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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玉佩为证

2025-03-30 07:10:16

老哥哥的声音道:很简单,地下捡起一粒小石子,扣在中指上弹出去,这样你就可以帮你阮大哥把那黑小子的旱烟管弹歪,使不出花招来。

席小蓉道:我恐怕没这样准头,也没这样大的力量。

老哥哥声音道:这个你不用管,只要多捡些石子朝那黑小子弹出去就是了。

好!席小蓉早知道这位老哥哥绝非常人,这就俯下身去捡了一把小石子,说道: 我弹了。

老哥哥声音道:你只管弹好了。

席小蓉用中指扣着石子朝娄时雨弹去,说也奇怪,她中指才把一粒小石子弹出。

耳中就听到咻的一声,紧接着又是叮的一声,果然弹在娄时雨的烟管上了,心中一喜,就把石子一颗接一颗的弹出。

但听咻咻叮叮之声,不绝於耳。

那边正在全力和阮天华搏斗的娄时雨,但觉叮叮之声接连激射而来,每一记都打在自己旱烟管上,势道之强,直震得自己虎口生痛。

一支旱烟管再也施展不开,心知今晚再打下去,绝难讨得了好,双足一点,一个人凌空跃起,舍了阮天华就走。

就在这时候,阮天华耳边响起老哥哥的声音叫道:小兄弟,等他落下来就给他一掌。

娄时雨一下跃起三丈来高,正待往斜刺里掠去,突觉双脚足踝一紧,被人从下面扣住了足踝往下直拉。

身在半空,自然无法挣扎,就被那人拉着往下直落。

阮天华听了老哥哥的话,看到娄时雨从空中泻落,左手凌空一掌劈了过去。

那知掌势堪堪劈出,娄时雨一个人却迎着手掌而来,砰然一声,不偏不倚,击在他后心上。

娄时雨连还手机会都没有,口中发出一声闷哼,一个人又应掌飞起,直摔出一丈以外。

阮天华虽觉奇怪,娄时雨何以会毫无抵抗迎着自己掌风上来?却不知道娄时雨是被老哥哥捉住双脚送过来的。

秦岭四凶同时丧命,白雪寒和冷秋霜早已走得不知去向?路旁除了桑鸠婆,阮天华,席小蓉、青儿,再也没有第五个人影。

席小蓉举目四顾,咦道:阮大哥,那个老哥哥呢?桑鸠婆尖笑道:这位老人家大概早就走了。

席小蓉道:干娘,你看到老哥哥了?他是怎样一个人呢?桑鸠婆道:老婆子根本没看到人。

席小蓉道:方才女儿和柯老头动手的时候,他躲在柯老头身后扳他的手,你老也没看到吗?桑鸠婆道:没有。

席小蓉奇道:这老哥哥究竟会是什么人呢?阮大哥,你也不知道吗?阮天华道:我没看到人,怎么会知道?席小蓉道:你声音也听不出来吗?阮天华笑道:这老人家声音说得极轻,我怎么听得出来?桑鸠婆道:老婆子倒想到了两个人,不是雪峰神童,就是醉果老,只有这两位老人家游戏风尘,有如此高的武功,而且都是阮小兄弟的老哥哥。

席小蓉道:这位老哥哥真好,可惜我没有见过他……话声力落,突听耳边响起极细的声音说道:小妹子,你要见老哥哥吗?明晚二更,你在青螺山庄门口就可以看到我,不过不准告诉第二人,好了,咱们明晚见。

桑鸠婆从身边取出化骨神针,朝秦岭四凶尸体上各射了一支,轻轻叹了口气道:今晚要不是有这位老哥哥相助,以秦岭四凶的武功,咱们四人绝难是他们对手……唉,不知那个叫做圣母的人,还勾结了些什么凶神恶煞,看来她志在夺回青螺山庄了,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  *  *赶到青螺山庄,天色已经大亮。

青螺山庄前面站着商逊和华山门下的四个徒弟,每人一身劲装,而且都手握长剑,神情极为凝重。

桑鸠婆看到他们,不觉松了口气,笑道:看来青螺山庄还没出事。

商逊看到桑鸠婆,阮天华等人赶回来了,似是也松了口气,赶紧迎了上来,抱拳道: 桑婆婆、阮兄总算回来了。

这话桑鸠婆听出口气来了,问道:怎么?这里发生了事吗?商逊道:事情是没发生,但昨天中午稍后,五位山主走后,有人送来了一封密柬,说勾嬷嬷夜间会率同高手来犯,要咱们小心防守……桑鸠婆问道:五位山主去了那里?商逊道:是勾总管要人急足传来的讯息,说他们那一路遇上了强敌,要五山山主急速赶去驰援……刚说到这里,祝天霖、应重信,陆子羽三人一起迎了出来。

祝天霖拱手道:桑婆婆赶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这里昨晚吃紧得很,大家都望四路人中有人能赶回来才好。

商逊拱手道:桑婆婆,阮兄请到里面休息,这里由晚辈师兄守着就好了。

桑鸠婆已从他和祝天霖口中,听出口风,好像昨晚当真发生了事,这就点点头道: 好吧,咱们进去再说。

一行人进入大厅,桑婆婆是个急性子的人,还没坐下,就问道:祝少侠,昨晚……祝天霖是各大门派门人之首,五位山主走后,就由他主持,说道:昨天午夜,苟总管要人急足赶来求救,说是路上遇到强敌……桑鸠婆道:苟总管怎么不亲自来呢?祝天霖道:是苟总管亲自赶来的,但他在途中遇伏,伤得很重,只好托一个农人赶来送信……桑鸠婆又问道:是谁接见的?祝天霖道:是祝山主。

桑鸠婆点点头,祝神机足智多谋,此人由他接见,就不会出什么差错了。

祝天霖续道:晚辈听祝山主说,好像苟总管交代那人连络暗号都说对了,所以五位山主就匆匆走了。

桑鸠婆问道: 傍晚时光,又有一个人送来一封密柬,是晚辈接到的,据那人说,是君山附近的渔夫,有人给他一两银子,要他送来的。

密柬中说勾婆子已在赶来君山途中,很可能有夜袭青螺山庄的企图,要咱们小心防守,但他们到了平台下面,就站住了,连平台都没上来。

晚辈只是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看情形似乎是和坐在石级上长发老人起了争执,那和长发老人起争执的是一个老妇声音,晚辈只听那长发老人哈哈大笑道:你怎么不点起灯来,看看老夫是什么人?接着平台下面果然有人亮起了火筒,火光一亮,晚辈也看清楚了,那一头长发老人,身上穿了一件又宽又大的彩衣……阮天华听得心中一动,暗道:莫非会是雪峰仙童?祝天霖又道:那老妇人看到他好像很吃惊,就躬着身说了句: 会是你老人家……长发老人突然发出一声哈哈大笑,那笑声听得晚辈等人不禁心头狂跳,耳朵嗡嗡作响,半晌听不到声音。

再定睛看去,坐着的长发老人已经不见了,站在石级下的几十个人直到此时才纷纷跃退,也急匆匆的退走直到现在,还没有来过。

桑鸠婆听得尖笑道:果然是冉仙翁把勾婆子等人吓跑了,你说那十几个人到得平台下面,就站定下来,一动没动,那是都被冉仙翁制住了。

只有勾婆子一个人还能说话,直到那声大笑,十几个人才被笑声震开受制的穴道,勾婆子才带着他们匆匆逃走。

商桐君问道:桑婆婆,这是怎么一回事?祝天霖就把有人替苟总管传讯之事说了出来。

商桐君—怔道:这是有人故意把五位山主引去的了!桑鸠婆矍然道:商掌门人说的不错,勾婆子这一着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她认为把五位山主引开了,就可以十拿九稳夺回青螺山庄,却没想到冉仙翁会突然出现,把她吓跑,这真是大出她意料之外的事!晏梅平道:冉仙翁在这里出现?商桐君道:勾婆子昨晚来了?这两句话,两位掌门人几乎在同时问出来的。

祝天霖把昨晚看到的情形,又详细的说了一遍。

桑鸠婆也把此行经过说了出来。

商桐君道:昨晚在这里出现的是冉仙翁,那么帮着阮少兄诛杀秦岭四凶的又是那一位高人呢?桑鸠婆呷呷尖笑道: 自然是醉果老了,因为这两位老人家,都是阮小兄弟的老哥哥,做老哥哥的当然要帮小弟弟的了。

商桐君惊异的朝阮天华道: 阮少兄和这两位前辈结交,真是福缘不浅。

封自清道: 先师叔年轻时,曾在雪峰上遇上过冉仙翁,一个身穿彩衣的童子,又蹦又跳的走在他前面,先前还并不在意。

但走了好一段路,还是在他前面两丈左右,心中觉得奇怪,等到想到前面这人,可能是冉仙童时,冉仙童脚下突然加快,一晃眼就不见了。

当时后悔不迭,听人说冉仙翁时常到岳阳楼喝酒,先师叔曾先后去过几次岳阳楼,始终没有遇上,问起酒保,据说不是在先师叔上楼的时候下楼,就是在先师叔走后才去,几次都是如此。

先师叔心知和仙翁无缘,也就不再去找他了,这话如今算来,已有五十多年了,阮小兄弟小小年纪,能交上这两位旷世奇人,真是福缘天生,别人是强求不来的。

正说之间,只见从门外走入第四路龚天发、小红、铁若华三人和五山山主一齐走了进来。

羊乐公看到苟总管就大声说道: 苟不理,你怎么搅的?老夫五人一路急赶,奔了多少冤枉路,却什么人也没遇上,后来……桑鸠婆连忙拦着道: 羊乐公,你就少说几句话,那人可不是苟总管要他送信的,你们是勾婆子请去的。

勾婆子请咱们去作甚?羊乐公这才朝商桐君、晏海平等人拱拱手道: 诸位掌门人,道兄都来了,兄弟等人是赶去支援第二路晏掌门人,一行的,结果却没找到晏掌门人,若非路上遇上龚老哥等三人,说诸位已经回来了,兄弟等人还要继续找下去呢!晏海平拱手道: 多谢羊掌门人,真是辛苦了五位老哥。

大家落坐之后,羊乐公道: 这么说,咱们四路人马,都没追上勾婆子了?桑鸠婆道: 你们五位走后,勾婆子已经来过了。

祝神机矍然道: 他们使的调虎离山之计!桑鸠婆呷呷笑道: 但勾婆子昨晚还是被坐山虎吓跑了。

羊乐公道: 坐山虎?什么人是坐山虎,居然能把勾婆子吓跑?桑鸠婆道: 别说勾婆子,昨晚就算是圣母亲来,也会夹着尾巴逃走。

羊乐公睁大双目问道 圣母又是什么人?桑鸠婆道: 祝小兄弟,还是你来说吧!祝天霖答应一声,又把昨晚之事说了一遍。

接着阮天华也把自己一行人遇上的事,详细述说厂一遍。

商桐君攒攒眉道: 这圣母不知是何方神圣?诸位道兄可曾听人说过吗?在坐的各派掌门人,已可说足以代表整个江湖上的门派,但却没有一个人听说过江湖上有圣母这两个字的名号。

徐子常道: 方才听阮少兄说,他们居然推出阮掌掌门人来当教主,这自然是那圣母在幕后操纵的把戏。

但夏非幻的玄阴教刚刚垮台,她又抬出阮掌门人来,咱们如果同心协力,把阮掌门人救出来了,她还可以再弄出一个人来当教主,如果不把此人找出来,江湖乱根就始终清除不了。

应立言点头道: 徐掌门人此话不错,咱们目前齐集了这许多人手,如果不把这圣母找出来,她始终躲在幕后捣乱,江湖就永无宁日。

祝逢春道: 不但如此,可怕的是敌暗我明,她看我们人手多了,可以隐藏起来,咱们这些人一旦分散了,她就可能乘机来个个击破那时候,咱们这些人,谁都可能被她抬出来当教主,和各大门派为敌,反正拚死拚活,都是你们的人,她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商桐君连连点头道: 祝掌门人这一想法,极有可能,咱们这些人不是都被他们迷失过神志,这真是太可怕了。

桑鸠婆道: 商掌门人,你是咱们公推的龙头,咱们该当如何,大家都在这里,不妨讨论讨论如何应付之道?商桐君苦笑道: 目前连这圣母究竟是伺来历,大家都一无所知,如何讨论得出应付之道?兄弟认为他们既然已有计划,要把阮掌门人抬出来当教主,而且还派秦岭四凶赶来担任护法。

勾婆子又及时想在咱们四路人马出发未回,调开五位山主,从咱们几个留守的门人手中夺回青螺山庄,正是想假这里重开香堂。

如果让她夺回去了,秦岭四凶未死,阮掌门人当上了教主,咱们还有地方可以找他们,可惜勾婆子一行人被冉仙翁吓跑了。

秦岭四凶被林,这一来,他们的计划落了空,是不是会暂时偃旗歇鼓,咱们就更堆找到他们了……他口气微顿,接着道: 因此目前咱们只有两件事可做,第一、咱们这些人暂时就在这里安顿下来,静以待变,等他们出现。

第二、咱们派人前往少林、武当和丐帮,请求支援,这三个门派门下弟子遍及各地,如由他们协同侦察这圣母的来历,和勾婆子一行人的下落,大概不难查得出眉目来。

刚说到这里,只见一名华山派弟子匆匆走入,朝商桐君躬身道: 启禀师尊,门外来了一个人,声言要见阮天华阮少侠。

商桐君问道:来的是怎样一个人?那弟子回答道: 那人自称姓寿,年纪约四旬以外。

商桐君回头问道: 阮少兄可有一位姓寿的朋友吗?阮天华道: 没有,晚辈从没有一个姓寿的朋友。

祝神机道: 此人可能是对方派来的,依兄弟之见,阮小兄弟不妨和他相见,听听他的口气,走,兄弟陪你去。

一面朝华山弟子说道: 你把那姓寿的领到东首厢房里去,我和阮小兄弟马上就去。

华山弟子领命退出。

祝神机站起身道: 兄弟陪阮小兄弟去会会他,也许可以从此人口中探出一些口风来亦未可知。

阮天华跟着站起,一同走出大厅,来至东首厢房。

祝神机示意他走前面,自己跟随阮天华身后走入。

小客厅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的青袍中年人,他边上站着华山门下,看到阮天华走入,就拱拱手道: 阮兄,就是这位寿朋友,要见你。

阮天华连忙拱手道:多谢沈兄代兄弟招待了。

华山门下再一拱手道: 阮兄弟不用谢。

回身退出。

阮天华朝那姓寿的青袍人拱手道: 在下阮天华,寿朋友见访,不知有何见教?青袍人在阮天华走入之时早巳站起身来,拱手含笑道:在下寿耀南,武林状元阮少侠果然光风霁月,丰仪照人,在下幸会,这位是……祝神机没待阮天华开口,深沉一笑道: 寿兄是皖南三剑的穿喉剑,兄弟久仰得很。

寿耀南惊奇的拱手道: 在下已有多年不在江湖走动,兄台居然一口叫出贱号,不知兄台大号如何称呼?祝神机道: 兄弟祝神机。

寿耀南啊道: 原来是九连山祝山主,兄弟失敬之致。

祝神机大笑道: 寿兄好说,请坐。

三人分宾主落坐。

寿耀南目光——抬,面有为难神色,说道: 祝山主,兄弟冒昧登门,专诚拜访阮少侠而来,不知可否和阮少侠单独一谈?单独一谈,是不便有祝神机在坐之意。

祝神机深沉一笑道: 兄弟和阮小兄弟情同骨肉,寿老哥什么话,但说无妨。

寿耀南道: 祝山主说的极是,只是兄弟和阮少侠说的,关系重大,极为机密,出兄弟之口,入阮少侠之耳,绝不能有第三个人在场,这点,务请祝山主多多原谅。

祝神机看他这么说了,只得站起身,拱拱手道: 既然如此,寿老哥和阮小兄弟单独谈吧,兄弟失陪了。

寿耀南道: 兄弟抱歉,祝山主多多曲宥。

祝神机出去了,阮天华望着寿耀南问道: 寿朋友到底有何见教?寿耀南道: 阮少侠,寿某这次是奉命来见少侠的……阮天华道: 寿朋友是奉伺人之命来的?勾总管。

寿耀南道, 但这一差事,也是寿某自告奋勇讨来的。

阮天华口中噢了一声。

寿耀南伸手从贴身衣内取出一方玉佩,递了过来,一面续道: 因为寿某也是受阮掌门人之托来见少侠的,这方玉佩就是阮掌门人亲手交给在下的。

阮天华当然认得这方玉佩是爹一直佩在身上之物,但爹被勾嬷嬷迷失神志,爹随身之物,勾嬷嬷自然也可以取到,因此对寿耀南取出爹的玉佩来,并不甚表重视。

他这神情,寿耀南自然看得出来,他把佩玉交到阮天华,手中,然后笑了笑道: 少侠先把令尊的佩玉收好了,在下有极重要之事奉告。

阮天华接过佩玉,说道: 寿老哥请说。

寿耀南道: 在下先说勾总管要我来找阮少侠的事,她因有令尊和端木、范大侠三人在她手中,希望少侠不可再和她作对,而且还说少侠若念父子之情,限你三日之内投到,否则少侠将会后悔莫及……阮天华怒声道: 她这是用家父威胁我了!她正是此意。

寿耀南微微一笑,忽然压低声音道: 但少侠可以放心,目前圣母正要利用阮掌门人的名义 创立一统教,勾总管虽是圣母的唯一亲信。

但她在名义上,只是一统教的总管,这话只是胁迫少侠投过去而已,绝不敢对阮掌门人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阮天华听得一怔,他是勾婆子派来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和他奉派的来意完全相反!寿耀南朝他笑了笑道: 阮少侠是不是觉得奇怪吗?在下是奉勾总管之命来见少侠的,何以会说出和勾总管原意相反的话来?但少侠莫忘了,在下方才说过,在下本自告奋勇向勾总管讨来的差事,因为在下还受令尊之托,来见少侠的。

阮天华道: 家父怎么说?寿耀南目光左右一瞥,低声道: 阮掌门人和端木、范大侠三人,虽被勾总管迷失神志,但少侠有一个朋友,冒了生命危险,偷偷把解药送给了阮掌门人,目下阮掌门人等人,都已解去了迷失的神志,因为圣母企图利用阮掌门人创立一统教,目前正在密锣紧鼓的筹备之中,一旦开坛,就准备把各大门派一网打尽,这是一个极大的阴谋,阮掌门人为了要稳住对方,因此不便离去。

他口气微顿,接着道: 这是极机密之事,在下结义兄弟三人,昔年曾受阮掌门人救命之恩,本待冒死把阮掌门人等人救出,阮掌门人才取出这方随身玉佩,交与兄弟,要兄弟把这番话转告少侠,并要少侠把这一情形,转告华山商掌门人,结合各大门派,在一统教创教之日,揭发阴谋,阮掌门人自会及时行动,务必把勾嬷嬷擒住,才能肃清江湖上此一祸乱之源。

阮天华惊喜的道: 家父真的清醒了?寿耀南点点头道: 是的,所以在下要自告奋勇,来拜访少侠了。

阮天华问道: 那么给家父解药的,又是谁呢?寿耀南道: 阮掌门人没有说出是谁来,他只告诉在下,是少侠的一个朋友。

   阮天华道: 寿老哥知道家父现在那里吗?寿耀南道: 崇胜寺。

阮天华道: 崇胜寺?是的。

寿耀南道, 君山大会那天,少林达摩堂首席长老通善大师和崇胜寺方丈通济大师退出青螺山庄,就被大姑娘擒去,如今担任一统教的左右护法。

勾总管本想夺回青螺山庄,作为一统教的创教基地,但昨晚临时改变,决定在崇胜寺了。

阮天华问道: 家父还有没有解药?这两位大师……寿耀南道: 这个在下倒没听阮掌门人说起,哦,在下要说的已经都说出来了,这是极机密的事,少侠和诸位掌门人好好对策,在一统教没有公开以前,千万不可泄漏了消息,时间不早了,在下告辞了。

阮天华道: 多谢寿老哥,在下省得,哦,寿老哥回去怎么说呢?寿帽南笑道: 在下未来以服,早已思索好回去覆话的话了,阮少侠坚持要一统教先放回阮掌门人等人,不肯屈服就可以了。

说着站起身,拱拱手道: 在下告辞。

阮天华一路送到门口,寿耀南才扬长而去。

阮天华回过身,就看到祝神机,就站在不远,含笑问道:阮小兄弟,姓寿的和你说了些什么?是不是以阮掌门人来威胁你?阮天华道: 祝山主是不是都听到了?祝神机笑道: 我对你小兄弟的武功是相信得过的,但江湖上人心堆测,你小兄弟江湖经验总嫌不够,我怕你上他的当,所以一直站在门口。

但你们话声说得太低,在下没修天耳通,如何听得到,只是他的来意,想想也可以想得到。

阮天华笑道: 祝山主只猜对了一半,还有一半,祝山主怎么也猜不出来的。

噢!会有这种事!祝神机道, 难不成他会给你送信来的?阮天华听得暗暗佩服,祝神机这两句话,竟然全猜对了,一面压低声音说道: 此事关系十分重大,我们快到里面说去。

祝神机看他说得郑重,点点头,两人急步走入大厅。

大家还在厅上围坐着喝茶。

羊乐公一大把胡子,还是童心未泯,看到两人走入,急急问道: 小兄弟,那姓寿的是什么人,做什么来的?祝神机答道: 来人是皖南三剑的穿喉剑……羊乐公道: 老二寿耀南,这厮也成了贼党一伙?阮天华朝商桐君等人拱拱手道: 寿耀南是奉勾婆子之命,以家父安全胁迫晚辈三日之内去投靠他们,但他也给家父带来口信,并以家父随身的一方玉佩为证……桑鸠婆没待他说下去,哼道: 阮掌门人在他们手里,玉佩也自然会被他们搜去,这有什么好作证的?阮天华道: 桑婆婆且听在下说下去。

当即把方才寿耀南说的话,一字不漏,详细说了一遍。

商桐君矍然动容道: 阮掌门人为了整个武林,不肯离开,这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

咱们扑灭了一个玄阴教,又来了一个一统教,勾婆子幕后,还有一个圣母,光擒住勾婆子还无济於事,要把这圣母揪出来才能消敉江湖的乱源……阮天华道: 所以家父之意,要请商掌门人和诸位掌门共商对策。

桑鸠婆道: 这送解药给阮掌门人的,不知是什么人?阮天华道: 听寿耀南口气,家父并没有告诉他是谁?他哦了一声又道: 据寿耀南说,勾婆子本来企图夺回青螺山庄,作为一统教创教的基地,如今已经改在崇胜寺去了。

崇胜寺?祝逢春、应立言二人不觉同声问了出来。

他们同是少林一派,崇胜寺是少林下院,如何会变成一统教的创教基地?他们自然不会相信?阮天华道: 那是因为主持君山大会的通善大师,和崇胜寺方丈通济大师在青螺山庄大厅沉落之前,及时退出,还依然落到了对方,如今担任了一统教的左右护法。

祝逢春攒攒眉道: 崇胜寺有一百单八名僧侣,个个精通拳脚,这一来全被勾婆子利用了。

桑鸠婆道: 咱们既然已经知道勾婆子等人在崇胜寺令晚就给她来个一网打尽,不就结了?商桐君道: 这个……只怕不妥。

桑鸠婆道: 这有什么不妥?商桐君道: 阮掌门人的意思,要咱们结合各大门派在一统教创教之日,才揭发他们阴谋。

他说的虽然只是务必把勾婆子擒住,但分明暗示那个圣母也可能及时赶来,擒贼擒王,光擒住一个勾婆子。

如果漏掉了圣母,再过若干时日,她可以另派一个总管,再来一个一统教,所以咱们应该等到他一统教开场之日,再有举动,自可事半功倍。

桑鸠婆道: 咱们抓住了勾婆子,还怕她不说出圣母的下落来?商桐君笑道:这样当然也可以,只是会多出一番手脚来,譬如咱们去破了崇胜寺的一统教,擒住了勾婆子,要从她口中说出圣母的巢穴,如果一统教开场,圣母亲临主持,咱们只要一次行动,就可以全盘解决了。

晏海平道: 商掌门人说的不错,咱们要动两次手续,总是一次解决来得好。

桑鸠婆道: 万一一统教开坛之日,圣母不来呢?商桐君道: 这次阮掌门人出任一统教主,和玄阴教主夏非幻不同,夏非幻的失败,连青螺山庄山腹石室都不足恃,就可以看出咱们实力相当了。

再加昨晚秦岭四凶授首,使圣母对咱们更不敢轻估,而且夏非幻当教主的时候,上面也是由勾婆子坐镇指挥的,经过这一失败,圣母对勾婆子的信任,应该已经打了折扣。

这个自称圣母的人,既有并吞大门派的野心。

失败是可一不可再的,因此兄弟料想此次一统教创教,她必然拿出全副力量来支持,她要全力支持一统教,全力消减咱们这些人,她自然非亲自来不可。

他说到这里,沉吟着道: 只是……咱们这些人,有多少力量,对方已经一清二楚,圣母亲自赶来,必然准备了对付咱们这些人的力量。

甚至力量也必然超过咱们这些人,目前咱们的人,已经全在这里,别无后援,到了那时候,咱们是不是能应付得下来?他目光徐徐掠过众人,又道: 所以兄弟之意,第一,咱们必须严守青螺山庄,第二,立即派人连络少林,武当、丐帮,多派高手前来相助,而且务必在一统教创教之日以前,赶来君山会合,只有这样,咱们才有制胜把握。

羊乐公道: 商掌门人顾虑也是大有道理,圣母如果没有足够吃掉咱们的力量,一统教还开什么教?祝逢春道: 商掌门说得对,目前少林寺方面根本还不知道君山会发生变故,更不知通善、通济二位师兄已经落入对方手中,兄弟愿意赶上少林寺面报方丈,请火速派寺中长老赶来支援。

晏海平接口道: 兄弟上武当去。

羊乐公道: 这样好了,祝、晏两位掌门自告奋勇,赶去少林、武当、丐帮总舵由咱们五山派派人去通知,伏老二,你和李胡子极熟,你去辛苦一趟吧!诸广山主伏三秦站起身,抱抱拳道: 小弟遵命。

商桐君道: 有三位道兄前去,那是最好不过了。

祝逢春道: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不耽误时间了。

晏海平点头道: 祝兄说得是,伏兄,咱们走吧!三人说走就走,别过众人,往外行去。

商桐君环顾厅上众人,说道: 诸位道兄,咱们和崇胜寺近在咫尺,勾婆子昨晚虽被冉仙翁吓退,因这里有山腹石室可资利用,她未必死心,随时有来袭的可能,因此兄弟觉得咱们也应有个准备才是。

封自清道: 咱们悉听商掌门人调度就是了。

商桐君道:  兄弟认为咱们应该分为日夜两班,日班由桑婆婆为首,配合阮小兄弟、小红姑娘、铁姑娘、席姑娘、青儿姑娘坐镇,外面由祝天霖率同四名各派弟子值日。

夜间由晚餐后起,由兄弟和徐掌门人、封掌门人当值,另由小儿商逊和八名各派弟子守值外面。

羊掌门和三位山主、龚老哥(龚天发)几位不值日夜班,作为后援人手,另外苟总管、来复及四名各派弟子担任采购及饮食事物,如此分派,不知诸位道兄可有高见?桑鸠婆道: 如此甚好,只是辛苦苟总管和来复等人了。

苟不弃抱抱拳道: 采购倒不费事,只是这里要找几个做菜烧饭的人,只怕不容易,如果给勾婆子的手下混进来,只消在饭菜中做点手脚,咱们就会不知不觉全给放倒了,在下尤挡当不起。

龚天发道: 这个苟总管尽管放心,兄弟在这里附近还认识不少老人,待会儿回去找几个人来帮忙就好。

苟不弃连连拱手道: 如此就好。

说话之时,已经快近晌午,没人做饭,苟不弃和来复立即赶下山去,买来了包子,馒头、卤莱等现成食品,给大家当午餐。

午后龚天发也找来了八九个君山附近的渔民,还有几个妇女,是来帮同做饭烧菜和打杂的。

这些人虽然全是渔民,但步履轻捷,显然都练过武,昔年的洞庭帮虽已不存在了,但沿湖居民,大家还是洞庭帮的旧人和子弟,潜在的势力,还是相当根深蒂固。

大家既已派定职司,好在青螺山庄有三进房舍,各自选定了住处,全都安顿下来。

桑鸠婆因自己几人当的是日班,就和阮天华,小虹、铁若华,席小蓉等人坐在厅上。

席小蓉站起身朝阮天华道: 阮大哥,我有话和你说,你出来一下好吗?现在她拜桑鸠婆做了乾娘,和小红变成师姐妹了。

小红是个极为柔顺的人,明知她是因阮大哥才投过来的,不但没有半点妒嫉,反而把她视作亲姐妹一般。

铁若华更是生性豪爽的人,不会存半点心机,因此三位姑娘相处得极为融洽。

阮天华却被席小蓉这一说,俊脸微红,说道: 你有什么事?小红道: 小蓉妹子有话和你说,你快去吧!铁若华笑道: 阮大哥,小蓉妹子只能和你一个人说,才要把你叫出去,那自然是我们都不能听的话。

席小蓉粉脸一红,说道: 铁姐姐,小妹要和阮大哥说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只是目前还无法确定,才要和阮大哥研商一下。

桑鸠婆呷呷笑道: 既然很重要,你们只管出去好了。

席小蓉应了声是走在前面,阮天华就跟着她走出。

两人走出大门,就是青螺山庄的平台,可以远眺洞庭湖烟波。

席小蓉一直走到前面左首的石栏杆畔,才站停下来。

这里离大门已远,底下是一道百来级石阶,从山上下来的人,老远就可以看到,在这里说,自然不虑被什么人听见?阮天华跟着她站定,问道: 小蓉,你要和我说什么呢?席小蓉缓缓转过身来,就在石栏杆上坐下,抬头嫣然笑道: 我要说的就是送解药给阮掌门人的人,你知道会是谁呢?阮天华道: 爹没和寿耀南说,我怎么会知道是谁呢?席小蓉道: 所以要你猜咯!阮天华道: 这个我怎么猜得着?席小蓉道: 你一定会知道的,你仔细想想得起来。

阮天华依然摇摇头道: 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席小蓉神秘—笑道: 你真的想不起来?阮天华道: 自然是真的了,你以为我不肯说?席小蓉: 这解药,据我所知,只有勾嬷嬷和大师姐才有,勾嬷嬷当然不会给阮掌门人的,大师姐冷漠无情,也最得师父的信任,更不可能……阮天华道: 那会是什么人呢?席小蓉缓缓说道: 但有一个人可以取得到……她故意拖长语气,不往下说。

阮天华道: 那是什么人?你怎么不说下去呢?席小蓉眨眨眼睛,又抿抿嘴,低笑道: 阮大哥,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身边那支火筒那里来的?阮天华听得一怔,俊脸突然一红,说道: 难道会是她?席小蓉点点头道: 除了二师姐还会有谁呢?她二师姐,就是冷秋霜了。

阮天华道: 小蓉,其实我和冷姑娘……席小蓉幽幽的道: 阮大哥,你不用跟我解释,她在你进入石室之前,肯把她的一支火筒送给你,当然也会在阮掌门人中了迷药之时,偷偷把解药送给阮掌门人,女孩子心里有了这个人,任何冒险犯难的事都会去做……阮天华道: 但我和冷姑娘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席小蓉俯首道: 只要她心里有这个人,就是没有交谈过一句话,也会把这个人深深的印在心里,昨晚我看她对你,的神情,就可以看得出来了,只是她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一旦被勾总管或者大师姐发现了,那就不得了了。

阮天华道: 你们都很怕大师姐吗?席小蓉道: 不但二师姐和我,就是勾总管也要听大师姐的她口气略顿,接着道: 不过二师姐平时是个极为谨慎的人,我想她就是取了解药,也绝不留下破绽的,但等到阮掌门人有所行动的时候,就纸包不住火,那时大师姐一定会想到是二师姐。

阮天华道: 为什么?席小蓉轻笑道: 只有你不觉得罢了,昨晚二师姐那样护着你,大师姐岂会看不出来?阮天华愕然道: 昨晚冷姑娘几时护着我?席小蓉道: 你……底下话还没出口,阮天华目注着远处,说道: 有人来了,咦,这人轻功极高,好像是伏山主……席小蓉道: 伏山主不是到丐帮了吗?是他!阮天华矍然道: 他好像负了伤,我们快去。

话声出口,人已疾如飞鸟,纵身朝山下飞扑下去。

席小蓉紧随他身后掠了下去,阮天华的身形已在十数丈外了。

却说阮天华接连几个起落,快要掠近山脚,就看到伏三泰胸口起伏,靠着一方大石坐下来休息。

他脸色发青,只是喘息,一望而知伤得不轻,这就飘身泻落到他身边,急急问道: 伏山主,你怎么了?伏三泰抬眼望望阮天华道: 小兄弟,我……中了他们的埋伏……阮天华问道: 伏山主,你伤在那里?伏三秦有气无力的道: 我中的好像是玄阴九转掌,一身真气都快被震散了,我是拚着一口气回来的,但奔到这里,实在支持不住了。

这时席小蓉也跟奔到,说道: 阮大哥,你快替伏山主运气,大概只有你可以把玄阴真气驱出,伏山主就可以没事了。

 阮天华点头道: 伏山主,在下马上给你运气,小蓉,你到前面站着,不可以让人过来。

席小蓉道: 我知道。

一手提剑,举步走了过去,站到路口。

阮天华更不怠慢,扶着伏三泰坐直身子,右手立即按上他背后灵台穴把真气从掌心缓缓输了过去。

伏三泰中了玄阴九转掌,内腑受到阴气侵袭,但阮天华练的紫正神功,乃是先天干阳之气,正是旁门阴功的唯一克星。

真气流到之处,阴气就如汤沃雪,立时消失于无形,等到运行一周天,伏三泰就缓缓睁开眼来,喘了口气,说道:小兄弟,谢谢你,可以停止了,渗入我体内的阴气已完全消失了。

阮天华缓缓提起手掌,说道: 伏山主,你体内阴气消除了,你还要自己再运一回气,才能使伤势复原。

伏三泰点点头,果然又闭上眼睛,运起功来。

就在此时,只听席小蓉道: 阮大哥,又有人来了。

阮天华举目看去,果见两条人影,盘着山脚飞奔而来,他目光敏锐,一下就看出来两个人竟是金鸡门的祝逢春和太极门的晏海平两人,不觉咦道:他们莫非也在路上遭到伏击了?不过两句话的功夫,两道人影已经奔到近前。

只见祝逢春、晏海平两人衣衫破裂,血迹殷然,身上至少有十几处剑伤,奔行之际,脚下跄踉,看去十分狼狈。

这一情形,不用说也是遭到贼党伏击,退回来的了。

阮天华迎着道: 二位掌门人怎么了?祝逢春看了坐在地上运功的伏三泰一眼,气愤的道:看来咱们三人都没有走得出君山周围五十里了。

席小蓉道: 阮大哥,我们身上没带刀创药,二位掌门人流了不少血,还是让他们快些回青螺山庄吧!晏海平道: 祝兄,我们快走。

两人急步往山上奔行而去。

约莫过了盏茶光景,伏三泰才运功完毕,站了起来,说道: 好了,小兄弟,咱们该上去了,方才若不是小兄弟给我除驱阴寒之气,只怕一身功力,都将被贼婆娘的阴功震散了。

 席小蓉道:伏山主,你遇上的是怎样一个人呢?伏三泰道: 这贼婆婆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看来年龄不过二十二三岁,口气极冷,出手更是奇诡,一只手掌柔若无骨,从我太极牌中伸了进来,根本连对架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她击中右肩,唉,我伏三泰纵横江湖几十年,从未遁上过这等跪异的掌法。

席小蓉道: 听伏山主的口气,她大概就是我大师姐白雪寒了。

伏三泰道: 那就对了,他们就称呼她大姑娘!阮天华道: 伏山主方才运气之时,祝,晏二位掌门人也回来了。

伏三泰一怔,说道: 他们大概也遇上了伏击。

阮天华道: 两位掌门人全身血污,每人身上,少说也中了十几剑之多,已经先上山去了。

伏三泰一愣,忙道: 我们快些上去。

三人加紧脚步,回到青螺山庄大厅。

祝逢春,晏海平两人早已上了刀创药,包扎好了,他们身上中了十几处剑伤,所幸都是外伤,伤势并不太重,只因流血太多,稍感精神困倦而已,商桐君等人也已闻讯赶来。

羊乐公看到伏三泰,忙道: 伏老二,你没事吧?伏三泰道: 若不是遇上阮小兄弟,替兄弟在山下除去侵入的阴气,兄弟只怕连山上都回不来了。

桑鸠婆道: 伏山庄快请坐下来再说。

伏三泰洪笑道: 兄弟中了贼婆娘一记玄阴九转掌,经阮小兄弟运功化去阴气,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面桐君问道: 伏山主遇上的是什么人?伏三泰道: 据方才席姑娘说,很可能是她大师姐白雪寒。

羊乐公道: 难道他们知道咱们有人下山去,就等在路口。

差不多就是等咱们的。

伏三泰道: 兄弟刚出岳阳,还没到云溪,就听身后有人叫道: ‘前面可是伏山主吗?’兄弟回头看去,是两个黑衣汉子并肩走了过来,兄弟并不认识他们,这就问道: ‘二位有何见教?’那两人中的一个说道: ‘大姑娘请伏山主留步,好像要请伏山主带个口信。

’兄弟问道: ‘你们大姑娘是谁?’那汉子伸手一指说道: ‘大姑娘已经来了。

’兄弟抬目看去,果见一个一身玄色衣裙的女子袅袅婷婷的走来,朝兄弟含笑问道: ‘不知伏山主要去那里?’兄弟和她并不相识,这就问道: ‘姑娘是什么人?要伏某留步,有什么事?’  黑衣女子格的笑道: ‘小女子想请伏山主回青螺山庄走一趟,替我带个口信给桑鸠婆、商桐君等人。

’兄弟听她口气,分明是勾婆子手下了,不觉笑道: ‘你是勾婆子的手下?’黑衣女子冷冷一笑道: ‘伏山主不用问我什么人,只要替我将口信带到就好。

’兄弟问道: ‘你要伏某带什么口信?’黑衣女子道: ‘在一统教创教开坛十天之内,君山周围五十里,不准有武林中人进出。

’兄弟问她: ‘这是一统教规定的?’黑衣女谈道: ‘不错。

’兄弟大笑道: ‘伏某不是一统教的人,一统教管得着吗?’黑衣女子道: ‘如果管不着,我就不和伏山主说了。

’兄弟道: ‘伏某要走,你拦得住吗?’黑衣女子冷笑道: ‘不到黄河心不死,伏山主不妨试试看。

’兄弟因此女口气极狂,就取下太极牌来,也要她亮兵刃。

黑衣女子道: ‘伏山主能在我掌下走得出二招,已经不错了。

’就这样兄弟和他动上了手。

那知在第二招上,就被她的诡异无比的手掌穿入兄弟铁牌,击中兄弟右肩。

祝逢春道: 不错,兄弟和晏兄遇上的人也是这么说,一统教开坛前寸天之内,君山五十里方圆不准有江湖上人进出。

商桐君转脸问道: 二位道兄是在何处遇伏?遇上的不知又是什么人?还不到候家湾。

祝逢春道, 路边一棵大树下,坐着一个穿八卦衣的老道,在路上一圈插着九柄长剑,看到咱们两人,就含笑道:‘来的两位是不是武林中人?’兄弟和晏兄身上都佩着长剑,一看就知是武林中人了,岂不是多此一问?咱们当然心里有数,此人可能是勾婆子一党,晏道兄道: ‘道兄此言,不知有何见教?’那道人笑了笑道: ‘两位不是武林中人,可以过去,若是武林中人,那就回转的好,不用去了。

’兄弟忍不住道: ‘为什么?’那道人一指路上围成的一圈长剑,说道: ‘二位没看见贫道在这里布下剑阵吗?’兄弟道: ‘就凭这九支剑,就能拦得住咱们吗?’那道人大笑道: ‘君山周围五十里,十天之内,禁止武林中人出入,这里贫道已经列下剑阵。

二位自信可以闯得过去,就不妨试试,只要把贫道剑阵破去,二位自可通行无阻,但刀剑无眼,万一二位伤在剑阵之中,就莫怪贫道不和二位言之在先了。

’兄弟和晏道兄听他口气如此狂妄,自然要闯他一闯,那道人就徐徐站起身来,走入剑圈之中。

他这一站起,才看清他原来只有一只手,右手仅是一只虚飘飘的衣袖。

他走入剑圈,左手拔起一支长剑,说道: ‘二位可以出手了。

’兄弟和晏道兄看他有恃无恐,想必真有惊人之艺,倒也不敢小觑了他,同时掣出长剑,逼近过去。

这道人果然身手非凡,不仅左手使的剑法,十分凌厉,在他身形旋转之际,右手衣袖一卷,就从地上卷起一支长剑,凌空刺击而来。

兄弟和晏道兄联手攻去,不过七八个照面,他右手衣袖连卷,插在地上的八支长剑,全被他卷了起来。

也不知他使的是什么手法,除了左手一支长剑之外,其他八支剑纵横交织,越飞越快,攻势绵密,几乎看不清攻来的剑势虚实,二三十招之后,兄弟和晏道兄身上,已经被刺中了十数剑之多。

只听一阵笃笃之声,眼前剑影无敛,八支剑业已回插到地上,那道人左手仗剑,喝道: ‘贫道不想取二位性命,二恤可以走了。

’兄弟和晏道兄心知对方确是剑下留了情,咱们身上这十几处伤,也不过是伤及皮肉,以咱们的武功,若和对方相比,实在差太远了。

 兄弟临行问他:‘道兄如何称呼,可以见告吗?’那道人大笑道:‘贫道已有五六十年不履扛湖,三位看我这条左手,回去问问五十年前曾在江湖走动的人,也许就想得起贫道来。

’桑鸠婆怔怔的道:莫非会是西崆峒十三子,昔年只有他双手可以发十三支剑,剑法之奇,号称无人能破,会是什么人削断了他的右手呢?商桐君: 看来这圣母手下,果然网罗了不少异派高手,他们不让我们出去,主要目的,就是不让君山这一变乱,传到少林、武当等门派的耳中,准备先把咱们这些人先就地解决了,再去个别逐一解决,这样就可以横扫天下,所向无敌了。

封自清道: 十天之内,不准武林人中进出君山,由此可见一统教密锣紧鼓,准备在十天内创教开坛了。

羊乐公道: 走,咱们去会会他。

徐子常摇手道: 羊掌门人且请宽坐,以兄弟之见,崇胜寺想必已经来了不少高手,才敢封锁君山。

他们要封锁君山,自然也早已衡量了咱们的实力,如今咱们有多少人手,对方已经了若指掌。

咱们呢,连对方有些人都一无所知。

兵法上说: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如果仅凭一时冲动,血气之勇,说不定正好中了对方之计。

祝神机也道: 徐掌门人说的不错,咱们处在不利的形势之下,正该慎重从事,不可再有人受伤,削减了咱们的实力。

正说之间,只见六合门门下弟子拜天锡手中持着一张纸条匆匆走入,朝桑鸠婆行了一礼道: 桑婆婆,刚才有人从远处投来—颗石子,包着这张字条,是祝师兄(祝天霖是日班四个门人之首)要晚辈送进来给婆婆的。

 (桑婆婆是日班的领头,故而不交给商桐君)桑鸠婆伸手接过,点头笑道:谢谢你。

随即把纸条朝商桐君递去,说道: 还是请商掌门人看吧!商桐君道: 桑婆婆太客气了。

双手接过,低头看去,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小字,那是勾婆子等人已入占崇胜寺,定三天之后假该寺举行创教典礼,已有不少黑道高手陆续赶到,会期前须防夜袭。

东方玉 >> 《武林状元》第二十六回 针歼神蛛下面并未具名,但写这张字条的人显系是友非敌。

商桐君拿着纸条,沉笑道:这会是什么人呢?唔,一统教三天后创教,那正好是十二月初了。

晏海平问道: 是他们向咱们下的战书?不!商桐君道;写这纸条的人应该是友非敌……他把这纸条递过去,让大家传阅了一遍。

席小蓉忽然回头道:阮大哥,写这纸条的人,笔迹妩媚,而且又是用黛笔所写,会不会是魔教的黄姑娘?桑鸠婆点头道: 不错,准是他们姐妹三个,就在山顶上……席小蓉道; 她们师姐妹三个既在山上,怎么不搬到我们这里来住呢?女儿去把她们找来好不?小红道: 对,我们找她们去。

桑鸠婆沉吟道:君山地方不大,勾婆子等人要在崇胜寺创教,高手云集,他们三个姑娘家孤立无援,确实不宜耽在山上,只是这里密迩祟胜寺,你们两人去,也不大好……小红道:师傅,难道我们还怕了这些邪魔外道不成?席小蓉眼波转动,说道: 乾娘如果不放心,阮大哥和我们一起去好不?铁若华道: 我也去。

羊乐公抢着道: 我和你们一起去。

桑鸠婆笑道: 你一大把胡子,真象个老顽童。

羊乐公大笑道:老夫这是人老心不老。

一面催道: 小兄弟咱们快走。

五人出了青螺山庄,一路循着小径盘山而上。

一回工夫,就登上山巅。

羊乐公站在轩辕台上,举目四顾,四周景物尽收眼底,但见峰岫环揖,古木翁然,十分清幽,那有半点人迹?不觉失望的道: 一点影子也没有,这要到哪里去找?小红道: 他们当然不会站在山上的,我们很快就找得到,勾婆子一班人也会发现了。

羊乐公道: 那就要到树林子里找去,走!他说到走就当先飞落轩辕台,朝一处树林中钻了进去。

树林中当然没有小径了。

游君山的人,通常只是循着石缓登临,在轩辕台,飞升亭,酒香亭等处观赏—番而已,没有人会穿林子进去的,因此林中落叶甚厚,枝柯横生,一向 人迹罕至,当然并不好走。

五人是找人的,自是要处处留心,走了好一段路,几乎已深入到树林之中,连天光都十分暗淡!走在前面的羊乐公忽然似有警觉,回头朝身后几人打了一个手势,就闪身到了一棵树后,隐蔽起身子。

阮天华,小红等四人也急忙各自隐藏起身形,探首朝前看去。

过不一回,只听—传极为轻微的沙沙之声传了过来,大家目光注处,发现右前方的地上正有一只比面盆还大的一团绿色东西,缓缓朝树林中爬了进来。

敢情它忽然发现林中有生人气息,一对眼珠突然射出闪闪绿芒,朝几人隐身之处投来。

羊乐公看了暗暗吸了一口凉气,他走遍名山大川,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绿毛蜘蛛,只要看它全身毛呈墨绿,分明是剧毒之物,这可麻烦得很!心中想着,立即以传音立密告诉阮天华,要他转告三位姑娘,小心戒备。

那绿毛蜘蛛两颗凶睛投注着五人隐身的大树,敢情没见动静,又缓缓地朝树外爬去。

阮天华说道;羊掌门人,这绿毛蜘蛛既是剧毒之物,咱们遇上了,就该把它除去,免得害人。

羊乐公骇然道: 小兄弟,你千万不可妄动,这东西有这么大了,身上只怕已经刀剑不入,只有它腹下一件白线可以致命,但它脚爪极长,你无法能够近身,若是不小心被它蛛丝缠上了,那就脱身不得了。

小红悄然掠近,说道: 这么说,就无法把它除去了?羊乐公道: 难、难、武林中除非是冰魄夫人的冰魄神针,南离真人的南离火神针,才能杀得死它。

席小蓉道: 这么小小一只蜘蛛,竟有这么厉害!羊乐公吐舌道: 我的大小姐,这只绿毛蜘蛛,已经比铜面盆还大了,没有五百年,少说也有两三百年了,这还算小?老朽昔年在苗疆见到过一只苗人养的人面蜘蛛,比它还小得多,吐出来的丝,刀剑都斫不断,山猪、山羊等物,只要碰上它的丝,就再也逃不脱,成了它裹腹之物,你说有多厉害?说话之时,只听那轻微的沙秒之声,已从大家身后传来!这只绿毛巨蛛方才是从五人右前方出现的,如今爬到几人的身后,那不是在自己几人周围数丈方圆爬了一圈?羊乐公矍然道:不好,这只绿毛蜘蛛可能有人控制,它一定吐出蛛丝,把我们困住在这数丈方圆的树林之中了。

话声方落,突听林外响起一音怪笑,说道魔教的丫头们听着,你们以为仗着木石潜形,就可以隐得住身形?如今你们已被老夫豢养的神蛛困在这方园不过数丈的树林之内,老夫限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束手就缚,随老夫走,否则你们都将成为老夫神蛛的裹腹口粮了。

羊乐公掉着他垂腹长髯,奇道:这家伙是谁,他把咱们几个当作黄姑娘她们了。

小红气道:羊掌门人,咱们没去惹它,他倒惹了我们来了!席小蓉轻哦—声道, 有了。

她边从身边革囊中。

取出一个小纸包,朝阮天华嫣然一笑道: 阮大哥,你猜这是什么呢?阮天华道:这个在下如何猜得出来?席小蓉压低声音道: 是克制绿毛蜘蛛的东西咯! 铁若华道:你快打开给我们瞧瞧,别卖关子了!席小蓉缓缓打开纸包,里内是两支雪亮的银针!小红问道: 这是什么针席小蓉道; 冰魄银针咯!阮天华听到冰魄银针,眼前不禁泛起那天给她起针的情形,俊脸一红,说道: 还有效么? 席小蓉道; 那天你给我度入 ‘紫正神功’,这针就不大冷,后来过了几天,我无意中碰上它,手指就被冻得好冷,才知道它本身可能是寒铁做的,方才经羊掌门人一说,我才想起来革囊中还有两支冰魄神针,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羊乐公喜道:冰魄神针是冰魄夫人用万载寒铁制成的,有两支冰魄神针,就可以把绿毛蜘蛛置于死地了,走,咱们出去。

刚说到这里, 只听那怪声音又道: 魔教门下三个女娃儿听到没有,你们再不出来,老夫就要神蛛去把你们抓出来了!突听一个女子声音冷冷说道: 余老头,你凭仗一支毛虫,又能奈何得了我们姐妹吗?阮天华—听声音,就知说话的正是千面观音秦妙香,她声音好象就在自己等人的左首,就低声道: 原来她们果然就在附近!小红道: 我们快过去看看。

羊乐公—摆手道: 慢点,方才蜘蛛围着咱们在林外爬了一圈,可能布下了蜘蛛丝,过去得小心一点,别给蜘蛛丝粘上了,还是由老夫走在前面。

小红道: 我们不会从树上去吗?羊乐公道: 不行,地面上咱们还可以看到,如果树上也有蛛丝,看都看不见,一旦被粘住了,就脱身不得。

当下由羊乐公领头,小心奕奕的走去。

离左首不过两三丈远,前面有—块小小的空地,杂草丛生,羊乐公处处留心,还没出林,目光一注,就发现前面时身上果然有三四根比双股线还粗的银丝横拦着,心中暗道:差幸小心,不然冲出林去,准会被蛛丝粘上一面急忙朝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就藉着树身掩护,停了下来,一面指着出口处三条蛛丝说道; 你们看,前面树身上不是粘着三条蛛丝吗?咱们就在这里停下来吧!小红、席小蓉,铁若华三位姑娘眼看羊乐公把这三条细线似的蛛丝看得如以厉害。

心中自然不会服气,暗想: 这蛛丝最厉害,也只要斫上一枝树桠叉,就可以把它卷去了。

这回连玩天华都看得有些不信,但寻思羊乐公—大把年纪,见多识广,他说得如此郑重大概不会错的了。

四人就依言各自停下,隐身树后,悄悄探头朝外看去。

那片不过一二丈见方的空地上,坐着一个黑衣老人,黄发披肩,浓眉如帚,狮鼻如海,颏下留着一部苍髯,看他形貌就不是善良之辈。

他左首蹲着一团墨绿色的东西,就是那只绿毛蜘蛛。

身后站着两个黑衣壮汉,肩下名挂着—个黑布囊,敢情是师徒三人了。

在他们的右首,也就是羊乐公等人的对面,树林间纵横交织,至少也粘附着八九根蛛丝,正好把树林间的出口封住了。

林中,隔着这八九根蛛丝,并肩站着三个人,那正是千面观音秦妙香,武林榜眼黄玉香和白玫瑰罗香玲师姐妹三人!这一情形,已极明显,那黄发老人原是专找秦妙香三人来的,他要绿毛蜘蛛把她们师姐妹隐迹之处的一片树林都用蛛丝封了起来。

那仅是对面的一片树林,后来敢情蜘蛛闻到自己等人躲在—边,故而自作主张在自己等人周围数丈也用蛛丝封了三道。

也许那黄发老人还不知道林中还有自己等五人。

秦妙香冷冷的道: 余老头,你以为绿毛蜘蛛的几根蛛丝就能把愚姐妹围在三丈方圆, 出不来吗?黄发老人道:你们不妨试试看,老夫没有下令之前,神蛛是不会攻击你们的,不过老夫还是好言相劝,只要你们答应跟老夫去,投效一统教,老夫立即可以命神蛛把蛛丝收回,放你们出来。

黄玉香格的一声娇笑,说道: 你想的倒好,可惜我们师姐妹从不受人威胁,你姓余的除了会喂些毒虫,还会什么?居然也来威胁起我们姐妹了。

罗香玲道: 依我看,你还是快把这几根蛛丝收起来吧,豢养一只毒蛛,可不容易,万一给咱们们不留神弄死了,再要找这么大的毒蛛,可不容易呢!三人口中说着,却依然和几跟蛛丝保持了七八尺距离,并没走近。

羊乐公轻哦—声道: 对了,他是野人山的黑蛛神余良,专门养毒蜘蛛的怪人!小红问道:这人很厉害吗?羊乐公笑道:方才那罗姑娘不是说了吗,除了喂些毒虫,还会什么?黑蛛神听得怪笑道: 你们三个利嘴丫头,激怒了老夫,你们谁都休想活命!黄玉香娇笑道: 余老头,你口气不小啊!纤纤玉指姿势美妙的朝黑蛛神指了指。

她这一指点,立即飞射出一缕银芒,朝林外黑蛛神飞射去。

那点银芒堪堪出手,射到两树之间,本来树身上粘着的八九根蛛丝,虽然有横有直,中间空隙很大,等到银芒射近,蛛丝上好象有吸力一般,一下就把银芒粘住,那是一支三寸长的小箭;已悄无声息地挂在蛛丝上了。

这下看得两边的人都不觉一怔,要知这七八根蛛丝纵横交织,不规则的挂在两棵大树之间空隙很大,就是—头老鹰飞出来,也极不会碰上蛛丝, 非这蛛丝上有一种吸力,否则极不可能把这支三寸长细如骨针的小箭粘住!黄玉香一怔,口中冷笑一声,纤指连弹,接连像—缕银线,射出三支小箭,但说也奇怪,这三支小箭刚射到两树之间,忽然一斜,就一支接一支朝蛛丝粘了上去,一支也没有射出树林。

秦妙香一摆手道: 二妹,你不用试了,蛛丝粘性极重,似乎还有吸力,让我来。

口中说着右腕一抬,屈指弹出一点火星,朝蛛丝上飞去。

这一点火早粘上蛛丝,就嗤的一声冒出火花,接着嗤嗤连响,火花接二连三的爆出,飞起一阵黄烟,就随着熄灭,那根蛛丝却依然无羌。

这下看得秦妙香不禁变了脸色,手指连弹,—连串的火星,朝蛛丝上飞去。

这次几乎有十几点火星,粘在蛛丝,簇聚一处,因此嗤嗤之声大作,火花爆出的绿焰,宛如一团火球,冒起的袅袅黄烟,随风飘散。

普通蛛丝只要和火光一接触,就会烧断飞扬,但绿焰火花烧了一回,又很快的熄灭,蛛丝依然好好的一根.丝毫没有损毁。

黑蛛神看得喋喋怪笑道: 小丫头,你区区弹指魔火,如何烧得断神蛛丝?依老夫相劝,还是乖乖的跟老夫走好,只要你们点个头,老夫自会要神蜘收起蛛丝放你们出来。

罗玉玲冷哼道: 姓余的,你当姑娘不能破你蛛丝?长剑一抡,剑先人后朝蛛丝劈去,秦妙香待要喝阻,已经迟了!罗香玲飞身发剑,长剑砍上蛛丝,发出绷的—声轻响,蛛丝没有被砍断,长剑却被蛛丝粘住了,心头不由大吃—惊,急忙用力往后一抽。

一这抽不但长剑没有挣脱,蛛丝因她用力—静,受到震动,一下粘到她手腕,她发觉手腕粘上蛛丝,心头更慌,要待往后挣扎,肩头、胸口又被另两根蛛丝粘住,把她一个人拉前一步。

这下就象蜻蜓粘上蛛网一样,纵横交织的八九根蛛丝,一起粘到了身上。

罗香玲又惊又急,手足不住的挣动,但任你如伺挣扎,蛛丝粘力极强,,你挣扎也投用,再休想挣得脱。

秦妙香,黄玉香看得大急,但急也没有用,自己两人上去,也是白饶,想不出破解之法,不过和罗香玲—祥,三个人一起被蛛丝粘住根本救不了她。

要知一般蜘蛛吐丝结成了网,蜘蛛不一定会守在网上,有时它会躲在附近檐角或者树枝隐密之处,一旦有蜻蜓、蝴蝶触上蛛网,它就会快速出现,朝猎获的食物爬来。

这只绿毛蜘蛛也不例外,它虽然伏在黑蛛神余良的身边,但有一条蛛丝从结网之处,垂直下来,经过草地,一直通到它腹下,是以有人被蜘蛛网住了。

它迅快就得到讯号,长脚划动,循着地上预先埋伏下的蛛丝,朝罗香玲爬了过来。

罗香玲又惊又怕,口中不禁发出了一声尖叫!阮天华看出情形不对,急忙说这 不好,我这柄长剑也许砍得断蛛丝,你们不可过来,我去试试!羊乐公急道: 小兄弟,不成……不成,阮天华已经冲出去了,口中大喝一声,运起紫正神功,赛干将剑呛然出鞘,挥手一剑,一道青虹朝粘在自己这边两树之间的三根蛛丝上劈去。

(他们在这片空地的右首,秦妙香三人在对面林中)这一下他出剑极快,剑光象电光般一闪,三根蛛丝就无声无息的被砍断。

阮天华眼看蛛丝一下就被砍断,信心陡增,长剑随手连挥几挥,把已经砍断的蛛丝—起绞断。

他这一声大喝,来得突然,听得黑蛛神余良不由一怔,急忙举目看来。

阮天华动作何等迅速,长剑撩过,立即施展紫府迷踪身法,已经抢在绿毛蜘蛛前面,一下掠到了罗香玲身前,右手连挥,剑光闪动,立把封住在两树之间的八九根蛛丝一起砍断。

黄玉香看到阮天华砍断了蛛丝,惊喜的道:是状元郎!阮天华无暇和她们招呼,手持长剑倏地回过身去。

他从发剑砍断封住出口的三根蛛丝,闪到罗香玲的身边,再挥剑砍断封她们出口的八九根蛛丝,前后也不过是眨眼工夫的事。

那绿毛蜘蛛爬到半途,发现有人抢在它前面, 自然激怒了它,要知它在地上埋有—根蛛丝,平时虽然爬行得不快,但这—发怒,地上这根蛛丝无异是它轨道,突然其快如风,朝阮天华身后飞扑过来。

小红惊叫道: 阮大哥小心!她喊声出口,阮夫华已经转过身来。

那绿毛蜘蛛敢情识得厉害,扑势突然刹住,缓缓缩成一团,往后退下敷尺,两只绿芒炯炯的眼睛紧盯着阮天华,既似发怒,也似有畏怯之色!羊乐公等人因封住出口的三根蛛丝已被阮天华砍断,四人一起走出林中。

黑蛛神已经站起身来,先前还道只有阮天华一个,此时看到羊乐公等人从右首林中走出,不觉沉笑—声道: 原来三个丫头还有后援!他只朝羊乐公等四人瞥了一眼,但一双深沉目光却又朝阮天华投去。

他注意到的是阮天华手中的长剑,蛛丝粘力奇强,普通刀剑休想斫得动它分毫,但阮天华举剑—挥,就把八九根蛛丝一齐斫断!最使他感到惊异的还是神蛛明明已经朝阮天华身后扑去,但等阮天华转过身来,神蛛居然会对他有畏怯之意,缓缓后退。

这是从未有过之事,神蛛一身刀剑不入,除非这小子手中果然是一柄神物利器?他那里知道阮天华手中的赛干剑, 不过是竺嘏精于炼剑,他积数十年铸制刀剑所留下的百炼精钢,所铸成的长剑。

比起一般江湖武林使用的精钢剑来,果然强过百倍,但也仅能削铁如泥而已,究非直正的干将剑。

就算斫到绿毛蜘蛛身上,能够把它砍死,绿毛蜘蛛也不会知道,怎么会畏怯不前呢?那是因为绿毛蜘蛛是极阴极毒之物,阮天华练的紫正神功乃是先天乾元之气,乾元之气,也就是至大至纲的乾阳之气。

他方才连运起功力,一下砍断蜘蛛丝,正是剑上贯注了紫正神功,才能随手一挥,就把蜘蛛丝一举毁去。

绿毛蜘蛛虽然并不知道阮天华手中长剑削铁如泥,足可把它斫死,但阮天华身上布满的乾阳之气,却是它的克星,它自然可以感觉得出来。

这是说它畏怯的是阮天华身上的阳气,并不是他手中的利剑,这种道理余良当然不会知道。

此时人蛛正在僵持之际,(阮天华和绿毛蜘蛛对立着)左首林中秦妙香,黄玉香有阮天华挡在前面,并没有走出林来。

右首羊乐公、小红、席小蓉,铁若华四人虽已走出树林,但因中间草地上人蛛对持着,不好过去。

黑蛛神看余良眼看对方只是—个弱冠少年,想来武功不会高到那里去,他所凭仗的自然就是手中的那柄剑了。

自己只要把剑夺来,神蛛就不会再畏怯不前了。

何况场中又只有这小子一个人, 自己出手,万无一失,心念—动,这一机会岂肯错过?突然怪笑一声,身发如电,朝阮天华飞扑过来,右手一探,施展空手入白刃手法,疾抓阮天华右腕,左手朝他剑柄抓来。

这一下在一般武林中人来说他身法、手法都已经快到无以复加,武功稍差的人,只怕连看都看不清楚,但阮天华目光何等敏锐?他身形晃动之际,就已经看出他是朝自己扑来的了。

阮天华也不知道绿毛蜘蛛害怕的是自己紫正神功的乾阳人气,故而畏怯不前。

他前面有绿毛蜘蛛蹲伏对持,只当它是等自己注意稍解就会突然发难,因此对黑蛛神余良的飞扑过来,依然不敢分神,只是左手—抬,凌空拍出一掌。

这一掌在阮天华说来,只是因为不敢分神,随手拍出去的。

但那里知道他如今内功精纯,这毫不在意的拍出一掌,正合乎形意门最上乘的心法无形无意,堪然自动,气之所至,呼吸却敌。

这一掌没有强猛掌风,但一股无形真气,却无声无息的随掌而发。

小红看他朝阮大哥飞扑偏袭,心中不觉有气喝道:好个老贼,居然出手偷袭……话还没说完,但见黑蛛神余良飞扑过去的人,忽然呼的一声,又倒飞回去,砰然有声,背脊撞上树身,这下直撞得他眼冒金星,几乎昏倒!心头大为惊凛,想不到这小子轻轻年纪,一身武功居然会有如此高明。

他略为定了定神, 忽然发出一声低啸,这啸声正是催绿毛蜘蛛发动攻击的口令!那绿毛蜘蛛终究是虫类,它虽然发现阮天华身上的乾阳之气极盛,对它不利,但它本性凶残,纵有畏怯,也敌不住它天生的暴戾。

此时一经主人催促,一个身子不觉弓了起来,腹下四对绿毛茸茸的高脚用劲抬起,腮下双钩剪动,两颗凸出的眼珠也同时射出绿阴阴的光芒,注定阮天华,大有扑噬之意!它这一发威弓起身子,就足有—人来高,生相凶狞已极阮天华一直注意着它,此刻看它弓起身子,作出攻击准备, 自然不敢分心,手中赛干剑也缓缓举起。

羊乐公低声道: 不好,它要攻击了!小红道: 我去帮阮大哥!席小蓉低声道: 还是我来,我有冰魄针。

羊乐公道: 对了,咱们可以助你大哥一臂之力,你等老夫发掌之时,立即蹲下身子,用冰魄针打它腹部中间,记住了,你必须在老夫发掌之时,同时出手。

席小蓉点点头到道: 好。

黑蛛神余良低啸之声越吹越急,绿毛蜘蛛似被激怒,弓起身子突然八足划动,飞快地朝阮天华冲了上去。

阮天华大喝一声,长剑凌空劈出,一道剑光匹练般朝前卷去!这一剑凝足了紫正神功剑势出手,森寒的剑光还未劈到,一股真气却已透剑而出。

绿毛蜘蛛畏怯的就是阮天华紫正神功的乾阳之气,它疾冲过去的身子又急急向后退!不,就在它急冲而上的同时,羊乐公口中大喝一声,右手抬起,一记凝聚了十二成力道的北溟玄功劈空掌猛力朝绿毛蜘蛛背上击下。

席小蓉也不敢怠慢,双脚一蹲,两支冰魄针电射而出,朝它腹下射去。

在这同时,站在阮天华身后的秦妙香也出手了,屈指连弹,几点火星—连串的射到绿毛蜘蛛腹下的地上。

这几下几乎是同一时候发动的。

羊乐公一记十二成功力的劈空掌,砰的一声,击在绿毛蜘蛛背上,这—记掌力重逾千斤,直击得绿毛蜘蛛几乎承受不住,两支冰魄神针也及时银光一闪,刺入它腹中。

在这同时,但听轰的一声,绿毛蜘蛛腹下地上,一下爆起—蓬绿色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只听得—阵滋滋轻响,绿毛蜘蛛身上的绿毛登时着火燃烧!写到这里,作者要先稍作解释,否则读者先生就会指出破绽来了。

先前秦妙香也曾施展弹指神火去烧蛛丝,只不过冒出一些火花,就随着熄灭,连一根蛛丝也烧不断。

这回秦妙香弹出来的依然是弹指神火,却是连绿毛蜘蛛的绿毛也烧着了,这岂不前后矛盾?胡说八道?作者要解释的也就相比,绿毛蜘蛛的蛛丝原是它所分泌的一种粘液,一与空气接触,即凝结成丝,这是任何蛛丝都是这样的。

不过绿毛蜘蛛体型已有如此之大,它所分泌的蛛丝也与一般蛛丝粗了百倍有奇,蜘蛛丝上的粘性也特别大强。

秦妙香的弹指神火,必须接触到东西,才会爆出火光来,但它粘住了蛛丝,才发火花,因蛛丝上有着强大的粘力,火种被粘住了,自然燃烧不起来。

这回,秦妙香是射到蜘蛛腹下酌地下,没有被蛛丝粘住,才爆出火花来的。

绿毛蜘蛛的蛛丝不易被烧毁,但蜘蛛身上的绿毛,没有粘液,只要是毛,都会被火烧焦。

当初如果秦妙香把弹指神火弹到地上,让它熊熊燃烧,蛛丝纵然不怕火光,但时间稍久, 自然会被烧断的了。

好了,闲言表过,却说绿毛蜘蛛正在畏怯后退之际,遇上一连串的袭击,羊乐公击在它背上一记掌风,对它虽然无大碍,但两支冰魄神针钻入它腹内,已使它八只毛脚起了一阵颤抖。

如今一蓬弹指神火又烧着了它的绿毛,瞬息之间全身都着了火,变成了—支火蜘蛛。

只见它迅速蹲了下去,用前面四只毛脚在身上不住的爬动,但它身子却起了—阵又一阵的颤抖,渐渐僵曲,缩成一团,终于一动不动了。

这下可把黑蛛神余良看得又惊又怒,他还以为绿毛蜘蛛是被秦妙香的魔火烧死的,口中大喝—声,左手朝前一挥。

站在他身后的两个黑衣汉子迅捷解开黑布囊的袋口,向前—抖,突见从两只黑布囊中飞出一片赤金色的东西,少说也有百十来只之多,朝众人头顶飞扑过来。

秦妙香叫道: 阮少侠小心,这是苗疆的奇毒之物金蜈蚣,不可让它螫到了。

说话之间,居指向空连弹,弹出一点点火星。

黄玉香也纤手抬处,打出—把飞针。

羊乐公挥手劈出一记又一记劈空掌。

小红、席小蓉、铁若华也各自舞起长剑,护住全身。

阮天华听到秦妙香警告;口中大喝一声,赛干将剑划起一道寻丈长虹,朝空中卷去,剑光过处,金蜈蚣纷纷堕地。

不过片刻工夫,漫天飞舞的金蜈蚣已经悉数消灭,再看黑蛛神余良和两个徒弟早已走得不知去向。

地上只留下了僵曲的绿毛蜘蛛,—身绿毛已被烧成了焦黑。

羊乐公喜道: 好了,大功告成, 总算把一只天下奇毒的绿毛蜘蛛杀了, 今天要不是席姑娘两支冰魄神针,只怕还制不住它呢!席小蓉道: 可惜我的两支冰魄神针找不回来!这两支冰魄针.可说是她和阮天哥结识的定情之物,失去了自然十分可惜。

秦妙香道: 原来是席姑娘两支冰魄针把它打死的,我还正在奇怪,光凭我的弹指神火,应该还无法把它置于死地的。

小红道:可惜被姓余的老头逃走了。

铁若华道: 他既是贼人一党,还怕他逃走吗?黄玉香道: 阮大哥,你快过来想想办法,三师妹身上还被蜘蛛丝粘着,无法动弹呢!羊乐公、阮天华、小红,铁若华一起走了过去。

只见罗香玲直挺挺躺在地上.他从头到脚,纵横交织少说也有十几根蛛丝。

粘得牢牢的就象十几根细索捆住了一样连手脚都无法动一下。

小红道: 我来给罗姑娘把蛛丝挑断。

黄姑娘道: 方才我也想用剑挑的,但这蛛丝不畏刀剑只怕削不动它,反而把剑粘住了。

小红一下抽出赛莫邪来。

用剑尖朝蜘蛛丝挑去,那知这一挑。

剑尖一下粘住蛛丝, 再也抽不回来, 急忙用力—铮,蛛丝粘力之强,任你再用力也挣不脱,不觉挣红了脸。

奇道:阮大哥方才不是一下就把蛛丝削断嘶了,我怎么会削不断的呢?黄玉香道:就是削得断也没用, 粘在三师妹衣上的。

还可以换一条衣衫, 但三师妹的头发上, 手腕上都被蛛丝粘着,又怎么办呢?羊乐公沉吟道: 小兄弟和小红姑娘这两把剑都是竺嘏铸的,小兄弟削得断,小红姑娘削不断,这就表示并不是剑不利,而是你们二人练的功夫之故。

对了,可能是小兄弟练的紫正神功正是蛛丝的克星了,小红姑娘你把剑交给小兄弟试试,是不是可把蛛丝削断了?小红正因长剑剑尖被蛛丝粘住,—直握在于里无法收回,闻言忙道: 阮大哥,你快把剑接过去。

阮天华接过剑柄,说也奇怪,剑尖本来被蛛丝粘着无法收回,但阮天华刚刚接过剑柄,蛛丝就忽然断了。

羊乐公拍手道:老夫说得如何?现在证明小弟兄练的神功是蛛丝的克星,无怪方才绿毛蜘蛛看到小兄弟就不迭后退,这么看来,小兄弟只要逼上一步.准可一剑把绿毛蜘蛛劈了。

席小蓉道: 我就不用打出两支冰魄针了。

羊乐公嘻的笑道: 你看到小兄弟涉险朝绿毛蜘蛛逼近过去,两支冰魄神针还会不打出去吗?席小蓉如果看到阮大哥涉险,当然会把冰魄神针打出去,但这话经羊乐公口中说出来,她脸上不禁为之一红。

这时阮天华已把赛莫邪剑交给小红。

秦妙香喜形于色,说道: 阮少侠练的神功,可以克制蛛丝,那就好了,阮少侠,你快替三师妹把蛛丝除去了才好。

阮天华不觉迟疑的道: 这个……罗香玲从头发,脸颊、手腕,以至胸口、腰肢、 一直到双脚,纵横交织,少说也就十数根蛛丝粘得紧紧的。

要替她除去蛛丝,全身上下,全得用手捉摸。

罗香玲如果是男个子倒也没什么,但罗香玲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再说,象他替席小蓉起下两支冰魄神针,是在一处洞窟之中,除了两人,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纵是姑娘家的隐秘之处,没人看到,也还罢了。

如今,当着这许多人面前,在一个姑娘家的身上到处捉摸,教他如何不感到为难?黄玉香看他面有堆色,娇声道: 阮大哥,这怕什么呢?我们魔教,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你只管下手,三师妹不会怪你的。

至于你嘛,只要你心里不把三师妹当作女的就是了,武林中人,救人第一,难道你忍心看着三师妹被蛛丝缠着不能动弹?因为她是女的,就不救了?你不出手,只怕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替她解除这十几根蛛丝了。

羊乐公点着头道: 黄姑娘说得对,小兄弟,你就把罗姑娘当作你的小妹子,哦,不、不、你把她当作小兄弟,就不用顾虑什么了?小红也在旁道: 阮大哥,这蛛丝只有你能把它除去,你不去,还能有谁除得去?你快些动手吧,罗姑娘这样多难受呢! 罗香玲本来闭着的眼睛人,倏地睁开眼来,望着阮天华道: 阮大哥,你只管动手,我……我不要紧的, 从现在起,我……就认你做大哥,你就不用为难了。

席小蓉轻轻推了阮天华一把 说道: 阮大哥,快去动手了呢,大家都在等着你,替罗姑娘除去蛛丝,我们地好快些回去。

阮天华经大家一说,只得点头道: 好吧,罗姑娘,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小妹子了,大哥那就动手了。

罗香玲嗯道: 谢谢大哥。

她赶紧闭上了眼睛。

阮天华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嫌,默默运起神功,先用手指朝罗香玲秀发上粘着的一根蛛丝轻轻拂拭一下。

经他手指轻拂,蛛丝果然立被化去。

这下证实了自己练的紫正神功果然可以把蛛丝除去,当下那还怠慢,先把她秀发上粘着几根蛛丝,用手指一一拂过。

然后手指顺着蛛丝从她脸颊。

肩头,手腕.一路拂拭面下,现在拂拭到她胸前鼓腾腾的双峰之上了!纵然他心头想泯除男女两个字,但事实上罗香玲是—个娇美得象花朵般的姑娘家。

尤其手指接触到她这又挺又软的双峰上面,罗香玲双颊羞得通红,眼睛闭得紧紧的。

阮天华也不禁面红耳赤,手指起了轻微的颤抖,总算很快就拂拭过去,由腰而股、而膝,最后拂拭到她脚踝,把姑娘家从头到脚几乎抚摩遍了,等到蛛丝悉数除去,阮天华额头上汗水已经涔涔而下。

秦妙香道: 多谢阮少侠了。

一面说道: 三师妹,好啦,你可以起来了。

罗香玲依言—跃而起,胀红着娇艳如花的粉脸,走到阮天华面前,盈盈拜了下去,说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妹一拜。

阮天华慌了手脚,忙道:不敢,不敢当,罗姑娘快快请起。

罗香玲拜下去的人,却不肯站起身来,仰脸说道: 大哥,这话就不对了,你认了小妹,小妹自然要拜见大哥,你怎么又叫我罗姑娘了呢?阮天华连连点头道:是、是、在下忘了,妹子快快请起。

伸手把罗香玲扶了起来。

阮天华回头看去,小红、席小蓉她们掩着嘴在笑,不觉说道: 你们也不来帮我把她扶起来。

小红笑道: 你们是兄妹咯,做妹子的给哥哥行礼,也要旁人来扶吗?罗香玲秋波—转,咭声娇笑一声,说道: 大哥,小妹见过了大哥,总该见见嫂子吧?小红被她话得脸上—红,作声不得。

就是席小蓉也被她说得有些不自在,羊乐公呵呵笑道: 你们都抢着叫阮小兄弟大哥,却没没人叫我老哥哥的。

小红道: 谁说没有,我就叫你老哥哥咯!黄玉香抢着道: 我也认你做老哥哥。

—时席小蓉、铁若华,罗香玲都抢着叫老哥哥。

秦妙香盈盈走近,说道: 羊掌门人,她们是小妹子,我是大妹子了,老哥哥收不收呢?羊乐公道: 你只比她们大上几岁,在老哥哥眼里,你还是小妹子呢!阮天华道: 恭喜老哥哥,—下收了这许多小妹子。

羊乐公目光环顾,张开大嘴,乐得大笑道: 老哥哥一下收了这许多小妹子,其实还不是沾了小兄弟的光,她们不叫你大哥,那来我这个老哥哥?哈哈,咱们原是找秦小妹三位来的,如今已经找到了,还是快些回去吧,别让大家惦记才好。

秦妙香也因黑蛛神此来,明明是为了对付自己三人的,这片森林自然不便再住下去,当下就和大家一起离开树林,回到青螺山庄,已经快接近黄昏。

商桐君,桑鸠婆等人因几人去了将近一个时辰多,还没回来,正感到焦急,羊乐公已经领着阮天华等人走入。

桑鸠婆就埋怨道: 老婆子方才本来就不同意羊掌门人领头去的,他是老顽童,出去了就不知道回来,大家正准备派人找你们去呢!羊乐公呵呵笑道: 由羊乐公领头,还会出什么差错?哈,你们还不知道咱们在山顶和千年蜘蛛大大的斗了一场法呢!秦妙香三人朝商桐君,桑鸠婆等人一一拱手为札。

商桐君含笑拱手道:商某等人前些日子对秦姑娘三位多有误会,三位姑娘幸勿介意才好。

秦妙香连忙还礼道: 商掌门人言重,当日全是镇九宏从中挑拨,事情已经过去了,商掌门人还提他作甚?羊乐公看大家没问他如何和千年蜘蛛斗法,不觉大声道:你们到底要不要听咱们在山顶和蜘蛛精斗法的事儿?桑鸠婆道: 没人拦着你不说,你只管说出来就是了。

羊乐公就指手划脚的把刚才在后山树林中发现绿毛蜘蛛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众人听说绿毛蜘蛛的蛛丝竟有这般厉害,莫不暗—暗咋舌不止。

晚餐之后,由商桐君和席子常,封自清三人值夜,桑鸠婆领着一班女将就回第二进休息去了。

却说席小蓉昨晚听那个老哥哥以传音入密叮嘱自己, 叫自己今晚二更,到青螺山庄前面去,就可以看到他。

这话地牢牢记在心里,连干娘面前也不敢吐露一点口风。

她是和小红一个房间,快近二更,就悄悄起身,看看小红睡得正甜,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

因为今晚预防对方有人偷袭,青螺山庄中戒备森严,前厅由商桐君等三位掌门人坐镇,她当然不敢从前厅出去,只好从第二进左侧越墙出去。

她走出长廊,目光迅快的一瞥,眼看没人注意,就双足一点,纵身跃起,越墙上头,飞落地面。

这是青螺山庄的左侧,十丈外就是一片浓密的树林子了,四顾无人,急忙双足点动,身如乳燕投林,—下掠入林中,再低着身子悄悄穿林而行,朝前面绕去。

就在这时,耳中听见一个极轻的声音说道: 小妹子,你这时候才来,快些过来。

席小蓉听出声音就在前面,这话声又尖又细,正是昨晚帮自己弹石子的老哥哥,不觉喜道:老哥哥,你在哪里呢?老哥哥的声音道: 你们快来就是了,老哥哥正忙着呢!席小蓉道: 老哥哥,你说我们?我只有一个人来的,连干娘都没敢告诉她。

嘻嘻!老哥哥笑道: 你姐姐不是跟着你来的?来了,还躲躲藏藏的作甚?老哥哥要是连一个人都看不到,还叫老哥哥吗?席小蓉方自一怔,刚转过身去,只听身后响起小红的笑声说道: 蓉妹,是我,师父不放心你一个人出来.才要我跟着你来的。

席小蓉奇道: 干娘也知道我出来了?小红道:今晚可能会有贼人来袭,师父自然没有睡了。

只听老哥哥的声音哼道: 有老哥哥在这里, 有什么不开眼的人,咱们就给他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好了,你们两个快些走过来, 帮我抓人就是了。

席小蓉、小红一路穿林行去,快近山脚,树林广外正有一个头盘小辫,身穿蓝布大褂的瘦小老头坐在山石上结网,回头朝两人说道: 两个小妹子,我就是老哥哥呀,还不快过来?席小蓉和小红趋着月色, 已可看清这位老哥哥的面貌,那是一个看上去又象五十来岁, 又象六十出头,七十光景,反正从他脸上很难看出他的年纪来。

只是生杆极为猥琐、短眉、 小眼、 尖鼻、鼠嘴,五官几乎都挤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滑稽,加上嘴角上留着两撇往上翘的鼠髭,说话的时候,还会一翘一翘的动着。

两位姑娘家从未见过他,不觉怔得一怔,这样一个人,会是高人?瘦老头双手忙着结网.一面耸着肩尖笑道: 你们两个楞着什么?不认识老哥哥?嘻嘻, 老哥哥早就认识你们了。

他指着小红,说道: 你是小红小妹,咱们在岳阳楼见过,那天老哥哥身上没带钱,给伙计逼着要酒帐, 正好兄弟你们三个来了。

老哥哥就要伙计到楼上跟小兄弟收,不过那天你们没见到老哥哥,所以见了面还是认不得,嘻嘻现在你想起来了吧?接着又指指席小蓉道: 你是小蓉小妹,昨晚老哥哥还帮你弹石子,不过你也没看到老哥哥,这也难怪你不认得了……说到这里,忽然又道: 你们师父,干娘大概不放心你们,也赶出来了,老哥哥已经告诉她,你们两个跟老哥哥在一起,不碍事的,现在她又回进去了。

小红想起师父说过,这位老人家可能是武林前辈奇人酒泉醉果老,这就问道: 老哥哥,你老就是……瘦小老头没让她说下去,嘻嘻笑道: 老哥哥,就是老哥哥咯!席小蓉道: 老哥哥,你老昨晚叫我今晚二更出来,不知有什么事吗?瘦老头嘻的笑道; 昨天你不是说可惜没有见过老哥哥吗?老哥哥约你来,就是让你见见老哥哥的,不过你们来得正好,老哥哥有两件法宝,要传给你们……席小蓉道: 老哥哥要送什么法宝呢?法宝?瘦小老头耸肩—笑,说道:法宝,自然是很厉害的法宝了,你们总听过封神榜吧,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两人门下,每个人都有几件法宝,老哥哥送你们的法宝,当然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小红道: 老哥哥要送给我们的是什么法宝呢?瘦老头双手不停的结着网,—面说道; 你没有看到老哥哥正在结吗?小红道: 你结的是渔网,这有什么用?谁说的?瘦小老头两颗小眼—瞪,说道:这是人网。

小红道: 人网?没错?瘦小老头道:抓鱼用的是渔网,这是抓人用的不是人网吗?席小蓉道: 那我的呢?瘦小老头一指身边,说道: 送给你的是剑网,老哥哥早就结好了。

他依然一手拉丝,—面用手掌抡过,然后手法熟练的结着网。

席小蓉看他拉出来的丝,晶莹有光大约有两股线那么粗细,和下午看到的蛛丝差不多,忍不住问道: 老哥哥,你这是什么丝呢?瘦小老头道: 你们下午不是看到过吗?这是蛛王的丝,刀剑都砍不断,结网最好了。

原来地上那团黑越越的东西,正是绿毛蜘蛛!小红奇道: 这蛛丝不是很粘吗?瘦老头道; 是很粘,所以老哥哥要把它烤干了才能结网。

席小蓉道: 你用什么东西把它烤干的呢?瘦小老头左手掌—摊,说道: 你没看到老哥哥用手在抡吗?他这一摊手,手掌心果然赤红如火,他右手拉出蛛丝,经左手掌心抡过,蛛丝就被烤干了。

他没待两人再说,接着道: 这蛛丝虽经老哥哥烤干,但粘性犹存,只要遇上人体上的热气,仍会发挥它的粘性,做人网是最好没有了。

小红道: 粘住了人,又如何解得开呢?瘦小老头道: 这个容易, 只要冷水一浸,就可以解开了。

说到这里,接着道:好了,好了,这一大张网,结了我大半个时辰,总算结成了,嘻嘻,咱们现做现卖, 马上就可以派上用场了,这东西不用的时候,可以折起来,放在革囊里,用时只要撒出去就行了。

接着从他身子右侧取起一张较小的蛛网,又道: 这剑网也可以抓人,但只能抓一个人,来,老哥哥先传你用法,你三天之后就可以去网剑了。

说着把一张较小的蛛网递给了席小蓉,一面以传音入密和她讲解如何使用的手法,席小蓉自然牢记在心。

瘦小老头又把那张较大的蛛网,折起来递给小红,也以传音入密教她如何撒网,小红听得不住的点头。

瘦小老头道: 今晚咱们就得用这张人网来抓几条人鱼,不过今晚抓人,可不用撒网。

小红道: 那要怎么抓呢?瘦小老头耸耸肩,嘻的笑道: 南山有鸟,北山张罗,今晚咱们只要把网张在树林子里,他们自然会自己投进去,你们两个只要守着网就好了。

边说,就双手把—张大网撒了开来,又用几根蛛咝,把网粘在两棵大树之间,一面指指树后,说道: 你们一人一边,站到树后去,时间差不多了,只是不许出声,好了,你们快去藏起来吧!小红,席小蓉两人依言迅快的闪入两棵人树之后。

她们堪堪藏好身子,突听得一声极长的嘶然破空之声划空而来,一下泻落到石级前面,一共有四个人。

中间一个是面貌清翟,黑须飘胸,身穿一件蓝缎长袍的老者,手拄一支龙头杖,看去道貌岸然,一派绅士模样。

左首—个头挽宫髻,一身绿色衣裙的少妇,生得杏眼桃腮;眉眼盈盈,她双手扶着蓝袍老者,半个身子几乎贴在老者身上,亲嫟得有些肉麻。

另外两个, 一个是生得又白又胖的黄衣人和尚,凸着肚子,两耳还穿着两个大金环,赤脚,脚踝上也套着两个金环,手上捧一支三尺长的戛章戛。

(嗽嘛用的法器似锏也是鞭)一个是长发披肩,一身黑色道袍的道人,手持一柄黑色拂尘,连面貌都看不清楚,只觉他一身都是邪气,不,这四个人身上都有一股说不出的邪门。

小红和席小蓉两人心中暗暗吃惊,心想: 这四人来得好仇不知又是什么邪魔外道?正想之际,只听得老哥哥的声音传了过来,说道: 你们莫动,这蟠冢三妖可机伶得很,哦,你们没见过他们吧?老哥哥不妨给你们介绍一下,中间那个蓝袍老者是假正经贾书香,别看他一脸道貌岸然的模样,却是一肚子坏水,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

他身旁的绿衣少妇叫做九骚娘子,也不是好东西。

那和尚叫做该死和尚不空,那道士叫做黑心道士,合起来叫做蟠冢三妖,和秦岭四凶是沆瀣一起的东西,他们大概是要替秦岭四凶报仇来的了。

树林子外瘦小老头就坐在石上打盹,生似毫不知道他面前已经多了四个人。

黑心道土飞落之处,就在瘦小老头边上,他口中喝道:这老小子是干什么的?口中喝着,左脚已经飞起一脚朝瘦小老头踢去。

这一脚原也只是想把瘦老头踢个筋头而已,用力并不大重。

那知—脚踢出,但听砰 的一声,脚尖竟然踢在大石上,感到一阵剧痛,低头看去,瘦小老头依然酣睡如故,心头不禁大怒,大喝一声:老小子,你还不起来?又一脚朝瘦小老头踢去。

这回不但挨了右脚,而且觑准小老头踢去的,那知等到踢上,依然砰的一声,踢在大石之上,但觉脚尖一阵剧痛,几乎象折了骨一般。

瘦小老头给他这声大喝,口中啊了—声,矍然惊醒过来双手揉着眼睛,说道:是……是什么人在叫小老儿?黑心道士喝道:你是什么人?瘦小老头睁着一双还没睡醒的眼睛,缓缓站了起来,说道: 小老儿是什么人?嘻,这位道爷问得好不清鲜?小老儿自然是小老儿了。

黑心道士看他一幅窝囊的样子,不象是个会武功的人,但依然问道: 你在这里作甚?瘦小老头眨着小眼,耸耸肩,陪着笑道:道爷没看到吗?小老儿是捕鱼的,年纪大了,嫌船上风很大,睡不稳,所以想在这里打个盹,道爷是不是要买鱼吧,今天小老儿遇上上了鬼,一条鱼也没有抓到,你看只有—涨空网,什么也没有。

他取身边用树桠叉缚着的一个网兜朝黑心道士扬了扬。

这一扬不打紧,黑心道士但觉一股奇腥的气味直扑面门,中人欲呕!假正经贾书香看他和一个猥琐老头说个没完,不耐道:道兄别和他噜苏了,咱们走吧!黑心道士一言不发,挥手一掌,朝瘦小老头迎面劈去。

瘦小老头口中,啊了—声, 被打得连翻两个筋斗,双脚一伸,就一动不动。

四个人就没再去看他一眼, 各自双脚—顿,正待纵起,黑心道士突觉左脚踩上被人一把扯住,没有纵得起来。

双手扶着假正经的九骚娘子堪堪跟着贾书香纵身而起,突然裙子下摆被人扯住, 嗤的—声撕下了一截,口中不觉尖声叫了一声!贾书香急忙刹住身形,问道: 九娘,你怎么了?九骚娘子粉脸红晕,回头看去,黑心道士还站在下面,相差了三四级,不觉娇嗔道: 是你扯奴家的裙子?她再一低头,看到裙子韵后面下摆已被扯下了一大块,更觉有气,说道: 死道士,你这是作什么?黑心道士道: 贫道被人拉住了脚,几时惹你了?九骚娘子格的笑道: 还不是?你把奴家裙子都扯破了,还想赖吗?黑心道士道: 谁扯你的裙子了?九骚娘子目光一注,被撕下的一截裙子还搭在他肩上,不禁更是有气,回身走下两级,伸手一指黑心道士肩头,说道: 你扯破了奴家的裙子,还搭在肩头,你还不承认?拍!一声脆响,黑心道士脸颊上挨了一记耳光。

黑心道士不由怒道: 你敢打贫道的耳光?嘶,九骚娘子的百摺裙又被撕破了一块。

九骚娘子娇声道:奴家几时打你了?啊,你……你要死了!老爷子,你看,这死道士又撕破了奴家的裙子,奴家还有脸见人吗?黑心道士站在她低下一级,撕她的裙子自然是举手之劳,极为方便。

贾书香眼看黑心道土两次撕破爱姬的裙子,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沉着脸道: 这就是道兄的不是了,九娘是女流之辈,遭兄两次撕破她的裙子,实在说不过去。

黑心道士压根儿就没撕过九骚娘子的裙子,闻言不觉气得胀红了脸,大声道: 贫道几时撕过她的裙子, 这话从何说起?拍!黑心道士脸上又重重的挨了—下。

黑心道士怒声道: 好个骚娘,你敢一再的动手,那是仗贾兄的势了。

啊!九骚娘子忽然尖啊出声,飞红着脸,说道:老爷子,死道士在拧奴家的腿,这一把拧得好重!当着贾书香拧他爱姬的大腿,这可把贾书香激怒了,目中射出两道精光,沉喝道: 道兄还是三清弟子,怎好如此下流?当真没把弟兄放在眼里了?黑心道士怒声道: 贾兄相信这骚娘的话?贫道既没有撕她裙子,也没拧她大腿,你我数十年交情,竟然庇护一个骚娘,连贫道也不相信了?就在他说话之时,九骚娘子又啊了一声,尖声道: 好个死道士,你口里说不敢,却又拧奴家一把,奴家和你没完……双手乍发,尖尖十指朝黑心道士面门抓去。

黑心道士待要出手化解,那知一双衣袖竟然被人扯住,没来得及封架,脸上一阵剧痛,竟被九骚娘子抓破了十道血痕,热辣辣的生痛。

这下可把黑心道土激怒,挥手—拿拍了过去。

贾书香极忙伸手一架,喝道: 道兄怎么如此……砰话声未了,小腹就重重的挨了一掌,击得他上身晃动, 口中沉喝道: 好哇,道兄竟敢和兄弟动手了。

左手架住黑心道士的手掌,右手一记切掌,朝黑心道士左肩劈落。

黑心道士,心里明白, 自己根本没有出手,但贾书香一掌劈来,他只好左手划圈化解。

那知只划了半个圈,突然手肘被上攀住, 砰, 贾书香劈落的一掌,不偏不倚劈在他左肩之上,这一下劈得他半边身躯又麻又痛,一条左臂再也举不起来,身子托的往后跃退,右手黑玉拂尘当胸,厉笑道: 姓贾的,你为了一个骚娘,当真和贫道动手了,来,真要动手,贫道未必怕你。

九骚娘子道: 你当然不怕老爷子了,不然敢当着老爷子的面,撕奴家的裙子,还拧奴家的大腿,我和你没完。

一双玉手直伸,十指尖尖向前,纵身扑了过去。

贾书香怕爱姬有失,喝道: 九娘,你快退下来。

身形一晃,紧跟着九骚娘子掠出。

黑心道士恨透了九骚娘子,看他爪先人后,凌空扑来,他自然知道九骚娘子出手,贾书香一定会跟紧着过来,自己以一敌二,吃亏的当然是自己。

因此没待九骚娘子扑近,先出手为强,口中沉喝一声,右手一振,—记劈空掌,朝九骚娘子拍去。

他当然知道自己武功虽然胜过九骚娘子,但九骚娘子也绝非易与, 这一掌不过是不让她逼过来而已。

那知劈空掌堪堪出手,只听呼的一声,凌空扑来的九骚娘子就象风吹柳絮一般,随风扬起,一下朝左侧树林中飞去。

紧接着只听九骚娘子娇滴滴的声音从林中传了出来:啊唷,快来救救奴家……贾书香听得—怔,怒目喝道: 黑心道士,你敢伤九娘,老夫会找你算帐。

话声甫落,突听耳边有人说道: 快去吧!贾书香人已纵身朝树林中掠去,一时还没辨出这句话是谁说的?刚扑到林前,突觉身后传来一股大九往前一推,身不由己的加速朝林中投去。

却说该死和尚不空眼,看着贾书香和黑心道士为了九骚娘子,竟至动武,他对黑心道士扯破九骚娘子罗裙,觉得错在黑心道士,是以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也没去劝架。

这时九骚娘子和贾书香先后朝林中投去,突听耳边有人细声阴沉的道: 现在孩你了。

这同时,黑心道士也听到耳边有人沉哼道: 原来是你的诡计。

树林前面只有两个人,这话自然是该死的和尚说的了,不觉张目道: 什么诡计该死和尚道: 你说什么?话声刚出,突觉两缕极细的风声朝自己游魂, 血阻两穴袭来。

双方对着面,不是黑心道士偷袭自己,还有谁来?无怪他方才说: 现在该你了,一时不觉大怒左手一抄,接住了两颗极小的石子,耳中也适时听到贾书香和九骚娘子的挣扎呼救声音,心中暗暗恼怒,狞笑道: 好哇,你黑心道士果然不是东西!左手—抬,把抄来的两颗石子朝黑心道士兜心打去,右手戛章戛一指,大步逼上。

黑心道士刚说了句: 贫道说了什么?陡觉两缕劲风当胸急射过来,急忙左手拂尘一挥,把两颗石子击落, 口中喝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该死和尚刚跨出两步,突觉一股无形劲力,重重的击中自己腹部,这—记不用说当然是黑心道土的黑煞拳了,一时那还打话,一步跨上,举起戛章戛当头就砸。

黑心道士堪堪把两颗石子卷飞,该死和尚的戛章戛已如泰山压顶般砸来,几乎不容他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心头也被激怒,身形—个轻旋,拂尘已交到右手,嘶的—声横扫出去。

但他虽然避开了当头砸落的戛章戛,左肩却被重重的击了一拳,打得他身子几乎俯冲出去。

该死和尚也在黑心道士闪身而出之际,突觉大肚上又重重的挨了一举,这自然是黑心道土闪身之时往后挥出的一记拳风了。

两人各挨了对方一记,心头更怒,一个戛章戛挥舞如雷,攻势沉猛无匹,—个黑拂尘挥洒如风,散作—蓬黑烟。

两人相处数十年,对方有些什么绝活, 自然—清二楚,因此不但你攻我破,而且各出奇招,以求先占上风,这一战当然十分激烈。

隐身在两棵大树后面的小红和席小蓉看到四人现身之后,老哥哥戏耍黑心道士和九骚娘子,几乎连人影都看不到。

(如果她们看得到老哥哥的影子,贾书香等老魔头自然也看到了)后来九骚娘子和贾书香先后被人推进了蛛网,两位姑娘心里有数,这些都是老哥哥在暗中使的手脚。

现在,黑心道士和该死和尚动上了手,她们却看清楚了,老哥哥象大马猴似的一条影子在两人的鞭影拂尘之间,钻进钻出,一面用脚踢黑心道士的屁股,一面用拳打该死和尚的肚子,忙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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