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寻常的星期六上午,联邦调查局突击队员特别侦查小组办公室象平常一样地照常工作。
10点钟的时候,萨克西丝决定再给火岛的理查德·尼莱打电话。
接电话的声音就象是刚被电话铃声叫醒似的混浊沙哑,喂。
尼莱先生?你是谁?我是克莉斯汀·萨克西丝。
联邦调查局的特工。
她听见他清了清沙哑的喉咙然后问道:你有什么事?我渴望能够同你当面谈谈关于现在正在侦查的一件事。
什么侦查?我们见面之后才能讨论。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到你府上造访。
我不知道。
你有传票,有逮捕证吗?没有。
需要吗?这取决于你要探听什么情报。
我不是探听,尼莱先生,我只是问几个有助于我调查的问题。
我希望你不要索取传票,给予合作。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什么事情上被指控了?那个我不知道。
喂,如果你要把事情复杂化,我会把需要的证件带来的。
这是一件谋杀案,尼莱先生,你可能掌握有我和联邦调查局都想了解的情报。
他嘟囔起来。
写了两本关于官僚机构的书你就以为我什么都知道。
我以前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唔。
对,小姐——萨克西丝。
克莉斯汀·萨克西丝。
有趣的名字。
美国印第安人。
是吗。
你在联邦调查局多久了?有几年了。
明天我能来找你吗?我有安排。
我不会耽搁你很多时间。
或许你喜欢到华盛顿来。
我要说明一下,我是尽可能不在华盛顿逗留的。
她笑起来。
我但愿也这么说。
我可以在纽约城里和你见面,比如洲际旅馆。
你想干什么,萨克西丝小姐,证明你已经完成了你的内勤工作?我不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尼莱先生。
我只是知道你在那里逗留过相当的时间。
你是有点儿名气的人物。
我不想那样。
对事情没有好处。
这样的交谈使她厌烦。
我将于明天中午到火岛你的府上来,尼莱先生。
我相信你会在家的。
我在这里,但是我要给我在联邦调查局的几个朋友打电话,证实有一位克莉斯汀·萨克西丝小姐是有理由进行这次访问的。
我很高兴,尼莱先生,如果这样会使你放心的话。
几分钟之后雅各布·斯坦走了进来。
什么新情况?他问。
她拿不准应该让他知道多少情况。
她说:不很多,杰克。
她决定不提及她准备立即去见理查德·尼莱的事。
今天是周末,这意味着她无需说出她的时间安排。
此外,利曾贝外出时指定她负责。
她还有其它的理由使她不愿意告诉斯坦更多的情况——事实上,她简直不知道她可以信任谁。
他坐在她的办公桌对面,把脚跷起来搁在一个低矮的桌子上,问道:我听说乔治·普里查德的遗孀在普里查德被害的晚上在这幢大楼里,这是怎么回事?他知道这个情况使萨克西丝感到吃惊。
她问他是从哪儿听来的。
都这么传的。
门卫萨姆·奎因斯吓得发抖。
同他谈过了?没有。
你来处理这件事怎么样?当然可以。
喂,克莉斯,我能够提出两个问题并且自告奋勇地发几通议论吗?对我吗?当然可以。
这次普里查德案件调查工作的方向我感到不安。
为什么?唔,由于罗斯很多时间不在,方向盘就由你来掌握。
并不是说你掌握方向盘不好,但是我有一个感觉,这个案件的侦查工作变成一出一个女演员唱的独角戏,每一件事你都秘而不宣,我们这些人大可以卷起铺盖回到现实生活中去。
我很抱歉我造成了这样的印象,杰克。
这不是我的本意,这是因为罗斯走了我把事情处理得稍为松散了一些。
这是我的过错,我将尽力改正。
我不谴责任何人,但是你知道这里成了什么样子。
突然间有人在楼上喊着要东西,而唯一有东西的人却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是说我。
对。
他摇摇头微笑。
克莉斯,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杰克·斯坦会提议召开会议,但是我觉得事情理应这样,每天召开一次例会,也许一天开两次会,把部下都召集来。
我赞成。
今天下午就开始。
好。
3点钟?4点钟。
你明白了。
我要去告诉乔。
也许我们三人之间应该坚持这么做,你知道,在一种需要了解的基础上。
有道理。
我们三人4点钟在这里碰头。
行。
你午餐到哪儿吃?也许拿一些东西到这里来吃。
我请你吃一顿真正的午餐,我请客。
我不想去,中午的时候找我一下。
也许到那时候我想好好地吃一顿。
12点钟的时候斯坦来了,但是她谢绝了他的邀请。
12点15分她离开了胡佛大厦,到几个街区以外的一个电话亭打电话给住旅馆里的比尔·泽·艾。
你的电话来得正是时候,他说,我正要出去。
比尔,周末我要到纽约去。
我要赶明天早晨早班的班机。
想要伴儿?我不知道,我——我这次的东部之行也要到纽约。
嗨,为什么坐飞机?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开汽车去。
那太好了,不过——你7点钟能脱身吗?行。
考虑过在哪儿住宿吗?我可以住在朋友家,不过昨晚以后我——我喜欢这个主意,比尔。
我们可以呆在一起。
我要买一些东西。
好的。
7点来接我?行,谢谢你,朋友。
我现在比过去更加需要朋友了。
你在哪里打电话?他问,声音糟得很。
一个公用电话亭。
在办公室里打电话会引人注意。
她本可以承认她不愿意让她的电话被人录音,但是她不想承认这样的事在联邦调查局这样的机构内居然也是可能的。
事情是她知道这种可能性是确实存在的,而且窃听电话这种情况在联邦调查局这座闲话制造所里就象谁跟谁睡觉这种事一样地广为人知。
决定在4点钟召开的会议按时举行。
萨克西丝、雅各布·斯坦、乔·庇隆相互通报他们所知道的情报。
萨克西丝意识到开这样的会是虚假的,因为她决定不提及一些只有她才知道的情况发展。
她不知道斯坦或庇隆是不是也在玩弄同样的把戏,为了自己的利益把事情隐瞒起来。
这种情况是可能的,她下了决心不多谈。
在联邦调查局内事情似乎就是这样的。
她希望待一切事情明朗化、案件可以水落石出时,大家的自尊心不受伤害,尤其是她不要受到伤害。
她并不以这样一点点的自我保护而特别感到自傲,但是否定它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而这种保护自我的想法与日俱增。
在他们开始介绍罗斯玛丽·凯尔和普里查德的关系问题之前,她一直这么想的。
当她介绍凯尔和普里查德之间的关系的时候,她没有说她的情报是来自纽约一家饭店的服务员。
乔·庇隆咧嘴笑着说:我的理解是,他们在他死之前一直是见面的。
我也这样理解,萨克西丝说,谁知道在他生命的最后几个星期普里查德住在哪里?我看了你的访问海伦·普里查德的报告,斯坦说,这件事同样使我迷惑。
住在罗斯玛丽家里?我也是那么考虑的。
萨克西丝说。
你问过她?庇隆说。
萨克西丝摇摇头。
当时我没有想到,但是也许我们最好跟踪调查。
我乐意去做,庇隆说,我总想去接触那个红头发。
她已经离开联邦调查局了。
萨克西丝说。
我也听说了,斯坦说 在私人企业的引诱之下屈服了。
钞票多。
庇隆说。
我赞成人要往高处走。
斯坦说。
你会的。
庇隆说。
那些来受训的外国人的情况怎么样?萨克西丝问,还有伯特·多林呢?毫无干系。
斯坦说。
萨克西丝在椅子上挺直了身体。
官方的?对。
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听说?她问。
为什么别人都听说的事我们都没有听说?斯坦问。
今天上午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克莉斯。
‘突击队员’特别调查小组不是在团结一致地调查一件谋杀案,小组里的人都各自为政,这个小组是该诅咒的。
这样说符合事实。
她说。
是的,它是事实,斯坦说,举例说,克莉斯,你调查了罗斯玛丽·凯尔,找她谈过,尽管她否认,你还是相当有把握地断定她同普里查德之间的关系仍然是热络的,往来频繁。
但是你没有把这个情报告诉我们。
如果你让我们共享你的情报,我也就可能补充,在他被害之前一星期,凯尔小姐和普里查德在本地的一家旅馆幽会。
大家共享情报,取代推测,情况就不同了。
萨克西丝靠在椅背上。
斯坦的这番话并没有使她吃惊,使她吃惊的倒是这番话的潜台词:心照不宣的指责,指责她隐瞒了情况。
斯坦到底知道多少呢?还有吗,杰克?她问。
我不知道,我想不多了,但是问题在于——你无需解释,杰克。
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他说:你同海伦·普里查德接触也是同样的情况。
你发现她在大楼内,但是你保守秘密。
这样不好,克莉斯,我们不是要穷根究底。
顺便提一句,门卫萨姆·奎因斯被解雇了。
萨克西丝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不应该受到那样的处罚,她说,他工作了15年了。
他罪有应得。
斯坦说。
萨克西丝感到强烈的不安。
她看了看庇隆,又眼光朝下看看自己的手,然后说:我答应,以后事情不会再象以前那样。
这是罗斯经常不在造成的,不是我的责任。
她同时感到奇怪,斯坦怎么会知道海伦·普里查德的事。
她决定以后再问。
斯坦大笑。
陪审团对供述也会不予重视的。
喂,克莉斯,别太忧虑。
我不是对你过不去。
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我们当中任何人,包括你,处于不利的地步,就此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杰克。
谢谢。
理查德·尼莱的情况怎么样?庇隆问。
萨克西丝掩饰住她的惊奇,用平和的声音问道:他怎么了?庇隆在开口之前瞥了斯坦一眼。
芭芭拉·特温从电子计算机里打出来的有关他的情况很有用,尤其是普里查德通讯簿中有P·K·二字,来客登记薄上又有Raymond Kane(雷蒙德·凯恩)的名字。
我也同样感到有趣,萨克西丝说,是我要求芭芭拉向电子计算机中心查找的。
我们采取什么行动?斯坦问。
我们要跟踪侦查。
萨克西丝说。
需要我去干吗?斯坦问,我读过最近出版的两本畅销书。
他掌握很多材料,那是毫无疑问的。
很明显,他知道怎样从他所描述的机构中攫取材料。
他问庇隆,你怎么知道他是这么做的,乔,物色几个心怀不满的雇员,给他钱,最后把文件搞到手,是吗?难道还有别的做法吗?庇隆回答说。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克莉斯?斯坦说,他双手的手指交叉,眼望着天花板。
我在想尼莱是不是在写一本有关我们的书。
我们?联邦调查局吗?嗯,为什么不可能呢?他又不是第一个。
也许普里查德在某些方面有牵连。
庇隆说。
二人都望着萨克西丝,她避免同他们对视,然后故意不慌不忙地看着他们。
我也那么想过,但是无法证实。
我想我是否能提出什么证据来。
斯坦说。
不,不是现在,萨克西丝说,我还是希望你去调查海伦·普里查德那天夜晚在大厦内的事。
我想你已经同她接触过了。
斯坦说。
我是同她接触过,但是……啊,我同尼莱也谈过了。
她说。
你已经?斯坦说。
你告诉过我吗?你知道我没有。
为什么不说呢?因我想由一个人自始至终来抓这件事,这就是没有告诉你的原因。
至此,她对斯坦说话腔调开始感到忿怒。
她靠在办公桌上说,杰克,我理解也感谢你所说的每一件事,但是我想有两件事需要考虑。
一是在罗斯不在期间,我被指定负责‘突击队员’特别调查小组。
二是由我向他汇报。
这不是问题,克莉斯。
我只是希望看到‘突击队员’特别调查小组能获得成功——为了我们大家。
是的,我知道。
她缓和了她的情绪。
让我们欢快地度过这个剩余的周末,把‘突击队员’特别调查小组和乔治·普里查德忘个干净。
我要暂时忘掉它,我肯定你们也一样。
我们在星期一上午碰头,计划我们需要搜集的每一份情报。
罗斯将在星期天回来。
斯坦说。
是的,是这样通知我的。
也许他能参加我们——今天我们是不是就到此结束?庇隆问道,瞥了一眼他的手表,我还有别的事。
我们都有自己的事。
萨克西丝说。
斯坦和庇隆向门口走去。
斯坦回过头刘萨克西丝说:明天有什么计划?她摇摇头,睡个懒觉,打几盘网球,到健身房练练身体,也许挤时间把我在这件事发生以前就开始看的一本书看完。
明天是我孩子7岁生日,庇隆说,一座保龄球场有15个小怪物。
我要同其中的10个死对头决斗。
他们都大声笑起来,庇隆和斯坦走出房间,随手把门关上。
好家伙。
萨克西丝咕哝自语。
她看了看手表,5点差几分。
她必须回家收拾东西,给汽车加油,而且行动要快,否则就来不及去接比尔了。
有人在叩门。
进来。
萨克西丝大声地应声。
梅莉莎·爱德华兹推门进来。
萨克西丝小姐,这就是你要的照片。
她把一只小信封递给萨克西丝。
谢谢,萨克西丝说,祝你周末愉快。
她打开信封。
信封内是一张从档案中调出来的罗斯玛丽·凯尔的照片。
她把照片放入她的手提包里,把几张她要随身带的纸片收集找来,正想动身的时候,电话铃声又响了。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提起话筒。
萨克西丝小姐?是的。
我是局长助理戈姆利。
我现在在办公室,希望你来一趟。
好吧,先生,我正要动身,而且——时间不会长,萨克西丝小姐,有重要事情。
我想耽搁你几分钟时间。
当然,先生。
当萨克西丝到达的时候,戈姆利正在办公。
他并没有站起来向她致意。
她扫了一眼办公室,在两只红皮高背椅中选择了一只坐下。
从她走进他的办公室起,戈姆利的表情一成不变,脸孔铁板。
萨克西丝小姐,我所要说的是极不愉快的事,我本来不想找你谈,但是没有办法。
是吗,先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他的红皮办公转椅后面,扶住椅子背轻轻地前后摇动。
萨克西丝小姐,我注意到指派你参加‘突击队员’特别小组调查普里查德一案涉及严重的利益冲突。
那——怎么会呢,先生?我相信你也意识到,萨克西丝小姐,联邦调查局有规定,禁止——叫我怎么说呢?——禁止男女特工之间关系过于密切。
如果气氛不是那么明显地严肃,她很可能就会因为他说话时的辞斟句酌而忍俊不禁,如果此时此地有一桩事萨克西丝不感兴趣,那就是幽默。
她和罗斯·利曾贝的关系已经表面化。
肯定已经是这样的了。
他们把这种关系太公开化了,因为这种事是不该发生的。
她怎么会这么愚蠢啊?他又是怎么发现的?在联邦调查局机关内它将会产生什么结果呢?那些问题还有许多其它问题,在这几秒钟的沉默的一瞬间一古脑儿地向她袭来。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萨克西丝小姐。
不,先生,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倒是想相信,当然,但是考虑到事情的情况,要使人不相信是困难的。
戈姆利先生,我不想忸怩作态,但是如果你把你的发现说得明确些,我会感激你的。
她希望她的态度不过于唐突。
他的嘴角掠过一丝微微的笑容。
是的,当然,我也赞成直截了当。
我是想谨慎一些。
关于什么事?关于你在联邦调查局内同别人的关系。
她认识到在这个时候否认和跟他耍花枪都是没有意义的,唯一可能缓和形势的方法就是她这方面更加彻底的直截了当。
她说:如果你指的我同另一位特工之间开始发展的一种关系,那么我除了承认以外别无它法,我将把它作为一项行为失检而铭记在心,并且向你保证这种关系已不再存在了。
从他的嘴角重新挂起一丝微笑这一表情看来,她说的话显然使他感到称心,嘴角一边挂着的一丝微笑几乎要扩大到另一边了。
我的话可笑吗,戈姆利先生?不,不,请原谅,萨克西丝小姐。
那只是——唔?那只是因为关系的一方死了,那种不正当的关系当然也就不存在了。
我——萨克西丝小姐,问题是你作为一名侦探,担任乔治·普里查德谋杀案的调查工作是明显的、不可宽恕的不适宜。
我的作用——在乔治·普里查德案件上?一定是那里搞错了。
搞错?我想不会吧。
啊,不,你错了,先生,大错特错了。
你是不是暗示普里查德和我有不正当的关系?我什么也没有暗示,萨克西丝小姐。
我是在向你提出一个不幸的事实,在你被任命参加‘突击队员’特别调查小组的时候你就应该声明在先。
为什么?她站了起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承认呢?我认识普里查德先生,但只是偶尔在这座大厦内、在大厦的附近以及在餐厅里碰见他。
我们从来不曾在一起喝过一杯咖啡。
他神情一转变成一个富有同情心的大叔模样,走到办公桌旁边,坐在办公桌的边缘上。
戈姆利先生,我对这件事深深地感到愤怒,萨克西丝说。
她穿过办公室走到办公室的另一头,这边的墙壁上挂着戈姆利同一些政客拍的照片,照片横竖排列得很整齐,形成了一组精确的栅格。
她感觉到泪水夺眶而出,同时也感觉到她的腿在颤抖。
她竭力控制住自己,转过身说,你大错特错了,戈姆利先生。
我要求知道你的错误情报的来源。
‘要求?’我不认为你有权提出任何要求,萨克西丝小姐。
你严重违反了联邦调查局的规章。
而且问题还不止这些,你还允许一种个人关系侵入到一个案件的侦查工作中,这对联邦调查局来说是极为严重的。
外界正在注视着我们清扫我们的内部,而且认为我们在运用良好的判断来追求这个目标。
显然的是,我们犯了错误。
他说话时语调越来越尖锐。
戈姆利先生,你错了!你遇到了麻烦,萨克西丝小姆。
我提醒你。
把你在‘突击队员’特别调查小组里的事收拾一下,回到印第安人分部去。
悄悄地,不要告诉联邦调查局内任何人,对外人不要声张。
否则的话——否则怎么啦?她的情绪变成剧烈的愤怒。
否则,也许要对一名特工,克莉斯汀·萨克西丝举行一次听证会,看着她执行联邦调查局任务的能力,按照调查局的高标准,是否达到满意的程度。
他走回到办公桌后面,向墙壁上挂着的一幅联邦调查局局长布鲁思·谢尔顿的油画瞟了一眼说,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告诉我说你要去什么地方。
现在你可以去了。
晚上好,萨克西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