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2025-03-30 06:31:56

3警官们的车开走后,尾山署长从大门口走回来。

两人撵上去,一直撵到署长室们前。

署长先生,田原从后面招呼他,署长回过头来。

我是上次访问过您的R报社的田原。

尾山署长从眼镜片里透出惊讶的眼光,但立刻想起田原是谁。

他那宽广的前额,长长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呵!他一只手握住门把手。

事已至此,他已无法躲藏,更没有理由拖绝新闻记者的来访。

上次到府上打扰了,请原谅,田原典太微微一鞠躬。

不,不,上次怠慢了。

署长客气地应道。

我有点事请教你,不会耽误您很多功夫,十分钟就行了。

田原说。

喔,什么事?署长的目光一闪,射到他俩脸上。

这儿有点不便。

田原的话音里,暗示他是为崎山的事来的。

那好吧!年轻的署长点点头。

一声请,推开了署长室的门。

田原典太朝大办公室方向扫了一眼。

崎山科长的席位空着。

对面的野吉科长做出专心致志翻阅文件的样子,其实他正在窥看这边的动静。

野吉害怕了。

这两位新闻记者找署长又有什么事呢?他做出一本正经的办公的样子,却掩饰不住内心的不安。

田原心中觉得好笑,对他嗤之以鼻。

请!署长请他们到会客桌前,自己在对面坐下,沉着地从香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衔在嘴里,打着打火机,缓缓地点燃了烟。

年轻的署长以他洗练的动作,仿佛显示他的身价完全应该坐在这署长室里,当之无愧。

这么年轻就坐在署长室里发号施令,使得田原这个新闻记者感到有点压力。

这种压力太可怕了。

尾山署长悠然自得地吐着烟圈。

从眼镜片深处透出来的目光,显得相当傲慢:细长的脸庞和眼镜非常匀称,给人以一种有知识的印象,他那风度显然和其他署员迥然不同。

这次发生了一起了不起的案件啊!田原在椅子上坐定后,开门见山地说道,署长先生,您一定担惊受怕了吧?署长似乎思想上有所准备,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

是的。

我本身对崎山君的事一无所知,当接到警察的通报时,确实是吃了一惊。

年轻的署长答道。

刚才警官们回去了,我们正来到这里,恰好错过了。

田原刚说完,署长应了一声:是的。

开始显示出有点为难的神情。

发生了这样不祥的事件,署长先生,您有何感想?我感到十分遗憾。

关于崎山君惨遭不幸,如果我事先有所察觉,一定会作适当的处理。

……这么说,署长先生您全然不知罗!是的。

崎山君在工作上是优秀的,得到了我的信赖。

此次事件与本署毫无关系。

虽然这是私人的事情,但崎山君的私生活竟然如此靡烂,这也是成问题的。

对已死去的崎山君表示惋惜,而作为本署来讲感到惭愧,而我本人,作为一个署长感到有道义上的责任。

尾山署长把香烟从嘴上拿下来,煞有介事地说。

警察署来人,不知问了些什么事?田原挪动一下坐的姿势,坐得舒服些,问道。

他们提的问题很伤脑筋,我都被问住了。

他们问的是很重要的问题吗?不,倒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他们问了很多问题,但我对崎山君的私生活一无所知,因此也无法作答。

我只能说到如此程度,请原谅。

这次事件,当事人崎山身为法人税科科长,而被认作为是凶犯并正在追捕的堀越美矢子是菜馆里的女招待。

作为一个公务员,会不会给社会上造戍不良影响?这个问题很棘手。

尾山署长脸上的肌肉微微地抽动了一下。

尾山署长放低声音答道:是的,确实是伤脑筋。

不过,根据我们调查,最近崎山君不大到那个女招待供职的菜馆去。

他们的关系可能是在到本署以前在P税务署工作时有过。

呵!不过,从发生这次事件来看,他们的关系从P税务署时期一直延续至今,是不是?详细情况不太了解。

可能是象您所说的那样。

然而,我确信崎山君此次落到如此下场,那完全他个人的事,不是出于业务上的原因。

这一点我们经过多方调查,未发现事实。

署长先生,菜馆的女招待杀死崎山这件事情,您作何考虑?是啊!。

……我认为这是现代社会不安的一种表现。

不安的表现?田原听了署长奇妙回答,不由地看了他一眼。

是这样的!署长的脸色十分尴尬,重又衔上香烟。

我认为这是一种社会病态。

最近神经官能症很盛行。

随着现代社会的复杂化,人们的思考状况变得神经过敏起来。

您瞧,最近报上神经官能症的药物广告五花八门,这就是个证明,丛前没有这样的玻我哥哥是个精神病的医生。

他说,过去精神病大多起因于梅毒性的脑疾患或先天性的精神分裂,而现在因神经官能症入院治疗的占绝对多数。

呵,署长先生的令兄是位精神病的医生?是的,署长吐了一口烟,家兄还说过,近来女患者增多。

因此,崎山君此次弄到这个地步,是不是可以认为是现代社会病态的一种表现?谢谢。

田原和时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请!署长也拖开椅子欠身,还是请二位多多包涵。

他眼镜片里的细长眼睛温柔地眯缝起来。

您正忙的时候,打扰您了,请原凉。

不,不。

有便走过我家时,请再来赏光。

---这句话是专对到过他家的田原典太说的,态度十分友好。

好,一定去拜访,请问候太太。

田原也言不由衷地随便说了一句。

尾山署长将两人一直送到署长室门口。

田原把视线投向宽敞的办公室,野吉从他的科长席上担忧地朝这边看。

两人走出税务署门外。

这位署长年纪虽轻,是个'秀才型'啊!时枝谈了自己的感想,这种人完全是走官僚路线上来的,当署长不过是一时栖身之处,不用多久就会被调回大藏省,这从他脸上的表情都能显露出来。

所以他说话非常小心,尽可能不把责任弄到自已头上。

是的。

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正因为税务署是他一时栖身之处,所以他不希望部下出问题,出了问题他就有责任,阻碍了自己的前程。

从这位秀才的脸部表情完全体现了他的这种心情。

这么年轻就老于世故,真是个可怜虫。

那位署长的岳父是大藏省前次官。

他即使坐着不动,也会升到相当的地位,运气好的话也可能当次官。

可是,刚才那番谈话太无聊了,至多不过写二三行消息。

我们是为野吉来的,却被他耽误了我们的大事。

这下怎么办?先去侦查本部再说。

看看发生什么变化没有。

两人驱车回到了侦查本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