。

马晓晴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我们三个问:把你们绑起来,如果我输了你们谁也活不了,谁想退出现在还来得及,虽然李叔叔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但能多活一天也总是好的。

大熊一梗脖子:晴姐,我们对你有信心,你放心我们哥几个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来,先把我们绑了吧。

我和清风什么也没说却也都坚定的点了点头,马晓晴笑笑:那你们就把自己绑上吧。

我们三个毫不犹豫的走到大铁球旁边,低头一看,铁球上面有两条粗铁链早就被焊死,铁链上面有一副手铐,人正好靠在铁球上可以把自己铐起来,我们三个背靠着铁球,把自己铐上,就见对面那三个外国人也把自己拷了起来。

我们六个都坐在地上,此时大厅中央就剩下了李洪刚和马晓晴。

两人互相看了看,李洪刚从怀里取出一只古朴的竹笛。

轻声的说:今日见到故人的女儿,我很高兴,就给你吹奏一曲助兴吧。

马晓晴原地转了圈说:那我就给李叔叔伴舞。

两人话一说完,场中气氛顿时凝重起来,李洪刚将手中的短笛轻轻放到嘴边呜…….短笛那特有的深沉声音顿时充斥了整个屋子,声音一起,马晓晴就开始翩翩起舞。

短笛的声音如泣如诉,里面包含了无数种的情绪,有欢乐有悲喜,人的思绪在短笛的高低顿挫之中随声音飞舞。

一瞬间整间屋子不见,我仿佛置身在一个宽阔美丽的草原,不远处一条大河在静静的流淌,月光下笛声像是母亲的召唤,让人情不自禁的跟着声音向前,而马晓晴却像是一个落入凡间的精灵,在月色下飞舞,又像是撒花的九天仙女,带给人间祥和宁静。

声音的诱惑力使得我像一只迷路的羔羊,想要放弃一切跟着声音去寻找自己的家,而马晓晴的舞姿却让我舍不得放弃。

我仿佛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要是随声音而去就再也见不到仙子的舞蹈,可要是在这里看迷人的仙子,声音却渐渐飘远,这一刻我迷茫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夹杂在这两种美妙无比的情绪中,我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裂开,我舍不得放弃任何一方,可这两方却都拼命的在劝我放弃另一个,突然我变得沮丧,暴躁,开始喊叫,痛哭。

就在我几乎矛盾的几乎想要死去的时候,声音突然变得高昂,高昂的声音像是古战场的战鼓,号角。

这声音更像是再召唤沉睡的士兵,仙子仿佛也抵受不住这声音,舞步开始变得凌乱。

声音婉转悠长,像是已经聚集起全部的士兵,就等待那最后一声进攻的命令,仙子的脚步已经跟随着声音向远方靠近,就在这时那期待已久的进攻号令就要响起,可突然仙子取出一瓶金黄色的香水,轻轻拧开盖子,四处轻轻挥洒。

香水四下撒开,天地间竟然快速的出现了无数的鲜花,漫天的蝴蝶随风飘舞。

遍地的野花一出现,笛音突然拔高了几度,这声音带来一股狂风吹残了娇嫩的花朵,耳听着声音就要到最高阶,仙子突然将满瓶的香水都撒了出去。

香水一撒出,马上就到最高阶的笛声突然顿了一下,就这一下我立刻清醒了过来,向前一看,就见马晓晴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软剑,正插在李洪刚的心脏部位。

李洪刚手中的短笛啪!一下摔落在地上,右手捂着心脏,一双眼睛紧瞪着马晓晴,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

我眼前所有的幻觉和声音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也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见马晓晴缓缓的抽出软剑,看着渐渐萎顿在地上的李洪刚淡淡的说:李叔叔你上当了。

说完举起自己左手上的香水瓶猛地摔在地上微笑的说:其实这只是一瓶普通的香奈儿香水,我想你一定没想到吧?李洪刚嘶哑着说:这,这不可能!!马晓晴淡淡的说:这没什么不可能的,这一切都是我设的一个局,以你老谋深算的性格,一定会放一个卧底在我身边,其实在你催眠清风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在他的内心下了两个种子,第一个种子被我解开,第二个种子却在让他知道我计划的时候好让他通知你对不对?当他通知完你以后,你再用催眠让他忘记他曾经通知你的事,这样你就知道了我的底细,也知道了我的招数对不对?可是你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将计就计,编造出一个香水的故事,那个故事是如此的逼真,然后我又用自己的身体和你儿子的骨灰来提炼精油,我既然费了这么大心思,那说明这件事就是真实的,可是你忘了,任何一种香水的勾兑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十三种味道更是难上加难,其中只要差了那怕一点点,那味道都会相差千里,更何况我又不是专业的香水师,可你还是上当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在见我之前,已经在你的鼻子里塞了东西吧,这样你就闻不到任何的味道,可是你又忘了,你的鼻子被塞上,呼吸自然不会顺畅,那你吹笛子的工夫自然会打折扣,就算你能弥补这个缺点,却也达不到你的最巅峰了。

而我会选择在你最关键的时候取出香水,这时候你会下意识的心生警觉,此时你鼻子又被塞住,在吹奏最高音阶的时候肯定会出现误差,虽然这种误差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可是就这一瞬间,已经足够我做很多的事情了,你从来也没想到我会从我衬衣的领口抽出一把软剑吧?可是就是从衬衣抽软剑的这个动作,从我父亲死以后,我每天都会练习两千次,风雨无阻。

五年啊,你想想,我抽出这把软剑多少次,杀你已经足够了。

马晓晴说完,李洪刚的眼神已经暗淡,强撑着说:你,你这丫头,好,好强的算计。

马晓晴微微一笑:其实自我父亲去世之后,我就知道你我肯定会有相遇的一天,这五年里,我猜想了无数次你我见面的情况,把各种能想到的因素全都想了进去,这只是我其中的一种而已,其实不管在那种情况遇见你,我都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杀了你,而你却从不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存在,我却算计了你五年,有心算无心,你输的也不冤了。

李洪刚呼吸已经急促,这时候也变得一脸的凶相再没有了当初的风度,颤抖着伸出手,指着马晓晴,满眼全是恨意。

马晓晴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说:其实你和你儿子一样,输就输你在太自信了,你肯定认为我的催眠术根本对你构不成威胁,事实是你没错,单凭催眠术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又忘了,攻心也是一种催眠。

马晓晴说完,李洪刚头一歪,寂然不动。

双眼却仍是瞪的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李洪刚死去对面那三个被绑的保镖竟然没有一点的反应。

马晓晴见他不动,身子也一软,坐到地上大口的喘气,我和清风大熊却都在旁边听得呆住了,我实在没有想到,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马晓晴安排好的,她是在是一个厉害的女人。

马晓晴坐了一会,扔掉手中的短剑在李洪刚的衣服里翻了翻,翻出手铐的钥匙放我们出来,然后对我说,剩下的事就是你们警察的事了,我累了要回家休息。

我急忙劝住她,让她等特警们来了再走,马晓晴想了下,点了点头,我急忙打电话通知老杨我们的所在位置,过了没十分钟,老杨带着特警冲进了茶楼。

老杨显得很兴奋,见了我们几个连连说好,就差没蹦起来了。

马晓晴微笑着对老杨说:杨科长,这里已经没我的事了,我很累要回去休息。

老杨急忙对我和大熊喊: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快送马小姐回去休息。

大熊很鄙视的对老杨伸了一下中指,我却扶着马晓晴向外面走,大熊见我们走了,和清风急忙跟了上来,大熊跑到马晓晴的身边,一脸媚笑的对她说:晴姐,你的催眠术好厉害啊,能不能教教我?马晓晴头也不回的问:你学催眠术做什么?大熊嘿嘿一笑:有一技傍身总是好的吗。

你学会了催眠术,用它去做坏事怎么办?马晓晴淡淡的问。

大熊楞了一下:不会吧,我可是个好人。

好人?那是因为你没有能力去做坏事,如果李洪刚不是学了催眠术,而是和我父亲一直在那个小城,谁又能说他不是一个好人?马晓晴说完,再也不理发呆的大熊,走进了车里。

大熊楞了半天才嘟囔着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不教就不教吗?讲什么大道理?我伸手拍了他一下:别废话了,开你的车吧。

车子向远方驶去,一切都已经完结,我看着前面漆黑的路一眼望不到头,窗外一盏盏昏暗的路等向后快速的闪过,听着马达单调的轰鸣声,整个身心放松的我,眼皮渐渐沉重,昏昏入睡…………..催眠完前言在很久以前,我们人类祖先注意到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宇宙万物包括我们人类自己都在不断运动变化着,他们便创造了时间这个名词来描述这运动变化。

如果我们假设时间停止,所描述的意思也就是万物停止运动。

我们生活在一个物质的世界,一个速度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一切瞬息万变。

当你享受欢乐的时候时光飞逝,当你悲伤的时候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

时间能够被感知,时间能够被人们测量,日生月落,四季轮回,见证着时间的存在,它对于我们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每一天我们都要看很多次的钟表,或许是人类大脑对时间编码的缘故,我们对时间的印象是象均匀的流水一样,一直不停且速度不变的流着,钟表即表达出这一思想。

钟表记录着时间,生怕迟到,生怕错过。

可时间却存在于钟表之外,时间对我们而言是熟悉的,但同时也是陌生的。

从我们出生到死亡就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牵住,这就是时间。

时间是如此的神秘甚至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一个生物钟,在提醒大家时间的存在。

世界上有许多关于时间的警世名言。

大多是一些伟大人物在劝诫我们要珍惜时间。

人们赋予了时间太多的涵义,也对它包含了太多的期待。

时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却又看不见摸不着,科学家说人类是生活在三维世界中的,而时间却是四维的,这种说法实在是太过深奥,也许连科学家自己也说不清楚四维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们又怎么能够知道呢?时间是那么的神奇,它可以改变一切。

时间又是那么的无情,从不停下它的脚步。

时间也是最公平的,每一分每一秒大家都一样的多,绝对不会为任何人而改变。

可时间到底是什么呢?第六篇 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