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今日子分手回到家里,爽香一进客厅,正好父亲坐在客厅看报纸。
「我回来了!爸爸。
」爽香说:「今天不出去吗?」女儿爽香很佩服她的老爸杉原成也,她觉得老爸很喜欢念书,只要喜欢念书的人都很成熟(?),当然老爸也打高尔夫球,也和同事去喝两杯,但他最喜欢的还是一个人在家看书,所谓的「知性派」(自称的)。
放假的日子,到了下午杉原成也都会散步出门,到站前一家新开的三层楼书店逛一逛。
每次杉原成也只要抱着三、四本包着这家书店封面的书回来,就觉得自己很幸福……。
但是今天──。
「知道了吗?」爸爸说,「去问你妈妈!」说完就站起来,很快地离开客厅,往二楼上去。
爽香诧异不已。
「──怎么了嘛!」爽香喃喃自语,「我又没得罪你……」爽香去找妈妈。
「爽香,这么早回来呀,我以为你要和滨田去吃东西呢!」「今日子要去补习呀」」爽香说,「爸爸怎么了嘛!」爽香压低了音量。
「你应该和滨田多学学,你看人家多用功……」「我是问爸爸怎么了?」爽香扯开话题,「你们吵架啦?可别在脆弱的女儿面前哪!」「你别伤害脆弱的妈妈就行了!」真江笑着说,「不是你想的啦!」爽香跟着真江走入厨房,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充夫的事──」真江开了瓦斯,说:「去帮我拿一卷新的餐巾纸下来。
」「好……。
在这边吗?」「在左边。
──对,上面的架子?还有几卷呀?」「嗯……还剩两卷!」「哦,那得再去买了,一下子就会用完。
」真江在冰箱上的便条纸上写着「餐巾纸卷」,不过没有人会看得懂,有时候连自己也忘了写甚么字,而会问爽香说:「你看我这是写甚么呀?」「你说是哥哥的事?他们离婚了?」「不要胡说八道!小绫才一岁大而已!」「那到底是甚么事?」真江打开锅盖,拿汤匙搅了搅,说:「──明天不是耶诞夜吗?」「是啊!」「爽香有没有约会呀?」「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这样啊!──爸爸比较忙,明天五点公司才下班,你知道那家『好味道烧烤店』吧?大家要一起到那里吃晚餐。
」「哦?可是小绫也要带去吗?」「嗯,如果她能够不大吵大闹的话,我们已经事先预订了位子,也和店东说过了会有小孩。
」「那不就好了吗?为甚么爸爸……」「是啊!刚才你爸爸打了个电话到充夫的公司去,你哥哥却突然说『明天不能来了!』……」真江苦笑地说。
「为甚么呢?」「原来充夫和则子要把小绫托给我们照顾,他们小两口要像一对情侣似地自己去玩……」「那就算了嘛!我们自己去吃呀!」「你爸爸想和绫子玩一玩,但你哥哥星期日都不来……」真江摇摇头,说:「──好了!马上可以吃饭了。
」爽香其实了解父亲的想法,小孙女能在身边固然好,但他仍希望年节时能和自己的儿子一起吃顿饭,可惜哥哥不能了解爸爸的想法,说正确一点,是大嫂则子不能体会老爸的心情。
爽香一走出厨房,真江就叫住她,说:「我以为你是要来厨房帮忙的,刚才光是站在那里,现在该帮忙摆碗筷,却要走了!」爽香听了妈妈一串的唠叨,立刻说:「我换了衣服就来!」「好吧!快下来哟!」真江笑着说。
爽香说要上二楼换衣服,却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一楼来,偷看了一下厨房,又绕过去打电话。
爽香拨了电话,对方回答:「──杉原充夫。
」「啊,幸好你还在公司。
」「是爽香吗?甚么事?」哥哥充夫还是用一贯的温柔语调说话。
「哇!你,还真心平气和呀!」「发生了甚么事?」爽香于是很快地把父亲生气的事讲一遍。
充夫在电话的那一端却沉默良久──。
「原来──」充夫叹了一口气才说:「白天的时候,我跟爸爸说『明天不能去』时,爸爸并没有生气!」「可是,他现在心情很不好!」「而且,明天的事……。
可是我问爸爸时,他甚至没告诉我他订了餐厅的事,他甚么也没说!如果他告诉我的话……」「可是,你本来不也说可以去吗?」「我说如果可以去的话,我会去。
可是爸爸却说如果有别的事就不用勉强……」爽香了解爸爸的心情,因为他不想别人有一丝勉强,所以他总是把话说得委婉、客气。
而身为儿子的人应该能够察觉才对……。
然而,孩子们却不能像父母满足孩子们一样地去满足父母。
爽香还在讲电话,真江就从厨房那头喊着。
「爽香──帮忙摆碗筷!」爽香听见母亲叫她,立刻回答说:「哦──马上就来!」立刻跑向厨房。
「怎么样?就今天晚上!」河村双手合十,一副拜托的模样。
「这样啊……」局长皱起一张脸,「可是,现在为了忙其他的事已人手不足,现在为了一个不知道发生甚么事的女人……」「这事情已经很明朗了!」河村很努力地企图说服局长,「那女人被人追杀,虽然我们不知道是甚么原因……,身为警察,怎能见死不救呢?」「好吧!如果只是一个晚上的话,我勉强可以答应──」局长终于做了最后决定,「可是,一到明天,若没有查出任何头绪,我就不能把人手耽搁在那里罗!」「是的,我知道!」河村站起来,深深地一鞠躬。
太好了太好了。
──这样一来,那女孩的生命就受到保障。
更何况河村也不会忘记自己因此被偷袭的事!等那女孩恢复记忆,河村就能报一箭之仇,而且说不定能破获甚么黑社会帮派。
「喂,现在觉得怎样?」河村打开门说。
女孩躺在长上,看见河村进来,才坐起身来。
「哦,我刚刚睡着了……。
肚子一饱就想睡觉。
」女孩睡眼惺忪。
「睡一下也好!──你今天可能要在这里过夜。
」「你呢?」「我还有工作要做,忙得很!」那女孩似乎还想说些甚么,但意外地她却点点头,说:「嗯,知道了!」「明天醒来,也许能想起甚么来也说不定。
或者帮你对一对指纹,从失踪人口里查一查。
」「谢谢!」那女孩说,「给你带来种种的麻烦,真是抱歉。
」河村听她这么说,反而觉得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你不要客气,不过这一切还是托局长的福!」「嗯。
」那女孩懂事地点点头。
「──喂?」「甚么事?」「那时候照顾警察先生您的女人是……刑警?」「你说昨晚?不,不是啦!」「那么是……情人?」河村有点害羞,点点头说:「这……其实……」「托这个女孩的福」,可一直没机会向布子求婚。
可是,因为河村的受伤,布子十分担心,事后还跟河村说万一他被杀了,「那我也不想活了!」这么听来,也就等于河村若向她求婚,她的回答也会是肯定的──河村想到这儿,胸口不禁升起一股热气。
「──你为甚么笑呢?」那女孩不可思议地问。
河村立刻咳了两声,说:「不──没甚么。
总之,你自己也要小心提防。
那么年轻,还不想死吧?」那女孩颇富哲思地回答说:「唉,生死有命。
」河村也不便再说甚么。
「如果有甚么事的话,到这里联络!」河村将一张纸条递给那女孩,说:「名字之类的,想出来了吗?」那女孩摇摇头。
「没有,完全想不起来!」──河村走到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巡逻车在停车场忙进忙出的。
在年底虽然大案件会减少许多,但突发性的吵架事件,例如忘年会、耶诞舞会等喝醉后动用暴力等小状况倒是层出不穷。
「唉,终于……」河村自言自语。
从现在开始到年底,都无假可放。
冷风吹来,河村赶紧竖起领子。
「明天是耶诞呀!」旁边一位路过的女孩子和她的女同伴说:「喂,你和谁约会?」嗯,和我无关。
河村心里想着,又微微耸起肩,很快地离开。
──在回到警察局之前,到哪里去喝碗热热的浓汤吧!没下雪也还不错!河村仰望着覆满乌云的天空,心里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