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成被抓走了,到了半夜没有回家,这李发英在自己的家里是坐不住了,也没有地方去问,只能是来到了大队部。
大队部的门口站着两个公安,说什么也不让李发英进去,她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了,前几天大队部们口还没有公安,今天怎么就有了公安站岗,又不见李永成回来,这分明是被抓了。
永成,永成。
李发英在大队部的院子外面大喊。
大嫂你不用喊了,喊了他也听不见。
站岗的公安告诉她。
我们永成犯了什么罪,凭什么抓他?李发英高声喊着。
喊什么,喊,你个杀人犯的老婆。
刘红卫这时出来了。
谁是杀人犯的老婆,你说谁杀人了?李发英听到刘红卫的话,一下子哭了。
不是杀人犯,起码也是重大嫌疑犯,去去,回去,这里没有你的事,你要是再喊,要不连你也一起抓起来。
刘红卫说道。
你抓啊,你抓。
李发英扑了上来。
你想干什么?刘红卫说道。
你还我的丈夫。
他现在是杀人嫌疑犯,你不能见。
哭声,喊声,成了一片,刘红卫一看自己也不好处理,急忙躲过李发英,进去请示田局长,田局长告诉他,立刻派人把李发英押回家去,不能让她在这里闹。
刘红卫自己一看那还有人,就叫小张和谢小民起来,一起把李发英连拉带拖,带回了家。
李发英的哭声惊醒了李家坪的所有村民,家家户户都起来了,李发英的邻居急忙去了支书李贵的家,让李贵快来看看,李永成被公安抓了,李发英哭的是死去活来。
其实刚才支书李贵和李保平离开大队部的时候,就想到了李发英会去闹的,支书也感到好像谭科长说的有理,可是谭科长一时也拿不出有力的证据。
再说了田局长说的也有道理,人证,物证都有,李永成作案的时间也有。
何况田局长是市里公安局的局长,人家可是大领导,这领导说了要抓人,谁能挡得住,就是他谭科长也没有办法,这村子里迟早是要抓人的,自己对破案也不懂,也不能说什么。
本来打算顺路给李发英说一声,提前打个招呼,李保平说:你不想当支书了,你现在去说一句,那就是通风报信,搞不好给你扣个包庇罪,到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那我们总不能这样回去吧?李贵说道。
回去眯一会,李发英不见丈夫回家,自然会找上门的,到时会有人来找你的,那时你再去是理所当然的事。
还是叔你想的周到。
不是叔想得周到,你没看见谭科长说了都不算,你我有什么办法,这官大一级压死人,你也不想想,李永成一开始就是怀疑对象,今天又发现了李永成家的锄头,你说这李永成跑得了吗?你说永成会不会是杀人犯吗?这人很难说,也说不定就是他一时气不过,自己的老婆被强奸了,又降了工分,这事李队长做的有点过分了,李永成一气之下起了杀心,也不一定。
那也不能杀了一家人啊,就说李小虎该杀,也不至于杀一家人啊。
这个你就不懂了,杀一个人是杀,杀一家人也是杀,而且是杀红了眼,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可能还有点惧怕心理,杀第二的人的时候,这种心理就少多了,杀第三个人的时候,这种心理就没有了。
照你这样说那李永成就是杀人犯了。
我没有这样说,只是假设。
你说这事办的,让人寒心,李永成不说了,他还有一家子人呢。
不过怎么说呢,有的村民议论,像李小虎这样的人也该有人出头收拾了,你说他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一个李家坪四个小队,几百口人的死活都在他一个人的手里。
以前没有人敢说,现在议论的人多了,说他在四个小队起码有十几个女人,什么五斤救济粮,姑娘也上床,三元救济款,妇女睡一年。
我倒是想问问,你也是当官的,是不是当了官,这和女人睡觉的瘾就大了?我这个官算什么官,有一天没一天的,现在就是当一个大队长或大队支书,在公社没有人也是不行的,我又没有什么人做靠山,也就这样了。
叔,咱都是自己人,我问问你,村子有没有人在私底下议论我什么?这个吗?看来是有了?支书李贵见保平叔欲言又止,急忙问道。
怎么说呢,好像有吧?到底是有没有啊?有,肯定是有的,不过还说的过去。
都说了些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说你这人吧胆小怕事什么的?哪有没有关于女人的事?好像有点,不过不多,你说这当官的那个没有这样的事,特别是在我们这穷山僻壤的,队长,支书就是土皇帝。
咱不说是土皇帝,起码也是个土财主吧,你说这土财主怎么能没有三妻四妾呢?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就是好像说你和李铁蛋的母亲有点说不清楚的关系,这都是前几年的事了,说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还有呢?还有,那就是有人说看见你去过寡妇王该秀家,好像说是晚上去的。
李保平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李贵。
支书李贵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他每次去也就是晚上九点以后,而且是确认没有人的时候才去的,再说也不是经常去,十天半月的才去一次,这都让人知道了,真是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穷山僻壤的人也这样鬼灵。
看来这以后更要加小心才是,多亏今天保平叔提醒,要不自己还不知道呢:这说的人多不?不多,不过以后要多加小心才是,这到手的女人不搞白不搞,要是我也年轻上三十几岁,有你们这样的机会,说不定也是这样,人吗一辈子就那么回事了,能乐的时候乐一乐,不过不要像李小虎那样出格就行了。
有权也要会用权才行,人家要是自愿的你可以搞一搞,要是不自愿,就不要强求。
还有要搞也就是像王改秀那样的,有求于你,也没有丈夫,又有摸样,也没有后顾之忧的。
保平叔语重心长地说道。
谢谢保平叔,以后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支书李贵回到家里,哪能睡着觉,躺在炕上,想着这几年自己的风流事,自己够小心的了,还是被人发现了。
这以后去还是不去呢,这李小虎死了,王改秀就该守空房了,这两年自己都是在李小虎不去的时候,看机会去一次,还是偷偷摸摸的,这李小虎一死,对自己也是件好事,起码没有人和他争了,王改秀就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了。
想到这里李贵心里又平衡了一点,再说自己又不强上手,也不会出什么事,不过最近几个月是不能去了,风声太紧,要是不去的话,王改秀的摸样和坑上的功夫实在让人销魂。
再说啦,这支书还不知能当多久,那一天当不成支书了,恐怕也就没有这个机会了,这叫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李贵翻来覆去的想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决定以后小心点就是了,不过现在要找机会给王改秀说一声才对,让她心里有个底。
还有自己为人平和,像李小虎这样的杀人案是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想着想着心里又乐了。
正在李贵想的出神的时候,李发英的邻居来敲门了,李贵作为支书只能是去李发英家了。
还没有到李发英家,哭声,喊声,已传入了他的耳朵了,院子里站满了人,大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这怎么可能呢,李永成不会杀人的?该不会是抓错了吧?这杀了一家人,可是死罪啊。
你说这李永成何苦呢,有什么过不去的,你说非要杀人不可。
……。
支书来了,快让开。
人们见支书李贵来了,让了一条路给他,进到屋里,只见李发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几个妇女怎么劝也不管用,女儿和儿子也在一旁陪着哭。
支书,你快来劝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唉,我也不好说,这一切都是公安说了算。
李贵说道。
李支书,我不管,你是我们的父母官,你要为我家永成做主,他真的没有杀人啊,你快去给公安说说。
李发英看支书李贵来了,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李贵的手:支书,我们走,快去给公安说说,把永成放出来。
李大伯,你去给公安说说,我爸没有杀人,那天晚上我爸一直在家呢,我可以作证。
李发英的女儿大妞也哭着说道。
是这样,你们先不要哭,先听我说,好不好。
我们不听,不听,只要把永成放了就行啊。
说着李发英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家永成啊!只要放了永成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啊。
发英,你不要这样,这公安的事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你站起来,好好说,今天公安只是把永成叫去问问话,问清楚了,说不定明天就放回来了。
不会的,问了两次话了,每次都早早的回来了,这次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去过大队部了,他们站岗了,不让我进去啊。
说着李发英的哭声更大了,气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脸色苍白,哭声没有了,只见泪水哗哗的流,大张这口只有出气,没有出气。
快,快捶背。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几个人急忙在李发英的后背捶了几下,只听一声:阿起。
李发英鼻孔,口腔喷出了一股鼻涕和口水,这才缓过劲来。
快去端杯水来,让顺顺气。
支书我求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
李发英缓过劲后第一句话就是求支书李贵帮忙。
发英你好好坐下,听我给你说好不好。
不行,你和我去大队部。
你再这样不听话,我也走了。
支书李贵看怎么说都没有用,黑下了脸。
支书你不能走,我听话,我听话。
只要你能救永成就行,我听话。
李发英坐在了炕上,儿子,女儿,也止住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