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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恐怖无距离

2025-03-30 06:28:01

我看着远去的火车,想到这个孤独的青年从此要浪迹在天涯的未知旅途中,也有些惆怅,但现在,面前要考虑的还是我自己的问题。

终于找到了那个老木匠的地址,可惜。

人都死了两个月了。

他的儿子倒是很热情,留我吃饭过夜。

饭桌上,他儿子突然很随意的问:张老板,你们那的人是不是舌头都很长,我看你们都能舔到自己的鼻尖。

啪的一声,我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你什么时候看过这样的人,还有,你看到我做那个动作了吗?我拾起筷子,强作镇静的问。

恩,我父亲死的前几天,有个小商贩来过这里,就是和你一样的口音。

他就做过这个动作。

他儿子说。

他长什么样子?我追问。

什么样子啊?。

就是小商贩的样子啊。

小商贩什么样子?就是平常人的样子啊。

哎,你别说,我还真想不起来,反正笑眯眯的,平常人把。

他儿子迷糊的说。

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我惊慌的问。

心脏病啊,早上起来就看见他不在了,应该是心脏病夜里发作把。

儿子说的有些悲伤。

我想起来了,在涂了紫墙的那家发生事情后,我听警察说那个保安队长也是心脏破裂死的。

我打了个寒噤,看看桌上的菜,什么胃口也没有了。

那天夜里,我怎么也睡不着,看着墙上的镜子,我爬起来,努力的对着镜子,伸出舌头,想舔到鼻尖看看。

也就能舔到人中把,我尽了最大的努力不过如此。

现在一切的矛盾焦点都集中在那个不断出现的神秘人身上,我相信,当年和蒙鲁姆尤的父亲一起出现的也一定是这个人。

这个人,满中国的转悠,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怎么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死亡。

我决定回去探望一下那对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的夫妻,也许能问出点什么,毕竟,疯子应该不会骗人把。

我一直想到临晨三点,才昏昏睡去。

早上,我没惊动那家人,一个人悄悄的回到了我的城市,直奔精神病院而去。

死了,夫妻两都死了,心脏破裂而死。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家中,突然接了个电话,我同学一家翻车而死。

据法医说:所有遗体的心脏都破裂了。

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黑影,那个黑影伸出舌头舔了下鼻子。

我突然联想到一些事情,那曾经出现在我床上的老鼠娶亲连环画,那被纂改了的手机铃音,想起我曾经配过别的钥匙半夜进人家门,我发抖起来。

晚上,我关上门,轻轻的将一根头发丝用吸铁石钉在门吸上,然后蒙上被子努力想睡着。

我真的睡着了。

早上起来。

门吸上的头发已经断了。

夜里,有人开了门,进了我的房间,在我安睡的时候。

我是在临晨三点睡着的。

第2天,我换了门锁,用桌椅顶住大门,还在门吸上放上头发,然后静静的坐在床上等天黑的降临。

夜深了,突然从床下传来古怪的声音,一个人四肢展开,全身贴在地上,慢慢的从床下一拱一拱的游了出来。

我啊的一声从噩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我起床看了看门吸,头发没断,手机上显示的是二点五十分。

我上床昏昏睡去。

早晨,门吸上的头发又断了,有东西来过了。

在我换了门锁,顶了大门的情况下,居然还有东西进入了我的房间,在临晨二点五十分以后。

我想起了蒙鲁姆尤提醒你的一句话:目前你所遇到的,还是一些可以去思考怎么发生的事情;走下列车,你将遇见到就是一些怎么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我想现在我懂他的意思了。

我们都听过楼上传来蛋珠掉在地上声音,还一弹一弹的,或者家具拖动的声音,不然就是剁饺子馅的声音。

问题是,这些声音响起的时间不光是白天,还有夜里,无时无刻的响,响个不停。

更大的问题是 :谁家小孩会半夜趴在地上砸弹珠玩;谁家在夜里扛着家具到处乱窜,谁家剁饺子馅能持续一个小时不停。

你们有没有身边走过某个人 感觉很熟悉 但却从没见过。

当你对着他看,他却更诧异的盯着你。

但你们就是没见过。

谁能告诉我这一切的答案。

恐怖,是没有距离的。

而现在,恐怖,就在我身边。

我很难相信,这个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深夜悄悄来到我家,只是为了来观摩我的睡姿。

我的身上,一定有什么它想要的东西。

那么,它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想知道。

但它都是临晨三点以后来的,那时候我已经睡着了,看不到它想干什么。

等等,仔细想一下,为什么我临晨三点就一定要睡着呢?再仔细回忆,我的记忆里居然一点没有我临晨三点后做过什么的印象。

一个人从小到大,总有水喝多了起夜之类的事情把,但我印象里没有,从来没有。

在我的一生中,临晨三点到六点之间,就是一段空白。

原来,它,这个怪物,居然从我出生时就在跟随着我。

不对,还是不对,我想起来了,母亲说过,在我六岁以前,她经常三四点夜里起来给我换尿湿的床单,不然我就一直哭,一直哭,闹得全家也睡不着。

就是说,六岁以前,我在临晨三点以后曾经醒来。

母亲还夸过我,过了六岁,就长大了,能一个人睡,从来没吵醒过大人。

那么,在我六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惜我父母早就去世,我想问也没地方问。

不过我知道,这种潜藏的记忆还有一种人可以帮我发掘出来----催眠师。

在一家心理咨询所里,我在一位催眠大师的协助下进了催眠状态。

醒来后,我发现他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或者说,恐惧的目光.大师,请问您发现了什么吗?我问。

他拼命摇头,没有,没有,一切都很好。

一切都好,就是你水平不好。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

那真打搅你了,对了,在哪结帐?我问。

不要钱,不要钱。

他又开始拼命摇头。

医德还不错,我心想。

那再见了,耽误您时间真不好意思。

我伸出手想告别。

他没握,而是紧张的往后退了一步。

再见,我有礼貌的说。

他看我的眼神,分明在说希望永远不再见。

第二天,我越想越不对劲,那个催眠师分明是发现了什么而瞒着我。

我拔通了他的热线,接电话的是他助手。

助手很沉重的告诉我 :卞大夫已经离我们而去了,繁重的工作,使他一直不好的心脏出了问题。

而且,助手神秘的悄悄告诉我,卞大夫走的时候,精神也有点不对。

在他面前,放了一张纸片,上面写满了三个字 它来了是的,它来了,它无处不在,可它到底是什么。

难道它要杀死每一个和我有关系的人?等等。

每一个。

一股寒意从我心底涌将出来。

我,张宏山,男,独子,32岁,母亲去世。

父亲也去世,从不和亲戚往来。

而在这世上和我有关系的人,有:曾经的老师,同学,同事,朋友。

等等。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难道。

我找出电话本,翻看着上面的电话。

先从我小学时候的老师开始把。

喂,是李老师家吗?啊,我是。

什么,他已经?心脏病。

哦哦。

没什么,打搅了。

张老师在吗?什么,十几年了?怎么会,他的岁数?心脏病?哦哦。

请问刘老师是不是心脏病死了?什么?神经病?哦 ,你说我啊,那刘老师?早死了?哦 哦。

全死了!全是心脏病。

我的汗淋湿了头发。

然后是初中,高中,大学里所有的老师,同学,凡是有号码的,我都打过了。

除了3个,全死了,依然是心脏病。

这3个,是和我一直有往来的。

底下是同事的电话,还好,除了三个调离我单位后长久没有联系的心脏病突发而死,别的都在。

但这已经不能作为我安慰自己的借口了,汗水已经淋湿了我的衣服。

不是身为当事人,谁也无法理解我这时的恐怖。

若大的星球,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存在,和我亲密接触过的,全死了。

等等,三个未死的同学,三个已死的同事,我相信,如果我无法解开六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三对三就是唯一的线索。

职业 ,年龄爱好,都没类似的,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呢。

有,就是他们都曾经是我身边亲近的人,不同的就是:离开我的死了,在我身边的还活着。

我的老同学,就是(夜半鼠影)和(老鼠娶亲)里的主人公,也是在和我断绝关系以后死去的。

老木匠,是在离开我回家乡以后死的。

母亲,父亲,是在离开我去另一个城市养老后死去的。

我的那些老师,同学,也是毕业后失去联系而死的。

三个同事,是工作调动,离开我身边死去的。

(紫墙)里那对夫妻呢,他们和我什么关系?他们家是我装潢的,装潢完以后,我们的合同关系也就解除了。

我的汗沽沽而下,一把拿过手机,拔通了我所有的曾经客户名单。

所有的客户都已经因为心脏病发而死,只要是我装潢过的房子。

原来,只要是和我有过互动关系的人,关系结束后,都将列入它的屠杀名单。

我仿佛看过,一座座的门轻轻的被敲响,门开后,外面一个笑容满面的推销员舔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一个个开门的人捂着胸口倒下。

一场无尽的屠杀,它,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为什么要以我为媒介?我猛的把手机砸在墙上,声嘶力竭的哭喊,你TM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手机碎了,滑落在地上,播发出一首音乐: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我听说过一种蝴蝶效应,据说一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以导致一个月后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我感觉我现在就象瓦片掠过河面泛起的那个圆晕,它可以通过我无限扩张圆晕的范围,范围里,接触到的人都得死亡。

它要什么,一场死亡的风暴么?我想,如果我能在临晨三点坚持不睡着,我可以和它当面谈谈。

但我从来没有坚持成功,除非。

晚上,到二点钟的时候,我给自己注射了兴奋剂。

三点到了,我下了床,打开门,走到了大厅里。

我呆呆的在沙发上坐了两分钟,忽然问:你真的那么想知道么?三点到了,我看见我下了床,打开门,走到了大厅里。

我看见我呆呆的在沙发上坐了两分钟,忽然问:你真的那么想知道么?我看见我轻轻的笑了,笑着说:这样说话是不是很不方便。

我看见我走进了卫生间,对着墙上的大镜子,镜子里,我的脸色惨白,充满了惊恐。

我看见我的脸在不断变幻,一张是我的,一张是一个我没见过的男人,一个我早就听说过的男人。

那个男人长相很普通,你只能说,这是一张男人的脸,别的,你说不出来。

男人的脸一直在笑,说话前,他喜欢伸出舌头舔一下鼻尖。

一条长长分叉的舌头。

我努力的想说话,可我的喉咙却不是我的。

我轻轻的摸着我的脸,你不该回来的,知道么,你不该回来的。

我从哪里回来?是你进了我的身体,你这怪物,我想大声吼叫,却说不出话来。

我轻轻的笑着:很激动是把,要真相么,我给你就是。

我看见我用手在镜子玻璃的水汽上写下三行字? 床下的是我。

镜子里的是你。

我一直在你身边。

天亮了,我起床后依然回味着那个奇怪的梦。

这是我一生中能记住的第三个梦。

但我在卫生间愣住了,镜子玻璃上,我看到了三行字,三行我自己的字迹:床下的是我。

镜子里的是你。

我一直在你身边。

我终于知道我六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了我和它的关系。

童年里,我被困在黑暗中哭泣,奔跑,但我却从来没想过我就那样奔跑了那么多年,更想不到将我指引进黑暗的怪物已经用我的身躯生活了那么多年。

最想不到的,这并不是一个梦。

但我终于在镜子里回来了,我通过镜子,逃离了黑暗世界,回到了我的身体,而那个怪物,它也没有走远,他共用了的身体,我共用了他的记忆。

他一直在我身边。

一切都不是梦。

但我现在知道的能意味什么,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占据我的身体要干什么。

我不能让自己如此恐惧的活着。

深夜,我在床头纸上写下:你是什么,你要什么,你想做什么。

然后,我给自己注射了兴奋剂,静静的等着临晨三点的到来。

我看到自己站了起来,静静的在纸上写着:我们在你们人类还是猿猴时代就在地球上生存。

我就是恐怖本身。

我需要人类临死前最后的恐怖。

我需要力量让恐怖重新将主宰地球。

药效过了,我晕了过去。

我瘫坐在床上,看着黎明的曙光,不知道它能不能照亮我心中的黑暗。

那片被不知名的怪物占据的黑暗。

当阳光洒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又感觉到了人世的温暖,但太阳终有落下的时候。

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我起床,刷牙,然后做了早饭,一口一口的强迫自己吃着。

吃完了,打开网络电视,看了自己最喜爱的节目:郭德纲的相声。

电视里德纲正和于谦说《我要旅游》的段子,正好说道一句:他不是一个人。

他不是一个人。

好笑,真的好好笑。

哈哈哈真好笑。

我操你妈的!我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朝电视狠狠砸了过去。

哗啦,电视屏幕碎了一地。

他不是一个人!我真的该做点什么了。

我开了门,走下了楼。

傍晚,我回到了家中。

看着窗外缓缓落下的夕阳,我打开买来的安眠药,一把把的吞下去。

我扔掉了空药瓶,想了一想,走到客厅中,拾起一块电视屏幕碎片,深深的扎进了自己的血脉中,然后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在太阳下山前,这个身体还是我的,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是吗?我真希望能和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我说早安,如果有明天的话。

但我决定扼杀自己的希望,没有人可以在杀害我身边的所有人的情况下活下去,即使那个人是我自己。

我无法容忍它继续残害我身边人的生命。

晚安,我亲爱的怪物先生,或许还是说永别比较合适。

杀害我身边的所有人--------忽然一个危险的信号闪过我的头脑。

我明白了,我明白它真正的目的了。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死了,都死了,认识我的人都死了。

你问他是谁。

哈哈哈,滑稽,真滑稽。

--------只要张先生你当面说一句:我和蒙鲁姆尤毫无关系,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恩,我父亲死的前几天,有个小商贩来过这里,就是和你一样的口音。

他就做过这个动作。

老人的儿子说。

请问刘老师是不是心脏病死了?什么?神经病?哦 ,你说我啊,那刘老师?早死了?哦 哦。

卞大夫走的时候,精神也有点不对。

在他面前,放了一张纸片,上面写满了三个字 它来了一个个镜头凌乱而迅速的在我头脑中闪过。

我上当了。

它设下假象让我觉得它会不断杀害和我有关系的人。

知道我一定会发现这个秘密从而停止和外界的接触。

于是我就自己将自己彻底和外界绝缘了。

同时以后再也没有人能认出它使用我身体时的异样。

它需要我的身体,失去生命,能完全被它使用的身体。

于是我自己就将自己的生命终止了。

那个怪物根本不是在我身体里,它只是想让我觉得自己和它是共体。

当我想结束共体的生命时,其实是在一步步将自己唯一的躯体抛弃。

然后它才可以正式的进入我的身体。

它一直在我身边,而不是在我体内。

血一滴滴的留下,我听到房门叽呀一声开了。

我抬头看到一个黑影慢慢的走了进来。

我已经无力站起来了。

黑暗里影子轻轻舔了舔鼻子。

夜里我在敲门千万别开门.剧终,谢谢收看.猫妻:写在文章前面的话:不要攻击我的文字简陋,逻辑混乱,结构松散,也不要攻击我的文学功底。

因为你想所说的,我很久前就承认了:这就是我的文字要给你的恐怖,不管是写成了散文也好,诗歌也好,小说也好,不是东西也好,我就是要把那种恐怖的感觉硬灌到你心脏里去。

————摘自恐怖无距离---你要恐怖,我就给你比你要的更恐怖之前言。

你就当它不是东西把。

想打动一个人的心,说句我爱你远比长篇大论更有说服力。

也不要对我说我写作不该在恐怖效果来临时非要开开玩笑。

社会可以黑暗,网络可以虚伪,作品可以阴郁,现实可以沉闷.我们自己不可以不快乐.怎么快乐怎么活下去,爱不是做出来的,快乐不是( )出来的.刮号里的字,各人自己填。

我的深沉,绝不在这里表现。

我只想给你恐怖,不是给你绝望。

我一定要告诉你,再黑暗的日子里,也有阳光存在,如果你看不到,我就指给你看。

这是我写作的风格,也是我为人的原则,至死不虞。

恐怖无距离外传---猫妻正文:这是一个中国东部的很小城市,如同很多中国其他城市一般,有很大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更有更大一部分没有富起来的人。

我们的故事将在一对下岗职工夫妻中展开。

男人叫黄某,女人我们就叫她黄妻把。

寒冬的积雪即将消融,春的气息却没有吹入夫妻两的心。

下岗两年,夫妻两做过许多小生意,却无一例外的赔本。

现在,妻的肚子里已经开始孕育着小生命,底下的日子,很不容乐观。

床上,夫轻轻抚摸妻的胸脯,低声地商量:我们还是等等再要孩子把。

妻闭眼感受丈夫的爱抚,同时也似乎感受到自己腹中的孕动,坚决的说:不。

丈夫亲了妻子的额头一下,好,再苦我们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还要给他上学,读书,要做一个比我们有出息的人。

妻子幸福的憧憬。

恩。

丈夫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那一夜,室外的野猫叫得很黄,很疯狂。

不久,丈夫做了决定,借钱承包了一个溜冰场,由于溜冰场离他们以前单位房改时买的房子很远,于是丈夫将房子租给了别人,带着妻子反租了溜冰场旁边的一个小楼的2楼。

丈夫在溜冰场营业的时候,妻子就在旁边开了个小冷饮摊。

但因为肚子反应比较强烈,也就不开了,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在家里,在初春的天气里,烧饭看电视。

某天下午,丈夫回来的时候,妻子对他说:楼上的小孩子好活泼,一定经常玩弹珠,就是总掉地上,弹来弹去的声音好让人心烦。

丈夫亲了一下妻的额头,乖,都是租房的人,将就点啊,也许大人也象我们一样忙,没时间带孩子,说了人家也尴尬。

妻子默默的点了点头。

夜里,妻子推了推丈夫,我们还是换个地方租把。

你听楼上夜里回来就不停搬家具,我们窗外的猫又叫那么疯,好象全世界的猫都跑我们屋外闹了。

叫人怎么睡啊。

丈夫不耐烦了,冲了妻子一句,:周围哪里还有房子啊,我明天还要工作,你别闹好不。

妻子没吭声,钻到被子底下去了。

半夜,丈夫感觉妻子又在推自己,惺忪着眼睛问:又怎么。

妻子惊恐的说:黄,外面有小孩子哭,你听,有小孩子哭啊。

丈夫坐起来叹了一口气,我服了你了,哪来的小孩子哭啊。

妻子紧紧抓住丈夫的手,:黄,你听外面。

丈夫仔细听了听,站起来一言不发,下床推开窗户。

妻子听到外面喊了声去,然后是什么硬东西落地的声音。

一阵鬼哭神嚎后,丈夫回到了床上,嘴里嘟啷猫叫罢了,什么小孩哭啊。

我看你啊。

可也奇怪,楼下怎么那么多猫,起码也有五,六十只把,没准选什么超级猫声呢。

丈夫喃喃着进入了梦乡。

黑暗中妻子依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不敢入睡。

第二天晚饭的时候,妻子给丈夫盛了汤后问,黄,你看到楼口角落那些耗子药了么?丈夫说:看到了,全民灭鼠么。

可咱这楼前天天夜里那么多猫开会。

那还有耗子敢待啊。

没准能药几只猫是真的。

你这肉汤放什么了,好鲜。

妻子愣愣的想着什么事情,没说话。

天又夜了。

妻子迷糊的半睡着,突然觉得丈夫在轻轻的舔着自己的手指,轻轻的打了一下丈夫的脑袋,别闹,孩子都3个月了那是个毛绒绒的脑袋。

妻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连忙爬坐起来。

床边一对绿幽幽的眼睛在瞪圆了看着她,似乎要扑过来。

妻子想叫,却吓得叫不出来,惨叫声就这么哽在喉咙里。

绿幽幽的眼睛离她的脸越来越近了。

突然,楼上传来了玻璃珠掉在地上的声音,随后又在地上弹了几下,然后一路地滚到墙角去了。

眼睛一下停住了,似乎在仔细凝听着楼上的声音。

呷拉,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大响,好象楼上人把很重的衣橱从房间一角拖到了另一角。

绿幽幽的眼睛猛地离妻子的脸拉开了距离,随着瞄的一声大叫,一个黑影穿过了房间的窗户,翻下了2楼。

妻子连忙拉亮了灯,摁住了蓬蓬乱跳的心,走到了窗户前关上了窗户。

听着丈夫的小鼾声,妻子心响,谁家的孩子夜里不睡觉趴在地上玩弹珠呢。

一夜过去了,然后是又一个太阳落下去了,夜里睡觉前妻子把窗户全部关得严严实实,心想这下野猫再也不可能进来吓人了。

夜里睡得正香,妻子突然觉得有人在使劲摇着自己。

惊醒后一看,丈夫正严肃的盯着自己,妻子刚要说话,丈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你听。

妻子睁大眼睛,惊恐的听去,只觉得外面猫闹的厉害,也没什么特别的声音。

妻子推开丈夫的手,猫叫把,我还以为又是楼上。

丈夫竖起了一根指头,做了一个嘘的姿势,一手指着大门,你再听。

妻子再听就毛骨愫然了,原来,猫的叫声,不是在楼下,而是在楼道里,就在自己家门口。

而且,猫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不久就开始把门撞的蓬蓬乱响。

老房子,没装潢,还是以前的木门。

先是传来试探性的爪子抓门声,一会儿抓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多,滋滋的让人心里发毛。

夫妻两面面相觑,丈夫试探性的说,要不,我开门看看。

妻子一把抱住了他,别,怪吓人的,别去。

丈夫叹了口气,没动弹。

夫妻两就这样静静的听着门外的猫叫,妻子突然对丈夫说,你听,它们好象叫的有点得意,跟人一样。

丈夫恨恨的说,那么多耗子药,怎么药不死它们。

妻子突然又推了丈夫一下,黄,你听啊,一楼有脚步声了,有人上楼了。

楼下脚步声响起的那一刻,门外的猫突然集体沉默,片刻后,响起了足有百十只猫儿的哀号。

也许租在这座小楼里的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没有富贵的脾气,猫儿如此嚣张。

人们依然沉默而坚忍着。

猫不是在抓门了,而是直接撞门了。

砰,砰,磕头般的撞门声如雨点般响起。

妻子抖声说:它们这是怎么了?一直仔细听的丈夫也抖声说,好象外面有什么让它们怕极了的东西,你听,猫叫的哪还有半点得意的样子,它们撞门是想逃进来啊。

是什么东西让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野猫如此害怕。

楼下的脚步声一步步的接近了,这下子谁都听出猫的恐惧了。

叫得那个凄楚,好象正在被一起集体扒皮,然后用开水浇一样。

妻子奇怪的问丈夫,猫怕了不能往楼上跑么,为什么还停在我们门口。

丈夫也疑惑的说:不知道,反正为什么开始不到人家去,全溜在我家门口我还没想通呢。

脚步声好象就要到二楼口了,突然,所有的猫叫声全停止了。

深深的夜,静的有些怕人,只有慢慢上楼的脚步声。

听上去外面好象一只猫也没有了。

丈夫忍不住要站起来,‘我去看看怎么猫都没了。

妻子死死地拉住他,黄,别去,求你了。

脚步声到了二楼门口,似乎停住了。

夫妻两好象听到门外有人在低声的喘息。

那个人也不敲门,也不说话,就站在门外不发出动静来。

丈夫看了看妻子:好象那人站在外面在看什么东西把妻子颤声说,要不,我们报警把。

这时候,三楼传来叽呀一声。

三楼的门开了。

门口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一直到了三楼,砰,三楼的门关上了。

丈夫舒了口气,原来是楼上的人回来了。

哎,也不知道怎么他一回来门口的猫都不见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合叫:喵。

啊,紧接着所有的猫疯号的声音从门口响起,迅速的往楼下窜去,越来越轻,最后没了声响。

原来所有的猫都畏缩在门口没敢发声啊,当楼上的人回来的时候。

明天,我早上去楼上看看,丈夫轻声的说。

恩。

妻子说。

折腾了半夜,两个人睡得很香,直到被早上的砰砰的扑门声惊醒,外面有人大叫:老黄,老黄,黄师娘,你们快出来啊。

夫妻两连忙穿上衣服,没刷洗就开了门。

门外堆集了楼上楼下的邻居,都在议论纷纷,见他家开了门,都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

扑门的是对门的邻居,见他们出来,朝门旁指了指,没说话。

夫妻两往门旁边一望,妻子腿一软,瘫了。

一付血淋淋的动物肠子挂在门口的牛奶箱上,还有一根猫尾巴缠在肠子上面。

地上却有一个啃得都看不清模样的猫头。

邻居默默的把丈夫拉到旁边,掩上一点门又让他看。

一根猫骨头从一只完整的猫喉咙里穿过,将它钉在了木门中央。

猫嘴大张着,似乎笑得很开心。

妻子忽然大叫起来:我知道是谁干的,一定是我们楼上的人,三楼昨天夜里回来,把门口的猫都吓慌了,他还在我们门口停了两分钟,一定是那时候。

邻居都惊讶的看着她。

妻子喘了口气,还有他家小孩总半夜玩玻璃珠,夜里回来总要搬家具,你们不信上去问啊。

对门邻居蹲下身来,轻轻的在妻子耳边说:黄嫂,你家楼上房子还没租掉呢,目前里面没人。

喧闹的早晨过去了,妻子死死拉住丈夫不让他去溜冰场。

妻子一定要求丈夫搬回到自己家的房子,丈夫怎么劝也没用。

丈夫急了要走,妻子就死死的拖着他的衣角不放。

丈夫毛了,一把把妻子推倒在地上,大声吼道:你以为我做生意的钱是哪来的,借?这年头谁借钱给你?是我把房子卖了凑的钱,除了这个交过租的房间,我们还能到哪去?丈夫激动的挥舞着肩膀,房子没有了,没有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你明白么?明白么?。

妻子坐在地上楞楞地看着眼前这个变得陌生的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砰。

门重重的关上了,妻子趴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葛拉,楼上突然剧烈的一声传来。

妻子惊恐地缩成一团,慢慢的在地上挪到床边,死死地盯着楼顶。

楼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喵,一声猫叫从床下传了出来。

一只猫头从床下探了出来,然后是猫身,然后是猫尾巴。

一只黑猫从床下钻了出来,而且是相当的大的一只黑猫。

黑猫的眼睛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幽幽的深不到底,妻子感觉自己就象被蛇盯住的青蛙,麻痹的一动也不敢动。

黑猫踱着小步在面对妻子不到三米的地方走到东,走到西,忽然象下了什么决心的样子,慢慢的向妻子走来。

妻子惊呼一声,连滚带爬的翻上了床,缩到了床头。

黑猫一个跳跃,也上了床,歪头看着不断发抖的妻子。

黑猫看了会妻子,轻轻伸出舌头,舔着妻子的手心。

妻子觉得痒痒的忍不住想笑出来,突然觉得这猫也不是那么恐怖。

妻子忍不住翻手摸了摸猫头,黑猫也没有抗拒,反而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爬到了妻子床头,缩在枕头旁边,抬头看着妻子。

没有人陪伴了,除了眼前这只看了很温柔的黑猫,妻子心里泛出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怀孕女人的孤独,不是只有肚子里的心跳陪伴就能解决的。

妻子想,有个猫做宠物也不错。

黑猫打了个哈欠,看上去似乎摆出了一付笑脸,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妻子消除了紧张,也慢慢躺了下来,脸朝黑猫看着。

黑猫伸舌舔着妻子的耳垂,痒麻麻的好不舒服,妻子格格地笑了,伸手轻轻的抚摩着黑猫。

手摸到猫尾巴的时候,妻子用了点劲,想把猫从自己脸部拉远点。

尾巴掉了下来,留在了妻子的手里,妻子愣住了,想起早上门外插在猫肠子里的那根尾巴。

妻子感觉好象突然闻到了强烈的血腥味,要吐。

在躺下来后的平行部位,妻子这才看到猫的肚子中间,有那么长的口子,伤口惨白的向外翻着,露出了一根根雪白的猫的横骨。

猫的肚子里,空空的,没有内脏。

面前的,是什么猫?黑猫似乎察觉到了面前这个女人的惊恐情绪,一下子弓起了身子,喉咙里,不,是肚子里发出呼噜咕噜的声音,身上的毛如针一般竖着,恶狠狠的盯着妻子。

妻子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一人一猫就这样僵持着。

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转动钥匙的声音,惊动了黑猫。

黑猫喵呜一声大吼,对着女人的耳朵凶猛的咬了下去。

一口正咬在女人的耳垂上,女人痛的大叫,还没来得及推,黑猫低吼一声,叼起自己尾巴,钻进了床下。

开门的是丈夫,他听到了女人痛苦的叫声,只见女人捂着耳朵在床上痛哭。

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女人抽搭着说:猫,床下有猫,咬了我一口钻下去了。

丈夫一把拿过扫帚,对着床下就是一阵乱捣。

什么动静也没有。

丈夫困惑的抬起头,问妻子:什么时候钻下去的?刚才,你用钥匙开门的时候。

妻子说。

丈夫趴下来对床下看,又用扫帚捣了几下,站起来摇摇头:‘没有。

妻子急了怎么没有,你看我耳朵,还流血呢。

丈夫凑近看了看,妻子耳朵上真的渗出了几滴血珠。

邪门了,丈夫困惑的摇了摇头,到底我家是怎么了,上辈子和猫结了仇么?那就先去医院打个狂犬针把。

这天晚上,妻子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床下有轻轻的抓挠声,紧紧的握着丈夫的手,连眼也不敢睁。

到了夜里,才朦胧睡去。

劈,啪!一声猛烈的惊雷将妻子从梦中惊醒,外面大雨倾了下来。

她想推醒丈夫让他查查窗户,丈夫却翻了个身,低低的梦呓了几声:猫,死猫,睡得更沉了。

妻子好气又好笑,只好自己走到窗边。

窗帘遮着没动,没有风,窗户应该关着把,窗外黑黑的什么动静也没有,估计那些叫春的野猫都给雨淋熄了欲火把,一点怪声也没有。

妻子正要转声回床上,一道闪电刷的照亮了窗外的天地,一个硕大的惨白猫脸紧紧贴在窗户上,脸和窗户一样大。

妻子怪叫起来。

一声响亮的惊雷盖过了妻子的尖叫声。

雷声惊醒了丈夫,他睁眼看到的是妻子连连倒退的身影,丈夫连忙爬起来,抱住了妻子:怎么了,怎么了。

妻子把头埋在丈夫怀中痛哭:窗外有猫,窗外有猫啊。

丈夫左手搂住妻子,右手一把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疑惑的对妻子说:什么猫,外面什么也没有啊。

妻子半睁开眼睛,迅速的向窗户看了一下:真的什么也没有。

丈夫搂住妻子又向前走了一步,你看,看仔细。

窗外远远的只有几盏路灯闪烁,灯下,一个夜归的人披着雨衣走远。

丈夫摇摇头,对妻子说:你啊,想得太多了,我看你才象只猫,象猫一样多疑。

早上,丈夫刚出门,突然又开门进来了,神秘的对还在床上的妻子说: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猫?妻子一下紧张了。

什么猫啊,我看你想猫都想疯了,是楼上租出去了,我看到上面的人在往里搬东西。

主人就在楼下呢。

妻子一古录爬起来,跑到窗口向下望。

一个瘦瘦高高的青年在指挥工人搬家具,,一只京八狗跟着他脚后跑来跑去,脖子上一只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个高瘦青年似乎感觉到有人看他,抬头朝她的放心笑了一下,牙齿很白。

丈夫走了,那个青年搬完东西也上楼了,妻子就象所有的女人一样,好奇的想象着。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那些夜里发生的怪声。

是不是应该提醒那个青年一下,作为邻居么。

女人开门上了楼,敲了好几声没有人答应,奇怪,没见楼上有人下来啊。

妻子自言自语的想要放弃,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那个年轻人惊讶的出来看着这个肚子微微突起的女人。

哦,我是楼下的,见你来了就。

妻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就上来看看。

年轻人微微一笑,:谢谢大姐啊。

进来坐坐把。

女人进去后,四处看了一下,本以为这么久没人住的房子,一定是很脏很多灰,四处蜘蛛网,但眼下看到的居然如此清洁,别说蜘蛛网,连灰都很难看到啊。

但屋里少了点女人敏感的东西:厨具。

别说灶具,连锅碗都没有。

青年微笑着看着女人打量这个房间,大姐,以后还请您多关照啊。

女人恩了几声,看着青年,你租房子的时候没听说什么吗?青年一付茫然的样子什么,没啊,说什么。

女人觉得眼前这个青年很无辜,压低声音对他说你没听说这房子不干净?青年一下子笑了起来。

什么啊大姐,哪有什么鬼啊,您说的不是色鬼把。

女人扑簌一下笑了出来。

不错的年轻人,很开朗,很有礼貌,妻子下楼时想。

中午妻子做的是肉馅饺子,做好后等丈夫回来,不知道怎么又想到了楼上,连吃饭的东西都没有,一定是准备叫快餐把。

虽然打扫得那么干净,男人还是不会照顾自己啊。

大姐,以后还请您多关照啊。

妻子想起来青年人说这话时候的笑容。

妻子找出家里有的快餐盒,以前给丈夫送饭的时候还剩几个。

装了一份饺子,又敲响了三楼的门。

青年很高兴的收下了,然后一直把她送下二楼。

第二天早上妻子去丢垃圾,看到三楼那只小狗在扒着垃圾堆。

妻子笑着摇摇头,刚要回去,突然听到小狗很高兴的在背后汪汪叫。

妻子好奇的回头看了看,突然她感觉自己血液都要凝固了,垃圾堆里,露出一个白色的快餐盒,小狗正用鼻子拱开它。

那个白色的盒子她熟悉,盒子里的东西她更熟悉,她亲手包了送上去的饺子一个不少的躺在原来的盒子里,小狗正美美的吃下第一个饺子。

楼上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一个女人受到最大的侮辱,有一种就是自己亲手做的饭菜被人家看不起.妻子气得双手发抖,立刻就要找三楼理论.不过...女人还有很强的直觉:这是单纯的讨厌自己做的饭菜么?明明是怕自己送的饺子有毒,他为什么这么怕?对了,什么样的手脚能片刻间把房子打扫得那么干净。

再想起楼上曾经发出的怪声,还有那天夜里停在门口的脚步声,妻子心里有的就不是怒火了,而是深深的寒意。

那个青年微笑着说:世界上哪有鬼啊。

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是的,也许他知道世界上没有鬼,是因为他知道一切事情都是人做的。

是不是他?妻子越想越害怕,两腿发软的摸到家,砰的关上了门。

回头一声惊叫。

那个哈吧狗正蹲在她后面。

使劲的摇着尾巴。

不过难为它狗嘴里咬着4,5个饺子,嘴被撑到无大不大,一眼望去简直就是狗身子,饺子头,要不是知道这是3楼的狗,妻子简直就要笑出来。

这个该死的家伙,自己不吃,也不给狗吃,妻子愤愤不平的想,眼看哈吧狗艰难努力的想把饺子塞下去,忙去厨房找了盒牛奶到碗里。

出来时狗眼正噎得发白,见了她的牛奶跟见了救星一样欢喜的扑了过去,伸出舌头玩命的舔,妻子楞楞的看着这只好玩的狗:原来有东西这么喜欢自己做的食物啊。

妻子也就没赶狗出去,自己到厨房做起了中饭,小狗也溜了进去,四处在厨房转了一圈,东嗅西嗅,没准是闻到了锅里肉骨头的香味,欢喜的大叫起来汪,汪妻子轻轻踢了它一脚,没管它,转身出了厨房,去餐厅剥起了毛豆。

忽然,妻子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她,就是那种女人的直觉,一种不怀好意的东西。

妻子手都抖了起来,不敢转身,但又不得不一寸一寸的转过身来。

那只黑猫慢慢的从床下钻了出来,邪恶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她,似乎在说:现在,你是我的了。

黑 猫的样子比起上一次看到的时候更不象一只猫了,身上的毛都不知道怎么蹭得差不多掉光了,秃秃的好不难看,身体也变大了快有一倍,把身上的皮肤撑破了好几个 口子,露出大片裸露的红肉。

尾巴象狼尾巴一样在身后耷拉着(妻子想:上次不是拽断了么),脸上也没有胡须,就见猫嘴裂开了一个洞,仔细一看,原来是被变大 的牙齿撑大到了极限,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嘴角两颗獠牙。

更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双诡异的发蓝而不是普通绿色的猫眼,妻子越看越觉得那是一双人的眼睛,而不是属于猫的,眼睛里有一种只有人才有的疯狂的邪恶,一种怎么也遮掩不住的带有明显侵略性的企图。

现在向妻子走来的,就是这么一个怪物。

妻子突然有个想法,如果被眼前这个怪物碰一下,还不如自己撞死的好,但是,她连自己的指尖都动弹不了,被那双猫眼死死盯住。

20步,15步,10步。

还有5步就要碰到了。

黑猫伸出舌头舔了舔鼻子。

一道白色的闪电在地面掠过,飞快的撞在了黑猫的身体上,黑猫防都不及防,若大的身体被那白色的东西撞了个趔徂,差点在地上滚了一下。

爬起了惊讶的看着跑出来的东西。

白白的京巴狗借着撞黑猫的弹力,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落地后勇猛的站在妻子面前摇着尾巴,却没有叫喊---它的嘴里同样勇猛的紧紧咬住一块比它嘴长出两倍的大骨头。

那是我放锅里堡汤的,一个念头在妻子脑海里闪过。

黑猫甩了甩头,继续向妻子走来。

喀嚓,却是京八狗当黑猫面一下子咬断了那根菜刀都砍不动的大骨头,示威般的将断骨吐在了地上。

黑猫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京八狗死盯住黑猫,黑猫也死盯住京八狗,妻子是想动动不了,场面僵持了起来。

京八狗的一个动作打破了僵局,它虽然死死盯着黑猫,却又忍不住瞄了一下地上的骨头,不久,又瞄了一下,又忍不住低头迅速去舔了一下那根骨头。

这只馋狗,妻子气急败坏的在心里骂,不过不是因为馋才喜欢吃饺子也不会跟我回来,不回来也不会帮我挡住这个怪物。

真是一顿饺子引发的血案啊。

不过黑猫并不在意妻子这时候在想什么,趁京八狗低头舔骨头的瞬间,黑猫毫不犹豫,箭一般的射了过来。

眼看黑猫就要越过京八狗的身体扑在妻子身上,京八狗低吼一声,猛的抬头,象算好了一样,一口咬在正好掠过自己头顶的黑猫喉咙上,将黑猫从空中拽了下来。

黑猫痛苦的扭动,两个爪子就势按在了狗背上疯狂的抓扰,一会小哈巴狗的背上就变得血肉模糊,肉渣连着血沫不断的落在地板上。

妻子焦急的看着小狗,但却不禁打了个寒战。

京巴狗的眼睛这时候射出的,居然是和电视节目:动物世界 里狮子猎杀野牛时一般的狂野光芒,根本没在乎背后的伤痛,喉咙里低吼一声,一抬下鄂,居然把有它两个大的黑猫整个甩在了空中,咬着猫喉咙摇着头甩来甩去。

黑猫四个爪子急的在空中乱蹈,却再也够不着狗的身体,喉咙被狗咬住,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狗嘴咬着猫喉咙,同样也没声音,妻子是想发声音却吓得声带禁挛再也叫不出来。

一场无声的战斗。

终于半空中的猫头渐渐垂了下来,四爪也不乱抓了,就那么垂在那里。

猫,死了。

京巴狗猛的松开了嘴,猫身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扑的摔在远处,一动不动。

京巴狗喘息着站在妻子面前死死盯着猫的尸体,过了半晌,确定了猫是真的死了,这才汪的一声,叼起了骨头,转头向妻子大摇其尾,样子很是温柔得意。

妻子低身一把抱住了血淋淋的小狗,失声痛哭起来。

京巴狗被妻子抱了一会,突然象发现了什么,丢下骨头,奋力挣开妻子,跳下地跑向猫的尸体。

京巴狗要到猫尸跟前的时候,停住了。

然后小心的一步步接近,突然又停了下来,朝猫尸汪,汪的狂吠一通,猫尸一点动静也没有。

京巴狗扑在猫的尸体上,东嗅嗅,西闻闻,疑惑的看了又看,终于摇摇头,侧身想回头。

狗身旁猫的尸体忽然从中间硬生生的撕开,一个壁虎样的黑影猛然从猫腹腔中钻出,抱住了狗身子,一口咬在侧身的京巴狗的肚子左侧。

京巴狗悲吼一声,拼命在地上翻滚,想把身上那个黑影甩出去,但那个黑影的四肢就象有吸盘一样。

怎么甩也甩不下来。

很快狗肚子就被拉开了一个大缝,肠子流了出来,京巴狗呜呜的低鸣几声,朝妻子的方向悲伤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翻滚中妻子一直看不清黑影的样子,现在,看到黑影放开了抱住京巴狗的四肢,狞笑着朝妻子走来。

那个黑影看起来就象一个发育不完全的三岁小孩子,或者说,很貌似娃娃鱼,四肢纤细,头扁扁的,身子也扁,光滑的皮肤上象抹了一层油,但却长满了疙瘩,但他是站立行走的,走起来摇摇晃晃,速度不是很快,蓝幽幽的眼睛死死盯住妻子的腹部,发出人类才有的欲望。

他边走边笑,狰狞的笑,笑声就象一只青蛙被蛇缠住后的那种轻微呱呱声,很快就靠进了妻子,伸出长满疙瘩的小手轻轻摸着妻子的腿部。

砰,一声巨响,木门瞬间被撞了开来,怪物受到了惊吓,趴下身子,迅速的向后游走,楼上的那个男青年冲了进来。

男青年迅速看了一下室里四周,目光停留在了小白狗身上,大吼一声:小白。

然后愤怒的转眼看着那个怪物,似乎要冒出火来。

怪物毫不迟疑,直向床底游去,年青人大步追去。

但怪物已经钻进了床底,年青人一把把床朝外面拉了出来,却见床底墙面一道狭长的横向裂缝,裂缝外面还见怪物的两条细腿蹬了蹬,然后就没了。

2,3公分的缝,那个怪物居然钻了进去,而且好象在里面迅速游走,因为妻子听到墙壁里发出那种明显的弹珠落地的登登,登登的声音,然后很快就是楼顶横向传来移动重物的噌噌声音。

这个怪物能自由的在大楼结构体内游走。

青年人摇了摇头,也无可奈何的样子。

转身抱起了死去的小白狗,走到妻子身边,腾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她,:大姐,你有针线没有。

妻子忽然发现自己能动了,她没理那个青年的话,一把抱住了京巴狗,痛哭起来。

青年人拍了拍她肩膀,大姐,别哭了,想把小白救回来您就快拿针线来,要细,太粗不好。

妻子立刻冲进了房间,拿出针线盒放在桌上,看青年一边熟睨的在狗肚子上进行手术,一边嘀咕,比我刚把小白拣回来时被车子撞的那次还厉害,这姓尤的还真越来越厉害了,再进化下去我也快治不了它了。

人头蛊的传说中还真不是忽悠人的。

妻子听得迷糊得很,但有个地方她是明白的,忍不住问青年:你说姓尤的,难道刚才那怪物是人,哪有那样的人啊,还姓尤?青年头也不抬,专心缝下最后一针,说曾经是人,油锅里捞钱的人,哎,大姐,剪刀在哪。

妻子看看针线盒,连忙去厨房拿了一把剪刀,出来时发现年青人已经蹲下用牙咬断了线,站了起来。

年轻人在妻子端来的清水盆中洗干净了手,看了看躺在桌上的小京巴狗(我们以后就叫它小白把),说:这回起码一个星期不能吃东西,不然没准肚子伤口又撑裂 开来。

小白闻声醒来,先看了看地上的骨头,再看了看焦急的妻子,然后很不屑一顾的看了主人一眼,对刚才的话表现了严重抗议,汪,汪汪。

妻子目瞪口呆,这小白真的很馋,很强大。

青年上去给了狗头上一个栗凿,很这么贪吃,早和你说苗人不能吃猪肉,你是我的狗,也不准吃。

肉馅饺子我都扔了你还去垃圾堆拣,丢人不你。

小白埋下头,把两个爪子搭耳朵上,做出一副很不想听教的姿势。

妻子- 。

-青年人继续教训,你这狗头挂了不要紧,不过伤害了你身体里的金蚕蛊怎么办。

那是多么贵重的蛊种啊。

虽然妻子不明白,但也听不下去了,拍了拍桌子,同时听不下去的还有小白同学,愤愤跳下桌子就往门口跑,大有老子不干了的意思。

年青人摇头苦笑:这到底是哈巴狗还是胡八一啊,革命气焰这么嚣张.对了大姐,他抬头看着女人,门我很快帮你修好,那个怪物也不会再来找你了.我正常不在家,你找不到我也别奇怪.记得看到的事你别告诉别人.就这样,我去看看小白,伤才好,别再出什么事.年青人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对女人说:大姐,您来,我告诉您个事.女人走过去,年青人低头轻轻在她耳边说:当心你身边的人.什么,妻子没懂他意思,问.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说,反正,年轻人摇了摇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我也不是很明白,也没时间问,你照顾好自己把.年青人看了一下女人的肚子,轻轻说照顾好自己和宝宝,如果生个儿子,将来一定要让他上大学啊.|如果我还回来,会来看你们的.年青人走了,妻子呆呆出神,突然见小白又溜了进来,叼起了地上的骨头,冲女人点点头,踏着小碎步跑下楼了。

要当心你身边的人!!几天后的中午丈夫对妻子说:我晚上请几个过去同事来聚聚,你烧几个菜。

妻子点了点头。

晚上几个老同事都很高兴,尤其夸妻子菜烧得好。

肉炒得嫩,汤烧得鲜。

有位老同事很感慨的说:现在猪肉都没以前好吃了,难为弟妹还烧这么可口。

又一个同事捧道:是啊,买到这么精瘦的肉可不容易了现在。

妻子挺个肚子微笑着看着他们,被夸得很高兴。

酒酣的时候一个同事问丈夫还有辣椒酱没有。

丈夫想了想说:冰箱里有,自己拿。

同事醉薰薰的跑开去开了冰箱,到处翻找,猛的他鬼叫起来。

正谈得热火的几个人吓了一跳,那个老同事不满的骂道:老胡你被龙虾夹了手了?鬼叫什么?开冰箱的同事回头怪叫道:老鼠,老鼠。

冰箱里有老鼠?怪事了,几个同事连丈夫都跑过去看热闹。

下一刻,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冰箱里放满了密密麻麻被扒了皮的老鼠,有的用保鲜膜裹着,有的就用盘子盛着,一个个被扒了皮的老鼠头大张着嘴,露出尖尖的牙齿。

妻子正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端了一盘醋溜肉片,看大家都围在冰箱边,奇怪地问,:大家不吃菜干什么呢?所有的人都盯着她手上的肉片,一步步的后退,丈夫啪的一下关上了冰箱。

大家争先恐后的向门口涌去,有的人已经忍不住要吐。

妻子奇怪的问丈夫:大家这是怎么了?丈夫惊恐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客人都走光了,丈夫大吼着问妻子,你今天是什么意思?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你当他们是什么,是猫吗?妻子愣愣的反问:难道大家不是猫吗。

丈夫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突然想到一句:对了。

那么多老鼠,你哪买的,我们这里什么时候卖这个了?妻子简单的回答:猫送的。

丈夫倒抽一口冷气,更说不出话来。

晚上,丈夫看着妻子耳朵上那曾经被黑猫咬出的洞,愣愣的出神,再也闭不上眼睛。

忽然,丈夫听到门外好象有什么动静,但仔细听,又没有具体声响,但总觉得外面有东西在往房里窥探。

丈夫想了想,没有惊动妻子,悄悄的爬下床,走到门边通过上次闹猫后才装的猫眼往外看去。

绿油油的 好象是什么东西堵住了猫眼,看不到外面。

但立刻,那个绿东西见丈夫眼睛贴了上来,立刻后退了。

是猫眼,猫眼窥视器外面,是一只真正的猫的眼睛,绿油油发光的猫的眼睛。

刚才就是它,在透过猫眼窥视器往里面张望。

一只只猫象叠罗汉一样堆在黄家门口,最上面一只猫就在朝里面张望。

猫们似乎知道丈夫在门对面望着它们,狞笑一下,很快跑下楼去了。

第二天一早丈夫就去了以前曾给妻子打狂犬育苗的医院,找到那个医生,详细的追问。

丈夫问医生:狂犬育苗有没有失效的可能。

医生答:很有可能。

丈夫大惊:那失效的后遗症是什么。

医生答:那患者很有可能象猫一样疯狂。

丈夫快要瘫痪了:那她会不会认识自己是只猫,还逮耗子吃?医生一下子抬起了头:这位先生,我建议你现在立刻就去打一针,我发现你比猫还疯狂。

丈夫- 。

-无比郁闷的丈夫回到家后更加无比郁闷了,因为妻子已经把自己的枕头被子都搬到了沙发上。

并且已经不和他说话,就象眼里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丈夫觉得妻子最近做的事情是故意给自己脸色看,但也不好说什么。

都说怀孕期的女人性情古怪,也许自己最近也太不关心她了把,没准她还对那次把她推倒的事耿耿于怀。

夜里,丈夫摸着黑,轻轻的起身,抚摩着沙发上妻子的手。

妻子在沙发一下子弓起了身子,象只猫一样趴着,头侧向丈夫。

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幽幽的闪着光,丈夫一下子想起了昨天夜里在门口看到的猫眼,浑身都寒了起来。

夫妻两就在黑暗中静静的对视着。

丈夫觉得喉咙发干,清清嗓子,:老婆,我只是想。

妻子喉咙里低吼了一声。

不象猫,象老虎。

丈夫吓得连忙跑回了床上,心想,难怪人家说女人象猫,肚子越大越象。

不过再过两三个月生了就好了,想着想着,丈夫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丈夫早早起来,到厨房烧好了早饭(过去这都是妻子的事),然后轻声喊妻子来吃饭。

这一刻,丈夫知道真的出事了。

妻子象猫一样四肢着地,一步步的爬了过来,大大的肚子拖在地上,俨然一只怀崽的母猫。

丈夫惊叫一声,连忙跑过去想把妻子扶起来。

不料妻子低低咆哮一声,一下抓在他的脸上,长长的指甲划破了丈夫的面皮。

几滴血慢慢的从爪印中渗了出来,丈夫捂着脸退了好几步。

妻子就象看不见丈夫的伤口一样,继续爬到桌下,沿着桌边,用手扒着桌腿,人立起来,伸长脖子,很快的舔光了桌上盘子里的早饭,又拖着大肚子慢慢爬回了沙发,蜷在上面继续睡觉。

丈夫一步步的退出门外,喊来了所有的邻居。

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人多不但帮不上忙,反而叽叽喳喳的都快把丈夫吵晕了,也吵醒了沙发上的妻子,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些人,低低的咆哮着。

丈夫都急得快哭了。

有老成的邻居问起怎么会变成这样,丈夫委屈的回答:谁知道啊,只是前阵子被只黑猫咬了一口。

所有人大惊,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狂犬病这三个字,立刻退出了门外,并且火速建议丈夫去打狂犬育苗。

丈夫还在犹豫,立刻几个热心的邻居不由分说的把他押进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

门砰的关上了,孤零零的房间里,一个孤零零的女人,象猫一样的女人,轻轻的用手抚着自己如盆的腹部。

医生一眼就认出了曾经来过的丈夫,立刻就给他打了针,然后强制隔离了他24小时看反应。

丈夫在恐惧中渡过了24小时。

等折腾够了出来的时候,丈夫这才想起,一天过去了,自己不在家,家里的妻子吃什么,总不能指望现在都和猫一样的妻子再能自己烧饭吃把,而且是个怀孕的女人。

丈夫火烧火燎的回到家,一下开了门,却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房间里,沙发前,围了几十只猫,都在默默的看着妻子,有的猫嘴里还含着正在挣扎的老鼠。

妻子正狼吞虎咽的啃着半只老鼠,周围一堆老鼠骨头,还有新鲜的鼠尸在地上,还有几根鱼骨头。

听见开门声,妻子没反应,但所有的猫都掉过头来,冷冷的眼睛幽幽的看着门口的丈夫。

丈夫嚎叫起来,用手中的钥匙狠狠的向面前这些猫砸了过去。

喵的几声,所有的猫都纷纷的跑动起来,从二楼的窗户翻了下去。

丈夫呆呆的看着这个沙发上正啃着老鼠的自己已经不认识的妻子,猫妻。

当丈夫走出楼道口的时候,所有的邻居都同情的看着面前这个憔悴的男人,终于他的对门邻居忍不住喊住了他:老黄。

老黄。

丈夫愣愣的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大家不说话。

对面邻居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你老婆的事,大家很同情,不过他声音压得更低了,那个孩子,你还准备让它生下来吗?丈夫浑身一震:是啊,他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可现在的妻子,生下来的会是什么,会是一个正常的婴儿?一个吃老鼠,和猫一样的女人,会生出一个正常的孩子,还是一窝。

丈夫全身都抖了起来。

对门邻居回头看了看大家,大家默默的点了点头。

对门邻居轻轻的对丈夫说:这个孩子,不能留。

丈夫死死的盯着他的嘴。

邻居中年纪最大的老头走到丈夫身边:小黄,你听过宋朝狸猫换太子的故事么?丈夫点点头。

老头悲哀的摇摇头:我是研究宋史的。

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只是后人编排了掩盖真相的。

当时,那个皇后生下的确实就是个猫一样的怪物。

而书上说,那个皇后怀孕的时候,也被一只黑猫咬过。

以后她的表现,就和你老婆现在是一样的。

不过,老头继续说,这也并不是没办法医救。

丈夫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头面前:王老爹,王老爹,求求你救救我老婆。

求求您了。

老头叹了口气,低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丈夫眼里射出狂热的光芒,:好,我掐死它,我一定掐死它。

夜里,丈夫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沙发上的猫妻,眼泪一滴滴的掉了下来。

早上老头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等你老婆把那个怪物生下来,你亲手掐死它,就能恢复你老婆的神智。

如果一个时辰内不掐死它,你老婆就会永远恢复不了,而它,那个孩子,活下来就会成为一个吃人的怪物。

你想好了,是救老婆,还是救那个怪物。

要是换个时候有人对他这么说,他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掐死这么说的人。

可现在。

看着沙发上的猫妻臃懒的翻了个身,象猫一样的环着,丈夫哽咽了起来。

一个房间,一个哭泣的丈夫,一个猫一样沉沉睡着的妻子。

妻子生产的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丈夫听从邻居的安排,请了一个大家介绍的熟悉的接生医生,邻居里留了王老爹和几个稳重的大婶,就在家里准备将孩子生下来。

妻子四肢被绑在一张木椅上,不住的挣扎厉嚎着,由于生育前的阵痛,发出长长的猫嘶。

丈夫扭过头去,不忍心看将要发生的事情。

接生医生开始行动了,妻子的猫嘶声变的越发凄厉,丈夫死死的咬住嘴唇,掉过头去,眼泪滚滚而下。

随着妻子猛的一声大吼,接生医生叫了一声:生了,然后将一团血肉捧给了王老爹。

王老爹默默的将那团血肉捧给了丈夫:小黄,你自己看了办把。

丈夫愣愣的看着那团血肉,是个男孩。

不象他们讲的那样是个怪物,虽然身上残留着母亲的血液,全身皱皱的象个小耗子,但还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

丈夫愣愣的看着手上的胎儿,泪水一滴滴的掉在正哭闹的婴儿身上:我怎么能舍得下手,这是我的亲生骨肉啊。

突然背后妻子厉叫起来,挣扎着想挣开四肢上的皮绳,接生医生连忙用劲按住妻子的头部,没注意手一滑,妻子一口咬住到了嘴边的手,连皮带肉撕了一大口来, 恶狠狠的吞下肚去。

接生医生痛得抱手大叫,旁边一个大婶拿起医生的手术箱,对妻子头部就砸了下去,立刻妻子头上冒出了鲜血。

但妻子没有晕过去,反而挣扎的更厉害了。

几个人都摁不住她,反而连人带椅子被她挣的咯咯乱响,啪,妻子左手的皮绳被挣断了一根。

王老爹对着丈夫大吼:快下手,快掐死这个怪种,不然,你妻子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丈夫头上青筋一根根的暴了出来,两手抖得跟筛子一样,就是掐不下去。

两个大婶死死按住了妻子挣脱出来的手,但妻子见丈夫就要下手,一声厉嚎,反手把抓自己手的大婶远远的摔进了墙角,一抓又撕断了绑住脚的一根皮绳,就想站起来。

不料一个平衡失去,连椅子带人倒在地上。

王老爹啪的一个耳光打在丈夫脸上,厉声骂道:你他妈还等什么,掐啊。

妻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嚎,丈夫一声惨叫,青筋暴起的右手朝哭闹的婴儿粉嫩的小脖子掐了下去。

所有的人的眼睛都在死死的盯着丈夫的手,王老爹和邻居的眼里都发出贪婪的光来。

就在这时,乒琅一声,窗户的玻璃被撞碎了,一只只的野猫挣先恐后的跳了进来。

很快室里就挤满了五六十只野猫,围在妻子旁边肆无忌惮的嚎叫着,几只个子大的就去咬断妻子手脚的皮绳。

丈夫鄂然停下了手,看着面前疯狂的这一幕。

王老爹气急败坏的咒骂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把里面的黄色液体向那些野猫撒去。

野猫虽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却对那黄色液体甚是忌惮,左右叫着奔躲。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踢开,然后是汪汪的狗叫,租在三楼的那个青年带着小白狗走了进来。

丈夫抱着孩子,王老爹捏着瓶子,妻子也不乱嚎了,所有的人呆呆的看着这个走进来的人。

那只小白狗直冲到妻子的面前,舔了舔女人的手,对着所有的野猫汪,汪汪叫了两声。

所有的野猫都站得笔直,齐声叫道喵。

很象:首长说:同志们辛苦了。

同志们说:为人民服务。

那个青年弯腰用食指在地上蘸了点刚才王老爹洒的黄色液体,放在鼻子下仔细闻了闻,又用舌尖轻轻一舔,点头道:果然是尸油。

还真是降头。

青年面向王老爹,鄙视的摇了摇头,:我最烦你们这些玩降头的,一点人性含量也没有。

除了王老爹,所有的邻居互相看了看,一起向青年站的方向逼近了一步。

青年笑着摇了摇头,把身后藏的一个放了气的猫脸大气球扔在了地上,各位也就适合在窗外放放气球吓吓人把,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要说话,还是让房东老爷子跟我说把,老爷子你说对不对啊。

王老爹眼放寒光,一字一顿的说:三楼的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年轻人一把把抱着孩子的丈夫拉到了身后,笑着说:老爷子您可别吓人,我不说谁能想到您堂堂一个东南亚归侨居然是个降头上师呢。

不过您这么处心积虑的炼鬼仔,当真不怕报应么。

王老爹狠狠的说:你租你的房,我炼我的鬼仔,关你什么事?丈夫在后面听不明白了:什么?你们在说什么?我的孩子不是怪物吗?那我妻子变那样是什么回事?年轻人头也不回,盯着王老爹:那就要问面前这位德高望重的王老爷子了,他老人家为了让你亲手掐死婴儿,得到怨气最重的婴尸炼小鬼,可花了不少血本啊。

先 是在你们门上洒了猫最爱的猫草粉,引得周围的野猫夜里在你门口谗的乱跳。

又让人半夜跑你门外放气球,把嫂子吓得神经衰弱然后趁机给她下了蛊。

丈夫火吼一声,抱着孩子就要冲上去。

年轻人一把拉住了丈夫,继续盯着王老爹说:王老爷子,现在孩子你是肯定要不到了,这里也没你们什么事了,各位还是有事忙事去把,你看怎么样?王老头狠狠盯住年轻人,眼里要冒出火来:这个就不要你操心了,小子你有事就滚把,今天这小鬼我是要定了,至于谁下手我倒不是那么在乎。

年轻人,老爹教你学个乖,记住,有总比没有的好。

年轻人拍了拍胸,哎呀,老爷子您不是在吓我把,听口气你是要和我这小辈的决斗呢。

王老头阴阴的笑了,也许我的降头术正少个新魂做冤鬼引呢。

年轻人紧盯着王老头一伙人越来越近的步子,猛地拉丈夫退出了门外,大喊一声:小白,决斗开始。

然后紧紧拉住了门。

下一刻,室内响起了狗嘶猫叫人喊声,然后门被扑得震山响。

很快门内的大叫救命声就盖过了小白的汪汪大叫声。

年轻人紧紧的拉着门把,回头看看目瞪口呆的丈夫,笑了笑:有时候,决斗,就这么简单。

丈夫抱着孩子,涅喃着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年轻人恍然大悟:你是怕嫂子有意外是把,没事,有小白和它手下那些猫兵猫将在,没人动得了她。

丈夫长叹了一声,:我以前一直以为那些猫是怪物,对它们是防了又防,没想到。

年轻人耳朵贴在门上注意听着里面的动静,嘴里说:也不怪你提防,小白和我出去的时候,好象命令那些野猫日夜看着你家不让嫂子受伤害,但那王老头的降头确实厉害,还是绕过它们给她下了猫降。

不过听说那次你没回得来嫂子饿得不轻,于是它们。

年轻人尴尬的回头看了看丈夫:猫吗,对把。

总以为耗子就是最好吃的。

听说送了不少到你家啊。

丈夫也尴尬的点了点头:是不少。

年轻人嘘了一声:听,王老头也在叫救命了,马上就可以开门了。

丈夫也贴过去听,忍不住又问:那些猫就那么听你狗的话?年轻人全神贯注的听着,随口道:不听它就咬,行了,我们进去把。

年轻人微笑着开门进去,见王老头和一群邻居畏缩在角落里,脸上满是猫抓狗吻,小白正带着手下的猫兵猫将耀武扬威的在人前走来走去,王老头见年轻人进来,忍不住破口大骂:卑鄙!年轻人笑了笑:老爷子火气真大,是不是还要决斗一下?王老头立刻闭上了嘴。

妻子楞愣的看着和年轻人一起走进来的丈夫,想说什么,张开嘴却是 瞄 的一声。

年轻人皱了皱眉头,对王老头说:老爷子,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把你下得猫降全解了。

王老头脸上阴晴不定,最后一跺脚,:好,算我栽了,听你的就是。

年轻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王老头从怀里掏出一瓶尸油,洒在面前,嘴里念念有词半天,突然脸上变出青红两个颜色,闪烁不停,只听脖腔里一阵苛察作响,王老头的人头从脖子里硬生生的拔了出来,脖子下面是喉管,再底下连着肚肠,就这样在空中飞升起来,地上却连一滴血也没滴下。

年轻人面色大变,失声大呼道:人头降!!王老头的人头在空中狞笑了一下,露出嘴角两颗尖利的獠牙,低头向身边的一个邻居脖子咬了下去。

被咬住的邻居惨极而呼,但立刻就倒下去没了动静,脖子里没被吸完的血沽沽流出,余下的邻居都吓得四散奔跑,年轻人脸色苍白,看着面前的一切,手微微颤抖起来。

那个人头吸了血后,变得比原来大了一圈,看众人想跑,闪电般的拖着内脏堵住了门口,疯狂的狞笑着。

所有的猫都趴下哀鸣了起来,小白跳上了桌子,警惕的看着门口。

丈夫紧紧的把妻子孩子搂住。

不知道是哪个邻居大叫:和这怪物拼了!所有的邻居搬起桌子,椅子,朝门口冲了过去。

然后一个个人头被咬断,腔里的血被吸的一滴不剩。

当最后一个邻居倒下的时候,人头已经变的和门一样大了,舔着嘴边的血滴,恶狠狠的盯着年轻人和老黄一家子,慢慢的向前漂动。

年轻人咬了咬牙,一口咬破了中指,将滴出的血涂在了小白的头部狗毛中间的旋子上,然后不管小白不情愿的挣扎,一把将它拎起来朝人头砸了过去。

做完这个动作,年轻人全身一软,面色灰暗的瘫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小白被甩在半空,回头狠狠的朝年轻人瞪了一眼,眼睛一闭,扑在人头上张开180度的大嘴对准耳朵就咬了下去。

刻蹦一声,耳朵纹丝不动,狗牙倒有点松动。

小白痛的呜呜大叫着从人头上翻落下来,在地上直滚。

人头狞笑了一下,越发张大了嘴,对着夫妻三人的头颅咬落下去,年轻人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晃了两晃还是没起得来。

但人头却咬了个空,气得呱呱大叫,低头一看,原来是小白死死的咬住人头下拖着的肠子,将人头拖后了一步。

飞浮在空中的人头猛的将肠子往前拖去,却又被往后拉了一步,人头狂暴的把肠子甩动起来,小白被带到了半空,一会撞在墙面上,一会撞在地面上,一会就狗毛纷飞,遍体鳞伤。

但小白眼中闪着愤怒的火焰,越发把牙关咬得紧了,再也不放口。

所有的猫都站了起来,眼中同样闪着愤怒的火焰。

人头见甩不脱小白,朝面前的目标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身下拖着的小白狗,一下子冲上前,再次对准黄家三口咬了下去。

丈夫怀里的孩子突然哭了,哇的叫着,一泡童尿正好撒在人头大张着的嘴里。

人头怪叫起来,连连漂浮着后退。

小白忽然发觉嘴里一软,原来咬的牙齿发痛的钢铁一般的肠子突然变软了,也来不及多想,一口使劲咬了下去。

人头越发鬼叫起来,痛的在空中翻滚。

所有的猫对看了一眼,一起爬高朝人头猛扑了上去。

门板大的人头连内脏立刻被扑上来的群猫压到在了地下。

猫们兴奋的抓着挠着咬着,人头痛的也张口乱咬,有的猫立刻被咬死了,但也有囫囵被吞进了肚子,然后立刻咬开肠子钻了出来,继续抓咬。

人头上的皮肉越来越少,渐渐只看到一颗滚动的超大骷髅头上面盘着一堆猫。

骷髅头挣扎着带动群猫,往自己躯体的方向滚去。

王老头失去头骨的身体还站在那里,当骷髅头滚动身体旁边的时候,猛的一跃,将自己安在了原来的身体上,立 刻房间里出现了一个头和身子一样大的怪物,然后怪物挥舞双手将头上的猫抓了四处乱抛。

同时头颅好象在吸气的气球一般慢慢开始恢复皮肉。

忽然,空中一道白色的闪电掠过,小白大张着嘴一口咬住了人头与身子连接的喉骨部位,狠狠的使劲咬了下去。

喀,人头滚在了地上。

转了几圈,终于闭上了眼睛。

妻子啊的一声大叫出来,一切都结束了!后记:三楼的又要搬家了,老黄一家带着刚下好的猪肉馅饺子来敲门,小白耸动着狗鼻子欢天喜地的从房间里迎了出来。

黄妻帮小白去拨弄饺子了,年轻人逗着老黄手里的孩子,边说:长大了一定要让他上大学。

老黄点头道:那当然。

年轻人又说:记得让他念硕士,要法律系的。

老黄奇怪的问:为什么?年轻人说:作者安排,原因详见第10页olinkalulu 同学的回复,记得,一定要念法硕。

老黄-。

-:好把,既然作者都这么要求了。

不过,你底下要搬去哪里?年轻人看着远方的窗外流过的白云,淡淡的说:搬到一个能找到怪物的地方,它欠我一笔血债。

要么还我,要么,再加上我这一笔。

恐怖无距离外传 猫妻完。

恐怖无距离2___谁,在我身边(请勿夜间独自阅读)序言:每天早晨我们习惯在闹钟声中醒来,某天,当闹钟坏了,但你一样会在固定的时刻惊醒。

这种事情,你一次也没遇见过么?遥远的地方有个朋友突然想起你了,他拔出手机开始CALL你,手机尚未发生声响的瞬间,你有没有一种忽然心中一动的感觉。

你有没有遇过这样的事情,某个人从你身边走过,你突然心中一动,觉得和他有特别熟悉的感觉,但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他。

于是你忍不住掉头朝他看去,却发现他更诧异的看着你。

因为我们有感觉,就算听不到,看不到,我们的感觉一样可以提供给我们某些特定的信息。

现在让我们做个小小的试验:临晨三点,请你从床上爬起来,遮断一切能发出光源的东西,走到你房间的中央,闭上眼睛,站在那里,静静的去感觉。

你感觉到的是一个人的孤独,还是感觉到一样有人静静站在你身后,或者,是感觉四周有人紧紧挤着你,把你压迫的喘不过气来。

谁,在我身边?!我小时候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从我懂事起,就经常回奶奶和三爷家的乡下去过寒暑假,在那里我认识了很多小孩子。

但玩的最好的,还是我三爷家的两个男孩,也就是我的两个表兄弟。

一个叫大干,一个叫小干。

尤其是小干,和我同年,更合得来一些。

我总记得晚上他喊我一起去捉萤火虫,捉到很多以后,就放在一个盐水瓶里,照亮蚊帐里面,两个孩子睡在一起静静数着瓶子里的星星,他数的总比我少一个。

这个印象一直持续到我八岁二年级那年。

二年级的暑假,父亲又送我去乡下。

到了三爷家,我就欢天喜地的大喊:小干,小干,我来了。

三爷回头对房间里叫:小干子,出来,大志来了。

应声出来的是大干,朝我点了点头。

我欢喜的一把抱住了他,然后问:小干呢?他一愣:什么小干?我不在这呢么?我直摇头:我说的是你弟弟啊,小干啊,你不是大干么?小干哪去了?大干愣住了,抬头看着我三爷--他的父亲。

我三爷也愣住了,抬头看着我父亲。

父亲拉住我脖子的领口,笑着说:坐车坐迷糊了把。

你三爷家是独子啊。

我以为父亲在跟我开玩笑,死命挣扎着不让他拉我,直跑进了内堂。

内堂和过去一样,我想找个小干的衣服什么的去证明我很聪明,他们发现我没被骗住以后就会哈哈大笑,然后躲着的小干就会笑着出来,拉我的手去我们常去的鱼塘游泳。

什么也没有,真的什么也没有。

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一直哭到吃晚饭的时候,哭了闹了要找小干玩。

大家的情绪被我闹的很不好,最后父亲火了,打了我一个巴掌,命令我从饭桌上滚下去睡觉。

我哇哇哭着躺到了床上,心里充满了委屈。

后来不久大干也躺到了我旁边的床上。

那天晚上我们都没有出去玩。

夜深的时候,我下了床,走到大干床边,轻轻的问:大干,你们为什么要骗我,小干到底哪去了。

大干躺在那里,黑漆漆的眼珠看着蚊帐上方的屋顶: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诚恳的说:你告诉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小干到底哪去了。

床上这个孩子,我喊他大干,别的人喊他小干的孩子,摇了摇头:你不要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长大后,我还想得起他说这句话的声音,那时候,我已经懂他说话时的情绪是畏惧。

但当时我还不懂这种情绪,我叹了口气,继续回床睡觉。

那个暑假我开始过的不快乐,因为乡下所有我认识的孩子的印象里都没小干这个人。

但后来我在嬉闹中也渐渐投入,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离开的时候,我还有些忧伤,我始终还是记得那个和我一起数萤火虫的孩子,他总是比我数的少了一个。

但这回,所有人把他数丢了。

还是小时候在乡下。

奶奶家的屋子后面是一个大鱼塘,夏天,一直是孩子们的最爱。

我那时候也是孩子,开始也超喜欢在里面玩。

后来,那个鱼塘成为我一生的噩梦。

是七岁时的暑假,我印象里小干还在的时候,那时候很多孩子一起在鱼塘里游泳,我永远是在浅水区来回走动的那个。

我一直就学不会游泳。

但就是喜欢水。

夕阳了,所有的孩子都走掉了,只有我一个人还恋恋不舍的玩水。

那时候水已经有凉意了,我心想,也是该走的时间了把,突然我觉得一阵凉意直涌到心里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却不知道是在水里,还是岸上,远方,还是近处。

而我就象被蛇盯住的青蛙,手脚一动也动不了。

就象多少年以后我梦魇的感觉。

我哇的哭出声来,但还是动不了手脚。

正前方离我不远的地方,突然水中翻了几个泡泡,然后附近湖水开始轻轻的晃荡,晃荡的幅度在轻轻加大。

泡泡翻的越来越密集,我能听到沽沽的声音,忽然水面开始出现了旋涡。

开始是很小的一个,然后越旋越大,从酒杯的尺寸到饭碗,然后很快有水桶一般大了,而且还在不停扩大。

这时候周围发出一种腐烂的鱼腥气味,很难闻很难闻,就是那种菜市场卖鱼区收摊后发出的味道。

我感觉很想吐。

这时候感觉到有种隐约的吸力,但感觉倒不是往旋涡的方向吸,好象是四面八方的吸力。

忽然听到小干焦急的在岸上喊:大志跑啊,快上岸,快上岸。

我瞬间感觉手脚又能动了,连爬带跑的趟向岸边,同时听见身后的水哗哗的响,却再也不敢回头看。

要到岸边,小干一把拉住我伸出的手,连拖带拽,我连爬带蹭,两个孩子跌倒在地上,但总算上岸了。

我抱着小干大哭起来,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我想那时候他是在死盯着我后面。

当时我后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回家的路上我拼命问小干这个问题,小干却始终闷头不说话。

要到家了,小干忽然一把拉住了我,低声说:今天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不然我以后再也不和你玩了,知道没。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后来我就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情。

五年级的夏天,距离所有人告诉我根本没小干这个孩子的三年后,我又来乡下度暑假了。

那年大旱,塘水都干了,塘底是一道道的裂纹。

我看着已是黄土地的塘底,想起4年前的事情,不知怎么就有冲动往底下走一走。

走了几步,没事,我又向前走了几步。

大概也到了当时有旋涡的那个地方。

我后悔了。

脚下的泥土外面看了很干燥,底下居然潮湿的很。

我跨出去的右脚已经陷了下去。

但左脚下的土还是坚硬干燥的,我急着想借左脚力把右脚拔出来,但一点用也没有。

右脚下的土剥剥的分开,感觉我的凉鞋有千斤重,别想拔出来一点点,越用劲越坏,不一会整个身子都倾斜了。

就在这时候,我惊讶的感到,右脚下踏着了泥潭深处什么东西,坚硬的东西,而且还在蠕动。

就象踩在了蹲在地上的一头牛的牛角上,而那头牛正在要站起来,有一种向上的顶力。

那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没办法和你说出来的,后来我看武侠小说:某某落在一头洪荒巨兽的身上。

应该就是那种感觉,虽然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洪荒巨兽。

不过借着那股向上升起的顶力,我使劲把右脚向上拔,啪,鞋带断了,我的脚倒提了上来。

我马上掉头,一脚光一脚鞋的狂奔向岸边,一口气爬上岸,瘫在地上大口喘息。

塘底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刺拉拉的巨响,就象雨天时猛烈闪电的声音,很闷,很绵长。

我看到被我踩过的那地方忽然陷出了一个盆口粗的大洞,然后一股黑水涌了出来,越涌越快。

下面呢?下面没有了,我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回了奶奶家的灶房,哆嗦在烧灶的三妈身边话都讲不出来。

这件事始末就是这样的。

最后一个童年在乡下的故事,应该是四年级暑假把。

奶奶家的房子是那种上面有瓦片,下面好象是泥土合青砖起的那种房子。

有两间,一间是灶房,里面带了半间放农具的小屋。

还有一间是正房,很大,中间饭堂,两边是卧室,有间卧室后面还有个小屋。

门总锁着,有时候我听见里面有扑扑的声音,但从来没进去过。

但这个小屋和目前的故事无关,我们要讲的是正堂,就是吃饭的地方。

中间一个很大的八仙桌,正对着墙边的狭溜桌台(就是乡下自己家打的靠墙放的狭长的桌子,比较高),桌台漆的是枣红色,台的上面挂着我二爷爷的遗象(死了好多年了,我没见过真人)。

台下呢,是我奶奶的棺材。

对,你没看错,是我奶奶的棺材,那时候她才八十没到尾的年纪,精神好的一塌糊涂,后来又活了十几年,终于在离100岁生日差几天的时候走了。

走的前一天,还拄个拐杖去鱼塘边看孩子们捞鱼。

但她可能在六十岁的时候就准备好了这口棺材,然后就一直把它放那桌台底下寒碜人。

这样就造成一个效果,我对棺材之类的有了免疫力,天天见,熟悉了。

那年夏天很热,入睡前奶奶就给我在帐外扇扇子,等我醒的时候一看,老人家都没影了。

我热,就迷迷糊糊下床找凉。

走到正堂,感觉这里风比较大,就想爬到八仙桌上去睡。

但最后没上去,因为我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地方。

桌台下的棺材旁边,有一股特殊的凉气,很适合睡觉。

而且越接近越凉快。

我就搂着棺材睡着了。

迷糊状态中我不知怎么就用指甲抓了抓棺材盖子,很快,棺材里也传来了同样的抓饶声。

要知道,这棺材盖是用很多钢钉钉死了的,要到我奶奶走的那天用的时候才打开。

虽然我不怕棺材,但我怕在棺材里的东西。

我再也感觉不到热了,我全身哆嗦。

然后,听棺材里传来断续的咳嗽声,老年人的那种。

好象被痰卡在喉咙里,恩荷,恩荷的声音。

一声轻声的叹息。

后来在轩辕剑游戏里壶中仙那句:悠悠世外隔秦间,不忍凄凄乱世烟---唉!、那声 唉(读三声),我怎么听了怎么象我那晚听到的棺材里的叹息。

我正要大叫起来,黑暗中看奶奶站门口愣愣的看着我。

我就爬起来一头钻到奶奶怀里去,哭着说:奶奶,奶奶,棺材里有人啊。

奶奶轻轻的拍着我:别怕,别怕,是你大爷爷。

没事了的。

我那时候才知道我有两个爷爷。

先走的是大爷爷,后走的是二爷爷。

大爷爷是我父亲的爸爸,在我父亲10岁那年就走了;然后我奶奶逃荒跟了我现在的爷爷,就是我二爷三爷的爸爸,就是我二爷爷。

在棺材里的,就是我大爷爷。

比较复杂。

大家应该可以松口气了把。

哦,对了,忘记告诉大家,我们这把 死 一般说成 走,比如:人死如灯灭,就说成 人走如灯灭。

大爷爷在我父亲10岁那年就走了的意思,就是 大爷爷在我父亲10岁那年就死了。

当时在棺材里的,就是我大爷爷的骨灰。

我奶奶逃难前烧的,一直带着。

各位。

----------------------------------------------------------------------现在我来揭开所有故事的谜底,让大家久等了。

谜底是这样的:。

- 。

-揭个头的谜底,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想找人来告诉我呢。

因为这些事情,是确实发生在我童年的事情,都是再真实不过的事情。

这个世界就这么奇怪,越是虚假的事情,就越有尽可能多的答案。

但真实发生的事,想找一个适当的答案就太难了。

我找了20几年,最后的答案是:不知道。

谁知道尽快告诉我,谢谢。

----------------------------------------------------------------------序章结束,底下开始正文。

话说我得到这份工作的经过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在董事长办公室前徘徊了半个小时的我,正考虑是否应该提前走人。

眼看一个个精神比我饱满,西装比我笔挺的同龄人昂首挺胸走进去,垂头丧气走出来,我心中早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正准备开电梯开溜的时候,电梯口站着个清洁工,由于他横着拿着拖把,我只好耐心等待她先进去,问题是她似乎犹豫不知道该去哪一层,看着电梯上显示屏显示器发呆。

也就这10秒钟时间,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青年又被退了出来,我听见里面叫:13号。

13号就是我。

我回头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很宽敞,宽宽的老板桌后是董事长,长得比日本人还日本人,正斜对着老板桌的墙面放着一套真皮组合沙发,长的上坐了三个男人,单的上坐了一个带眼镜的30来岁女人,手里拿着笔和记录本。

还有一个单沙发空着。

我进去的时候,董事长在盯着我,别的3男一女都没看我一下。

我四处望了望,没凳子,就不客气的坐在了空着的沙发上。

3男一女都朝我望过来,然后互相望了望。

带眼镜的女人看了看手里的阅历表:陈辉,大专毕业,生物工程系,有过3年助教经验。

她合上了本子:陈先生,要知道我们是招销售副管。

我苦笑一下,果然还是没希望啊,算了自己闪人把。

正当我要站起来,对面董事长说话了:陈君你看我是什么人?这长相,这说话,还用想吗?我嘴一张说:日本人。

董事长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董事长站起来激动的说:陈君,你是个正直的人。

为什么别的应试的就不能象你一样坦白。

我就是个日本人,但我爱中国。

陈君。

你的,明天找黄小姐报到,就这样的。

那个带眼镜的女人站起来对我说:恭喜你,陈经理。

明天到18楼找我。

MISS HUANG ,内务科。

我愣愣看着董事长那激动的一抽一抽的仁丹胡,明白两件事情。

一:我现在的大老板是个日本人二:BINGGO,我中奖了。

啊,人生多么美好,站在电梯前我忍不住想来段探戈,可惜没有舞伴。

这时,电梯门开了,舞伴出来了,额。

还是算了,我打消了旋转的念头。

电梯里又是那个清洁工,真不明白她怎么老在电梯附近出没。

不过上回不是她占着电梯门,我哪有机会留下参加这次面试。

在电梯里,我真诚的说:大姐,谢谢你。

清洁工转头惊讶的看着我,因为她带了个大口罩,我看不清她的脸,不过一双眼睛还是很年轻的,也许没我认为的老。

我朝她笑了笑,她拿下口罩,也朝我笑了笑。

我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她拿下口罩后,一张嘴从左耳根一直拉到了右耳根,一笑露出了里面尖尖长长杂乱的牙齿。

她朝我走近了一步,不要过来。

我撕心裂肺的大喊。

这时候,电梯门开了,她迅速带上口罩,转身出去了。

我好象看见一根毛茸茸的尾巴飞快的收回到了她工作服里去。

刚扶着电梯壁起来的我一下子又瘫了下去,眼睁睁看着那个东西走到大厅,然后不知到哪去了。

然后又有两位女士进了电梯,看我坐在地上,对望了一眼,立刻又走了出去。

我脸一红,连忙爬起来,拐出了电梯。

真是手脚发软啊,看来人太兴奋,一定会看到幻觉的。

幻觉,幻觉,这一定是幻觉,我坚定不疑的告诉自己。

回到我租的地下室里,一个老台式电脑,就是我的全部家当,床?开玩笑。

有床我的被子还会铺在地面上?所有的食粮就是最后一包方便面。

所以,就算不是幻觉,我也只有去那公司上班,即使被怪物吃掉也比困顿而死的好把。

何况一座市中心的大楼里,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发生呢。

夜里,我好象听到了有人敲我的门,又好象听到有女人哭。

居然还梦到了小时候看的 731部队,想起了童年时乡下的事情,想起了水潭,棺材,小干。

天一亮,我就爬起来洗脸刮胡子,拿起脸盆旁边的小镜子,我看到:镜子里的我左脸,清晰的印着一个手印,很长很细的手印。

是什么东西在深夜里轻轻的抚摩了我的脸?再看看。

没准是狠狠煽了我一耳光。

不过我没时间关心这个手印是哪里来的,也不关心这个手印是人的还是。

我这时候最关心的是:手印洗不洗得掉,今天可是我第一天上班啊。

洗不掉,洗了脸后红红的手印显得更红了。

于是我只好挺着留了个大手印的老脸昂首走在大街上。

我现在要去的公司,全名是:中联贸易进出口公司。

我面前的这座34层大楼,就叫 中联大厦。

我进了大楼门立刻用手捂住了左脸,装出一付牙痛的表情,迅速走到了电梯门口,先确定了周围等电梯的人当中没有清洁工,然后随着大家进了电梯,摁下了18楼。

所有的人吃惊的看着我,靠。

没见过人装牙痛么,我要拿下捂脸的手你们看了那手印保证更吃惊。

电梯门开了,我挺胸走了出去。

爷,以后也是一白领了。

很顺利的找到了MISS黄,安排好了我的职务与座位,然后MISS黄告诉我:公司的规章制度墙上有,我就不多说了。

在这里我只对你陈经理有一个要求,就是:说话做事一定要有逻辑性,记住,逻辑!我点头说是。

MISS黄又看了看我还捂着的左脸:陈经理,你的牙还痛啊,进门我就看你捂着了。

我连连点头。

MISS黄很关心的说:手快放下让我看看肿成什么样子了?我大惊。

反应还是迟了,MISS黄见我哼哼叽叽不肯放下手,看来她也是个超级热心人,不由分说就一把拉下了我胳臂,于是本人脸上的大手印立刻昭然如揭。

MISS黄惊叫一声:陈经理,你女朋友相当剽悍那。

额。

女朋友。

MISS黄你听我说,我的身边至今还没有异性呢,其实。

这个手印是。

我急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MISS黄的眼睛眯了起来:陈经理,我对你的性取向不做评价。

今天的话就当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好了,OK?晕死,MISS黄你听我说啊,我脸上这手印不是女人的,更不是男人的,是。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MISS黄站了起来:陈经理,我再次提醒你,逻辑,逻辑,你的话太没有逻辑了。

这种没有逻辑的话希望你以后就不要再提起了,现在,我们还是去看看你的办公桌,再和同事们打个招呼把。

当我出现在新同事面前时,大家听着MISS黄的介绍,却都盯着我脸上的手印,等MISS黄一离开,所有的人再也忍不住了,哄堂大笑起来。

其中笑的最厉害的一位是个高个子女孩子,长的很漂亮的说,但我不光注意了她的脸蛋,我更注意的是她的手。

手,又细又长,我好象在哪里见过。

上班一个月了,我和大家已经很熟了。

一天下午,正当我整理文件想要下班的时候,忽然隔壁桌的女孩子(我们办公室里女的多,男的少)小李低声对我说:陈经理,你熟悉邮差么?所有的事情是从这一句话开始的。

恩,就是那个穿一身绿衣服,每天来投报纸到邮箱里的么?我从小就见多了,怎么了?我奇怪的问。

不是,是那种送快递的,这个行业你熟悉不?小李连忙说。

这个我就不怎么熟悉了,只能说打过交道,我说。

唉,这样啊,那算了。

小李郁郁的说。

什么情况啊?小李我奇怪的问。

恩。

算了,过几天看看再说把。

小李说完就走了。

留下我一头雾水。

这女孩子是很腼腆老实的,长的不是很漂亮但也算甜,可没见她说话这么吞吞吐吐过。

邮差,快件,哼哼哈哈,我挥舞双截棍,我最后一个下班,,哼唱着关上办公室的门也离开了。

第2天,我第一个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眼看到小李办公桌上有个快件包裹。

小丫头,没准是男朋友寄的。

我不怀好意的想。

但也没当个事情。

很快人渐渐都来了,当我看到小李在门口出现的时候,我一愣。

一夜功夫,小姑娘怎么变成熊猫眼了?底下发生的事情更让我愣住了。

小李一眼看到了桌上的快件包裹,象见了鬼一样大叫起来,连忙躲出了门去,不敢进来。

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我跑到门外去,小李一把握住了我的手:陈经理,陈经理,桌上那快件谁送的?不知道啊,我早上一开门那包裹就在桌上了。

我一下不说话了,昨天最后关门的是我,早上开门的也是我,哪个快件公司能把这东西送进来,快递员怎么进的门?我看了看惊恐的小李,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进门一把抓起那快件端详:上面就写了 李小晴 收,没地址。

也没落款。

NND,什么玩意,我低骂了一句粗话,三下五除二的撕开了外面封套。

封套里面还是封套,小一号的封套。

靠!一把撕开。

里面还是封套。

我再靠就这样撕开无数的封套后,我妈啊一声叫唤,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好远。

快件里面是一个黑乎乎的人指头,黑是因为血液都凝固成了黑色的固体,底下衬了一张明信片,上面也用黏黏糊糊的黑色固体写着:我说过要把自己的全部给你,这只是我的340分之一。

(待续。

)好容易安慰好了小李,然后大家听小李连哭带说的说了最近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

邮差!上个月的一个星期天,小李睡了一个懒觉,到天中才起床。

突然门口响起了门铃声。

小李开了门,门口站的是个黑瘦的年轻人,手上拿了一个包裹。

见小李开了门,很有礼貌的说:您是李小晴小姐么,这里有您的一封快件。

小李连忙接过包裹,一看是苏州的妈妈寄来的,很高兴,转身就往房间走。

年轻人喊住了她:李小姐可不可以请你找个笔,在回单上签个字?小李脸一红,连忙说:好的,好的,你等一下啊。

拿了笔转头一看,那个年轻人已经随她走进了房间,上下打量着她租的房子。

小李在回单上签了字,递给那个年轻人,年轻人却不接回单,转身走到窗边看了看,然后回头说:李小姐您一个人住这里啊?小李啊了一声,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自来熟,一点规矩也不懂。

看那个年轻人又走到了饭桌旁,看着小李说:李小姐我上楼走得急了,有点渴,你这有茶没有。

小李只好又去倒了一杯纯净水给他,心想这个人可不怎么讨喜。

年轻人慢慢的喝着水,小李尴尬的站在那里,气氛很沉闷。

年轻人水喝到一半,突然抬头盯着小李,眼神很是诡异,轻轻的问:李小姐你离开父母一个人住在上海,不孤单么?小李被他盯的凉飕飕的,不得不说:对不起先生,我还要出去有事,以后有机会再讨论这个问题把。

年轻人狞笑了一下,放下水杯走到了门边,转头对小李说:我想我们一定会有机会的,你说是么?不等小李回答,他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脚步声下楼去了。

小李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都不能动弹。

直到后来打开了妈妈寄的包裹,看见里面都是妈妈买的好吃的,这才高兴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小李刚起床准备梳理上班,门铃又响了,开门一看,吸了一口冷气,门外站的又是那个年轻人。

手里还是拿了个包裹。

年轻人见小李开了门,微笑看着她:李小姐,你的快递。

小李砰的关上了门。

不一会小李又拿了笔开了门,那个年轻人把包裹递给了她,然后微笑着递上回单,小李签了名,砰的又关上门,听门外那个年轻人的脚步又下楼去了。

小李看着手里的包裹,上面就 李小晴 收 4个字,没有地址,也没有落款。

说到这里,小李哭着指着地上我拆开的快件包裹封皮说:就是这样的。

我点点头,问:那当时包裹里是什么?小李紧紧的抓住我的手:那里面。

那里面都是食品,和那前一天我妈妈给我送的一样不少,分量都不差。

我不禁问:你妈这么快又给你寄了一份?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了已经寄过了?小李哭着说:怎么可能呢,我立刻就打电话问了妈妈,她说。

她说。

旁边的同事问:她说什么?小李咬咬牙:她说不要说这次,上一次也不是她寄的啊。

我们都吓了一跳:可你说上次寄来的都是你喜欢吃的,除了你妈谁这么了解你啊?小李又哭了: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过就是送点吃的,也没什么大不了,怎么现在又送起这么恶心的东西了?我指了指地上的断手指。

小李抽泣着说:因为他底下又来了------------------------------------收到第2个邮包的第2天早上,小李早早就起来,去外面吃了早饭。

然后就直接上班,生怕又见那个年轻的快递员送包裹来。

下晚回去的时候,还好,门口没她想象的被放了什么包裹。

就这样,到了夜里三点左右,小李朦胧中被敲门声惊醒。

谁啊,这么晚的小李晕晕的走到门边问。

李小姐,您的快递。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小李一下子睡意全消,惊恐的叫了起来,直往后退。

麻烦您开门签收。

门外的声音又大了些。

小李退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茶杯往门上砸去,滚,你滚啊,那不是我的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人啊?门口的人嘿嘿的笑了:我只是一个邮差,李小姐您还是开门把,不要为难我了。

小李大叫道:你滚啊,不然我就叫110了。

门外一下子没了动静,然后那个邮差说:那快件我放这了,改天我来拿回单。

接着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

小李贴在门边听了半饷,确定门外的人已经走了,轻轻的将门拉开一条缝,想看看门口是不是放着快件。

猛然,一只胳臂伸了进来,一股撞力恶狠狠的从门上传来,把小李冲了个踉跄,紧接着,那个年轻的邮差的半条腿和半边脸都挤了进来,邮差充满血丝的眼睛在灯下闪着狂暴的红光。

小李冲过去一下撞在门上,邮差怪叫了一声,迅速把被轧了的身体缩了回去,小李立刻锁住了门,按住碰碰乱跳的心倚着门瘫在了地上,闭着眼睛大叫:你这疯子,走啊,走啊,我打电话叫警察了。

门外那个邮差 格格 的笑着,边笑边说:我一定会亲手交给你的,我一定会亲手交给你的。

然后门外就没了声响。

小李靠着门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小李请人在门上装了一个猫眼,下班后才敢回家。

夜里睡得正香,突然被一股香烟味熏醒,眼睛一睁,吓的大叫起来。

那个邮差正坐在桌边,边盯着她边抽着香烟。

小李抓紧被子,大叫:你怎么进来的,滚出去,你快滚出去。

邮差格格的笑着说:出去?没我陪你夜里不觉得孤单么。

边说邮差边走到了床边,小李拉着被子全身都抖了起来。

但邮差只是低下头靠近了她的脸,低低的说:你要不接受我干吗接受我送的快件?小李清晰的闻到他嘴里发出浓烈的腥气。

小李大叫起来:我怎么知道那是你送的,我真知道是你送的早扔掉了,你这疯子,滚啊,救命,救命啊!那个邮差丝毫不理会小李的呼救,依然低低的说:你撒 谎,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你还知道么?我会把我自己一部分,一部分的寄给你,慢慢的,慢慢的让你接受我,我陪着你就再也不会孤独了,不是 吗?小李全身一颤,晕了过去。

早上起来,小李想起昨天的梦依然全身发抖,突然她又大叫起来:桌子上,整齐的放着3个烟头。

小李报了警。

可警察来后怎么也查不出门有被动过的迹象,只好把3个烟头拿回去研究了。

晚上小李再也不敢一个人回家,打电话约了一个过去的女同学,是个大学里的体育老师,空手道有段数的,一起回到了家。

到家后,那个同学声称要减肥,坚决叮嘱小李只准煮粥,于是小李去淘了米,放好水后,按下了电饭锅的按键,然后就出了厨房陪同学看电视。

喝粥的时候,小李才喝两口,那个同学已经一碗下肚了,连喊可口。

小李连忙又去厨房给她盛粥。

同学特地嘱咐:要实点的,要熬夜呢,别太稀。

厨房里传来小李一声尖叫,然后是啪啦碗摔碎的声音,那个同学忙奔进去一看,立刻和小李一样呕吐起来。

电饭锅被小李推翻了,滹出来的粥里一根煮熟的人指那么明显,原本压在锅下的还有一个快件封套,上面写着:李小晴 收。

听到这里我们都紧张了起来,一个女同事连问:那底下又发生了什么?小李抽泣了回答:底下就又在这看见了那个快件。

这是第2根手指了。

我们纷纷议论开了:这疯子会不会是自虐狂啊?还有他是怎么能不声不响,不被别人发现就进了房间的,就象进入被我锁好的办公室一样。

争论来争论去也没有结 果。

一位中年的女同事开始仗义了:小晴你晚上住我们家去,我们一家老小5口人,不信那家伙还敢缠着你,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有本事把那破玩意送进来。

小李感激的看着她。

我总觉得这快件能送进办公室和我脱不了关系,毕竟这门是我最后一个关的,又是我第一个开的,于是我咳嗽两声:小晴要是你放心的话,你住刘大姐家这段时间,我先在你家帮你看看房子,见到底还有人骚扰了没。

小李立刻递上了钥匙。

我在小李家睡了几天沙发,见一切正常,看看小李也一天天脸上有了血色,也放松了。

这天晚上正想着明天是不是该把钥匙还给小李。

看着电视想来想去就想睡着了。

深夜突然惊醒的时候,感觉室里风强了点,于是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关上窗户,一拉开窗帘:窗外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正象壁虎一样四肢展开,身体奇怪的扭曲着趴在纱窗上朝室内张望,见我一拉窗帘,它也楞住了。

居然没有动作。

我更愣住了,过了半分钟才大叫起来。

那个男人,如果那还算是个人的话,在我叫出声音的同时,低吼一声,压破了纱窗扑进了室里,正好将我扑倒在地,双手交差了剪在我脖子上,力道奇大,瞬间我就喘不过气来。

好在就手摸到了一根窗条,竖着就望它眼睛里插去。

运气还不错,一下子就插了进去,它怪叫一声,握着窗条往后踉跄到了窗户边,我这时候才注意到他握窗条的手,最后两个指头果然缠着严实的绷带。

它看到我目 不转睛的盯着它,突然阴森森的笑了:看?喜欢么?喜欢就给你。

说着一把拽出窗条。

窗条上粘糊糊的扎着一层晶皮,晶皮上还一滴滴的滴着浊水,再看他的被扎的 眼窝里只有一个黑乎乎的眼洞。

我不禁大大的倒退了一步,它格格大笑起来,忽然把窗条朝我扔了过来,好在没扔中,然后见它拿下了两个手指上的绷带,扔在了地上,只见他那只手上被绷带包住的地方居然不是我想的没有指头,而是有两只短细一点,惨白的手指。

它朝我竖起了那只手,活动了一下五指,然后说:没用的,李小晴,注定是我的,躲不了的。

说完背对着窗户翻了下去,我连忙跑到窗边,只见那个象男人一样的东西,反身平坦着,头朝上,四肢朝下,紧紧吸在窗户下的外墙上,见我伸头,脸对着我狞笑了一下,迅速的游走了。

就在楼房的外墙壁上,象壁虎一样游走了。

那一夜我如何能睡得好。

那是个什么东西?第二天上班的路上我不停盘算着要不要告诉小晴这件事情,但到了办公室门口我还没决定好。

不过进了办公室,我也没时间去考虑这个了。

里面一群人团在一起叽叽揸揸,我一进去,刘大姐推开人群,对我叫道:了不得了,了不得了,陈经理,昨天晚上,小晴她。

刘姐说的话:昨天夜里,我比小晴睡得早,睡的时候她还在看电视。

哦,我是把我男人赶去睡了几天客厅,我和小晴睡的一个床。

后来迷糊的感觉小晴也睡上了床,还听到好象是她手机关机的声音。

快到临晨的时候我突然被我自己的手机声音惊醒了,一看号码,居然是我老公的手机,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于是接了想骂他几句。

谁知道。

电话那头居然不是我男人的声音,而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边说还边格格笑:告诉李小晴,我要给她的,她躲也躲不了。

我大声问:你谁啊,怎么用我男人的手机。

睡我旁边的小晴也醒了,朦胧的问我:大姐,你这么晚和谁说话呢?电话那头估计也听到了小晴的声音,突然大声了起来:我是谁?我只是个孤独的邮差。

小晴也听见了,大叫了起来:是那个人,是那个人,他怎么有大姐你的电话。

我这时候可顾不上想这个,我担心的是我男人,睡在外面沙发上的他手机怎么会落别人手上,难道。

我越想越怕,穿着睡衣就跑到了客厅。

客厅上我男人睡在沙发上正均匀的打着呼,我一把推醒了他:快起来,快起来,你手机呢?我男人迷迷糊糊的说:什么?突然,我房间里传来小晴一声凄厉的惨呼,然后陡然停住了,就象一只鸡忽然被割断喉咙的感觉,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

可。

真就那种感觉啊。

我和我男人寒毛都竖起来了,连忙奔回房间一看,没了。

-------------------------------------------------------------------------------------------------------什么没了?我还没会过意来。

刘姐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小晴没了,睡在床上的小晴不见了,警察也去找过了,但谁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就这么没了。

旁边的人赶紧劝在哭的刘姐,只有我一个人呆呆发楞。

你家窗户晚上关不关?我突然问刘姐。

这回到刘姐发愣了:陈经理你不是想说那个人是从窗户把小晴逮跑了吧?我家可是23楼啊。

我现在就想去你家看看行不?我打断了刘姐的话。

周围几个同事也纷纷说要同去。

于是我们很快就到了刘姐家。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客厅窗户外的墙壁上,有几个淡淡的手印,然后我指着客厅和卧室交接的地方的门框:看,这又有手印,他先爬进客厅,然后用你老公手机给你打了电话,躲墙上趁你开门,从顶上爬进去攻击了毫无防备的小晴,然后。

我走到卧室窗户边,指着外墙一路而下的手印:就这样带着小晴跑了。

众人惊呼一声:陈经理你说的是个人吗?这可是23楼。

我苦笑一声:23楼和32楼估计对它来说区别应该不大,我倒希望我说的是个人,可昨天晚上遭到这怪物袭击的可不止就刘姐和小晴,我跟它的接触还正面呢。

各位。

现在最让我们头痛的是:线索找到了,可怎么能将它反映给警察而又能让警察相信呢?商量了半天没结果,我们只好先回公司。

到了办公室,发现留下的同事都站在门口,见我们来了,都表情怪异的看着我们。

我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第一个踏进了办公室门,立刻我惊叫起来。

李小晴稳稳的坐在办公桌前打着文件。

刘姐哭着跑过去拉着小晴的手:小晴你没事把?没事把。

小晴轻轻的缩回了被拉住的手:没事。

刘姐又问:那你昨天夜里怎么突然不见了?小晴说:因为我那时看你接了电话后就起床,神情就跟梦游一样,我害怕,就趁你不注意开大门走了啊,你都没感觉。

以后谁还敢到你家去睡啊。

刘姐尴尬了:你个死丫头,我说怎么都象一场梦呢。

原来我还有这毛病呢,也不早上打个电话告诉我。

不过更牛的是人家陈经理,居然说的玄了又玄的。

吓死我们了。

所有人看着我哄笑起来,只有我没笑。

[淘$書$客TaOshuke]一天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下午,大家都走了的时候,我掏出钥匙,对小晴说:小晴你是不是能对我说实话?小晴摇了摇头:陈经理。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好把,真的不想说我就把钥匙还给你,记住,想要我帮助的时候,告诉我。

我把钥匙递给了小晴。

小晴走到门口,忽然回头说:陈经理,您是个好人。

但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人帮不了的。

那一刻,我看到她的眼睛红了。

------------------------------------------------------------------------------------一个月后,一份辞职报告放在了我的桌上,我看了一下,是李小晴的,我真的想和她谈谈,但那天她没有来。

电话也关机。

于是我下班后就去她家找她,门敲了很久都没人应。

于是我掏出钥匙----我当时复制了一把她房门的钥匙,以防有什么特殊情况--当然没告诉她。

---开了门。

一进门,我惊呆了。

房间里没有人,但这哪是我印象里那个干净,整洁的小晴的房间,这是一个。

洞。

没错,是一个洞。

所有的橱柜,沙发,桌子等大大小小的家具都堆在一起,形成一个诡异的三角形,三角形的正中,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黑洞,而那个家具堆成的三角形的表面上,有一层淡淡的腥红色的薄膜硬壳,所有物体就是通过这种硬壳连接在一起的。

而三角形正中的黑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沙沙声的动静,我慢慢的,小心的,一步步的走到三角形的旁边,探头向洞里看去。

哧溜一下,什么东西在我的头探进洞之前就钻了出来,很快的沿墙攀上了屋顶,四肢贴着屋顶反身看着我。

是那夜在窗外出现,后来和我搏斗的那怪物。

这时候它就用肢体吸着天花板,狞笑着往下看着我。

我也警惕的抬头看着它,忽然听到黑洞中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是小晴的声音。

我急忙转身弯腰想进去拉她出来,刚动作,脑后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已经被绑在了凳子上,抬头一看,那个怪物站在那里,手里紧紧抱着好象没了魂似的小晴。

那个怪物只要不爬墙,看了倒也和正常人一样,是个黑黑高瘦的年轻人,长相很平凡。

怪物见我醒了过来,也很礼貌:陈经理既然你不请自来,正好请你做我和小晴结合的主婚人了!我不禁问:你怎么知道我姓陈?你认识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怪物哈哈一笑:何止你,你那里的人我哪一个不认识,而且认识的可比陈经理你清楚多了,至于我是什么。

它诡秘的朝我眨了一下眼睛,意味深长的说:你迟早会知道的,迟早。

我的心没来由的猛跳了一下,又不禁大叫:你这话什么意思?怪物不耐烦的拿毛巾堵住了我的嘴:现在,你只要坐好看着。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时没闭上自己的眼睛。

----------------------------------------------------------------------------------------------------------那个怪物---------虽然它现在站着和人一样,但它底下做的事情终于证明它终究是一个怪物-------低下头问怀里的小晴:晴,你愿意一辈子都让我陪伴你,永远不再孤独么。

我在心里大叫:去你妈的,她不愿意。

但小晴好象中了什么迷药一样,看着怪物的眼睛,慢慢点了点头:我愿意。

怪物得意的朝我看了一眼,高声说:现在,陈经理,就请我见证我们的结合仪式了。

我还没搞清楚它的意思前,就见它闪电般的硬生生的折断了自己右手的拇指,痛苦的闷哼了一声,我看到那被折断的地方流出一种淡淡的腥红的液体,但绝对不是人类的血液,黏性要大的多,而且迅速硬化了,变成了连接那个家具金字塔的薄膜硬壳一样的东西。

原来那个洞是用他的血组成的啊,之前不知道他把身上的部位折断多少才有这么多的液体。

我暗想。

但他那折断的手指根部立刻有惨白的肢芽慢慢顶出,不一会就长成了新的手指,就是比原来小一号。

我这才发现它的头部和右手的指头都和身体其他部位有很大比例的悬殊,要大得多,应该是其他部位都折断重长过了把。

只有头和几根手指估计是原来的。

但他折下的身体部位都哪里去了呢?我还没想完,就见他把折下的手指往小晴口中硬塞了进去。

小晴面无表情,象个布娃娃一样把口里的东西吞了下去。

那个怪物看着小晴的表现,眼中射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立刻兴奋的又折下了一截手指,重复了刚才的动作,我发现他折断后新长出的的部位看上去脆弱的很,苍白的很诡异。

但我没有丝毫同情这个怪物的意思,如果我能挣断身上的绳子,我会毫不犹豫的掐死它,再把它撕成一片一片的,可怜的小晴啊。

很长时间以后,怪物终于完成了所谓的结合仪式,愣愣的看着小晴。

小晴全身一怔,好象清醒了过来,也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苍白的人形怪物。

忽然怪物猛的搂住了小晴,呻吟了一声:从此我们将永远不分离。

然后一阵剧烈的抽缩,眼前这个苍白的人一样的东西象一个被放了气的皮球,就这样在我眼前软化了下去,由立体渐渐变得平面,最后变成了一个空空的皮囊,瘫在了地上。

小晴看着眼前的一切,晃了几下,似乎要倒下去,我急忙拼命的挪动凳子,想提醒她赶紧松开我。

小晴这才注意到了我,惊叫道:陈经理你怎么在这里?连忙来解我身上的绳子。

当她的手刚碰到我背后的绳结的时候,突然停住了,我急忙的大叫:小晴快点,你干什么呢?但立刻发现不对劲,掉头看去。

小晴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痛苦表情,张开嘴大声的喘气,想叫然而却叫不出声来。

突然她伸出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那么用力,很快舌头都伸了出来,眼睛 也开始向上翻白,似乎宁愿掐死自己也不愿忍受此刻发生在她身上的痛苦。

我听到她身体里发出格格的骨节撞击声,然后一个侧身在地上痛苦的翻滚。

这该死的绳子,我看着她如此痛苦,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突然她的左肩背后部位的皮肤啪的裂开了一个大洞,留出的却不是血,而是我先前在那个怪物折断肢体时候看见过的那种腥红的液体,然后一个胳臂缓缓的在洞中 伸了出来,接着是右肩,小晴发出母兽分娩时的痛苦悲嚎,我再也看不下去,使劲的闭上了眼睛。

但耳朵里还是被那种不属于人间的哀号声刺激的心象一下下被尖针 刺激,每刺一下,又用力的把针尖在心里用力的挑起几个皱折,然后就把那连在一起的皱折猛烈的搅动。

当针如此深入,针尖已经在心脏另一个部位冒出的时候,再 捏住针头和针尾,就这样平平的猛烈的一下下的硬拉出心脏。

我听到就已经是那样的感觉,真不敢想象她当时究竟是怎样的痛苦。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在小晴的背后,已经又长出一个人来,就是那个怪物,身上满是那种硬化后的腥红液体,脸就长在小晴的后脑上,四肢反接在小晴四肢的背面,狞笑着看了看我。

怪物背后长着小晴的正面,头耷拉着已经昏死了过去。

我终于磨断了身上那该死的绳子,两眼通红的站了起来,手颤抖着操起背后的椅子就往那东西的脸上砸去。

那怪物让开椅子,就势滚在地上,四肢着地迅速的飞窜上了窗台,对着窗外的圆月嚎叫了一声,翻了下去。

我连忙奔到窗户边,见那怪物在月下沿着高楼的墙壁迅速游走,背后和它连成一体的小晴依然昏迷着低垂脑袋,脸庞在月光轻抚下犹如一朵清纯盛开的百合花。

我无声的跪了下来,泪流满面,我知道再也救不回她了,为她的不幸,也为我的无能流泪。

和怪物连为一体的小晴在我的模糊的泪眼中成为了一个黑点,最终消失在月光照不到的远方。

这座城市是钢筋混凝土做的,而被包裹在钢铁中的人类却是如此脆弱,就象我和小晴。

-----------------------------------------------------------------------------------第二天我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却惊讶发现在我的文档里被人新建了一个文件夹,文件夹的名字是 :李小晴。

我双手颤抖着打开了文件夹。

文件夹里有个记事本,记事本的名字就是 :李小晴给你的话。

我迅速点开。

里面很杂乱的记着:陈哥,我知道了很多事情,所以我决定还是选择放弃抵抗。

也许,答应他结合的要求真的不是最痛苦的,继续生存下去到那时候才会更痛苦。

当你看到这个留言的时候,我一定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类了,但希望你记得曾经有个傻女孩总是偷偷的看着你,还生怕你知道她喜欢你。

陈哥,你要有勇气面对未来将发生的事情,我是个懦弱的女人,我选择了逃亡,但我希望你坚强。

很多事情我知道,但我不能说,陈哥,相信我,我不告诉你是因为真的不能告诉你。

当心你的身边,陈哥,一定要当心。

如果一切不是这样,那该有多好。

陈哥,如果一切不是这样,你会喜欢我吗?原谅他,他也是个可怜人。

陈哥,保重。

晴NO。

KKKOO4566原话大概意思就是这样,但比较乱,我真的很看不明白。

能明白的几点有:1:小晴喜欢过我。

2:小晴最害怕的不是怪物,而是别的什么,她宁可和那怪物结合也不敢面对那东西。

3:这样东西我也迟早要面对,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

不明白的有:1:NO。

KKKOO4566,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2: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小晴为什么要我原谅他。

3:这世界上还能有比与那怪物结合更恐怖的东西吗?4:这个文件夹是谁留在我电脑上的。

--------------------------------------------------从格式上看,这个留言是别人帮小晴打在我电脑上的,他怎么知道我的电脑密码?怎么有机会把话留在我电脑上。

-------------------------------------------------------------------------------------------------------我看着电脑上的留言,心中低唤一声:小晴,眼中又流下泪来。

(第一部 邮差 完 )第二部:众夫所指小晴的事情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在上海这座大城市里,一个办公室里谁都不会在乎曾经在你身边有过谁。

烦琐的工作足以让你几天就遗忘一个曾经在你身边的人。

两个月后,除了我,别的同事已经渐渐记不得李小晴了。

我现在的月薪,已经够我从那破地下室搬出来,在宝山路轻轨附近租了一间房子。

破旧的老楼,3楼。

然后一日一日的乘轻轨,挤公交,上班,下班,越来越变得麻木。

直到有一天。

我下班后,在中山公园上了轻轨,车上的人不是很多。

有位年轻的母亲带着女儿坐在我对面,小女孩很可爱,穿着红裙子,扎着蝴蝶结,不停的缠着母亲问这问那,我们车厢的人都微笑着看着她。

看得出母亲也很痛爱孩子,很有耐心的给她解答问题,一直到了中山公园的下一站,上来了一个流浪汉打扮的中年人,这个人上车后很奇怪,车厢里有的是座位他不坐,偏偏站在母女的面前,手拉着吊杆。

我觉得好奇,就比较注意他的行动。

然后又到了下一站,那个流浪汉突然放下拉吊杆的手,牵起坐在母亲身边的小女孩就下了车。

母亲就跟没有感觉一样,还呆呆的坐在那里。

我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大家各做各的,好象也没看到这一幕。

难道是离异的夫妻?妻子把女儿送到这,丈夫来带?看两个人的年龄和装扮都不象啊。

那个小女孩看我奇怪的看着她,甜甜的朝我挥了挥手:叔叔再见。

那个流浪汉听到了,回头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唇角翘起,露出黄牙朝我狞笑了一下。

然后车门关上,轻轨又朝前开动了。

我忍不住和那母亲搭讪了一句:您女儿很可爱啊。

母亲微微笑了:是啊。

然后立刻奇怪的问:您怎么知道的?以前您见过她吗?我抓了抓头:?以前?没有啊。

也就刚刚她在你身边的时候见了。

那母亲惊讶的看着我:什么在我身边?她今天是奶奶带的,这时候应该在家呢把。

我一下子结巴起来:那刚才,刚才那个在你身边的小女孩是谁?穿。

穿红裙子,扎蝴蝶结的。

那母亲怀疑的看着我:你说的就是我早上给女儿的打扮啊。

你怎么知道的?你什么意思?我急了,大声问周围的人:大家刚才不都看见了,那小女孩,问妈妈问题的,她妈妈不是还笑了回答的?大家给我作证。

所有的人都在沉默。

有的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有的人摇了摇头,坐在我身边的人都往旁边缩了缩。

我立刻被孤立了起来。

今天真是见鬼了,正好下一站到了,我愤然站起来,准备就在这下车,大不了乘下一班。

我跨出门的同时,后面那个母亲站了起来,朝我大叫:那个人,那个人,你站住,等等。

我头也不回,听到后面的轻轨又开动了。

晚上我看市区新闻的时候,突然看到:七岁女孩在校无故失踪,校方坚称被母亲带走,家人坚称女孩奶奶到校没有带到,不过该母亲声称在轻轨上有一奇怪男子对其提及其女后迅速逃窜,故警方疑此为绑架案。

警方初定该男子为疑犯,该疑犯年约30,穿红色T恤。

我倒抽一口冷气,这不就是说我么。

本来我想去和警察说明情况的,但仔细一想:就是我去惹火烧身,说出来的话估计也没人相信,还是再看几天到底是什么情况把。

第2天上班,我穿上了白色T恤,疑神疑鬼,抱着潜逃犯的心情熬到了加班后晚上下班。

上了中山公园的轻轨没几分钟,我看到那个流浪汉打扮的人又在那一站上来了,冷冷的站在了一个牵着儿子手的父亲面前。

我一个箭步跨到了轻轨门口,盯着看他下一步的动作,他似乎也认出了我,也不言语,冷冷的直瞪着我。

下一站到了,我见他一把抓住那小孩的左手,使劲顿下了孩子握着父亲的右手,拉着孩子就往车厢外走。

车厢里所有的人,包括孩子的父亲,都跟没知觉一样,视而不见,全凭他为所欲为。

我大叫:你干什么,放下孩子!说着展开胳臂拦住了车门,想挡住他不让他出去。

那个流浪汉一手拉住孩子,一手不耐烦的一把握住我手脖子,使劲一甩,力道大得出奇,我的块头也算不小了,居然被他差点当空抡了起来。

我拉住车门的手一下脱了臼,被他甩在地上滚了几下,气都喘不过来。

那家伙恶狠狠的回过头来,声音很低但是很清晰的说:再挡事,削了你!他的声音有种奇怪的金属感,亢腔亢腔的,听了感觉有人用刀片刮玻璃一样,听得心里难受。

然后他就下车了,带着孩子。

我终于明白了,我又遇见了一件人力不可以阻挡的事情,从上次小晴的事情来看,一我管不了,二我能保住自己的安全就不错了。

于是我决定明天起改坐公交回家,慢就慢点,安全。

可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是由人所能预料的,这天晚上下班后,我收拾好东西刚要走,赫敏叫住了我。

赫敏也是我们办公室的,细挑个,身材特棒,长得漂亮,但我见了她一般都绕道走,原因说了大家都得笑,就在她那双细细长长的白嫩的手上。

在我第一天上公司报道的时候,我脸上多了一只手印,那可不是被人家打的,而是我晚上梦见有人摸我的脸,然后早上就印在了我脸上的。

对了,通俗的说:就是鬼手印。

后来我仔细看,怎么看怎么觉得那手印就象她的手印上去的。

那么修长的手可不多见啊。

所以,这姑娘虽然长得美,但在我眼中,却是美的妖异,美得让我想逃。

可偏偏在我遇见流浪汉怪事的时候,她又找我,真是祸无单至。

小敏啊,什么事情?我装着镇静的问她。

她回答的很快:陈经理听说你最近搬到宝山路去住拉,我们正好一路啊,有的问题正好在车上向你请教,真好。

啊。

其实,我这个,今天,不对,明天。

我暗暗叫苦,一时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拒绝。

赫敏一把抓住我的手:走拉,有事到轻轨上再说,马上就到高峰了。

我身不由己的被拉着奔了出去,握着姑娘柔滑的纤手,我突然想起一句词:最难消失美人恩。

主啊,保佑我今天能平安到家把,阿门!到了轻轨入口,已经是下班高峰期了,两个字,人多。

不过这样也好,比较有安全感,随便什么怪物,我想也不可能在这人多到接踵摩肩的地方作怪把。

还有个更好的现象:我深深忌惮的赫敏同学已经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哎,说实话,她一拉我手,我就打颤,现在眼不见,心不惊,我只需拉着把手,闭目养神就好。

现在的我,累的站着都能睡着。

只眯了一小会,就听见广播:宝山路到了,请乘客右门下车。

好象时间不对啊,有这么快么?难道我真睡着了刚才?我心里嘀咕,但还是挤到门边伸脚往外跨。

瞬间我寒毛都竖起来了:这哪是站台?只见我脚下的路面车来车往,万家灯火,轻轨居然悬空停在轨道上开了门。

难道轻轨总台的电脑控时出毛病了。

我连忙手忙脚乱的转身往车里挤,心里暗想,好险,差点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可是根本挤不进去,门口的人一动不动,冷冷的看着我。

而且,我感觉到一股力量正从车厢里往外挤,原来,他们是要把我挤出去啊。

我紧紧拽住车门,心里涌过一缕绝望。

我怎么可能一个人挡住一车人的力量,为什么他们要害我,为什么他们要把我排斥出车厢。

突然我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我看见,车厢中人群里不远处,那个流浪汉龇着黄牙,狞笑着看着我。

他的身边,站着赫敏。

赫敏,赫敏,离开他远点,快,快。

我顾不得自己已经是泥菩萨过江了,对着赫敏那头大叫。

赫敏好象听见了我的叫唤,一声不吭的排开人群,向我走来。

这时候车门口的人已经伸手在使劲把我朝外推。

我扒住门的一只手已经被人扳开手指,拽了下来,另一只手也渐渐不支了。

以一个人的力量对抗众人是可悲的,它会让你感到一种莫名的悲愤,一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尤其是你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要伤害你的时候。

但愿赫敏没事情把,至于我。

我手一松,做好了融入无边夜色的准备。

突然,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我已放开车门的手,如此有力,而且是我熟悉的手,是赫敏,原来,还有一个人是正常的,没有抛弃我。

当我还没想完,那只手把我使劲甩了出去,这哪里是个人能有的力气,我被狠狠抛出了车厢口,扔在了30几米的高空,身下,是坚硬的水泥地。

风声在我耳边呼啸了一下。

我往日里乘轻轨路过大柏树站的时候,看到那紧凑轨道边堆的如山一般的集装箱,常常想:如果我跳出轻轨,顺着高高低低的集装箱爬下去不知算不算一项吉尼斯记录。

没想到今天居然有机会付诸实践。

啪,瞬间我摔在了集装箱上,滚了几滚,又差点顺着堆的低点的箱子滑下去,好在一把标住了箱边。

然后?然后我只好顺着一个个箱子爬,爬几下,诅咒几 声;诅咒那个半人半鬼的流浪汉,诅咒车里的乘客,更诅咒大叛徒赫敏。

早看出你不是个好东西,你们全家都是陈水扁,我愤愤的想。

脚下一实,我居然也爬回了地面。

看着头上高高的轻轨,我首先感谢了上帝,然后感谢了父母,娘哎,我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如果没那些堆在轨道边的集装箱,现在我现在的身体应该是平面的了。

打了的回了家,我脱去爬的一身汗的衣服,迅速冲进了淋浴房。

当我把洗发露涂满头发,不得不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的身体突然僵硬了。

我背后有人!虽然我睁不开眼睛,但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在我背后一米的范围里有人在静静的看着我。

我连忙伸手去拿毛巾,但却扑了个空。

刚才还挂在那里的毛巾居然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了。

我强忍着心里的惊恐,大声问:谁,谁在后面。

后面没有声音,我猛的转过身来,伸手向前一摸,好象碰到了什么,又好象什么都没有,该死的洗发露,我没法睁开自己的眼睛。

我反手立刻又打开了淋浴头,水哗的冲了出来,我借着水冲开洗发露的瞬间,睁开眼睛看去。

什么也没有,回头再一看,挂在架子上的毛巾掉在了地上。

难怪刚才我摸不到。

熊的,再遇这些事情,我神经都快崩溃了。

我暗骂一句,正要继续洗澡,浴室里的灯闪了两下,熄灭了。

透过窗外投射进的朦胧灯光,一个人影清晰的印在我淋浴间的磨砂玻璃上,原来真的有人在外面。

那个人影一动也不动,就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我立刻用浴巾围住了下半身,大吼道:谁,不说我出来了。

玻璃外的黑影还是一动不动。

我一咬牙,正要推开玻璃门冲出去,啪啦一声,身旁一瓶洗发精掉在了地上,我下意识的侧头看了一下,就这功夫,再推开玻璃门外面又是什么也没有。

我还是洗澡把,我苦笑了一下,今天这是怎么了。

刚拧开龙头,忽然浴室外我房间里惊天动地的一声砰,我立马推开玻璃门往房间冲。

晕,浴室门的把手居然怎么也开不动,外面,晕死,有人从外面把门反锁了。

啪,又是一声,难道刚才到现在做怪的都是传说中的小偷?可也不至于这么嚣张把,偷就偷你摔我东西干吗。

我心急如焚,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辟辟啪啪声,暗暗叫苦。

我新买的家具啊。

可我真的冲不出去,原因很简单:我在浴室,基本裸体,想撞门是不现实的。

至于工具,如果洗发精瓶子能用来砸门,我倒可以试试,别的真没工具了。

忽然外面沉默了,什么声音也没有,我贴门声听了听,动了一下把手:门开了。

我的 天那,我的房子,我的家具,我的。

外面就象被非洲野象群蹂匿了一遍一般。

家具没一件完整的,横七竖八的躺着,更离谱的是居然到处是斑斑血迹,难道这个小偷有严重自毁倾向,看中我房子,跑我这来宣泄自杀了?可尸体呢,尸体哪去了。

今天是怎样的一天啊。

整理完房间,我习惯性刮了点室里的血迹,准备明天让我大学里的同学帮我化验一下。

(我原来是生物工程系,当过3年助教。

)第2天早上我起了个早,把血样送去我同学那里后,到了班上却看到一件很不合逻辑的事情,MISS黄脸上缠着绷带,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办公室。

据说她昨天晚上被摩托车撞了。

没想到她这么强悍,早上包扎了依然坚持到岗。

不亏是老板亲信,我辈楷模。

我正要上前表示慰问,又忽然低头做鸵鸟状。

因为门口又出现一个更强悍的人物。

赫敏正神采奕奕的走进办公室,我头已经低的迟了,只听她大声喊:陈经理,怎么你昨晚不声不响就走了,我当时好象睡着了,醒来一看你人都没了。

全办公室的人都掉头惊讶而暧昧的看着我,我虽然一肚皮闷气,听这丫头说的如此容易招人遐想也不禁暗暗叫苦。

不过我是真的不敢招惹她了,只好摇头苦笑,能少说句就少说句把。

黄小姐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冷哼一声:陈经理,麻烦以后不要把你的私人生活带到工作场所来,非常希望你以后做事有点逻辑性。

我当作没听见,辟辟啪啪的敲着键盘,心想:逻辑?谁来告诉我最近发生在我周围的事情的逻辑是什么就好了。

但不合逻辑的事情还有更厉害的的,下午要下班时候,我的手机响了,电话那头我同学兴奋的大吼大叫:辉子,辉子,你从那搞到的这血样,速度过来,哥们要得若贝尔奖金了。

他的话足以证明玩科学的脑袋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但我还是决定去他那看看,这样就不至于和赫敏一路回家了。

敲他的实验室没人答应,不过门倒是虚掩的,我推门进去看我那同学正聚精会神的弯着腰凑在显微镜上看,我进去他连头也不回,这书疯子,我暗骂一句,上去从身后扳了下他的肩膀。

我同学仰天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右眼上一个血洞。

看来是有人趁他全神贯注把眼睛贴在显微镜管上看试片的时候,用力打在了他的脑袋上,以至镜管透过眼框立刻扎到了脑子里去。

是什么人,如此残忍,如此凶狠。

身后门叽呀一声,我涑然回头,那个流浪汉关上了房门,露出黄牙阴森森的看着我。

原来他一直躲在门后。

我操起显微镜就砸了过去,却被那家伙一把抓住,随便捏了几下,精钢做的显微镜居然被他捏成了面团似的,眼见他又砸了过来,我连忙滚在地上。

啪的一声巨响,那个铁团撞在墙上后又落在了地上,我出了一声冷汗,要是落他手里骨头还不给拆了啊。

逃把,可是能往哪逃。

眼看那家伙狞笑着一步步逼了过来,我眼睛朝桌子上一瞟,急中生智,抓起桌上的一个瓶子又往他脸上砸去。

那家伙毫不犹豫的一把抓住,使劲一捏,瓶子碎了,里面液体四溅,溅得他脸上手上到处都是。

那家伙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捂住脸翻滚起来。

那个瓶子里,装的是实验用的盐酸。

我连忙从他身边跑过,他虽然一只手捂住脸,但好象还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滚在地上还一下抓住了我右脚,好在我的皮鞋不是有鞋带那种,我立刻挣脱了鞋子,抽出脚又跑,这时候看见他抓住我鞋子的手已经被盐酸腐蚀的不停翻着黄泡,鞋子被他一抓之下成了两截。

我跑出门口,看到不远处就有一出租车停在校园里。

我立刻冲进车里,宝山区,宝山区,快开。

身后传来砰的一声,试验室的门被撞飞了出去,那个流浪汉捂着脸跌跌冲冲的追了出来,我急的把皮夹扔到了前排的司机身上,老大,速度开到宝山区钱就全是你的了。

车后那个家伙一下扑了过来。

同时车呼啦一下开了出去,流浪汉擦着车尾扑在了地面上,我回头望去,等他站起来车已经离他很远了。

一路上我思绪纷乱,不是司机告诉我宝山区到了我还没回过气来。

下车到了房门口,我突然想起,刚才那司机的声音有点耳熟,好象在哪听过,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我开了门就不去想了,因为我惊呆了。

室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

什么也没有的意思就是。

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家具,地板,电视机,门,窗户,都给拆走了。

甚至连墙皮都给铲了。

我一把扼住自己的喉咙,咯咯的叫也叫不出来。

难道我遇到史上最牛小偷了,简直TMD鸡犬不留啊,老子刚翻身当小资,又一夜回到旧社会了。

不过我终于明白了,很明显身边有人要对我下毒手,而且还不想留下任何痕迹。

报警?报警还是免了把,我好象还貌似绑架儿童的疑犯呢。

看着不忍目睹的租房,我决定立刻跑路,希望房东看在压金的份上放我一马。

我又搬回了地下室,而且明天还得继续上班,不上班马上连吃饭的钱也没有了。

打工族的辛酸啊。

要是能提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在办公楼的事情我宁愿饿死也不去了。

第二天我在办公室磨蹭了不想下班,毕竟这几天已经住惯了空调间,想到要回去面对那潮湿阴暗的地下室,我就要抓狂。

所以我使劲的蹭着办公室的空调,直到一个内线电话的打入。

是一楼保安的线路,我接过一听,门口保安的声音:是贸易公司把,请问陈辉陈经理在把?有人找,是放他上去还是?哦,我下来把。

再不走也不了,总不能在这过夜把。

我下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厅里就保安一个人背对我站在那里。

我东西张望了一下,没人。

请问谁找我?我奇怪的问。

我!保安低沉着回答。

然后那个保安高壮的身体倒了下去,喉咙那被挖出了一个大洞。

原本被他尸体遮住的流浪汉露出了全身。

我立刻魂飞魄散,那家伙的头部现在都成半个骷髅头了,皮肉绽开的地方有的结上了黄疤,有的还腥红,鼻子没了,露出两个黑洞;嘴唇没了半边,黄牙眦在外面。

就一只眼睛尚属完好,朝我射出恨绝了的光芒,另一只眼睛眼皮都没了,眼珠就几个血线连着,挂在眼框下面。

流浪汉伸出一只手指向我,那只手上骨头直接连着指甲,皮肉荡然无存,估计死去的保安喉咙就是这只白骨爪抓通的。

我也不等他说话了,拔腿就往电梯跑,那家伙看我腿一动,怒吼着就追。

好在我离电梯距离近,一下子溜了进去,习惯性的按了13楼,看电梯门合上才喘了口气。

可是电梯门哗的又开了,那个骷髅脸正愤怒的瞪着我,原来他用指甲把门扒了开来,我乍不及防,和他来了个面对面。

我看他也愣了一下,立刻趁机会拉断了他挂在眼框外的那个眼球,远远扔了出去。

骷髅脸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吼,来不及抓我,慌忙转身去拣眼球,我立刻死命的按关门键,边随电梯上升,边暗暗叫苦:这仇可真越结越深了。

真被他抓住,活吃了我也不奇怪。

上了13楼,我就沿着楼道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望哪逃,可我知道万万不能被他抓住,实在不行就在楼里和他捉迷藏把。

可进了楼道我就有种强烈的异样的感觉,跑得越远,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太不对劲了。

但是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呢?我忽然寒到了全身:难道是。

可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能!这个13楼,不是我平常上班的13楼。

虽然每一间办公室,挂的名称都跟我上班的13楼都一样,位置也一样。

但肯定不是我天天上班的13楼。

原因很简单,所有的办公室都没有窗户,而且也没有玻璃门,都是严实的铁门关禁着,里面传来阵阵奇怪的声音。

我是不可能按错楼层键的,因为每天按13楼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这栋办公楼里有夹层,有两个13楼。

白天电梯通往我办公的13楼,晚上白天电梯通往现在的13楼。

我想起了我第一天上班时在电梯里按下 13 楼按键时周围人对我投来的惊骇眼光,对于我上班的这13楼,一定有什么希奇古怪的传说,只是我当时没有想到。

后来追我的不知是人是鬼,前面跑的路不知是明是幽。

管不了许多,先冲出这见鬼的13楼把。

好在楼道不是很长,我跑到了楼梯那里。

前面无路,居然是个死胡同。

这一层是个死楼,不通上也不通下。

看来电梯是唯一的通道。

我立刻往回跑,刚到了电梯口,看到电梯楼层数字已经亮了,赫然是13这个数字。

那家伙已经上来了,现在的我是瓮中之鳖:房间的门都是大铁门紧闭。

该有楼梯的出口却是实墙一座。

想溜出去,除非我能飞。

飞?我心中一动,看看头上的天花顶,再看看后面的路。

在楼道的尽头,虽然没有窗户,但在窗户应有的位置,却有几个小小的横铁栏,一道道的上下码着插在墙上。

电梯的数字已经闪到3楼了。

来不及多想了,我转身向楼道狂奔。

几乎是跳跃着登上了铁栏。

不远处传来电梯开门的声音。

我站在最高的铁栏上,身体侧贴着天花板,大气也不敢喘。

那个流浪汉要是抬头往上一看,我立刻就暴露无疑了。

我不知道这样鸵鸟能撑多久,但看他出电梯后东张西望的,就是没往上看。

我以前在辅导班学到:这叫利用敌人心理的盲点,但不知道能利用多久,突然我看到了一丝黑线。

在刷得雪白的天花板上,我眼皮底下,居然不可思仪的出现了一道黑线。

可我发誓几秒钟前我也看过那个部位,上面可什么也没有。

那个流浪汉左右张望着向我走来,越走越近,昏暗的光线里那个骷髅头显得格外可怕。

很快他就站在我脚下,我低头就可以看见他头发都被盐酸腐蚀的稀稀落落,有的地方已经可以看见里面的头盖骨,白森森的衬着外面腐烂的黄皮。

那个脑袋就在我脚下晃来晃去,我不敢再看,把注意力集中在出现在天花板上的黑线上。

这一看看出了名堂。

原来天花板上有一道缝。

本来估计是没有,不过我贴在天花板上的双手用了劲,结果顶起了一张方形的板子。

我心中一动,使劲继续把那张板子往上顶,居然是一张很重的钢板,钢板顶起后露出一个很大的方洞,我把头顺势伸进去,看到远处好象有光亮。

有出口!我一激动,手一滑,钢板一角砰的落在了洞口,底下那个骷髅头怪物听到声响,立刻抬头望上看。

我脚踏墙上的铁栏,手撑天花板,一副董存瑞炸碉堡的姿势,手足无措的暴露在他仇恨的要射出火来的独目下。

没有考虑的时间了,我索性把钢板拉了下来,狠狠砸在了骷髅脑袋上,尖角深深的扎在了腐黄的头中央,那家伙痛得大叫起来,连忙双手伸到头上去拔钢板。

趁这功夫我一溜烟的攀进了方洞,拼命的向有光亮的地方爬去,底下传来那流浪汉的怪叫,突然一声惨嘶,估计他把钢板拔了下来,然后刷的一下,钢板侧着,尖角穿过天花板,钉在了我脖子旁边。

差点就切断了我的喉咙。

可怕,我现在爬的这管道可也是钢做的啊,他这么一扔,居然就把钢板穿了进来。

这家伙还是人吗?我不敢去想落他手里会什么结果,加快了爬的速度。

后面传来稀碎的声音,他也爬了上来,就跟在我后面。

我都不敢回头去看,玩命的向前爬。

好在过道不是很长,我终于爬到了发光的洞口,可一个收势不住,居然从洞口里栽了下去,好在手快,一把抓住了空中的一根缆绳。

晕,我居然爬进了电梯口,底下是电梯间,周围都是钢缆,而在我掉下来的地方,那个该死的骷髅头正慢慢伸出来,看我的眼睛里寒光闪闪。

突然电梯上升了,妈的,什么时候不好升,偏偏现在。

缆绳带着我迅速的向那家伙的方向上升。

那个流浪汉已经贴着洞口站起来,兴奋的直搓手,就等我升到和他水平的位置直扑过来。

我毫不犹豫的顺着缆绳往下滑,一直滑到电梯间的上头,但电梯间也很快滑到了流浪汉的位置,他立刻跳了上来,我迅速后退几步,往电梯间下口看看,暗暗叫苦:这么高,跳下去也是死。

抬起头再看看他渐渐逼近的愤怒的骷髅脸。

老子和你拼了。

我大吼着朝那家伙冲过去,果然这反应反让他愣住了,估计在他眼里我也就逃跑的本事把。

但瞬间我就被他一下子撂倒在地,而且他只用了一只手。

但事实告诉我们,最后站着的不一定都是赢家,就当他那恶心的骷髅脸得意的高昂的时候,电梯瞬间升到了顶部。

在这瞬间,我躺着,拼命的把身体贴着下面。

他站着,以胜利者的姿势站得笔直。

我听到头部传来喀嚓一声巨响,电梯间与楼顶的巨大接触力把流浪汉的脊梁骨压成了两截,齐齐的从中折了下来,满露骨头的脸正好垂在我的脸上,一股腥臭味传来。

我强忍恶心把脸转开,正好看见他的下半截直直的卡在电梯和楼顶之间,给我支撑出了保护空间。

电梯又开始往下减去,流浪汉的尸体倒了下来,正好叠在我的身上,我一把推开他的尸体,连忙站了出来,现在着急的是怎么逃出这个地方,不然下次再升上去就换我成肉饼了。

但真的找不到地方出去,除了那个我爬出来的黑洞,可跳出来容易跳进去难,如果一次不准,到顶层我也就和公司永别了。

我正急得抓耳饶腮,忽然从那个洞口垂下了一根绳子,我顾不得去想是谁放下的,连忙接住绳子使劲往上爬。

突然觉得脚下一重,低头一看,我赫得大叫起来。

那个已经瘫成两截的流浪汉,居然抬起头,又伸手抓住了我的脚跟,但他毕竟脊梁断了,站不起来,就凭手上的劲把我使劲下拉。

我手都软了,这是什么东西,生命力这么顽强。

有他拉着,我根本爬不上去。

更要命的是,电梯又开始往上升了。

要不是看到他里面露出的确实是人类骨头,我一准怀疑他是个钢铁做的魔鬼终结者什么的。

可来不及多想,电梯已经快到那个黑洞口了,我还是被他拖住一步也动不了。

忽然洞口传来一股大力,拉着绳子把我和紧拉我脚跟的流浪汉一起拖了进去。

不对,应该是我和紧拉我脚跟的半个流浪汉,他的下半截终于没来的及进来,被电梯和洞壁间的夹力硬生生的夹断后带了上去。

我跌在天花板洞里,喘着气抬头想谢谢这个把我救出来的人。

然后我揉了揉眼睛,立刻考虑是不是还继续跳下电梯间的好。

面前的是位老朋友了,说起我进公司她功不可没,可我没有丝毫抱恩之心,只想一辈子不再见到她。

清洁工!她趴在我前面,手里提着绳子,还是穿着厚重的工作服,但带着口罩,我知道口罩下面是一张长长的裂口,里面是参刺的尖牙,没记错的话她身后还应该有根毛绒绒的尾巴。

一句话,和她比起来,流浪汉起码还算有个人形。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看我的眼神里,好象有几分女人的温柔,就这几分温柔,让我不觉的对她有了几分好感,心理的恐惧减少不少。

我就顾看着她,没提防喉咙一紧,原来那流浪汉的上半身居然挤到了我上部,忽然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立刻听到自己颈骨卡卡作响,在这矮矮的天花板洞里,他一下手,我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眼看只能坐以待毙。

呲拉一声,流浪汉的两只手被女清洁工硬生生的从身体上撕了下来,血喷了我一脸,然后见女清洁工手抓在流浪汉脑袋上,使劲一提,流浪汉脑袋分了家,无头的半截身子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赫敏,我大惊,叫了起来,那双手我太熟悉了。

我死盯住抓着流浪汉脑袋的手,手指纤长,很白很光滑,和曾经留在我脸上的手印一个模样,是赫敏的手。

赫敏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都是怎么了?我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但那个女清洁工摇了摇头,用一种很低沉很沙哑的声音回答:我不是。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她提在手中的骷髅脑袋忽然反口一下狠狠咬在她手上,女清洁工一声大叫,一把把脑袋朝洞口扔去,我慌忙挪开身体,脑袋从我身边擦过,掉下电梯间,远远传来扑扑的两声,然后没了动静。

我看到的最后一个镜头是那女清洁工滴着血的手,上面一排清晰的牙印,然后这只手在我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我晕了过去。

(第二部 暗战 完)第三部:醒来的时候,我正趴在自己的办公桌,窗外的黎明正露出第一线头角。

难道昨夜发生的一切只是我的一场梦?我看看身上,衣服裤子很多地方都撕碎了,还有斑斑血迹与手印,我站起来看看玻璃窗,玻璃里我脖子上面居然还有一道深深青痕。

一切都不是梦,难道昨天那个女清洁工击昏我以后把我拖到了这里?有可能,我想,不管她怎么否认,一定就是赫敏本人。

只是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唉,不要又象小晴那样才好。

我的心又刺痛了一下。

个把小时后,同事们都来了,惊讶的看着我这身狼狈不堪的打扮,私下议论纷纷,我顾不得这些,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

果然不久,赫敏哼着歌,依旧那么精神的出现在了门口。

我冲上去高高的拉起了她的右手,所有人都被我的动作惊呆了。

我仔细的看着,抚摩着:没有牙印。

别说牙印,连个蚊子叮的红点也没有。

昨天晚上出现的清洁工,居然不是赫敏,只是有一双和赫敏很象的手。

啪,啪,啪,我被掌声一惊,这才发现周围的同事都纷纷鼓掌看着我。

赫敏的小脸蛋通红,扭捏的脸朝地看。

我的头哄的一下大了,不是,不是,我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

刘大姐在背后拍了拍我,知道,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自控能力就是差。

啊。

我。

我 我越发结巴了,好在有人这时候给我解了围。

MISS黄阴沉沉的声音从隔壁办公室传来:陈经理,请你立刻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我正好借坡下台,连忙放下赫敏的手,走到隔壁办公室去。

室里MISS黄冷冷的目光正从眼镜上方向我透射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MISS黄,我知道我今天的着装和举动都很不合逻辑,不过我可以解释给您听。

我的脑袋飞快的转动着正想编个很符合逻辑的故事出来搪塞一下,忽然听到一句非常无逻辑的话从MISS黄嘴里冒出来:逻辑个屁!我怀疑的拉了拉耳朵,是幻听?不是,因为我又听见MISS黄说:别装了,我知道你在想编故事。

拿去,看看这个人你认识不。

我接过MISS黄递给我的文件夹,刚翻开第一页,脑子就嗡的一下,所有的血都涌上了头顶。

我一把合上了文件夹,一拳捶在MISS黄的办公桌上,大吼道:他是谁。

文件夹里档案的第一张就是个年轻人的照片,黑黑瘦瘦,很高,长相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就是那个能象壁虎一样游走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间的怪物,就是那个拐走了小晴,当我面用他那所谓的肮脏的结合仪式把小晴也同化了的怪物,就是那个我发誓一定要亲手毁灭了他的怪物。

MISS黄居然有他的照片,我根本没兴趣继续看文件,我逼近了MISS黄,一字一顿的说:请你,立刻,告诉,我;他!是!谁!MISS黄一点都没有惊慌的意思,坐在座位上动也没动:这个人除了你和小晴,赫敏等几个新进公司的人,我们这里别的人都认识他。

在你进来之前,你的经理位置就是他的。

如霹雳在我头上炸响,我隐约感觉到自己在接近一个阴谋的核心,但却隔了一层纸一样的东西模糊不清。

MISS黄看着我发愣的样子,突然又冷笑了起来:陈经理,请你还是耐心看完这份档案把。

说完又把文件夹扔了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文件夹。

--------------------------------------------看完了文件夹里的答案,我把文件夹又扔回了MISS黄的桌上,一言不发。

MISS黄冷冷一笑:这么快就看完了,请问还有什么要问的么?我亲爱的陈经理?或者,应该称呼您:陈科长,国家安全局特别行动科的陈辉陈科长。

我微微一笑:随便了,不过能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真实身份的?MISS黄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那个我面试时的日本董事长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彪型大汉:陈君,你的本事大大的,不过的,我们做生化公司的信息系统厉害更是大大的。

陈君你的递上阅历表的,我们已经知道你的是谁的。

我苦笑了一下。

这下栽得真彻底。

是的,我在大三的时候就加入了中国国家安全局,接受了培训。

我们那一批人就是人们说的高级特务,高级间谍。

大学生物系助教只是我毕业后的一个掩饰身份。

我的真实职业就是专业负责调查外国生化公司,领二级中尉军衔。

这家披着合法外贸公司的外壳,实际从事非法生化武器试验的中日合资企业,最近引起了局里的注意,但我们一直无法确定公司的试验室的具体地点。

也无法掌握他们到底具体在做什么样的试验。

所以在少数几个高层领导的策划下,我以应聘的形势进入了这家公司,想找出他们进行试验的证据。

昨天和流浪汉纠缠的误打误撞下,我已经找到了他们的实验室,本来我以为赫敏就是他们的试验对象,只要将赫敏带走,物证,人证就全了,我们就可以合法搜查这座大楼。

没想到赫敏居然不是,更没想到我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家掌握了,现在。

日本董事长拍了拍手,他身边那几个保镖都走到了我身边,把刚站起来的我又按坐在了沙发上。

那个日本董事长哈哈大笑:陈君,你的,不要太紧张的。

我们对你的,没有恶意的干活。

不然的,你的来应聘的时候就已经死拉死拉的。

MISS黄,你的,给陈君看看我们诚意的干活。

MISS黄面无表情的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到我面前,我看到一段影音,一段让我牙齿格格作响的录象。

画面上一堆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围着一个生物做着试验,他们不断的用手里的电棍刺激着那生物,电棍和生物肉体接触的部位发出淡蓝色的火花,每次火花闪过,那几个白大褂就迅速低头记录数据。

那个生物发出的声音很奇怪,类似是一个男人怒吼和女人悲号混合的声音,我透过白大褂之间的空隙看到了。

我怒吼着想甩开了按在我身上的保镖的手,没想到这几个人的劲大的邪门,我稍一挣扎,骨头就在他们手下发出格拉格拉的脆响,痛的我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我在白大褂之间的空隙,看到的是小晴的脸,小晴悲号的脸。

这些狗日的日本人果然在拿中国人做人体生化试验,就象当年侵华日军731部队对中国人民犯下的淘天罪行一样。

那个日本董事长始终在观察我的神色,见我冲动起来,伸出食指,在我面前晃动:NO,NO,NO,陈君你的太冲动的不要,我们的,也不想伤害你的女朋友的。

她的,本来不是我们专门安排变成这样的。

我深吸一口气,平缓了自己的情绪,掉头不去看电脑画面:那么,还请你告诉我在小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日本董事长朝MISS黄挥了挥手:MISS黄,你的,给陈君的解释解释。

MISS黄还是那种平缓的语调,就跟没事人一样的阐述:陈经理,本来在我们的试验中只有你的前任,就是你最痛恨的那个和李小晴结合的人。

在对他的基因 链进行了和壁虎基因融合的强化改造后,初步具有了和壁虎一样的攀爬能力。

不料他居然忘恩负义,不但不对公司赋予他的超能力感恩图报,还从试验室里逃走,并 以壁虎类野蛮的结合方式强行占有了你的女朋友。

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的疏忽,也是我们不想看到的局面。

因此,我们现在费了很大的精力,把他抓了回来,你刚才所看到的,并不是我们在虐待李小晴。

我们刚刚在进行的实验,正是想把他们分离开来,把李小晴还给你。

我冷冷一笑:MISS黄,你说的话真有逻辑,以至于我深深相信,你放屁也一定很有逻辑。

MISS黄迅速的和那个日本董事长对望了一眼,日本董事长截道:陈君,你的,说话什么意思的干活。

我看都不朝他看一眼:其实李小晴一早就是你们的试验对象了,你们在对我前任做了基因改造后,就瞄上了她。

那个壁虎人逃出来就是不忍心让她成为和自己一 样,最终成为被你们关在试验室里的试验品,想提前救走她。

正是因为他们体内有你们植入的一样的基因,所以,那个壁虎人始终认为只有自己和小晴是一对。

至于 那个所谓的结合,我想一定是那个壁虎人什么地方搞错了。

我记得有种壁虎,其生育方式是和蜘蛛,螳螂类的生育方式是一样的,都是公的主动送给母的吃掉后,才 能产下下一代。

如果这不是壁虎人的本能反应,就一定是他们基因链里有什么缺陷,或者,我狠狠的盯住那个日本人。

或者自始自终 他们都在公司的控制内,壁虎人逃出来,到与小晴结合,都是你们的试验,对不对?壁虎人把要发生在小晴身上的未来都告诉了她,小晴除了答应他结合的要求,不 然只好沦为做你们关起来做试验品的结局,对不对?你们通过这个途径让他们自愿结合,对不对?你们不光玩弄人类的肉体,还玩弄人类的心理。

说到底,你们才是 真正的怪物。

那个日本人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突然鼓掌大笑起来:了不起,了不起,陈君不亏是中国政府严格训练出来的高级特工, 连这么隐秘的事你都能分析出来,不错,事实上,你们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是试验品。

不,应该说整座楼的人都是公司的实验品。

在科学面前,在我们日本人面前, 所有的中国人都是:马鲁大。

(注:1949年12月,关于日军使用细菌武器的审判在苏联的哈巴罗夫斯克(伯力)举行,受审的12名侵华日军细菌战战犯交待:在被送往第731和第100部队当作木头(日军把细菌实验的受害者称作受实验的材料,日文读作马鲁大,意为剥了皮的原木)那个日本人继续说: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如果陈君你的刚才能被MISS黄说动,也许我们现在还有合作的空间,不过现在,只好委屈陈君你了。

他手朝我一指,按住我的一个保镖掏出了一个针筒,我立刻闻到了氢化钾的味道,然后保镖将针头向我脖子凑近。

豆大的汗珠从我额头滴了下来,只要那针头擦破我一点皮,不要注射,我也会在0。

01秒内死去。

虽然我不怕死,可这样死去,却是做为一个失败者的死法让我屈辱。

我似乎感觉到有尖锐的东西碰到我脖子了,就在这瞬间,我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场景,我忽然大叫:KKKOO4566。

那个日本人的脸色立刻变了,疯狂怒吼道:住手,住手,别杀他。

针尖抵住我脖子,在擦破我表皮前收了回去。

我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一宝押对了。

那个数字,是写在小晴在电脑上留给我的信件结尾的,我一直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我一定很重要。

在生死关头念出来,果然引起了日本人的重视。

日本人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八噶,你的,怎么知道这个的?说,是谁透露给你的,公司里是谁在做你的内应。

我知道现在主动权都掌握在我手里了,我闭上眼睛,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那个日本人瞪了我半天,突然笑了起来,松开了我的衣领,还帮我顺了顺:陈君,让我们忘记刚才不愉快的事情,回到原来的合作话题上来。

我很欣赏你的勇敢和机智,能和你合作,是公司的荣幸。

我睁开眼睛,朝他笑了笑,心想:你丫就哄鬼把。

日本人也看出了我眼中的嘲讽之意,却不以为然:陈君,你们中国人有句俗话,人心隔肚皮,害死你的人,往往就是你身边的人。

莎士比亚也有句名言:这个世界上,你永远不知道该去相信谁。

我看到他身后MISS黄的脸白了一下,很明显他们之间内部矛盾也不小。

日本人手一挥,几个保镖按住我的手放了下来。

日本人说:所以有些事情,交给自己人做反而不放心。

陈君你虽然是我们的敌人,但我很尊重你的职业操守。

我想和你谈一笔对双方都有利的交易,不知道你的有没有兴趣。

我很干脆的回答:没兴趣。

日本人也不理我,继续说自己的:如果你能做到我们的要求,我们将释放李小晴,并且将她和你的前任分离开来,还你一个健康正常的大美女,同时,我们将释放所有的目前在我们手中的中国人试验品。

在那以后,我们再进行一次公平的较量,你看如何。

我抬起头来:你先说说是什么样的要求。

日本人很平淡的说:很简单,我们需要你合作帮我们弄出一个人来,很普通的一个人,少了对你们国家并没有什么损失。

因为他只是一个疯子,目前关押在你们的精神病院里。

我不禁问:就这么简单。

日本人很严肃的点点头:是的,他叫张洪山,不是你们国家的高科人员,只是一个平凡的建筑商。

我 截住那个日本人的话头:好,如果真象你说的那样,我们成交。

那个日本人一楞,随即满脸堆笑:陈君爽快大大的,你们的松手松手。

我一等保镖的手松开,立 刻一脚踢翻了沙发,做势向日本人扑过去,所有的保镖怒吼着要跨过沙发,奔向主子的方向,我趁机在跌倒的沙发脚子上一蹬,跳在空中,沙发立刻又在他们跳过上 方一半竖了起来。

几个保镖防不胜防,失去平衡再大的力气也没有用,被沙发拌倒跌成了一片,我不理那已经摆好架势的日本人,在空中反身扑向MISS黄。

我有直觉,她一定是公司里一个重要人物。

否则,她绝对不敢在日本人说话不尊重时明显在脸色上不满。

MISS黄可能再也没想到我的真正目的是她,好象惊呆了一动不动,我的脚在老板桌上一垫,落下时已经落在了她的身后,然后我一把捞起早瞄好的桌上一支派克金笔,一下抵住了MISS黄的太阳穴。

大喝道:都别动。

一支勃郎宁小手枪抵住了我的胯下部位,我鄂然看着面无表情的MISS黄,她的右手垂在下面,手里握的正是那支玲珑的手枪。

我长叹了一声,握住钢笔的手垂了下来:MISS黄,麻烦你把手拿开好么,这个姿势实在很不雅,一个女孩子可不该随便指着男人的这个部位。

MISS黄象没听见一样,枪又往前顶了顶:陈经理,麻烦以后千万不要让我看见你做这么不合逻辑的动作。

啪,啪,啪。

那个日本人笑着鼓起掌来,陈君又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啊,我对你完成这次任务的期待越来越高了,既然你和MISS黄已经这么熟了,那么,具体情况就由MISS黄和陈君继续解释把。

我就不打搅2位的雅兴了。

几个保镖都站到了他后面,随他向外走去。

等等,我叫住了他,他们都转过身来,那个日本人问:陈君,还有什么事情。

我甩手把钢笔掷了出去,立刻深深的插进了一个保镖的眼睛。

所有的人都没有行动,只有那个保镖慢慢的拔下钢笔,仔细看了看插在钢笔上眼睛水流干后留下的皮膜,然后走过来把钢笔放在了桌上,面无表情的退了回去。

我点点头,对日本人说:这也是你们的实验产品把,不是还有一部分这样的人散布在市区里帮你们拐骗实验对象,比如在地铁上拐骗小孩子么。

我希望我们的谈判条件,也包含立刻中止这种行为。

日本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陈君你的顽皮大大的,有话不好好说的,损坏我的实验产品的。

这样很不好的。

呦西。

同意你的条件,只希望你尽心完成你的任务。

日本人出去了,关上了门,我还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突然听见MISS黄说:陈经理,你就不要打绑架他来交换李小晴的主意了。

坦白说,没有别人的帮助,你 连执行外勤的偏向脑力强化的克隆一型实验人体都斗不过,象他现在身边执行内务,专门经过体力强化的克隆二型实验人体,你去了也就是个死字把。

我嘿嘿一笑,收回了目光:那没准,谁规定体力化的会比脑力化的厉害,我可对那家伙控制全车群众来批斗我的情景记忆尤新,对了,赫敏被你们做了什么实验,我记得她的爆发力也很惊人啊。

MISS黄愣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她不是我们的人,不过,陈经理,我对在你身后保护你的那个神秘人物倒是很有兴趣。

那天去你宿舍杀你灭口的两个克隆人居然至今下落不明,我们虽然后来在你宿舍搜走了所有东西研究,还是推断不出是什么人物动的手。

我和MISS黄对视着,突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MISS黄抹抹笑出来的眼泪: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啊。

我们还是抛开这些枝叶,直接奔主干把。

现在我要向陈经理你仔细介绍一下你马上的任务。

停,,我打断了MISS黄的话,公司里有那么多能人,那么多神通广大的试验人,这么个简单的任务,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呢。

MISS黄苦笑了一下,转身倒了杯茶给我,陈经理。

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任务就象荒田君说的这么简单把。

事实上,我们为了弄出这个张洪山,别说试验品,公司的顶级特工已经都快没了。

原来那个日本人叫荒田,好熟悉的名字,但在哪听过呢,我一边拼命的在脑里搜索线索,一边被MISS黄的话说的一愣:什么没了。

都死了么?MISS黄摇摇头:不知道。

没了就是派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消失了。

消失了?有多少人消失了?我不禁有点紧张。

218人,都是顶级特工高手。

说实话,身手都不在你陈经理之下。

MISS黄的话让我肃然一惊。

坐直了身体。

那麻烦MISS黄告诉我这个张洪山的具体情况,到底是什么身份,值得公司花这么大代价。

我说。

MISS黄摇摇头:不能说。

我- 。

-。

那麻烦你告诉我他的长相,特征等。

我让了一步。

MISS黄摇摇头:不知道。

知道的人都已经消失了。

我头上开始出汗了:那么,我该去那里找他,我执行任务的地点在那里?问完我就盯住MISS黄的脑袋。

果然MISS黄又摇摇头:真的不知道。

我喝了口茶,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明白了,MISS黄,我建议你找孙悟空去执行这个任务,没准福尔摩斯也可以。

MISS黄尴尴的一笑:我明白陈经理你现在的感受,不过在这个任务上公司还是可以帮你做些什么的。

MISS黄盯着我的眼睛:起码,我们可以把你送到张洪山在的地方去。

我微微一笑:你们都不知道在哪,却可以把我送过去,送到你们都不知道在哪的地方?哈,哈哈。

我凑近MISS黄的耳边,轻轻的,却狠狠的说:那么,MISS黄我要如何相信你的话,一个卖国的女人,一个为了金钱不惜投靠禽兽般的日本恶魔的女人,一个为了金钱不惜拿自己国人去给日本人做人体试验的女人,请你告诉我,我该如何相信一个这样的婊子的话。

啪。

一个重重的耳光煽在了我脸上,我摇了摇头,感觉被打的天悬地转。

只听MISS黄在我耳边大叫:闭嘴,你给我闭嘴,你们才是叛国贼,没有你们这些 叛徒,我们满洲帝国就不会覆没。

日本人,日本人算什么,他们只是我们满洲帝国的走狗,我才是满清帝国的正统继承人,爱新觉罗。

颖仪格格。

公司是我的,中国 也是我的,我要把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

,重建帝国的荣光。

中国,是不可以没有皇帝的。

我的头晕得越来越厉害了,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我的眼光瞄向了刚才MISS黄倒给我的那杯茶,努力的想支撑起来,但终于倒了下去。

迷糊中似乎看见了日本人站在血流成河的中国人的尸体上狞笑,似乎看到MISS黄身穿黄泡坐在龙椅,底下无数留着辫子的满清遗老在三呼万岁,似乎看到小晴 站在空中朝我微笑,然后缓缓向天际飘去。

突然,耳边传来真实而凄惨的悲叫,似乎有什么大屠杀就发生在我身边,我一惊,努力想睁开眼睛,却终于还是感觉自己 慢慢滑向黑暗的深渊。

我彻底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惊醒,睁开眼睛,却被一片白光刺激的要流出眼泪来。

我使劲闭住眼睛,隔了一会终于睁开。

这下才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还是一个字:白。

白的天花板,白的墙面,白的橡胶地面,地面上坐着躺着站着上百个穿着白衣服的人,有的在喃喃自语,有的在不断的拿头撞墙,有的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

周围回响着一种嗡嗡的声音,就是很多人同时低语的那种声音。

我的头也嗡了一下,想起了MISS黄--不,现在应该称呼她为满清末裔,爱新觉罗。

颖仪格格,对我说过的那个地方,张洪山被关着的地方。

我想站起来,不料胳臂却没随我所想的抬起,这意料之外的失去平衡让躺着的我不禁在地上滚了一转,才发现我的双手居然被牢牢的交叉缚在胸前,缚着我手的就是我身上穿着的白色紧缚衣。

周围所有的人的身上,都穿着白色紧缚衣。

难道那个叫荒田的日本人没有骗我,张洪山确实是个疯子?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可他们这么重视这个疯子干吗?不过进来就好办了,我就不信我不能带人逃出个破医院,我滚到墙边,挣扎着依墙站了起来,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

我眨眨眼睛,又眨了几下再看。

晕,我没看错,这地方居然少了两样东西。

门,和窗户。

墙上白茫茫的一片,而且还包着橡胶板,怎么,怕病人自杀么,我苦笑一下,说实话我真的想自杀了。

但没有门,没有窗户,我是怎么被送进来的呢。

我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些,决定先解决核心问题。

我吸了一口气,大叫道:谁是张洪山?一个响亮的声音回答:我是张洪山,我大喜。

没等高兴结束,又有一个声音大叫:我才是张洪山。

我谔然。

没等谔然结束,又有一个声音大嚎:我才是真正的张洪山。

底下就更热闹了,无数鬼哭狼嚎的声音在呼喊:我是张洪山,我真的是张洪山啊,然后有的人就开始以头呛地,有的人上下蹦跳,更有的人趁乱四处咬人,我又急又气,险些晕了过去。

没准以前的特工都是这么气死的。

忽然有一个人在我身后碰了碰我,我回头一看,是个落腮大汉,神情倒很正常,只听他低声对我说:你真的在找张洪山?我又是一喜,同样低声问:怎么,你才是张洪山?他忽然扭捏做态:其实,俺是张洪山的老婆。

你找俺家老张干吗?我呻吟了一声,真的气晕了过去。

我在这鬼地方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这里没有钟),渐渐也在一片混沌中摸出了一些规律。

首先,每天,估计是每天了,反之有一段时间,地上就会无故出现牛奶面包,但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

而在这段时间来的时候,我们身上的紧缚衣就会松开,让我们自己动手吃饭。

然后在某段时间,身上的紧缚衣又会自动缚起,我也不知道怎么缚起的,反正好象低头一看,衣服自己就缚好了。

其次,里面的人好象也不全是神经病,有的人看上去还是很正常的。

不过这些人不是单独在发呆,就是在喃喃自语,不象那些一看就知道是有病的到处找人说话。

我决定先从这些看上去比较正常的人沟通落手,看看有什么收获。

但一件突然发生的事情差点彻底推翻了我的推论。

在我做出决定不久,我发现在一个角落里有两个人正在下棋。

就是那种三子棋,地上被他们划了一个田字,两个人各拿三颗面包屑为子,用脚推来推去,在你攻我守。

我心里一喜,能下棋,就说明他们脑中还有逻辑,说明还算正常,我连忙移过去,饶有趣味的看他们下。

眼看坐我身边的那个要输了,急得抓耳饶腮。

我心里一动,决定卖个人情。

于是我伸出脚,点了点下一步棋的位置。

然后他赢了,高兴的朝我点头,而对面那家伙无比怨毒的看着我。

我想我是帮对人了,起码这个赢的比那输的友好。

我也朝他点了点头,回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两个人的距离立刻拉近了起来,我听他对我说:这位兄弟你来了多久了?我想了想,回他:没多久把,也就才吃了七顿饭,老哥你呢。

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可吃了几百顿饭了,唉,还是外面好啊,哪象这里,跟和尚似的,只能吃斋。

我点点头,大有同感:是啊,吃了七顿牛奶加面包,我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

他忽然高兴起了,不过这次总算有肉吃了。

这可是几百顿饭里我第一次看到肉啊。

我心里一动,难道这鬼地方送一顿饭时间就意味着一天,然后周末大放松吃荤,其余吃素?这么说我已经进来7天了。

可要是周周有肉为什么这个赢棋的说他几百顿下来才吃这一顿肉?想到这里,我眨了一下眼睛,也就这一会功夫,地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牛奶和面包。

牛奶和面包,我揉了揉眼睛,谁也不知道它们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

但我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我关心的是,哪有那个赢棋的说的肉。

身上的紧缚衣已经松开了,我咬了一口拣起的面包,又弯腰拾起一袋牛奶,朝赢棋的看去。

我立刻将嘴里的面包吐了出来。

那个输棋的面无表情的走到赢棋的面前,伸出左手,那个赢棋的狠狠一口咬断了他伸出来的左手的小指,然后放在手掌里,贪婪的摸来摸去,就跟一只饿了很久的 狗突然见到一根久违的肉骨头一样,又把断指放在鼻下陶醉的嗅来嗅去,就象一个被逼戒烟的老烟鬼突然看到一根中华烟一般。

然后,他仔细的把断指卷在面包里,大口大口的啃吃了下去。

血从他的嘴角流下来,一滴滴的滴在白白的地面。

原来他们下棋的赌注居然是人肉,我不禁朝那个输棋的看去,那个输棋的用紧缚衣的长袖口包扎着伤口,边毒毒的看着我,似乎狠不得从我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但我现在害怕的倒不是这个,我害怕的是:周围很多人正眼馋的看着大嚼人肉汉堡的赢棋人,眼里放出纂取的光芒,很快有几个忍耐不住了,荷荷大叫着冲向赢棋人面前滴落的血迹,趴在地上象狗一样舔食着。

那个输棋人一声大吼,上去拳打脚踢,驱散了他们,然后用紧身衣的袖子蘸干了地上的血迹,伸到嘴边边吸吮边恶毒的看着我。

我做特工也做了好几年了,但从来没有深入过这么诡异的地方,这是哪里,我面前的到底是什么人,我咬紧了牙关,不知如何面对。

在这个一片苍白的鬼地方,只有一件符合正常逻辑的事,就是吃喝。

每个人都必须吃喝不知怎么突然出现的牛奶和面包,不吃就会饥饿。

除了吃喝,余下的事情都变得诡异。

没有任何表示时间的显示,没有睡眠,甚至也不需要上厕所,每个人看上去不是象疯子,就是象行尸走肉。

但现在,就是 吃喝 这一唯一符合正常人生理逻辑的事情。

也因为我目睹周围那些看上去还比较正常的人好食人肉的表现,而变的诡异起来。

现在我才明白,在这里。

看上去不疯的比看上去疯的更疯狂。

这次吃人事件后,我才注意到,当紧缚衣松开,大家伸手拿面包的时候,很多人的手上都缺少了几根指头,看来,这样的人体赌博早就在大批的进行着。

我的周围,有着无数的食人者,而只有在吃饭的时间,我才可以从他们伸出的手指中判别出谁才是我身边最危险的人物。

但我也隐隐感觉出了这里还有一个潜规则在维持,就是:食人交易只可以在那些保持正常思维的人中进行,而不会延祸到那些真正的精神病人中去。

这种规则不可 能是自发形成的,从根本自然规律来说,弱肉强食,食人者最好的猎物应该是那些目光涣散的精神病人,而没必要花百分之五十自残的危险和同类赌博。

那么,是谁,在什么时候给他们灌输了这个强制性游戏规则,联想到总是忽然出现的牛奶和面包,我突然明白了,我警惕的朝四周的墙壁看去,不会错,在这些墙的背后,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一定有一双双眼睛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这个白房子里的人,都是实验用的白老鼠,当然,也包含我。

我不知道这里是谁,在进行怎样的实验,但想离开这里,我首先必须打破实验者制定的游戏规则,要打破游戏规则,我必须先找到一切不符合常理的事件的根本所在。

为什么我们只要吃喝,不需要睡眠与方便。

为什么实验者要提供给我们吃喝却抹杀了我们的睡眠与方便。

我越想头脑越混乱,混乱中我发现自己身上的紧缚衣不知什么时候又已经被牢牢扣上了。

然后那个输棋人慢慢走到了我面前,用脚在地上的灰尘画了一个田字,然后把一堆面包屑推到我面前,死死的盯住我的眼睛,沙哑着叫道:挑战。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看着我们。

我的头哄了一下,我明白了,刚才我帮那个赢棋人赢了那一局,已经充分证明了我不是一个疯子,有着正常的思维。

那么在这个只有疯子和食人者存在的封闭空间里,按照实验者的规则,我只能做为食人者参加这个赌博。

然后,吃了他或者被吃。

无论那种结果,对我都是糟糕透顶的结局。

输棋人看我迟迟不愿坐下,不耐烦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低吼:挑战。

周围的人情绪都激动了起来,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挑战,然后围着我们的所有人都兴奋的呼叫起来:挑战,挑战!看着周围兴奋的人群露出的一排排白森森的牙齿,我估计如果我说个不字,可能立刻就会被人群用牙齿撕个粉碎,也许这就是规则下弃战者的下场。

不管我猜测的对不对,我都不敢去亲身验证。

在这鬼地方再好的身手也没用,毕竟大家的手都在紧缚衣里缚着呢。

想较量,那是名符其实的君子动口不动手。

看看周围饥渴的眼神,我想我一个 不 字出口,只怕几分钟后连骨头也剩不下来。

我只好接受了挑战,慢慢的坐了下来。

由于我们的手都被锁在紧缚衣里拿不出来,这里只能用脚下棋,本来我想,我站旁边看,都能帮赢棋人赢了输棋人,轮到我自己下手还不是有赢无输。

赢了我就留着他的手指,没准他还会感谢我。

但我忘了一句俗语: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我。

输了!我看着对面狂笑的输棋人,不,他现在已经是赢家了,输的是我,冷汗一滴滴的冒了出来。

我不可能就这样心甘情愿的让自己手指成为他的美餐,我打定主意,在面包牛奶出现,我们身上紧缚衣松开的时候,我一定要想办法赖掉这场赌注。

但现在,我只能装做愿赌服输的样子乖乖的找个角落,呆在那里。

那个赢家立刻跟了过来,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也坐了下来,边磨牙边贪婪的在我身上瞄来瞄去。

MD,这样叫我如何思考问题。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我还没有想好用什么理由能赖掉赌注,瞬间,不知哪来的牛奶面包已经出现在了地面。

赢家迅速争脱双手,狞笑着拾起一个面包,向我走来;我挣脱双手,正要后退,发现退路已经被周围那些食人者堵死。

看来他们已经发觉了我的意图,根本没有留后路给我。

如果不乖乖把手伸过去,看看围围贪婪的眼神,我想我离被分尸而食就不会太远了。

赢家已经走到我面前,白生生的牙齿已经被口水浸湿,我缩回去的手被周围人群死死的拽了出来,一直伸到赢家面前。

我头上流出的汗已经快流到脚跟了,就在这瞬间,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

我大叫:放开我,放开我,这是我们的赌博,我自己来动手。

周围的人鄂然放开了我,赢家也愣了一下,闭上了正在张开的嘴。

我微微一笑,收回了被拉出去的手,然后朝赢家挤了挤眼睛。

他还没领会我意思之前,我一把撕开了身上的紧缚衣,恶狠狠的用牙使劲咬着。

周围的人都惊谔的看着我的举动。

当紧缚衣被咬出口子的时候,我猛然把它抓回到手里,疯狂的边撕边把碎片在空中挥舞,嘴里大叫:撕掉,撕掉。

周围的食人者用看着疯子的眼神死死的盯住我。

赢家气急败坏的狠命跺脚,却再也不敢对我眦牙。

我知道自己赌对了,根据这充满食人者和疯子的空间中的潜规律,他们逼我接受赌博的依据就是我神智正常,所以我不是疯子。

不是疯子,在这里就是食人者。

所以我必须接受食人者的游戏规则,接受挑战。

但现在,我是个疯子,不管我是装疯还是假疯,不管我在成为疯子以前是不是食人者,根据食人者不得对疯子下嘴的强制规则,赢家已经没办法再打我的主意了。

我没有破坏这里的规则,但我利用了这里的规则,拯救了自己。

我死里逃生了。

我疯狂的大笑,拼命的挥舞手里我脱下的紧缚衣,已经被我撕成条条的紧缚衣,这时候谁敢说我不象个疯子,谁敢说我不是个疯子。

要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身上都只有一件衣服,就是----紧缚衣。

里面什么也没有,我脱掉这件衣服某种程度上也是将自己逼上了绝路,从此我就不得不赤身裸体游走在这一堆疯子和食人者之间。

也许某天我真会把自己压垮。

但未必,我在那堆拿着面包和牛奶却合不拢嘴的食人者外,还看到了一堆人。

那群疯子,他们也在看着我,但眼睛里却有一种狂热的光芒,好象看到了自己被压抑许久的欲望,好象看到了疯子的王,很多疯子已经不自觉的在抚弄自己身上的紧缚衣。

我突然有了一个恶作剧般的想法,但我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想法后来引起了怎样的后果。

我推开周围的食人者,冲到了那堆疯子面前,边跳边叫:脱掉,脱掉。

大家应该听过杜德伟的 脱掉 吧,我现在就在边唱这首歌边挥舞手里的破布条:外套脱掉 脱掉 外套脱掉上衣脱掉 脱掉 上衣脱掉面具脱掉 脱掉 龟毛脱掉 脱掉通通脱掉 脱掉脱! 脱! 脱! 脱!Hey Yoh!!!!!11脱! 脱! 脱! 脱!-----------------------------------------------------------------------疯子群里立刻炸锅了,所有的疯子都被传染了,兴奋的大吼大叫,迅速的扒下身上的紧缚衣,疯狂的咬着,撕着,挥舞着,一起哼唱着。

很快疯子群全都赤条条的 了。

我感觉现在我就是他们心中的王,他们都在崇拜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而食人者龟缩在角落里,惊恐地看着这世界末日般的一切。

不是想吃老子么,老子先扒了你们的皮,我恶狠狠的想,看着那些高潮中的疯子,我大吼道:把他们也脱了,脱! 脱! 脱! 脱!我把手里的布条揉成一团向食人者那里扔了过去。

尖叫声立刻响了起来,扑向食人者的疯子玩命的撕扯着食人者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现在食人者群朝我投来的目光可以在瞬间把我杀掉千万次,但没有一个食人者有时间朝我扑来,他们都在玩命的拯救自己身上的衣服。

在道德底限上,食人者无疑比疯子走得更远,但在羞耻底限上,谁是疯子的对手。

疯子们捍不畏死的扒着食人者身上的衣服,不畏尖抓,也不畏利齿。

狼和羊的位置瞬间颠倒了,羊群勇猛的对狼群发起了攻击,扒下撕碎了一张张狼皮。

赤裸的食人者有的抱头痛哭,有的含着泪水茫然行走,有的坐在地面上捶着碎了一地的面包和牛奶喃喃自语,而赤裸的疯子们抓着布条没心没肺的嘻闹着。

我有些 漱然了,也许我真的彻底将这里变成了疯子的王国,更要命的是,我推翻了这里实验者制定的规则,使这里变成了真正的混沌状态。

我更不知道如何从这里出去了,比这更要命的是。

这场闹剧损坏了所有的食物,基本没几个人吃了什么。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激动的情绪已渐渐平息,房间里现在清晰的界限分离了出来。

我和疯子们蹲在房间的一个角落。

另一个角落里蹲满了已经恢复过来。

窃窃私语的食人者。

两个群落里没有不同的就是:大家都已经赤身露体了。

不对,还有一个相同的地方,就是饥饿,刚才的疯狂中所有的面包和牛奶都被挤压成了泥状,一摊摊的布满了地面。

想吃的话只有趴在地面象狗一样舔食了。

我不干,食人者也不干,但对疯子来说,这倒没什么。

于是当饥饿发生的时候,大部分疯子都开始趴在地上狂舔脏西西的面泥,只有我和食人者依然保持正常人的矜持,苦忍越来越激烈的饥饿,我突然又觉得好象这时候我又和食人者在统一战线了,为了人类最后那点尊严而苦苦支撑。

但是我错了,当所有疯子一起吃光了地面的食物心满意足的拍着自己的肚皮的时候,我看到了食人者眼睛里垂涎欲滴的目光。

我心里一沉,知道自己和食人者根本就不是一个战线上的。

在这里,其实到处都是他们的食物。

只是以前有规则限制了他们。

他们就象驯化出的狼,只能承担牧羊的使命而不能吃羊。

但我这一闹,彻底打破了规则,首先:羊侵犯了狼的尊严,狼要报复。

其次,我打翻了狼的饭碗,狼很饿。

最后,紧缚衣脱掉了羊身上最后的保护,也脱掉了狼身上最后的固诏。

如果不是顾虑到疯子的数量远远多于食人者,他们早就扑过来了。

但终于,强烈的饥饿驱使一个食人者站了起来,然后所有的食人者都站了起来,向我周围的疯子走来。

眼里闪出狂野的光芒。

我示意所有的疯子都站起来,看看周围疯子的数量,我对不让这场屠杀得逞的信心还是有的。

但就在这时候,我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身边所有的疯子在同一时间抽缩了一下,全部倒地昏睡过去,留下我一人面对正走来的群狼。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激动的情绪已渐渐平息,房间里现在清晰的界限分离了出来。

我和疯子们蹲在房间的一个角落。

另一个角落里蹲满了已经恢复过来。

窃窃私语的食人者。

两个群落里没有不同的就是:大家都已经赤身露体了。

不对,还有一个相同的地方,就是饥饿,刚才的疯狂中所有的面包和牛奶都被挤压成了泥状,一摊摊的布满了地面。

想吃的话只有趴在地面象狗一样舔食了。

我不干,食人者也不干,但对疯子来说,这倒没什么。

于是当饥饿发生的时候,大部分疯子都开始趴在地上狂舔脏西西的面泥,只有我和食人者依然保持正常人的矜持,苦忍越来越激烈的饥饿,我突然又觉得好象这时候我又和食人者在统一战线了,为了人类最后那点尊严而苦苦支撑。

但是我错了,当所有疯子一起吃光了地面的食物心满意足的拍着自己的肚皮的时候,我看到了食人者眼睛里垂涎欲滴的目光。

我心里一沉,知道自己和食人者根本就不是一个战线上的。

在这里,其实到处都是他们的食物。

只是以前有规则限制了他们。

他们就象驯化出的狼,只能承担牧羊的使命而不能吃羊。

但我这一闹,彻底打破了规则,首先:羊侵犯了狼的尊严,狼要报复。

其次,我打翻了狼的饭碗,狼很饿。

最后,紧缚衣脱掉了羊身上最后的保护,也脱掉了狼身上最后的固诏。

如果不是顾虑到疯子的数量远远多于食人者,他们早就扑过来了。

但终于,强烈的饥饿驱使一个食人者站了起来,然后所有的食人者都站了起来,向我周围的疯子走来。

眼里闪出狂野的光芒。

我示意所有的疯子都站起来,看看周围疯子的数量,我对不让这场屠杀得逞的信心还是有的。

但就在这时候,我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身边所有的疯子在同一时间抽缩了一下,全部倒地昏睡过去,留下我一人面对正走来的群狼。

(待续接正文: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这里的一切,除了吃饭本身这件事情,都是违反常识的。

那么这里的创造者为什么要留下这件正常的事情在这里,因为它就是一切问题的突破口。

牛奶面包里有问题!我相信,在所有人吃下食物后,会有一段不知道是多长的昏厥期,这段时间一定很长,所以,这里的人没有睡觉的概念,因为在那段时间里根本就补充足了睡眠。

这段时间,我们是意识不到的,因为我们会在同一时间睡去,又在同一时间醒来。

在睡去与醒来之间的这段时间,就是观察我们的人,也是试验者对我们进行研究解剖的时间。

这是一段失落的时间,我们脑中没有印象的时间,所以这里没有任何关于日夜与时间的显示,有人害怕我们发现了在24小时内有很长一段时间消失了。

所以这里的人不需要睡觉,不需要方便,所有的程序都在那段时间内被动完成了。

牛奶面包出现的时候应该也有一段短暂的消失的时间。

我低头打量昏睡在我身边的疯子们,因为以前大家都被包裹在紧缚衣里,而脱光后我也没好意思看人家裸体,所以现在认真看了才发现,每个人的肚子上,都有几公分的淡淡红杠,我拔开一个疯子的头发,果然脑上头发后也藏有一个小小的圆弧痕迹。

这都是手术后激光修补伤口的痕迹。

在这里我们都是高级小白鼠,被人家做着人体实验!做实验的机构,实力绝不会在公司之下,我隐约觉出,如果公司着重的是外形的改造的话,这里的机构就是在进行对意识的改造。

既然这样。

我坐了下来,半合上了眼睛。

我相信,这里的管理者一定已经发现了这里的骚乱。

他迟迟的不采取行动,估计也是对我的动作充满了好奇。

但现在,他不可能容忍食人者们将要进行的事情。

这对他是一个多大的损失!食人者们已经跪了下来,贪婪的抚摩着地上的肉体,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突然警报声充盈了整个空间,我只觉得脑子里好象被强大的电流迅速刺激,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好象要把脑子撑裂下来,我呻吟着抱着头在地上乱滚,而身边所有的食人者都和我一样哀号着抱头乱滚。

隐约中我看到好几块地板翻开了过来,几个穿白衣服的人钻了上来,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坐在对面的桌子后面好奇的看着我,这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带着金丝眼镜,很博学的样子.看我醒了过来,他翻了翻书上的档案,念道:陈辉?普通白领,硕士毕业。

从你档案看,你不象一个有反人类罪行的罪犯的潜力啊。

我苦笑了一下,我本来就不是萨达姆。

侯赛因,我又不会吃人肉,哪会犯什么反人类罪,鬼知道我怎么会被关那个破地方去的。

请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会被送到这里来的?我有礼貌的对他询问。

他哈哈一笑:你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当面问我的试验品,不过我想可能他们真的弄错了。

你怎么看都不象疯子或者食人者,请问送来的犯罪记录:你杀了你办公室的三个同事并分尸烹食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脑袋嗡了一下,我终于明白公司为什么能确定可以把我送到张洪山在的地方里。

原来这里是拿反人类罪犯做试验的机构。

这种机构当然是相当隐秘的,所以他们只能把特工送进去,却没办法和特工联系。

可以前进来的特工都哪去了?公司栽我的脏,把我树造成了反人类罪犯,可是死的是那三个同事?有没有赫敏?我的心动了一下。

还有这个机构到底是属于什么单位,我可不可以说出自己的身份和目的?我思考了一下,决定暂时保密。

我冷冷的对白大褂说:那么请问,拿人体做实验算不算反人类罪?做这种事情的人,是不是罪犯?白大褂又是哈哈一笑:手段并不重要,关键是目的。

我们实验的目的,是创造一个和谐的社会,在我实验的乌拉邦社会里,所有的不和谐因素都会因为自相残杀而消亡,而且不会对正常人产生任何威胁。

你看,在实验空间里连疯子都会很安全。

不过,,,白大褂点点头:感谢你的出现,把我们快要定论的结果全都推翻了,该吃人的吃人,该发疯的发疯,一切回到了原来的老路上。

你就和以前那个姓张的一样,结果把实验搅成了一锅粥。

不同的是。

姓张的把食人者和疯子都逼得联合起来对付他;而你是把疯子联合起来对付食人者。

我眼前一亮,姓张的?难道是:张!洪!山?我终于找到了关于他的线索。

我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兴奋,淡淡的说:哦,有人这么厉害?有机会我倒想见见。

白大褂听了我的话沉默了一下:我觉得你们见面的可能性不大,说实话,陈先生,我怎么看你都是一个非常正常的人,和张洪山根本不是一回事。

我摇摇头:不要被我的表现所迷惑,没准我比他更疯狂。

白大褂微微一笑:陈先生的意思,是我应该继续把你扔回食人者和疯子中去?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虽然这样会显得我们政府太不人道了。

啊?可别,麻烦你给国安局拔个电话,998678755,内部电话,直接接王刚王局长,我叫陈辉,编号677855,任务编号75644。

转告他我调查的公司确实有状况,我被人家陷害了。

我迅速说了出来。

白大褂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啊陈先生,请你理解我们的工作。

我们工作性质太特殊,绝对不可能让外界知道,所以,我们没有可以和外界联系的工具。

除了固定每 年不定期上面有人来巡视我们,我们连出都出不去这里。

白大褂看了看我,又说:不过你放心,我们这里牛奶和面包库存都很充足,还有温室蔬菜,只是没有容易激 发人杀戮本能的肉类食品。

我张口结舌,难怪公司那么庞大的情报机构也找不到这个地方,它根本是与世隔绝的。

不过这对我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如何才能证明我也是政府人员呢。

那个白大褂好象知道我脑子里想的:不过陈先生放心,我完全相信你所说的话,毕竟我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一个人正常不正常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你放心,等上面人来视察的时候,我会让你们见面的。

现在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他按了一下桌上的电铃,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白大褂朝我指了一下:把陈先生身上的绳子解开,请恕我不能亲自动手了,他从桌后推着轮椅出来了。

原来,白大褂腿上有残疾,不过从他的笑容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我对这个和善的人很有好感,站起来问:谢谢您的信赖,先生贵姓?白大褂微笑说:免贵姓秦。

哦,秦先生。

我说。

工作人员更正了我一下:是秦博士。

哦。

秦博士您好。

我立刻改口。

秦博士微微一笑:不客气。

--------------------------------------------------------------------------------------------------------底下我的生活就很单调了,不过比起在那个白色空间里的刺激让我省心多了。

我一边等待外界人员的到来,一边旁敲右测着张洪山的情况。

不过秦博士的口风非常紧,他清楚声明对我的任务不感兴趣,不过也不允许我打听他的实验,更不可以接触他的实验品。

除此以外,秦博士是个很和善而健谈的人,而且非常博学,我在他那里学了很多知识,日子感觉过的也不沉闷。

不知道小琴和赫敏她们怎么样了。

------------------------------------------------------------------------------------------------一天秦博士和我谈到了这里的蔬菜来源,然后就谈到了蔬菜施肥问题,这倒解决了我以前的空间里人员没有方便时间的疑问,我开玩笑的说:这可真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啊。

秦博士哈哈大笑。

突然我心中一动,肥水不落外人田,为什么我在试验室里的时候,食人者和疯子只有牛奶面包供应,却从来没有见过蔬菜。

难道这温室蔬菜不是用来吃的吗?还是温室里另外有些别的东西,会不会和张洪山的下落有关。

看着哈哈大笑的秦博士,我也意味深长的笑了。

晚上,我走到温室门前,果然,门上一把铁锁锁的严严实实在。

不过这个自然难不倒身为特工的我,我用铁丝打开了锁,推开门走了进去。

出乎意外,里面居然真的是在种植温室蔬菜,一个个塑料薄膜搭起的白色大棚,看上去有点农家乐的味道。

我钻进塑料棚里仔细看了看,里面确实是种的蔬菜。

我有点失望,转身想离开这里,走到了门边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迅速走回去,强忍着刺鼻的怪味,拔开一个温室棚蔬菜下的肥料:一只苍白的手袒露在我的面前。

说是手,也有点不形象,严格来说是手骨。

我迅速的往底下扒去,一具完整的骸骨浮现在我面前,在肥料中发出腐烂的臭味。

我跑出温室棚,大口的呕吐着,好容易稳定下了情绪,又去拔开了另一个温室棚蔬菜下的肥料。

依然有一具骸骨。

每一个温室棚蔬菜下的肥料里,都有一具骸骨。

这个温室里,一共有20几个温室棚,就有20几具人的骸骨,上面的肉都快被啃光了,只有零星几点肉沫连在骨头上面。

我突然想起了来之前MISS黄对我说过的一句:我们派出了几十个特工去那里,可都消失了。

现在我想,现在我看到那些消失的人了。

或者说,是那些消失了的人的骨头,他们躺在这里,躺在刺鼻的化肥味道当中,肉体已经成了别人的食物。

我终于明白,原来在这个研究所中,试验室外比试验室内更危险。

隐藏的食人者比公开的食人者更可怕。

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那个和善的秦博士,不过仔细想想,应该能排除他。

毕竟这是一件需要非常隐瞒处理的事情。

也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他一个残废想做得这么天衣无缝不为人知恐怕不太可能。

而且他那腿也很难走近这个温室。

底下,有怀疑的只有一个人。

我记得秦博士和我讲过这里蔬菜温室都是由一个人打理的。

就是那天他按铃让他尽量解开我绳子的工作人员,好象姓刘。

这样的人留在秦博士身边太危险了,我必须立刻回去告诉秦博士。

我刚做好决定,还没站起身来,听的脑后一阵风声,连忙伸手向上格去。

没想到后面的人的力道出乎意料的大,我一格之下,整个胳臂都剧痛的抬不起来,只听后面风声又响了起来,速度快得避无可避,我一咬牙,把头一缩,硬顶了一下,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趴倒在地,感觉后面的人还要对我下手,突然温室外面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我昏呼呼的抬起头来,正看到那个姓刘的工作人员的背影跑出了温室。

不能让他接近秦博士,我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一步步挨着走向秦博士的办公室。

不出我所料,从门缝里就看见姓刘的背对我正举枪对着坐在轮椅上的秦博士,我迅速端起走廊上的花盆,一脚踢开房门,趁他惊讶的转头看我的时候,一花盆砸在他脸上,他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我迅速捡起地上的手枪,对准姓刘的,秦博士推着轮椅走到我旁边,激动的说:好在你来了,不然我可危险了。

我张张嘴,还没说话,突然什么东西狠狠的砸在我的太阳穴上,我一下子晕了过去。

醒来以后,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震惊。

我被捆绑在轮椅上,秦博士反而站在我面前,站直了个子居然比我还高一个头,依然那么和善的看着我。

但这时候我只觉得他的笑容无比诡秘。

秦博士微微一笑:怎么,奇怪么?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说过:不要被你看到的表象所迷惑。

谁规定坐在轮椅上的人就一定是个残废呢。

那你为什么要装成一个残废?我问完就觉得自己很愚蠢,闭上了嘴。

果然秦博士哈哈大笑起来:为什么?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啊,为了方便吃人啊。

秦博士突然脸色一正:是的,我是一个食人者。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博士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把,有一个小男孩,从小就因为小儿麻媲症只能坐在轮椅上,同龄的孩子都嘲笑他是个瘫子。

看着同龄人在他身边自由的跑来跑去,你知道他是什么心情么?秦博士脸上的肌肉歪曲起来:所以他拼命读书,学习,努力想在智力上表现出他的优越感。

可是,即使他年年拿到奖学金,别人的一句瘫子,就能把他不断努力换来的自尊击成臬粉。

所以他想,只要能站起来,只要能站起来,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要能站起来。

终于有一天,他在一本古老的印第安巫医的记载中,看到了站起来的可能性。

秦博士沉默了一会,凑近我耳边说:关键就是,吃人。

印第安人相信,通过同类之间的猎食,能实现优良基因的继承,从而让弱者变强,战士变得更剽悍。

说实话,当时我很怀疑这种说法的合理性,但这是唯一能让我看到治愈双腿的可能性的曙光。

我没法拒绝这种诱惑,我必须在实践后才能证明这种说法的对错。

可是你想,我能猎杀谁呢,我是个瘫子,离不开轮椅的瘫子。

看着他的眼睛,我感觉到了隐藏在金边眼镜后的疯狂,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秦博士直勾勾的看着我:只有一个人符合条件,就是一直照顾我的女友,一个始终不计较我的残疾,欣赏我的智慧的女人。

在她22岁生日的晚上,我开了一瓶 香槟,然后告诉她,我是那么的爱她,以至于恨不能吃了她,我这辈子都会感激她一直以来对我做出的牺牲,可惜她当时没听懂我的意思,微笑着喝下了香槟,我亲 手为她开的香槟,放了安眠药的香槟。

你这个自私的杂种,疯子。

我毫不留情的痛骂。

秦博士哈哈大笑:别忘了,你现在已经落在了这个自私的杂种与疯子的手中,安静,听我继续说下去。

秦博士推了一下鼻子上的金丝镜架:说实话,我本来以为你要谴责我吃掉我女朋友的时候,心里有没有一丝人性的愧疚的。

不过虽然你没问,我也可以告诉你,没有。

有的只是一点点害怕和兴奋,就象小时候偷吃糖又害怕被父母发现的感觉,对了,说到父母他格格的笑了起来,你猜我在吃完女朋友后接下来吃的猎物是谁?我打了个寒噤,我明白了,我面前这个文质彬彬的博士根本就是天生的人格缺陷,什么治疗腿疾,都只是他的借口而已。

秦博士斜睨了我一眼:说实话,我本来并不准备对我父母下手,可当我将女朋友消化过后,我突然发现,我的腿好象能感受到了一点疼痛,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 么兴奋啊,我迫切的需要找到下一个猎物,可是你想,我虽然腿上能感觉到了一点疼痛,但离站起来还远的很,这样的状况,我能猎杀谁呢?只能是对我毫无防备的人,因为万一被别人发现,我立刻就有生命危险,我想来想去,最后只有请假从大学里回到了家。

我先谋杀了我的父亲,但不巧被我母亲发现了,奇怪的是她居然没有说出去,只是默默流泪。

我可想不了那么多,也迅速的结果了她。

陈先生,你想,如果不是他们给了我这个残废的身体,我也不会为了健康而去对他们下手。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报应把,你说对不对?我摇摇头:不对!秦博士一楞:陈先生有什么高见?我一字一顿的说:都是你父亲的错,错在他就不应该姓秦,否则怎么会生下你这个禽(秦)兽。

秦博士哈哈大笑:陈先生真会说话,我想你的舌头一定很好吃,听你口气你一定对我底下的故事没兴趣了,那么。

他弯腰拣起了地下的手枪。

我冒汗了:且慢,我对你底下的话很感兴趣,继续说把。

秦博士举枪对准了我:不好意思,我突然不想说了,SAY GOOGBYE FOR EVER!(永别了!)我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知道姓秦的可不是在开玩笑,面前这个人没有常性的,说开枪立刻就会开枪。

我在部门里受的心理分析训练这时候终于派上了用场,万千思绪在我脑中迅速闪过,最后定格在四个字。

我一口气说:祝你健康!秦博士握枪的手忽然颤抖了起来,我冷冷的看着他眼镜后突然充满血丝的眼睛,毫不退缩。

秦博士忽然仰天长叫起来,声音如狼嚎,如鬼啼,远远的传了出去,他一把扔下了手枪,单手握住我的脖子把我连人带椅子提在空中,怪叫道: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知道些什么?我被卡的喘不过气来,心里反而不恐慌了,我知道我压对了这个赌注,现在就是请他杀我估计他也舍不得了。

我索性闭上了眼睛。

果然他盯着被拎在空中的我,慢慢的平息了呼吸,轻轻的把我放了下来。

我睁开眼睛看他在室里来回的度着步,突然停了下来,死死的盯着我:陈先生,我们做个交易把,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并答应帮我保密的话,我就想办法放你出去,如何?我冷冷的说:还是先请你继续说。

秦博士眯起了眼睛:你不是都知道了么,还用我说?我暗骂了一句老狐狸:怎么?到这时候你还怀疑我在忽悠你?好把,我只说一句话:当一个人追求他想要的东西的时候,上帝往往还塞给他一些不想要的东西。

秦博士连连点头,再也没有怀疑了,张口就继续往下讲。

我暗暗呼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忽悠成功。

其实秦博士这样绝顶聪明的人,本是很难骗过他的。

但他正巧又是个极度自私的人,而且身上一定又发生了什么我推想中的变异,所谓关心则乱,他就是太关心自己了,所以居然被我轻易骗过去了。

当他的枪指着我的头的时候,我想到了小琴,变异的小琴,在自己被硬塞入了另一个人的身体后尚且要发生那么大的变异,象秦博士这样四处出击,吃了那么多的人,没点变异鬼才相信。

起码,能把我连人带椅举起的怪力就不是正常人能有的。

那么,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秦博士继续从他上次说停下的地方说起:随着我的猎物越来越多,我的腿果然恢复了正常,那时候我真是又惊又喜,原来印第安人的传说果然是真的,我不但治疗好了我的腿疾,而且发现我的力量越来越增强,最后居然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说着,他用力的扳住了办公桌的一角,使劲一撅,喀嚓,桌角被他硬生生扳了下来。

我冷冷一笑:那要恭喜你了啊,你成超人了。

秦博士脸上没有得意的表情,苦笑了一下:如果单纯这样那当然好了。

问题是。

他长叹一声,继续说下去:随着我的力量增大,我得到猎物就更简单了。

但康复的我已经不想再找人做食物了,我的起初目的只是想以一个健康人的身份融入这个社会。

谁知道。

他啪的又扳下了一块桌角:吃人也会上瘾的,就跟吸毒一样。

不过这还是小事,要命的是,无至尽的吃下去后,我身体越来越强壮,最后终于。

远远的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秦博士脱下了白大褂,转身将他的后背显示给我看,我惊噩的睁大了眼睛:他的后背两肋高高突起,非常高,然后又往两侧张开,就象。

就象用乌龟的甲壳给他做了一对骨质的翅膀安在后面。

而翅膀之间都是滑膜,一句话,很象蝙蝠翅膀。

秦博士苦苦一笑,迅速的穿回了白大褂,立刻把翅膀遮盖起来:看到了把,所以我就是腿好了也只能装成瘫子躺在这轮椅上,因为我根本就没法融入正常人的生活,真被发现,我就不是拿别人做实验品,而是给别人做实验品了。

所以我毕业后没有过上我梦想的正常健康的生活,只好申请了政府的研究基金,躲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进行实验。

政府的目的是想构造一个和谐社会,我的目的就是能研究出要么能治疗食人癖的药物,要么能遏止我身体继续异化的方法。

结果这么一耗就是20年秦博士忽然眼中凶光大盛,哪里还有半点斯文模样,一拳把桌子捶了个洞:我都不明白自己这么辛苦牺牲了一切,最后怎么会是这么个下场,出生就不是个正常人,辛苦努力这么久,居然更不象人,老天注定要捉弄我吗?我看了看桌子上的洞,慌忙安慰他:变这么强壮也不是什么坏事把,起码现在大家不是都还把你当人类吗?秦博士颓然坐在轮椅上,摇了摇头:你不明白,后来我在印第安人的文献中,终于查出,原来我这种异变在很久以前在他们那里也发生过,而且他们还把变异后的模样当成了他们的图腾。

简单说,就是再变化下去,我就成了印第安人心目中的神。

我忍住强烈的笑意:做神好啊,我们中国人那么多人一辈子修行想做神仙,还做不到,你吃几个人就成神了,不是很合算么?秦博士居然没听出我话里的讽刺,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你不明白的,文献里说,这种异变的最终形态,就是冬眠。

冬眠26年清醒26天,在这26天里必须大量的掠夺人体,供足下一个26年里冬眠的养分,就这么不死不活,循环下去。

我看了文献里的图片。

秦博士诡秘的看着我:你知道这种异变的最终形态是什么样子?我摇摇头。

秦博士神经质的笑了起来:我说个谜语让你猜:头上张角,尾巴长长,脚下羊蹄,背后双翅象蝙蝠,夜晚就在你身边。

每个西方国家小孩都知道的谜语,你能猜出来不?我楞住了:你说的是基督教里的恶魔?那是意识形态的范畴把,怎么可能真实存在,还和你有关?秦博士点点头:是的,异变的最终形态就是印第安人称为掠夺之神,基督教里谴责的魔鬼。

美洲印第安人本就是一万年前中国人迁过去的,所以我这种异变,既可以说是基因突变,也不排除返祖的可能性,但一切诱发因素,我想还是因为我打破了禁忌,猎食了同类。

秦博士接着说:所以,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我和政府合作成立了这个秘密实验所,我个人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能有更好的视角观察除我以外的食人狂,希望能从他们身上探索出对我有利的东西,可结果。

秦博士推了一下金丝镜架:看来这种异变很大程度还是以遗传基因为决定的,结果这么多年以来,就没有一个和我有一样反应的食人者出现,看来魔鬼也不是这么容易当的。

我忍不住又讽刺了一下:这充分可以说明你天赋异秉,成仙成神指日可待啊。

秦博士猛地站了起来,在室里连兜了几个圈,急燥的说:不可能,就是世界末日到了我也不想变成那种东西,那样哪里还有一点做人的乐趣,我不可能那么委屈自己,我的要求只是做一个平凡的人,这样的要求很过份吗?我淡淡的说:过不过份你得问那些被你吃掉的人。

秦博士再次把我拎了起来,恶狠狠的说:不要以为我有求于你就有资格对我这么冷嘲热讽,在温室里要不是老刘正好路过,我一早就杀了你。

也托你的福,才让老刘发现了温室肥料的秘密,对我产生了怀疑,跑来这里威胁我。

我苦笑了一下:滑稽的是我还跑来救你,把他打晕了。

秦博士阴阴一笑:你以为你不打晕老刘,他的那支枪就能对我勾成威胁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目 的?也和前面那些人一样,是为了那姓张的把,呵,我看你也是不知死活,你以为那姓张的又是什么善茬?没准他比我还让你吃惊呢。

不过,只要你告诉我,你 对我这种异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资料,我可以把他送给你。

我压住砰砰乱跳的心,尽量平静的说:既然你知道我的目的,更应该知道没见到张洪山之前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

秦博士象只狼一样盯了我一会,迅速对倒了地上的老刘开了几枪,然后又对准他自己胳臂开了一枪,一把扯断了我身上的绳子,把枪塞在了我的手里,放声大叫:救命啊,救命啊,杀人拉。

我还没会过意思来,破门而入的保安人员已经一把把我摁在了地上,另外几个搀扶起来瘫在地上的秦博士,连声问:博士你不要紧把,博士你不要紧把?秦博士喘着粗气说:这个人太危险了,太具有攻击性了,快,快把他关起来,就关在和那个张洪山一起的地方。

保安答应一声,推着我就走,我暗想:这丫不去当演员太可惜了。

我被关进了一个全封闭的小房间,只有两个拳头大小洞口,既用来呼吸,也用来递食物,就是这样,不送食物的时候还用铁栅栏挡着。

这么严密的房间里,里面只有一张床,床上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抱腿坐在上面。

这个人就是久闻大名的张洪山。

说实话,我无数次想象过这个张洪山是什么样子。

什么青面獠牙,希奇古怪,甚至半边脸红,半边脸黑的大花脸我都觉得有可能。

可怎么也没想到真人会是这个样子。

我面前的是一个男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估计丢人堆里就找不到了。

而且看着我的脸上,有种职业性的有事求人的馅媚的笑,让人很容易有种对他看轻的感觉。

这样一个男人,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公司对他这么重视,也看不出有一点秦博士所说的攻击性。

不过他带笑看我一眼后,也没说话,依然坐在床上抱腿摇晃着身子。

倒是我忍不住了,先和他说上了话:你就是张洪山?他又转头看了看我,馅媚的笑了:我是啊,我是啊,您是?我揉了揉眼睛,刚才好象看见他象爬行动物一样,迅速伸出舌尖舔了下鼻子。

错觉把?我怀疑的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

不过看这个人倒挺好说话的,我就开门见山了:是就好,你知道我是来救你出去的就行了。

他朝我古怪的一笑:救我出去?我干吗要出去?我的头嗡了一下,这是我第2件没想到的事情,我一直都把自己当作是来救援自己面前这个人的,却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就是:面前这个人需要不需要我去救,他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逃走。

在这个鬼地方,想救走一个人已经千难万难了,何况现在他不愿走的话,任务的性质已经由救援变成劫持了,难度无疑又加大了十倍。

我看着这个笑着看我的人,脑里很快的转动,是打晕他拖了他跑?不现实!唯一的办法还是尽量说服这个人。

从这里的生活质量看,似乎劝他逃走还是比较有说服力的。

可我还没开口,他倒先开口了:你晚上睡的熟不熟?我楞了一下,说:还行把。

他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古怪的微笑:那很好,那很好,睡熟多好啊!我有点发僳:难道这个人是个疯子?也好,总比他是个食人者好。

张洪山打了个哈欠:那我先睡了啊,不等我说什么,倒头就呼。

我听见了铁链发出的铛的一声,原来他的一只手是被铐在这张铁床上的。

我苦笑着摇摇头,真不知道怎么能把他弄出去了。

只好有样学样,倒头也睡,折腾了一天,确实有点累了。

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我突然感觉一阵胸口疼痛,睁开眼睛一看,黑暗中那个张洪山蹲在床头,捧着一团黑呼呼的东西在大嚼,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鲜血正汩汩流出。

里面心脏没有了。

我骇然大叫,张洪山听见了我的惊叫,狞笑着转过身来,原来他嘴里正叼着我的心脏,嘴角两颗长长的獠牙,只见他背后一对巨大的肉翅缓缓伸展开来。

我大叫着从梦中惊醒,按住扑扑乱跳的心脏,还好,只是一场梦,心还在。

突然我楞住了,室里,寂静的小室里,只有我一颗心脏跳动的声音。

两个人,一颗心跳。

我扑上去按住张洪山的心脏,一点跳动都感觉不到。

我不死心的使劲摇晃他的身体,直得我确定我在苦苦追寻的人,心脏已经彻底停止了跳动。

他,死了!目前我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意义,我松开他的尸体,瘫倒在地,一切目前我所辛苦努力的希望支柱已经瞬间倒塌了,我感觉自己的呼吸正一丝一厘脱离自己的身体。

突然,我听到了心跳,不是我自己的,是另一颗心脏跳动的声音,不过不是床上张洪山尸体的方向发出的。

心脏跳动的声音从铁门外由远即近,进入了房间里,我惊讶的抬头看去,什么也没有,虽然心跳的声音一样的发出。

也不能说什么也没有,似乎眼角依稀看见一个黑影闪了一下,但只是似乎。

毕竟,黑夜里怎么能看见黑影呢。

我的感觉就是刚才我看的方位似乎比房间里浓烈的夜色更黑了几分,但也就是一闪而过,一定是错觉。

接下来我就更加目瞪口呆了,床上张洪山的尸体,清晰的传来了心跳的声音:砰,砰砰,强有力的跳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醒耳。

床上的张洪山的尸体翻了个身,梦呓了几句,又沉沉睡去。

我缩在地上,惊恐的看着这个离我不到50公分的人,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天亮了,张洪山打了个哈欠,翻身起来,笑了笑看着我:睡的还好把?我好容易挤出了难看的笑:还好。

一个白天我们就这么默默无言,张洪山就那么呆呆的环腿坐在床上,看着小窗口外的阳光。

我保持着和他的距离,坐在地上,不时偷偷的打量他。

要到傍晚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张洪山嘀咕了一句:你到底还要跟我耗到什么时候?我摸不清他是在对谁说话,因为他说话的方向倒不是对着我。

不过室里又没有别人,所以我只好接了一句:你以为我想啊,我是想出出不去啊。

他微微一笑:你想出去啊?我点点头:怎么,你有办法出去?他直直的看着我,突然古怪的一笑:我不!然后又不说话了。

我被他弄得很郁闷。

到了晚上的时候,他突然又说了一句:要好好的睡啊,睡着了多好啊!我打了个寒战,但那天晚上我居然真的睡得很香。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

我和他每天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但渐渐感觉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在这间巴掌大的小房子里还有第三个人,不光我有感觉,张洪山也有,因为他很多话都好象对那个看不见的人说的。

一天,中午的阳光透过栅栏射到昏昏欲睡的我的脸上,耳边正传来张洪山的喃喃自语,我知道他又和室里那个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人说话了。

因为司空见惯,我决定 不去管他,美美的睡一觉算了。

正想着,突然听见那个张洪山哎呀一声大叫,把我吓得又睁开了眼睛,只见张洪山两眼翻白,翻倒在地上不断痉挛。

我立刻扑了过 去,捏住他的下颌不让他在神智不清中咬断自己的舌头,一边大叫: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救命。

忽然我觉得胳臂上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是张洪山的指甲死死的掐进了我的肉里,只听他低声喘息着说:别叫,别叫,扶我起来,扶我起来。

我连忙松开捏住他的下颌的手,扶他坐了起来,他感激的朝我点了点头,我却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睛居然变成了紫色,发出一种妖异的光芒。

我担心的问:老张你没事情把,你的眼睛。

你不是有什么隐疾把?张洪山被我说得一愣,随即苦笑一下:也算是了,唉,快了,快了,越来越快了,没有时间了。

我被他说得莫明其妙:老张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张洪山直直的看着我,我的天,我发现他在不停的伸出舌头舔着鼻尖,简直不象是个正常人的动作。

我听见他说:小陈,你会不会杀人?我当然会,这可是我的主要工作之一.不过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当然不会,我又不是杀手.张洪山冲着我嘿嘿的笑:不会啊,不会好啊!不会的好!突然他面色一正:如果有人杀了你的全家,杀了你的朋友,杀了所有你认识的人,就留你一个人在世界上孤零零的受苦,你会怎么办?我会杀了他.我冲口而出,然后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纠正说:不过哪有那么可怕的人,又怎么谁会那么厉害,呵呵.张洪山还是那种古怪的笑:没有么?真的没有么?没有好啊,真的没有该多好啊!忽然他下了床,走到我身边,弯腰贴住我的耳边说:如果那个人就是我呢?如果 那个人就是你呢?我杀光了我的一切,或者是你杀光了你的一切,或者是我杀光了你的一切,或者是你杀光了我的一切,哈哈,哈哈.我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这个人疯了,一定是疯了,或者他本来就是一个疯子.这个疯子突然抬直身子看着我,然后出乎意料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急促的说:朝这打,朝这打,来,来啊,打死我,打死我啊,我 受够了,求求你打死我把,我看到他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渴望,在说着这么诡异的话语的时候,他的眼睛居然充满了真诚,好象在企求我为他祝福一样,更让我觉得 恐怖.我连说:老张你这是干什么,你干什么.立刻就要拉他起来,在我的手就要触摸到他的时候,他忽然惊恐的缩起了身子:不对,不对,你要是杀了我你就变成了我,不对,那样他就还是没死,你别过来,别过来,千万别杀我,别杀我啊.我叹了口气,原来他疯得这么厉害,还是别管他了.张洪山突然趴在地上痛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这个时候出现,我终于能杀死他的时候你却跑来干什么,你来了他就死不了了,你该死,你该死啊.我看着地上这个男人抽缩的肩头,忽然觉得他也很可怜.可我正在可怜他,他却渐渐停止了抽噎,抬头用一种恶狼般的目光盯着我,喃喃的说:对,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对啊...呵呵,呵呵.他兴高采烈的拍手笑了,笑声在中午的阳光中听了也让人发寒.晚上,我睡的正香,突然觉得气喘不过来,我挣扎着睁开眼睛,发现张洪山骑在我身上,一双大手死命的掐着我的脖子...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劲,我是个久经锻炼的人,可一样被他掐的一点劲都使不出来。

我呼吸困难,眼见周围的墙壁开始旋转起来,突然张洪山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张洪山松开了左手,然后用左手使劲的开始扳自己紧紧掐住我脖子的右手手指,同时上身呈现出一种奇怪的角度向后倾斜,就象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使劲把他的身体从我身上往后拉开一样。

同时他的脸上显出一种惊骇欲绝的表情,似乎有什么极度恐怖的事情正在他的身上发生。

我考虑不了那许多,趁这机会一把把他从我身上掀了下去,连滚带爬的扶床站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

而张洪山被我掀下床后,滚到在地上,面朝下趴着一动不动。

我稳定了呼吸后,看着那张洪山还趴在地上装死,不禁无名火起,上去对着他就是一脚,痛骂道:你这个疯子,我哪对不起你了,居然想要我的命。

那个张洪山还是面朝下趴着一动不动,我不禁又有些不放心:不是又死了把?于是我立刻蹲下身体,把他的身子翻了过来。

一翻之下,我惊叫一声,跌在地上,随即手撑地连退几步,迅速和他拉开了距离。

月光下,张洪山的眼睛诡异的滴溜溜的转着,脸上在月光下呈现一种深深的紫色,不过这不是我如此惊吓的原因。

最让我吃惊的是:这个人,这个半分钟前被我推倒的张洪山,绝对不是张洪山。

半分钟前是,但现在的绝对不是,他们的长相,没有一点点的共通之处。

但很难说有谁会和我面前的,穿着张洪山衣服的人,不,是某种东西,有什么相似。

我不 能确定面前这是个人,虽然他一样有人的外形,但他的嘴里却伸出了如蛇或者蜥蜴才有的尖尖分岔的舌头,在鼻尖来回的舔拭着,紫色的眼珠外没有眼睑,溜溜转动 着盯着我,看这东西的表情居然在笑。

然后他就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就象一个单薄的影子,是一节节的慢慢的伸直身子,缓缓的探直起来的。

就象是一个渝蛞般的软体动物。

张洪山哪里去了?我还没搞清这个问题,只见对面那个东西站直后朝我伸出了手,手也是紫色的,手指中间有如鸭蹼一样的东西,指甲又黑又尖,还向下带点弯曲,就和捕鱼的鱼鹰一样,同时似乎从它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些单音节的东西。

突然。

插个作者写的小故事。

中秋团圆夜八月中秋之夜,窗外陆续的响起了鞭炮声,杨青看着自己亲手做的一桌菜,,和桌上点的两根蜡烛,愣愣的留下泪来。

都是中秋月明团圆夜,但是杨青知道自己丈夫今天夜里不会回来了。

一切都因为那个女人。

杨青知道自己老了,曾经她的脸上也如苹果般的圆滑,丈夫也曾深深痴迷于自己的笑容,但那都是曾经。

自从刘艳做了自己丈夫的秘书以后,丈夫的眼中就只有了那个年轻女子的身影。

杨青知道自己再怎么化装,再怎么保养,也始终只是一个冷冻了的橘子,而不能象刘艳那样如刚摘的苹果,引起男人的垂涎。

杨青并不想和刘艳去争,虽然只有自己才是丈夫的合法拥有人。

但他真的不该连这顿团圆饭也不陪自己吃。

七年了,结婚七年了,一顿团圆饭的时间都不能陪自己度过么。

杨青看着桌上的菜,一股熊熊的无明火在胸间燃烧了起来,烧到了自己的骨头里去。

就在这时候门被敲响了,杨青兴奋的从凳子上跃了起来,回来了,原来丈夫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够了,足够了,杨青决定今夜要给丈夫最大的温存,好好的过好这个团圆夜。

门开了,门外站着的是丈夫刘伟的司机:小王。

杨青只觉得头脑里有个炮仗碰的炸了一下,两边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的跳个不停,感觉全身都充满了火药,被那炮仗点燃,四分五裂了去。

小王估计也被杨青的表情吓到了,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的说:刘,刘总关机了,他下午吩咐过我这时候带家里来接他的,我,我打不通就自己上来了。

他,他要是不在,我,我先走了。

不打搅了。

杨青看着门外慌张的年轻人,突然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一个在她34岁的脑海来从来想都不敢想的疯狂决定。

她一把攀住了转身要走的年轻人的胳臂,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对小王说:进来。

小王乖乖的在跟在她身后进来了,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奇怪的的问:刘总呢,怎么他会不在。

杨青坐在了自己的凳子上,指着对面的凳子,对小王说:坐。

小王一惊:这怎么行,这是刘总坐的位置啊。

杨青突然大吼了起来:我叫你坐你就坐,小王慌忙坐了下来。

杨青用遥控器关掉了客厅的灯,拿尖起子拔下了香槟的塞子,给小王倒上了半杯,又给自己斟上半杯,举起杯子,轻轻的说:谢谢你来陪我度过这个团圆夜。

小王呢喃着说不出话来,不敢举杯,也不敢举筷。

杨青凄凉的一笑,放下了杯子,捂住了头:小王,我头痛,过来,扶我去沙发。

小王慌忙绕过桌子扶住了杨青,成熟女人的肉体象没有骨头一样瘫在年轻男人的肩头,耳边灼热的呼吸让他的心脏随着女人的呼吸快速起伏。

他几乎是艰难的扶着女人到了沙发上。

杨青一把搂住要后退的小王的脖子,在他耳边吹气如兰的说:抱紧我。

小王慌忙后退:可不敢,可不敢,刘总知道了我就死定了。

杨青突然竭斯底里的大哭起来,边哭边说:你TM还是不是个男人,你TM还是不是个男人。

小王这时候已经退到了门口,正要开门,听到这话,突然楞住了。

眼睛死死的盯着沙发上哭泣的女人,然后狠狠的扑了上去。

年轻人手忙脚乱的喘息着在杨青身上摸索,杨青一边应付着他,一边拿过沙发上的手机,拔通了刘伟的号码。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手机里传来的是服务小姐甜美的声音。

杨青愣住了,想起小王进门时候说的话:刘,刘总关机了杨青突然觉得这场游戏变的索然无味了,既然无法让丈夫听到她背叛的声音,那一切都变的没有意义。

她使劲推开小王堵住自己嘴唇的嘴,努力的把男人从自己身上掀了下来,冷冷的说:你,滚。

小王吃惊的看着她,然后再次伸出胳臂想抱住她。

杨青啪的一个耳光扇在小王脸上,大吼:滚啊。

然后杨青站起来走到桌边想收拾掉给男人倒过酒的杯子,忽然男人从身后抱住了她,将她的上身按在了餐桌上,边用劲撕她的裤子,边恨恨的骂:你这个婊子,你这个婊子。

杨青拼命的挣扎,桌上的菜盘被不断的推落地面,发出辟啪的声音。

突然她的手抓到了什么东西的柄,她想也不想的朝背后扎去,第一下扎空了,好象是被身后的男人让开了。

然后第二下扎实了,杨青听到身后的男人大叫了一声,感觉按住她的手猛的紧了一下,然后松了下去。

杨青转过身,看到小王眼睛,鼻子都流出血来,太阳穴上,自己用来开香槟的起子深深的扎了进去。

他死了!怎么会这样,杨青不敢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

自己只是想让丈夫回来陪自己过一个团圆夜。

谁知道却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一定是丈夫回来了。

杨青慌乱的拔下了起子,把小王的尸体塞到沙发下,拿沙发巾盖住地板上的血迹。

然后打开了门。

门外的中年男人她不认识,而且看到她开门好象也吃了一惊。

中年男人问:刘总呢?他不在,杨青很快的回答完就要关门,男人一把抵住了门:等等,房间里怎么有血腥味,怎么回事情,里面怎么这么乱。

你是什么人,这里发生了什么?男人推开了杨青,已经走进了房间,看着室里一片狼藉疑惑的问。

杨青不等他掉头,一起子又扎在了中年男人的颈后,男人大叫一声,转过身来,颤抖着手指指着杨青说不出话来。

杨青畏缩在门边,牙关不停的打战。

男人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仰天到了下去。

起子在柄和地面接触的瞬间,透过男人的喉结插了出来。

杨青慌忙关上门,连忙走到中年男人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

他死了。

一会功夫,自己居然杀了两个男人,里面还有一个陌生人。

杨青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想哭却哭不出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自己?底下自己应该怎么办。

忽然背后有人紧紧的掐住了自己的喉咙,她使劲想扳开掐她的手,却因为那双手上的滴血太多太滑而使不上劲。

但也是这个原因,那双手也使不上劲。

挣扎中沙发翻倒下来,她和掐他的男人都翻在地上,杨青趁机挣脱了出来,依着电视柜不断喘息。

藏在沙发下的尸体这时候暴露了出来,翻滚到地板上那具中年男人尸体旁边。

而还有一个男人踞在地上不断喘息,边用仇恨的目光注视着他。

是她丈夫:刘伟。

刘伟的脸上一条长长的刀痕贯穿了整个脸部,刀痕两边的肉翻卷着,血还在不断的流下来,看上去象个刚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鬼。

刘伟也挣扎着站了起来,朝杨青扑了过去。

杨青尖叫一声,就往阁楼方向跑。

虽然她不知道丈夫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房间里,为什么会这样疯狂的要杀了自己,但杨青的本能告诉自己,被刘伟抓到自己一定会没命的。

刘伟踉跄着紧跟在杨青的后面。

杨青在木楼梯的中间跌倒了,身体向下滑去,刘伟扑住了她的大腿,恨恨的在她腿上咬出了牙印。

杨青痛的尖叫起来,双腿拼命的蹬,正好蹬在刘伟脸上的刀痕 上,刘伟痛的捂脸大叫起来,骨碌的滚了下去。

杨青趁机到了阁楼,进屋反锁住了门。

门外刘伟疯狂的咒骂着,敲打着,门被擂得象暴风雨中的一页小舟,越来越有 倒下的迹象。

杨青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阁楼没有窗户,也没有电话,她无法向外面求救,而且整个房间里只有一个衣橱,一张床,躲的地方都没有。

啪,门上一块板裂了开来,一把菜刀劈了进来,杨青连滚带爬的跑向衣橱,拉开了衣橱的门。

一个躯体倒了下来,砸在了杨青身上,白白的眼珠正好对着杨青因为恐怖睁大的双眼。

更恐怖的是,杨青清楚的看到,现在从衣橱里掉出来的尸体,居然是自己,是自己的尸体,睁着眼睛,死不螟目。

杨青感觉自己要强烈的呕吐,她捂住嘴,不顾还在外面疯狂劈门的刘伟,拉开门一下冲了出去,正好撞在防不胜防的刘伟身上,巨大的撞力通过刘伟撞断了木拦杆,两个人在空中翻滚落在了一楼。

杨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刘伟怀里。

刘伟大睁着眼睛,象自己在阁楼的衣橱里发现的自己尸体一样死不螟目,后脑勺上,一堆血已经凝成了黑色。

杨青慌忙的爬起来,再也不想在这个见鬼的房间里稍做停留,一心只想冲出门去。

她冲过浴室门口,就要冲到大门边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杨青转过身来,一步步的,小心异异的向浴室走去。

要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住了。

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朝门里看去。

浴室的门开着,露出里面墙上的镜子,杨青只看了一眼,就疯狂的大叫起来。

刚才路过时的一睥,并不是幻觉。

镜子里印出来的,是刘艳,不是杨青。

我是刘艳,不是杨青!瞬间所有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自己是怎么苦苦挽留刘伟和自己度中秋;刘伟怎样执意要回家,自己如何不忿的到他家和杨青摊牌;在争吵中自己是怎么的失手杀死杨青,藏尸在阁楼;刘伟怎样正好遇见自己要逃,追杀自己,被自己一刀劈在他脸上。

底下的记忆就断了,然后自己就感觉自己成了杨青,多少个夜晚,刘艳羡慕杨青能合法的拥有刘伟。

可以自由的可以和刘伟度过每一个中秋团圆夜。

也许就在自己失手杀了刘伟夫妻后精神极度脆弱的瞬间。

这些一直蚕食自己心灵的欲望占据了自己的大脑,使自己和死去的杨青身份发生了错位。

也或者是死去的杨青想让她体会:杨青的处境也不是象她想的那么幸福。

刘艳看了看阁楼,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门又敲响了,刘艳愣愣的看着门,听到外面有几个人在说话:郭总怎么上来这么久也没动静,不是说就是和刘总见个面吗/刘艳看了看中年男人的尸体,拔下了起子,藏在身后,走向门口。

(完)------------------------------------------------------------突然我觉得自己的心脏如一列缓缓开动的火车,轰轰,轰轰,火车从缓慢到高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我使劲按住自己胸口,但手立刻被疯狂跳动的心脏弹了开来,我感到两耳耳膜在不停往外扩张,好象七窍都已经留出血来,同时脑袋似乎在一寸寸的膨胀起来。

那个东西站在对面心满意足的看着我,我恐惧的想对它大吼大叫,但剧烈的心脏使我说不出话来,我用颤抖的手指着那个东西,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跪倒在地上。

然后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的一声巨响,底下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睁开眼的时候,一线从铁栅栏中刺进来的阳光象剑一样刺进了我的眼球。

我的头好痛啊。

昨天发生的,是梦还是现实?我惊恐的四下张望。

只见张洪山背对我面朝墙站着,好象听到了我爬起来的声音,掉过头来。

还好,一切都是梦,张洪山还是张洪山,不是那昨夜梦见的紫色的怪物。

我松了一口气。

张洪山依着墙看着我,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我正要跟他打招呼,他忽然对我苦苦一笑:昨天晚上的,你都见到了把?我张口结舌:不好!一切都不是梦。

我面前的这个张洪山,到底是什么东西?张洪山慢慢走回床边,一屁股坐在床上,把头埋在两膝盖间哭了起来。

他抽泣了一会,抬头看着窗户说:现在,我告诉你我身体里某种东西,你应该会相信把。

我重重点了点头,追问道:那是什么?。

张洪山正要对我说什么,突然诧异的又看向窗户,将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个 嘘 的姿势,我一愣之下,屏息听去,门口明显有淡淡的呼吸声,好象门下有人也在和我现在一样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我不知道是谁在外面,但张洪山已经开始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阵难耐的沉默,他忽然睁开眼睛,说:走了。

我连忙跑到窗边望去,看到秦博士的背影正在走远。

他也对张洪山的事情感兴趣?我还没想完,就听见床上的张洪山问:是那个姓秦的把?我吃了一惊,回头对张洪山说:你怎么知道是他?张洪山哼了一声:那个人不是好人,而且身上有古怪,还我图谋身上的东西,我这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把你送进来也不是什么好意,你提防他点。

我没接他的话,而是直接问:现在你可以讲讲我昨天夜里看到的是什么东西了把。

张洪山张了张嘴,又苦笑了,他摇了摇头:虽然这个东西在我身上缠踞了这么多年,可我还真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

看着我怀疑的眼光,张洪山急了:孙子才骗 你,我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

但我知道它缠踞我身上以后都做了些什么。

这个东西,是以惊恐而死的人的生命为力量来源的,一句话,它存在的目的就是要吸取人的 生命。

而且越多越多,对夺取人的生命有一种偏执的本能和无至尽的贪婪,而且。

张洪山看了看我:不管你信不信,它有很高的智 商,很高,非常高,比我们高多了。

说实话,自从我发现它的存在后,不知道想了多少方法来铲除它,你知道吗,我所有的亲人,朋友,都死在了它的手上,但所有 的方法想过以后,最后它还不是在我身上好好的。

所以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想到了自杀,但却根本死不了,或者说每当我夜间死去,到了白天又活了过来。

终于有一 天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我想让你去杀人不如我自己去杀。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成了连环杀手,而且那些刑事专家根本分析不出我的动机,也一直抓不住我。

直 到有一天我不巧在现场被捉住,然后政府对外面宣称我被枪毙,实际却把我送到了这里。

在和那些疯子和食人者关在一起的日子里,我才醒悟过来,我已经堕落成了和那个怪物一样的东西,没准它本意也是这样,希望我最后和它同化,最后彻底占领我的躯壳。

没想到的是,它却作茧自缚,做梦也没想到在那个房间里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而且全部都得依靠药物睡眠。

它再也出不来了。

只能焦急的潜伏在我的身体里,你可以想象当时我是多么的兴奋,我感觉它因为吸收不到人的生命而力量渐渐衰落,可就在这时候,一些人出现了。

这些人好象就是专门来找我的,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途径进了这里,不断的接近我,劝说我和他们想办法一起逃出去,但我根本不想离开那里。

结果他们打晕了我,想强制带我逃离那里。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我昏迷的时候它被放了出来,由于长时间吸收不到人的生命,它狂暴的攻击那些疯子和食人者,造成了一场浩劫,我想,那里所有人听到我的名 字一定会吓的抓狂,就是疯子也不例外。

混乱中那些来找我的人也丧生了。

所有的疯子和食人者都联合起来对我进行反击,直到最后姓秦的那帮人将我从房间里隔离 了出来。

由于那时候我已经醒来,所以姓秦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摄象设备已经早被来找我的那帮人破坏了。

不过他好象 有很强的直觉,看出我身上有古怪,一直在盯着我。

但我也能感觉出他的身上也不正常,所以我也一直防备着他,结果我们两个人就这么耗上了,直到你的出现打破 了这种平衡。

我也很奇怪昨夜你见到它以后是怎么还会活下来的,这不符合它的风格,说实话,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当然,不是我希望你死啊,不过确实很奇怪。

也许你听我前言不搭后语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别怪我,我也不是很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如果是你遇到我这些事情也会和我一样精神错乱的。

---------------------------------------------------------------------------------------------------------------我的感觉就是在听卫斯理小说,不幸这小说还是真人真事,而且就发生在我面前,我弱弱的说:会不会是什么外星高等生命。

看着张洪山死盯住我的眼睛,我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闭上了嘴巴。

我如果去写小说一定很畅销。

但大家一切都谈明以后,反而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总不能老去提他身体里的东西去刺激他,他也不可能来问我你怎么还没被杀死啊,于是日子就在沉默中过去,沉默到每次秦博士来偷听我们的动静我门都能发现,因为室里太静了。

有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猛见秦博士紧紧的掐住张洪山,身后展开一双巨大的翅膀,疯狂的狞笑着,张洪山的头垂了下去,然后从他身体里一种紫色的东西钻了出来,钻进了秦博士的身体,很快秦博士变成了那天夜里我见到的模样,阴险的朝我看了一眼,然后展翅飞去。

我从大汗淋漓中醒来,惊讶的发现张洪山正趴在栅栏上看着远方,我也下床看他在看什么,远处的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光,但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洪山回过头来,我从来没看过他脸上有过现在这种焦急,害怕,恐怖,绝望混合的表情。

张洪山轻轻问我:小陈,你还想不想逃出去了。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你以前不是说你不愿意离开这里?以前是以前,张洪山烦躁的说:现在如果我还留在这里,不但消灭不了我身体里的异型,而且很有最后落在秦博士这种人手里的危险,那时候他很可能会强大到谁也消灭不了。

既然这样,我还是越快逃离这儿越好。

我抓抓头皮,不是把,要下手他应该早就对你下手了,不会到现在才。

张洪山烦躁的打断了我的说话,你没看到刚才的闪光吗?我追问道:看到了,那是什么?你好象很害怕那个?张洪山欲言又止,最后苦笑道:你知道那是我的克星就行了,反正明天日出之前,我要还是逃不出这里,一切就都完了。

他逼视着我:我完了,代表你也完了。

你不是来想带我出去么?今天就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我心中一动,隐约感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时间已经来不及去想那么多了。

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和他商量对策。

老张你比我先来这么久,应该对这地方比我了解,你先说说,我诚恳的对他说。

张洪山脸上阴晴不定,看着窗外远处的闪光,这个地方每隔一段时间就有直升机来投送食物和生活用品,看得出政府对这里还是很防备的。

基本是没人进来也不 让人出去。

我原来是搞建筑装潢的,根据窗户外的建筑的走向和落差,我肯定我们是在一座山谷的谷底,而且还是很深的谷底。

我的头嗡了一下:那就是说?张洪山苦笑道:就是说今天晚上我们要长出两对翅膀才能逃出去,当然首先要打开面前这座铁门。

翅膀?我眼睛一亮,根本没去听他底下的话,自顾自的陷入了沉思。

张洪山说了一阵,发现我心不在焉,也就闭嘴奇怪的看着我。

我凑到张洪山耳边嘀咕了几句,他一下子跳了起来,怀疑的问:这样能行吗?这回轮到我苦笑了:要不你来想个更好的,我反正没辙了。

张洪山愣了半饷:就按你说的干吧,赌死赌活就这一把了。

------------------------------------------------------------------------------------------------------------深夜,张洪山忽然大叫一声,从床下滚了下去,我连忙扶起他,焦急的问:老张你怎么了。

老张你怎么了?他气如游丝的说:不行了,我的病我自己知道,看来是熬不过今天晚上了。

小陈,你听好,要让我死后那东西不继续附到你的身上,你必须这样杀死我。

这样。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只好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才听清楚。

刚听清楚张洪山忽然又大吼起来:快,快动手,不然就来不及了。

老张。

我怎么下得了手?我惊叫,同时在心里说:老张。

你就是一个演员!张洪山挣扎着滚到了铁床下面,抬起一条铁床腿压在自己的心脏部位,喘着粗气说:快,压下来,给我个痛快的,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这个朋友。

老张。

我们下辈子还是朋友我含泪咬牙弯身朝床上按了下去。

,住手,快住手,哐啷啷一阵急促的掏钥匙开门声后,躲在外面偷听的秦博士大叫着冲了进来,一巴掌把我掀出去了老远,急切的弯腰去查看张洪山的生死。

突然,一直憋住呼吸的张洪山睁眼一把掐住了秦博士的脖子,我也挣扎爬了起来,从后面扑过去死死的按住了秦博士。

这就是我天衣无缝的越狱计划,如果不是我算漏了一点的话。

秦博士仰天怒吼一声,一下就把紧紧抱住他的我远远挣了开去,然后一把把地上的张洪山掐起来扔到了床上,全身一攒劲,西装破裂,露出了肌肉博结的身体,身后一对巨大的肉翅也随即展现开来,面目无比狰狞,在夜色中看来就象刚从地狱脱逃的魔鬼。

我和张洪山对视苦笑了一下:这双翅膀就是我们越狱计划的关键。

可按现在情况看来,我们根本左右不了拥有它的主人。

这家伙远比我们想象的强悍,强悍的太多了,我们原定的制服他的计划根本实施不了。

秦博士看着喘息的我们,冷笑一声,整了整领带,梳理了一下身上撕破的西装,转身就朝门外走。

计划完了,我脑海里闪电般的掠过这个念头。

不料秦博士刚走到门口,忽然捂着心脏大叫一声,瘫在了地上。

然后寂静的夜空中响起了剧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扑扑扑,越来越快。

我惊讶的看到床上的张洪山已经变成了那个紫色的怪物,它边指着秦博士,边慢慢的走了过去。

我看着连大气也不敢出。

紫色的怪物走到瘫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的秦博士身边,喉头发出了声音。

可这次不是那种奇怪的音节,居然是清晰的张洪山的声音:带我们逃出这里。

秦博士喘息着说:怎么逃,我自己都出不去,你要知道我们这个研究所根本没有出口,除了直上直下的直升机,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紫色怪物格格的笑了:你不是有翅膀吗?用你的翅膀。

秦博士全身一震:你疯了?我自己都没想过这双翅膀能飞,没有试过,不可能。

紫色怪物恶狠狠的笑了一下:那现在就试把,如果你不想心脏跳破的话。

还有你,紫色怪物一指我,跟我一起走。

不对,不对。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我的直觉在大叫,但理智告诉我,现在是唯一能逃离这里的机会,什么疑问都放到逃出去以后再说把。

紫色怪物推着秦博士到了门外,紧紧抓住他的胳臂,阴笑着指着夜空说:现在你可以试了。

秦博士无奈的抖动了肉翅,一阵巨风顿时刮的我喘不过气来。

只见他居 然真的飞了上去,而且越飞越熟练,不停的在夜空里盘旋,忽然对着地面上的我冲了下来,我一把抓住了他的另一只胳臂,秦博士摇晃了几下,很快就稳住了翅膀, 越飞越高,身影遮住了半空中的月亮,带着我和张洪山凌空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