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寬恕的季節

2025-03-30 06:32:09

等很久了嗎?亞由美說。

沒有──我才剛到。

坐在長椅上把書闔起來的是木村重治。

對不起。

那──散步一下好不好?嗯。

公園很安靜。

雖然看得到些許情侶,不過天空似乎快下雨了,所以情侶也沒有那么多。

亞由美挽住木村的手腕。

裝得親密一點,知道嗎?她以低沉的聲音悄悄說。

嗯……木村一副沉重的表情。

你爭气點嘛!亞由美微笑地說:你喜歡秀美對不對?還好……什么還好。

你居然不去探望戀人──其實這么做是最好的。

你知道嗎?嗯。

木村點頭。

秀美她恢复意識了。

木村臉上突然露出喜色。

真的嗎?沒錯。

不過,她說沒有看到犯人,只听到腳步聲。

腳步聲啊。

是啊。

那個腳步聲很清楚,她說不是悄悄接近她的感覺。

這樣你明白了吧。

明白什么?加害的人不是八田美雪。

如果是她,接近的話會擔心被人家看到,所以應該會悄悄地,放輕腳步走向前去吧。

原來如此。

發出腳步聲也沒關系,就表示:對方是個即使被秀美看到也無妨的人。

嗯,我了解。

對方是個在大學里面走動,也不會被人怀疑,即使親密地向前和秀美說話,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的人……有個影子在后面跟著亞由美他們。

可是,那個男人,稍微拖著一只腳。

木村!亞由美停住腳步。

咦?兩人面對面地站著。

亞由美抱住木村,然后接吻。

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木村突然回頭。

爸爸!木村教授突然停下腳步。

重治!你又迷上這樣的女人啦!憤怒的聲音顫抖。

爸,你誤會了!誤會什么!你一直都是用功念書的好孩子。

你得這樣繼續下去才行!木村老師!亞由美接著說:所以您才刺傷秀美的嗎?你說什么?爸,你不要這樣了!木村往前站。

我已經知道了。

知道?你知道什么!木村教授大聲喊叫地說: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老師。

亞由美接著說:您的腳,是被我的狗咬傷的吧?這是──跌傷的──這种事,調查就知道了。

亞由美說了之后,從樹木背后,出現了一個人。

打攪了。

殿永接著說:木村老師,可以請您一起走一趟嗎?你是……夾在送給中原秀美花里的卡片上的字,也查出是您的字跡了。

您為什么要做這种事……木村教授看起來茫然失落地喃喃自語。

對我來說……她是永恒的。

對我而言茂原圣美才是……爸──我們一起去吧。

木村挽著父親的手臂,轉頭問永殿:可不可以?殿永點頭:當然可以。

有車子在等。

來,走吧。

亞由美目送在殿永的催促下,步行离去的木村父子。

是木村老師把我……中原秀美目瞪口呆地說:是真的嗎?然后抬頭看殿永。

嗯。

殿永點頭。

他一直把夢想托付在儿子身上。

儿子的每一個戀人,他應該都很憎恨吧。

是啊……秀美在床上,慢慢地搖頭。

不只這樣而已。

亞由美說。

亞由美也一起到病房來。

這是個陽光普照的午后。

這么說來……木村老師──是個像孩子般的浪漫主義者。

他被《愛与淚的日子》所感動,而把你姊姊當成絕對的理想女性了。

所以才會把我──恐嚇裕子也是因為這樣,他可能覺得:裕子將會破坏他對圣美小姐的美麗幻想。

那,把恐嚇信放進大內先生的桌子里也是嗎?當然,這很簡單。

在老師看來,大內先生和裕子,我想他兩個都原諒不得。

然后,他碰巧知道你就是圣美小姐的妹妹。

殿永接著說:圣美小姐的妹妹在誘惑自己的儿子──木村一定是再也無法壓抑憤怒了。

原來是這樣啊。

秀美虛弱地笑了。

我──終究,永遠都是我姊姊的妹妹。

秀美。

因此,我也失去了木村……他在那里。

在哪里?秀美看了亞由美。

在病房外面。

他說想向你道歉。

亞由美問道:你要見他嗎?秀美點頭。

木村,進來。

叫了之后,木村重治悄悄地進來了。

木村和秀美對看著。

過了一會儿,秀美微笑地說:你怎么樣?嗯……對不起。

我父親對你做那种事……算了。

秀美舉起手。

請你──抓住我的手。

木村接近之后,握著秀美的手。

我──必須代替我父親彌補過錯。

是啊。

我希望你得到幸福。

我比較喜歡和你一起吃苦。

秀美說。

秀美──你愿意吻我嗎?兩人接吻的時候,亞由美和殿永,已經到走廊去了。

年輕人真好。

殿永說。

我也很年輕呀。

我當然知道。

你剛才的口气听起來不是這樣子。

亞由美笑著說。

哎呀,歡迎!裕子出現在亞由美的房間。

你來的正好。

聰子也笨重地坐在那里,我們正要開始吃派。

那,我和你們一起吃好不好?請吃,請吃。

亞由美告訴帶裕子進來的母親清美,說:媽!也給裕子紅茶!好的,我知道。

清美正要离開,請問裕子小姐。

是的。

紅茶要加威士忌嗎?不用了。

為什么呢?這樣啊。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會想喝悶酒……亞由美歎气,說:是媽想太多了吧。

然后搖頭。

裕子還年輕,隨時都可以談戀愛的。

嗯。

裕子抓了一點派吃。

是和男把攝影師推下去的對不對?會被判几年的刑呢?那种人,關他一輩子最好!聰子很無情。

可是,他是個可怜的人。

亞由美接著說:年輕的時候──而且,還是在念高中的時候,就變得那么有名。

如果不是信心堅定的人,會被搞得昏頭轉向的。

是啊。

裕子點頭說:他一定是隨時都得背負著以前的自己。

也不能因為這樣就對女人非禮呀!聰子又大發雷霆了。

那件事你也有不對!亞由美斥責她。

都已經進飯店的房間了,即使被怎么樣,也不能抱怨什么呀!哪有這回事──也可以只在床上睡得呼呼叫呀!聰子說些毫無道理的話。

可是……然后裕子稍微感傷地說:他曾想用自己的命來贖罪。

是啊,他可能也有后悔吧。

所以,刑期或許也會短一點。

亞由美凝視裕子:裕子,你該不會──還愛著大內吧?裕子稍微把視線往下移,說:不可以嗎?可是──那個男人,故意讓攝影師拍照,還把那個攝影師推下去害死了──還想對聰子非禮呢。

你知道嗎?!那么……我在醫院和他見過面──他在哭。

那一定也是他的手段。

聰子露骨地說出她的不信任感。

嗯,這也說不定──我想觀察一陣子看看。

看他是否能重新站起來。

看是有我在比較好,還是我不在反而比較好……裕子,你真是個怪人!亞中美吃惊地說。

從以前就這樣了。

裕子笑著說。

那個開朗的笑容,使得亞由美放心了。

亞由美,唐璜的情況怎么樣?裕子接著說:它是我的恩人。

要是因為那樣,害它──不要緊的。

亞由美喊了,嘿,唐璜,過來!喊了之后,嗚──唐璜慢吞吞地出來了。

可是,那時候它筋疲力盡的……像這樣子嗎?亞由美砰一聲地拍手后,唐璜頓時倒下,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得好象很痛苦。

是這樣啊。

它看到對方是美人的話,就會這樣博取同情。

對不對,唐璜?汪!精神飽滿地吠了一聲之后,唐璜就鑽進裕子的裙子里去了。

天啊!不要這樣,不要嘛!裕子一邊說一邊笑出來了。

亞由美和聰子也忍不住地笑出來了。

此時──從裕子的裙子下面,突然露出臉來的唐璜,嗚──以撒嬌的聲音叫了一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