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要说的不多,克莱佛开始叙述。
我在午夜之前抵达欧黛尔小姐所住的公寓大楼,但我没有进她的公寓,我甚至连她家的门铃都没按。
这是你惯有的拜访方式吗?听起来很可疑,是不是?但是,无论如何,它是事实。
我原本是想见她,但当我到她门口时,却改变了主意……等等。
——你是如何进入那大楼的?从侧门——就是巷子旁的那个侧门。
它开着没锁的时候,我总是从那里进去。
欧黛尔小姐也要我从侧门进去,这样接线生就不会常常看见我来找她。
星期一晚上那么晚了侧门都没锁?不然我还能从哪里进去?就算我有钥匙也没用,因为门是从里面闩上的。
不过,那是我记忆中第一次发现侧门在晚上没锁。
好吧,你从侧门进入,然后呢?我顺着后厅走过去,在欧黛尔小姐公寓的门前驻足听了大约一分钟。
我想可能有别人和她在一起,而除非她是一个人在家,否则我是不会按门铃的……原谅我打岔,克莱佛先生,万斯中断了克莱佛的叙述,为什么你认为里面有其他人在?克莱佛犹豫起来。
是不是因为,万斯提示他,你稍早之前打过电话给欧黛尔小姐,但却是个男人接的?克莱佛缓缓地点了点头,我没有其他特别的理由可以否认……的确,就是这原因。
这个男人在电话里对你说了什么?就一点点,他说‘喂’之后,我说我要找欧黛尔小姐,他告诉我她不在,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万斯转向马克汉。
我想,这解释了杰梭所说,在十一点四十分时有通电话打到欧黛尔家。
可能。
马克汉毫无兴趣地回答。
他急着想从克莱佛口中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他从被万斯打断的部分继续问下去。
你说你站在公寓门口,那是什么原因让你没按门铃呢?我听到屋内有个男人的声音。
马克汉整个人振奋起来。
男人的声音?你确定?确定。
克莱佛肯定地回答,一个男人的声音。
否则我会按门铃的。
你能认出那声音吗?很难。
它非常模糊,而且听起来有点沙哑。
那不是我所认识的声音,但我想这声音和接我电话的声音是来自同一人。
你分辨得出他说的是什么吗?克莱佛皱着眉头,视线从马克汉后方打开的窗户望了出去。
我记得听到的那些话,他慢慢地说,当时我并不在意,但是等我第二天看到报纸,那些话才又浮现在我的脑海——是些什么话?马克汉没耐心地打断他的话。
嗯,我听到的是:‘哦,我的天!哦,我的天!’——这声音大约重复了两三次。
他的描述让这间陈旧的办公室笼罩在一股恐怖的气氛中——一种震慑人心的恐怖气氛,充斥在克莱佛不经意、冷漠、一再重复的痛苦尖叫声中。
片刻沉寂后,马克汉问道:在听到这男子的声音后,接下来你怎么做?我轻轻地走回后厅,然后从进来的侧门离去,之后我就回家了。
又是片刻沉寂。
克莱佛的供述让人惊讶,但是它完全吻合曼尼克斯的说词。
就在这时候万斯从深陷的椅子里坐直了起来。
我说,克莱佛先生,从十一点四十分你打电话给欧黛尔小姐,到十一点五十五分你走出她所住的公寓大楼侧门——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呢?我从第二十三街搭地铁到上城。
他停顿片刻后才回答。
奇怪——非常奇怪,万斯看着正在燃烧的烟头,在那十五分钟内你不太可能打电话给任何人吧?我突然想起爱丽丝?拉佛司小姐说的,克莱佛曾在星期一晚上十一点五十分打电话给她。
万斯并没有透露他所知道的部分,光是这个问题就让对方心里七上八下的。
克莱佛担心情况变得对他不利而开始闪烁其词。
如果我在第七十二街下地铁,并且在走到欧黛尔小姐住处之前打电话给别人,这是有可能的,不是吗?的确,万斯喃喃地说,然而,严格来说,如果你在十一点四十分打电话给欧黛尔小姐,然后进入地铁,坐到第七十二街,然后走到第七十一街,再走进那栋建筑物,在她门口驻足片刻,最后在十一点五十五分离开——全部只花了十五分钟——你恐怕很难有时间停下来打电话给别人。
不过,我不会再逼问你这件事,但是我真的想知道,从十一点到十一点四十分你打电话给欧黛尔小姐的这段时间里,你在干什么。
老实告诉你,那晚我很沮丧。
我知道欧黛尔小姐和另一个男人出去——她原本是要和我约会的。
我气急败坏地在街上闲荡了大约一个小时,也许更久。
在街上闲荡?万斯皱着眉头。
没错,克莱佛话中充满敌意。
然后他转过身来,仔细打量着马克汉。
你记得我曾建议你最好从一位林格斯特医师下手,……你从他那里追查到什么吗?/* 6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