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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卷 第二十八章 何谓驭灵主

2025-03-30 06:31:09

茫茫忘川,有如奔腾不息的大河,却更如同翻涌漫卷的浓烟,因为没有水声,只见它们奔腾,却不闻它们咆哮。

小白和倾绝站在忘川岸边,脚下是大团簇拥的花朵。

岸的另端,他们无法看见,因为这条奔腾的河流实在宽广无际。

他们已经不能再向前,像是被无形的阻隔一般,连一步都无法再踏向前去。

倾绝已经感觉到了,死灵的罩气,不同于驭者,而是更为的森寒。

他看不到他们,却是知道,他们无处不在。

曾经,我接近过河畔,见到了孟婆。

倾绝轻轻的低语,看着小白:我想,那时我是真的死了。

心中大团的回忆,全变成你的样子!他微微笑着,抬起头来:那个引渡世人的孟婆,发现我是个驭者,不肯接纳我,送到我驭者聚魂之地。

却是看到,那六个灵魂!他们,又将我送我了回去。

小白的手在他的掌心里轻轻的颤抖,那六个人现在只剩下云光在他的身后,而碎蓝,则躺在他们不远处的身侧。

是在聚云岭,倾绝从未告诉她,他在聚云岭遭受了如何的折磨,他有片刻的死亡,也定是发生在那里。

他在那里流尽了血液,破碎了神魂,将他的精神与身体,皆是践踏至最残酷的地步。

但同时,他也因此,得到新的契机。

死魂已经归服,日后要想驾驭他们,必会时时在死亡边缘徘徊。

这便是力量的代价!倾绝轻轻开口。

而伦说,他的父亲,并非是无情,而是情执太切。

这句话。

又是什么意思?或者有一天,他也会耐不住这内心的疑问,去见那个他憎恨了这许多年的灵魂。

也许。

他真是会这么做吧?把法力消耗在那掩封多年地过往上。

我会陪着你。

她此时却静了下来,看着他的表情。

忽然轻轻开口:不会让你冷,也不会让你害怕。

你要记得。

他轻笑,忽然握紧她的手:那你居然还敢说,我死了都不给我守寡?我还活着都敢说这种话?她微怔,抬眼看他:那你死了。

我也不想活了,还守什么寡?他瞪着她:不珍惜自己地性命,随便就跑下来找死,你说你是不是欠揍?前几天我说要召死灵的时候,是谁大言不惭地说,不管多艰难,也得想法子把儿子带大?倾绝一把将她勒过来:你下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那句话?你死了,儿子谁管?她咧着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顾不得了。

他盯着她看。

伸手去抚她的脸颊,慢慢俯下头去,即便只是魂体。

她真实的存在,依旧对他是一种时时刻刻的诱惑。

让他忍不住想索取她地甜美:你这个……他的唇还未触到她的。

忽然怀中一下空荡了去。

恍怔之间听到碎蓝的话:该走了!这个混蛋!小白恍恍惚惚醒转过来,眼前一片朦胧的烟雾之气。

让她一时有些发懵。

还在忘川吗?但这种感觉很温暖啊!让人觉得懒洋洋,浑身的筋骨都酥软了一般。

你怎么这么慢?碎蓝又跟你说什么了?他懒懒却是不悦的声音响在头顶,一下让她回过神来。

神志一激,这才发觉,这种温暖的感觉来自于包裹周身的热水,浮荡地烟雾迷蒙在夜色之中,团团如梦似幻。

她抬眼看周围,东怀阁?他们所住的大屋的后院,山石围拱地醉池,花凹里未尽的残雪。

廊上一排排地灯火,将这里地雾气都笼上一层光。

黑暗的夜空,残月与疏星微微闪耀。

老天,他们竟然跑来泡露天?!他地手臂还在她的腰间,他的胸膛在她脑后,让她的酥麻感一下窜至全身。

她猛的一僵,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挣扎起来:不要在这泡,小宝就住在后院东屋里啊!丫头奶妈婆子一堆堆,随便出来一个她就要羞死!他们今天住在湖对面的西院,这东院里一个人也没有。

他勒紧她,垂头抵着她的肩: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足比我晚醒了七个时辰,魂又飞哪去了?啊?哪也没有去了,就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轻声应着,乖乖坐在他怀里,低头看着幽幽的池水。

水里泛着淡淡的芍药香味,热气包裹得她昏昏欲睡。

她从来不敢来外头泡,原来这种感觉好的很。

暖池建在屋里,热气窜起来人就觉得晕晕的,时间稍长一些还会心跳加速。

但这里开阔多了,冬日清冷的气息缓解了热气的窜顶,身体都要被蒸酥了一般的舒服。

很舒服吧?他靠坐在假山的靠岩凹,后面垫了一方厚厚的大绒巾,边上凿出一个花形的小凹池,酒就温在里面,食盘放在边上的热石上,用一点点循环不止的泉水暖着。

他伸手托了一个小碟给她,腕上还搭了块绒巾让她擦手:喏。

碟子里放着几块松子饼,边上还有几颗酒渍的梅子蜜果:你睡了一天一夜了,吃点东西吧?她一闻到这股香芬,马上觉得肚子饿了,真睡了一天一夜了吗?她拿了一块松子饼放到嘴里,眼睛却盯着那梅子,待那块饼吞下肚,这才轻轻问:这个是酒渍的。

她吞了口口水,他一直不让她饮酒,甜酒也不行,现在居然让她吃了吗?你不是一直想吃吗?送到面前又不吃了?他微微带着笑:今天开始,你开禁了,想吃什么我都不管你。

她想了想,狠狠嗅了几下,艰难的挪开视线:还,还是不,不吃了。

你结巴什么?他笑意更深:你先吃这个,一会有清雪醇酿,拿这个当引子,味道才正呢!他把她的口水都要给勾得淌出来,她挣扎着与自己内心的馋虫大战。

手都攥成拳头了,勉强扭过脖子:不,不吃了。

你。

你,你吃吧!别指望了。

你不行。

他笑得像个奸狐狸:你喂不了他了,放弃吧!她出了月,身体已经恢复,但依旧不肯饮酒,依旧要喝骨头汤。

在做垂死挣扎。

她的脸垮下去,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的胸口。

怎么可能,她是正常地女人,她会生孩子,怎么就不能喂奶?她天天吃补品,补得脸色奇佳,怎么就喂不了奶?而且这里明明更丰满了,有时她还会觉得胀痛,怎么就喂不了??你这个动作实在太诱人了!他眯着眼看她。

让她的身体明显的跳了一下,她急慌慌得猛地放开手,撩得水花四溅。

险些将他手里的碟子掀到池子里去。

他伸手勒过她地腰,让她整个都贴了过来。

他的气息灼热起来。

唇轻轻扫过她的面颊:我今天也要开禁了。

忍了快一年,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

你刚收了死灵。

如果他们闹起来……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跳开始紊乱起来。

所以回来之后,见你老是不醒,我就带你来这里泡。

他抱紧她,她水下的肌肤有如丝缎,触手滑软。

身体柔若无骨,气息浮香似兰,让他澎湃地热情已经冲顶全身,有如血行倒流一般。

他将碟子放到池边,伸手拿过一颗梅子送到她的唇边:吃吧,吃完了,再饮一杯酒。

你会觉得,神仙也不过如此!梅香与酒香横溢,他的声音低喑诱人,他的气息无所不在,让她的眼,蒙蒙似罩雾,她的神思飞窜渺远。

她忍不住张口,接受那香味迷乱的诱惑。

那甜甜醇香的味道,裹着一丝丝微酸的清凉,让她地唇齿之间都带出清芬的气息。

她感觉到他的手指托着她地下巴,然后她就看到他那双动人的眼睛,他微微抿着唇在向着她笑。

这张容颜每每她看到都会忍不住心痛起来,他俯下头吻上她地唇,然后她便感觉到有一股微辛地浓芬直窜进来,暖暖而柔美的味道,混合了口中未尽地梅香,一下汇成一种夺人魂魄的芬芳。

这种醉人的味道简直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让她的味蕾瞬间便得到最大的享受,贪婪而且沉迷!他尽情与她唇舌纠缠,放纵自己的情怀与酒意交融,他收紧自己的手臂,将她所有的温软都尽纳在怀中,任自己就此便溺毙在她的眼波里。

当她尽情绽放在他的手心里,他眼中的她,始终如一的美好,溢满他的神魂,让他的心灵与怀抱总是充盈,温暖如春。

凌破坐在角楼的厢阁里,水色的长襟半拖在地上,他半躺在大靠椅上,交叠着双腿架在榻上。

眼对着窗,看着外面浓黑的夜色,忽然问着:什么时辰了?亥时还没到呢!宁扬懒懒的说着,他裹着厚毯歪在床上,眼睛半睁半闭:放心吧,小白肯定醒了。

热水再泡不醒,倾绝这会子早闹起来了!色狼,拉我家小白学坏!凌破瞥了一眼宁扬,低声骂了一句:老子明天破戒,折腾死他!你嫉妒?去把灿菊娶回去好了!宁扬长长打了个哈欠,伸手去拿边上的茶杯:冬天什么时候过去啊?我好困!你,你,你怎么知道的?凌破噌的一下跳起来,直掠到他身边去,手指已经戳到他的额头,一脸的惊诧。

你长了一副祸水相,我看招惹的不止一个灿菊吧?宁扬眼都不抬,浅啜了一口茶:我看灿菊不错,长的挺可爱的。

又有一手好针线,而且也很会生的样子。

娶回家,三年抱两,多好!你,你,你去死!凌破面红耳赤,恨不得把他的头戳断了:好你怎么不去娶,给你生几个蛇崽子!小破大爷,人家又没瞧上我,是看你气宇宣昂,心中才小鹿乱撞吧?宁扬偏开头避过他的手指:你瞧不上就趁早跟人说清楚,装傻装到什么时候算完?你这么关心她,你喜欢她对吧?凌破忽然诡笑起来,蹲在宁扬身边一脸八婆相。

宁扬微微睁了眼,看着他无赖的样子:我对谁都这样。

没什么区别。

他支着肘轻声说着:你的驭主是个女人,不可能总继血给你,我看你也没什么机会妖化了。

与其早晚又成风烟。

快活几十年又何妨?过过人的生活,娶妻生子。

也是不错!用不着你关心我。

凌破背过身坐在床边地脚踏上,半拱着腿,眼睛微微的眯起来:我对娶妻生子没兴趣,对妖化也没兴趣。

我很好奇。

宁扬轻笑:那你对什么有兴趣?成风就自由自在,成人就和小白相伴。

他托着腮:有血。

便接着变强,无血,大不了不聚形。

谁招惹她,我就跟他拼命。

其他的,我皆没有兴趣!呵。

宁扬躺回去,重新闭上眼睛:你倒跟她挺像地。

她百年归老,我化了风,日后也不想再寻新主,不愿再让人驭。

于这个世上。

也没什么可留恋。

凌破轻声说着。

这样也好,各有各的心思,各遂各地快活。

也不枉一世!宁扬的声音越来越低。

似有若无。

哎,你说我怎么跟她说?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要不你帮我说?你不是最乐于助人的吗?哎你…….凌破憋了半天。

吭哧出来,回头却看到宁扬已经一副睡死过去的样子。

恨恨的咬着牙根:死蛇。

有本事你这辈子也别醒!凌破站起身来,走到月洞窗边,外面夜色浓长,星星点点地灯火,静静的摇曳。

死灵成为过去,但驾驭死灵,便是全新的课题。

当倾绝可与白夜涤以及白夜至通语的时候,白夜一族已经深埋土底的驭术,将重见天日。

而三族由盛到衰的点滴,那些百转摧肠的过往,也将随着这六个死灵的重归,三族驭者的聚合,慢慢浮出水面。

他所要学习与领悟地,何止是六脉法血的运行,驭术的顶尖?在他拥有了睥睨天下地力量,拥有了万人仰首的权势地时候。

在这当中找寻平衡与宁静,是他更新更艰难地考验吧?他深深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每一步,都走得更加艰难。

任何的放纵或者喘息与游移,都会将他送上曾经三族地老路。

杀伐只是方式之一,驾驭才是真正的强悍吧?所以,每当他疲累满心的时候,总是要忍不住去看小白的眼睛,因为她的目光,永远那样的清晰。

她执着与清澈的目光,永远像是无形的力量,让他不至偏了轨道,失了方向。

让他的心,永远不会荒凉!过往数百年的驭者,无论他们的灵物有多么强横,无论他们的法血有多么的纯正,更无论他们的驭术如何的出神入化,终究是难抵一个死字。

当于九幽之下,源源冥死之兵,阻断了他们的归程,让他们无法再前进或者后退的时候,突然发觉,那些争夺与杀戮,只是让自己的灵魂,打上血迹斑斑的劣印。

他们都没能驾驭力量,而是成为力量的奴仆,力量给了他们生时的强悍,却封堵他们死后的出路。

所以,他们才会将希望寄托给后世,寄托给真正的驭灵之主。

不是靠皇室的加冕,万众的敬仰。

而是真正可以领悟的强者,让他们得到自由!凌破看着自己的手指,想起在很久以前,他问小白,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自由,可以无拘无束的飞翔。

她说,任何时候!他的嘴角微微的上展,任何时候,自由,总是在心中。

封锁自由的狭隘之心,只要稍稍打开一扇窗,便可以看到光亮!天下万物,皆有魂灵,可以通达魂灵并驾驭之人,称之为驭灵。

而驭灵之术达至巅峰者,称之为--驭灵主!故事至此,是一个结束,而他们的人生,却是全新的开始。

前路总是艰辛,红尘之中,苦中作乐。

于人与己,皆不算是煎熬。

所以在此,感谢你们一路相伴,给我无数支持与鼓励,并愿意忍受故事的冗长,让我非常感动也觉得很快乐!我会努力,不辜负任何一张票的厚爱,有人相伴的路,总是不觉得寂寞!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