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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无月楼风波

2025-03-30 07:07:07

公孙天健吼道:胡朋友,你滚吧,本化子不和你一般见识!胡汉鼎道:太晚了,你要我滚也不容易!公孙天健道:你要怎么样?胡汉鼎道:不给你点颜色看,你也许不知道本门的厉害!话声一落,他一拍手,道:贵帮弟子将会像如此样地尽诛而死!但闻砰地一声重响,那屋门倏地被人重重踢了回来,数个化子被人用一根长矛活活钉穿在一起,直朝屋里倒下。

公孙天健目嘴欲裂,道:这………他仔细定神一瞧,这些死去的弟子全是自己授命严守屋外、不准轻离半步的门下弟子,登时心颤发乱,一股血气涌了上来。

他吼道:姓胡的,你过份!胡汉鼎阴笑道:这只是小手段,阁下如果执意不加入本门,北派丐帮只怕从此被铲除殆尽,斯时休怪在下!公孙天健吼道:好,胡汉鼎,我先杀你!胡汉鼎摇手道:公孙先生,你先思虑再三!公孙天健双目通红,道:你杀我弟子,我还要再思虑什么?他盛怒难抑之下,挥掌一招攻了过去。

正门北派弟子中以公孙天健的辈份最尊,武功也最好,一掌劈下,集数十年的功力,那股劲力当然是非同小可,威裂金石。

但胡汉鼎仿佛也不简单,硬是将这沉重的一击化解开来,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公孙天健虽然在暴怒之下,也知道自己遇上了劲敌,立刻收敛心神,凝气归一。

他精神一振,道:胡朋友果然有两下子。

胡汉鼎道:哪里,哪里,你也不错。

公孙天健道:你再接我一掌!他一低身子,一抡拳影有若电光石火样击了出去。

胡漠鼎一震道:破玉拳!突然,一道人影冲了过来,道:公孙兄,不能拼!对方的身子更令公孙天健震骇,以他击出的快速,这人竟能轻易地把他那击出的拳掌硬拉了回去,仅这种功力已属武林罕见。

他双目一瞪道:范兄!范悟天一瞪道:公孙兄,拼不得!公孙天健道:为什么拼不得?范悟天道:眼下贵派弟子已因公孙兄一句话而损伤不少,如果你再拼下去,贵派弟子将不知又要死亡多少!公孙天健一楞道:难道你要我投降!范悟天道:不,我决没这个意思,不过……公孙天健道:你是什么意思?范悟天苦笑道:公孙兄对小弟误会颇深,既然你执意要拼,本谷主也不敢相拦,不过贵派的损失将相当惨重!公孙天健道:怎么样惨法?范悟天道:公孙兄可否移驾前去一观!公孙天健怒道:去哪里?范悟天道:王家胡同呀!公孙天健神情惨然一变,王家胡同是北派丐帮的大本营,那里门中弟子千计,范悟天一提那个地方,公孙天健的心情便像被人重重地击了一拳。

他惨声道:范兄,你出卖了我!范悟天道:不!我想帮助你!公孙天健哼了一声,移身朝屋外跨去,直往王家大胡同行去。

夕阳带着无限娇柔渐渐归于黯淡!江湖上提起王家大胡同无不联想到这是北派穷家帮的发祥地,这里三教九流、五花八门几乎无所不包,无所不有,所以王家大胡同之名可与北京的天桥媲美!但有一点与天桥不同的是这里凡是在混混糊口的,全是在行的丐帮,若非是穷家帮弟子,则休想在这大胡同里立住脚跟。

休看这仅是一条胡同,它的繁华并不亚于一条大街,举凡各种货摊子应有尽有,只要能说出名的东西,在这里全能买到!尤其是入夜,华灯初上之后,这里便显得与众不同了,人潮不断,杂耍全出笼,凭着这些的确吸引了不少人,但最引人的还是这里的无月楼!无月楼,天上无月星隐诲,人间无月星自灭!这五月楼最出名的是这里有位红莲姑娘,不但人长的漂亮,歌词琴赋,更是绝倒古今。

提起红莲,使人立刻又想到她妹妹白藕,红莲白藕原是一家人,但白藕人虽小她姊姊二岁,可是琴剑书画,似有凌驾其姊之上之势,姊妹俩将无月楼发扬光大,远近知名!多少王孙公子、巨贾富少、风流剑士俱不惜巨金重聘欲一亲芳泽,奈何无月楼素有个不太近情理的规矩,无月楼中无月妓,但闻歌声几时有,无月楼女非青楼,在这里,你宝剑搁在脑袋上,金银堆满了山,也休想她姊妹陪你一宿,她们卖歌不卖身,这规矩真出了名!因此白藕红莲成了北派弟子的偶像,王家大胡同也以她姊妹为豪,似乎无月楼成了王家大胡同的金字招牌。

公孙天健不是痴人,一踏进王家大胡同便觉得情形有了异样,平常这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但今日竟显得冷冷清清,仿佛凝结着一股说不出、看不见的愁云!他的步子才迈进胡同口,两个身穿化子衣衫的汉子已朝他拥来,但当他俩看见公孙天健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人时,他俩都刹住了身形!公孙天健招手道:燕子李三!燕子李三,这名子挺响,在九流中,他是盗中之盗,一身功夫软硬皆行,手上盗物的本领江湖上无人能出其右,终因年岁渐长,金盆洗手,与那一行撕断了线!燕子李三上前道:长老,你总算到了。

他是按门中辈份称呼,公孙天健虽是一派之长老,他却不分年长辈份,愈是自由随便愈是轻松!他嗯了一声道:李三,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燕子李三道:无月楼发生了……公孙天健心弦一震,道:无月楼怎么样?胡汉鼎冷冷地道:去看看便知道了。

范悟天嘿嘿地道:公孙兄,别急,别急,这事并非完全不能改变!公孙天健怒冲冲地瞪了胡汉鼎一眼,道:五月楼若有什么问题,你姓胡的休想溜掉!胡汉鼎冷笑道:只怕去了无月楼,阁下便改变主意了。

公孙天健虽然愤怒达到了极点,但他终究是个老江湖,在这种情况下始终表现出持重而不轻率,鼻子里仅是冷冷一哼,迈步朝前行去。

无月楼雕梁画栋,绿瓦红墙,琉璃光闪,但这些已引不起这位风尘化子的注意,他注意的倒是五月楼发生了什么事。

五月楼的王媒婆已是铁青了脸,翻直了眼,傻傻楞楞地坐在石阶上,恐悸和畏惧地望着天边!公孙天健道:王媒婆!王媒婆王大嫂似乎已吓破了那颗胆,叫了一声,一点动静也没有,整个魂儿仿佛溜出了七窃!公孙天健登楼而上,叫道:叶三贵!叶三贵是五月楼的楼主,在王家大胡同里干生意买卖当中,唯一不是穷家帮的,他虽不是化子帮的一份子,但他吃的却是这行饭。

叶三贵跨步而出道:长老,不得了了!然后瞪眼道:红莲、白藕全着了邪!公孙天健一怔道:着邪?胡汉鼎冷笑道:邪门的地方还多呢,这要看你怎么处置这件事?公孙天健道:对付两个女孩子,不觉得太丢人!胡汉鼎冷笑道:本门有个规矩,只求目的不择手段!公孙天健道:败类!他一挥手道:三贵,带我去看她们!叶三贵急着一摇手,道:长老,千万使不得!公孙天健道:为什么?叶三贵道:红莲、白藕两位姑娘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全身剥的精光,在房间里……公孙天健一呆道:什么?虽然他年岁已近半百,江湖上怪事见多了,但当他一听两位大姑娘赤裸裸的没穿衣服,不觉脸上一热,居然还羞红了半边脸!叶三贵道:没穿衣服!公孙天健苦声道:为什么?叶三贵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公孙天健道:立刻命人把她俩的衣衫穿起来。

叶三贵道:我们试过了,她俩仿佛着了魔似的,穿什么就撕什么,几次派人,不但没用,而且……公孙天健道:哪有这种事!叶三贵道:还有更令人惊异的呢,她俩力大无穷!公孙天健双目一瞪,道:你敢骗我?叶三贵道:这是什么话,我叶三贵!他咽了口气,道: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公孙天健哼声道:你明知道我不会去!叶三贵道:长老,我瞧这里……公孙天健冷笑道:叶三贵,在我面前有什么话不能说!叶三贵道:公孙长老,你如果仔细瞧瞧,这王家大胡同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点不一样,好像……公孙天健心弦一震,道:什么?叶三贵道:他们好像都中了毒!公孙天健心弦一震,王家大胡同是北派穷家帮的发祥地,派中重要人物大多在这里主持生意上的来往,如今这大胡同千把百人全中了毒,北派的重地岂不整个瓦解,他一想登时就觉事态的严重,眉宇顿时锁在一处。

公孙天健道:什么毒?叶三贵道:我哪里会知道!公孙天健当机立断地道:传沙立生!叶三贵一楞道:沙立生?公孙天健嗯了一声道:沙立生善解百毒,江湖上除了唐门老祖宗的毒功天下最行外,沙立生可说是他唯一可堪匹敌的!北派公孙长老在这一地带颇有一点势力,话才传出去,立刻有人将沙立生从别处请来了。

沙立生乱须乱发,一副乱糊糊的个性,但他那双寒利的目刃却较常人为异,白珠子多于黑珠子,一看便知是位精明能干之士。

沙立生嘿嘿地道:公孙长老,有何吩附?公孙天健道:据闻这条胡同的人全都中了毒!沙立生似乎一震,道:有这种事?他一把抓住身旁的一个中年化子,试试脉,翻翻眼皮,面色随着一变,双目立刻射出两道凶厉的光芒。

公孙天健心底一沉,道:怎么样?沙立生道:好毒的手段。

公孙天健道:什么毒?沙立生凝重地道:这是绝迹江湖卅年的‘落魂沙’!公孙天健面色顿变,道:落魂沙!沙立生道:‘落魂沙’又叫‘粒粒死’,这种毒沙只要数粒丢在河里或井中,便可毒死所有饮用河水或井水的人,不过毒性发作较慢,先全身剧痒,而后……嘿嘿胡汉鼎一声冷笑道:真不简单,贵帮中还有人能认出这东西!沙立生双目一瞪道:你是谁?胡汉鼎冷冷地道:在下胡汉鼎,地狱门!沙立生冷声道:别认为‘落魂沙’是天下最毒的东西,在我眼中,这点小技没什么了不起,不过……胡汉鼎冷冷地道:朋友,少吹牛,你有本事就解给我看看!沙立生一呆道:这……公孙天健悄声道:老沙,你是否可以?沙立生一摇头道:公孙长老,不瞒你说,解方我有,但药物难求!公孙天健道:只要有方子便好办!沙立生摇头道:太难了,这里面有一味药材非常稀有!公孙天健道:什么东西?沙立生道:乌拉山巅的百灵草!公孙天健一怔道:乌拉山的百灵草,这东西难找呀!沙立生道:症结便在这里,我无法解毒!胡汉鼎道:公孙长老,咱们可以谈谈了!公孙天健冷冷地道:你说吧!胡汉鼎道:本门与贵帮只要结盟!范悟天嘿嘿地道:公孙兄,大局为重,不可意气!公孙天健大笑一声,豪迈地道:我们虽是一群叫化子,但是我们却有一身硬骨头,不怕凌辱,不畏艰难,生值几何?死又能何?北派弟子纵然死光,也不会和你们……胡汉鼎冷哼道:你真要硬干下去?公孙天健道:有本事尽量使出来。

范悟天道:公孙兄,你这是何苦?公孙天健寒着脸道:范谷主,你的事江湖上已传闻开来了,咱们是好朋友,自今而后,你我各奔前程,从此再无交情可言!范悟天道:传言未必是实!公孙天健冷冷地道:今天我看见的不会有假吧,范谷主,数十年的名声毁在你一念之间,你不觉得太可惜?范悟天道:人各有志,咱们不谈这些!他话声一转道:念在老朋友份上,公孙兄还请三思!公孙天健哼声道:你要我把穷家帮陷于万劫不复之地!范悟天道:错了,和地狱门结盟并不是叫贵派拱手让人,以贵派的实力,再加上地狱门的雄力,我相信……公孙天健道:谢谢,我们天生穷命,没福销受。

范悟天面色一沉道:这里千百条人命!公孙天健哼声道:我们认命!范悟天嘿嘿地道:公孙兄执意如此,本谷主也没办法,不过……胡汉鼎道:范谷主,和这种顽石不点头的人已无话可说,他宁愿天下的叫化子死光,咱们难道还要替他掉泪!公孙天健沉声道:姓胡的,你休走!胡汉鼎道:你还想留下我?公孙天健道:不错,这里的人全中毒和你不无关系。

胡汉鼎道:也许有那么丁点儿关系,不过你留不下我!公孙天健冷笑道:为什么?胡汉鼎道:你只要对我稍有不利,我敢说这里将有大半人七孔流血而死,这话我决非是故作神秘,事实确实如此!公孙天健哦了一声道:我倒要试试你有什么办法!范悟天道:公孙兄,你不后悔?公孙天健哈哈大笑道:我生平做过几件后悔的事?沙立生陡然一移身,道:长老,我有话说!公孙天健一看善解百毒的沙立生这般凝重,心里不禁吓了一跳,低声道:你尽量说。

沙立生道:放姓胡的走!公孙天健道:可有理由?沙立生道:他并非在说狂话,江湖上都知道‘落魂沙’是天下最毒之一,但还有一样比它更毒的东西!公孙天健一震道:什么东西?沙立生道:催命鼓!公孙天健道:‘催命鼓’有什么毒?沙立生道:催命鼓本身并不毒,但中了‘落魂沙’剧毒的人,一听催命鼓的鼓声,情形便不同了,正如胡汉鼎说的,这条大胡同的人都会毛孔流血而死!公孙天健寒声道:你没法子破解?沙立生摇头道:仅有一法,毁其鼓,但难上加难!公孙天健一怔道:为什么?沙立生道:所谓‘催命鼓’仅是一面小鼓,大如拳头,施毒之人若在这条胡同中,将这面小鼓藏在什么地方,任我们翻破了地,也无法找到这面鼓!公孙天健的心情陡地往下沉,他没想到对方当真恶毒地不给化子帮半分反击的机会,他公孙天健纵有万丈雄心,也不能不为北派精英作一打算了。

他惨声道:好绝毒的手段!胡汉鼎嘿嘿地道:不绝,不绝,至少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公孙天健沉声道:胡朋友,假如我要硬拼到底?胡汉鼎冷笑道:你不会,也没那个机会!公孙天健冷声道:我不信。

范悟天低声道:老朋友,不是我吓你,你只要真正硬拼,这里将遍地人尸,全都先中毒而死,留下你,嘿嘿……公孙天健双目如火,扬声道:老朋友,你真够朋友呀!当他听见自己数十年相交的老朋友竟会说出令人心碎的话时,他那颗侠义之心不禁片片撕碎了,他愤恨也悲怆,不禁仰天大笑,直笑得身颤肉晃!哇——地一声,公孙天健一启口,一道血水喷了出来。

沙立生上前道:长老,你……范悟天上前挥手道:老友,你干什么?这轻轻的一拍使公孙天健的神智一清,立刻抑制住自己那种激动的情绪,双目却愈来愈寒。

他哼了一声道:范谷主,你请站远点!他一招手又道:沙立生——沙立生寒声道:长老,你请吩咐!公孙天健道:立刻召集本派弟子在无月楼前集合!沙立生一呆道:干什么?公孙天健惨声道:解散北派!沙立生颤抖地道:不行,长老,这非儿戏!公孙天健沉声道:难道咱们丐帮只为了苟且偷生而加进地狱门?沙立生道:解散北派便能有济于事么?公孙天健苦涩地道:江湖上有个规矩,散帮解派者,不论有何深仇大恨,自此一笔勾销,好在他们冲着我来,只要我不死,他们不会再为难你们!沙立生道:长老,你想的太天真,他们会给解药?公孙天健道:我相信他们还有点义气!胡汉鼎冷冷地道:你妄想!公孙大健怒道:你要赶尽杀绝?胡汉鼎道:门主有令,如果北派化子帮不欲加盟,则即日起江湖上再无一个叫化子,在下奉命办事,得罪之处,尚请多多包涵!公孙天健道:你对付的只是北派!胡汉鼎道:目前是的。

公孙天健道:你对付的仅限于化子帮弟子,在本帮中若非本派弟子,自然不在对付之列了?胡汉鼎点头道:不错。

公孙天健立刻又道:好!胡朋友,在下只有一事相求,希望阁下立刻答复,否则老夫今日拼了北派全部弟子!胡汉鼎嘿嘿地道,什么事?公孙天健道:在本胡同中不是北派弟子者,请你立刻给他们解毒药,地狱门江湖一毒,我相信还不会毒到绝无人性!胡汉鼎沉冷道:这……公孙天健发丝一直,吼道:怎么?不答应么?胡汉鼎道:在下照办!公孙天健道:好,咱们无月楼里谈!他一转身子和沙立生直往无月楼行去。

无月楼窗明几静,绿色窗帘,绿色屏风,摆设幽雅,静中透着一股淡淡的书香气,的确是个好地方。

公孙天健坐定道:胡朋友,红莲、白藕可也是阁下施的手法?胡汉鼎哈哈笑道:不瞒长老你,那非本人之意!公孙天健一怔道:那是谁的意思?胡汉鼎道:是这位范谷主!范悟天一震道:老胡,你……胡汉鼎笑道:大丈夫敢做敢当,何必畏首畏尾!公孙天健扬了一扬,道:有这种事?范悟天干笑道:老胡胡说八道,公孙兄,千万……胡汉鼎道:这事你否认也不行了,门主要我挑明的!公孙天健发丝直竖,沉声道:范谷主,我真没想到你会没出息到近乎无耻的地步,红莲、白藕和你何仇何怨,你使这种手段!范悟天道:无他,公孙兄,只为爱!公孙天健一呆道:爱!范悟天道:不错,五月楼的红莲、白藕,天下绝色无双,我范悟天虽然雄霸一方,谷中藏有姿色的美女也不在少数,但和贵派这两位天仙样的大美人一比,那又差得不知多少倍,为了爱,我只好略略施了点小手段!公孙天健淡淡地道:小手段?差点没要了她们的命!范悟天道:不要紧张,我不会要她俩死!公孙天健道:你施了什么毒?范悟天道:我不过在她们身上略略施了点小玩意,使她俩身上奇痒难止,直到服下本谷主的解药为止!公孙天健怒道:立刻给她俩解药!范悟天道:有条件!公孙天健道:说吧,我化子流年不利,才碰上你们这批凶神……范悟天道:把她俩送给我!公孙天健哂道:如果不呢?范悟天嘿嘿地道:只怕你作不了主。

公孙天健大笑道:我不信你范谷主能带她们走!范悟天道:错了,老朋友,我不会硬抢更不会硬夺,我只有一点必须向你说明,她俩这种怪痒若不经我解救,只怕会痒死为止,还有,这种怪痒不容易根除,非经常服用本谷主配药不可!公孙天健仰声道:好手段,好手段!他一拍手道:王媒婆,快把她们带来,见见这位大恩客!王媒婆吓得直发抖,急忙奔了过去,没多久,两个蓬头散发的美艳少女,身上仅披了一点衣褛,面上皆显露着一种难以抑制的痛苦!她俩的手已被布条细扎在背后,那情景真惨,当真是花枝招摇,谁也不会相信无月楼的两朵含苞待放的艳花人在倾刻间变的这样子。

白藕颤声道:痒死了,痒死了!红莲颤声道:长老,求你救救我俩!公孙天健惨声道:你们该求这位范谷主,他看上你们!红莲颤声道:范大谷主,请你饶了我姐妹!范悟天大笑道:当然,当然,本谷主岂能不知怜香惜玉!他忽然挥挥手,道:快服下——两点黑影有若电光石火样朝着红莲、白藕两人的嘴中射去,她俩一启齿,急忙将那两颗丸子吞进腹中。

说灵真灵,白藕、红莲吞那两颗丸子之后,身上剧痒立刻消止,她俩长长地喘了口气,面上那种痛苦之色渐渐减退。

公孙天健道:王媒婆,解开她们的手!王媒婆见手下两棵摇钱树突然好了,心中真是像花一般的怒放,立刻动手解开了她们两个的手脚。

白藕喘声道:范谷主!范悟天嘿嘿地道:什么事?白藕道:你解救我姐妹危困,这般大恩大德,我姊妹没齿难忘,不知道应该如何报答才是?范悟天嘿嘿地道:不用,不用。

红莲一摇头道:那怎么行,我们两派穷家帮素有例规,受人恩惠,点滴必报,我姊妹自知怪痒难医,而你,一颗药丸便解救了我们,这般情义可非寻常!胡汉鼎笑道:要报答太容易了,事后侍候范谷主时多尽点力……白藕一笑道:那是自然——范悟天道:你们姊妹自现在起已是我的人了,我要带你们回碧云谷,那时你们才知道本谷主是何等有趣!红莲微微一笑道:谷主,我姊妹想略尽奴婢之意!范悟天道:怎么样?红莲道:奴请谷主聆听一曲!范悟天道:只怕公孙兄不答应!公孙天健道:她们的事,我绝不过问!白藕道:拿琴来——立刻有叶三贵派人捧出一具七弦琴,白藕手持七弦琴,调弄数声,调出一曲不知名的小曲,红莲迈步起舞,婆娑中,姿色神清,瞧在眼中,有若置身仙境!突然,那七弦琴愈调愈快,音调奔扬——红莲低声道:范谷主,你留意!她飘忽的身形刹那间直朝范悟天的身上冲去。

而白藕手中的七弦琴在一声断响中,数点寒星照着范悟天的身上射去,这变化太快,快得出人意料——公孙天健吼道:住手——范悟天一声断喝道:你们找死——他大袖一拂,一道劲气朝着冲来的红莲身子推去。

另一只手丝毫不闲,对射来的寒星推去。

红莲叫道:你!她的身子在一股劲浪的冲刺下,叭地摔在地上,双唇一启,一股血液淤着嘴角流将下来。

白藕颤声道:妹妹——红莲苦笑道:咱们没报着仇——范悟天此刻长袍隆隆而起,身上似乎中了一下暗器,他寒着脸,瞪着眼,怒冲冲地盯着公孙天健。

他沉喝道:公孙兄,你真会教导!公孙天健冷笑道:阁下施毒,她们用智,这是公平的较量!范悟天嘿嘿地道:那毒针又怎么解释!公孙天健冷冷地道:她们姊妹会武的事,我恨本就不知道,如果你一定要知道那七弦琴毒钉的事,只有问她们自己!范悟天哼声道:鬼才相信!白藕突然奔进来,道:你不要冤枉公孙长老,我姊妹的武功是跟一个客人学的。

公孙长老真不知道我俩会武功。

范悟天道:什么人?白藕道:你管不着——范悟天伸手朝白藕抓去道:那钉上的毒叫什么?公孙天健一挥手道:阁下是棉花店失火!红莲颤声道:范谷主,我姊妹恨只恨武功不够,让你又逃了过去,但那毒钉是一个客人自制的,听说连他自己都没有解药!范悟天变色道:有这种事?红莲道:千真万确,希望能毒死你!范悟天的身子抖了一抖,虽然不相信那毒钉有这般历害,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立刻点了自己身上几处穴道,防止毒性发作。

范悟天嘿嘿地道:红莲,我非将你凌辱处死不可!红莲道:我姊妹受你的凌辱已经够了,那阵怪痒差点没要了我们的命,你以为我们真还希罕自己的生命么?只不过是为了报仇,我姊妹才暂时应付你一下!范悟天怒声道:不识抬举,不识招举!红莲道:我劝你还是快点回去为自己的后事打算打算吧,那毒钉虽然不怎么样,但却能要了你的命!范悟天变色转头道:胡兄,我要先走一步!胡汉鼎嘿嘿地道:不要紧张,门主善解百毒,这点毒不算什么!范悟天苦笑道:这……胡汉鼎冷笑道:你也是一方之主,这点小意思还会放在心上,范兄,没问题,我老胡敢保险,这点毒决要不了你的命!范悟天苦在心里,嘴里却嗯嗯两声。

白藕缓缓扶起红莲道:长老,我姊妹平日受你教诲,受益良多!公孙天健长叹道:哪里,哪里。

白藕道:此次祸起无名,我姊妹虽在青楼,但心同日月,决无半点污秽,可是此次范谷主暗中下毒,在怪痒难抑之下,我姊妹不顾羞耻地赤裸身子!面靥上泛起一股红晕,也隐含着一股怒意。

公孙天健道:那不能怪你们!白藕苦笑道:无月楼上非青楼,黄花大闺女,怎能肌肤示人,如果我姊妹再厚颜偷生下去,那样会侮辱了无月楼!公孙天健摇头道:不要想太多,你们还年轻!白藕苦笑道:我姊妹虽然不是出自名门,也是清白人家之女,死是清白身,长老,我俩……公孙天健一震,道:你们要干什么?道:我姊妹在长老未来之前,已决心以死全身,决不忍辱偷生,惜未和姓范的同归于尽,否则……公孙天健一怔道:想开点,你们要想开点——白藕道:已来不及了,长老——她身子一颤,面靥上刹那间一片苍白。

沙立生道:她们服了毒!公孙天健急声道:老沙,快救她们——沙立生一握白藕的腕脉,只觉脉转微弱,细的似断,这正是死前的征兆。

他苦笑道:已经来不及了。

公孙天健双目通红,道:你医术颇精,怎么不想个办法!沙立生道:救她并不是真没法子,只是哀莫大于心死,她们姊妹已决心一死,纵有仙丹灵药,怕也不能发生效用!公孙天健一怔道:这怎么办?红莲突然一笑道:长老,不要再费心神了,我们这样死不是很好么,至少我们没有在他人凌辱下而死,长老,你应该替我们高兴才是,我们北帮都是忠义之士!公孙天健双目含泪道:红莲,你们太……红莲摇头一笑道:长老,你是这大胡同的明灯,千万不能做傻事,据我所知这里千百条人命尚掌握在你的一念之间,长老,你要多加保重!公孙天健长长一叹道:这是劫——白藕、红莲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劫数已到,双双含笑,但见她们的身子一阵摇晃,缓缓倒了下去。

沙立生上前一探鼻息,道:死了!公孙天健道:立刻火化!沙立生道:火化?公孙天健道:不行么?她俩虽然并不真是咱们穷家帮弟子,但却为了穷家帮而死,仅凭这点已足够列册追封了!沙立生恭身道:是,是。

公孙天健道:传令下去,大胡同的生意全收,凡属咱们帮中弟子全来参加这次葬礼,也许这是咱们最后一次相聚了!沙立生道:长老,有这样严重?公孙天健道:我要当着北派各弟子的面把这事交待清楚!沙立生道:地方呢?公孙天健道:这无月楼当初是为本派传递各路消息之用,如今白藕、红莲已死,留下已是无用,她俩对本派功不在少,应当随她们而化!沙立生道:这怕不妥——公孙天健道:她俩虽为青楼女,身却白如玉,人品之高,较那些自命一门或一谷之主的人要强过不知多少倍,无月楼伴着薄命女,是安慰她们的灵魂!范悟天听在耳中面上微红,他知道自己数十年交情的老朋友已和自己恩断情绝,虽然红莲、白藕非自己动手杀的,至少和自己有着太多的关系。

他急忙道:对,无月楼葬双娇,也是一段佳话!公孙天健瞪了他一眼,道:这件事情你要负一半责任!他转首又道:老沙,传令下去,无月楼集合!沙立生道:好,交给我了。

他们穷家帮能在江湖上称雄数十年而不衰,当然在纪律和门规上有着相当的素养,沙立生只要比个手势,这个手势立刻经由看见的人传了下去,一直传给每个人!刹那间,王家大胡同所有做生意的店铺全停了工,朝无月楼前奔来。

当然,他们放下了活计,各自披上了他们穷家帮特有的麻袋衫,平常那些做生意的装束全换了样。

人潮渐涌,五月楼前全是人。

胡汉鼎和范悟天虽然都是雄据一方的枭雄,但当他俩亲眼看见穷家帮在刹那间集合在一起,井然有序的没有一丝声音,暗中对这一份力量不禁敬服不已。

两个身背麻袋结的长老叫化子站在公孙长老的身边,各自见过礼后恭身站在一旁。

公孙天健道:燃香——立刻有人捧过三枝神香,公孙长老朝着西方三拜,嘴里默然祝祷,然后恭肃地将三枝香插进香炉。

他立刻又道:燃放烟火——无月楼上,一道清烟直朝空中散去,这是敬告北帮远方弟子,自己门中有人因帮殉职,请同哀念!最后,公孙天健惨声道:火化——两口大瓷缸里放满了灰火,熊熊火光直射,在北帮一阵仪式中,白藕、红莲尸身被送进了两口大缸——所有在场的化子全都痛哭出声——那两口大缸冒出一阵黑烟后,立刻被封死了,火化的仪式虽然简单,但却隆重严肃,正门所有弟子均以火化为荣,认为这是最崇高的死。

公孙天健一拭眼中泪水,头缓缓地抬了起来。

胡汉鼎上前道:这是你宣布的时候了!公孙天健冷声道:这是我的事!他长长吸了口气大声道:各位弟兄姊妹,你们一定知道为什么本长老要将你们请来这里,我要先告各位,北派穷家帮已面临绝死逢生的边缘!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化子的骚动,他们都是忠义之士,个个热血沸腾,刹那间有人叫了起来。

公孙天健摇手道:各位一定晓得自己中了毒,也就是说本门王家大胡同的所有弟子,已中了一种毒物,目前在生与死的抉择下,咱们必须有个选择!立刻有人吼道:咱们宁死不从!公孙天健惨声道:不错,本门素有忠义传千秋、丹心照人间的古训,但,各位可以不顾生死,可以不要生命,而你们看看自己的下一代,你们看看自己的子孙!不管公孙天健是何等的英雄,何等的威武,但当他这样大声疾呼说这种话时,他的泪珠再也无法抑压住了,一颗颗从那目眶中流了下来。

所有门中弟子全哭了,哭声震动了大地!公孙天健那一席话在他们这些人的心中起了极大的回荡,他们俱回过了头,朝站在远处、远远观望的一群天真儿童望去,那里有每个人的子女,有自己的骨肉!不错,自己可以以身殉帮,自己可以舍生取义,但那些孩子呢?他们何辜?正在成长中骤然丧失了生命,这不是太薄待他们么?立刻无人再说话了,沉默着。

胡汉鼎立刻大声道:各位,不要难过,这情形并不是不能改变,只要各位愿意和本门合作下去,我保证你们……人群中立刻有人吼道:你是什么人?胡汉鼎嘿嘿地道:在下胡汉鼎——那群化子立刻叫道:滚,这是丐帮的事,你滚——胡汉鼎笑道:我滚之后,你们这里将无一活口!突然有人叫道:抓起来先宰了他!但见二道黑影直冲了过来,竟是卓不群和古水。

古水吼道:范伯伯,我爹呢?范悟天尴尬地道:这……这……这……公孙天健一挥手,道:退下,退下!卓不群和古水一见公孙天健寒着脸,皱着眉喝退自己,哪敢再上前,两人急忙晃身退回原地去。

胡汉鼎嘿嘿地道:在下现在可以告诉大家,各位身上之毒没有本门独有解药,三天后定当无一活口,那时你们才会知道在下并非故作惊人之语!公孙天健大声道:胡朋友,你到底要干什么?胡汉鼎道:无他,只请你们结盟!公孙天健道:北派化子帮自今日起解散!胡汉鼎冷冷地道:解散并不能解毒,公孙兄,你仔细想想!公孙天健恨声道:你们厉害!胡汉鼎道:没有两下子,我会来送死么?公孙天健哼了一声,转头大声道:各位,目前地狱门已不给我们喘口气的机会,咱们面临的问题,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和地狱门结盟,便能换取解药,另一条是宁死不屈!群情激昂,吼道:我们宁死不屈!公孙天健道:那些无辜的孩子呢?他们这样死么?大伙又默然了,俱低头不语。

沙立生大声道:长老,咱们别无选择!公孙天健道:怎么样?沙立生道:咱们只有结盟一途!公孙天健长叹道:唯有这办法了。

胡汉鼎大笑道:好,公孙兄,咱们一家人了。

公孙天健冷冷地道:解药呢?胡汉鼎道:这请放心,只要贵派诚意结盟,解药……公孙天健沉声道:我要他们现在解毒!胡汉鼎微扬道:这……公孙天健道:如果你不答应,我化子一样可反悔!胡汉鼎道:我也有条件。

公孙天健道:说吧,再多一点我也不在乎。

胡汉鼎道:为表示贵我两门的真诚,在下愿先交下解药,但贵派也必须将那块‘绿玉令’交出来。

公孙天健一震道:绿玉令!胡汉鼎嘿嘿地道:不错,江湖上都知道贵门的‘绿玉令’有若帮主亲临,具无上权威,本门门主有令,务必将‘绿玉令’携回!公孙天健道:你不相信我们结盟?胡汉鼎道:我们宁可信‘绿玉令’,不信阁下的两片嘴,因为‘绿玉令在手,不怕阁下和贵派弟子不听指挥!公孙天健道:我不给!胡汉鼎冷冷地道:阁下不交出‘绿玉令’便表示没有诚意,既然你存心不诚,在下当然不会将解药交出来,那时这千百条人命的事便由你负责了。

公孙天健道:阁下好计谋!胡汉鼎笑道:哪里,哪里。

公孙天健道:好,我给你!他一招手,道:护令弟子何在?立刻有四个身披麻袋的七结弟子举步行来。

他们同时道:弟子听令。

公孙天健道:拿令来。

那四个七结弟子道:是!胡汉鼎道:想不到一只令牌还要护令弟子!范悟天嗯了一下,道:丐门弟子遍天下,那‘绿玉令’自是珍贵无比!那四个七结弟子去而复转,由其中一个捧着一只檀木箱子,毕恭毕敬地送到公孙天健的手里。

要知道绿玉令在北派弟子中,无异是帮主再世,威力无穷,只要绿玉令所至,天下北派弟子无不听令,所以除了打狗捧(绿玉杖)为帮主亲带之物、帮主宝物外,在丐帮中绿玉令要算最具神威之物了。

公孙天健接在手中,道:解药——胡汉鼎嘿嘿地道::当然,当然!他立刻自怀中摸出一个玉瓶,递给公孙天健道:你可以验验!公孙天健递给沙立生,道:老沙,你看看!沙立生解开瓶子在鼻中一闻,道:错不了,这正是‘落魂沙’的解药!只听一人大声道:长老,我们的生命能值几何? ‘绿玉令’威传天下,你只为救几条人命,便将本门重物递交他人?公孙天健凄凉地道:我能见死不救么?那人道:但你要衡量!公孙天健长叹道:罢了,我以死对列祖列宗谢罪!那人长叹道:长老呀!你好糊涂!公孙天健惨声道:不错,我糊涂!他双手将那长盒送到胡汉鼎眼前,道:希望你不要为非作歹!胡汉鼎嘿嘿地道:只要贵门听指挥,这‘绿玉令’决不乱用!他伸手接了过来,轻轻地一拍那箱子,哪里想到他这一拍箱子,所有丐帮弟子俱怒目而视,瞪得他全身发毛,不知怎么回事。

范悟天低声道:这‘绿玉令’宛如帮主亲临,你不可轻妄!胡汉鼎忙道:咱们速退!他和范悟天略略打了一声招呼,急忙离开王家大胡同,丐帮弟子虽有拦截之意,但在公孙天健之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公孙天健道:分服解药后,本门解散!他挥挥手道:通通退出无月楼,我要点火烧掉这地方。

先前讲话那人冷笑道:长老,你认为死能一了百了?公孙天健双目一瞪,道:难道我还要听那姓胡的。

那人道:你当然不要听,但丐帮弟子还要你领导!公孙天健寒声道:你是谁?此刻人群中才渐渐注意到这个爱说话的人并非是本门的弟子,他穿一袭蓝衫,潇洒俊逸,气度不凡。

立刻有人叫道:你怎么混进来的?那年青人一笑道:王家大胡同的门永远开着的,我一摇一晃地走进来的。

这人口齿伶俐,一言一语都显示出自己的不凡。

公孙在健正色道:朋友,通名。

那青年道:萧一剑便是在下!公孙天健哦了一声道:萧少侠有何指教?萧—剑道:指教倒是不敢,只是今日这件事,自发生至结束,我都在场,所以我有点不甘寂寞!公孙天健苦笑道:本帮已山穷水尽,无力振作!萧—剑大笑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长老,路是天下人走的,你还没举步,怎么知道已无路呢!一语惊天下,他好厉害的口舌。

公孙天健惨声道:萧朋友好意,我化子心领,奈何这件事……萧一剑道:阁下真的心灰意冷?公孙天健道:我化子有辱本门列祖列宗,生不如死!萧—剑哼声道:想不到名满天下的公孙大侠今日竟会说出这种话来,如果我知道你是这种人,真替我那位朋友抱屈!公孙天健一楞道:什么朋友?萧—剑道:我那位朋友见贵派‘绿玉令失落地狱门,心中焦急得不得了,决意夺回来归还贵门,他叫我先在这里稳住脚步,那里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人,早知这样,我那位朋友的热心岂不是白费了……公孙天健激动地道:贵朋友大名?萧一剑道:不说也罢,反正你不领情!公孙天健抱拳道:不,本派弟子恩清仇明,受人恩惠,点滴不忘,贵友急公好义,拔刀相助,这份恩情我化子决不敢忘,只是贵友姓名是否能见告?萧—剑道:我那朋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当然可以告诉你!公孙天健道:他是——萧一剑道:宋磊!公孙天健一震道:什么?宋磊来了?萧一剑道:长老不会太陌生吧!公孙天健道:没料到他会来!萧—剑道:没料着的事多着呢,你更不会料到他还会替你们化子追回‘绿玉令’呢……公孙天健正色道:萧朋友,请你告诉我化子……萧一剑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呀!公孙天健道:他去了哪里?萧一剑一怔,道:这个——公孙天健道:这件事决非儿戏,地狱门人才济济,他一个人为本门千百弟子涉险,这事,我不忍,也不能——萧一剑跺脚道:糟了,我当时没问他!公孙天健凝重地道:萧朋友,我们必须立刻接应不可,地狱门主对宋磊即恨且惧,如果有机会,他不会放过宋磊!萧一剑道:这怎么办?公孙天健道:老沙——沙立生道:长老,你请吩咐!公孙天健道:立刻传令各地,将宋磊去向通报!沙立生道:好,半个时辰中定有回音!半个时辰不过是短暂的一刹那,但在萧一剑的感觉中却有若蜗牛漫步般,既长又远……半个时辰后,沙立生回来了。

萧一剑道:怎么样?沙朋友?沙立生道:狂人堡!公孙天健道:什么?他去了狂人堡?沙立生道:千真万确!公孙天健道:萧朋友,狂人堡俱是黑道高手出没的地方,这地方不能人多去,我看咱俩去走一趟!萧一剑道:好。

两人略略交待几句,双双起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