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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双改扮初探镖局

2025-03-30 07:10:11

张老实走后,荆一凤又练了一回手法,东方已经渐渐露出鱼白。

荆一凤道:表哥,你快把衣衫换好,我也要改装了呢!程明山道:你怎么忘了,从现在起,要叫我大哥才对。

荆一凤道:人家叫惯了嘛!对了!程明山道:从现在起,我叫姨父也该叫爹了。

荆一凤脸上一红,啐道:你坏。

程明山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咯,你的爹,也是我的爹呀!荆一凤红着脸,轻轻推了他一把,说道:快换衣服了。

程明山笑着脱下身上长衫,换上了一件新的天蓝长衫,连脚上薄底靴都换了新的。

荆一凤先把秀发打了一条辫子,然后拿起包袱,到里间去换了衣衫。

既是兄弟两个,衣衫、靴子自然都是一样的了。

过不一回,荆一凤已经打扮舒齐,走了出来,说道:大哥,你看像不像?程明山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阵,才道:像是像,只是……荆一凤问道:只是什么呢?程明山道:只是太漂亮了,这样一个英俊俏书生,走在路上,不知要有多少女孩子对你倾心呢!这是说你自己了!荆一凤白了他一眼,才道:不打自招,我总算听你说了真话。

我?程明山得意的道:我只有一个人对我倾心就好。

荆一凤心里甜甜的,却故意披披嘴道:对你倾心的,可不止一个呢!程明山道:你说,还有谁?荆一凤道:就是那个呀!她口中的那个,自然是指林秀宜了。

程明山故作不知,低声道:但我只对一个人倾心,她,就是我表妹了。

我不要听!荆一凤披披嘴道: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真的。

程明山走过去,低低的道:表妹,我心你只有你一个。

他要去捉她的手。

荆一凤双手一缩,嗔道:快别这样子,我们说正经的,我们改扮成兄弟,到那你去呢?这个……程明山一怔,说道:方才爹也没说,我一时怎么想得出来呢?荆一凤听他真的把爹也叫起爹来,心头自然暗暗高兴,但粉脸却有些发热,说道:那该怎么办?程明山想了想道:我看这样吧,我们就当刚到徐州来,到处去逛逛,看看有没有岔眼的人,对了,九里山是刘邦和楚霸王交战的古战场,也算是古迹了,我们可以去登临一番,九里堡的动静,不是可以一览无余了么?荆一凤道:对,这办法好。

她忽然啊道:我们这两把剑呢?那就不能带在身上了。

程明山道:这两柄剑,暂时只好放在这里了,反正你身边有张老前辈送你的五蝠刀,我要找几颗石子,随地都有,还怕什么?荆一凤道:但我刀还不会使呢!程明山笑道:你手法都会了,到了临时要用的时候,就自然会使了。

荆一凤道:时间差不多了,那我们该走了,我把包袱和这两柄剑,放到张老前辈房间去。

说着捧起两柄长剑,和一个包袱,转身走入,等她出来之时,手中拿着两顶儒生的帽子,说道:大哥,把帽子戴上了。

程明山戴上帽子,口中啊了一声道:表妹……荆一凤回眼道:你叫我什么?啊!是,是!程明山忙道:兄弟,兄弟,我差点忘了。

荆一凤道:方才你还说我呢!愚兄记下了。

程明山笑着道:我想到了一件事,我们应该先想好姓名,不然,人家问起来,就说不出来了。

荆一凤眨眨眼问道:你说呢,我们叫什么名字好?程明山道:我姓程,改做成功的成,你是我兄弟,自然也姓成了。

荆一凤娇嗔道:你……程明山接着道:这样,我叫成一明,你叫成一飞,一明,有你的‘一’字,也有我的‘明’字,一飞,不就是飞凤么?你看好不?荆一凤道:名字很好,但为什么一定要姓你的程,改作成?不用我的荆,改成金呢?程明山笑道:瞧你,这也要和我计较?荆一凤道:好嘛!那就姓成好了。

两人相偕走出,这时时间已经不早,他们走下茅草岗,一路东逛西逛,倒也真像是一对初到徐州的兄弟。

中午时分,经过双环镖局门口,只见一列十几辆镖车,车上插着镖旗,停靠在路边上。

程明山指着道:这是镖车了,他们好像是要上路呢?荆一凤笑道:大哥,你这可错了,镖车停靠在路边,车头向着镖局大门,这是他们保镖回来了,车子推进去了呢!边上几个趟子手看他们只是两个读书相公,好似从没见过镖车,好奇的住足观看,也不以为意。

果然,过没多久,只见一个身穿湖色长衫,双颧微耸,两目沉凹灼瘦削脸中年汉子大步从门内走出,朝趟子手们挥了挥手,趟子手立即推着一辆辆镖车,往镖局大门进去。

荆一凤笑道:大哥,我说得没错吧?程明山点头道:这回果然给你说对了。

那瘦削脸汉子看两个站着说话,就朝门口的趟子手问道:这两人是干什么的?门口的趟子手陪着笑道:他们是两个读书相公,从没见过镖车,好奇站下来看看罢了。

瘦削脸汉子瞪了两人一眼,才转身往里走去。

荆一凤道:大哥,我们走,快中午了呢,找个地方去吃饭了。

程明山点点头,两人顺着大街走了,穿过横街,正好转角上有一家酒楼,这就跨进门去。

登上楼梯,一名伙计就迎了上来,含笑道:二位公子请这边坐,他把两人引到靠街的窗下一张桌子,拉开长凳,说道:这座头靠近大街,二位公子可以一面喝酒一面看看街景。

程明山还没坐下,就看到对面转角上,似有一个穿青布短衫的人影,站在那里。

他方才看到双环镖局的趟子手,穿的就是这身青布短衫,心中不禁一动,暗道:莫非他们怀疑自己两人,才派人盯了下来?荆一凤已在对面坐下,叫道:大哥,你也坐下来呢!程明山随即坐下,伙计送上两盏香茗,问道:两位公子爷要点些什么酒菜?程明山点了菜,等伙计走开,就悄声道:兄弟,我们给人家盯上了。

荆一凤一怔道:这么快就给人盯上了?我们又有什么落在人家眼里了呢?那倒不是有什么破绽落在人家眼里。

程明山低声道:是方才我们在双环镖局门口说话,人家起了疑心,才派人跟踪我们的。

荆一凤问道:人在那里?程明山道:就在对面转角上那爿绸布庄门前。

荆一凤一手端起茶盅,装作一面喝茶,一面看着街景,眼角一转,果然看到一个青衣汉子站在那里,她放下茶盅,低声说道:那一定是伍奎对我们起了疑。

程明山道:伍奎是谁?就是方才在门口指挥镖车的瘦削脸。

荆一凤道:他是双环镖局的副总镖头,外号伍一刀,是个老江湖。

程明山道:我看双环镖局也大有问题。

荆一凤道:大哥又看到了什么?程明山道:他们那十几辆镖车,如果保了镖回来,应该是空车才对,但我看两个趟子手推车进去,份量不轻。

荆一凤低笑道:那也许是镖银还没送出去。

不!程明山道:如果装了镖银,车子重量就不止那些了。

荆一凤问道:那你说车中会是什么呢?程明山道:我就说不出来,但只要看到他们十几辆车上,都遮得很密,我们只站着说了几句话,他就要派人跟踪,可见一定有鬼了。

荆一凤披着嘴道:像大哥这样,看到什么,都怀疑有问题,我们要查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

程明山道:线索,就是只有一根线,也要追索下去,才会有眉目,许多事情,就是要从他们细小的事情上着手,不然,如何查得出来?说到这里,正好伙计送来了酒菜,两人就停止了说话。

程明山抬头问道:伙计,我要跟你打听一个地方。

那伙计忙道:公子爷请说,小的是在徐州府长大的,城里每一条街,每一条巷,都摸得极熟,公子爷要问那里?程明山道:九里山的古战场,从这里去,怎么走法?那伙计道:九里山,就在城北,古战场这个地名,小的从没听说遇,对,九里山没有古战场这个地方。

荆一凤道:古战场,就是刘邦和楚霸王交战的地方。

那伙计笑道:是了,二位公子爷说的是戏,那是在大南门的群芳园,前几天陆叫天是在演‘霸王别姬’,今天戏码只怕是改了。

程明山道:不,我们不是要看戏,说的是徐州的古迹,古战场就是从前楚霸王和汉高祖打仗的地方,是在九里山……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

那伙计直摇头,说道:小的没听说过有打仗的地方。

邻桌正在喝酒的老者笑道:他们二位问的就是九里山。

那伙计笑道:原来两位公子要去九里山,这个小的自然知道,两位公子从这条大街上一直往北走,看到的山,就是九里山了。

程明山又道:那么放鹤亭呢?那伙计道:放鹤亭在城南,那是云龙山,上面还有一座兴国寺,光是半座大佛,就有三丈之高,耳朵里面,还可以坐五个人呢?程明山又道:还有黄河底呢?那伙计笑道:原来两位公子爷是初来徐州,黄河底可在东门外,那里有的是杂耍,二位公子可以玩上大半天,还有北关的铁牛,据说是大禹皇帝镇水的神物呢!二位也可以去看看,徐州地方大,玩的地方多,二位公子爷住上些日子,慢慢的玩,才玩得转。

说到这里,已经有人在叫着伙计,他匆匆忙忙的走了。

程明山道:兄弟,我们吃遇饭,就到九里山去,先看看古战场,明日再去放鹤亭……他这些话,当然是说给旁人听的,这样,人家就知道他们是刚到徐州来,而且是来游山玩水的了。

饭后,两人会过帐,走下酒楼,对面那青衣汉子已经不见了。

程明山心中暗想:敢情只是对自己两人有些怀疑,但并不怀疑得很深,也许另外有人上了酒楼,听了自己问伙计的话,疑念已消,所以回去了。

当下也就不在心上,两人依着伙计说的话,从大街一路往北行去。

(其实他们岂会不认得路?)那知走了一段路,程明山已经发觉自己两人身后,居然还有人一路跟了下来。

这人身上穿了一件青布衣服,已经不是原先那人,而且只是远远尾随,心中不禁冷笑:就算你们换了个人,又怎瞒得过我?他偏过头去,朝荆一凤低低的道:他们还是有人跟了下来。

荆一凤道:他们怀疑我们什么呢?程明山道:由此可见他们那十几辆镖车之中,一定有着蹊跷,我们今晚落店之后,我非去看看不可。

荆一凤道:你去,我自然也要去了。

程明山笑道:到时候再说吧!荆一凤道:大哥这话,好像不要我去似的?程明山道:这只是我的猜想,不一定会有什么事,最好自然我一个人了。

不!荆一凤道:你去,我也要去。

好,好!程明山道:你要去就去。

两人边说边走,还故意不时的停步,朝两边指指点点的,好像他们真是初到徐州一般。

他们循着小道,登上九里山,果然没有多久,就有一个身穿青纱夹衫的汉子跟了上来。

这人已不是方才那个穿青布长衫的了。

程明山心中暗道:又换了一个人!他故意极目遐眺,一面回头笑道:河水萦带,群山纠纷,不见浩浩乎无垠的平沙,这古战场在那里呢?他把那古战场文改了几个字,就只见河水萦带,群山纠纷,而不像古战场了。

荆一凤笑道:大哥又在掉文了。

程明山一手摸着下巴,说道:我们登九里山,就是看古战场来的,如今看到的只是山河映带,桑田村落而已!那青衫汉子闻言笑道:二位兄台,大概是初来徐州,这九里山还是汉刘邦和楚霸王争锋之地,去今已有千年以上,古人所谓十年沧海,十年桑田,十年之间,尚且有沧海桑田之变,何况在千百年之后,徐州中原重镇,人口日增,二位今日登临,再要找古战场,自然看不到了。

程明山心中暗暗一怔,忖道:此人肚中倒还有些学问,看来他不像是双环镖局的人,莫非是九里堡的人?一面闻声转过身去,拱拱手道:兄台说得极是,在下兄弟游学经此,久慕九里山是楚汉争锋之地,故而想来看看古战场的。

他打量着那人,皮肤白皙,年在四旬左右,除了眼光有些深沉之外,恰似一个文士,接着含笑道:兄台大概是本地人了,还未请教尊姓大名?他们站立之地,正当山顶南首,山麓间广厦覆盖,雄峙徐州的九里堡,历历在目,堡中虽然不时有人走动,但却平静如恒,并没有什么人进出。

那青衫汉子呵呵一笑道:在下徐莼客,并非徐州人,只是久客徐州罢了。

他目光一掠荆一凤,说道:二位大概是贤昆仲了,不知如何称呼?原来是徐兄。

程明山含笑道:在下姓成,成功的成,草字一明,他是舍弟一飞。

幸会,幸会。

徐莼客一笑道:贤昆仲一派斯文,真是珠联壁合,何家大小之山。

程明山谦虚的道:徐兄过奖。

两人从山川景物,谈到诗文时艺,真像是文人雅士,无意相值,倒也颇为投契。

荆一凤也偶而从旁插上几句,但她生性比较好动,在两人站着说话之时,故意装作浏览景色,游目四顾,实则暗暗注意九里堡是否有人出入,和堡中是否有何动静?后来索性一个人在山石上坐下来,静静的领略山川风光,还伸手摘了一枝野草,在石上轻轻拂着。

时光渐渐溜走,不觉已是群鸟归林,夕阳街山的黄昏时分!她居高临下,看了一回,九里堡依然和往常一样,看不出有何异样之处?这就站起身,朝程明山道:大哥,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吧?程明山含笑道:兄弟游兴已经尽了么?九里山已经来过了。

荆一凤随手把那支青草往石山间一扔,说道:晚上我们还要逛黄河底去呢!程明山故意笑道:黄河底只是三教九流杂居之地,有什么好玩的?荆一凤道:没有去过,瞧瞧热闹也好。

徐莼客含笑道:令弟说得不错,二位初来徐州,黄河底虽是三教九流杂处,但到一个地方,也可以看看一个地方的风俗。

三人这就相偕下山,程明山故意一指九里堡,说道:这一大片屋宇,大概就是九里堡了,在下听说九里堡主,大家都称他菩萨,是一位有名的老英雄,可惜在下兄弟一介书生,无缘拜识!徐莼客道:菩萨为人和蔼,乐善好施,只是最近听说患了头风,不见外客,不然,他也颇喜接交文士。

三人行至山麓,徐莼客拱拱手道:今日得遇贤昆仲,真是幸事,蜗居就在前面不远,二位有暇,欢迎光临。

这不过是客套话。

程明山连忙抱拳道:在下兄弟有空一定去拜望徐兄。

徐莼客道:兄弟那就少陪了。

大家拱手作别,他就飘然往西而去。

程明山目送他身形去远,就低低的道:兄弟,这人是不是九里堡的?荆一凤道:我从未见过他,只怕不是。

接着披披嘴道:他说住在不远,从这里去,只有几家山家,那有这样的文人?程明山道:你看他是文士么?有些像!荆一凤道:只是他说住在不远,这句话就露了马脚了。

程明山道:他确实读过书,对时艺(时艺即考试的八股文)也很熟悉,但他明明不是文士。

荆一凤偏头问道:大哥怎么看出来了?程明山道:我们早就防到有人注意,所以走路时故意下步极重,他却没注意这一点,这一路下山,脚下极轻,这不就是说他有一身武功么?荆一凤道:这么说,他可能是双环镖局的人了。

程明山含笑道:他们先前怀疑我们,现在大概不会再怀疑了。

荆一凤笑道:看来假扮读书相公也不容易呢,如果大哥不懂时艺,给他这一交谈,不是就有了破绽了么?所以咯,大哥是文武全才。

兄弟也夸奖我起来了。

程明山笑道:那是我小时候,家塾里的老夫子逼着我念的,朝廷以时艺取士,不知扼杀了多少读书人,一生就在揣摩着破题文,老死牖下!荆一凤道:但那也是想做官的一条捷径呀,只要考试连捷,就可以荣宗耀祖,升官发财。

程明山道:古人会说,不当良相,当为良医,我觉得还要加上两句。

荆一凤问道:加上那两句呢?程明山道:不为良医,当为良侠。

荆一凤道:有些人不是认为侠以武犯禁么?程明山大笑道:那是腐儒之论,行侠尚义,劝忠劝孝,为天地伸正义,为社会诛强霸,有些人却把侠字看作了市井小人,好勇斗狠之徒,那就大错特错了。

大哥说得是。

荆一凤朝他嫣然一笑道:以后我叫你成大侠好啦!程明山也笑道:那你就是成二侠了。

晚上,黄河底可比白天还要热闹!那是除了酒馆、茶楼、灯火通明之外,所有摊上,也都点起了灯,远远望去,真有莴家灯火迎黄昏的景色,徐州城里,几条最热闹的大街上,都比它要逊色得多了。

尤其晚上这个时候,人们都有空了,谁不出来逛逛夜市,所以看去就人头拥挤,到处都是人了。

程明山、荆一凤找到横街上的鸿运楼,吃了一餐丰盛的晚餐,然后手拉手随着人群,略为转了一圈,就转到了卖梨膏糖的张老实摊位前面。

张老实堆着笑道:二位相公,要卖梨膏糖?荆一凤故意走近了些,伸手挑着一块块的糖,问道:老丈,这怎么买呢?张老实陪笑道:大块的,一共有四小块,是两文钱。

程明山却以传音入密问道:老前辈,荆前辈可曾来过吗?荆一凤挑着里面嵌松子的,核桃的,还有玫瑰夹心的和椒盐的各种两大块。

张老实一面用纸包着,一面也以传音入密答道:老朽从早到晚,都在这里,他还没来过,老朽也正在奇怪,说好了黄昏前到老朽这里来的,也许他有事了,要迟点才会来。

程明山攒攒眉道:荆前辈会不会出事呢?张老实道:这个你们只管放心,荆老弟是个细心谨慎的人,绝不会有什么差错,你们落了店没有?程明山道:还没有。

张老实道:你们只管先去落店,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到小老儿这里来,就可知道荆老弟的消息了。

两人以传音入密交谈,到此为止,荆一凤也付了钱,就相偕离开了摊子。

路上,程明山就以传音入密把和张老实说的话,告诉了荆一凤。

荆一凤焦急的道:爹会不会出事呢?程明山笑道:不会的,张老前辈都深信爹不会出事,难道你还信不过爹么?嗯!荆一凤抬头道:大哥,我们现在到那里去呢?程明山道:回城去,找一家客店落脚。

两人回到城里,就在大街上找了一家招商老店,刚走到门口!就见一名伙计迎了出来,陪笑道:二位公子爷要落店?程明山道:有没有清静的上房了?有,有!伙计连声应有,抬着手道:二位公子爷请随小的来。

说完,立即领着两人往里走去。

上了楼,店伙推开一间房门,点上了灯,说道:这间上房,最宽敞了,二位公子爷住,最舒适也没有了。

房间果然相当宽敞,收拾得也很干净,但床却只有一张,是双人大床,被褥白净,是最好的房间,那是没错!荆一凤全身一阵臊热,问道:我们再要一间,还有没有?那店伙道:上房只有这一间了,二位公子是弟兄咯,这间房就可以住两个人。

荆一凤心头又羞又急,说道:这……程明山轻轻碰了她一下,说道:那就这一间吧!店伙应了声是,放下烛台,回身退出。

荆一凤望了他一眼,嗔道:那怎么成?程明山含笑道:兄弟,你没听见只有一间上房了么,就将就些吧!荆一凤羞涩的道:这怎么成?你也……不想想……她说到这里,店伙送来一壶香茗,又匆匆退出。

程明山低声道:我的好兄弟,我们第一次见面,不也睡过一张床,这有什么……她几乎羞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他是生龙活跳的人,当然不行了。

店伙又进来了,他端来了一盆脸水,陪笑道:公子爷请洗把脸,小的再替你们去换。

程明山道:不用了,你去忙吧?店伙笑道:小的就在堂口上,二位公子爷有什么吩咐,叫小的一声就好。

说完,回身退出,就回身带上了房门。

程明山朝她走上一步,低笑道:好兄弟,你不用急……荆一凤心头跳得好猛,随后退下了一步,羞急的道:你……要做什么……程明山道:兄弟怎么连大哥也信不过了?他伸手捉住了她的手。

荆一凤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得脱,娇躯止不住起了一阵轻颤,颤声道:你……程明山轻轻一拉,把她一把揽入怀里,轻声道:我只要这样就好。

一颗头低了下去,一下就吻住了她的樱唇。

她只轻唔了一声,一个人就软绵绵的贴在他身上,忽然别过头,低低的道:大哥,你可不能乱来。

程明山轻轻的道: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只要这样就好了。

他又去吻她的樱唇。

荆一凤道:你说了要算数。

这个自然!程明山凑着她耳朵,悄声道:还有,要等我们新婚之夜……你坏,我不来啦!荆一凤羞涩的说了一句话,嘴唇就被他炽热的嘴唇给堵住了。

过了很久很久,两人贴紧了的身躯才渐渐分开。

程明山朝她微微一笑道:兄弟,我们可以睡了。

荆一凤腼腆的道:这是君子协定!程明山轻笑道:你先上去,睡下来再说。

荆一凤道:你呢?程明山一掌拍熄灯火,拉着她的手,往床沿上坐。

荆一凤一个娇躯又跌入了他的怀里,她羞颤的道:不要,大哥,你不可以……谁说我要了?程明山凑着她耳朵,悄声道:你只管躺下来,我们还有事呢!他拥着她一齐躺下。

荆一凤听他说我们还有事呢这句话,心头更急,忍不住道:你……还要……什么……程明山紧紧搂着她娇躯,她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还待挣扎!程明山凑着她的耳朵,低低的道:你怎么忘了我们好好休息一回,还要上双环镖局去呢!荆一凤听他这么一说,总算放下了心,低声道:你坏,你怎不早说,害我好怕!程明山轻声道:好妹子,你现在可以不怕了。

他又吻住她的樱唇,连人也压了上去。

荆一凤也闭上眼睛,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两人缠绵了一回,他才翻下身,和她并头躺下。

荆一凤娇羞的喘着气道:今晚我们睡在一起,要是给爹知道了,我还能做人?程明山道:爹知道了也不要紧,他老人家的心里,早就承认我是他半子了。

荆一凤道:你不害臊?程明山低笑道:这是正大光明的事,有什么好害臊的?荆一凤嗔道:你厚脸皮,我不理你了。

程明山道:好了,你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一回了,到了二更时分,我会叫你的。

荆一凤道: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么还能睡得熟?睡不熟?程明山又凑过头去,说道:那我又来了。

他伸手往她双峰上按去。

荆一凤嗔道:你不许这样。

她很快转过身去,但还是让他的手在活动着,她只是卷曲着身子不动。

两个人心里跳得好猛,只是不及于乱。

她任由他的手恣意的在双峰间游移,除了娇躯有轻微的颤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两情相悦,时间就好像过得特别快,一回工夫,大街上已经传来了两声更锣!程明山矍然道:妹子,是时候了!荆一凤双颊如火,羞涩的道:你还记得?程明山在她粉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轻笑道:我的好妹子,我怎么会忘了正事呢?两人原是和身躺着,这就一起翻身坐起。

荆一凤含羞道:程郎,我把身子都给你了,你以后……程明山低低的道:好妹子,你只管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荆一凤披披嘴道:我知道的,还有一个。

程明山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和她只是……不用说了。

荆一凤婉然道:你,我不知道,但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是有一份情的,不然,那天,她不会暗中跟着你去了,也幸好有她暗中尾随下去,不然还没有人救你,程郎,你应该明白,我和她还是在口头上结了姐妹呢,我并不是醋坛子,只要你对我不负心就好了。

程明山捧着她脸颊,又长长的接了个吻,才道:好妹子,我永远也不会对你负心。

那就好。

荆一凤满足的一笑,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两人双双跨下床,略为装束,就悄悄推开后窗,穿窗而出。

东方玉 >> 《刀开明月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