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地下长廊第一组徐轩玲勉强还有意识,她沉沉地靠在墙边,眼看着汩汩血液从腕部破裂的动脉流出,剧烈的疼痛拉扯她的神经,终于,她滑了下去。
黄岩正在变冷的尸体,这时竟开始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同时,他裸露在外的胸口,皮肤正在隆起,随着皮肤的破裂,从里面钻出了一只螃蟹状的生命体。
周围的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人体内竟然会有寄生物?胡晴川吓得只能用手支撑身体退开恐怖的黄岩。
胡晴川就是见过再多的尸体,也承担不起这种怪异的现实。
也许只有在电影《异型》当中才会出现这样的怪物。
他被血腥的一幕着实吓得不轻,手中的刀具也落了地。
小玲,小玲!坚持住啊!徐警官抱起可怜的妹妹,不停摇晃着她。
这时,徐轩玲缓缓伸出右手……已经不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了。
破裂的伤口出,有一条黑色的尾部触须,那触须正在往伤口里缩!医生,救人啊!徐警官回头大声叫喊。
眼看着寄生怪物马上就要完全爬进徐轩玲的手腕,徐警官放开手冲过去一把揪起胡晴川:我叫你救人你听见了没有?他这一骂总算是骂醒了胡晴川,医生捡起刀具奔向这里的病人。
但是,一切都晚了,寄生物完全爬进了徐轩玲的体内,已经在各组织之间游走。
胡晴川紧紧握着手术刀不知从何下手,现在即使打了麻醉剂,也不能判定出那只虫子在哪,更别说杀死它和取出它。
徐轩玲已经疼得麻木了,她全身开始发冷,脸色煞白。
快想办法呀!徐警官以近乎哀求的口气吼道,快救我妹妹的命啊!求你了胡医生。
这种场景通常会发生在医院里,可没想到地下长廊也会上演。
不行啊!我也无能为力了。
胡晴川也很无奈,除非现在……截肢。
他恐惧地闭上眼睛,但是也未必能成功。
天哪,这该死的畜生!徐警官拉起妹妹的手臂,真想现在就钻进去和那只虫子拼命,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残酷,缺乏手段的人类连一只虫子都敌不过。
黄岩的尸体上又爆出了几个相同的怪物,最后一只连带着眼珠子一齐飞了出来,血液染红了他的衣服。
崔小丽惊叫着躲到杨紫藤身后,那些难看又恶心的怪物仍在地上爬行着,仿佛急着要寻找下一个寄主。
陈烁钧冷峻地往后退两步,对准地上的怪物扣下了扳机。
砰!黄色的黏液夹带着恶臭一齐飞溅到他脸上。
砰!又是干脆利落的一发……随着最后一发子弹击中那肮脏恶心的怪物,几发子弹扫清了地面的祸害。
终于,崔小丽把午饭都吐了出来。
它……在产卵。
徐轩玲虚声说道,哥,我不行了。
哪里的话?你不会死的!徐警官实在难以想象把黄岩和自己的妹妹作类比。
你哥是什么人?人民警察!警察是干什么的?保护人民!他强忍住泪水,紧握拳头,终究还是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时候,大家都围了过来。
如果怪物再跳出来命中下一个目标怎么办?徐警官放开徐轩玲,太危险了,你们谁也不准靠近她。
他拦住崔小丽,强掩住脸上的悲伤,这种风险……由我来承担。
他背起妹妹,几个人顺从地让开一条路。
哥一定救你出去。
陈烁钧不禁感慨:地下长廊究竟是何种地方?能生长出如此怪异的生物。
端木益,你在哪里?徐轩玲在心里默念道。
第二组。
第二组的成员不知道第一组的变故,但是他们的处境比起第一组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正在乐盛世不解于神州轩辕铭文壁画的含义的时候,丁韦丛却开始了天花乱坠的调侃:据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出版了一本关于上古遗迹的书籍,此书名为《众神的战车》,书中所支持的就是地外文明的观点。
很明显的,假设天外来客曾造访过地球,那么它们的任务可能就是用它们的手轻轻推一把野蛮的人们,人类的进步速度因此加快。
丁韦丛的道理还很充分:我们的祖先由远古猿人,到达石器时代,花费了百万年的时间,而从原始人类进入奴隶社会仅仅是几千年,这里面难道没有什么原因吗?而且,对东西方乃至全世界的神话传说,当你们问他们神是从哪里来时,人们总是抬头指着天空,而不是其他方向。
再一点,众多古代遗迹中的壁画,都有类似带有天线头盔的人的形象。
这些如果还不足以说明,那么请想象太平洋的复活节岛、印加时期留下的太阳门,以及秘鲁的纳斯卡巨画,它们从何而来?何人所为?目的何在?刘云飞听完之后叹了口气,心想丁韦丛借东风能够抖出这么多悬而又悬的话题,不愧为玩世不恭的话涝。
以至于吕主任被驳得哑口无言。
蜡烛的火光照出了一片更深的黑暗,丁韦丛把一次性相机换成了数码相机,对着现场不断调着焦距,乐盛世走到左边的岩壁前,墙上开着一个门洞,门里透着深不可测的黑暗。
不知道这条路又会通向哪里,他不由自主地缓缓走进去。
通道内不时吹来阵阵冷寂,风声呜呜地灌满两耳,像是千年以前的号呼,溶化他的肉体,也许千年前的灵魂正用凶光注视着他。
突然,他的面前多了一张脸。
哇!乐盛世不禁大叫起来。
盛世,大事不妙了!他这才听出来这是藤木的声音。
难怪教授和丁韦丛在谈论UFO的时候就没看见她,原来藤木因为听不懂专业术语自己四处走动了一番。
你说什么?什么不妙了?藤木什么也没说就把盛世拉回了大厅,看来有要事宣布。
你说什么?从大厅外面的那条路的尽头就是这间大厅?换句话说,我们已经走到了地下长廊的尽头了。
藤木面露绝望。
丁韦丛惊出一身冷汗,为此他沿着大厅的侧门小跑了一段距离,果然出现在塌落的岩石堆旁。
这下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已经是地下长廊的尽头了吗?那样的话,正如地上的这具尸骨所说的:没有人能从这里出去。
难道说这就是他们的宿命?他们终究逃不过踏入森林者,必死无疑的诅咒?还是,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他们正在重演20年前Y机构的历史?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中央立柱之下的教授身体突然剧烈摇晃了一下,险些栽倒下去:上帝啊!这不是真的吧?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那根写着预言二字的立柱上。
整整8600年后,将有一群中原的子孙到达这里,他们就是被命运选定之人。
教授抚摸着石柱上的蝇头小字。
我的老天爷啊。
他喝了一口水继续往下念:他们身处的,是个万劫不复之地,末日的大门将为他们敞开,这是他们重生的唯一通道。
8600年前,是谁留下的足迹?这已经超越了乐盛世的想象。
难道说,他们现在身处的是一个比已知玉器文明还早的陵墓?一个失落的文明?那会是谁?谁在主宰他们的生死?正当乐盛世惊骇之际,教授却说了一句更为耸人听闻的话:从我们之前所经历的可以看出,它把中美洲、东亚、南亚、西亚、北非、大西洋有机地串联在一起。
这意味着什么呢?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北纬30度的中心?已经没有什么能与之相提并论了,多少年来,人们苦苦探索的30度线密码,似乎离他们已然不再遥远。
明明是‘末日之门’,怎么又是‘重生的唯一通道’?这也太荒唐了吧?吕主任不停地摇头。
命运选定之人?丁韦丛转身嘀咕着,作者不会是《诸世纪》看多了?凭什么中彩的是我们?这下可真是‘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火葬场’了。
丁韦丛讲话向来没有忌讳,刘云飞没怎么搭理他,再说他根本就不怕这一套,也懒得去分析研究。
他转而走向右边的岩壁,刹那间,他驻足了。
昏黄的光晕打在岩壁上,折射出三幅壮丽的图画,刺痛了他的眼睛。
过了好些时候他才适应过来,凝神屏气注视着壁画。
壁画描绘的是同一个内容——航海。
迪亚士,麦哲伦,还有……哥伦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