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于娶了小诗之后,组织了小家庭,他们都有工作,收入普通,但是两个人享受了完全属于他们的天地之中,所能享受到的欢乐,要他们两人来说一定说不出来,一开口,想起生活的幸福,就忍不住要笑,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像那天晚上,小诗化了妆之后,年轻加上本来就有的七分姿色,就变成了十足的美人。
在整个化妆过程中,小于都在一旁侍候看,每当小诗有什么吩咐,他就喳喳地大声答应,而且双手下垂行礼,把自己当成是清宫的太监,引得小诗格格娇笑,几乎难以化妆。
等到化妆完成,两人脸贴看脸,一起在镜子前,看看镜中的自己,和自己的伴侣,都感到心满意足。
而小于立刻转过头来,捧住了小诗的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吮吻他的妻子。
接下来,自然是只羡鸳鸯不羡仙,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
所以,那宴会,他们迟到的了。
宴会完毕,回到住所,临睡之前,自然要卸妆(只有电视剧或电影中的女人才是盛妆睡的),小于自告奋勇:我来帮你。
在小诗画眉的时候,小于也曾要帮忙,可是给小诗一伸手,轻轻打开了他的手,拒绝的理由是:你根本不懂。
可是把画上去的眉抹掉,这是小于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所以小诗没有反对。
于是,小于就把沾了卸妆油的棉花,在小诗的眉上,轻轻地抹试看。
他要完成这个任务,就必须和小诗面对面,他只是蹲看,去将就坐在慌上的小诗。
可是不久就觉得疲倦,所以他一把抱起了小诗,自己坐到了凳子上,再让小诗坐在他的大腿上为了有最好的面对面效果,小诗自然不能侧坐。
所以,他们两人的身体接触,就充满了诱惑和挑逗性,那令得小诗忽然俏脸绯红,打了小于一下。
开始,是小于面对镜子,小诗自然背对镜子了。
不一会,小诗就娇瞠:不行,谁知你把人家抹成怎么样了,让我面对镜子。
于是小于并不站起来,就坐看,转了一百八十度。
当他转动的时候,小诗一直坐在他的身上,这就又带来了新的刺激,小诗咬看下唇,双眼也就水汪汪地,分外动人好看。
小诗偶一抬头,略侧了侧身子,就看到了自己,看到一条画出来的浓眉已被抹去,一半还在,样子十分滑稽,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于望看小诗,也笑。
小诗笑得胸脯起伏,身子摇动,小于有点咬牙切齿,突然双手环住了小诗的腰。
看来,卸妆要暂时中止一阵了!而就在这时,眼前突然一黑,灯熄了,收音机的悠扬音乐也停了。
停电了!眼前变得漆黑,大约有三五秒,他们确然什么也看不到,可是眼睛能迅速适应黑暗,多少总有一点光亮自窗子外透进来,可以朦胧看到一点东西。
小诗已经给小于搂抱得心头乱跳,全身发软,她感到小于正把她抱起来,看来,断电,正是中断卸妆去恩爱的最好机会。
小诗也全然无抗拒之意,只是它是女性,小家庭中有许多事,男人不会放在心上,女性却会,像忽然停电了,停多久?雪柜里的冻鱼冻肉会不会变坏之类的琐碎小事。
这种小事,在小诗的心中,也只不过是一闪即过,因为小于已在深吻它的颈,令她不由自主,气息急促。
但是那也使她,有一秒半秒钟的时诅使她清醒理智,没有被小于挑逗行动所迷醉。
所以,她看到了镜子中的情形。
光线极微弱,看到的情景,也十分模糊,他在镜子中看到了她自己,可是却看不到小于!那一瞥的景象,怪异莫名:她坐在小于的身上,小于坐在凳上,忽然之间看不到小于,看出来,她和凳子之间就是空无所有的了,她像是悬空坐看。
那令得她心头陡然一凛:小于怎么会不出现在镜子之中怎么会?她用力眨了眨眼,想再看清嫂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小于已把她抱了起来,一个转身,抱看她走向床把她放到了床上。
刚才镜子之中看不到小于的怪异情景,令小诗十分震撼,所以她一直紧抱看小于,抱得极紧,她不能失去小于,失去小于对她来说是绝不能想像的事,她要紧紧抱看小于,搂紧他,把他的头埋在他的怀中,以证明小于的存在。
小于当然是存在的,而且,由于她异常的反应,兴奋莫名,用他灼热的唇,吻遍了她的全身。
好久,电力供应仍没有恢复,小诗一直抱住了小于,并且再和他一起在梳妆怡之前,维持看刚才的姿势,让小于替她卸妆。
那时,已经点燃了一枝洋烛,在烛光摇曳之中,小诗清楚地自镜子中看到,自己是坐在小于的身上。
然而,她又不以为自己在断电之后一刹那诅在镜中看不到小于是幻觉。
她有为日记的习惯,当晚,当小于躺在林上,发出轻微的鼾声时,小诗在烛光下打开了日记簿,记下了这件古怪的事。
她还这样写:那算是什么兆头呢?天:千万别是什么不祥之兆:我生活太幸福,太甜蜜了,不要有任何不幸的事发生在我的身上!当她写到这里时,眼前陡然大放光明,供电恢复了。
小干在林上翻了一个身,小诗忙过去熄了灯。
第二天,小诗整天精神恍惚,极其不安。
到了晚上,已经熄灯睡觉了,小诗又硬将小于拉了起来,要小于抱看她去照镜子。
小于累得眼睛也睁不开,和她到了梳妆冶前,小请向镜子中一看,吓得全身发麻,双腿发软镜子中只有她一个人,哪里有小于的影子!她整个人向旁倒,叫也叫不起来,拉得小于也几乎跌倒,等小于用强有力的手把她拉起来时,她鼓起最大的勇气,再向镜子看去,却又看到小于大是疑惑的神情出现在镜子之中。
小于焦切地问:怎么啦?小诗心头狂跳,勉力镇定:有点……头晕!小于忽然大有喜色,伸手按住了它的腹际,扬眉,现出询问的眼神,小诗坯地一声,在小于的手背上打了下:你才想!小于睡看了之后,她在日记上又记下了刚才的事,而且加上了如下的句字:真耽心死了,是不是不祥之兆?我害怕死了,希望什么也不是。
一夜不安,第二天精神不济,回到公司,被同事大大取笑了一番,同事们取笑完了小诗之后闲谈,一个提到了他昨夜看的一盒录影带,电影天师捉妖,那是人导演波兰斯基的名作。
那同事说我一个人看,看到老教授发现满厅跳舞的人,在镜子中都看不到,镜中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我吓得要去照镜子,肯定自己是人不是鬼!他说着,自以为幽默,就先笑了起来。
小诗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噎:鬼不能照镜子,镜子照不出鬼来:人可以看到鬼,但是看不到镜子中的鬼!小诗在刹那之间面色惨白,一个女同事看到,叫了起来:你不舒服!小诗忽然有了要呕吐之感,心在突然而来的极度恐惧之中,会有这样的生理反应。
于是,她的情形,非但没有再招来同婢反倒惹来了一阵恍然大悟的笑声。
小诗在定过神来之后,不断地在想: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在镜子中看不到小于?人不能在镜中看到鬼,那么,那么,难道……难道小于是鬼?当小诗想到了这一点的时候,她几乎尖叫了起来,她立时冲向洗手诅用冷水泼自己脸,好使自己从这个可怕的、疯狂的念头中醒过来。
当天晚上,当小诗把这一切又重写在日记上的时候,她已比较镇定得多,她这样写:刚才又拉了小于照镜子,完全可以在镜中看到他,清清楚嫂连须根都看得见。
可是那两次,又不是眼花。
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事会降临在他的身上,所以才有这样的先兆?他会死亡?会变鬼?所以先兆才会叫我偶尔在镜中见不到他?怎么办?怎么办?有了先兆,知道了会有不幸的事发生,怎么预防?怎么预防?谁能帮助我?天!帮助我!小诗更不安,一晚转辗难眠,小于倒是呼呼大睡,偶尔翻一个身,就把小诗紧紧搂在怀中,小诗甚至紧张得把手按在小于的胸口,探他的心是不是还在跳动。
折腾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小于起来,望看娇颜憔悴的妻子,又是怜惜,又是责怪:你这是怎么了?小诗哭了起来,伏在小于的肩头上,一面哭,一面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并且提出了要求:你……别出去,至少在家里躲上七天……或者七七四十九天,我托人去找……有办法的人替你解灾!小于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一下子把小诗的身体翻了过来,伏在林上,伸手在它的丰臀之上,劈劈啪啪,连打了三五下,下手真还不轻,打得雪白的肌后,呈现了粉红色。
他一面打一面斥责:少胡说八道,什么不祥之兆:我要是快变鬼了,我自己该是有兆头,不会你有了,我反而没有!说着,小于双手又在小诗的身上乱抓乱扰,小诗又哭又笑,两人闹了个精疲力尽,索性不去上班,打电话请了半天假,尽情享受了一个上午。
下午各自去上班。
下班时,小于照例去接小诗,他常常迟到,捱小诗的责怪,不过这一次,倒极准时。
他到的时候,恰好看到有救伤车,救护人员把刚才被一辆冒失的货车撞倒的一个女伤者抬上担架,他趋近,立即认出了双目紧闭,满面流血的女伤者是他的爱妻娇妻,是他的小诗。
他嚎叫看和小诗一起上了救伤车。
据医生的说法是:送院途中,伤者已经不治。
好几天之后,小于如同槁木死灰一样坐在梳妆抬前,看看镜子中自己憔悴的样子。
忽然之间他知道了:人不能在镜中看到鬼的影子,同样的,鬼也不能在镜中看到人的影子。
小诗两次在镜中看不到他,的确是一种先兆,预兆死亡。
不祥之极!正文 第二十六篇 吃尸体的女人王清的姐姐蒋颖是医院里的护士长,妹妹刚从医学院毕业,经过姐姐的推荐,就进了这家医院实习,一切也很顺利,就这样一个月的试用期过去了,王清理所当然的捧住了这碗饭。
一个阴雨天的晚上,又轮到了李清值班,她爬在桌上,无聊的看着一些杂志,听着WALKMAN中的流行歌曲,这时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位穿白色衣服的男子,由于灯光的关系,王清只看到他脸色惨白,左手上有一块红色的胶布贴着,但看不清上面的字。
王清刚看到此人就已心慌,在看看他的身后不到20米处就是太平间,已经是浑身直冒冷汗:你……你是……谁?那男子突然浑身喷血,凄惨的说道:不要相信你姐姐……王清看了,吓得哇的喊了起来,眼一睁就醒了,‘哦,原来是一个梦啊‘但她还是充满好奇的向太平间望了一眼,这是太平间的门打开了,王清又一次尖叫起来,但出来的并不是那位男子,而是她的姐姐蒋颖,王清不顾一切的跑到姐姐怀里向她哭诉刚才的一切,姐姐笑着说:没事的,没事的。
扶着王清回到了传达室,这时王清定睛一看,看到姐姐洁白的制服上赫然流着一些血浆,问道:姐,你刚才去太平间做什么?身上还有血?姐姐带着不自然的笑,说道:啊,我去为手术室取材料呢!是……什么……材料?王清以是一只惊弓之鸟。
人的心呗,没什么好怕的。
姐姐一边擦着血渍一边说道。
王清这时已经又一次入睡了,就这样那位男子又出现了,情况和上次一样,只是说着’不要相信你姐姐‘,王清每天夜里都要做到这个梦。
非常害怕的跑到了商厦里逛,想分散注意力,这时,一位老道模样的人走到王清面前,看了看王清,说道:这位施主你这几天是不是被鬼缠身了?王清像看到救星一样拼命的说:是啊,是啊!请先生救救我吧!老道很平静的说道:我已经看到他了谁?王清慌张的问到。
就是缠着你的那个鬼,但放心他不会伤害你的,我已经看出他的心思了,如果你要摆脱他只有靠自己。
啊?我……我能做什么呢?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啊!有的。
他说要我小心我姐姐恩,那你就得小心你姐姐了,当你知道你姐姐的秘密后,他自然会离开你的!老道说着,便扬长而去……。
王清回到医院时已是晚上,这时王清心里已经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因为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情--查询姐姐的秘密。
王清回到传达室时,蒋颖已经在那儿等着了,笑着说:去那儿了,小心被院长开除啊。
啊……我去买东西去了王清比较放松的说道。
那好,早点休息,别太认真了,呵呵。
王清应了一下,就坐下开始工作了。
12点了,王清这时的脑子比什么都清醒,因为桌上已经有了6包空的雀巢咖啡袋。
王清的目标出现了,一身洁白的制服加上走路时高跟鞋和地面的碰撞生和王清的心跳声,形成了恐怖气氛中的节奏……。
不错,她便是蒋颖,走向了太平间,王清把自己的高跟鞋脱了下来,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
这时,王清很清楚的听到了喀嚓,喀嚓,喀嚓的声音,像是龃嚼声。
为了解脱自己的王清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打开了近在咫尺的灯,看见了极为恐怖的一幕:自己的姐姐正在吃着死人的头,手上还有一只手,那手上赫然有一块红色胶布缠着,那只流着脑浆和鲜血的人头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
‘啊,那不就是那个鬼吗?‘姐姐早以回头,流着血的嘴笑着说:帮我保密吧……王清的姐姐蒋颖是医院里的护士长,妹妹刚从医学院毕业,经过姐姐的推荐,就进了这家医院实习,一切也很顺利,就这样一个月的试用期过去了,王清理所当然的捧住了这碗饭。
一个阴雨天的晚上,又轮到了李清值班,她爬在桌上,无聊的看着一些杂志,听着WALKMAN中的流行歌曲,这时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位穿白色衣服的男子,由于灯光的关系,王清只看到他脸色惨白,左手上有一块红色的胶布贴着,但看不清上面的字。
王清刚看到此人就已心慌,在看看他的身后不到20米处就是太平间,已经是浑身直冒冷汗:你……你是……谁?那男子突然浑身喷血,凄惨的说道:不要相信你姐姐……王清看了,吓得哇的喊了起来,眼一睁就醒了,‘哦,原来是一个梦啊‘但她还是充满好奇的向太平间忘了一眼,这是太平间的门打开了,王清又一次尖叫起来,但出来的并不是那位男子,而是她的姐姐蒋颖,王清不顾一切的跑到姐姐怀里向她哭诉刚才的一切,姐姐笑着说:没事的,没事的。
扶着王清回到了传达室,这时王清定睛一看,看到姐姐洁白的制服上赫然流着一些血浆,问道:姐,你刚才去太平间做什么?身上还有血?姐姐带着不自然的笑,说道:啊,我去为手术室取材料呢!是……什么……材料?王清以是一只惊弓之鸟。
人的心呗,没什么好怕的。
姐姐一边擦着血渍一边说道。
王清这时已经又一次入睡了,就这样那位男子又出现了,情况和上次一样,只是说着’不要相信你姐姐‘,王清每天夜里都要做到这个梦。
非常害怕的跑到了商厦里逛,想分散注意力,这时,一位老道模样的人走到王清面前,看了看王清,说道:这位施主你这几天是不是被鬼缠身了?王清像看到救星一样拼命的说:是啊,是啊!请先生救救我吧!老道很平静的说道:我已经看到他了谁?王清慌张的问到。
就是缠着你的那个鬼,但放心他不会伤害你的,我已经看出他的心思了,如果你要摆脱他只有靠自己。
啊?我……我能做什么呢?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啊!有的。
他说要我小心我姐姐恩,那你就得小心你姐姐了,当你知道你姐姐的秘密后,他自然会离开你的!老道说着,便扬长而去……。
王清回到医院时已是晚上,这时王清心里已经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因为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情--查询姐姐的秘密。
王清回到传达室时,蒋颖已经在那儿等着了,笑着说:去那儿了,小心被院长开除啊。
啊……我去买东西去了王清比较放松的说道。
那好,早点休息,别太认真了,呵呵。
王清应了一下,就坐下开始工作了。
12点了,王清这时的脑子比什么都清醒,因为桌上已经有了6包空的雀巢咖啡袋。
王清的目标出现了,一身洁白的制服加上走路时高跟鞋和地面的碰撞生和王清的心跳声,形成了恐怖气氛中的节奏……。
不错,她便是蒋颖,走向了太平间,王清把自己的高跟鞋脱了下来,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
这时,王清很清楚的听到了喀嚓,喀嚓,喀嚓的声音,像是龃嚼声。
为了解脱自己的王清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打开了近在咫尺的灯,看见了极为恐怖的一幕:自己的姐姐正在吃着死人的头,手上还有一只手,那手上赫然有一块红色胶布缠着,那只流着脑浆和鲜血的人头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
‘啊,那不就是那个鬼吗?‘姐姐早以回头,流着血的嘴笑着说:帮我保密吧……正文 第二十七篇 鬼BOSS先向大家自我介绍,我,一个XX学院的女学生,今年二十一,未婚,家贫。
我今年毕业后通过熟人的介绍,幸运(幸运个P)的来到了一家很有名气的食品公司,作一些资料整理工作,这对我是很轻松了,一时心中窃喜。
上班三天了,发现这里的人都有点怪,不太爱讲话,脸一个个全是板着的,只有几个好事的男生向我献殷勤,当然,我也是板着的,只和一个叫小芳的处的还行,她是人事总助的秘书。
食品公司是做火腿罐头之类的东西,原材料都是从本市郊区的一家工厂进的,产品远销省内外,公司的办公楼总共九层,地下三层是加工车间(据说全是自动化流水线),楼上的六层是办公区,而我在第六层总经理区,不过我还没有见过他,心中不由有了些揣揣,问小芳时她总是笑笑不说话,后来也就不问,心想总是能见到的。
第四天。
你被解雇了,下班后去人事部结算你的薪水。
人事总助冰冷的声音从隔壁的区域传了过来,我悄悄的扭脸。
小芳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口齿蠕动着却并没有说话。
你可以收拾东西了,你的工作由阿华接替。
不知何时,他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我的身旁,冰冷大手抚在了我的肩上,我全身立时都是凉意。
我抬首看他,这,我才刚上班没几天,是不是……他努力用一种自以为显得很温和的眼光看我,你没问题,恩。
如阴风过体,我不寒而傈了,木呆呆的点了点头。
他满意的一笑,转身下楼,明天起你的薪水加倍,好好干。
他的办公室在一楼。
我楞楞的看着小芳,你……。
她笑着摆了摆手,我肯定那是冷笑,她递给我一张电话号码,有空联系,对了,你不是问老板么,我从没见过,估计也没人见过。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转身下楼了。
第二天我就正式成了总助老谢的秘书,处理往来公文和货单之类的,并不繁琐,地点还在六楼,他并不和我们一起办公。
上班快一个月了,我仍然没有见到老板,会议都是老谢在主持,他经常在下班后约我吃饭,我只是第一次礼貌性的去了,实在是有些怕他,况且老男人我也并不喜欢,他却不生气,只是常看着我笑。
时间长了我在电脑资料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每月至少有十人被辞退,而且都是搬运工,大部分是外地雇员,象小芳这种本地的极少,我有些纳闷了,辞退原因未记载,估计总助老谢那儿有,恩,和小芳通个电话好了。
小芳在么?什么?失踪一个月了,公司说她回家了么?我身上瞬间布满了冷汗,似乎有种不祥的感觉,这怎么可能?我决定夜探人事部。
人事部在一楼,我已摸清了规律,保安12时换岗,中间有15分钟时间,应该可以,而老谢一般下班后就回去了。
午夜的楼里寂静的要死,一丝声息也无,我悄悄的躲在一楼拐角,看着黑影憧憧的走廊,只有远处保安烟头的红光在一闪一闪的,我已有些后悔了,毕竟是个女孩。
我的好奇心和恐惧感在剧烈冲突着,当,当,12时的钟声响起,保安们纷纷退了回去。
快没时间了,我一咬牙,慢慢的拧开了人事部的门。
这里我来过几次,屋里一片死寂,我用小手电照着来到了电脑旁,它并没有关,我径自点到了员工搜索栏。
画面却并未如我预料般出来,只是一片黑影,正疑惑间,黑影已换成了一个人形。
我大吃一惊,那人初始低着头,后来慢慢抬起,呲着雪白的牙向我微笑。
老谢!!!我几乎不能呼吸了,浑身毛发皆乍,大叫一声向门边冲了过去,我只有一个念头,鬼,他是鬼!一个身影妖异的横在了我的身前,我很结实的撞在了他的身上,老谢!我几乎能听到我的牙齿打颤和心跳的声音,你,你……。
巨大的恐惧已使我已说不出话了。
他温和的对我笑,一如平昔,宝贝,不用费事了,我可以全告诉你。
他用手一指,墙边立时裂开了一道大口,看到了么,把人直接扔下去加工成火腿,省事的很,小芳和辞退的雇员都是这样,不过小芳可是她自找的,你懂么?我们这里进的肉都是死尸,她无意中见到了几张进货的单子,我不能冒这个险,搬运工也一样,发现秘密的都要死,不过你么?他嘿嘿的笑了起来上周发的火腿好吃么?他调侃的。
我胃中一阵翻腾,猛烈的呕吐起来,你,你这个魔鬼。
如风一般轻柔,他已经将我抱在了怀里,是的宝贝,你将会和魔鬼一起永生,我爱你。
我已经毫无力气,意识逐渐的从躯体中抽离了,迷离中只看到他雪白的牙齿在向我慢慢的咬来,长长的。
两天后我成为了新的人事助理。
一级警告:不得随便窥人隐私,否则后果自负。
正文 第二十八篇 十一楼的女孩(上)午夜场的电影散了。
走出影院,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她倚在我肩上。
斜睨的双眸带着一丝丝狡杰,她柔声说:我还不想回家,怎么办,嗯?来我家吧,你陪我,好不好?晚上一个人在家,我很怕。
心里掠过一阵狂喜的感觉。
这个惹人爱的家伙,明明是知道我的答复的,还这样开我的玩笑。
芙儿,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回去睡啊,乖。
我送你回家,我拍拍她的背,再把她揽到怀里来,忽然感觉夜是这样的冷,我微微打了个寒战。
——半小时后——芙儿,是往这边吗?我硬着头皮第N次的问她。
她在我身后笑的璀然。
哎呀呀,还说你送我呢,连路都不认得,往那边啦!我笑着耸耸肩摊开双手:没办法,天生路痴。
将就将就吧。
切~她皱皱鼻子,顽皮一笑,指指前面一栋黑黑的楼,就那里,记住了没有?那是一栋看起来很陈旧的楼,黑咕隆咚静默在午夜里。
楼下的路灯却整整齐齐的亮着,把个柏油路面照的橙黄,楼面贴的马赛克看起来已有些剥落。
尽管我已经来过这里不下20次,可总是记不起来它有过灯亮的样子,也许每一次来的时候都是送芙儿夜归,也许,这里的人习惯早睡吧。
芙儿笑笑点点我的鼻子,记住了?可不许再忘了哦!我回去了。
晚安!她踮起脚尖来吻了我一下,迅速的跑开了,脖间系的红围巾飘动着,有种灵性的美。
我看着她跑进楼里去,夜里唯一一点鲜艳的颜色褪去了,夜色泼了上来,带着寒夜刺骨的冷。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我在她家附近转了近一个个钟头才找到一辆记程车,投身到床上的时候我甚至听见了自己骨头散开来的声音。
***,累死了。
……我以为我可以睡的很死,然而却始终不得好好的一觉,浅睡中我好象不停的在做一个梦,我整晚的辗转反侧,直到老妈把我叫醒。
老MD噜噜苏苏简直是起床的良剂,我极不情愿的挪起身来。
只听得老妈唠唠叨叨的说什么媳妇儿要挑个规整点儿的,夜归的女孩儿不好。
老妈哪里知道芙儿的好啊,我在心里偷笑。
芙儿不但是个正经女生,还是个超级美眉!虽然交往半年多了,我们连B都没有,但是有这样漂亮的女朋友,男人的虚荣心是可得到极度满足的。
想起昨天夜里她开玩笑的说话,算是什么呢?对我的要求么?我想到这里,不由得乐了。
嘴巴硬是合不上,一直到刮胡子打泡沫都还在傻笑,镜子里的我看上去傻乎乎的,幸福的男人就象我这样吧,呵呵……我低下头去冲掉脸上的泡沫,然而在抬起头的那一刹那,我恍惚看见镜子里有一个男人。
一个陌生的男人。
一个脸部表情被极度扭曲的男人。
那男人惨白的脸和极度惊恐的表情透过镜子传达给我。
恐惧紧紧的攥住了我的咽喉,不能发声。
我手里的刮胡刀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咋拉?我听见老妈在厨房里问。
我定定的望着镜子。
那里面的确有一个男人,可那不是别人,正是我。
我的嘴巴因为错愕而没有完全合上,那我刚刚看到的是谁呢?一定是错觉。
一定是昨天太累了休息不足而产生的幻觉。
今天一定要和芙儿说说,以后不能再玩那么晚了。
我打的上班,路上想起昨夜与芙儿的说话。
她叫我记得她家住在哪里的,可是我又忘了。
唉,只记得离一个电影院有半小时的路程。
今天下了班一定找芙儿问问,拿来正确地址,抄下来,以后就不用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东找西了。
她一个弱女子独自住在家里,夜晚不知道会不会怕的……在公司的整个上午都过的非常不顺,我头疼的要命,以至于居然把一个重要的报表填错了。
头儿对我大发脾气,因为这个错误,整个组都得加班。
好在下午进度很快,加班不到两个小时就顺利完成了被打回的报表。
我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窗外开始下起雪花。
芙儿一定早就下班了,说不定就在公司楼下等我,一想到这里,我抓了外衣就朝电梯奔去。
待到下楼,这才发现雪已经下的相当大了。
天色昏暗暗的,沉沉地压着,叫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路上的行人相当的少,路灯静静地在雪地上投下橘黄的圆锥。
灯下站着一个形容单薄的女子,穿着一身雪白的长羽绒大衣,脖子上系的一条鲜红围巾和她有些凌乱的长发在寒风中纠缠着飘扬。
是芙儿。
芙儿?这傻瓜,怎么站在雪里,看那脸上都被冻的没了颜色,怎能叫人不心疼!唐竹……我,我怕,怕的要命!家里的下水管道堵了,还发出呻吟……她声音简直是断断续续的,颤抖的厉害。
看看她一脸的惊恐和委屈,苍白的脸已有些发青,泪珠子在发了红的眼眶里直打转,嘴唇冻的发灰,裂了开来渗出一丝丝血。
正蠢材,唉,这点小事情也吓成这样。
是声音,不是呻吟!没事的,我帮你弄好。
恩……去她家的路上她很少讲话,只是手指头不停的绕着脖上红围巾的流苏。
而雪,却是越下越大,越下越密了,路上居然看不见一个人影。
甚至我打电话回家,铃声响起一遍又一遍却总是没人接听。
我转头去看芙儿,她低着头,手指头使劲地绞着她那条红围巾。
不知为什么今天那条围巾的颜色居然比平时鲜艳,在已经完全黑下来的雪夜里,红的有些刺目。
我忽然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心烦气燥。
该死的,怎么还没有到,走了半天了。
芙儿,还没到吗?……芙儿?唐竹,就是这里,十一楼。
110号。
爬楼爬的很累。
我依旧没有在楼道看见任何人,每一家也是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
最奇怪的是,这里每一楼都有三户,唯有十一楼只有一户。
芙儿在我前面打开了房门,我跟着进去。
天!我从来没有来过芙儿的家,在这之前我猜想过无数次她的闺房会是什么情景,但是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个样子。
房间里堆满了琳琅满目的艺术品!!!!全是美仑美奂的雕塑:铜的,镀金的,陶瓷的,大小不一,姿态各异,而且各个栩栩如生。
其中最精美的是女性塑像,全裸,半裸的,美不胜收。
有几尊雕塑甚至完全按照真人身材制作,姿势柔美,表情安详,真是难得的佳品。
天啊,芙儿到底隐瞒了我什么?她怎么会有钱收集这样的艺术极品的?而且,数量这么多!!我疑惑的看着芙儿,她倚着门苦笑着。
很丰富的收藏,不是吗?芙儿,你到底……待会再说吧。
你累了,先休息一下,我下楼去给你买些吃的回来?。
芙儿下去了,而我仍旧沉浸在震惊里没有恢复过来。
这些雕塑,太美丽太逼真了,尤其一尊真人大小的陶瓷女塑像:釉质光润如玉,透着晶莹的光彩,形体健美,表情更是刻画的极为精致;我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塑像似有眼波流转,想要开口说话。
我细细打量着这雕像,的确,只能用美的令人赞叹这样的话来评价。
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什么地方呢?我脑袋里隐隐的有个影子,可是怎么也抓不住实在的头绪。
我放弃继续想下去的打算,打量起芙儿的房间来。
第十一层楼就她一户,这个房子完整的算下来面积不会小于200坪,这绝对不是工薪阶级可以负担的起的。
那么芙儿她到底……芙儿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瞒着我呢?霎时间,各种各样的念头潮水一般涌入我的大脑。
我快要想的头昏脑胀,只希望芙儿赶快买完东西回来向我解释这一切。
信步走到客厅的左边,我随便打开了一扇虚掩的门,打开灯,发现这间房居然是个工作室。
房间中央摆着一个雕塑的石膏粗胚,虽然只是个粗胚,但已隐约能看出一点灵韵来了,又是尊女雕。
四周则是散乱的放着镐一类的工具,还有一个速写本。
我拿起速写本来翻看,居然整整的一本全是芙儿!真的是芙儿。
正文 第二十九篇 十一楼的女孩(下)躺着的,站着的素描,脸部的细致描写,各种表情,甚至……还有裸体的素描。
那幅素描是侧身的,芙儿表情淡漠地摆了个猫一样的姿态,很是诱人。
我的血一下子涌到脸上来了。
这是我从没看到过的。
我的思绪越来越混乱,谜团也越来越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站在工作室的中央,手里拿着速写本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小职员芙儿,我的女朋友。
整整一层楼的大房子。
价值昂贵的塑像。
芙儿的裸体素描……忽然间,我想起什么,抓着速写本冲到另外那个虚掩着门的房间去。
我猛的把门推开,灯亮了,果然。
果然,这房间证实了我的猜想,打开这里的门,这里是另外一间工作室,是用来浇注石膏的,工作室的一角甚至还有个用来烧制的容器。
整整一层楼的大房子,居然,没有一个卧室,连床都没有。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芙儿根本就不在这里住,我其实根本就没送芙儿到家过!!忽然间我觉得全身冰冷。
我颤颤巍巍地走到墙角那个容器旁,握住炉门的把手,把手冰凉的,我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咯吱一声,炉门被打开了。
里面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我舒了一口气。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种声音猛的响了起来,咯吱…骨碌…轰隆隆隆……我猛地跳了起来,那声音很巨大,简直像是呻吟,整个房间的空气都被震的动荡起来,而声音的发源,正是对面的卫生间。
我想起今天来的缘由,正是这个。
芙儿抖抖的在灯下和我说,下水道堵了,发出呻吟。
我当时还笑她,是声音不是呻吟,而现在我明白了。
那声音,听上去的确是一种呻吟啊!!我在客厅里拾了一根铁丝,弯了弯,走到卫生间去。
我讨厌卫生间的灯,映着雪白的瓷砖,总有一种惨白的感觉。
而正巧,这里卫生间所有的瓷砖全是白的,而且白的发蓝,瓷砖的间隙之中还有一些脏脏的污垢,是种看上去另人不快的暗红色。
更另人奇怪的是这个卫生间的地面整整比外面客厅的地高出近半米,而且居然有一整面墙是镜子,一面大镜子,像舞蹈教室里的那种。
从镜子里望去有种错觉仿佛这卫生间成了连体的两个,只不过一个暗一些,一个亮一些罢了。
那声音仍在响个不绝,是卫生间的便池发出来的,听上去毛骨悚然,象是魔鬼在哭诉。
我打开便池的冲水开关,水轰隆隆的冲下去,然而很快我就发现水漫上来了,下水道真的堵了,而且看水消失的速度,堵的还很厉害。
我于是挽起袖子,拿铁丝捞了起来。
铁丝伸下去,马上感觉有东西在水底缠上了。
我使劲的捞出来,黑糊糊的,带着腐臭难闻的气味,看上去象一些腐烂的布条,我把它扔到废纸篓里,继续捞。
然而捞着捞着,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头昏脑涨,越来越不安。
总觉得周围阴气很重,而且有种阴冷的视线——不知道在那里,死死地盯着我,我的脊背上不停往外冒着冷汗。
电灯这时候忽然猛然的亮了一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它开始如鬼火一般的闪动起来,半明半暗。
便池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不停的发出巨大的呻吟声,而且,里面居然塞满了各式各样古怪的东西:我已经捞出了皮鞋的碎片,女人用的连裤丝袜,裙子的花边,破碎的内衣,便池的口看起来很正常,可是捞出来的东西尺寸是不可能被完整塞进去的,我几乎已经失去了继续思考下去的力量,只是凭着不知那里来的惯性一直继续捞着不曾停下。
干的正累,忽然看见身边的镜子里闪过一个影子,我没看清,只见一抹红色,芙儿?我高声问到,然而声音回荡着却听不见任何的回答。
我的脊背上开始有冷汗冒出来,转头回去看那便池,却发现便池正在往外溢东西,暗红色,咕嘟咕嘟冒着大小不一的泡,臭不可闻的甜腻腥气,看上去象是血浆,我呆在那里,喉间不自主的发出凄厉的惨叫!啊啊啊啊啊啊啊!!!!随着我的叫声,那逸出血浆的速度快了许多,霎时间我的脚下已经铺满了薄薄的一层,便池口现在多了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因为堵住了不能出来,血浆便象火山爆发一样,扑哧哧的变成许多股细小的喷射流直射到卫生间雪白的瓷砖上。
我完完全全被这种怪异的现象惊呆了,连一步都移动不了,只在喉际发出咯咯的声音。
眼见着堵在便池口的那个东西被一点一点的往外挤,我的神经已经紧张的不能控制。
随着巨大的一声砰!,那堵在便池口的东西被喷了出来,骨碌骨碌滚到我的脚边,我不由自主的去看那东西,黑糊糊一大团,看起来却有足球大,表面一根根虬结着发团似的东西,还有一块暗褐色的毛巾包着。
我想起我手上还拿着那根钩子,小心翼翼的把那暗褐色的毛巾挑开,挑来挑去,发现居然是一条女式围巾,毛巾的两端还有细长的流苏。
毛巾里面满是黑黑的污垢和虬结成一片一片的发团,我把发团也拨开,顿时一股黑气夹杂着腐臭的味道冲入鼻孔,接下来我的眼珠便盯在发团里的东西再也挪不开——那是我一生之中见过的最恐怖的东西。
那是芙儿的脸。
斑污的脸,破损的额头上一个乌黑黑的大洞,留着臭水,血污,和一条条类似蛆虫的东西,额头已经半腐烂,眼睛一只微张,一只没有了上眼睑,掉出里面白刺刺的眼球,好象瞪着我,乌黑的舌头从破碎的嘴唇里伸出来,舔在地上。
这时我并没有看见镜子里有一个男人。
我的眼睛完完全全在我现时的所见中定了格。
然而身后的镜子忽然发出了声音,喀嚓,喀嚓,喀嚓。
我僵硬的把脖子转过去,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
一个脸部表情被极度扭曲的男人。
就站在我的背后。
那男人惨白的脸和极度惊恐的表情透过镜子传达给我。
恐惧紧紧的攥住了我的咽喉,不能发声。
我手里的钩子咣铛的一声,掉到地上。
我晕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朦朦胧胧的醒过来,只见周身一片浓浓的白雾,摸出去什么也没有,空寂寂的,甚至连声音也听不见,头脑里翁翁作响。
摸摸身上的衣服,早被冷汗浸透。
我爬起来,摸不清东南西北的走,只希望有个出口让我出去,好逃离这个鬼地方。
不停的走,已经累的没有力气,我几乎是拖着自己的身体在挪动,差一点就要掉下泪来,手机完全和外面联络不上,连时间也停止了。
忽然见看见前面隐隐有一点光亮,我喜极而泣,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那处光亮奔去,奔到近了,却大大的失望起来,原来那只是一面镜子。
用尽了身上最后一点力气,我再也没有力量,也没有信心爬起来,就靠在镜子上,沉沉的睡去。
我做了一个梦。
我漂浮在半空中,象一只魂,一阵风,没有人看的见我,我发现我在第十一楼,110号房间。
房间里很整洁,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尊塑像,一个30多岁的男人正在给模特写生。
男人扎着辫子,那辫子是卷曲的,对面的女模特眼里有着羞涩,她披一匹白色的布,黑色的长发波浪一般批洒在玉脂一般的肩膀上。
看的出,女模特喜欢那画家,画家很专注,但是他笔下的那幅画却缺乏了一种生气。
他揉皱了画,重新起笔再画,然而反反复复却没有一幅满意的。
这时候那男人站了起来,面朝向我,我吃惊我居然认识他——应该说这个市里面有文化的人都应该认识他,是非常著名的美术新秀,擅长石膏塑像和雕刻,作品动不动就上百万。
但是我记得他成名不久就死掉了,死的很离奇,在浴室里昏死过去,成了植物人,过不了一年就下葬了,很多名人参加他的葬礼。
男人对着我的面孔显得很痛苦,他仿佛因为自己做不出满意的作品而失望之极,女模特眼底里闪过一丝怜惜,她喃喃的说了些什么,走到画家跟前,然后把身上的布掀去了。
然后是快的无法看清的镜头,重新正常时时间已经过了三个月,窗外飘飘的雪花。
女模特憔悴了很多,腹部有不易察觉的微微隆起,他们在吵架。
女模特落泪了,她哭的很伤心,然后冲到浴室里呕吐起来,边吐边哭,很可怜的样子。
男人点起烟,一根又一根狠狠的抽着,很快烟灰缸就满了。
他站起来,走到女模特的身后,把手放到她的后颈上,轻轻的抚摩她,然后他蹲下来,和她讲话。
我无法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女模特渐渐停止了哭泣,男人起身拿了一杯水给她,她慢慢的喝下去了,然后她慢慢的倒在他的怀里。
他低着头,我无法看见他的眼睛,他那样搂着女模特很久很久,直到天黑下来。
他站起身,女模特就躺在地上了,青白色的皮肤,看起来象瓷。
画家把她从地上拖起来,然后放在一张大的桌子上,开始往上面糊石膏。
我竟是呆了。
看着男人把那石膏注好,直到整个的成为一件艺术品,时间又过了一个月。
这期间我看见了芙儿。
她是悄悄的来这里的,一个人,穿着白风衣,系着红围巾。
来的时候没看见画家,又回去了。
男人把那女模特的像摆在画室的正中,午后的阳光照射在上面,女像肌肤柔腻似雪,表情温柔,他虽然不在这里住却常来这画室一坐就坐上一天,什么也不干,只是静静的欣赏那塑像。
不久他开始塑造出徐徐如生的石膏像来,从那以后男人成为知名艺术家。
芙儿又来了几次,成为艺术新贵的男人在家里接待她,芙儿看上去象个记者,她说好听的话,拍照,然后,顺带着做做他的模特。
后来芙儿自己来了几次,趁那男人不在的时候。
她在房子里也象那男人一样,常望着裹着女模特尸体的塑像发呆,但是奇怪的,她常常望着望着就留下泪来。
有一天芙儿趁那男人不在的时候又来了,她把她的白风衣和红围巾随意的放在塑像旁的工作台上,然后坐下来,静静的看那塑像。
她和塑像讲话。
然后她站起身来。
很不凑巧,女像的手指部位不知什么时候碰破了一块儿,里面露出一点芝麻大的黑色,这引起了芙儿的注意,芙儿小心翼翼的蹲下去查看,然而霎时她就明白过来了,那黑色一定源源不断的发出臭味,芙儿捂着鼻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泪流满面。
她没看见身后刚回来的男人。
……男人紧紧握住手里的红围巾。
红围巾漂亮的打了个结,结的正中间是芙儿那张漂亮脸蛋,然而脸蛋已经变成了酱紫色,舌头也长长的掉出来,头发凌乱的批撒开来。
男人一松手,芙儿就软软的躺下去了。
男人抹抹头上的汗,拿起镐,怒气未消地狠狠朝芙儿的额头凿去……然而他中途住了手,勒住芙儿脖上的红围巾,把芙儿往卫生间拖去。
男人很快地在卫生间的地上和墙上粘了一层塑料薄膜,在薄膜的上面用透明胶贴了无数张素描纸,直到厚厚的盖满浴室每一寸地方。
男人把芙儿脖间的红围巾取下来,包住芙儿的头,面无表情的举起稿,一下,一下,向着芙儿的脖子凿去……血飞溅起来,打在男人的脸上,嘴唇上,打在浴室里惨白的素描纸上,然后顺着墙的走式流下来,凝固,新的血迹再溅上去,流下来,凝固……我哭了。
那男人把芙儿的头凿了下来,歇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肢解芙儿的四肢,卫生间暗红的墙壁已经凝固,再凿时也不见血液飞溅了,男人不做声的凿着,重复一而再,再而三的单一动作,芙儿就这样被他拆的七零八落。
一天后,男人买回来水泥石灰,就在芙儿被肢解的尸体上筑了个台子,卫生间的地成了芙儿的水泥棺材。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
转过头,却发现自己的身后浮着另一个魂儿。
是芙儿。
你……我是鬼,没错。
芙儿冷冷的说。
怕我,对吗?芙儿不怀好意的笑了。
哈哈哈哈哈……她仰头长笑,喀嚓一声,头滴溜溜的滚下来,浮在半空。
你……为什么要找上你,是吧?芙儿的头对我眨眨眼睛,这里的楼要爆破拉,在那之前不能把我头上的红围巾取下来,我就一辈子不能转世,一辈子都是个鬼,所以,要找个倒霉的人来当我的替死鬼啊。
她把舌头伸出来,滴滴往下流着烂污的血水,啧啧,你真倒霉哦。
芙儿,你受苦了!我再也忍不住,一把冲过去,抱住了芙儿破碎的头,泪水滴滴嗒嗒的流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我这个成了鬼的男人禁不住大放悲声,一辈子也没有象这样的悲痛,心痛的没有感觉。
芙儿,你受苦了……我翻来覆去的就这一句话,再也找不着其他的话来安慰她,只觉肺腑都掏空了般的疼。
芙儿,我,我,不怨,你,你实在,太惨了呀……我愿意,替你的,只要,你来世,活,的幸福……我,实,实在不能,看,看你成为厉鬼呀……你,很温柔的,也,很漂亮,是……是个好女孩……我实在说不下去了,直哭到泣不成声。
过了很久很久,我已经哭的没有知觉,只是咧着嘴,眼泪和鼻涕一起混着流下去,我也没想到去擦,直到我感觉自己的手心是湿润起来。
我肿着眼睛去看手里的芙儿,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经洗静了她血污的脸颊和头发,她正在闭着眼睛哭泣,模样却象生时一般娟秀了,全无可怕之样。
唐竹。
芙儿说。
唐竹,你救了我,也救了你自己。
她睁开哭红的眼睛看着我:谢谢,谢谢……听我讲一个故事吧,然后我们就该分别了。
知道吗?那个女模特是我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
她和那个画家,有过一段情。
后来她怀孕了,她告诉我,满脸幸福的说,他们要结婚了。
然而此后她却忽然失踪。
我报了警,可是警方根本没有去调查,因为那个女孩是孤单的一个人,她没有父母,孤儿院长大的。
我不能相信我最好的朋友不和我说一声就悄悄的走了,我的知觉告诉我,她一定出了事。
于是我就来自己调查。
我是记者,可以很方便的接近那个画家,可是我怎么也找不着头绪,只看见她的塑像就忍不住掉泪。
后来当我发现事实真相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已经成了一个孤魂。
因为死的很惨,鬼界不放我去投生,因为即使喝了孟婆茶,我强烈的怨念也会残留着没办法去的掉。
而我也不想这么快就去轮回,我不想放过那个男人,我要玩死他。
怨鬼的灵力是很强的,我花了一年才能够随意的运用这些灵力,然后我开始实施我的报复。
那男人自从杀死了我以后,我每晚都在他的梦中,向他索命,他开始精神紧张,特别怕进浴室,于是他在浴室里面装上镜子,这样他可以看见他自己,就不会害怕。
哼……他真是愚蠢,镜子是两个世界联系的窗户,他没有料到。
于是在一个十五月圆之夜,我现身在镜子里勾他的魂,他看见我的那一刹那,整个的表情真是有趣那!完全扭曲了,认不出来。
你也见过的,在你家里,还有十一楼的浴室里,镜子里那个扭曲的脸就是他的魂呀!哈哈哈哈哈……我勾了他的魂进镜子里,他的身体虽然不死,却也没有了生气,比鬼魂都不如,后来我在医院里把他的输氧管拔掉了,他的肉身就死了,这样个死法,永世不得超生的,我总算是报仇血恨了,然后,就遇见你。
芙儿说到这里,微微笑了笑。
其实你不是路痴,因为我用了鬼打墙,所以你才总记不住这个地方,因为不能让你发现的,其实这里早就没有人住了。
唐竹,你真的是个好人。
如果你在我引诱你时侵犯了我,那么你永远不会见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了。
如果你不是真心爱我的,我的灵魂就不会得到救赎,那么你必须替我去死。
所以说,在人世的时候,我没有碰见你,是多么遗憾的事情啊……说罢,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谢谢你,唐竹。
再见了。
午时将到,我不能再留恋了……说罢,她渐渐在我怀中化成一团细细的雾,消失不见。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个废弃的工地里,泥湿的脸上泪流满面。
我很快的找了一辆计程车,司机很多话,他说昨天那里那里爆破了一栋楼啊啧啧你猜里面有什么人骨头啊还是被肢解的啧啧真惨那你说这世道怎么得了啊我们开夜车……我的心又一次痛了起来,芙儿,微笑的芙儿,微微哭泣的芙儿,带着红围巾在风里飘扬的芙儿,一个一个在眼前走马灯般的换来换去。
恍惚间听到嚼舌司机说客人到了下车吧,三十六圆三毛四,分前就不找了吧角子钱也免了您不会用我们挣钱不容易啊今天真冷……回到家时爸爸妈妈正在抱头痛哭,看见我,他们转悲为喜,妈妈伸开手臂把我一把搂在怀里,又是揉又是捏,边哭边笑的说道:儿啊!你去哪里了啊,失踪了整整三天,把你老娘我急死了呀!我答不上话来,只觉得好累。
妈妈赶忙给我放了洗澡水,然后锣鼓喧天的跑去铺被子,我一脚跨进洗脚水,忽然瞥见墙上的镜子里,闪过一只熟悉的脸......正文 第三十篇 血煞(上)7序:世界上真的有鬼吗?真的有人间、地狱、天堂吗?或许,人间也曾是地狱,或许地狱也晃似人间,所以我相信,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鬼,而只要有希望,神将无处不在。
什么才是恐怖?未知的一切都是恐怖,所以人注定要怕很多东西,因为未知充满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