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林渡雨身少抽烟,从进校到现在几乎从来没有见过他抽烟,但今天晚上他却坐在寝室里不停地抽着烟。
一个很少抽烟的人突然抽得很凶,往往证明他有心事。
三天,三天里连续死了两个人,这校园让我感到不安。
我甚至感觉到很快又有人会死去。
这就是林渡雨的心事。
放心,你不会有事,你并没有被卷入这事件中。
担心的应该是我,可能下一个要死的人是我。
下一个会是谁我自己也说不清,孙老头的死似乎是对我第六感的嘲讽。
灵敏死后,我一直以为下一个人会是我和胡晓莉,可没有想到却是一个看守停尸房的老头。
你认为那个看守停尸房的老头是怎么死的?最近似乎流传着停尸房闹鬼的事。
还有,之前我们一直调查的那些事,你最近有什么进展么?灵敏真的是自杀,尸检报告怎么说的?林渡雨很少说话,他对什么事都能保持镇定,就如同上回我们准备一闯那片校园禁地时那样,他总是会在做出慎密的思考后才开始行动。
他一向是那种少说多想多做的人。
可今天他的话却突然变得多起来。
一个平时很少说话的人,突然间却说了很多话,同样也只有一个原因,他的内心有恐惧!所以他需要找个人不停地说话去忘掉那种恐惧。
我坐到他的身边,也摸出了一支烟开始抽了起来。
那个老头死之前,我见过他。
林渡雨瞪大了眼睛望着我。
不过他已经变得疯疯癫癫。
我接着说道。
你见过他?你为什么去找他?林渡雨问道。
这些你就不要去问了,别把自己卷进来,我不希望我的好朋友有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明白了么?林渡雨转过头看向窗外,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话,而是指了指窗斜对面的阅览室的窗户,你那个噩梦里出现的女人是不是站在那窗子的后面。
渡雨,你怎么了?我突然发现林渡雨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最近连续两起死亡事件让我觉得有点紧张而已。
我没事。
你不要再追究这些事了,只要不和这些事件牵扯上就不会有事的。
我说道。
林渡雨站了起来,林原,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完他走出了寝室。
林渡雨到底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反常,这一点都不像是他。
就算是连续发生了两起离奇的死亡事件,也应该不会让他这么紧张啊?已被卷入这些事件中我的也没有那么紧张,他为什么会这样,一改平时镇定的作风?这其中一定有原因,于是我决定跟着他看看他到底干什么。
想到这,我也跟着出了寝室。
刚走到楼梯口,陈一铭迎面走了上来。
怎么,要出去?啊,没什么。
想出去走走。
我并不希望陈一铭怀疑上我的朋友。
钥匙的事查的怎么样了?陈一铭开门见山。
没有查到,钥匙是那老头保管的,但是我们找到他时,他却像疯了一样。
陈一铭笑了笑:果然我猜得没错,你在案发前去过现场。
难道你怀疑我?我问道。
陈一铭摇了摇头,笑道:怀疑你我就请你去我办公室了,还有必要和你在这里罗嗦吗?我只是想问下当时的情况。
你说孙老头像疯了一样,这是怎么一回事?于是我把当晚的情形说了一遍。
陈一铭拧了拧眉头,又看了看四周,然后对我说道:这里不太方便,我们还是去楼下边走边聊。
PART 2.夜,并不深。
但是今日的校园人却很难看到一个人,即使遇到了,也是匆匆赶路的,那些平日情侣常去的地方,现在却一片荒凉。
看来,这连续两起的死亡事件,的确给所有人的心中都留下了阴影。
孙老头所说的诅咒是什么呢?我问陈一铭,试图从他那里得到一点信息。
陈一铭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正如前田丽子所说的那样,两年前的确流传着关于诅咒的传言。
哦,你也听说过?陈一铭点了点头道:我一直都在查这案子,当然对这些有所了解,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所找到的那几本死者的日记中,都有关于对这个诅咒的描述,虽然不是很详细,但是却很有价值。
难道和灵敏的遗书中所谈到的那个诅咒一样吗,发出这个诅咒的就是那个死去的‘张雪遥’?我问道。
不,没有这么简单,基本上和灵敏遗书上所说的那个诅咒不一样,所以那天我给你看遗书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你这些,因为我还不确定这其中是不是有联系。
那现在呢?陈一铭微笑道:依然不确定,不过可能和孙老头所说的那个诅咒有关。
对了,孙老头是怎么死的?我问道。
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是被吓死的。
我用手拉了拉衣领,突然有股寒意从心头升起。
前田丽子似乎已经意识到有危险,所以那天晚上会突然拉你逃跑。
不然的话,可能在那木屋前发现的就不至是你和孙老头了。
陈一铭接着说道。
是啊,这女人好像的确有种奇怪的感知力,她能很轻易看到别人心里想什么,是不是很神奇?我说道。
陈一铭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容,呵呵,的确很神奇,我还真有兴趣去会一会这个降灵会的会长,不过现在还不行。
还有,我们之间的合作你也务必要对任何人保密,包括前田丽子。
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点了点头。
好了,我想我也该回去了,陈一铭边说边从大衣里摸出一个塑料袋递到我的手上,我明天要出差去湖南,前个月有宗案子要实施抓捕了,这边的事要暂时放一下,这几本日记你拿去好好研究下,希望我回来后你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PART 3.自从拿到那几本日记后,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去阅览室,虽然我并不喜欢那个地方。
离孙老头的死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来似乎一切都变得平静,没有任何可疑的事情发生.夜幕降临后,校园里的人比那几天明显多了起来。
阅览室几乎一半以上的位置都坐满了人,不过却十分安静。
每个人都只顾着自己学习和查阅资料。
所以我选择了这里,一来安静的氛围能让我仔细得思考,二来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那几本日记,以免引来不必要的恐慌。
张雪遥、刘丽娟、欧阳菲菲是在孟丽和野川雪死后在那片禁地中遇难的三个人。
这几天仔细看过了她们的日记,发现了一些相同的地方,那就是每本日记都提到过诅咒这两个字,而且似乎都预示着自己将被诅咒;同样,三本日记中还提到另外一个共同的词――日记。
一本日记,两年前校园里流传着一本带着诅咒的日记的传说。
脑海中不时泛起前田丽子的话。
事实的确如此,在三名死者的日记里都能找到关于这本带着诅咒的日记的信息。
死者都因为看过了那本日记。
到底是本什么样的日记?难道看过之后真的会死吗?日记的主人又是谁?我怀疑那也许是孟丽的日记,因为他们知道了那个不能知道的秘密,很有可能她把这秘密写进了日记里,于是看过她那本日记的人都成为了被追杀的对象。
可是为什么野川雪也死了呢?她并没有看到过孟丽的那本日记。
那个凶手又为什么要引她去那座神秘的红砖房,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秘密又为什么要引野川雪去那里?混乱,我又一次陷入混乱之中。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发现张雪遥的日记中写着这样的一段话:为什么这本日记会夹在阅览室的书架里?这句话就像一根钢针,被猛力得扎在我的身上。
我立刻去翻刘丽娟和欧阳菲菲的日记。
果然,她们发现的日记在同一个地方!阅览室!我抬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切都很正常,自习的人们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有一本带着死亡诅咒的日记。
我慢慢收起那三本日记,然后从坐位上离开,走向身边的书架。
我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试一试是否还能在这里找到它。
可是,这里的藏书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这样一本本得找,至少也要好几天才能把所有的书都翻遍。
慢慢来吧,花点时间而已。
我给自己打气,接着又转身走向最里面的那个书架,开始一本一本得找起来。
很快,数百本图书从我的眼中一一略过,我揉了揉眼睛,长长吸了一口气,准备继续往下找。
就在这是,我看到了林渡雨。
哎,渡雨,你也在找书?我随口和他打了个招呼。
林渡雨似乎并不想见到我,他习惯地用手推了推他的眼镜,啊,是的……你在干什么?我也找书啊。
我耸了耸肩膀?找什么书?林渡雨的神情有点慌张。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道:干吗这么紧张,写论文而已,你还怕我抢了你的资料不成?林渡雨也笑了,笑得有点勉强。
呵呵,是啊,是啊。
你知道我写东西不行的,只好来这里找几本书抄一抄了。
我摸了摸鼻子,然后笑道:不过这里好象是文学专柜啊,我们的论文作业应该找法医学原理方面的资料才对吧。
啊!呵呵,是啊是啊。
我随便过来看看。
不和你聊了,我去找资料。
林渡雨说完转身走向医学类专业书籍的书架。
PART 4.林渡雨最近似乎很反常,从阅览室遇到他的那天以后,我便开始注意上了。
几乎每天晚上他都去阅览室,却从来没有拿过一本书坐下来看过,总是在文学区的书架里找书。
他在找什么?难道是……我不敢想下去,可又不能不想。
依旧和前几天一样,我准时来到阅览室,选了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坐了下来,等待着林渡雨的到来。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下自习的铃声敲响,他也没有出现。
我仔细地看着每一个走出阅览室的人,依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一种不祥预感从我心头燃起。
我最后一个走出阅览室,我出来的时候,王思悦正在收拾桌椅。
她是阅览室的负责人之一,今天正好轮到她值班。
相互打了个招呼后,我先行离开了。
回到寝室,里面空无一人。
明天是周末,徐志飞一般这个时候都不会回寝室过夜,游戏机室成了他周末度假的别墅,难道林渡雨现在正和他在一起?赵军最近好象也很少回寝室,从上个月开始,他几乎都是很晚才回来,有时候也整夜不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其实并不是和我们同一级而不太愿意和我们交往,除了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候,几乎很难得见到他。
他也很少主动和我们说话。
我点燃了一支烟,然后习惯性地推开窗户,趴在窗台上开始吸了起来。
心情郁闷的时候,我总喜欢这样边抽烟边看窗外的景色。
冬季的校园似乎也和这冬天一样,显得格外的冷。
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十月底了。
南方这个时候还是比较暖和,可在这北方,却已下过了第一场雪。
这样寒冷的夜自然很少有人会出去,校园中一片寂静,不过几栋寝室楼却灯火通明,不时传出喧闹之声。
我将视线放向远处,于是,那座古老的钟楼映入我的眼帘。
黑暗中,只能隐约见到它的轮廓。
这时我不由好奇起来,这钟楼上大钟似乎从来没有响过,当然,除了在我那次的噩梦里。
一想起那噩梦我心里就发毛,我不自觉地将视线移到了阅览室的窗户上,当然,看到得也只是一个很模糊的轮廓。
梦里看到的那个恐怖的女人应该出现在那个地方吧,好象就是那扇窗子后面。
我心里默默地想着。
那个梦里出现的女人到底是野川雪还是张雪遥呢?呵呵,真傻,那不过是个梦,那女人谁都不是,只不过是我的梦而已。
想到这不由自己笑了起来,想这样的问题的确很傻。
但是,很快我的笑容就僵硬在脸上了。
接着,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我身上的肌肉开始不停地抽搐,直打哆嗦。
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紧张?我想两者都有。
如果你也看到了从钟楼阅览室窗子里那一晃而过的微弱的光线时,我想你也会这样。
王思悦?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她,因为我出来的时候她还没有离开。
可如果真是她,为什么不开灯?那一晃而过的光像是手电发出的。
紧接着,我想起了那个恐怖的噩梦。
我丢下了手中的烟头,用力关上了窗户, 拉下窗帘,躲在了窗帘的背后。
是不是我看花眼了?平静了一会后,我轻轻掀起窗帘的一角,向阅览室的方向望去,同样一的幕又一次落入了眼帘,的确有光。
会是谁在那里!我一个箭步冲到寝室门前,抓起门被后的扫帚,一脚踩断了它的头部,提起那半截木棍飞一般地向外跑去。
PART 5.恐惧,让我愤怒!而这愤怒给了我力量。
我飞快地跑完了从寝室到钟楼的这一段路,而一路上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给那个人致命的一击。
然而当我进如钟楼之后,这种愤怒很快就被黑暗和寂静吞噬了。
过道里没有一盏亮着的灯。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以及踏木制楼梯上所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是已凝结了千年的冰层,瞬间冻结了我那刚刚燃起的愤怒的火焰,将我又拖入了地狱般冰冷的深渊!每走出一步,这该死的木地板都会发出声响,无论我的步子迈得多轻,却都无法避免发出这种声音。
而此时此刻,黑暗的深处就似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随着这声响监视着我的每一个举动。
当我迈过最后一级台阶到阅览室所在的顶楼时,汗水已浸湿了内衣。
六十多级台阶就似六百多级那样长,足足走了大概十五分钟。
累。
除了恐惧这外我唯一的感觉就是累。
这六十多级台阶已消耗了我大半的体力。
我慢慢坐在了底墒,靠着墙壁喘息。
我需要恢复。
阅览室离我坐的地方近在咫尺,但我已没力气和勇气再走过去,我只能坐在那盯者阅览室大门上的毛玻璃,里面偶尔有道黄闪过,然后很快又变成了漆黑一片。
到底是谁在里面?我又一次想起了那个梦,想起了那个站在阅览室窗户里远远盯着我的似鬼一般的女人。
我开始祈祷,我希望里面的人现在千万不要出来,至少在我恢复体力逃跑之前不要出来。
然而,阅览室里虽然没有动静,我却听到了楼下传来了木制地板所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
咯吱~~咯吱~~地板每响一声,我的心就跟着跳一下。
会是谁?难道除了里面有人外,外面还有人?地板所发出的声音逐渐接近,我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把头探出楼梯的扶手悄悄往下看去,一道手电光正顺着楼梯慢慢往上移,一个黑黑的影子也跟着往上移――一个女人的影子,那长长的头发的影子就像一把利剑插在我的心上。
咯吱~~咯吱~~声音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我跟着那声音的节奏开始移动自己的双脚,躲到了通往屋顶的楼梯上面。
我希望我的步伐没有踩乱,没有被她听见。
咯吱~~咯吱~~,声音似乎已经到了我刚才坐着的地方,我又一次悄悄地探出头,于是我看到了那个女人。
不,是两个女人。
我用力握紧了手上那半截木棍,然后跳下了楼梯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个的脖子。
啊~~~另一个女人发出一声尖叫,在手电的晃动下,我看到了她的脸――王思悦,而另一个被我抓着脖子的却是胡晓莉。
你们来这干什么?我压低了声音问道,然后本能地回过头去看阅览室的门。
我希望那门的隔音效果足够好,里面的人没有听到王思悦刚才的那一声尖叫。
胡晓莉用手指了指阅览室道:我发现里面好像人。
你呢?我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也看到了,所以我才追进来。
王思悦用手拍了拍胸口道:我打扫完卫生后就离开了,刚没走多员就遇到了胡晓莉,她说看到窗子里有光,就把我拉来了。
没想到遇到你,吓死人了。
先别说这么多了,我们该怎么办?胡晓莉道。
王思悦摇了摇头,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胡晓莉转过头来看着我,我看了看阅览室的那扇门道:先听听里面有没有什么动静,别冒然进去。
于是,在我的带领下,一行三人轻轻走到了阅览室的门旁,然后把耳朵贴到了门上。
静,可怕的静。
胡晓莉,是不是你看错了,里面没动静啊?王思悦轻声道。
嘘~~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就在这时,阅览室里突然传来了桌椅被掀翻的声音,接着,先前看到的那束光剧烈地晃动起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里面向门口传来。
PART 6.嘭的一声,里面又传来了桌椅被撞翻的声响,脚步声也随即停止,似乎那人跌倒了。
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这么慌张?手电的光又从里面射在了门上的玻璃上,站在我旁边的王思悦惊恐地用手捂着嘴,身子慢慢向后退去。
一个黑影映在了那毛玻璃上,一个女人的影子!这身影如此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猛然间,我又想起了那个可怕的噩梦!是的,是她,那个在梦里几次出现在我眼中的女人。
就在我还没回过神来之时,哗啦一下,阅览室门上的那快玻璃被砸碎,一个手电筒从破碎的玻璃中飞了出来。
接着里面又传来了一阵桌椅被撞翻的声音,然后一切又恢复到了寂静。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三个在原地呆站了半晌。
林原,要进去看看吗?胡晓莉轻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从王思悦手上接过电筒,透过那被砸破的玻璃向里照去。
阅览室里一片狼籍,桌椅被弄翻了一大片,在翻到的桌椅中间,我看到了躺着的林渡雨。
林渡雨!我边喊着他的名字边从那破了的玻璃中跨了进去,渡雨,没事吧!王思悦,快开灯,开灯!几秒钟之后,阅览室里的灯都被打开了。
林渡雨躺在地上,两眼发呆得望着天花板,嘴里自言自语:好险,好险,不过终于让我找到了,找到了……渡雨,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在这里面?我一把将他抬坐起来。
林渡雨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摇着头道:没事,我没事。
啊~!王思悦忽然又是一声尖叫,血!果然,地上有血,从门口一直到墙边的书架,拉成一条不规则的曲线。
我第一反应就是看林渡雨的身上有没有伤。
林原,我没事,我没受伤。
林渡雨慢慢站了起来,有什么问题回去再说吧,这里不太方便。
什么意思啊?不说就不说,谁稀罕知道啊。
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把里面搞得乱七八糟,我还没拿你试问呢!王思悦发起火来。
胡晓莉轻轻拉了拉她的手道:思悦,别说了,我们还是先走吧。
这里明天再来收拾了。
我搀着林渡雨向门外走去,经过王思悦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对着王思悦说道:打破的玻璃我还来赔,明天一早我找人来装好,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你们最好谁都别说出去,不然……不然怎么样?王思悦冷冷道。
不然怎么样不用我说了,那个女人的影子想必你们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你一来就在门外歇斯底里地尖叫,也不会把她引出来。
对了,里面应该有两个人,那个女的呢?胡晓莉道。
别多问,总之不要把今晚的事泄露出去,不然就会和灵敏还有孙老头一样,躺在医院的停尸房里。
林渡雨瞪着王思悦,用一种威胁的口吻继续说道:你不想变成尸体吧。
王思悦明显地被林渡雨吓坏了,躲到了胡晓莉的身后。
渡雨,别吓唬她了。
胡晓莉,走吧。
PART 7.走出钟楼之后,我扶着林渡雨与胡晓莉、王思悦分了手,各自向自己的寝室走去。
渡雨,你为什么会在哪里,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我见那另个女生都已走远,马上就开始询问了起来。
林渡雨道:是的,我是发现了一个秘密。
你还记不记得你的那个噩梦,因此你还打破了徐志飞的脑袋的那个噩梦?我点了点头,道:当然记得,那个恐怖的梦我想我永远也没办法忘掉。
林渡雨道:不久以前,我见到了你梦里的那个女人,那个穿着白衣服披着长头发的女人。
我惊讶地道:什么?见到我梦里的人?这听上去根本不太可能。
林渡雨道:是的,前几个星期,有天我很晚才从外面回来,可是却发现白衣服的女人走进‘钟楼’。
我很好奇,谁这么晚了她到‘钟楼’里去做什么,我想如果当时换成你,你也一定想弄明白。
我还看过表,时间是晚上十二点整。
我想弄明白,于是我就偷偷地跟在那女人后面。
然后呢?我急问道。
然后我发现她进了阅览室。
林渡雨道。
进了阅览室?她有钥匙?我问道。
林渡雨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进阅览室根本不需要钥匙。
不然你说我今天是怎么进去的,外面的门锁可是好的。
难道有暗道?我问道。
林渡雨点了点头,是的,有个暗门可以直接进去。
那个女人深更半夜去阅览室做什么?我问道。
林渡雨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天我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一个钟头也没见人出来,我就跟着进去,但是里面却根本没有人。
没人?难道还有另外一条通道?林渡雨道:是的,是还有另外一条通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
今天里面的那个女人是不是那天你看见的那个?林渡雨道:不清楚,太黑了,我看不清楚,她的头发遮着脸。
不过体型上很像。
嗯,看来阅览室里也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们应该找出那条通道。
我说道。
林渡雨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我的衣服道:走,我们回去。
去哪?回阅览室?林渡雨道:不错,回去,也许这次我能找到那条通道。
PART 8.林渡雨从阅览室外的走廊上捡起了刚才扔出来的手电,幸运的是居然没有坏,还能用。
你确定这次能找到?我有点怀疑。
是的,这次我有把握。
林渡雨用手电照着地上,不知道是在找什么。
怎么,通道莫非在地上?我问道。
林渡雨摇头道:不,我也不知道。
那你在地上找什么?血迹。
那个女人留下来的血迹。
我没有说话,我已明白他为什么找血迹。
很快我们找到了那些血迹。
血迹从阅览室的门边一直到哲学专区的一个书架旁,然后就消失了。
林渡雨用手电在书架上照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痕迹。
也许机关不在书架上。
看看那些书,也许在书里。
我说道。
不是吧,在书里难道不怕被人发现?我用指了指书架上书道:你看,书架上的全是马克思、列宁全集这类的。
我们这是医学院,放这些书做什么?还有,这类书平时也基本上没人看。
林渡雨推了推眼镜道:嗯,有道理。
接着我们开始一本本地抽出这些书来。
林原,快来看,这本书有点奇怪。
林渡雨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
我随即把手伸到了那本书上,试图把它拿出来,但是那本书却纹丝不动。
看来这本书是镶在书架上的,一定有问题。
林渡雨道。
我点了点头道:嗯,既然抽不来试试往里面推。
林渡雨用力地去推那本书。
果然,书移动了。
接着只听哗啦一声,书架向左边移开了两尺左右。
我和林渡雨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他拿起手电开始在书架后的墙上找起来。
但是移开的书架后面却是一堵光突突的墙。
书架后面什么都没有啊,看看地上。
我说道。
林渡雨将手电的光束移到了地下,果然,在书架移开的位置,有一个刚好能容纳一人进出的小洞,一排木制的楼梯向下延伸出去。
找到了。
林渡雨似乎有点兴奋。
下面你准备怎么做?我望着那黑黑的洞口心里有点发咻。
当然是下去,你难道不想弄清楚吗?林渡雨开始查看起那楼梯。
要不要明天多叫点人来?我问道。
林渡雨蹲下身去继续用手电往那洞里照,那个女人一定是从这里进去的,如果我们现在追过去,也许能找到她。
我一定要把这个装神弄鬼的婊子好好修理一顿。
林渡雨狠狠地道。
嗯,这样也好,明天再来的话,也许就晚了。
林渡雨向我摆了摆手道:你过来看看。
我在他的身边蹲了下来,接过手电向洞里照去。
这楼梯很窄,蜿蜒下去,这个暗道一定是在钟楼的夹层里,可能是通到地底下。
正如林渡雨所猜测的那样,这楼梯成S形曲折向下延伸,看不到底。
为什么通往地底的暗道要设在楼顶,是不是有点多次一举?我问道。
掩人耳目,正是这种违反常规逻辑的设计才让大家从来没有怀疑过,也没有发现这座大楼的秘密。
林渡雨道。
先别管这么多,我们先下去吧。
林渡雨从我手中拿过了电筒走下了楼梯。
PART 9.林渡雨打着手电走在前面,我紧随其后,顺着这螺旋型的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去。
楼梯没有扶手,不但陡峭而且很窄,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刚走下十多级台阶,头顶上传来了哗啦一声,那书柜又自动地关上。
糟了,入口被封了。
林渡雨转过身用手电在天花板上照了一圈,可是没有发现任何机关。
不可能没有机关,不然这个女人是怎么从这里面出来的?林渡雨不死心,继续在找。
也许出口是另外一条,这仅仅是进来的路。
我随口说了句。
你怎么确定出口只有一条?林渡雨问道。
既然把地下室的入口设在房子的顶楼,为什么进来的路就非要是出去的路?有道理,那就不管这么多了,我们继续往下走吧。
昏暗的手电光照着黑暗的楼道,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圈后,终于走下了最后一级台阶。
‘钟楼’一共只有三层,我们却好象下了至少有六层楼那高的高度。
林渡雨一边说一边往上照了照。
我抬起头来望了望,曲折的楼梯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蜘蛛网。
一个阴冷黑暗的空间,空气中散发着霉味。
这个约摸六平方米的空间就如同一个牢笼。
有没有找到通道?我皱了皱鼻子,实在对这种气味难以忍受。
林渡雨和我开始找了起来,可是,这却是一个没有出路的空间。
没有发现通道。
林渡雨耸了耸肩膀。
看来我们要被困在这里了。
我不由着急起来。
别急,如果真的没有出路,我们在这里应该遇到那个女人了。
林渡雨开始在地上找了起来。
林原,快看。
没一会,林渡雨就似乎发现了什么。
果然,地上有血迹。
一定有出路,应该有另一个机关。
林渡雨肯定地说的。
我点了点头道,嗯,不过这机关会在哪呢?这里的地板和墙全是青石,也没有发现任何特别的地方。
林渡雨想了一会,突然拉着我走到了楼梯前,然后关上了手电。
顿时,我们陷入了黑暗的包围之中。
一片漆黑,名副其实的伸手不见五指。
你关手电干什么?我对林渡雨的行为感到不解,更重要的是这黑暗让我感到不暗。
我突然有两个疑问。
第一,那个女人并没有带任何照明工具,她是怎么下来的?楼梯很窄,我们打着手电也走得很慢,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但是在黑暗中她是怎么下来的?第二,就算她是慢慢摸着下来的,在黑暗中又怎么辨别方向准确地触动机关?再熟悉的人在这种环境下也很难找出这微小的机关开关。
林渡雨说道。
是的,在这种黑暗的情况下,只要转上一圈就会迷失方向了,要准确找出机关的位置,除非……不错,除非机关就在这正对面的墙上!我的话还没说话林渡雨就接着说了下去,然后拉着我的手向前摸索着走去。
果然,正对着我们的那堵墙上有一块青石可以推动,我用力地将之推了下去,只听见头顶上传来轰隆一声声响。
林渡雨打开了手电,对我说道看来我的运气还真不错,居然又猜对了。
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等等,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但是血迹却在这里,还有我突然想起来,我们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血迹!PART 10.林渡雨又一次仔细地查看了地上地血迹,然后爬上了楼梯。
我紧随着林渡雨,一边走一边数着台阶。
一、二、三……爬了大约三十级左右,我们在紧靠楼梯的那一边墙上发现了一各黑色的墙洞。
原来通道在这,果然涉及得精致,开启通道的机关在最深底地部,一般人根本不会想到,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看到了那滩血迹,想必也没法出去了。
林渡雨一边说一边举起手里的电筒往墙洞里照去。
渡雨,我们下来的时候楼梯上没有一点血迹,那下面的血迹是怎么来的你想过没有?总不可能是她直接跳下去的吧。
我对那地上的血迹有点疑惑。
林渡雨似乎并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那个墙洞似乎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
快看林原,果然这是一条暗道,你猜它会通到哪?我摇了摇头。
笼罩在黑暗里的那条暗道,正不断地向外灌出阴冷的寒气,就似一条地狱的入口,通向冰冷的阿格龙河渡口。
走吧,我们没有选择,出口已经被封死了。
林渡雨说完迈了进去。
大约走了六、七米,通道突然一个笔直的九十度的拐弯,然后,路面开始向下形成一个斜坡,一直向前延伸,看不到黑暗的尽头。
你猜我们现在在‘钟楼’的什么位置?林渡雨似乎并不害怕。
不,也许他和我一样害怕,所以用不停地说话来暂时忘掉恐惧。
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方法,于是我和他交谈起来。
刚才下来的时候我们大概下了六十多级台阶,现在又向上走了三十多级台阶,我想应该是在一楼的位置吧。
林渡雨道:嗯,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我们正在走下坡。
你猜这个通道会通向哪?我问道。
林渡雨道:你说呢?也许我们想的都一样?校园的那片禁地!我和林渡雨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