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说呢?爷爷测头问道,样子像一个探案的警官。
我见他们俩要说许多,忙去给他们泡茶,耳朵仍集中注意力听他们的谈话。
大前天那孩子还好好的呢。
到了中午就开始睡觉,那时他奶奶抱着他在我院子里晒太阳。
我见那孩子平时挺调皮的,隔壁左右的人都喜欢逗他。
但是那天他就躺在他奶奶的怀抱里睡觉,谁逗他都不理。
我当时就想,这孩子是不是走家了?金香阿姨停下,接过我泡的茶说了声谢谢。
我后来才知道,我们那里很多稍上年纪的人都知道走家这回事。
爷爷也接过我递的茶杯,问道:那你当时怎么不跟他奶奶说呢?这事怎么能随便说!金香阿姨挥手道,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说的好就好,说的不好,万一那孩子有点别的毛病,他奶奶还要怪我乱说造成的呢。
这好话说一万句不多,坏话说一句就记心窝。
爷爷叹气道:也是。
人都这样。
可不是嘛,金香阿姨说,要是我当时说了,他们还要怪我说出病来的呢。
金香阿姨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说:我当时见那孩子睡得像死了一样,他奶奶也抱怨了两句,但是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睡到晚上了还不见他哭着要喝奶,他奶奶才慌了神。
我插言道:怎么不叫医生?他奶奶叫了医生。
医生说没有病,睡到醒了就好了。
可是等了一阵,他奶奶去看孩子时,发现呼吸很弱了。
邻居听说了,劝他奶奶快送医院去。
他爷爷他奶奶当晚就把孩子送到镇上的医院。
镇医院又转到县医院,再从县医院转到省医院,两天换了五家医院。
家家医院都说治不了,查不出病。
最后在专门的妇女儿童医院也是这样。
金香阿姨讲得唾沫横飞。
咳,他奶奶应该知道置肇呀,都六七十岁的人了这点都不知道么?爷爷摇头道。
孩子到了医院后,也有人劝他奶奶去找四奶奶拜拜土地公公,或者置肇。
可是他奶奶不信,说现在没有科学治不了的。
金香阿姨说。
有些病确实医学可以解决,但是有些医学解决不了的,置肇可以试着用用嘛。
爷爷似乎在当面责备孩子的奶奶。
我在旁边听了几次置肇,忍不住问:爷爷,你说要怎么置肇才可以啊?金香阿姨抢答道:用一张四方的红纸写下走家的孩子的生辰八字。
剪下孩子的十个手指上的指甲和十个脚趾上的指甲,还有头顶的一撮头发,用红纸包好。
然后丢到烧砖的窑里烧掉。
要烧得彻底。
爷爷点头道:是的。
要是附近没有砖厂,也可以在自己家里烧开一锅油,把包好的红纸放到油里煎,一直煎到指甲头发都化解在油里。
只是这样速度比较慢。
当然了,要是周围有铁匠铺,打铁的火炉温度很高,可以把它悄悄搁到烧铁的火炉里,但是不能让打铁的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