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很久了嗎?亞由美說。
沒有──我才剛到。
坐在長椅上把書闔起來的是木村重治。
對不起。
那──散步一下好不好?嗯。
公園很安靜。
雖然看得到些許情侶,不過天空似乎快下雨了,所以情侶也沒有那么多。
亞由美挽住木村的手腕。
裝得親密一點,知道嗎?她以低沉的聲音悄悄說。
嗯……木村一副沉重的表情。
你爭气點嘛!亞由美微笑地說:你喜歡秀美對不對?還好……什么還好。
你居然不去探望戀人──其實這么做是最好的。
你知道嗎?嗯。
木村點頭。
秀美她恢复意識了。
木村臉上突然露出喜色。
真的嗎?沒錯。
不過,她說沒有看到犯人,只听到腳步聲。
腳步聲啊。
是啊。
那個腳步聲很清楚,她說不是悄悄接近她的感覺。
這樣你明白了吧。
明白什么?加害的人不是八田美雪。
如果是她,接近的話會擔心被人家看到,所以應該會悄悄地,放輕腳步走向前去吧。
原來如此。
發出腳步聲也沒關系,就表示:對方是個即使被秀美看到也無妨的人。
嗯,我了解。
對方是個在大學里面走動,也不會被人怀疑,即使親密地向前和秀美說話,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的人……有個影子在后面跟著亞由美他們。
可是,那個男人,稍微拖著一只腳。
木村!亞由美停住腳步。
咦?兩人面對面地站著。
亞由美抱住木村,然后接吻。
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木村突然回頭。
爸爸!木村教授突然停下腳步。
重治!你又迷上這樣的女人啦!憤怒的聲音顫抖。
爸,你誤會了!誤會什么!你一直都是用功念書的好孩子。
你得這樣繼續下去才行!木村老師!亞由美接著說:所以您才刺傷秀美的嗎?你說什么?爸,你不要這樣了!木村往前站。
我已經知道了。
知道?你知道什么!木村教授大聲喊叫地說: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老師。
亞由美接著說:您的腳,是被我的狗咬傷的吧?這是──跌傷的──這种事,調查就知道了。
亞由美說了之后,從樹木背后,出現了一個人。
打攪了。
殿永接著說:木村老師,可以請您一起走一趟嗎?你是……夾在送給中原秀美花里的卡片上的字,也查出是您的字跡了。
您為什么要做這种事……木村教授看起來茫然失落地喃喃自語。
對我來說……她是永恒的。
對我而言茂原圣美才是……爸──我們一起去吧。
木村挽著父親的手臂,轉頭問永殿:可不可以?殿永點頭:當然可以。
有車子在等。
來,走吧。
亞由美目送在殿永的催促下,步行离去的木村父子。
是木村老師把我……中原秀美目瞪口呆地說:是真的嗎?然后抬頭看殿永。
嗯。
殿永點頭。
他一直把夢想托付在儿子身上。
儿子的每一個戀人,他應該都很憎恨吧。
是啊……秀美在床上,慢慢地搖頭。
不只這樣而已。
亞由美說。
亞由美也一起到病房來。
這是個陽光普照的午后。
這么說來……木村老師──是個像孩子般的浪漫主義者。
他被《愛与淚的日子》所感動,而把你姊姊當成絕對的理想女性了。
所以才會把我──恐嚇裕子也是因為這樣,他可能覺得:裕子將會破坏他對圣美小姐的美麗幻想。
那,把恐嚇信放進大內先生的桌子里也是嗎?當然,這很簡單。
在老師看來,大內先生和裕子,我想他兩個都原諒不得。
然后,他碰巧知道你就是圣美小姐的妹妹。
殿永接著說:圣美小姐的妹妹在誘惑自己的儿子──木村一定是再也無法壓抑憤怒了。
原來是這樣啊。
秀美虛弱地笑了。
我──終究,永遠都是我姊姊的妹妹。
秀美。
因此,我也失去了木村……他在那里。
在哪里?秀美看了亞由美。
在病房外面。
他說想向你道歉。
亞由美問道:你要見他嗎?秀美點頭。
木村,進來。
叫了之后,木村重治悄悄地進來了。
木村和秀美對看著。
過了一會儿,秀美微笑地說:你怎么樣?嗯……對不起。
我父親對你做那种事……算了。
秀美舉起手。
請你──抓住我的手。
木村接近之后,握著秀美的手。
我──必須代替我父親彌補過錯。
是啊。
我希望你得到幸福。
我比較喜歡和你一起吃苦。
秀美說。
秀美──你愿意吻我嗎?兩人接吻的時候,亞由美和殿永,已經到走廊去了。
年輕人真好。
殿永說。
我也很年輕呀。
我當然知道。
你剛才的口气听起來不是這樣子。
亞由美笑著說。
哎呀,歡迎!裕子出現在亞由美的房間。
你來的正好。
聰子也笨重地坐在那里,我們正要開始吃派。
那,我和你們一起吃好不好?請吃,請吃。
亞由美告訴帶裕子進來的母親清美,說:媽!也給裕子紅茶!好的,我知道。
清美正要离開,請問裕子小姐。
是的。
紅茶要加威士忌嗎?不用了。
為什么呢?這樣啊。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會想喝悶酒……亞由美歎气,說:是媽想太多了吧。
然后搖頭。
裕子還年輕,隨時都可以談戀愛的。
嗯。
裕子抓了一點派吃。
是和男把攝影師推下去的對不對?會被判几年的刑呢?那种人,關他一輩子最好!聰子很無情。
可是,他是個可怜的人。
亞由美接著說:年輕的時候──而且,還是在念高中的時候,就變得那么有名。
如果不是信心堅定的人,會被搞得昏頭轉向的。
是啊。
裕子點頭說:他一定是隨時都得背負著以前的自己。
也不能因為這樣就對女人非禮呀!聰子又大發雷霆了。
那件事你也有不對!亞由美斥責她。
都已經進飯店的房間了,即使被怎么樣,也不能抱怨什么呀!哪有這回事──也可以只在床上睡得呼呼叫呀!聰子說些毫無道理的話。
可是……然后裕子稍微感傷地說:他曾想用自己的命來贖罪。
是啊,他可能也有后悔吧。
所以,刑期或許也會短一點。
亞由美凝視裕子:裕子,你該不會──還愛著大內吧?裕子稍微把視線往下移,說:不可以嗎?可是──那個男人,故意讓攝影師拍照,還把那個攝影師推下去害死了──還想對聰子非禮呢。
你知道嗎?!那么……我在醫院和他見過面──他在哭。
那一定也是他的手段。
聰子露骨地說出她的不信任感。
嗯,這也說不定──我想觀察一陣子看看。
看他是否能重新站起來。
看是有我在比較好,還是我不在反而比較好……裕子,你真是個怪人!亞中美吃惊地說。
從以前就這樣了。
裕子笑著說。
那個開朗的笑容,使得亞由美放心了。
亞由美,唐璜的情況怎么樣?裕子接著說:它是我的恩人。
要是因為那樣,害它──不要緊的。
亞由美喊了,嘿,唐璜,過來!喊了之后,嗚──唐璜慢吞吞地出來了。
可是,那時候它筋疲力盡的……像這樣子嗎?亞由美砰一聲地拍手后,唐璜頓時倒下,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得好象很痛苦。
是這樣啊。
它看到對方是美人的話,就會這樣博取同情。
對不對,唐璜?汪!精神飽滿地吠了一聲之后,唐璜就鑽進裕子的裙子里去了。
天啊!不要這樣,不要嘛!裕子一邊說一邊笑出來了。
亞由美和聰子也忍不住地笑出來了。
此時──從裕子的裙子下面,突然露出臉來的唐璜,嗚──以撒嬌的聲音叫了一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