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2025-03-30 07:10:18

无根禅师眼看八位长老都被隗通天寒极神功所伤,全身僵冷,急忙吩咐门人把他们送去禅房。

丁天仁愁苦着脸,朝师傅道/师傅,八长老他们全身僵冷,好像是中了隗通天的邪术……他口中的‘八长老’是指无能大师。

无根禅师蔼然道:八位长老中的不是邪术,是雪山派的‘寒极神功’,只要被他击中人身,全身血脉就会被寒冰之气冻结,六个时辰不解,就无救了。

丁天仁急道:那怎么办呢?无尘法师道:八位长老都练过本派‘心灯禅功’,纵然敌不过隗通天的寒冰之气,也可保心脉不受寒气侵袭,再由方丈给他们运气,驱寒,就可无事。

接着挥挥手,大声道:大家听着,从现在起,各按自己职务,严加防范,不可大意了。

大家听了监寺大师能力,就各自退去。

无根禅师偕同师弟无尘法师,急步朝后院八位长老居住的禅房行去。

丁天仁和小师兄明远回转禅房,他们两人同一间房,是对面铺。

现在不过是三更天,半轮皓月,照在窗棂上依然十分明朗。

他们虽然各自躺下,但今晚经过这样一场紧张刺激的场面,两个年轻人一时如何睡得着觉?明远悄悄坐起,喂了一声,低声道:师弟,隗通天那老鬼使出来的‘寒极神功’,真他妈的厉害,连八位长老都挡不住他一掌,我们还练什么武功?丁天仁坐了起来,说道:师傅不是说过,咱们的‘心灯禅功’,可以和它对抗吗?明远道:八位长老不是已经练了几十年了吗?丁天仁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明远沉思着道:我想天下之大,一定有克制‘寒极神功’的功夫,我若是学会了这种功夫,看他姓隗的老鬼还神气不?丁天仁嗤的笑道:看你又是他妈的,又是老鬼,这种字眼,若是给师傅听到了,看你怎么办?明远道:咱们只是在房间里说的师傅怎么会听到?实在今晚太气人了,我才会骂出来……两人四目对看了一眼,接着又道:哦,对了,师弟,今晚只有你那一剑,划破老鬼的长袍,才算稍梢出了口气,也给他一点颜色看,你那一剑怎么出手的?丁天仁道:我也不知道,当时看到八长老被他一掌震飞出来,心头一气,就朝他刺了过去,根本连想都没想……是啊!明远笑道:我看你根本没什么招式。

丁天仁道:我一剑刺去,就被他打了一个筋斗,不是你说,我还不知道刺破了他长袍呢!这叫做出其不意!明远低笑道:有时这样没招没式的刺上一剑,反而会令人防不胜防,差幸你划破了老鬼的长袍,扳回一点面子,不然,大师兄一定会责骂你平时没有好好练剑,一旦面对大敌,就招式都忘记了呢!丁天仁怕他再提那一剑的事,连忙打岔道:八位长老不知伤势如何了,小师兄,咱们得赶快睡了,明天一早,我们要去看看他们。

明远道:这时候你睡得着?丁天仁已经躺了下去,说道:睡不着,也要睡呀!说完,故意阖上了眼皮。

喂,喂!明远轻轻的喂了两声,叫道:小师弟,刚才你掉在地上的好像是一块玉佩,从前我好像没有见过,你是那里来的?他们同一个房间,睡了整整六个年头,丁大仁有些什么东西,他自然全知道了。

丁天仁故意装作睡熟了,没有作声。

明远看他睡着了,不禁摇摇头道:真是小孩子,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过没多久,他也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第二天一早,丁天仁刚从膳堂出来,就遇到伺候方丈的小沙弥心空,迎着合十道:了师兄,方丈要你去一趟。

丁天仁问道:不知师傅有什么吩咐?心空摇摇头道:不知道,方丈只是叫我来找你的。

丁天仁道:那就快些走吧!他随着心空来至方丈室门外,心空合掌道:启禀方丈,丁师兄来了。

里面传出无根禅师的声音说道,叫他进来。

丁天仁应了声是,举步走入,看到师傅盘膝坐在云床上,慌忙趋了上去,跪到地上说道:弟子叩见师傅。

无根禅师慈祥的目光落到他脸上,蔼然道:你起来。

丁天仁站起身,退到一旁,恭声道:师傅召见弟子,不知有什么吩咐?无根禅师看着他,徐徐说道:你到伏虎寺来,有几年了?丁天仁道:六年。

无根禅师微微颔了下首,才道,时光过得真快,转眼就六个年头了,唉,本来……你要再过四年,才算满师……要成为一个峨嵋门人,必须经过十年苦练,武功上有了根底,才能正式列入门墙……丁天仁不敢作声,因为他不知道师傅说这话的意思。

只见师傅脸上流露出惋惜神色,徐徐说道:但你今天就要下山了……未满十年,当然不能算是本派弟子……他说得很艰涩,大有不忍说下去,但却又不得不说的痛苦。

六年师徒之情,心里当然很难过。

丁天仁听得心头一窒,这是晴天霹雳,师傅怎么无缘无故叫自己下山了?急忙跪下去,仰头叫道:师傅……你老人家把弟子逐出门墙?两行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无根禅师用手摸着他头顶,黯然道:你是好孩子,为师怎么会把你逐出门墙?丁天仁仰头道:师傅不是要弟子下山吗?不错。

无根禅师缓缓的道:你今天就要下山。

丁天仁哭道:弟子还有四年,为什么今天就要下山呢?无根禅师道:孩子,这是不得已的事,因为峨嵋派从今天起,要封山十年,你自然非下山不可。

丁天仁问道:师傅,峨嵋派为什么要封山十年呢?无根禅师道:你起来,听为师说。

无根禅师目光一抬,和声道:昨晚之事,你都亲眼看见了,雪山派隗通天已经练成三百年来他们派中最难练的‘寒极神功’本派已无人能与抗手,本寺八位长老,连他一掌都接不下,就是一个例子,就算为师也仅能自保……丁天仁道:难道没有人能破他的‘寒极神功吗?无根禅师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说道:为了本寺弟子无谓的死伤,为师才决定封山十年,希望在这十年之中,探出破解‘寒极神功’的方法来……说到这里,看了丁天仁一眼,又道:你是为师的俗家弟子,在封山期间,俗家弟子是不得留在寺内的,这是历代祖师的遗训,不能破例,所以非下山不可。

丁天仁道:弟子不能过了四年再下山吗?当然不行。

无根禅师蔼然道:本寺规矩,凡是不满十年,中途下山的弟子,均不得算为峨嵋派正式弟子,对外不得自称峨嵋门下,不准再使本派武功……他不待丁天仁开口,柔声道:孩子,为师刚才说的乃是本派祖师所订的规矩,但你……因为事出无奈,和一般学业未成中途下山稍有不同。

虽然不能成为峨嵋派正式门人,但为师可以收你为记名弟子,也准许你使用六年来所学的武功……接着轻轻叹息一声,又道:但你能不用峨嵋派武功,那是最好,因为本寺封山之后,你如果仍然使用峨嵋武功,只怕雪山派的人不肯放过你的……丁天仁再次跪了下去,哭道:师傅,弟子不走,弟子……不!孩子!无根禅师坚决的道:你一定要下山,封山需要十年,你不能一直留在寺里,你上山来已经有六年了,应该回去看看你娘。

不待丁天仁开口,续道:为师叫你进来,就是要告诉你这几句话,好了,孩子,你去收拾一下衣物,立即下山,因为中午本寺就要宣布封山了,你走吧!师傅……丁天仁已知事情无可挽回,仰面垂泪道:弟子下山以后,就不能回来看你老人家了吗?不能,封山之后,你不能再来。

无根禅师道:因为师和你九位师叔,都将闭关静修,你来了也见不到为师的。

接着又道:记着,你下山之后处处都要小心,因为除了自己,是孤立无援的,记住为师的话,最好不要使用峨嵋武功,不说是峨嵋弟子,才能平安无事,如果不忘为师,十年之后,可上峨嵋来看看为师。

丁天仁拜了八拜,站起身,拭拭泪水,说道:师傅说的每一句话,弟子会牢记在心,十年之后,弟子一定会上山来跟师傅请安的。

无根禅师慈祥的点点头,道:你可以走了。

丁天仁双手合掌,恭敬的道:弟子告辞。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退出方丈室,急步来至自己卧室,收拾好衣衫,打了一个小包,然后从他被褥下取出大哥送给自己的短剑,贴身藏好。

然后再把峨嵋的松纹剑端端正正放到铺上,迥眼看看这个睡了六年的房间,即将离去,心头难免感到依依不舍!这时,门口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只见大师兄明通走了进来,急忙垂手叫了声:大师兄。

明通走到近前,脸色凝重的用手拍拍丁天仁的肩膀,说道:师弟,你下山之后,好自为之。

另一支手上递过两封银子,续道:这是一百两银子,师傅要愚兄送来的,你收下吧!丁天仁道:要这许多银子作甚?明通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下山之后,食宿舟船处处都要用钱,师傅给的,你自然要收下了。

丁天仁双手接过,说道:谢谢师傅,谢谢大师兄。

明通道:我事情很忙,不送师弟了,下山之后,你要多保重,也要坚强一点,咱们可能要十年后再见了。

说完,转身就走。

丁天仁大声道:大师兄再见,保重!丁天仁把两封银子塞入包裹中,一手提着包裹,走出卧房,看看天色还早,就一脚朝第二进右侧一排禅房而来。

这排精舍,共有八间,是八位长老的禅房。

丁天仁走近一问禅房门口,脚下一停,正待举手叩门!只听里面传出无能大师的声音问道:门口是什么人?丁天仁忙道:是弟子丁天仁。

无能大师道:进来。

丁天仁推门而入,回身掩上了门,举目看去,无能大师端坐在禅榻上,目光正朝自己望来,这就放下包裹,走了过去。

无能大师已经先开口了:天仁,你是来跟师叔辞行的吗?丁天仁拜了下去,说道:弟子今天一早,就要来探视师叔伤势的,如今也是跟师叔拜别来了……说到后来,忍不住流下泪来。

除了师傅,无能大师是最痛爱他的,所以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你起来。

无能大师黯然道:峨嵋派封山,你不是寺里的佛门弟子,所以要下山,这是寺里的规矩。

丁天仁站起身,点头道:弟子知道。

无能大师又道:师叔昨晚中了隗通天一记‘寒冰掌’差幸师叔有‘心灯掸功’护住经脉,经大师兄助我运行真气,已无大碍。

他目光一直看着丁天仁,问道:天仁,你身上那方玉佩,是那里来的?丁天仁道:是中秋晚上,弟子在万佛顶遇上的大哥送给弟子的。

那是怎样一个人?无能大师惊异的问道:你把当时经过详细说一遍。

丁天仁觉得师叔神情有些异样,就把当时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丁大衍?无能大师沉吟着道:莫非就是他……但他怎么会有辟邪玉符的呢?又怎么把玉符送人……他这几句话,好像只是在自说自活,并不是在问丁天仁。

丁天仁觉得奇怪、问道:师叔,你老认识大哥吗?哦!无能大师微微摇头道:我不认识他。

接着又道:你这位大哥既然把玉佩送给你,你要好好保管,不可失落了。

丁天仁望着师叔问道:师叔,这块玉佩是不是很重要?这个……师叔也不知道……无能大师道:一但人家好意送给你,自然要好好珍惜它了。

丁天仁看得出来,师叔好像没有说出来,但师叔好像知道这方玉佩很重要的原因,他不肯说,自己也就不好多问。

无能大师忽然轻轻叹一声道:你要下山,就早些下去了,以后……师叔是指行走江湖,要处处留心,不可轻信人言,交友更宜谨慎,坑你的人,往往就是你的朋友……他回过身去,取出一本薄薄的手抄本,递了过来,说道:你上山六年,已经练过掌剑,内功已有几分火候,还没有练过点穴功,这本点穴法,不是本派武学,但手法之奇,胜过本派甚多,下山之后,不妨多加练习,这上面已经解说得很清楚,可以无师自通的,你拿去吧!丁天仁感激得几乎又要流下泪米,急忙从手接过道:多谢师叔成全,弟子感激不尽。

无能大师道:你该走了,记住,封山期间,千万不可到寺里来。

丁天仁合十躬身道:弟子记下了,师叔保重,弟子走了。

他退出精舍,走到前进,穿过大天井,就看到小师兄明远站在大门口。

他看到自己,老远就奔了过来,一把紧抓自己臂膀,道:师弟,我到处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已下山去了。

后来听守山门的师兄说,你还没出来,所以守在这里。

丁天仁感激的道:谢谢你,小弟刚去看了八长老才出来。

明远依然抓着他臂膀,边走边道:真弄不懂我们为什么要封山?封山,为什么一定要你下山呢?丁天仁道:师傅发现本派‘心灯禅功’不足以抗拒雪山派的‘寒极神功’,才决定封山的。

明远激动的道:那为什么一定要你下山呢?丁天仁道:因为小弟不是出家人,不能留在寺里……明远道:大家都在说,昨晚隗通天的突然离去,可能是看到你那块玉佩的缘故,因力当时他口中曾惊呼出‘辟邪玉符’……丁大仁突然想到无能大师问自己玉佩的时候,神情有些异样,但又不肯说出来,不觉脚下一停,急急问道:小师兄,他们还说些什么?明远双手一摊,道:没有了,但大家有一种感觉,隗通天看到你掉出来的那块玉佩,脸有惊悸之色,所以猜测他的退走,可能和你的玉佩有关。

两人又开始并肩走着,跨出大门。

明远偏头问道:小师弟,你那玉佩那里来的?丁天仁道:是我大哥送的。

明远奇道:你不是没有兄弟姐妹的吗?怎么钻出一个大哥来了?丁天仁道:他也姓丁,小弟的义兄,哦,小师兄,你该停步了,不用再送了。

你只管走。

明远又拉着他手臂,说道:我要送你下山。

这一别要十年后才能见面。

他这么说了,丁天仁只好由他送了。

明远一直送到山脚,才互道珍重而别。

峨嵋派伏虎寺封山了,丁天仁下山,就不能携带镌有峨嵋派字样的长剑下山。

(他下山时把长剑留在禅房床铺上)不带随身兵器走在路上;只是一个普通行人而已,就不会引人注目。

这对丁天仁来说,未始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从下山开始,人家不注意他,就是他注意人家的时候了。

这里还是属于峨嵋山区,路边正好有一家松棚搭盖的酒店,棚下放了三四张板桌,供山区行旅歇脚之用。

时光渐渐接近午牌,松棚下两张板桌上已经有人坐着,丁天仁走入棚下,在一张空桌上放下包裹,拉开板凳坐下。

左首靠里首一桌,是一个货郎,桌边还放着货郎担,外首一张桌上,坐着三个人,却十分抢眼。

因为这三人一式蓝布劲装,肩头背着厚背钢刀,刀柄挂着雪一般的白绸,这一身装束,正是雪山派的人!丁天仁不觉心中一动,暗道:这里还是峨嵋派的地方,雪山派的人在这里打尖,想做什么?这时店家送来茶水,间道:客官要些什么?丁天仁道:你给我来一碗面,再切些卤味就好。

店家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丁天仁拿起茶盅,轻轻喝了一口,一边凝神想听听左首三人说些什么?那知雪山派这三个人各自低头吃面,谁也没有作声。

丁天仁听了一会,听不到他们说话,心中更是起疑,暗道:他们分明怕泄漏口风,才不说话的,看来他们一定有什么行动了,这事不给自己遇上,倒也罢了,既然给自己遇上,就得要弄个明白才是。

不久,店家送来一碗汤面,一盘卤味,丁天仁也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左首三个汉子,先前对丁天仁在右首桌上坐下之际,也曾经回头打量,但因丁天仁只是一个大孩子,身边除了一个花布包裹,并无随身兵刃,也就不再注意,但他们依然没有开口说话,吃毕酒菜,就起身付账,走出松棚。

丁天仁四顾一眼,然后远远的跟了下去。

前面三人走了半里光景,忽然舍了大路,(其实只是较宽的山径)朝右首一片长满了松林的山坡小径行去。

丁天仁看他们行径,越发料到这三人必有事故,掩近松林,就一下闪入林中,以松树作掩护,悄悄尾随着三人下去。

山绿溪转,松林依然十分浓密,是以丁天仁虽然一路跟踪随着三人,但三人却一无所觉。

现在山径已经似有若无,群山绵绵,山势渐见荒凉,前面三人依然一路疾行,似乎还未到地头。

丁天仁在峨嵋伏虎寺住了六年,但一直待在寺里,难得出山门一步,是以对峨嵋山并不熟悉,但他知道峨嵋山周围千里,自己跟他们只走了一个多时辰,最多也不过走了三五十里,自然还在峨嵋山范围之内了。

他们究竟要去那里?丁天仁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自己已经跟了这许多路,终不能半途而废,就这样,还是继续跟了下去。

山势越来越陡,古木阴森,到了这里,连似有似无的山径都没有了,一条干涸已久的山溪,全是累累山石,高低不平,这是若干年前随着大水滚下来的,虽然寸草不生,但岩石上依稀可以看到,经常经人践踏而成的痕迹,这就是所谓人迹了!前面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似有得意之色!丁天仁心中暗想:这里已是峨嵋后山,一向人迹罕至,雪山派的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呢?他们究竟有什么阴谋?这时前面三人已经加快脚步,一路纵掠而上。

丁天仁不时藉着大石隐蔽身形,走得较慢,抬头之际,突然失去三人踪影,一时不敢大意,耳目并用,轻蹬巧纵,等他登上一处山拗,举目四顾,才发现前面三人正朝右首山腰间的崖石上行去。

崖石间不是正有一条经人践踏的痕迹?这种痕迹,你只要站在远处,就可以清晰的看到。

这条痕迹,是横贯山腰,绕向另一个山拗去的。

三人已经去远,丁天仁急忙跟了过去,绕过山腰,老远已可看到一片参天松林前,有一个小小的山坡,一幢木屋,围以竹篱。

深山之间,居然还有人家!雪山派的人,莫非就是找这个人来的?丁天仁迅快的闪入林中,再缓缓的朝山坡木屋掩了过去。

雪山派三人作品字形缓步逼近竹篱,就停了下来,迅快从肩头取下钢刀,紧靠左臂,然后由走在前面的一个提高声音叫道:屋里有人吗?木屋中忽然响起一个娇脆的女子声音,问道:是谁呢?随着声音,木门呀然开启,走出一个身穿紫花布衣裤的少女来。

这少女约莫十六八岁,一张瓜子脸,配着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额前覆着一排刘海,两条乌黑的发辫,分挂在前胸,一副美人胚子。

只是皮肤稍稍黑了一些,那是住在山上,经常晒到阳光的关系。

为首汉子看到出来的竟会是个小姐,不觉眼睛一亮,直勾勾看着人家姑娘家,口中嘿然道:咱们山中走迷了路,想跟姑娘讨口茶水的。

布衣少女看他一双眼睛只是盯着自己,脸上也似笑非笑,好像不怀好意,心头不禁有些慌张,说道:我们家里没有烧茶,你们要喝水,右边山谷里多的是水。

为首汉子道:姑娘没听我说在下三人是迷了路吗?布衣少女道:你们从那一条路来的,就从那一条路回去好了。

姑娘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为首汉子嘿然道:难道咱们还会骗你不成?布衣少女道:我们一直住在山里,从没出去过,怎么知道走法?你们快些走吧!为首汉子口中发出咯咯怪笑,道:小姑娘,你也不看看天色,这时候快傍晚了,转眼即将天黑,你要咱们在荒山野岭去过夜,这里既有现成房屋,总该让咱们休息一晚再走。

口中说着,伸手拔拴着的竹篱笆门。

布衣少女道:你们怎么可以自己进来?为首汉子推开竹篱笆门,举步跨入,一面笑道:小姑娘不用怕,咱们只要在你家堂屋里歇一宵就好。

谁怕你门了?布衣少女拦在木屋阶前,冷然道:你们……话未出口,为首汉子已经走到她面前不过数尺距离,一脸邪笑,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布衣少女一手叉腰,冷然道:你管我家里有什么人?我干爹马上就会回来了。

为首汉子轻笑道:你干爹马上回来,那是不在家里了。

他身后一人道:小姑娘你干爹不在家,咱们到里面坐下来等总可以吧?布衣少女道:你们要等,到竹篱笆外面去等。

为首汉子阴笑道:等人自然要在屋里等才对。

随着话声,又待跨上前去。

他和布衣少女已经不过数尺距离,再跨上去,就会面对面了!站住!布衣少女喝道: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为首汉子冷笑一声道:小姑娘要如何不客气呢?他果然又跨上了一步。

这下离布衣少女已经不到一尺,布衣少女迅快后退了半步,叉腰右手倏地朝前推出。

她推出的一支纤纤素手,明明是一记掌法,但手掌一转之间,五根玉指忽然漾起一排指影,错落飘忽,令人看不清她落指之处。

为首汉子一时之间几乎无法化解,被逼得后退一步,忽然怪笑一声道:小丫头,果然是峨嵋派门下。

丁天仁眼看三个雪山派门下欺侮人家一个小姑娘,自己该不该出手?就在他这一迟疑之际,布衣少女已经出手了。

她出手的这一掌,丁天仁也看不清楚,但听为首汉子喝出果然是峨嵋门下这几个字,丁天仁就有了决定,这小姑娘既是峨嵋门下,那就是白衣庵净缘师叔门下,自己更不能袖手了。

东方玉《玉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