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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噢!今夜到处有鬼!

2025-03-30 06:28:06

银白色的休旅车在狭窄的山路间飞驰,何弼学轻松地哼着歌,时不时地逗弄着枕在他大腿上的喵。

是的,喵,他养的那只不会叫的小黑猫,为了这个名字,殷坚和他大吵了一架,何弼学取名字的品味真是低俗得可怕。

不过最后得胜的还是何弼学,毕竟,猫是他在养。

看吧?我对你们不错吧?自掏腰包带你们出来玩耶!何弼学咯咯直笑,末了还不忘向坐在他身旁的殷坚挤眉弄眼。

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全能到爆的康乐股长,连殷坚这种闷到家的人都能让他说服出门!学长……跟你出来风险很大。

张正杰忍不住说出事实,其余人频频点头。

上回去海滩晒晒太阳,居然都能晒出个浮尸来,这回往山上跑,不由得让人担心搞不好会发生山难。

那你跳车好了!死了记得回来啊!节目需要你支持。

何弼学冷冷地横了他一眼,跟着大眼睛又朝殷坚眨啊眨。

他最近心情实在很好,节目收视飙高,一再证明了他无疑是王牌制作人啊!第二季,节目名称换成噢!今夜到处是鬼!,他有预感,收视肯定又会狂升到另一个境界。

得意什么?你拉我来还不就是因为担心又遇上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殷坚话还没说完,何弼学就扔下喵赶紧捂住他的嘴。

显然有些迟了,一车的人都明白了何弼学的可怕念头,他绝对够神经到会挑一间鬼屋来住。

学长,回答我,你是不是找了间鬼屋来住?快说!张正杰越过座椅,死命地掐着何弼学的脖子摇晃。

我像是这种人吗?何弼学拼命挣扎,喵在一旁跟着张牙舞爪,这只小猫最恐怖的地方就是它居然没有舌头。

是!你就是!制作小组的人异口同声,太了解他们伟大的制作人了。

玩够了?玩够就放开他,何同学是我在罩的。

有鬼又怎样?殷坚哼哼两声,大家立刻又平静下来。

是嘛!有坚哥在,不用怕的啦!虽然何弼学整个人的品味很低劣,但他实在很懂得吃喝玩乐。

连殷坚都不得不承认,每回他挑中的地方,都真的很适合游玩。

像这一次,翠绿的山峰终年飘着云雾,从山底到山顶可以看到不同纬度的植物,格外地有意境。

哇!外头的空气好凉。

拉开车窗,丛云深吸口冷空气,不同于都市,这里的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青草香。

是啊!感觉好像会有独角兽从森林里走出来一样。

张英男应和。

女孩子总是比较浪漫,看着弥漫着浓雾的森林,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很可惜,你们绝对不会想知道游荡在森林里的究竟是什么。

殷坚同样也倚在窗边,不过他这人比较实际,动不动就是一桶冷水当头浇下。

不要讨论这些了!我们到了,我们到了!何弼学很起劲地打断所有人的对话。

是哪个浑蛋把民宿盖得离停车场这么远?走了将近半小时却仍在森林里打转的何弼学终于翻脸了,他是田径队的,有的是爆发力而不是耐力,本来最兴奋的人如今却是最生气的。

你不是一直在嚷嚷要吸收芬多精?殷坚吸了口烟刺激他。

这人完全是作弊,靠着那些烟丝,他连死了都能活回来,这小小一段路算什么?故意进两格、退一格,这样他也能箭步如飞地赶过何弼学。

殷坚,你最好现在就抽光你的烟,到时看我救不救你!何弼学恨恨地恐吓着,怒意反而让他的小宇宙燃烧起来,一鼓作气地追了上去。

腿长的人就是好,我快累死了,他们两个还能跑来跑去……张正杰一边走一边抱怨,其余的人频频点头,就知道跟着何弼学准没好事。

我觉得很不错啊!空气清新,让人觉得很舒服呢!学长真聪明。

丛云张开双臂伸伸懒腰,完美的曲线自然展现,她又是一个脸不红、气不喘的狠角色,看来这位大美女平日健身也很勤奋。

不行了,好累……张英男摇摇手,正想靠向一旁的大树,殷坚抢先一步拉住她,靠得有些近,张英男霎时间小脸一红。

做什么都好,就是别靠在树上。

殷坚警告。

不说还好,一说何弼学就有冲动想摸树一把,殷坚上前一步紧扣着他的手腕。

他太了解何弼学了,这家伙就是那种看了请勿践踏草坪的告示牌后一定会上去踩两脚的人。

这里的树有问题吗?丛云发问,她在制作小组里资历最浅,对于不懂的事经常发问。

不是这里的树有问题。

原住民的勇士们如果出去作战,部落里的老弱妇嬬有时会为了不让他们有后顾之忧,便集体到树林里……你不会想听下去的。

殷坚平静地叙述着,其余人听得一阵毛骨悚然。

坚哥……你只是单纯地在说鬼故事吧?高晓华望了望四周,怕怕地问,让殷坚这么一说,原本笼罩在白雾里的森林,顿时让人觉得阴风阵阵。

是啊!很恐怖吧?别随便东张西望,别向上看。

殷坚才刚讲完,何弼学这个就算没好奇心也会连累猫的家伙就抬头了,那一瞬间,他的眼睛又更大了点。

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殷坚恶狠狠地瞪了何弼学一眼,伸手将他扯了过来拖着走。

他只是出来度假,可不想重演当初的鬼屋事件。

温泉民宿,温泉民宿……在台湾,不管你身处哪个县市,随随便便都可以找到温泉饭店、温泉旅馆、温泉民宿,好像在这个小岛上,拿把铲子随意一铲就能冒出热水来。

这次也不例外,在这座终年笼罩在云雾里的高山上,何弼学居然也能订到一间温泉民宿。

欢迎光临,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请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站在门边迎接他们的是这间民宿的女主人,她五官很深,有个原住民的名字——乌娜。

不行了,不行了!快累死了!何弼学抢过房门钥匙就冲了进去,其余人马也不遑多让,这群都市小孩果然经不起考验。

喵,还不跟上?殷坚冷冷地望了一眼,喵那双大眼睛紧盯着乌娜,后者并不为意,只朝殷坚笑了笑,又到一旁去忙了。

对了,晚饭是原住民风味餐,希望你们吃得惯。

还有,今天满月,半夜请不要到树林里去。

乌娜笑着提醒,殷坚只是点点头表示理解,喵则又看了她一眼,再用尾巴勾了勾殷坚的长腿,一溜烟地钻进了房里。

可以靠泡面过三餐的何弼学,对吃其实没什么太强烈的要求,尤其是,原住民风味餐里有一半以上的东西他都没有勇气吃,蜂蛹、炸蟋蟀……何弼学只能瞪着那双大眼睛看别人享用。

不吃晚餐?想成仙了?殷坚吐了一口烟,熏了熏房间,看到殷坚这个动作,何弼学不由得想起树林里的那些东西。

坚哥,那些吊在树上的,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为了不让勇士们有后顾之忧,全都……呃……这样?何弼学掐着自己的脖子装出一个鬼脸,殷坚一边忍着笑意,一边点点头。

每棵树上都吊着一颗人头,当然,这只是残留下来的余怨,不过殷坚还是不会小看他们,今天是满月,满月时总是特别容易出事。

今晚满月,你不要到处乱跑!想做什么白痴专题,等到明天再说,听到了吗?殷坚严肃万分,一见他这个样子,何弼学哪里还敢多话。

等一下要干吗?走啦!我们去泡温泉!何弼学不等殷坚回答,扯着他便离开房间,留下喵可怜兮兮地窝在床边睡着。

学长和那个殷先生两人……晚餐后,制作小组一行人搬了小板凳坐在院里看星星,丛云对殷坚很好奇,一路上观察他和何弼学的一言一语,总觉得有些不一样。

房东跟房客啊!不过他们感情比亲兄弟还好,很夸张吧?张英男笑了笑。

她举双手双脚欢迎殷坚加入他们的大家族,相较之下,他比何弼学可靠多了,知识渊博外加道术高强。

可是,可是上回他们俩在楼梯间里接吻……丛云红着俏脸嘟嘟嚷嚷。

那不是接吻啦!坚哥驱鬼的方式是比较另类一点,你也知道,咱们的制作人很招鬼,下回你可以试试。

张正杰咯咯笑着解释,丛云给他一闹,俏脸更红了。

驱,驱鬼?真的好另类……看丛云那个神态,她一定觉得殷坚真的是外形跟职业非常不相称的一类人,没想到工作手段还极度诡异,要不是这些人再三保证他真的是天师,丛云会把他归类为靠脸蛋、身材骗财骗色的神棍。

小云,你该不会就在那里偷看吧?这样也很另类啊!张正杰取笑着丛云,惹得这位大美女一拳抡了过去。

是他们挡在那里嘛!从化妆间到女厕一定要经过那嘛……他们在那里那样……我怎么好意思过去……丛云越解释脸越红,其他人则拼命忍住笑。

这位大美女相处起来非常平易近人,日子久了很难不喜欢她。

学长也真是的,哪里不好躲,躲到女厕前?什么心态?张正杰撇撇嘴,冷不防地,何弼学一双手环过他的脖子,死命勒住他,整个人趴在他背上。

躲男厕前?被你撞见那多残忍,你暗恋我这么多年了,让你伤心怎么好意思呢?何弼学开着张正杰的玩笑,后者直想将他掀下来。

他们学长、学弟间口无遮拦的玩笑常惹得在场的女孩子们非常不好意思。

走啦!我们去泡温泉!何弼学勾着张正杰的脖子将人扯走,其他人则互相看了看,随后也跟上。

来这儿,不正是要充分地吃喝玩乐吗?这个……学长,你连泡个温泉都如此豪迈过人啊……张正杰感叹地望着何弼学,这人泡在池子里,整个人摊成个大字型,丝毫不遮掩。

有什么是你有而我没有的?何弼学非常地理所当然,这里又没女人,遮给谁看?坚哥也是豪爽之辈啊!高晓华也羡慕地赞叹,身材比例完美到像特意定做的人,是有展露的本钱。

无聊……殷坚的注意力摆到窗外,刚刚一闪而过的影子绝不是错觉。

有事吗?何弼学溅起一阵水花游了过来,殷坚厌恶地横了他一眼。

幸亏他还没低能到将什么水枪之类的东西偷运进来,不然他肯定会将他就这样扔出去。

没事,总之所有人晚上都不准乱跑,更不要进到树林里,尤其是你,何、同、学。

坚哥今晚火气好大啊!学长,你又做了什么蠢事?殷坚先一步离开,剩下那几个男的还浸在池子里。

倒不是因为泡着舒服,而是隔着墙可以听见丛云跟张英男的嬉笑声,真是……夫复何求。

我哪有?何弼学嘟着嘴,不怎么肯定地反驳。

对了,学长你觉得小云怎么样?我看她对你似乎很有意思哩!制作人跟美女主持一直都是主流配对啊!张正杰福临心至。

什么觉得小云怎么样?我们才认识多久啊?何弼学干笑两声。

不是吧?学长,CK的死对你刺激太大了是不是?张正杰大惊小怪。

他跟何弼学、CK同校,当然明白这两人从来都不是吃素的,大学念到一半就同居的家伙,绝对不像他外表那样清纯无知。

给你这样一提,我也觉得怪怪的……泡得太久,何弼学抬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晃回房间,殷坚则正好拉开阳台的落地窗踱了进来,喵叼着他的烟跃了出去。

你快熟了哩!殷坚低声笑着。

何弼学血液循环比较快,泡得久了些,自然整个人被烫得有些红。

又有什么事?一脸的呆样!殷坚占据了小沙发的一端,何弼学窝进另一边,紧皱的眉头久久无法舒展。

坚哥……我们认识多久了?我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何弼学瞄了瞄身旁的殷坚,讷讷地问了一声。

哦?你意识到自己的低能啦?殷坚扬了扬眉闷笑,原来,这问题是可以讨论的。

喂!我是在认真跟你讨论,还说是兄弟咧……什么问题?为什么我撞鬼的几率远大过艳遇呢?人生好悲凄啊!这有什么?你可以两者合一,撞到艳鬼啊!当喵跨进房里时,听到的正是最后一句,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脚滑了一下。

殷坚忍不住一直猛笑。

他没什么恋爱经验,好吧,他承认,他根本没有半点经验,所以对于这方面的问题他实在帮不上忙,尤其是,他压根儿不觉得丛云会看上他的好友何弼学。

既然……你觉得这样很委屈,要不做兄弟的两肋借你插刀,撞鬼你去,艳遇我来搞定好了。

殷坚咯咯笑着,何弼学阴狠地白他一眼。

对殷坚而言,丛云虽然艳丽,但气质又不失清纯可爱,既然何弼学这么烦恼该不该追她,那做兄弟的干脆先把人泡走,省得他在那里瞎操心。

喂!你这个变态死人,你谈什么恋爱啊……何弼学呸的一声,这个没心跳、没呼吸的家伙,他以为有女人敢跟他躺同一张床吗?又不是恋尸咧!你也对小云有意思?何弼学好奇起来,殷坚哼哼两声不作正面回答。

喵完全看不下去,男人凑在一起的话题真是少得可怜,伸伸懒腰打算离开房间。

何弼学还在那里一再追问,靠在落地窗前嘀嘀咕咕,殷坚突然脸色一变。

何同学,慢慢走过来,不要回头!殷坚神情严肃,燃起一根烟。

诓我过去干吗?鬼才信你!何弼学哼了一声,猛一转身,就看到落地窗外十几颗人头飘在那儿,其中一颗还毫不留情地砰的一声撞了上来。

何弼学一声惨叫急往后退,却绊到床脚,整个人摔倒在殷坚身上。

后者本来想利用烟来驱鬼,却又为了扶住何弼学,连带着让他拖倒在地,别瞧他干巴巴的样子,其实体重一点也不轻。

喵!殷坚暴喝一声,喵立即跃到他身旁,叼起烟冲了出去,生前就拥有灵力的她,死后更不可小看,落地窗在她跃出去的当下拉开、关上,一气呵成。

喂……殷坚闷闷地叫唤一声。

起来对吧?你讨厌骑乘式。

就在此时,丛云跟张英男这两个女人高八度的尖叫声突然传来。

最快赶到那两个女人身边的是只小黑猫,正无声地张牙舞爪,一旁的是乌娜,正忙乱地关着窗子。

怎么了?何弼学急忙奔来,在他身后的自然是殷坚。

有人头在外面飞。

丛云吓得俏脸有些白,但神色还算镇定。

不愧是他们制作小组的成员,有人头在窗外飞这么恐怖的事,她还能这么平静地叙述出来。

今晚满月,有时是会这样,所以我们才不在满月之夜出去。

这一次真的比较特别,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么多怨灵离开树林的情况。

乌娜解释着,其余人则看向何弼学,活像是他的错一样。

殷坚则是望着乌娜久久不语,最后摆摆手,要所有人回房去关好门窗。

那你呢?你不回房间吗?察觉到殷坚没有动,何弼学狐疑地问着。

要他自己待在一间有个超大落地窗,窗外还有人头乱飞的房间里,门都没有!乖乖站在那,不准动!殷坚冷冷地命令,何弼学扬扬眉。

每回殷坚用这种语气说话,就是现场多了什么,在这里,除了他跟殷坚还有喵之外,就只剩乌娜还没离开。

好了!我只说一次,你就维持那个样子一直到我们离开,我不想引起太大的恐慌。

出来度个假还得收妖,又没人付我钱……殷坚燃起一根烟,白烟袅袅笼罩着何弼学,呛得后者泪花乱转。

殷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乌娜东张西望,好奇殷坚是不是在对她说话。

我不管你明不明白,总之,我是来度假的,没功夫理会你跟帮你外头那帮……禽兽还是畜牲,识相的就这样相安无事直到我们离开。

殷坚说完话,便拉着何弼学离开,临走前看了喵一眼,那只小黑猫又是一阵无声地张牙舞爪。

就凭你?等殷坚走远后,乌娜扯出抹阴森的笑,不屑地瞄着地板上的小黑猫,连舌头都没有,能成什么气候?下一瞬间,站在她眼前的是个女学生,模样称得上清秀,可惜浑身都是深可见骨的刀伤,原本甜美的笑容,却因为那一张开就鲜血淋淋并且少了根舌头的嘴而显得分外恐怖。

她扬起左手握着的西瓜刀,想也不想就迎头劈下,深深地砍进乌娜的胸口,对方发出一声不像人类的嚎叫,恨恨地快步逃离,地上拖了长长一道血迹,看那脚印,绝不是人类。

喵看看空了的左手,看来又得叫何弼学烧把刀给她。

为了那柄品味低下的西瓜刀,殷坚跟何弼学当初又是一阵要命的大吵。

回到房里第一件事,就是将窗帘拉上,将什么看日出的打算都拋到脑后。

坚哥,刚刚那个乌娜不是人吗?何弼学好奇地东张西望,他记得他有带泡面来,翻了半天总算找到他心爱的杯面,人生实在太美好了。

你没发现?殷坚很惊讶。

一般来说,何弼学的感应力应该强过他。

对方不解地摇摇头,不仅没察觉出乌娜不是人,当初他就是觉得这里没问题才带大家一块儿来玩的,总不能次次度假都遇上什么灵异事件吧?殷坚盯了他半晌,做出一个合理的推论:何弼学只对鬼灵一类的东西有反应,像妖怪什么的他就不太能察觉,除非对方是像小芸那样道行极深的狐仙。

一想到小芸,自然又想到青梅竹马的彤彤,只是殷坚到现在还弄不明白,管彤究竟是男还是女。

想起管彤了?何弼学眨眨眼,好几次想开口要殷坚去邀管彤来上他的节目,不过又下意识地觉得,如果真这样要求,殷坚搞不好会揍死他。

你不觉得上回那个事件有些奇怪?杀人魔就算再强,管彤也还不至于让人逮个正着吧?殷坚认真思考起来,何弼学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只管冲着杯面。

有什么好奇怪?你也说啦!杀人魔很强嘛……连你都被扁到吐血。

何弼学咬开筷子开心地吃了起来。

殷坚横了他一眼,吐血的事就不要再提醒他了。

管彤怎么说也是只狐仙,少说也修行了几百年,就算斗不过对方,不会连逃也逃不掉吧?嗯……听你这么一说,真的有点奇怪……搞不好人家是想给坚哥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嘛,谁知道你这么不济,被打到吐血。

何同学,我警告你,要再敢提起那件事,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哎哟!我好怕哦!吐血、吐血、吐血、吐血……何、弼、学!房门吱的一声打开、关上,喵无声无息地溜了进来,冷眼瞅着那两个在房里窜上窜下的大男人,任何人只要跟何弼学沾上边,智力当场锐减……把她赶跑了?殷坚死命地压制着何弼学,两人身高、体型相若,真要完全压制住对方,实在要耗掉一番功夫。

喵冷冷地瞅着他们,下一瞬间恢复成女学生模样,恐怖、恶心得让何弼学立刻扭过头去。

说真的,死成这样就不要太常出现嘛!视觉效果很惊人耶!喵简单地比划着,乌娜的原形应该是山魈,一种山间的鬼怪,至于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么多鬼怪,喵也不怎么明白。

山中的鬼怪?那是什么?何弼学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爬起来喘口气。

他跟殷坚最大的分别就是对方作弊,靠着那些烟丝,殷坚根本不会累,太无耻了。

听说过魑魅魍魉吗?山中的精怪跟水里的怪物。

这世界除了鬼灵之外,还有很多这类奇奇怪怪的生物,热闹得很。

殷坚吸了口烟,简单地解释。

这个跟喵说的山魈有什么关系?何弼学举手发问,这应该是个好专题。

没关系,我只是想证明我很博学而已。

切……殷坚,你不只是烟鬼、色鬼跟钱鬼,你还极度无耻哩!殷坚的恐吓似乎达到了效果,他们在这里的三天两夜平静得可以淡出鸟来,一点也不像传统的何弼学经验。

最后一日准备离开时,张正杰他们还对乌娜这位女主人依依不舍,殷坚只是冷笑着催促所有人上车,他喜欢公私分明的生活,出来度假,收妖这种事就不归他管。

坚哥?何弼学摇下车窗唤人,殷坚望了望四周。

这座山的风水确实不错,但还没到能让这么多山精鬼怪修炼成形的境界,回头他得请殷琳过来一趟。

讲到风水学,他家小姑姑可不是浪得虚名。

回到家,一打开门就看见鬼气森森的殷琳端坐在客厅里,平日里就已经够阴森恐怖的美女,今天更是变本加厉,活像有几盏鬼火在四周飘荡一样令人背脊发寒。

喵很识相,无声无息地溜进厨房去了。

何弼学很识相,拎起背包躲进房间里。

只剩殷坚闪不掉,硬着头皮去打招呼。

我要搬过来住。

殷琳一开口就吓了殷坚一大跳,搬过来住?那他还有好日子过吗?如果吴进打电话过来,就叫他去死!殷琳双目冒着鬼火。

何弼学灌着可乐,好奇地频频张望。

殷家小姑姑绝对是那种自己恋情不顺利,就会发飙迁怒旁人的家伙,简单讲,就是她很不可理喻。

喂……你现在是整他还是整我?吴进对不起你,你去找他算账啊!搬过来?我不接受!殷坚非常果断地拒绝。

殷琳看了他一眼,当场装哭扮可怜,别瞧她平日阴森森的很吓唬人,一旦哭起来,颇有小媳妇样。

你干吗这样跟小姑姑讲话?何弼学推了殷坚一把,他的个性比较温和,对女孩子很体贴,自然第一时间就倒向了殷琳这一方。

殷坚扬扬眉,也只有何弼学这种心地善良的傻瓜,才会让殷琳那种烂演技所蒙骗。

你等着看吧!殷家的女人是踩不死的蟑螂,同情她?你还不如去同情吴进。

殷坚哼哼两声。

小姑姑,别理他!吴进那个考据狂干吗了?何弼学瞪了殷坚一眼。

吴进那个混蛋!他居然敢背着我跟严丽约会!殷琳咬牙切齿。

严丽?陈泰之的那个女公关?殷坚跟何弼学异口同声,非常惊讶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自然也想起了那个剪着一头短发,自信明快的年轻女子。

竟然一脚踏两船……我要诅咒吴进,历尽千辛万苦追到严丽后,才发现她是蕾丝边!殷琳阴笑两声,殷坚则瞅了何弼学一眼,看吧?他没说错吧?同情殷琳还不如去同情吴进,得罪这个巫婆还会有好日子过吗?殷坚是打死也不会让殷琳住下来的,不过于情于理,他还是得找吴进算账。

不管谁对谁错,他一定是站在殷琳这一方,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小姑姑嘛!口里虽然嚷着要找吴进算账,不过实际上,打从他们度完假回来,所有人就都忙得不可开交了。

殷坚为了替人觅得好风水的阴宅,出远门去了。

而何弼学的新节目开播,为了拼收视他自然又得上山下海地到处奔波。

两人虽然是房东、房客,可是真正同住在屋子里的时间少得可怜。

喵?你在干吗?殷坚开了锁进门,很讶异地盯着电视柜前的小黑猫将录像带推进机器里。

别告诉他,喵正在录电视节目?喵熟练地按了按键,瞄了瞄旁边一整排的录影带,她已经录了整整一个星期的节目,很奇怪吗?殷坚将东西扔下,长叹口气。

房子还没大到可以躲藏另一个人,随便扫一眼就知道那个笨蛋不在,习惯了屋子里有他的嚷嚷声,突然变安静反而觉得非常不自在。

谁让你录的?殷坚随口问问,想也知道会是谁,叫只猫替他录Discovery,这种事没几个人做得出来。

喵突然变回原本的容貌,鲜血淋淋的女学生模样,故意睁大自己的眼睛,伸手戳了戳自己脸颊。

殷坚轻笑两声,看来喵跟何弼学相处久了,智商也跟着急降。

何同学呢?几天没回来了?殷坚看了看客厅、卧室,干净得有点出奇,实在不像何弼学独居过后的模样。

喵比手划脚,殷坚猜测了半天,才弄懂原来何弼学真的非常专心于什么山精鬼怪这个主题,成天泡在图书馆里找资料,连他的制作小组都杀来找他好多次了。

这位知名制作人一旦燃烧起小宇宙来,是谁也阻挡不了的。

山精鬼怪啊……殷坚沉吟一会儿,他还记得上回度假的温泉民宿,没有任何地方的风水能好到让这么多东西成精成怪,找机会他一定要回去一趟。

学长,我拜托你,再泡在这里节目会开天窗的!张正杰拉了把椅子坐到何弼学身边。

这家伙挂着眼镜,埋首于书堆中,真是怎么看怎么像个死大学生。

你知道吗?像这种精怪,要修成人形需要花多少年吗?一两百年跑不掉耶!像小芸那种更高等的狐仙就更不得了了,她铁定超过五百岁,甚至更多。

何弼学翻着书,很惊奇地赞叹着。

如果想短时间成精,那就需要借助外力,比如说地灵人杰的风水宝地,或者是有什么法器帮忙……哇塞!何弼学在这里喃喃自语,张正杰则在一旁猛翻白眼,他有什么脸骂别人是考据狂啊?他自己不就是?何大制作,你的女主持已经放话了,你再这样不管她继续窝在图书馆里,她就罢录新节目。

如果不想电视台长官当着你的面跳楼,麻烦你收拾书包,乖乖回电视台去。

张正杰咬牙切齿,何弼学总算抬头看向他。

为了不让自己的学弟头发掉得更多,何弼学吐吐舌头,乖乖地收拾东西。

何弼学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开锁跟踹门同时进行,砰的一声冲进客厅里,就闻到一阵红酒炖肉的香气。

坚哥!你回来了?何弼学几乎是整个人扑上前去,殷坚不在家这几日他多可怜,连喵都吃得比他好。

God!拜托你去洗澡换衣服。

殷坚厌恶地将他推开。

一两天不洗澡对何弼学而言是家常便饭,但殷坚有洁癖,这点绝对不能妥协。

先吃饱再洗啦!好啦!肚子饿!何弼学睁着亮晃晃的大眼睛装可爱。

平时,殷坚可能会买账,毕竟他对可爱型的人没辄,不过这件事远超过他的忍受极限,他想也不想就将人踹进浴室里。

殷坚是个暴力鬼……湿淋淋的头发仍在滴水,何弼学塞了满嘴的炖牛肉还不死心地猛抱怨。

吃你的饭啦!等一下不是还要回电视台?殷坚瞪了他一眼。

虽然两人一见面不是小吵就是大吵,可是这种感觉就像家人般亲密,好像这栋不大不小的房子里,立刻不再冰冷而变得充满人气。

吃饱喝足,何弼学整个人懒散地窝在沙发上,一时半刻不太想回电视台。

殷坚本就是回来休息的,自然也悠闲地靠在沙发上。

喵居然体贴地拖了两罐啤酒过来,惹得那两人一阵低声浅笑。

喵如果报完仇要离开,我可能会很想念她。

何弼学轻啜一口冰啤酒,看着那只小黑猫一蹦一蹦地开门出去,何弼学不由得有些感叹,她如果还活着,会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偏偏命运这么捉弄她。

这些话以后不许说,喵如果能去投胎就不该让她有所留恋,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懂吗?殷坚很严肃地解释。

他见过太多因为亲人、情人不肯放手,害得亡灵一直徘徊在阴阳两界无法离开的事,不论对生者还是死者都不是好事。

何弼学个性太婆妈,心肠又软,最容易招惹这种事。

电话铃声打破原本平静的气氛,不情不愿接听电话的何弼学,在得知发生什么事之后,跟殷坚两人立即慌慌张张地赶到医院。

事情可不得了了,丛云丛大小姐在前往电视台的途中遭到不明人士攻击。

等何弼学赶到医院时,急诊室前早就挤满了抢新闻的记者。

学长!张正杰挤过人群,死命地将何弼学往内拉,从他的脸色来判断,事情肯定很严重。

何弼学不由得紧张起来,千万别又死一个女主持。

什么事?反而是殷坚比较冷静,伸手格挡着人群,另一只手则轻松地将何弼学推了进去。

他向来就不喜欢接触陌生人,经过这一次,他更添几分厌恶。

详情不清楚,只知道小云在来的途中让人袭击,手受伤了,现在医生正帮她缝合。

三人总算挤进医院临时借用的会议室,电视台的高层们正在激烈地讨论着,活像四五只无头苍蝇。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何弼学小声地喃喃自语,殷坚跟张正杰对他是无比同情,节目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女主持惨死的事件,制作人的心脏再强也承受不了第三次。

只是手受伤,有什么大不了?弄得整间医院都是人……殷坚撇撇嘴,早知道就不跟来了。

手受伤怎么是小事?现在是丛云的手受伤耶!丛云耶!张正杰大呼小叫。

在所有男人心目中,丛云跟女神一样,别说手臂受伤了,就算指甲花了也是天大的事。

不过想想殷坚一直都喜欢可爱型的,那种圆圆脸、大眼睛、个子最好娇小一点的女生,这就证明,清纯中又有些艳丽的丛云在他心里接近零分。

这些记者主要是因为……送丛云来医院的是个男人。

张正杰泄气似的撇撇嘴。

男人?谁谁谁?何弼学这人就是八卦,不管关不关他的事,他都能参与得很起劲。

还会有谁?吴进啊!张正杰长叹。

输给这样一个博学多才,家里还很有钱的学者,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吴进这个名字一出口,何弼学便跟殷坚对看一眼,好啊!这个浑蛋,他不是一脚踏两船,他快把码头上的好船都踏光了。

他人呢?殷坚脸色一沉,虽然殷琳跟严丽、丛云比起来,正常人都会挑后两者,不过殷琳是自己的小姑姑,帮她不需要理由。

找我?吴进正巧走进会议室,浅蓝色衬衫上一大片血迹。

坚哥不要冲动!何弼学先一步拦在殷坚身前,虽然他也挺想揍这个浑蛋一拳,不过先动手总是吃亏,还是看看情况再说。

你打算怎么解决你跟小姑姑之间的问题?殷坚冷冷地质问,双眼透出幽幽的火光。

什么问题?提到小琳,你们知道她最近去哪了吗?我怎么样都联络不到她。

吴进有点泄气地回答。

殷坚跟何弼学又对看一眼,他们只知道殷琳很生气,还不晓得她失踪了。

哦!殷小姐啊?最近常看到她跟另一个男人喝下午茶,对方好像也是个学者,叫什么武敏华……答话的竟然是张正杰,其余三人好奇地盯着他。

盯着我干吗?是学长你要我去找资料的啊!武敏华是这方面的权威,上回你看的那本《神州鬼怪录》就是他写的。

张正杰没好气,何弼学看的书太多、太杂,要找齐给他实在很不容易。

武敏华?他想干吗?吴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认识他?何弼学很讶异,那本《神州鬼怪录》真是写得很详尽哩!他是我学长……吴进脸色难看到极点,自己的女友让自己的学长抢走,是人都会想翻脸。

我说是你想干吗才对!明知小姑姑歇斯底里,你还敢招惹严丽,现在再多个丛云,想找死就死远点,不要连累我!殷坚一阵抢白,吴进却是一头雾水。

谁招惹我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严丽站在门口好奇不已。

殷琳误会我跟吴进?哈哈哈哈哈——严丽爆发出一连串爽朗豪迈的笑声。

难道不是吗?何弼学问。

看她削短的头发,一举一动率性潇洒,是跟一板一眼有着学者气质的吴进不太搭。

我们两家是世交,老朋友了!我会来,才不是因为他,我是为了接小云。

严丽咯咯笑着。

听她亲昵地称呼丛云,何弼学不由得想起殷琳的诅咒,该不会是应验了吧?我找他们俩,是因为有点私事……我希望这不是小云受伤的原因。

严丽才说完,吴进就摇摇头,看他神情,事情好像大有关系。

严丽去探望丛云,吴进则拉着殷坚、何弼学说有些事想谈,张正杰看了看两方,当然选择去当严丽的护花使者。

殷坚,你还记不记得我爷爷是怎么死的?吴进深吸口气,才张嘴就是这么震撼的一个话题。

殷坚跟何弼学又对看了一眼,前者下意识地摸了摸他脖子上的玉葫芦。

小云遇袭也是同一个组织干的,为首的是个用武士刀的少年吧?不超过二十岁?吴进询问,殷坚很惊讶地点点头。

丛云身上也有玉葫芦?在何弼学还一头雾水啥都听不明白的时候,殷坚已经迅速地理出了头绪,吴进很赞赏却又摇摇头。

他们的目标是小云的手镯,严格来说,是个玉环。

吴进解释,说完便指了指殷坚脖子上的玉葫芦。

玉环跟玉葫芦有关系?脑袋快打结的何弼学举手发问。

事情是这样的……像这样的玉器一共有四件,玉环、玉葫芦、玉牌和玉如意。

吴进直接切入正题。

殷坚取下玉葫芦和何弼学研究着,很难理解像这样的玉器究竟是什么意思。

殷先生在风水学上很有研究,应该明白有些穴位在历史上很特别。

吴进解释,殷坚理解地点点头。

古代的帝王很迷信,死后一定要葬在特定的穴位里。

不过风水宝穴这种东西很难解释,它奇妙的地方就在于,永远不可能固定在同一个位置上,换而言之,此处若是只有三年期限的财穴,三年后就得迁葬,否则会不利死者的后代子孙,轻则千金散尽,重则家破人亡。

这四件玉器关系着一个风水宝穴,穴名叫万载千秋,听这名字就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看到吴进跟殷坚两人完全没有疑问,本来想举手的何弼学只好撇撇嘴继续听下去。

本来,是由四个古老的家族掌管这四件玉器。

理论上,他们应该辅佐握有长生石的帝王家……吴进正想说下去,何弼学连忙举手打断他。

等等,我乱了!什么长生石?何弼学长叹,他的脑袋一次记不了这么多事。

你忘记那位断头公主了吗?她的陪葬品里就有属于帝王家的长生石。

吴进显然是好脾气学者,面对何弼学的问题,总是十分有耐心。

你是不是想说,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那四个家族中不知道是哪一个,突然间不想再当配角,结果就自相残杀,闹得四件玉器都遗失了?殷坚没好气,他虽然替人看风水,不过自己却不怎么相信。

差不多全中了。

吴进苦笑。

万载千秋这个穴位虽然能替帝王家稳固江山,不过每六十年就会换一次位置。

所以自古以来,帝王家都有修墓、移陵的习惯。

确实时间是什么时候我不清楚,总之,在那位断头公主之前,四件玉器就已经遗失,长生石才成了她的陪葬品。

相传,长生石只有帝王血脉才配拥有,没想到也被盗了。

总之,这五件东西如果凑齐,便可以推算出万载千秋这个穴位。

吴进想办法解释,可他自己找到的资料也不多,所以何弼学听得更是一团乱。

你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吧?殷坚冷笑两声。

我是不信,但是却有人信,而且为了这个已经害死很多人了。

吴进脸色一沉,何弼学很紧张地盯着殷坚,现在玉葫芦在他身上,万一那些疯子找上门来怎么办?小云就是因为戴着那只玉环才被攻击,我担心下一个会是你。

吴进提醒。

玉环现在在对方手上?何弼学又举手打岔,吴进摇摇头,将沾有血迹的玉环递给殷坚。

何弼学立刻凑了过去,这下,终于了解什么叫这样的玉器了,玉环跟玉葫芦一样,里头都有细细的血丝。

殷坚不得不承认,他无法判断这是哪个年代的玉器。

玉牌在我手中,就是你曾鉴定过的那一块。

严丽扶着丛云走了过来,她显然听见了他们三人的对话。

你也知道这件事?何弼学很惊讶。

严丽是典型的时尚女性,之前接触的时候就明白,她完全不相信这一类的东西,不过现在看来,她好像对事情的始末很了解。

那个背叛了四个家族的人就是我家祖先啊!严丽咯咯直笑,何弼学眼睛瞪得更大了,跟着再看看丛云,后者点点头,她也是这四个家族的后代。

为什么……我有种认识你们几个,其实是个阴谋的感觉?殷坚冷冷地问,何弼学看了他一眼,立刻退到他身边。

确实,这么一想就发现极有问题,吴进、严丽、丛云都是莫名其妙出现在他们四周,短时间就跟他们交上了朋友。

严格来说,那三人的家庭都十分富裕,跟何弼学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等级的。

对于这个,我得承认接近你确实是阴谋。

我爷爷曾推算过,只要跟着殷家的子孙,就能找齐这四件玉器,事实证明,爷爷没算错。

吴进诚实地回答。

殷坚先是脸色一变,后又沉吟起来,吴老爷子神算无敌,算计的却不是自己,而是何弼学。

如果不是因为他,不会有这一连串的事件,玉葫芦、玉牌、长生石一一出现,玉环则是丛云自家所有,也阴错阳差地跟何弼学碰上了。

不过爷爷算到了这个,却没算到我会爱上小琳,她究竟想怎样?吴进很气馁,武敏华绝对是个不输于他的学者,如果有心要竞争,他可没什么把握。

玉葫芦、玉牌跟玉环都在我们这里,我猜想对方手上的是长生石。

吴进理性地分析着,能够拥有长生石的必须是帝王血脉,也就是那种有皇帝命的人,通常这种人都是疯狂兼不可理喻的,如果要为了这个风水宝穴杀人,他相信对方做得出来,事实上,对方也一直在这么做。

本来,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不过为了玉葫芦,对方杀了吴老爷子,这实在太过分了!不能让四件玉器落到他手上。

丛云微拧着秀眉,她也遇到了袭击,若不是她真的身手不错,那一刀劈下来,早就要了她的小命。

可是那个什么风水宝穴又不一定是真的。

何弼学咕哝,又不是在拍电影,怎么会有人傻得相信这些事?万一是真的呢?你想要恢复帝制吗?严丽冷静地问,她的顾虑并不是没有道理。

严家在商场上很吃得开,陈泰之死后她接收了他旗下的产业,别说什么恢复帝制这种不太可能的事情,她担心的是市场上若兴起另一股势力,对她的打击才更大。

现在还差玉如意,只要这四件玉器在我们手上,毁了它们,就不用担心每六十年又要重演一次这个戏码。

吴进认真地看着殷坚,如果吴老爷子肯定殷家的子孙能找齐四件玉器,那他就相信殷坚一定能不负众望。

你最近还有去哪?干过什么事?殷坚没头没脑地问何弼学,后者莫名其妙地摇摇头,除了躲在图书馆,他哪都没去啊!殷坚盯着他沉吟,他相信,冥冥之中让四件玉器现世的其实是何弼学,只是这家伙最近还去了哪里?啊!乌娜的温泉民宿!一直以来,殷坚就很怀疑是什么力量让乌娜那一群山魈修成人形,她的道行远不如小芸那么高,若不是地灵人杰的风水宝地帮她,那就肯定是有什么法器助力了,以何弼学那见鬼的雷达体质,搞不好真的又让他碰上了。

坚哥,你确定这样好吗?如果我是乌娜,才不会乖乖把玉如意交出来咧!真不找小姑姑来帮忙?何弼学一路上嘀嘀咕咕个没完,就他跟殷坚两人外加喵这只猫上门要玉如意,谁会给啊?兵贵神速。

殷坚简单地扔下一句。

其实,他并不完全信任吴进,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他急于找出四件玉器不是为了自己,万一找齐了他却来招杀人灭口,岂不是很冤?他不会死,但不代表何弼学能长命百岁。

可是等我们到山上……天已经黑了……何弼学看了看窗外,茂密的树林一片昏暗,又想起上回那壮观的人头齐飞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冷战。

怎么?何大制作也会害怕啊?殷坚哈哈地取笑着,何弼学赌气地瞪了他一眼,下一刻脸色一白,他没眼花吧?刚刚一闪而过的是什么?见到何弼学发白的脸色,殷坚哪里还会不明白。

本来带着这家伙来,主要就是要他来干些粗重活,挖挖土、铲铲坟什么的,现在这个如意算盘打不成了,他可不希望还得把一个被吓昏的笨蛋拖回车上。

计划只得变更,早知道要做这些事,就不该穿这身西装出门。

记住,把车门关好,山魈能变成任何模样来迷惑你,就算是我亲临也不准开门,知道吗?殷坚一边停车一边命令。

连你回来也不能开门?那你怎么上车?何弼学反驳,他还不知道殷坚可以穿墙透壁哩!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总之,谁来都不许开门!殷坚说完带着喵一阵风似的走得不见人影,何弼学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躲在车上,何弼学疑神疑鬼地东张西望,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他一人,窗外黑鸦鸦一片,月光又好死不死地从叶缝中漏了点进来,四周就这样阴阴暗暗的,不是太清楚却又让你能看得见。

我以后再也不要出门玩了……何弼学自言自语。

每次出门都没有好下场,他赌咒发誓,从今天起工作到死,再也不休假。

窗外的风嗖嗖直吹,忽隐忽现的阴影在树林里出现,何弼学咽了咽口水,认真考虑着是不是要仔细看清楚。

大着胆子,翻出车上的手电筒,撞鬼这么多次了,还有什么死样没见过?不怕的啦!何弼学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敲了敲手电筒,这种时候它永远失灵,屈服于暴力之下,手电筒终于亮了起来。

何弼学朝窗外照去,只见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瞧着自己,一个人头无重力般地上下飘浮着。

人头靠得实在太近,近得何弼学一时反应不过来,对视了两三秒之后,他才吓得猛退,背才刚靠上殷坚座位旁的车门,砰的一声,又一颗人头撞在玻璃上。

有没有这么背?何弼学几乎把想得到的脏话全骂了出口。

从树林里飞出来的人头越来越多,围在他这辆小房车四周打转。

更要命的是,这些人头不久后便开始撞击他的车子,而且力道越来越大,用不了多久,挡风玻璃一定会破的,到时让那个天杀的殷坚来收尸算了!混账王八蛋!何弼学缩在车子里不知等了多久,时间好像完全冻结了一样,那些人头也不会晕似的还在猛撞,就在此时,中控锁突然咯的一声弹起来,车门无预警地打开,喵无声无息地跃了进来。

Shit!何弼学的心脏差点让她吓停。

殷坚也钻了进来,有点灰头土脸,不过手上多了柄玉如意。

干吗?见鬼了?看着何弼学惨白的脸色,殷坚忍不住轻笑两声。

何弼学自己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他受到惊吓的样子非常具有娱乐性。

没事,艳遇而已……你这不是废话吗?把我扔在这里,不是见鬼难不成还会有美女从天下掉下来……乌娜真的肯把玉如意给你?何弼学把玩着玉如意,好奇地打量着殷坚,这位号称最有品味的现代天师坐在驾驶座时,脸上永远有着不搭调的狰狞。

当然不肯!殷坚一边驾着车子,一边瞄着后视镜。

何弼学狐疑地朝后打量,不看还好,一看就立即扭转身体向前坐好,跟着再埋怨地瞥了殷坚两眼,哪有天师当成他这样的?你,你硬抢她的玉如意?何弼学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车后头有个被打瞎一只眼睛,现在正发疯追赶他们车子的女人。

当然,从外形上来说,她已经不太接近人了,尖牙、尖耳、浑身长毛,四肢着地飞快地向前窜。

何弼学哀怨地苦笑,他总有一天会让殷坚害得英年早逝。

玉如意又不是她的!至于打伤她,又不是我做的……坐好!殷坚一个急转弯,何弼学的头撞上了玻璃,痛得他眼冒金星,跟着又让后座上那个鲜血淋淋的女学生吓了一跳,发狠地瞪了她一眼,拜托她下次要变身前先知会一声嘛!车速越来越快,可是乌娜追赶得也快,树林里更是不断有人头飞出撞击在车身上。

殷坚一边转动着方向盘闪躲,一边将行动电话拋给何弼学。

打电话给小姑姑,说我们有点麻烦。

殷坚一个甩尾,恰恰好辗过一个人头,车子晃动了一下。

何弼学吃力地拨着电话。

小姑姑——救命——殷坚这个没用鬼害我们被追杀——何弼学朝着电话那头急喊,殷坚差不多快用眼神杀死他了,电话那头的殷琳则笑得极度夸张,最后叽哩咕噜地留下一连串的指示。

坚哥,小姑姑在吴进那里谈判,把脏东西引去他家。

紧急刹车,车子甩尾进停车位,殷坚拉着何弼学冲进电梯里,喵机灵地跃了进来,最后一刻,在半人半鬼怪的乌娜眼前电梯门总算关上了。

你不是说不要搭电梯?何弼学捂着心口喘气,他跟殷坚、喵不一样,他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实在有点经受不住这种折腾。

你想爬楼梯吗?二十九楼!殷坚侧耳听着,电梯底下似乎有碰撞声,还有指甲刮着金属壁的声音,不要告诉他,乌娜这么快就追上来了?有钱人真好,房子这么多栋……何弼学顺势往地上一坐,一个晚上下来他已经到了临界点,简单讲就是腿软了。

得罪了小姑姑,有再多的房子,她也有办法闹得你家宅不安、鸡犬不宁。

丁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殷坚拉着何弼学的手臂冲了出去,正好听见身后的电梯地板不断传来砰砰砰的敲击声。

殷琳交叉着手臂等在门口,吴进则关心地跟在一旁,然后很惊讶地瞧见竟然有人头撞开逃生门飞了进来。

真是会惹事。

殷琳暗骂一声,扯过殷坚跟何弼学,将两人推进屋子里,脚一勾,喵也让她踢得滚了进去,手一带,吴进便退了一步,砰的一声关上大门,动作如行云流水,令人忍不住想赞扬。

殷琳挑着眉,冷笑着等在那儿。

在我面前还敢这么嚣张的妖怪真是所剩不多了啊……殷琳掏出符纸,悠哉悠哉地哼着歌。

被殷琳扔进屋子里的三人一猫,全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吴进是个学者,手脚功夫不怎么利落,自然摔得他头晕眼花;喵是让殷琳踢进来的,小球似的滚了两三圈,分不清东南西北;最惨的还是殷坚跟何弼学,一个是灵力所剩无几,一个是体力耗尽。

殷坚这个不怎么认真学习道术的家伙跑去跟山魈硬拼,自然浪费掉他不少烟丝,虽然他挂着玉葫芦之后已经不怎么需要另外吸收灵,但这不代表他可以短时间之内这样大量地损耗自身的灵力;至于何弼学,除了感应力过分高明之外,他充其量就只是个四肢还算发达的普通人类,整晚不睡外加精神紧张,末了还得跟着跑百米,松懈下来之后他就无法保持清醒了。

阿学?殷坚伸手推了推倒在他身旁,紧靠着他的何弼学,后者睡得天塌不惊。

Shit!殷坚瘫在地板上,其实他也爬不起来了。

天大亮,殷坚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何弼学还缩在一角熟睡,看来有人好心地将他们俩搬进了客房里。

早,要不要热咖啡?殷坚甩了甩头,晃到房外,就看到吴进喜滋滋地招呼着,看来他跟殷琳之间还有机会再发展。

嗯,小姑姑呢?殷坚点点头称谢,顺便替自己点根烟。

昨天晚上门外乒乒乓乓好久,今天一早小琳说要去附近的寺庙一趟。

不过她不准我多问,只说你如果醒了,就跟何弼学两人用柚子叶洗个澡,去去霉运。

吴进说完,倒了杯热咖啡给殷坚。

去霉运?何同学整个人用柚子水腌起来也还是会这么霉。

殷坚浅尝一口热咖啡低声取笑着。

我听见了……何弼学阴森森地自殷坚身后冒了出来,伸手抢走他的热咖啡一口气喝光,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小琳真是厉害,收妖驱鬼这么行就算了,连厨艺都这么好。

吴进很甜蜜地吃着早餐。

殷坚跟何弼学看了看桌上那丑陋的煎蛋,吴进这人该不会是中了什么邪咒吧?殷琳、严丽跟丛云,他居然挑最恐怖的那个?小姑姑跟你和好了?何弼学咬了一口烤焦的吐司,突然觉得自己前世不知哪修来的福气,房东殷坚居然很会煮饭烧菜!嗯!小琳会跟武敏华学长讲清楚,不接受他的追求。

吴进满脸春风得意。

殷坚跟何弼学对看一眼,情人眼里出西施,无情眼里出僵尸,看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喂!你真想吃这些垃圾?回去了,我想换衣服。

殷坚推了推何弼学,后者点点头,随意地擦了擦嘴准备离开。

等等,你们的玉如意。

吴进小心地将玉如意递给殷坚,后者瞄了他一眼。

吴进只是笑笑,他并不想要这些,或许,他们家的祖先会认真寻回失落的玉器,只是时代变迁得太厉害,他有自己的人生追求,不打算费心思在这些死物上。

到了停车场,看着他那辆伤痕累累的小房车,何弼学忍不住想掉泪,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做鬼也不能这样嘛!他的车贷还没还完啊!我们现在有玉如意跟玉葫芦,接下来要怎么办?何弼学搔了搔头发,玉如意握在手里,总有种异样的感觉不断在心口翻涌,不太会描述,就好像天线让人扶正,突然听力、视力大增那样。

你觉得呢?殷坚驾着车子,昨夜是太惊险了,所以没有时间静下来好好思考,现在安静地坐着,他感觉到有股力量在体内膨胀。

看来玉如意跟玉葫芦一样,对他都有着提供灵力的作用,别的不说,光这点对殷坚而言就是宝了。

如果是我啊……凑齐四件玉器,再去找那个长生石,我也想看一下那个风水宝穴长什么样子。

别想!你给我安分点!吴进说了,不是帝王家血脉,谁沾了那个长生石都有死无生,你敢去碰就试试!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发什么火……何弼学正转过头去抱怨,突然挡风玻璃炸了开来,一柄武士刀不偏不倚地插进殷坚心口。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殷坚瞬间没了气息,方向盘偏一边,小房车撞上路中央的护栏跟着又翻了两圈……轻柔的小爪子小心地拍在脸上,何弼学吃痛地睁开眼睛,脸颊让玻璃碎片割伤,鲜血渗了出来。

坚,坚哥……推了推殷坚,何弼学才察觉自己的右手臂好像断了,痛得他差点飙出泪来。

唔……好痛……殷坚闷哼一声,忍痛拔出插在心口的武士刀,望了望何弼学,这家伙浑身都是擦伤,幸亏没什么大碍。

喵用小爪子扯了扯他的衣袖,殷坚随她的目光看去,车子前方站了几个年轻人,其中一个他认得,当初在他心口插了一把武士刀的浑蛋……他妈的,他又再来一次!动得了吗?殷坚爬出车外,扶起何弼学。

他向来好静,所以住家四周没什么人烟,这下可好了,发生车祸找不到救援,最糟的是,制造车祸的坏蛋还在现场。

不要管我,等一下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知道吗?殷坚低声说着,何弼学咬咬牙望着他,打起来的话,他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尽力使自己不成为累赘。

喵!殷坚冷喝一声,小黑猫跃上前去,在空中一个翻转,落下来的是个抄着西瓜刀的女学生,鲜血淋淋。

为首的那个少年先是一惊,跟着很机灵地闪过一旁,但他身后的人可没这么幸运,喵一个翻身,西瓜刀当头劈下。

快跑!战况一触即发,殷坚左手握紧武士刀,右手一推,将何弼学送出几步远。

后者牙一咬转身就跑,殷坚不会死,可是他会死,他不想死在殷坚眼前。

心脏失控地跳动着,何弼学忍着手臂的疼痛狂奔。

他根本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只知道他们每个都穿着黑西装,握着武士刀。

脚步声接近,何弼学眼角的余光瞄到,有几个人舍弃殷坚跟喵追了上来,这怎么得了,他不由得加速狂奔。

他可不像殷坚或喵,随便朝他身上劈一刀,保证他立刻就下到阴间去。

拦阻殷坚的人占不到便宜,拦阻喵的更惨,这位浑身的刀伤深可见骨的女学生几乎是让人活活虐死,那个怨、那个恨发作起来岂是狰狞二字就能简单描述的?让她用西瓜刀劈死的人远比伤在殷坚手下的还多。

察觉目标人物太过厉害,这群袭击者立刻退走,离开时竟然砍杀了自己受伤的同伴,殷坚很惊讶,不过却没时间多理会。

他知道还有几个人去追何弼学了,那家伙身上还带着玉如意。

这时候就希望何弼学自私点,扔下玉如意自己逃命,不过他可以很肯定的是,这个笨蛋一定不会这么做。

住宅区里的小巷曲折复杂,何弼学已经逃得有些慌不择路,突然一个拐弯,迎面就撞上一个穿西装、拿武士刀的男人。

不要!何弼学惊叫,对方先是一愣,紧接着武士刀当头劈下,何弼学想也不想地伸手格挡。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何弼学原以为自己会手断脚断死定了的时候,那人向后弹去,而他自己也摔倒在地上,武士刀、玉如意跌在一旁。

何弼学来不及搞清楚状况,爬了几步想捡回玉如意,另一把武士刀砍下,何弼学惊险地及时收回手,急退了好几步。

何同学?殷琳好奇的叫唤声传来,何弼学这一生从没这么感激过这女人的出现,连滚带爬地跑到她身旁。

小姑姑,快救殷坚,他们要抢玉如意跟玉葫芦!也许是有些安心了,何弼学身上的伤口好像才开始发作起来,痛得他差点晕过去,幸好站在殷琳身旁的陌生男子及时扶了他一把。

敏华,你照顾他一下。

殷琳柔声地笑了笑,那个被她称做敏华的男子点点头。

何弼学看了他一眼,这是个长相颇为斯文的男人,年纪应该在三十五六岁左右,比吴进更高壮点,是让人很有安全感的那一型。

何弼学挣扎着退开几步保持距离,不知是哪种心态作祟,总之他觉得不可以跟这个人太要好。

殷琳跨前一步,除了抢走玉如意的那人逃走了之外,其余人马全围了上来,大有杀人灭口的气势。

得罪我的……全都得下地狱!殷琳手中的符纸冒出火花,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一声响雷,五条火龙自空中狠狠劈下。

医院里,武敏华打量着殷坚,殷琳的小侄子,不过姑侄两人的年纪却相差不大。

何弼学还在急诊室里包扎着,殷坚虽然身中多刀,不过他只要吸两三根烟,自然就能复原。

反而是何弼学惨过任何人,浑身不是擦伤就是割伤,幸亏手只是被撞脱臼,要是真的断了,那他还得更受罪。

我听小琳提起过,她有个侄子,我还以为是个小男孩哩!武敏华低沉着嗓音温和地笑着,殷坚看了他一眼,论先来后到和交情,他应该站在吴进这一方,不过,吴进的胜算真的不大啊!刚刚那个大眼睛的男孩子也是你们亲戚?我看到他可以隔空震开那个袭击他的人。

武敏华不介意殷坚的冷淡,仍是语气温和地攀谈。

殷坚又看了他一眼,懂得讨好女方的亲朋好友?吴进的胜算又更小了点。

何同学本来就有点感应力,情急时异常发挥是很正常的。

殷琳朝着殷坚眨眨眼,她的小侄子异常发挥的时候更夸张。

门帘拉开,何弼学右臂上缠着厚厚一圈绷带走了出来,嘟着嘴坐到殷坚身边,看了他好多眼就是不敢说话,一副欲言又止的可怜样。

怎么了?殷坚搔了搔他的头发,两人实在狼狈得可以。

玉如意丢了……何弼学小小声地报告。

丢了就丢了,人没事就好!而且,喵追过去了。

殷坚不以为然,不是只有得罪殷琳才会遭天谴,他殷坚也没这么好说话。

今天失去的,我一定要讨回来!殷坚冷笑两声,双目绽出阴阴的光芒,一时间医院里的照明设备通通爆亮了几倍,殷琳急咳几声提醒,这时候就不用证明他也能异常发挥了吧?今夜有鬼系列哇!今夜哪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