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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恐怖的奶奶

2025-03-30 06:27:33

一小菲,莫艳爷爷的寿诞热闹吗?一回家,奶奶就问开了。

很热闹,在酒店摆了十几桌呢。

他家的亲戚全来了,有的亲戚还是专门坐飞机从千里之外赶过来的。

在酒席上,大家挨个儿给老寿星敬酒,她爷爷今天不知道多开心。

哦,老年人最喜欢的就是热闹。

奶奶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闪现出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失落。

奶奶,等明年您过八十岁寿诞的时候,我也要把咱家的亲戚全部请过来,让爸爸妈妈也回家,为你做一个热热闹闹的寿诞。

小菲捕捉到了奶奶脸上的失落,连忙安慰奶奶说。

奶奶果然露出了笑容:好孙女,奶奶知道你孝顺。

回到房间,小菲又坐在电脑前写作:嫣然一直在哭,一直在哭,直到哭得没有了眼泪。

窗外的雨早已停歇,屋内的红烛经过一夜的燃烧,也几乎燃尽了。

环顾着这间没有任何喜庆可言的新房,嫣然凄然地一笑。

她走到那张贴着喜字的梳妆镜前,将上面的喜字揭去,镜子里的自己是乌黑的眉,明亮的眼,粉红的唇……可是这张美丽的脸上,没有一点喜悦,有的只是泪痕和无边无尽的绝望。

她想起了君生,他们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小时候,他们经常玩娶新娘的游戏,君生是小新郎,她是小新娘,在伙伴们的吹吹打打中,他们成了亲,拜了堂。

慢慢地,他们都长大了,有一天,君生的姨娘来了,姨娘戴金佩银,是城里的一个大富婆,她要把十六岁的君生接到城里去读书。

君生临走的那一晚,他们来到了小河边,两个情窦初开的的少男少女,第一次打开心扉,许了终身。

第二年,山花烂漫的时候,君生回到小山村。

君生长高了,也变白了,更明显的是嘴唇周围长出了青色的胡茬。

看着面前俨然是个男子汉的君生,嫣然羞涩满面。

晚上,他们又来到了小河边,月光下,君生第一次吻了嫣然。

他将她搂在怀里,说,等他一念完书,就来接她去城里,他要和她结婚,让她成为他真正的新娘。

君生去了城里三年,嫣然也等了他三年,只要再等上半年,就能等到君生许诺带她走的期限。

可是等不到这一天,爹和娘就将她许给了苏远康。

嫣然的心在滴血,若她真的成了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的小妾,君生回来的时候,她还有什么脸去面对他?与其屈辱地活着,还不如毁了自己的脸,为自己留份做人的尊严。

嫣然的心里涌起了莫大的冲动,她打开梳妆台下的小抽屉……她看到了一把剪刀,那是苏家专门留给新娘子做针线活用的,可是现在,这把剪刀要派上别的用场了。

嫣然拿起剪刀,对着镜子,狠了狠心,朝着自己的脸上划去……写到这里,小菲有些犯困,她看了一眼时间,不觉吓了一跳,竟已写到深夜了。

还是去睡觉吧,明天还要留点精神去上班呢!小菲去浴室洗了脸后,一头钻进被子里,很快就睡着了。

红色的纱帐,红色的被面,小菲从床上坐起来,不解地望着这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她的床变成了这个样子?再放眼望去,房间全变了,古典的家具,雕花的窗棂,而且那些家具和窗棂上都贴着红色的喜字。

天还是黑的,两根大红烛在烛台上静静地燃烧,昏黄的烛火,给房间里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氛。

这不是自己小说里想象的嫣然的新房吗?她怎么来到了这里?小菲从床上走下来,四处打量着。

她觉得挺新鲜,自己这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经历?弄不清楚,还是先看看再说。

突然,小菲吓了一跳,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子正背对着她,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梳头。

小菲揉了揉眼睛,刚才她扫过这张梳妆台一眼,记得面前的位置是空的。

这个女子,怎么突然出现在那里?算了,这里又不是她乐小菲的家,还轮不到她来管这些闲事。

看她身穿嫁衣,一定是这新房的主人了。

小菲打起笑脸,走上前和她打招呼:您好!那个女子仿佛没有听见般,仍然慢慢地梳着头。

女子的冷漠让乐小菲觉得有些无趣,她从镜子里偷偷去看那个新娘的脸。

看到那张脸后,乐小菲惊讶不已,她情不自禁地移到那女子的身后,直直地看向镜子。

顿时,两个女子的脸映在一起,她们是一样的披肩长发,一样的眉毛,一样的眼睛……说干脆点,就是一样的长相。

唯一不同的是,小菲穿的是现代的睡衣,而她穿的是民国的嫁衣!你是谁?乐小菲的脊背泛起了阵阵凉意。

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个女子,怎么会和她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她究竟是谁?看她满脸忧郁,自己的心为什么也跟着莫名地痛起来?女子并不回答乐小菲的话,而是放下梳子,默默地流泪。

然后,她打开一个胭脂盒,眼泪滴落下来,打湿了里面的胭脂。

她用手指蘸着泡着泪水的胭脂,在面前的镜子上写上君生两个字。

君生?那不是自己小说里的人物吗?他可是嫣然的初恋情人。

乐小菲的脑袋顿时变大了,天啊,难道她就是吴嫣然?她还在哭,哭得眼泪完全模糊了眼睛。

然后,她打开梳妆台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剪刀。

她举起剪刀,犹豫了一会儿,就朝着自己的脸划去……不要!小菲急得大喊一声,伸手去夺她手中的剪刀。

可是小菲的手抓了个空,仿佛是一个虚幻的影像在空中抓了一把。

小菲惊呆了,难道自己并不是真实地存在在这个空间里?怪不得那个女子看不见自己,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小菲又看向镜子,女子的脸上已经出现一道刺眼的刀痕。

鲜血流了出来,染红了刀尖……她皱着眉头,显出异常痛苦的样子。

小菲的心好难过,她多想阻止她自残,可是此刻,她一点能力也没有,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又举起剪刀,朝着自己的脸上划下一刀又一刀……二小菲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大汗淋漓。

嫣然划破脸后的样子太可怕了!满脸的刀痕,满脸的鲜血,就像恐怖片里的女鬼一样。

乐小菲觉得口渴,她去摸台灯的开关。

没有电。

她用脚尖试探着去找拖鞋,却踩到一个人的脚上。

不错,那是一只脚,一只穿着软缎鞋面女性的脚。

小菲尖叫了一声,然后,她看到了一个头发遮着脸的女子坐在她的面前。

你是谁?小菲颤抖着问。

她好害怕,这个女子身上穿的,居然是她买的那套嫁衣。

我是嫣然啊。

她鬼里鬼气地说。

你是嫣然?小菲大吃一惊,你是怎么来的?是你带我来的。

你为什么把我的命写得那么苦?现在我毁了容,以后怎么办?我怎么生活下去?她泣不成声,手朝脸上摸了一把,又伸出来给小菲看,你看,我满脸上都是血,都是血呀。

看着那双沾满了血的手,小菲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她哆嗦着说:那我把故事改过来好吗?我不写你毁容了,我写苏家老爷把你放了好不好?已经晚了,我的脸已经划破了,再也变不回去了。

以后,没有人会喜欢我了,没有人……她喃喃地念着,站起来,坐到了小菲的床边。

小菲懵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将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躲在一边。

嫣然坐下来,侧过头,黑发间有两道哀怨的眼神射过来,她对小菲说了两个字-睡觉,就躺了下来,变成了身上的那套嫁衣。

小菲彻底醒来的时候是半夜,房间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她摸到台灯的开关,按了一下,灯立刻就亮了。

小菲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幸亏刚才只是一个梦,否则,她不被吓死才怪。

星期一的早晨,小菲去报社上班。

签到的时候,李阿姨望着小菲的眼睛,又同情地问开了:小菲,昨晚又听奶奶讲故事了?没有,是主编心血来潮,要我写部长篇小说出来。

为了完成主编的任务,我只有熬夜了。

唉,我这夜猫子不知道要当到猴年马月才能结束。

小菲说话的时候,都禁不住呵欠连天。

昨天半夜醒过来后,她又从床上爬起来写了一会儿《鬼脸新娘》,直到凌晨三点才睡,所以早上起床后,一直都是无精打采。

上班的时候小菲总是犯瞌睡,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她突然精神一振,开上帕萨特,直奔莫艳的单位。

莫艳在一家幼儿园工作,小菲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看见莫艳从里面走出来。

小菲按了按车喇叭,莫艳顺着喇叭声看过来,高兴地跑上前:小菲,你怎么来了?我特意来送你回家啊。

小菲歪着脑袋,笑着说。

哼,你有那么好心?无事献殷勤,肯定有问题。

我看你是有事求我吧。

话一落,莫艳已经打开车门,从后面坐了进去。

车上,莫艳依然不放心地嚷嚷着说:找我有什么事?快点说,我心里好有个分寸。

若是我办不到的事,我还是趁早下车,免得欠了你的人情。

你放心吧,我真的只是来接你下班,没有别的目的。

真的?真的,不过-小菲笑嘻嘻地,倒是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看吧,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

乐小菲,和你做了那么多年朋友,我真是太了解你了。

说吧,啥事?我想了解一下高天的情况。

乐小菲边开车边说。

乐小菲,你不会是对他一见钟情了吧?莫艳的身子向前靠了过来。

你说对了,我就是对他一见钟情,你不会吃醋吧。

看你想哪儿去了,我一直把高天当哥哥。

我们是在一个胡同里长大的,他是一个警察,目前还没有女朋友。

只是你要想知道他其他的情况,就要请我吃饭。

只有边吃边聊,我才会有兴趣。

早知道会被你敲诈。

放心吧,我已经在星园餐厅订好了位置。

小菲得意地踩了一下油门,车子更快地向前驰去。

三和莫艳吃完晚饭,天已经擦黑了。

乐小菲驾着车回来,老远就看见自家的别墅还没有亮灯。

远远地望去,那栋白色的房子,就像一个冰冷的大怪物,死气沉沉地蹲在暮霭里。

乐小菲的心里不由产生了一种怪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小菲每次晚上开车回家的时候都会有。

她觉得自家的房子有些诡异,房子四周就像是笼罩着一层鬼气,黑压压的。

也许是与别墅的周边环境有关,这里地段冷清,周围虽然也有些民居建筑,但左邻右舍平时很少来往,一般都是大门紧闭。

尤其让人发怵的是据说这里以前是一块坟地。

虽然小菲受过高等教育,并不迷信,可是一想起自家的房子就坐落在许多坟茔上时,心里难免有些戚戚。

打开门,屋子里黑糊糊的,乐小菲刚朝里走了几步,一只枯瘦的手就搭上了她的肩膀。

乐小菲没有防备,心一悬,差点喊出声来。

小菲,你回来了。

奶奶举着蜡烛,笑呵呵地望着小菲。

小菲转过身,看见了奶奶的脸。

奶奶那皱巴巴的脸映在烛火里,看上去又老又黄,就像嵌在相框里的遗像。

换了是别人突然看见她,肯定会吓一跳。

奶奶,您怎么又不开灯?我对您说过多少遍了,开灯用不了多少电费,比您点蜡烛要省钱。

乐小菲苦口婆心地劝奶奶。

奶奶年纪大了,不管用什么东西首先想着节俭。

她总是认为点蜡烛比开灯省钱,所以只要她独自在家,家里永远没有灯光,只有小小的烛火闪烁在偌大的别墅里。

好了,你就别来哄你奶奶了。

奶奶过惯了苦日子,哪怕一分钱,也是要去省的。

你就甭管了,反正我自个儿在家,就点蜡烛。

你回来了,你就开灯。

听奶奶这么一说,乐小菲也不好说什么,她走上前,啪地一声把客厅的灯打亮了。

家里顿时亮如白昼,奶奶连忙吹灭了手上的蜡烛,留下一缕烛烟,缭绕而去。

小菲,吃饭了没有?如果没吃我去厨房给你做去。

奶奶,我不是已经打电话和您说过,我下午在外面吃晚饭,您还问。

乐小菲坐到沙发上。

她有些不耐烦,奶奶总是啰里啰唆的,不是问她吃过了没有,就是问她穿暖了没有,没有一点新鲜的话题。

祖孙之间,除去那份天然的亲情,思想上永远沟通不到一块去。

乐小菲打开电视机,拿着遥控器,胡乱地换着频道,时间还早呢,还是先看会儿电视吧。

小菲,干吗总是换来换去的?见电视节目不停地跳闪着,坐在一边的奶奶唠叨了起来,你们年轻人啊,看电视就像买衣服一样,挑挑拣拣的。

就说你的衣服吧,多得柜子都塞不下,还总是买新的回来。

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道爱惜钱,我们那个时候,一件衣服至少穿个十来年。

奶奶,您经历的那个年代太穷了。

要是现在的人还像过去那样一件衣服穿个十来年,破了就打个补丁继续穿,那这个社会不用发展了。

而所有的服装厂,也都要倒闭了。

糟蹋钱就是糟蹋钱,还找那么多理由。

小菲懒得再与奶奶理论下去,与她理论不清。

小菲,换回去换回去,就看那个唱戏的。

奶奶突然喊起来。

乐小菲只好按着遥控器,换了回去,只见一个女子甩着水袖在那唱着: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奶奶听得津津有味,而乐小菲却觉得索然无味。

这种咿咿呀呀、磨磨蹭蹭的唱腔,只有老年人才会喜欢。

她干脆站起来,说:奶奶,我上楼去了,晚上我要写稿子,没事别来叫我。

好,也不要写得太晚了。

如果晚上饿了,就来喊奶奶,奶奶给你做夜宵。

知道了,奶奶。

四乐小菲坐到电脑前,《鬼脸新娘》已经写到了嫣然毁容后被苏远康关到黑屋子里,从此每天过着非人的生活。

可是接下来怎么写呢,真的写嫣然绝食而亡,变成女鬼了吗?不,不能这么写。

若是这么写的话,这个故事就太短促,也太平淡,而且落成鬼怪小说了,主编那是绝对过不了关的。

乐小菲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干脆站起来,打开衣橱,拿出那套嫁衣,穿在身上。

这是一种情不自禁的冲动,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这么喜欢穿这套衣服。

端详着自己素淡的脸,小菲觉得自己和这套嫁衣唯一不相配的是少了新娘的妆容。

小菲坐在梳妆台前,仿着古代女子的娴静,打开粉饼盒,将粉均匀地扑在自己的脸上,然后画眉、描眼,涂唇……有条不紊地化完妆后,她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不错,很有古典新娘的韵味。

没想到自己更适合做古典美人,改天找个摄影师给自己拍几张复古照,把自己古典美人的形象永远地保留下来。

风突然变大,将窗帘吹得高高地飘起。

小菲站起身,走到窗前,朝楼下一望,楼下黑灯瞎火的,奶奶肯定为了省电,又将客厅的灯关了。

放眼望去,房子四周黑漆漆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显得特别幽深冷清。

乐小菲吓得连忙将头缩了回来,她最怕黑了,从小就怕。

关好了窗,小菲又回到梳妆台前。

可是,镜子里的那张脸却突然变了,脸色白得像打上了一层石膏,眉毛浓得过分,嘴唇也涂得鲜红,像喝了血一样,再配上身上那套焕发着陈朽气息的红嫁衣,就像恐怖片里的僵尸女鬼一样。

乐小菲的心一惊,这是自己吗?怎么一瞬间,她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乐小菲俯下身,凑近镜子,准备把自己的脸看得更仔细些,突然,灯啪地一声熄灭了。

小菲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怎么停电了?没有电,她晚上不能写作,那可怎么过啊!小菲摸索着走到床头柜边,从抽屉里找到了一把手电筒,打亮了,然后找到一些工具,准备去楼下查看一下电源。

出去的时候,小菲看了一眼身上的嫁衣,立刻想起来,要是奶奶看见了这套嫁衣,还不把她气死。

于是,换掉了身上的嫁衣后,小菲才下了楼。

奶奶不在客厅,看来已经回卧室休息了。

小菲放轻了脚步,向外面走去,因为电线盒安装在一楼的外墙上,所以她只有出去查看了。

一打开门,小菲心里就打了个哆嗦。

四周真黑啊,那些黑漆漆的角落里,会不会藏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女鬼?刚一想完,小菲就恶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胆小鬼,这世上哪里有鬼?亏你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呢!出去吧,别这么没出息!于是,小菲壮着胆子走了出去,刚走了几步,一个黑影从她的侧边一闪而过。

小菲一惊,将手中的手电筒照过去,看见一只黑猫正敏捷地钻入花丛,随即消失不见。

死畜生,又来我家的花园捣乱,下次再让我遇见,看我不把你生剥活煎了。

小菲恨恨地骂道。

这只黑猫总是在夜里在小菲家的花园出没,胆小的小菲曾被它吓着几次。

所以一见这黑猫,小菲就有气。

电线盒距离地面有一人多高,小菲站在凳子上,拿着手电筒,仔细地查看电源。

这时,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她的身后逼近了,那个人走路很轻、很轻,轻得没有一点声音。

人影挨近了小菲,伸出手,拉住小菲的衣服。

当小菲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扯住的时候,浑身的血液顿时往上一冲。

天啊,女鬼真的出现了!顿时,她的双腿像筛糠一样发起抖来。

她不敢转身,生怕一转身,就会看到一个满脸鲜血的女鬼,那样更受不了。

小菲!黑影喊了小菲一声。

听到那句熟悉的小菲,小菲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转过身,冲着面前的奶奶边哭边说:奶奶,您吓死我了,您走路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我还以为是鬼呢。

好孩子,别哭别哭,是奶奶不对。

奶奶见你出来,就跟着出来看看。

你怎么又动电线了,我对你说过多少次,动这东西不安全,让你不要碰它。

奶奶,停电了,我晚上还要写作呢,没有电怎么行?那就歇一晚上,不写了。

小菲你下来,要是电线烧坏了,我明天叫电工来修。

不,奶奶,我检查过了,只是保险丝烧坏了,我能换的。

小菲倔犟地不肯下来。

每次遇上停电,只要是保险丝烧断的小问题,小菲都是自己动手维修。

没有办法,家里只有她和奶奶两个人,这样的事情奶奶当然是指望不上了,只有靠自己。

但一般情况下,奶奶是不许小菲触动电线的,她担心不安全,宁可叫电工。

奶奶也知道小菲的脾气,只有随她了。

接下来,奶奶拿着手电筒,一边替小菲照明一边不放心地叮嘱说:小菲,留神点,注意不要碰着电了。

在小菲熟练的操作下,保险丝接好了,而楼上的电灯也亮了,小菲高兴地跳下凳子,说:来电了,奶奶,我们回去吧。

有了电,乐小菲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愉悦了,她打开《鬼脸新娘》的文档,在键盘上运指如飞:暗无天日的黑屋子,几乎要把嫣然逼得崩溃了。

她没有想到,纵然她划破了自己的脸,苏远康也没有放过她。

他关着她,死死地关着她,让她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这个苏远康,他真是个魔鬼!他想折磨得她崩溃而死。

但是,她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她要顽强地活着,活到君生回来的那一天。

只要君生回来了,他一定会来苏家找她。

所以,她绝对不可以死。

嫣然做梦了,她在梦中露出了微笑。

在一个水草丰盛的地方,她看见了君生捧着一束野花,微笑着向她走来……嫣然迎着阳光,快乐地向他跑过去,就在他们即将靠近的时候,突然,苏远康在他们中间出现了。

苏远康扭曲着脸,手上亮出一把闪亮的匕首,朝着君生的胸口刺去。

不要-嫣然大喊着从梦里醒了过来。

太太,太太。

这时,她听到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

虽然夜黑,那人的脸嫣然看得不甚清楚,但声音却非常熟悉。

吕嫂,你怎么来了?嫣然坐起来,不解地问。

来者正是苏家的佣人吕嫂。

整个苏家,就她对嫣然最好,而嫣然平素也只情愿与吕嫂说点话。

吕嫂每天都要来黑屋子给嫣然送饭菜,可是现在是深夜,并不是送饭的时间。

太太,你的命可真够苦的,老爷要是再把你这样关下去,你的身子迟早会被拖垮的。

我不忍心看着你被他们折磨死,你那么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今天晚上,苏家的人去亲戚家吃酒了,趁着这个机会,你逃走吧。

吕嫂情真意切地说。

嫣然大吃一惊:吕嫂,你把我放走了,苏老爷要是追问起来,你怎么办?不,我不能逃走,我愿意被他们折磨死,也不能连累你。

傻丫头,我自有主张。

等你走了,我就放把火,把这黑屋子给烧了。

老爷要是追问起来,我就说,屋子突然着了火,你趁着大伙来救火,逃了。

到时,我想老爷肯定是哑口无言,只能认了。

嫣然激动得双腿一弯,对着吕嫂跪下了:吕嫂,你的大恩大德,嫣然这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快别说报答了。

还有-吕嫂递给她一个软软的包袱,说,这是几件衣服和一些盘缠,嫂子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对了,包袱里还有一个头巾,是给你出去以后蒙脸用的。

逃出去以后,找个老实男人嫁了,只要他不嫌弃你的脸,就比什么都强。

出了苏家,嫣然拼命地跑着,她心里只有一个意念,就是跑得远远的,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回来……这一晚,乐小菲洋洋洒洒写了很多字。

嫣然已经顺利地逃离了苏家,但逃离了苏家,嫣然并没有真正幸福起来。

她陷入了走投无路的困境,娘亲不敢收留她,怕苏远康知道了上门要退还彩礼。

而家中又无可靠的亲戚可投,百般无奈之下,嫣然只有决定去省城找君生。

嫣然去了省城以后,能找到君生吗?她就是找到了君生,君生会接受一个毁了容的嫣然吗?嫣然未来的命运会不会又是一个悲剧?这些故事,还是放在明天再想吧,现在,眼皮子开始打架了。

乐小菲将手中的鼠标一丢,连脸上的浓妆也没卸,就扑到床上,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