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日15∶05第二组。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附近可以通向城镇公路?刘云飞在一辆焦黑的卡车车顶上蹲下身子,手持放大镜观察这面目全非的铁家伙。
十五分钟前,第二组四个男人拐过曲折的几个弯,终于在一座破败的红砖瓦房背后停下了脚步。
房子的背面布满了碎石块,杂草丛生,一片狼籍。
断裂的烟囱下面,脱落的瓦片和腐蚀的木版互相交错,扭曲褪色的木门旁边,破损的窗户落满了灰尘。
从窗户看进去,阳光穿过屋顶的破洞,照在连结着大片蜘蛛网的木制杂物上。
看来这座红砖瓦房已经被人废弃很长时间了。
丁韦丛走到门前驻足观望,伸手敲了敲门,还不忘对门喊一句:喂,有人吗?工商局的来拆违章建筑了。
徐敬银用力推了一下门,发现已经上锁,他抬头向房子四周看了一圈,只有没装防盗网的窗户能进去,窗户的一边窗扇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徐敬银徒手用点力,就把它给卸了下来。
我们的警察也爬窗户啊?丁韦丛惊叹道,和贼近似于同行……那是当然,否则怎么能抓得住那些狡猾的贼呢?徐敬银说罢抬起脚,借着墙缝,攀上距离碎石地面将近两米的窗框,翻个身子跃进屋内。
整套动作精巧熟练,令人叹为观止。
当警察自然有职业优势,我想陈警官已经不是二三十岁的人了,居然还能有这等身手……有时间废话还不如考虑我们该怎么进去,尤其是凭你的……刘云飞不想直戳丁韦丛的痛处,话语点到为止,不再细说,免得丁韦丛抬不起头不好做人。
徐敬银手握门锁的把手,可使了半天的劲,就是打不开,无奈他只能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钳子,对准爬满锈迹的部位一阵破坏,门总算是打开了。
亏得警官身上的装备发挥大作用,刘云飞同丁韦丛连连鼓掌叫好。
丁韦丛看落在一旁始终沉默寡言的黄岩像是一尊雕塑无人问津,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推了推他的后背:你呀,活该被人冷落,平日里盛气凌人惯了,到这里,也该反省自我了。
丁韦丛刚把黄岩推进门,背后轰然响起猛烈的倒塌声音,木门不堪重负,连同砖头一发散架开来。
若再晚半秒钟,估计丁韦丛的脑袋和身体也会一起被埋在这些古董下面了。
后怕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丁韦丛只能苦笑道:算老子我的财气旺,才抵消了黄岩身上的晦气。
黄岩没跟他一般见识,倒是徐警官很庆幸自己没决定破门而入,看来他的辛苦没白费。
众人的目光又落到了屋子另一边的门外,因为这一边的墙体脱落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大门早就消失不见踪影。
透过缺口,他们看到在离这座房子二十米远的地方,有个车形状的烧焦物件,看得出来,大小应该是卡车,至于是江淮还是解放牌子的他们就看不出来了。
徐敬银在破屋子里绕了两圈,说:这里已经没什么好查的了,我们得快点出去,否则房子要是真的倒塌就麻烦了。
从墙体的塌陷处爬出来,他们看到的是一块百余平方米的水泥地,而且在四方地的每一个夹角处还分别放置着一个类似于祭祀用的塔的雕像,地面中心是石头镂刻而出的一个太极八卦图,甚至太极图外围还刻着整齐的乾坤八卦,看上去像个道家学者的修行场地。
这工程太神奇了……丁韦丛边说边往对面走去。
比起这种显眼的场地设置,一辆破车显得微不足道,但刘云飞还是第一个爬上微不足道的报废车,因为他是个现实主义者,对那些歪门邪道不感兴趣。
这辆不幸的卡车被火烧得很彻底,连坐垫里的弹簧都露出来了,也许这人跟车上的人有深仇大恨。
这是丁韦丛的一句观车感言,实际上,他是个外行。
徐敬银环视周围的情况,横向分别有两条路消失在高高的斜坡上,很明显,这是现代人的杰作,不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遗迹。
报废车的车头朝着的道路,应该是通往校区的方向,而另一边,无非是进入人烟更为稀少的通道了。
有卡车至少能代表我们可以随时出入森林,不用考虑后方的物资补给问题了。
丁韦丛欣然的眼神仿佛看到了自由的曙光。
现在进行时,丁韦丛对刘云飞的反问以点头回应。
徐敬银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多少,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们仍然处于被动状态。
他背靠着斑驳的报废车,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烟和一个打火机。
在一缕青烟的背后,他突然发现了一个细节,面前的整个太极八卦图边沿的刻痕,有少量的水未干。
从中午前后太阳就已经从云层种露出来了,按理说地面上的水早该蒸发干净,为何……难道说是这样!同一时刻,乐盛世。
跨过苏美尔之碑,乐盛世尝试着进入这一旁的森林。
他知道通常情况下,一块碑文不会莫名其妙地立在一个地点,而应该有它代表的意义。
乐盛世的思绪暂时得到了放松,他把这种探索当成一种享受,这是他一惯的作风。
遥想当年幼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养育的古巴比伦,如今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伊拉克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霸权主义贪于经济利益,自相残杀,使得它的社会状况彻底被改造,现在国内的政局不稳定,社会动荡不安,人民生活在炮灰之下,这种新世纪的悲剧,他想没人会希望重演。
重叠树影的间隙中,顿然铺展开一角残破的高塔,乐盛世加紧脚步前行,林间巍然屹立起一座残损不堪的建筑,仿佛经历了一场战争,它的大半石壁已然倒塌。
乐盛世看到了一条伤痕累累的墙壁,在他面前断开了一个缺口,缺口的外沿还残留着一个完全被锈蚀的铁架子,少量的木屑和杂草相互遮掩。
也许在很久以前,这里曾经立着一道高大的门,现今已是物逝人非,时间没有留给它重生的余地。
视角穿越历史的大门,乐盛世面前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四面都是用高墙围起来的,而在这一个岩缝间长满杂草的空间内,两座建筑跃入视野。
乐盛世面对着这两个建筑望了很久。
左边一座是个古罗马式建筑,右边一座是世界著名巴别通天塔的仿制品,按照一定比例缩小,以至于和现存的巴别通天塔一样,四层以上完全断裂。
乐盛世还记得以前父亲曾带自己到过两河流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