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平复手腕的震动,薄唇轻抿,整个人看似平静得激不起一丝波澜,周身百骸协调自如,呼吸之间均是与周身气流相符相合。
杨尘将眼睛的注意力集中在久的剑上,只见久线条流畅的一个反手,剑光成圆,转瞬,白影再度窜出!铿!剑臂交击,寒凌的寒气如千里冰霜呼啸而来,侵入了杨尘的皮下神经──冷,却不是他无法承受的冷!杨尘轻喝一声,铿的一声,剑臂再次交击,久只觉得剑尖一滑,杨尘的左拳已经擦过剑身向自己握剑的右手袭来。
久处变不惊,寒凌一转横开时,久抬脚踢向杨尘的膝盖;杨尘的反应极快,几乎就在同时,杨尘同样扬腿攻去!脚影漫天,激起的劲气纵横四溢,异常猛烈的狂风咆哮,下一瞬,一道白影破开狂风,直直地倒飞了出去!.啊!玉璃心痛地惨呼一声,身影一动,快速地飞奔到久的身边。
唐服的心口多出一道刺目的脚印,虽是遭受重击,久一双深邃的眼眸并不因战败而出现一点气馁,他执拗地站立着,维持他的骄傲,这般地强撑,却是让他气血翻腾,吐出一口鲜血。
大人!玉璃想伸手扶他,可这一扶,就是让久在对手面前示弱了,以久高傲的自尊,哪怕是死,也绝不容许自己在对手面前丢脸!虽是明白久今日的一败无可避免,但是眼看久输得一败涂地,毫无还手之力,玉璃的美眸仍无可抑制地泛起一层薄雾。
久以眼神示意玉璃不用过于担心,他擦去残留嘴角的血迹,将寒凌收回剑鞘,转向杨尘,朝他深深地鞠躬一礼。
玉璃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地呼出,强逼自己不能掉泪,丢了久的颜面。
大人说,非常感激您的手下留情,也感谢您让他真正体会了何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人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可是玉璃内心相信,她最爱的主人,总有一天一定能够成为把大海填满的粟!玉璃的思想有时候就跟小孩子一样,尤其是和久扯上关系时,固执的不得了。
杨尘装模作样地整了整袖口,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气定神闲地笑道:既然这样,该把小朋友还给我们了吧?还是说打算来个第二轮啊。
闻言,玉璃询问似地望向脸色苍白的久,久轻轻地一颔首。
既然大人认输,也就不会再纠缠下去……突然,玉璃放开喉咙大声道:君上大人,总统领大人,您们两位该上场了。
还有两个?而且还是头目级的?杨尘大喊不妙,新人类联盟的制度他是背得清清楚楚,总统领还是久之下,但是君上──杨尘不认为,可以和新人类联盟首领平起平坐的人物,会有多好解决。
哈哈哈哈,终于轮到我啦!一道猖狂的笑声回荡在众人的耳间,闻声,任历好似死水的眼神起了涟漪,马上抓住声音的来处。
构成殿堂的高耸墙壁打开一道两人大小的缺口,黑色身影纵身一跳,坠落的身子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姿态写意潇洒地降落于地。
颀长的身材,俊逸的脸庞,利落的剑眉下,是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睛,正放射出灼灼的光芒。
秀挺鼻梁下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却带了几分桀骜不逊的味道。
阿风……谢学长!杨尘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连牵动嘴角苦笑的心思,也蓦地消失得一乾二净。
事态……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杨尘想都不用多想,他打算一拳打晕谢辰风,就像沈仪宣先前说的──直接打包带走了事!要是谢辰风在半路上不幸醒来,哼哼,顶多继续打晕他,打到回特防局为止!就在杨尘身一动,谢辰风立刻喊了一声:任历,挡住他!在思考之前,任历的瞳孔微微收缩,身体就已下意识地反应,去势如电地冲到杨尘的面前,一声清吟,钩镰戟破空化作千百道光影卷向杨尘!早在谢辰风喊出任历的名字后,杨尘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仍是忍不住地骂了一字国骂,暗道这只披着狗皮的狼,在主人一声令下,一点也不犹豫地挥戟就攻,不顾情面不理对错,果然没良心得很!任历无情,杨尘却不能无义,只能叹了一声,足一轻点,跃回原地。
不要!沈仪宣凄厉地悲鸣,杨尘心里咯@了一下,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去,却是看见一把闪动寒光的利刃,穿过了任历的左肩。
鲜血滴流。
任历颤颤地转过头,他注视着谢辰风的笑容,有些迷惘……是肩上传来的痛让他迷惘了。
缓缓地抽回陷入任历肉中的银咎,谢辰风一边为任历瞬间躲开致命处的反应讶异,一边歪头笑了笑。
吶,任历,打个商量,你去死好不好?阿风……想要我死?嗯!谢辰风笑着点头。
任历的眼中透着柔和的光,他也笑了。
你的话,我听。
若是说任历的反应极快,那杨尘更是快中之快了,他快如闪电地退回原地,同样的也是快如闪电外加十万火急地冲向任历,一把抓住任历欲往自己脖子上抹的钩镰戟,硬靠着力气将他生生地抓回原地。
杨尘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疯了你!就算要把命给那小子,也得看时机!现在那小子被洗脑了,根本就不是原来的他,你还傻不隆咚的听他话!任历怔了一怔,阿风……不是阿风?杨尘有种想扒开任历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脑浆还是浆糊的冲动了。
废话!就说他被洗脑了!要不然谢小朋友怎么可能会叫你去死?你可是他的搭档,他最信任、最依赖的搭档!任历凝望着谢辰风,宛如是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对面的谢辰风歪了歪头,仍是满不在乎地笑道:任历啊,你还去死不去死?我个人是比较希望你主动去死啦……一样的语气,但是,任历所熟悉的谢辰风是不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语,至少在面对同伴时。
所以,这个人是谢辰风,却又不是谢辰风!这个念头一浮现脑际,任历发怒了,无数的气焰再度从身体的毛细孔冲出,沸腾的杀意铺天盖地的压向久与玉璃两人!你们──任历的身体因爆发的怒火而抖动着。
喂喂喂,拜托一下,谢辰风很不耐烦地说道:你不去死就算了,对手别搞错,现在是轮到我上场,眼睛瞥向一旁的久,他挥了挥手道:伤兵麻烦退场了。
玉璃无奈地苦笑,在久传来的一阵意念讯息后,朝谢辰风告退一声,跟在久的后头离开现场。
沈仪宣的眼眶慢慢泛红,她颤抖的手指覆盖住着嘴唇,不敢置信地说道:不是谢学长……那个人不是谢学长……谢学长不会随便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她印象中的谢辰风很率性,虽然有点粗鲁,但心地善良、勇敢,又富有正义感……不像眼前的这个人,可以一脸若无其事的伤害别人。
杨尘面色严肃地沉吟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他捉回特防局,扔给安廷去伤脑筋。
任历,这一次你可不能再乖乖听他话了。
是!沈仪宣贝齿一咬,心道:安队长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的!她单纯的心思,从没想过安廷也是有过即使有心,仍无能为力的时候。
任历默默地点头,那张脸,依旧冷俊如昔,握住钩镰戟的手却是握得更紧了。
谢辰风困扰地抓抓头,皱眉说道:三个打一个?啧啧,这可不好玩了,我很有自知之明,我还没强到那种地步呢……诚实一点来说,他光是要对付任历一个就很吃力了。
他扭头回看上方,哥,他们三个要打我一个,怎么办好啊?你尽管和你想要对战的人打个痛快,其它的我会替你处理。
闻声,不见人,传入众人耳中的声线低沉温和,却带不可违逆的强势与自信。
不服输的沈仪宣一听,才想回嘴说些什么,却觉四周空气一阵震荡,眼前紫光一冒,转瞬间,密密涟涟的紫色小球从四面八方将她和杨尘团团围住。
沈仪宣一愣。
什么……东西?紫色小球和她的白银色弹珠大小差不多,但是每颗小球中皆流转着异常清晰,彷若实质的紫色流光。
沈仪宣指挥着一颗弹珠对向一颗紫球,当两者相碰时,无声无息地,弹珠碰上紫球的那一部分凭空消失,剩下的是完整的紫球,和少掉一角的弹珠。
纵然沈仪宣胆子再大大,看见眼前景象也不由倒抽口气──她的弹珠是什么材质?小归小,却全是用被偷走的陨石所残留下来的特殊矿石,制造出来的啊!这种能对强到变态的超能者造成伤害的矿石,在紫球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不要动喔,别说我没有警告,这些宝宝看起来乖乖的,可是杀伤力却非常非常的强喔。
一名穿着时髦的金发男子笑嘻嘻地出现,稳稳地站在刑台上的一支横杠上,男子手指转动着大拇指的戒指,隐约可见他的十指指尖流动着和紫球一样的颜色。
虽然条件限制使得这些宝宝只能当木头人,但你们要妄想穿越这些宝宝,就算是强横如超能者的肉体,也会被这些宝宝穿出窟窿的。
杨尘原来还在想又冒出一个新的超能者,但又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为了印证自己那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杨尘转眼间将全身感觉的敏锐度提升至高度状态。
像被当头一棒,杨尘整个人重重地一晃,喘了几口粗气后,他才重稳脚步。
沈仪宣想动,但又怕一动,会遭到和弹珠同样的下场。
她气愤又难过地跺了跺脚,紧张道:杨伯,怎么了?你还好吗?那个人不是超能者……沈仪宣发怔了,小嘴成O字形地张开,表情看来有些好笑。
不是超能者?怎么可能!杨尘瞪视着前方的金发男子,说道:没错,他没有超能者的气息,一点也没有!不是超能者,难不成是异能者(特异功能者)?杨尘咂咂嘴巴,不过……这项异能未免也太强了吧?比起超能能力毫不逊色!面对杨尘等人的惊异,男子仍维持着他的嘻皮笑脸,在他眼中一抹神秘的光彩跃动。
杨尘和沈仪宣惨遭围困,此时的任历只能独自一人对上谢辰风,这对任历无疑是一项大挑战。
虽然任历在肉体力量以及超能能力等方面,皆胜过谢辰风一筹,可是套一句谢辛的话──任历是谢辰风最忠实的一条狗。
对主人忠实的狗,又怎会反咬主人呢?明知此时此刻的谢辰风,不再是任历所熟悉的谢辰风,任历却仍然无法和他反目动手。
因此,局面只有一面倒的情形了。
谢辰风一心专注于攻击,几乎连防御都忽略掉,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不管任历受到多大的伤害,也不会反击,所以他乐得将任历当成超高效能的人体沙包来打,等到厌烦的时候,再解决任历也不迟。
勾拳、刺拳、闪击拳、腹击拳、挺击拳、连拳(注一)……谢辰风兴致勃勃地将所知的、所学习到的攻击招式一一使出,全然不保留的往任历身上招呼过去。
被动的任历只得一直重复地躲来躲去,好不容易潜入两人的间隙,来到他最佳的出拳距离,只要以强击轰中谢辰风的弱点,谢辰风所有的知觉一定会在那一瞬间被完全打断,到时想生擒谢辰风也不是一件难事。
但每当任历想挥出拳头,一想到他的拳头将会给谢辰风造成多大的打击时,那一拳便怎么也挥不出去了。
杨尘快要气死了,他多想冲出去给任历和谢辰风的两人头上,各自狠狠的一搥,却没失去理智到用肉体尝试紫色小球的破坏力。
紫色小球虽凝滞不动,很好闪躲,但坏就坏在数量过多,形成的包围网难以突破。
杨尘猜测,这种异能应该是运用空气中的某种成分转变而成,不适合用于攻击,但却非常适合用于防御己方和围困敌人。
只是有几个缺点:用于防御时,除非有道缺口,否则就会被困住,可一旦有缺口,敌人也会从缺口攻进;用于围困时,只要敌人不动,基本上紫色小球也无法给敌人造成打击。
再也看不下去,杨尘忍不住地破口大骂道:任历!你这只死笨狗!就告诉过你不要留手,把他打晕省得麻烦了,你还在顾虑什么啊!死笨狗!什么时候不笨,偏偏现在才笨,还笨得那么彻底?要是可以,我真想把你这只笨狗塞回娘胎重新教育去!被骂的任历毫无反应,动作如行云似流水般地躲过谢辰风一记狠辣的中前踢,倒是同样被困的沈仪宣听得傻眼了。
她摇头晃脑,喃喃自语道:笨狗?任学长不笨啊,只是不太常开口说话,外表不只不像狗,而且还帅得要死、酷得要命呢!要不是他老冷着一张脸,也不要老跟在谢学长的屁股后面跑,肯定会大受欢迎的……任历清楚地明白,绝不能放任谢辰风这样继续下去,可明白归明白,说他迂腐也好,说他不懂变通也好,他宁愿将刀子往自己脖子上抹,也不愿将刀口对着谢辰风。
谢辰风面带戏谑的笑容,眼眸中却是凝着一层冰霜,视线锐利如剑,陡地,他身形一旋,手肘曲起,从刁钻的角度直攻任历的面颚。
任历轻巧地以倒空翻一跃而起,才一落地,便又是谢辰风的鞭腿攻向他的右侧腹──这一次,任历没有躲,他左移半步,趁着这半步的空隙,单手反转,拽住了谢辰风磅#气势的一踢。
任历硬是压下翻涌的思绪,从干涩的喉头挤出的声音略带抖颤:阿风,还记得吗?那一次,我也是这样,捉住你。
尽管被制住,谢辰风面色却无半点慌张失措,他还相当有闲情雅致地抱胸思考了起来。
片刻后,他恍然大悟地击掌说道:啊啊!我记得,你还说过什么……什么是敌人你就会扭断,还有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之类的话,对吧?你还记得?任历的眼里浮现惊喜的光芒,如同绝处逢生。
谢辰风点头笑道:当然记得啊,印象还很深刻呢!他话锋一转,笑着问道:那你是要扭断我的脚啰?怎么……怎么可能?任历嘴角牵动,露出极为苦涩地一笑,就算杀了自己,我也不会伤害你。
是誓言,也是约定。
也许谢辰风早已将这个约定遗忘于时间之河,任历却从未忘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个约定历久弥新地存在他的心中。
谢辰风却不被他包含真挚情感的话语所动摇,径自笑道:呵呵,能听你这样说真是太好了。
就着一脚被困的状况下,谢辰风的另一脚下发力一挣,悬空跳起,极具威力的高踢,毫无留情地踢向任历的太阳穴!虽任历早有准备,但被这一踢重重轰中要害,一阵剧烈的痛觉直达大脑,全身肌肉不受控制,他的身体只能无力地崩落!谢辰风一脚踩上任历的脖子,嘴角上扬,鄙夷地笑道:嘿,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说得还真好听。
可是任历啊任历,事到临头,怎么你竟狠不下心,违背了自己当初说过的话呢?喉间压抑的近乎呻吟的哽咽声,让沈仪宣再也控制不了,搧动的睫毛带着水珠,她的眼泪无法阻止地不停滑落。
沈仪宣跪坐了下来,她已经不在意环绕周围的紫球,被眼泪模糊的世界里,看着的只有那用着睥睨的神情俯视任历的谢辰风。
她胡乱地用手背擦拭掉落的泪水,新的泪水依然出现,到了最后,沈仪宣干脆就不管了,两手置在膝上死紧地握起,像是要把指甲戳进肉里一样。
任学长!沈仪宣流着泪哭喊道:你这样,难过的还是谢学长!我会难过?说我会笑到死还差不多咧。
谢辰风啼笑皆非地歪歪头,望向沈仪宣,好奇她打算说些什么来改变目前的局势。
沈仪宣眼泪滴答滴答地落在她握起的手背上,谢学长和任学长的感情最好了,虽然谢学长有时候会对任学长你发脾气,可是过了段时间就会没事,谢学长还会开玩笑的说‘笨蛋才会跟任历耍认真’。
我知道的,有一次谢学长对任学长发脾气以后,都会躲着王姐偷偷跑到树林里去抽烟,一边抽还一边骂‘任历你这个笨蛋,就不能偶尔有点主见,要不然表面敷衍我一下,背地里做另一套,还是和我来个意见不合,随便吵一架打一场也都好啊!’任学长,谢学长很在意、很在意你的,等他回复原来的他,想起今天的事,谢学长一定会很难过的。
她用力地抽了抽鼻子,泪眼汪汪地凝望着任历,说道:任学长,我求求你,你不要让谢学长难过好不好?谢辰风失笑,他还以为沈仪宣会讲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但别说建设性了,只能用幼稚无聊来做总结了。
原来的他?好笑!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谢辰风!取回失去的部分,回归最原本的自我!沈仪宣的一番话被谢辰风嗤之以鼻,可听在任历耳里,有如平地乍响一声轰雷。
倏地,任历一把抓住谢辰风的脚踝,谢辰风一惊,尚未来得及反应,转瞬间,只听啸啸风声呼过,却是他的身体腾空飞起,再下一瞬,后背撞地,前胸又遭任历凌厉的一招肘击!毫不保留,豁尽力量的一击!谢辰风当场肋骨断了数根,他只觉胸郁气闷,噗哇一声吐出热血,几滴鲜血飞溅上了任历的脸。
任历抹去脸上的血,怔忡出神地注视着手上的血,然后,他扭曲了面孔,眼底浮现痛苦交杂无奈与悲哀。
看着任历的表情,谢辰风不由得疑惑,明明是他重伤了,怎么加害者却一副比他还难过的样子?快哭了……那双眼睛有一层可疑的水气。
为什么要难过?已经是敌人了不是吗?还是依然顾念着旧情?不过是几个月的短短相处……为什么好像连命都可以不要?就为了他、为了欺骗所伪装出来的虚假友情吗?──头,好痛。
任历……是谁?是谁发出了声音?好熟悉的声音……那是他,他自己──谢辰风的声音。
头,好痛,彷佛有人拚命抓住了他的头部,用力挤压一样的痛。
尽管觉得头部剧痛,可谢辰风神色呆滞,只有那蹙起紧皱的眉间泄漏出他的痛楚。
任历……救我……低沉沙哑,好似梦呓般的低语,却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任历顿了一顿,随即狂喜地喊道:阿风?啊!谢辰风眼球一翻白,发出了野兽般的叫声,整个身体开始痉挛了起来。
阿风!阿风!任历一见谢辰风状况不对,连忙伸手想扶起他,却听杨尘大喊:小心后面!任历警觉时,已是慢了一瞬。
一阵强烈的痛感直击任历的侧肩,整个人被撞飞了出去,直直地撞上了五十公尺外的一根圆柱,圆柱的外层承受不了巨大的冲击,龟裂出细缝,细细碎碎的砖石与灰尘落下。
哥……谢辰风惨白的脸没有半点血色,他就像支撑的丝线被剪断了似的,虚弱地瘫在S的怀里。
S用着极为懊悔的口吻说道:海华的力量果然不够,还是出了问题啊……声调一变,S微笑,柔声低语道:辰风,什么都别想,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等你醒来以后就没事了。
谢辰风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话,但S的手掌移到他的脑后轻轻一按时,黑暗便将他的意识都覆盖住了。
S的一击踢断了任历左肩的骨头,任历有些失去平衡,但硬是吞下嘴里的血水,强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愤恨地瞪着S,像头负了伤的野兽,一心想反扑敌人。
谢辛!你不是我的对手。
一手抱着昏迷的谢辰风,S笑,笑得轻蔑。
就算不是……任历仅剩的右手骨节抓得咯咯作响,咬牙切齿道:我也要,杀了你!凭什么?这个人凭什么?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无视阿风的意志,全凭他的喜好去任意决定,完全不在意阿风是不是会因此而痛苦难过!不原谅,我不原谅──只有这个人,我绝不原谅!使尽所有的全力,即使是一秒的差距,也要超越他!任历快如闪电乍然似地冲向S,钩镰戟一振,直刺S!轻笑一声,就在两人即将交错间,S身形往后一飘,躲开了这一击。
S静静地站在和任历相隔数百公尺的对面,周身没有一丝气势流露于表象,有如一潭沉静的水,又像极了随时会暴动的风,虚虚实实,不可捉摸。
找不到可以进攻的空隙。
这时,以往的任历,通常会采取和S同样的方式,敌不动我不动,细细地观察对手身体每一寸肌肉的动作,冷静地等待对手自曝弱点的时机。
但是,任历早已失去往常的理智与耐性,满脑子只想着杀死眼前的这个人,救回谢辰风。
一瞬也不移地盯视着任历攻来,S一双乌黑的漆眸中透露出残忍的厉芒──太令人失望了,要解决现在的任历,只需要一招!S微微抬起另一手,衣袖中隐约闪耀冰冷的寒光,猛地,身上流露出惊人的气势,在他的周身三公尺内,形成了真空的气场。
任历有些愕然,手上却无半分迟疑,钩镰戟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S,同时,S的眼神一冷──就是现在!收割生命的手,动了。
然而,就在电光石火间,一道黑光破空袭来!不好!S心中大惊,如他执意取任历的性命,他自己也必定会鲜血横飞,只有,退后!在短短的一剎那,S的思虑百转千回,瞬间做出了这个正确的判断。
一柄黑色巨剑,约三分之一的剑身毫无罣碍地陷入地下,笔直地立在任历与S之间。
注一:刺拳:惯用右手的话,则称之为左刺拳,左手直直地从肩膀挥出,并不断地施以连续攻击,最大的特征是只凭手肘的伸屈就能连续出拳。
闪击拳:由下往上,手腕有如弹簧般所击出的刺拳。
腹击拳:对着对手腹、胸等身体部位的攻击,藉由接连数次的有效攻击,剥夺对手的体力或让对手松懈防御都非常有效果。
挺击拳:一面挺腰背向后弯一面击出的拳。
连拳:以非常快的速度连续击出刺拳↓直拳,是拳击技巧中最基本的组合式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