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村民大会,回到家里,关上门李发英就说道:永成,我们要不要给公安说一下我们的情况。
说什么情况?李永成没好气的说。
你没看见大家都怀疑是你杀了李队长一家。
没杀就是没杀,说到那我也不怕。
你不怕,我怕,你看大家的眼色和公安看咱们俩口的眼色,就是有点不太对劲。
有什么不太对劲的,他们总不能无中生有吧,你没听人说抓贼要脏,捉奸要双吗,他们有没有什么证据,再说了,我们也没有作案,凭什么怀疑我们,就是我那天和李小虎吵了一架,又没什么,有什么可怕的?你那天也是的,吵架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要说了要杀李队长一家的话,就冲着那句话人家就可以怀疑你。
要怀疑我有什么办法,你总不能挡住别人的嘴不让说话吧,嘴是扁的,舌头是圆的,人家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装着没有听见。
你说的好听,要是公安再来咱家调查怎么办?找实说就是了,有什么。
我是说,要是公安问起李队长的手是不是我抓破的,我怎么给人家说。
李发英红着连说。
我想他们不会问的,你也不想想,这样大的案子,谁还能注意到那点小事,再说了那也是案发前几天的事了。
我看不一定,公安查的细的很,我是说,万一要是公安问起来我怎么说?李发英继续再问。
有什么万一的。
李永成不耐烦了。
真的,我是说万一问起来怎们办?这样你再说一遍那天有没有人看见或者听见?没有,绝对没有。
李发英肯定的说。
那就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知道,反正这事他李小虎也不敢给别人说,所以你不用怕,再问就是不承认。
那我就听你的。
还能怎么办,只能是这样了,你说这事要是说出去,多不好看。
这我知道。
就这样李永成夫妻两又一次统一了口径,坚决不说这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村民们在李家坪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请示台前集合了,这是八天来的第一次出工,人们唧唧喳喳的议论者,猜测着,李永成夫妇也按时来了,大部分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着他们夫妻俩。
支书李贵首先说道:今天是第一次出工,这昨天晚上已说过了,我就不再多说了,就是大家齐心合力寻找掩埋李队长家狗的工具,要是谁找到了,奖励十分,大家要卖力啊。
十分是不是太少了。
有人提出。
就是有点少了。
不要开完笑,这是大事,是破案的关键,不是儿戏,要认真对待,就是不给工分也要找到。
支书李贵严肃的说。
村民们一看支书李贵拉下了脸,一下子都不说话了:今天的出工和往常的分组一样,一组和我一起去东坡,也就是李队长家的这面坡去找,二组跟着县公安局的王科长他们一道去西坡找,一定要仔细,不能放过一寸土地。
说到这李贵停了一下,看看大家的反应,又说道:李永成,李发英你们夫妻两不用去找,谭科长在大队部等你们,你们另有安排。
这句话一出,村民们又开始议论了,目光刷的一下子都集中在了李永成夫妻的脸上。
找我们有什么事?李永成质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支书李贵说道。
这不是欺负人吗?李发英愤愤不平地说。
好啦,不要发牢骚,公安找你们,自然有公安找你们的道理,赶快去就是了。
其实谭山友是打算中午乘李永成吃饭的时候再去他家里的,一来是影响小。
二来是好沟通。
可是田局长不同意,他认为就是要在众人的面前说这件事,这样会给他们夫妻一个心理上的压力,他也听刘红卫说过了,这俩口不太好对付,所以才让支书李贵这样做的。
李永成和李发英在众人的目光下,愤愤不平的去了大队部,一进门李永成就火气冲天:谭科长,我们有什么不对的,上次都给你们都说过了,我们没有杀人,也不是嫌疑犯,怎们现在又要调查我们,你说你们要是找上门也就罢了,还当着全村人的面这样做,那不是明摆着说我是杀人犯吗?没有人说你是杀人犯,只是需要调查一下,核实一下有关情况,不要生气,来,快坐,坐下慢慢的说。
谭山友和气的解说道。
我们不坐,有什么话你们就直说。
李发英也是火气不小。
这话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这样站着也不大合适,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革命同志吗,又不是犯人。
谭山友还是挺客气的。
你看我们这也是公事,请你们配合一下,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谢小明无奈地说道。
李永成夫妻见状也不好在说什么了,就并排坐在了凳子上。
谭山友见他们的态度缓和了下来就说道:我们既然请你们来了,就是有问题要问你们,请你们一定如实回答。
回答什么,该说的我们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们也不知道。
李永成强硬的回答道。
我再说一遍,这是一个大案要案,我们办案不能有一点马虎和闪失,有了新的线索,我们就得证实。
照你这么说是抓到我们的线索了?李发英问道。
笑话,他们能找到什么线索,我李永成清清白白的,难不成你们有意陷害不成?李永成讥讽的说道。
同志,这话不能乱说,我们是不会陷害一个好人的,这点请你们一定放心。
谭山友继续耐着性子。
既然是这样我问你,你有什么新的证据?李永成质问道。
证据我们没有,我只问你五月九号那天你都干什么去了?谭山友对着李发英问道。
没有干什么。
李发英干脆的回答。
我是说那一天你有没有见到李小虎李队长?我们那天不见李队长,只要出工就会见到李队长。
那么那天你出工了没有?出了,也见到李对长了。
那么你看见李队长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吗?没有,这我又不关心,也用不着我关心。
你那天有没有单独找李队长?我找他干什么,有没有什么事。
李发英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可是有人看见你找李队长了?谭山友双眼死死的盯着李发英的双眼。
谁看见的?李发英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不安。
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只说说,你找李队长干什么去了?我没有去,也没有找李队长。
你说他一个妇道人家,没事找李队长干什么?李永成说了一句。
就是,我们家里有什么事,都是我丈夫去办,你们说我去找李队长干什么?李发英就着丈夫的话往下说。
这么说给我们说你找李队长的人是在说假话?我们不知道。
李永成说。
你那天和李小虎吵架时,有没有发现李小虎的右手背上有三条被人抓的伤痕?谭山友一直看着他们夫妻的表情。
谢小明一边记录,一边盯着李永成夫妻的脸,这句话一出,李永成的脸上有一点恐慌,但是马上就镇静了下来,李发英的脸上出现了一股羞涩和红晕。
我没有注意。
李永成回答道。
没有注意,你们动手了,一般动手都是先出右手,你没有注意,这不可能,我再次提醒你,要说实话,这不但是你们自己负责,也是对我们负责。
谭山友严肃的说。
这件事对你们很重要吗?李发英说话的声音有点微微发颤。
是的,很重要。
谭山友严肃回答。
再重要我们也不知道,也就没有办法配合你们。
李永成说话时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
要是知道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们,如果知道不告诉我们,会影响我们破案的,也会引起人们对你们不必要的怀疑。
谭山友的话加重了一点分量。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说我们知道了能不说吗,我们也希望早点破案,这样大家也可以安心,再说再过二十几天就要收麦子了,如果到时还没有破案的话,搞得人心惶惶,这麦子恐怕要烂在地理了,我们也心急。
李永成不但沉住了气,而且说的头头是道。
谭山友听到这里,知道再问下去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是在找机会了:既然是这样,你们夫妻回去好好想一想,看有什么知道的地方没有给我们说,想起来了,随时可以找我们谈。
那就谢谢你们了,我们想起来什么线索的时候就来给你们汇报。
李永成站起来说: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
好吧,你们走吧。
谭山友目送着李永成夫妻离去。
谭科长,我相信李永成夫妻俩知道这件事,不过他们好像是串通好了的,死不承认,刚才我发现李永成的老婆有点沉不住了,我们完全可以继续问下去。
谢小明说道。
这个我也看出来了,为什么他们不愿意说,而且队上的人的目光他们也能看出来,怀疑他们的人多,这样不利的情况下他们都不愿意开口说出事情的真像,我想一定有他的原因。
谭山友自信的说道。
能有什么原因这么重要,难道他们不怕人们怀疑他们是杀人吗?谢小明不解的说。
我想一定是什么说不出口的话,不然他们俩口不会这样保密的。
谭山友说道: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说的。
田局长说今天要要高清楚这件事的,晚上怎么给田局长说?谢小明担心的问。
到了晚上再说,现在跟我去一趟李铁蛋家,我想再了解一下李铁蛋家的情况。
这要不要给田局长汇报一下?我看不用了,反正晚上要开会的,到时再说。
那好吧。
说着两个人去了李铁蛋家。
这李永成和李发英从大队部出来气冲冲的,一路无话,进了家门李发英坐不住了:永成,你看没看出来,谭科长可能知道李队长的手是我抓破的。
不会的,他要是知道的话,刚才就会说出来的,没有说出来,就证明他们不知道,这帮公安就是这样,能诈就诈,你以为他们什么都知道,我今天一看就知道他们没有证据,你也不想想,李小虎的手是九号抓破的,十三号死的,我就不信死人还会告诉他们线索。
不过你别说,我差点说了出来,要不是你看我一眼我真就说了。
要是说了,先不说丢人的事,那公安还不一问到底,推三想四的,我看我们一下午都别想回来,再说他们也没有什么证据,我们也没有作案,怕什么,不用怕。
要是公安再来找我们怎么办?来了还是这样,一问三不知,他们能怎么样。
可是你不要忘了,现场的鞋印你的可以对上。
李发英有点担心。
对的上又怎么啦,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一样的鞋样又不是我们一家有,再说今天也没有问这事。
不问不等于不管,我看公安把咱家给盯上了,还是小心点为好。
说的也是,记住了,没有证据什么都不说,不开口他们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你的嘴撬开吧。
说的也是,一句话,不知道。
不过你要沉主气,别让人家几句敲诈就吓的不知所措。
不过你那个谭科长的眼睛好像要看穿你的心脏一样。
那是他们的职业习惯,没事。
但我还是有点怕,这几天眼皮老是跳,你没听人说右眼跳财,左眼跳崖。
不要迷信,那你是有眼跳还是做眼跳?是左眼跳,要不我说什么?行啦,不要自己吓自己啦,没事的,还是那句老话,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说的好听,做起来难。
李发英喃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