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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怒杀仇敌

2025-03-30 07:07:07

堡主冷漠地道:公孙朋友是来要人?公孙天健道:尚请堡主成全。

堡主道:送客。

堡门立刻启开,露出一条路来。

公孙天健道:堡主怎么不听听老夫……堡主道:狂人堡没有公孙朋友要找的人。

公孙天健冷笑道:只怕未必——堡主冷冷地道:本堡列代皆有规矩,凡是要求进堡的人,不论他在外面犯了何等大罪,只要本堡让他进了堡中,谁也不能再赶走他,或带他走,除非他自己愿意离开……公孙天健道:贵堡的规矩老夫不想破坏,但是,老夫打听一个人,堡主绝不会嫌老夫太哕嗦了吧?堡主道:本堡也有保守每位客人秘密及姓名的规矩。

公孙天健道:贵堡当真别致呀。

那堡主冷冷地道:这是数代流传下来的,无人能更改。

此刻公孙天健身旁的那个青年一跨步,道:堡主,贵堡是江湖上纳垢藏污的大本营。

堡主面上怒容一涌,道:你是什么人?那青年道:萧一剑!堡主道:念你年幼,滚出去。

萧一剑道:你若稍有正义感便不该将那群败类收留!堡主反不动怒问道:我请教,何人是败类?萧一剑一呆道:这……刚才他不过是凭着一腔热血,冲口说了出来,此刻经狂人堡堡主一问,登时哑口无语,他虽然江湖经验颇丰,但狂人堡中到底有些什么样的人物,他是一概不知。

堡主冷冷地道:在这里不谈过去,不谈将来,只求现在,这里没有杀伐、掠夺,各自生活在一个属于自己的天地里,你能说我这样做法不对么?萧一剑道:你该知道这里成了罪魁的保护所!堡主道:谁说的?萧—剑昂声道:江湖都这么说,不论你犯了何种滔天大罪,只要走进了狂人堡,便无人能再奈何他了……堡主道:不错,无人能在狂人堡中滋事生非,我不问他们在江湖上犯的何罪,他们若需要我的援手,我必援手,决不令他们失望,这是宗旨。

萧一剑道:我们也是需要你的援手呀。

那堡主嘿嘿地道:这不同,你们是来破坏我的宗旨。

萧—剑愤愤地道:公孙前辈,咱们只有另找出路了,说了半天,人家连点情理都不通,跟这种人谈交情,简直是狗屁不通。

公孙天健急道:稍安勿躁。

那堡主怒目一瞪,道:你说什么?萧一剑冷笑道:我说你不通情理!那堡主冷冷地道:别仗着自己有几下子功夫,狂人堡里比你高明的不知有多少……他目光阴阴又道:也许你见识不够,没遇见真正的高手。

轻轻一挥手,一个身穿长衫的青年踱了过来。

堡主低声道:玉如龙,给他点颜色瞧瞧,否则他不会把咱们狂人堡放在眼中!玉如龙道:堡主,这个人交给我好了。

他朝前跨了两步,道:萧朋友可准备好了?萧一剑一震道:玉朋友可是南门玉家的四公子?玉如龙一震道:萧朋友的见闻很广,在下玉家老四!萧—剑道:南门玉家允为江湖剑术八大家之一,今日能在狂人堡里与四公子相会,倒也是生平快事!他一拱手道:四公子,尚请手下留情。

玉如龙笑道: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萧朋友,你不用客气,有高明的招式尽量使出来,我接得住!他缓缓地一拉,一柄古色古香的斑斓长剑随着跳出了剑鞘,剑出一半,一蓬冷芒已颤射而出。

萧一剑赞道:好剑!玉如龙冷冷地道:阁下眼力不差,倒也识货。

萧一剑道:名剑归侠士,这柄剑当真识主!玉如龙道:阁下好会奉承!萧一剑涵养颇深,但玉如龙仗着玉家在江湖上的声望,颇有恃才傲物之狂态,原来的好感不觉一扫而尽。

萧一剑冷冷地道:也许我奉承错了。

玉如龙道:萧朋友,拔你的剑吧,咱们没时间多说话。

萧—剑道:在下这柄剑不过是柄普通之剑,难登阁下法眼。

哑簧铮地一声,一蓬耀眼光华随着闪了出来。

长剑冷寒,刃光夺目。

玉如龙道:你这柄剑也不差!萧一剑道:哪里,哪里!玉如龙一颤长剑,道:萧朋友,请!萧一剑举剑斜推,道:请!这是剑道中的回礼,表示极为尊重对方,通常都是晚辈向长者讨教时,作为尊敬之意。

玉如龙似乎并不领这份情,长剑一抖,即以无比的快速,挥剑朝萧一剑的身上劈来。

萧一剑自幼长于剑术名家,自小便受西南鬼姑子的熏陶,剑道上的修养可谓已到了家,一见对方的第一招,顿知今夜自己遇上了劲敌。

他跃身略移,手中之剑立刻反劈了过去。

虽然是两个年青人,但在剑道上的造诣,犹胜于数十年的老剑手,两人动手,立刻吸引住了全场。

隐藏于黑暗中的宋磊,目光不瞬地紧紧盯着全场,他似乎十分留意玉如龙的剑式,每一式都看得很清楚。

段五忌可不同了,他不关心双方的剑式是沿自何派,出自何处,他关切的是萧一剑在这场剑斗中有几分胜算,是不是玉如龙的对手,才是他关心的……他紧张地道:宋老弟!宋磊道:有何指教?段五忌道:玉如龙剑术不错,贵友能否斗过?宋磊道:机会甚少!段五忌一震道:怎么?宋磊道:萧兄弟虽然功力不差,在江湖上颇有名望,但与玉如龙相比较,剑术上便差了一筹,这并非是说萧兄弟的功夫不如人家,而是在先天的气势上差了一截!段五忌道:我还是不懂!宋磊道:这道理很容易懂,萧兄弟因为自小随鬼姑子学剑,气势上无形中有一种难以超越的限制,阴柔太重,力有不逮,而玉如龙便不同了,阳劲特足,刚烈无比,双方斗起来,萧兄弟一定不是他的对手!段五忌道:听起来有点道理!宋磊道:你等着瞧吧,萧兄弟一定失手。

段五忌道:你有把握?宋磊道:当然,剑道一门,我花的功夫不少!段五忌突然道:你那位萧兄弟真败下阵来,你是否出手?宋磊道:这得看情形……段五忌道:玉如龙这个人你不明白,在他手中一败,他必不留活口,这种人天生残忍,杀人当儿戏!宋磊心弦一震,忖道:玉如龙这样残酷无情么?他沉思道:有公孙师伯在,萧兄弟不会太吃亏。

段五忌没再说括,似乎有着满腹心事,双目朝场中望去,场中两人显已有甚大的变化。

玉如龙剑势沉猛,雄伟有力,萧一剑凭着刁辣的招式,虽能暂时应付,但时间一久,立刻有力不从心之感。

眨眼间,两人已二十余招过去。

堡主有些不耐地道:如龙,你这样耗下去,我可没兴趣再看下去。

玉如龙轻笑道:对方是客,我给他留够点面子!萧—剑闻言大怒道:玉公子,你少客气,这是拼命并非儿戏!玉如龙道:萧朋友,你攻击愈烈,我反击愈强,这只怪你的剑法差劲,否则,你早躺下了。

萧一剑闻言发丝直竖,吼道:你!唰唰唰数剑,化着一缕寒光攻了过去。

玉如龙冷冷一笑道:萧朋友,当心,我要攻你的左臂!谁也没看清楚他使的是什么招式,那么怪异地一挥而至,萧一剑欲退不及,化解已是很困难。

虽说困难,他还是尽了力。

萧一剑呃了一声道:玉公子果然高明!他觉得左肩彷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砍了一下,红红的鲜血沿着肩头流了下来,直滴地上……玉如龙含笑而立,长剑依然指着萧一剑的胸口。

萧一剑忍着痛,站立不动。

那堡主双眉一皱,道:如龙,今夜你的做法有点不一样!玉如龙道:在我剑下素无活口,今夜我本不欲破例!那堡主道:为什么破了例?玉如龙道:因为他还像条汉子!萧—剑含愤地道:玉公子,要杀要割全凭你,在下不会皱一下眉!玉如龙冷笑道:留待下次吧,下次我不会饶你。

萧一剑哼声道:咱们后会有期!他一拱手,立刻退回了原地。

那堡主朝公孙天健道:公孙朋友,本堡主……公孙天健一抱拳道:打扰!他一转身,领着那八个年老乞儿走了出去。

堡主嘿嘿地道:公孙朋友,除这件事之外,欢迎你来玩!公孙天健朗朗道:多谢堡主厚意!远远飘来的话声,字字都飘进了他们的耳中,那群丐门的高手在公孙天健的率领下,刹那间消逝在夜中。

玉如龙道:堡主,你真放了他们?堡主道:难道你要我杀了他们?’’玉如龙道:当然,丐帮的势力遍及大江南北,咱们狂人堡虽说不怕他们,可是这些人也不好惹,只怕过了今夜……那堡主冷冷地道:你懂什么!堡主道:你以为公孙天健真会这么甘心离去,‘绿玉令’一日不追回去,他一日不会离开这里,我做事从来不让别人说我不对,任何事都要先站住自己的脚跟,公孙天健如果敢偷进本堡,我要他难再见丐帮弟子!玉如龙道:我不懂!堡主深沉地一笑道:你不需要懂太多,否则你会烦恼。

玉如龙一怔道:堡主,你愈来愈令人不解了。

那堡主突然向他挥了挥手,低声道:不准说话。

他双目在夜晚里像两盏无情的孤灯,那么精明地搜索着黑暗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每一件事物都无法逃过他的眼里。

他沉声道:什么人?给我站出来。

话声不疾不徐,不低不高,但却有股威力。

隐藏在黑暗中的宋磊心中一震,方欲抢身跃出去,段五忌突然按了按他的身子,以瞬快的速度朝前跃去。

他高声道:堡主是我!堡主一怔道:段五忌!段五忌道:堡主,在下无意!堡主的脸色像冰碴子—样冰寒,冷煞的神情令人颤抖,像段五忌那么深沉有胆之人,也不禁有点寒意。

那堡主沉声道:说,你在这里干什么?段五忌道:钟声响时,我在这里始终没动!那堡主哼了一声道:你可知道本堡的规矩?段五忌道:在下知道!堡主道:你既然知道了,立刻执刑!段五忌道:堡主,请听我一言!堡主冷冷地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段五忌道:我觉得不公平。

那堡主一怔道:为什么?段五忌道:你不给我一个申辩的机会,便要我死,虽然我违反了堡中规矩,可是我并非有意或故意!堡主道:听来颇有道理!玉如龙上前道:堡主,法不可破,这种人留不得!段五忌怒声道:玉公子,你我有何仇恨?玉如龙冷笑道:无怨无仇。

段五忌道:好个无怨无仇,但是玉公子今日所表现的便有失仁义了,在下无意破坏堡规,更无意偷听各位的谈话,可是公子口口声声要置在下于死地!玉如龙道:这是维护堡规的唯一办法。

段五忌道:当初我段五忌进堡时,堡主曾允许一事!堡主一怔道:我曾答应过你什么事?段五忌道:可随意在堡中行走!堡主面色微变道:强词夺理。

又怒声道:如龙,给我斩!玉如龙道:他只要能逃出我的剑下,任他去。

反剑一颤,一大蓬光影当空朝前罩了下来。

段五忌变色道:玉公子,你太狠!迎起一掌,直捣过去。

剑与拳敌,颇自不量力。

段五忌拳至中途,人已朝左侧移去。

但那蓬剑光太快太狠了,他人去的虽快,一柄长剑已抵住了他的身,他动,剑亦动,逼使他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

额上汗珠一渗,段五忌惨声道:玉公子,动手吧。

玉如龙道:你唯一的希望是快点设法逃走!突然,一个冷冰的话声道:在玉公子剑下能逃出去的又有几人?这话不差,在玉如龙剑底下能逃生的没有几个人。

堡主微怔道:你是什么人?玉如龙变色道:如果我料的不错,阁下便是宋磊!宋磊道:阁下好眼力,在下正是宋磊!玉如龙道:听说宋朋友在剑道上的造诣不错!宋磊道:玉公子是否能看在下薄面,收回那柄剑!玉如龙道:宋朋友,这是本堡的家务事。

宋磊道:并不尽然!玉如龙一怔道:难道他是你朋友?宋磊道:你别误会,段朋友并未破坏堡规,他之所以在这里,那是受我的胁迫,不得已!堡主一瞪段五忌道:真的么?段五忌没有说话,鼻子里冷冷一哼。

堡主冷煞地道:宋磊,你可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宋磊道:我知道自己在玩命堡主嘿嘿地道:你倒有自知之明!堡主那双令人颤寒的目光不停地的在宋磊身上流转,他似乎不相信一个看来颇为文雅的青年,会将江湖搅得风风雨雨宋磊丝毫不惧地道:堡主你这样看我干什么?那堡主冷冷地道:一个人的生死有时主宰在自己的手里,宋磊,本堡主看你根骨绝佳,如果能善体我心……宋磊大笑道:堡主是要做说客?玉如龙怒道:宋朋友,请你礼貌点!宋磊眉宇一轩道:阁下管的事当真不少。

玉如龙道:在狂人堡里,你必须听我的!剑影一颤,倏地指向宋磊眼前。

宋磊淡淡地道:玉公子,你这柄剑太讨厌!玉如龙变色道:宋朋友何妨试试。

手中所使的招式,正是刚才对付段五忌那种手法,这一招高明的地方,是对方动,剑立动,不管你身法多快,那柄长剑决不离咽喉之处。

宋磊沉声道:玉公子,你请自重。

玉如龙道:宋朋友尽可出手。

宋磊道:也许玉公子对自己的剑法太自信了,没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既然如此,在下为了自救,只有现丑了。

右手疾快地划了出去,抓向那眼前的长剑。

玉如龙一震道:金魔手!他欲立刻撤招,但对方的手势太快了。

快的令人无法捉摸如何出手的,只觉得一缕劲风。

但两手指已捏住了玉如龙那柄锋利的剑刃。

宋磊淡淡地道:玉公子怎不变招?玉如龙满面飞红,凭自己在江湖上的声望,一剑出手,决无被人家伸手一抓便着的道理,今日才出一招,便丢人现眼,江湖上怎么说也交待不过去。

他沉声道:好功夫。

一股劲道运集剑身,用力抽了下去。

宋磊轻轻一放,道:玉公子,这柄剑倒名贵呀。

他这是给对方留余地,玉如龙不是个痴人,焉能看不出是怎么回事,接道理他应该见好就收,但他当时并没有这样做,那是因为他下不了这个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是在堡主的跟前,还没交换一招,自己便栽了,如果不设法找回这个面子,不用说,今后狂人堡便再没有他混的了。

玉如龙嘿嘿地道:宋朋友,我要领教。

宋磊道:刀枪无眼,我看还是算了。

他有惺惺相惜之意,不愿两败俱伤。

玉如龙冷笑道:算了,宋朋友,你不觉得太容易了。

宋磊一怔道:我不解,玉公子是什么意思?玉如龙道:刚才你露了一手,使我栽了一次,你有了面子,而我还得混下去,结果你轻轻一句算了,未免太便宜了。

宋磊道:玉公子是非动手不可了?玉如龙道:只怕只有这条路行得通,其他别无选择!宋磊道:玉公子,你要三思!他知道武家高手过招,非死即伤,两大青年在剑道上都有着极好的造诣,这一动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所以,宋磊想避免,他觉得玉如龙是个人才……玉如龙吼道:宋朋友,你看不起我!他已落了下风,再听宋磊的口吻,仿佛不愿和他动手,心中那股无名火,立刻冒了起来。

宋磊连忙道:岂敢!岂敢!玉如龙冷哼道:大丈夫生死事小,这口气难消!宋磊道:也许你看的太严重。

玉如龙叱道:别说了,拔剑吧。

宋磊道:在下奉陪。

一声龙吟穿空响了起来,宋磊虽然在江湖上混了不少日子,但与人动手鲜少用剑,今日玉如龙逼他动手,他毫不犹疑地拔剑而出,可见他是如何器重对方。

玉如龙道:宋朋友,你尽量出手,在剑道中我很少失手。

宋磊道:在下久仰已久。

这时玉如龙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笑意,仿佛唯有这句话才是真正动听,真正使他觉得宽慰。

当然,他对自己的剑技有着相当的信心,因为他出道至今少说也有七八年,在这七八年里,他遇到的无一不是高手,可是在他的剑刃下,有几个逃过他的剑底……他想到昔日辉煌的日子,他更得意了。

他扬剑半空道:请!自出道以来,他是初次这么客气地容忍对方,也第一次这样遵守剑道上的例规,以往,他是那样的轻蔑对方,今日他不但—改过去那种目中无人的作风,并且非常凝重地盯着对方,可见宋磊在他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宋磊举剑为礼道:你先请!玉如龙道:好,我不客气了。

他第一剑起的剑路颇为中肯,直往宋磊的胸前推来。

宋磊面色一凝,剑留不发,因为他判断对方这一招不会那样平淡,一定留有绝招。

果然,剑至中途,玉如龙突然一震手腕。

剑似游龙,一涌而至。

宋磊一凛道:玉公子,这千佛剑的绝招好像不是玉门的招式吧?玉如龙脸色大变道:你!他知道这一剑无法再伤着对方,立刻撤招变式,化作一蓬剑幕层层叠叠地朝着宋磊卷了过去。

宋磊一挥剑化解了对方这凶辣的一招。

玉如龙大骇,忖道:今日非栽不可!他连使数招,招招皆被宋磊轻轻易易化解。

狠了狠心,他沉声道:宋朋友,你留意了。

身子一弓,朝着宋磊攻至。

宋磊神情陡变道:雪中鸿爪!他迅快地举剑上扬,跃身迎了上去。

叮!在蓦然声中,数点火星进溅四射。

玉如龙身子一落,身上染满了血渍。

剑伤不重,血却流了不少。

他惨声道:宋朋友,多谢你手下留情!一转身,朝那堡主拱手道:堡主,晚辈要告辞了。

堡主一怔道:如龙,胜败兵家常事,何须挂记心中。

玉如龙道:不,晚辈必须回去告诉家父,说江湖上已有了克制玉门剑法的人了,这件事很重要……说着移身行去。

宋磊叫道:玉公子,请停下。

玉如龙转首道:宋朋友,你不要赶尽杀绝吧?宋磊道:在下有件事要请教!玉如龙道:什么事?面上甚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宋磊道:你真姓玉?玉如龙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宋磊道: 你不要误会,刚才那手千佛剑绝‘雪中鸿爪’似乎不是玉门的招式,如果这两手剑法真是贵门的绝学,我敢说绝不姓玉!玉如龙叱道:你胡说!宋磊道:在下决不胡说。

玉如龙怒道:这剑法与你什么关系?宋磊道:你不要忘了我是天地双贤的传人!玉如龙冷冷地道:‘天地双贤’又能怎么样?难道会吓死人。

宋磊道:我只问你!玉如龙道:你不配!宋磊冷冷地道:玉公子如果不肯说,在下只有动武了!玉如龙变色道:你说什么?宋磊斩钉截铁地道:在下只有强迫玉公子说了。

玉如龙哈哈大笑道:宋朋友,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宋磊道:闻名江湖的狂人堡!玉如龙道:这不结了么,在狂人堡里你说这种令人愤怒的话,也未免太不把狂人堡这一班子兄弟放在眼里了!宋磊大笑道:我顾不得那么多了,玉朋友,你最好是说出来,否则你将连累许多条人命,那时你会后悔!玉如龙沉声道:有什么本事你使出来吧,我不在乎!他握剑凝立,欲再一拼。

宋磊长叹道:玉公子,你这是何苦?那堡主一抬手道:宋磊,你要问什么?宋磊道:只怕堡主无法答复我!那堡主哼了一声道:那倒未必见得!宋磊道:我的问题很简单,希望堡主能请玉公子答复。

玉如龙上前道:堡主,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要过问!堡主道:你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当然该出面!玉如龙道:不,这件事你管不了。

他转身怒瞪宋磊一眼,道:宋磊,你问吧,我玉如龙和你单独解决!宋磊嗯了一声道:我只想知道传你那两种剑式的人!玉如龙道:那是家父!宋磊道:你不应该姓玉!玉如龙道:我要请教,我该姓什么?宋磊坚决地道:姓曲!玉如龙面色刹那间一变,道:胡说!宋磊凝重地道:我说的决不假!玉如龙慎重的举剑欲冲过去,却被那堡主挡了一挡。

他一怔道:堡主,我……那堡主道:宋磊没有骗你,你确实姓曲!玉如龙一呆道:堡主,你怎么知道?堡主道:令尊亲口告诉我的!玉如龙摇头道:我不信,我不信。

堡主道:如龙,你知道为什么令尊把你送来这里么?玉如龙道:不知道,我也在奇怪爹爹为什么要留我在这里。

堡主道:为了保护你的生命!玉如龙一楞,苦笑道:堡主,那更不像话了,我自己的生命由我自己保护,无人能轻易会夺去我的生命的!堡主坚声道:有人会要你的命!玉如龙道:谁?堡主道:这位宋朋友!玉如龙呸了一声道:他还不配!堡主道:令尊把玉门发扬光大,但他自己却违了门规,他知道早晚要出漏子,为了使你免受累,所以……玉如龙道:我必须问清楚这件事,堡主,告辞了。

堡主道:如龙,不准去。

宋磊一跃身子道:玉朋友,你必须留下。

玉如龙道:好呀,你俩都要拦我!堡主寒着脸道:当初你进堡时,曾说过什么话?玉如龙道:没有堡主的许诺决不轻离堡中一步。

堡主道:这不结了么,当初令尊把你交给我时,我曾说保障你的一切,你如果要离开本堡,也需要令尊把你接回去。

玉如龙长叹道:堡主,你把我当小孩子。

堡主道:不,我这是保护你。

玉如龙大笑道:保护我?堡主道:不错,在狂人堡里没有人敢动你,但你一踏出堡外一步,我便无能为力了,这点你要了解!玉如龙大叫道:为什么?为什么?虽然玉如龙是个相当聪明的人,当他遇上这种事时,也不禁被弄得满头雾水,不知所措了……堡主道:你问宋磊,他也许比我清楚!玉如龙道:宋朋友,说,我为什么姓曲?宋磊道:令尊没有告诉你?玉如龙道:当然没有,否则我还会问你。

宋磊道:因为令尊改名换姓!玉如龙道:不会吧,我爹不是个畏首畏尾的人。

宋磊道:要知道原因,这要从你们玉家的剑法说起!玉如龙道:我们玉门剑法的秘密,你会知道?宋磊道:令尊安在?玉如龙道:当然在玉门!宋磊哼了一声道:这件事要令尊才能说得清楚,我相信令尊也在狂人堡!玉如龙大笑道:你这是胡说。

宋磊道:据我所知玉门凡会‘雪中鸿爪’剑招的人全都藏了起来,他们别的地方都不会去,狂人堡是他们唯一可容身之地。

玉如龙叱道:胡说,我们玉门的人为什么要躲藏!宋磊道:那是因为令尊偷学了别人的武功,那个人发誓要将学他武功的人追回,所以,令尊已躲起来了。

玉如龙怒道:你是什么东西,胡说八道。

宋磊道:我是‘天地双贤’的弟子,也就是那个执法的人。

    那堡主神色微动道:宋磊,这事能否说清楚点!宋磊道:堡主倒是很关心这件事。

堡主尴尬地道:好奇而已。

宋磊道:堡主,我想请教一件事。

那堡主微异道:什么事?你说吧。

宋磊道:贵堡中是否有曲中光这个人!堡主一震道:没有!宋磊冷笑道:堡主,这件事你要瞒下去对你并不是件好事。

那堡主应声道:你要怎么样?宋磊长吸口气道:贵堡也许要卷入另一场是非了。

堡主冷笑道:本堡主会在乎么?宋磊道:很好,堡主,你也许有着过人的武功和财力,不在乎这次事情的发生,不过我告诉你,你如果一定要强自出头,狂人堡也许将片瓦不存!堡主怒道:住嘴!宋磊道:你认为不可能?堡主道:宋磊,你私探狂人堡已先行犯我,本堡主念你武功不错,同为武林中人,不愿太为己甚,而你居然要跟本堡主过不去!宋磊道:在下身为‘天地双贤’的传人一定要坚持到底。

堡主道:宋磊,你认为能活着离开这里么?宋磊道:依照正常的情况,我离开决不会有问题。

堡主道:你依仗什么东西,这样自信?宋磊道,天地双贤的不世武功!堡主闻言哈哈大笑,狂声道:宋磊,你认为‘天地双贤’的武功便是天下无敌的武功么?如果你真存了这种想法,你将要大错特错了。

声若狼嗥、刺耳难闻。

宋磊站立原地,丝毫不为狂人堡堡主那喋喋的话声所影响,他双目炯炯地凝注在堡主身上,他知道堡主是个难惹难缠的人物,决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他冷冷地道:天地双贤的武功虽不能独霸武林,却可立于不败之地,堡主,你也许不信,但是……堡主一挥手道:我是不信。

仅仅那么一挥手,一股浩瀚的劲浪已无形地冲了过来。

宋磊右手一摆,道:堡主,这是何苦。

那一摆之式,含着无形的真劲,迎向对方袭来的掌劲,双方使的全是内家真力,一丝也取巧不得。

嘭——地一声大震,两人身子微晃,各自退了半步。

地上随着两人移后的身子,浮现出一个寸余厚的足团,显而易见,两人都化了劲道。

堡主变色道:好厚的功夫。

宋磊道:哪里,哪里,勉强接下!谈笑风生,那副潇洒的样子,顿时令人心折。

堡主嘿嘿地道:自古名将难求,好木难买,宋磊,你是我见到的年青人当中,唯一能接下那一掌的,来,来,本堡主还要再讨教几招。

宋磊道:堡主有兴,在下舍命奉陪。

堡主道:咱们这是舍命相搏,你不须客气!宋磊道:堡主,我要下个赌注!堡主道:什么赌注?宋磊道:这次在下来贵堡,所为的是追回那只‘绿玉令’,假如我输了,这条命双手奉上,如果侥幸赢了,堡主是否能将‘绿玉令’送给丐帮?堡主道:‘绿玉令’不在我手中,我无法做主!宋磊道:这个人确实在贵堡。

堡主道:这样吧,你要是赢了一招半式,我负责交出胡汉鼎好了,你们两个人的事,由你们自己去扯吧。

宋磊道:多谢堡主成全。

堡主哼了一声道:你不要谢我,这要拿命换!双方立刻互相对立着,宋磊年少劲足,不畏困厄,堡主身经百战,不畏不惧,两大高手刹那间便要一搏生死,立刻使四处的人紧张起来。

玉如龙道:堡主,由我来吧。

堡主缓缓地脱去身上的披风,面上涌起一股杀机。

他摇头道:如龙,站远点,这里全由我!玉如龙道:不,堡主是为了我们玉门的事!堡主嘿嘿地道:也许是为了我自己!话语方落,夜里陡然窜来一条人影,这道人影行动如风般,刹那之间便悄无声息地欺身过来。

只听一个苍老的话声道:堡主,我们玉门的事还是由我们玉家来解决吧。

堡主道:玉兄,干吗露脸?玉如龙已叫道:爹爹!那苍老的老人微叹道:孩子,咱们有了祸事!玉如龙道:爹,不要怕,他奈何不了你。

那老人叱道:胡说,还不快见过小师叔!玉如龙一呆道:师叔!宋磊一怔道:什么?谁是小师叔!那老人长叹道:宋老弟,照辈份你应该是我的小师弟,但是老夫是个身犯天条的人,老夫知道你不会答应!宋磊道:你是曲……那老人点头道:曲中光便是老夫!玉如龙全身抖颤道:爹,你不姓玉?曲中光黯然地道:孩子,爹改名换姓!玉如龙惨声道:爹,这么说你原是偷学别人的功夫!曲中光颤道:不错。

玉如龙大叫道: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曲中光道:爹想当天下第一人!玉如龙惨声道:爹,孩儿素来都是以玉门为荣,因为玉门的剑术虽不能称霸江湖,在江湖上已少有敌手了,可是我没想到这剑法竟是偷学来的!曲中光长叹道:孩子,爹对不起你。

他朝宋磊一瞥,道:你是宋磊?宋磊道:不错,天地双贤唯一传人!曲中光道:你是他俩派来的?宋磊道:‘圣佛’‘魔老’两位老人家为了你们偷学他的武功,已不再过问江湖事,他们要面壁十年,悔悟他俩给武林造下的孽!曲中光双目一亮,道:他俩面壁十年?宋磊道:不错,十年之内,江湖上决不会再见他们两位老人家的仙踪!曲中光大笑道:这真是好消息!宋磊冷冷地道:你错了,这消息对你们并不是件好事。

曲中光嘿嘿地道:怎么?宋磊道:他两位老人家把寻找你们的事情交给我了。

曲中光道:你是接棒人?宋磊道:可以这么说!曲中光道:宋磊,你应该学聪明点,我们几个偷学了他们的武功,所惧怕的便是他两位老人家,现在十年内他俩还不会再出江湖,也就是说十年之内我们可高枕无忧……宋磊冷笑道:你想的倒好!曲中光道:你认为不可能?宋磊道:我是他们的传人,自然不会任你们逍遥下去。

曲中光道:只怕你无能为力!宋磊道:除非能把我摆平,否则我就把你们摆平。

曲中光道:这机会均等,不过你的希望不高!宋磊道:目前很难讲,因为你我双方的实力都很难预测。

曲中光道:你错了,我们所怕者不过‘天地双贤’,至于你,我们自信还应付得来,宋磊,这一仗你败定了。

宋磊道:我倒愿试试。

曲中光道:你不要后悔?宋磊道:还有栗达、霍平呢?我要一并解决!曲中光闻言微震,看了堡主一眼,道:他俩也在这里。

宋磊道:怪不得你把儿子送到狂人堡呢,原来你们这三个偷学武功的老小子全聚在一块了!曲中光道:唯有这样我们才有活命的机会!宋磊道:凭你们偷学的那几招便妄想与‘天地双贤’对抗,这是你们坐井观天,自不量力……曲中光道:随便你怎么说,我们对自己的武功蛮有自信。

宋磊道:叫他们出来吧,咱们总要见见面的!曲中光回头望了堡主一眼道:堡主!堡主那双冷煞的目光含着一股奇特的光采,道:老曲,你在这里招呼一下!我去叫他俩来。

他转身带着自己的随身侍从向堡里行去。

曲中光突然道:如龙!玉如龙道:爹!曲中光道:你立刻离堡,躲得远远的……玉如龙一呆道:爹,为什么?曲中光沉声道:爹的武功是偷学来的,现在人家要追回这些武功了,你要是想保留住自己的本领,便躲得远远的!玉如龙摇摇头道:爹,我不走!曲中光一怔道:你不听爹的话?玉如龙道:恕孩儿不孝,我觉得我们要面对现实!曲中光大怒道:蠢货,这十年的武功学来不易……玉如龙道:这种武功我觉得有点可耻!曲中光全身一震道:什么?你说什么?玉如龙道:孩儿素以玉门的剑法傲视江湖,孩儿也为有这样一个父亲而感到光荣,孩儿决没想到玉门的剑法是在这种情况得来的,否则孩儿宁可不学,也不玷辱家门!侃侃而谈,字字像针样刺进曲中光的心中。

曲中光长叹一声道:孩子,你知爹为什么会干这种事?玉如龙道:我想知道!曲中光长长地叹了口气,目中有点泪光。

他沉痛地道:爹十几岁时,跟随在天地双贤的身边,做个小侍,年岁渐长,所看到的、听到的,无一不是令我向往的,我想投天地双贤为师,奈何人家看不上爹,有一天,我那两位小兄弟偷听天地双贤的谈话,知道在书房里的经卷里有几册武功经谱,随便学好一种都可称霸江湖……他叹了一口气又继续道:你要知道称霸江湖那种字眼多么令人兴奋,爹和另外两个侍童都被武功经谱吸引住了,三个人一商量,决心偷谱而逃!玉如龙叹道:爹,你不应该呀!曲中光苦笑道:当时哪里想那么多,那时只想学武功!宋磊插嘴道: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曲中光一愕道:什么事?宋磊道:在你们没偷经谱之前,二老已决定传你们武功,你们干出这傻事后,他俩不但伤心欲泣,更为你们自己做出这么愚昧的事而叹息!曲中光一震,道:什么?传我们武功?宋磊道:二老亲口说的!曲中光愤愤地一拍自己脑袋,道:我怎么会这样糊涂,做出这令人不能原谅的事情,唉,一切都是天意,如果二老不说那些话,我们也不会临时起意……玉如龙道:爹!嗯!曲中光嗯了一声道:什么事?玉如龙道:我觉得你们应该面对现实,接受‘天地双贤’的惩罚,因为,任何人做出这种事,都无法原谅!曲中光道:难道你愿意让人家废了武功……玉如龙道:这武功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嘛,有什么好惋惜!曲中光道:我没有你这么大的胸襟,孩子,你的想法太幼稚。

玉如龙道:爹,你如果再不悔悟,将来后果……曲中光叱道:胡说,胡说。

话声方落,远处传来一人说道: 曲兄,何必生这大的气?曲中光抬头道:栗兄、霍兄你们来了。

黑暗中,只见两个清瘦而精神颇丰的老人联袂朝这里行来,两人神情威凛,步行若水,显然都有极好的武功。

左边的那人冷冷笑道:刚才堡主说有位宋英雄要找我霍平……宋磊道:在下宋磊,见过二位!右边的老人道:宋朋友,可是为我栗达而来……宋磊道:三位见谅,在下是师命难违!曲中光叫道:栗兄、霍兄,事已临头,咱们怎么办?栗达道:咱们先看看宋朋友的意思。

宋磊道:在下是师命难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