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来了!来了!」爽香往上跳着,又猛挥手,叫着:「爸爸!这边!」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市声鼎沸,像爽香这样小个子的女孩子,被埋在人群中一点也看不见。
「──迟到这么久啊!」爽香抱怨地说。
「刚出门的时候,又接到电话……」杉原成也说,「怎么,妈妈还没来?」「我让她先进餐厅去了!」爽香说,「站在这么冷的地方,不小心会感冒的。
」「这样啊!」杉原成也露出稍稍歉疚的样子,说:「对不起了!」他们约的是六点,现在已经六点半了。
爽香则在这寒风下站了四十分钟。
「等一下我可是要吃双人份哦!」爽香这么说。
杉原成也笑着回答道:「不管吃多少都可以!」在这寒冷的耶诞夜,虽然没有下雪,空气也像冰冻了似的,整天温度都很低。
「那我们快走吧!一跑步身体就暖和了。
」「嗯!」杉原成也、爽香两个人便一起开步跑。
──爽香十分了解父亲的性格,若是充夫他们不来,即使再丰盛的晚餐也吃得不愉快。
「──是这家吧!」走进大厦,看见楼梯路口的看板。
「是这家。
这家店的牛肉好,很好吃的!」走到地下室──餐厅的入口有位穿着和服,气质十分高雅的女性。
她优雅地说:「请稍等一下!」父亲似乎和她很熟的样子,说:「你让我们在这儿,我们就在这儿等吧!」「啊,这位是令千金吧?──欢迎光临。
」「谢谢。
」爽香显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爸爸插嘴道:「她个子小吃得多,你们可要多煮点饭哦!」「爸爸!」爽香摧了摧她爸爸。
「──好,请往这边走!」爽香他们被带领到里面去,妈妈已先到他们预定的房间。
脱下外套,服务生双手接了过去,并拉开和室房间的纸门。
「发──发──」门一开就看见小绫的两只小手到处挥动着,也不知算不算跟爷爷他们打招呼。
「喂,爸爸光站在门口干嘛?进去呀!」爸爸楞在门口好半天,原来除了小绫带来了之外,则子的父母亲机井夫妇也来了。
「好久不见!」说话的是则子的母亲。
「是啊……好久不见!」杉原成也慌忙地说。
则子的父母亲在座,的确让杉原成也吃了一惊。
杉原成也转头过去,小声地问真江,说:「喂,你也知道吗?」「我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真江说。
「是爽香安排的。
」爽香则一脸愉悦地跟机井夫妇打招呼。
「小绫,是不是感冒了?!」爽香伸出手去。
小绫拉着爽香的手,用力地拍了一下!「哇,好痛哦!」小孩子的力气有时大得令你吃惊。
双方的父母不断地在打着招呼,似乎会问个没完。
杉原趁着空档,把爽香拉过来,问:「──这是你出的馊主意吧?」「哦?这算是一种钻美吗?」爽香说,「可以上菜了吧!饿坏了!」当他们一边吃着肉,一边闲聊时,纸门又被拉阔了。
「──咦?」这回连爽香也瞪大了眼,「哥哥,你也来啦?」原来是充夫和则子。
「她说没看到小绫,会担心!」小绫看见妈妈来了,很快地跑过去,颠颠倒倒的模样十分可爱。
杉原成也显得很兴奋,立刻叫服务生加筷子、加菜。
「哎呀!肚子好胀呀──」「唉,像甚么样呢!女孩子家!」真江苦笑道,「告诉过你,不可以这样子吃东西的嘛!」「算了,早点回家休息吧!」杉原成也笑嘻嘻地,「──啊,计程车来了!」「我坐前面。
」爽香一这么说,杉原成也立刻说:「不,你和妈妈坐后面,我坐前面睡觉。
」「好吧!」爽香便和母亲坐在后座,父亲告诉司机目的地之后,就呼呼地睡了起来。
「真好啊,今天。
」爽香说,「哥哥他们终于来了!」「是啊,真令人高兴!」「明年,我说不定要约会!」「和明男吗?」「明男?──大概是吧!」爽香变得若有所思。
计程车走到六本木这一带来。
因为是耶诞夜,人行道上有很多年轻情侣。
「市区的气温似乎上升了不少。
」爽香说。
计程车到了十字路口,街道十分混乱,正要转弯的时候。
「──你看!」真江看着车窗外,「那不是滨田吗?」「甚么?」「你看,在那边!」爽香顺着妈妈手指过去的方向看。
「你说今日子吗?在那儿?」爽香扶了扶眼镜。
「就在那个高台上呀!你看!」爽香睁大了眼睛。
今日子!真的是今日子!那件洋装爽香还记得。
外套挂在背上,手肘支在桌上,身体微微向前倾。
是她,没错!坐在她对面的是……。
「仲田学长!」爽香觉得不可思议。
「那男孩是你们学校的吗?」「嗯……。
是社团的学长。
」计程车转过弯,已看不见今日子的身影。
──仲田光夫和今日子……。
的确,去年暑假发生那件事,当事人之一的仲田光夫对今日子都有好感,爽香也知道。
不过,之后……。
爽香并没有追问今日子后来的情形。
如果有甚么进展的话,今日子应该会告诉我,爽香心里想着。
可是──,昨天问她有没有事,她还跟我支吾了半天。
我啊!真是迟钝。
爽香感叹着……。
不过──话说回来,仲田光夫和今日子交往,自己倒也不全然觉得不好。
光夫今年是高三的学生,年过六十的父亲是一家大企业的董事长。
「是个好出身的少爷」,可是对他的印象不特别好,也不特别讨厌。
对今日子来说,也许是个适当的男朋友……。
是啊!爽香应该没有甚么不愉快的理由。
可是……还是觉得有点儿无趣。
今日子为甚么不告诉我呢?再说明男──耶诞夜也不来约我。
这可能是爽香觉得无趣的原因……。
河村的脸僵硬着,倒不全是因为冷的关系。
进入警察局后,河村觉得局内气氛异样的紧张。
局长来了。
铁青着脸。
「真令人吃惊!」河村说,「这到底是……」「往这边来!」河村被引到警局里面。
「──这是里面最暖和的一个房间,所以让她睡在这里。
」局长说,「我让警员交班时,必须有一个人在房门前守护。
」「原来如此。
」「十二点的时候,正要换班,却发现应该坐在这儿的人不见了。
往里面一看──」门已是半开着,现在全把它打开。
「──那位被偷袭的警员,现在情况如何?」河村问。
「所幸发现得早!否则……」「幸好!」河村喘了一口气,「都是我的错!发生这种事……」「不,请不要责怪自己。
」「不!」河村口气严肃,「应该由我负责。
──对不起!」「不……。
可是,是谁那么大胆!」局长愤怒地说。
「也许是耶诞夜,进出的人太多太复杂!」河村说,「现在,那女孩呢?」「不知道!」局长说,「至少没在这儿被杀!因为现场只有那位被刺警员的血。
」「这样……,有可能被带走了。
」「完全没有消息。
」局长低下头去。
太轻「敌」了。
河村咬牙切齿──究竟是何方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