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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出其不意

2025-03-30 07:10:48

九头太岁钟竞年飘身而下,斜飞入屋,落身史莒面前,虎目之中怒芒闪动,笑声一落,沉声道:少侠好会做作,要非无意发现四丫头神色有异,动心跟来,得聆高论,老夫几乎被你唬住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史莒神色不变,怡然而笑道:老前辈认为晚辈是怎样的人?九头太岁钟竞年暗惊史莒态度镇静,微微一怔,道:老夫正希望少侠有以自白。

史莒道:晚辈也早有此意。

九头太岁钟竞年更复一愣,失措道:你早有此意?随之,脸色一寒道:请少侠看清环境,得意之事可一而不可再,你如再图妄逞心机,莫怪老夫言之不早,你就不会再有表白的机会了。

以他的身份和功力,对付一个年轻人自是举手之劳,在平常情形之下,这倒并非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史莒含笑道:晚辈一片诚心,要不,老前辈隐身而来时,晚辈尽可喝破老前辈行藏,不让老前辈听到晚辈与四小姐谈的话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暗惊忖道:此人心机深沉,言词虚实难测,不能再被他唬住了。

转念间,心神三敛,装出不在乎地一笑道:但愿少侠的诚意,能改变老夫对你的看法!你有什么话,不必拐弯抹角了。

史莒道:晚辈要说的话很长,但不便在此相告。

九头太岁钟竞年哈哈大笑道:少侠莫非想再施巧计,借机脱身?史莒神色不动地道:晚辈相信贵庄还无人能阻止得了晚辈安全而去。

九头太岁钟竞年虎目一瞪,哼道:年轻人多半不知天高地厚!史莒不想当面露一手,好教这位叔叔认识他的实力,继而眉头一皱,忖道:如此行为到底有失尊老之礼,还是激他一下吧!当下笑道:就如老前辈所说,老前辈敢不敢给晚辈这个机会?九头太岁钟竞年他有他的想法,忖道:刚才听他与四丫头谈话,极尽挑拨能事,看他年纪不大,谅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莫非另有幕后之人主持,如能因此引出那幕后之人,强过留下此人千百万倍。

心意一决,道:少侠不必用那激将之法,‘梵净山庄’向来不为己甚,少侠认为何处适于谈话,老夫奉陪就是。

他艺高胆大,准备以身试险。

史莒便不多言,一声:请!举步向外走去。

九头太岁钟竞年疾行数步,赶上史莒,与他并肩而行,暗暗提功较劲,以防随时之变。

史莒向他露齿一笑,折向梵净后山走去。

九头太岁钟竞年也沉得住气,不再询问。

史莒带着他在梵净山之内,转了一阵,时至黄昏,脚下一紧道:老前辈,我们得赶一程了。

脚下速度陡增。

九头太岁钟竞年何等老江湖,自然看出史莒是怕他暗中安排追踪之人,是以有心拖延时间,利用夜幕掩护,微微一笑道:少侠放心,老夫尚不屑于命人追踪。

史莒也笑道:晚辈这是为了老前辈好!两人在夜幕掩护之下,转出了梵净山。

九头太岁钟竞年见他走的方向是松桃,不由问道:就在松桃?史莒点头道:老前辈想不到吧!未了,两人停身在胡姥姥家门口了,史莒向屋内发出了暗号。

九头太岁钟竞年讶然道:会是胡姥姥家,老夫真是没有想到!钟大总管,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哩!大门伊呀而开,胡姥姥亲自开门,接上了话。

九头大岁钟竞年一怔,回头向史莒望去。

史莒笑道:老前辈没有派人追踪,晚辈却是暗中道了消息,约好了老前辈意想不到的几位老朋友与老前辈相见。

躬身一礼,道:老前辈请!九头太岁钟竞年掠目四下里一打量,只见四周寂寂静静,竟似有了布置。

当然,事已至此,他已不能有所示弱,昂然一笑道:多谢!多谢!大步而入。

大门嘭然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了,他的一颗心竟被那关门的声音,震得一跳。

心跳未止,接着又是一愣,他不仅眼睛发直了,而且全身也僵直了。

原来,他这时在大厅日见到大厅上坐着八位做梦也想不到的人。

照说这些人都该是梵净山庄的上宾才对,却想不到在这里出现,这种不寻常的事,哪能不把他弄糊涂了。

厅上坐着的正是:三九散人文尚义,云里金刚高天云,西令罗骥、铁胆金钩闻一凡,幻影神龙徐不留,神偷向九如和闻非之。

另外还有一位貌似史夫人的中年美妇人。

大厅土静静的,没有一人先说话,一众目光都集中在九头大岁钟竞年身上。

九头太岁钟竞年一阵迷悯之后,哑然一笑,抱拳为礼道:各位,这是怎样一回事?这话当然不需要回答,只是惊讶的表示而已。

所以,话声一落,大步走到铁胆金钩闻一几座前,躬身为礼,叫了一声:闻二哥,这几年这……铁胆金钩闻一凡一摆手截口道:老五,先拜见过大嫂再说。

大嫂当然是女人,而厅中除了胡姥姥之外,只有坐在高老支下手的那位貌似史夫人的中年美妇人。

他脑中电闪,立刻意识到这位中年美妇人是谁了,暗中叹了一声道:这妇人真厉害,看来闻二哥是上了她的当了……一念未了,又转念忖道:不对,霓霞仙子黄妙妙的事,罗老哥不是不知道,他怎么也糊涂了?目光一转,落到了西令罗骥脸上。

西令罗骥只向他莫测高深地笑了一笑,此外,再无任何表示。

九头太岁钟竟年又回头望着铁胆金钩闻一凡,道:大嫂?谁的大嫂?他自以为知人所不知,哪能盲从铁胆金钩闻一凡。

铁胆金钩闻一凡虎目暴张,震声道:谁的大嫂!自然是我们兄弟们大家的大嫂!九头太岁钟竞年一叹,道:闻二哥,你这什么意思?谁不知我们的史大嫂现在‘梵净山庄’!铁胆金钩闻一凡厉声道:谁说‘梵净山庄’的那一位是我们的史大嫂?九头太岁钟竞年一震道:闻二哥,你当初不是并未提出异议么?铁胆金钩闻一凡道:你几时又听我承认过你们‘梵净山庄’那位的身份了?九头太岁钟竞年望了望西令罗骥,苦笑道:罗老哥哥,你怎可不把事情真象向我们闻二哥说个明白。

西令罗骥道:我说过了。

九头大岁钟竞年迷惘地道:闻二哥不信你的话?西令罗骥道:是我转而相信了你们闻二哥的话了!九头太岁钟竞年愕然道:程大哥不是糊涂人呀!不!不!你们这个当可上得大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冷笑道:老五,你现在是‘梵净山庄’的大总管,眼中除程中和之外,便不认得我闻一凡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连连摇手,急口道:不!不!闻二哥不要误会了小弟,小弟总归是南七省的人呵!铁胆金钩闻一凡道:那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反而心目中只有程中和。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程大哥的事情我很清楚,我没有理由盲目反对他。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你真清楚程中和的人和事?九头太岁钟竞年道:如果闻二哥不生气的话,小弟可以说对他的认识要比对你闻二哥还要清楚!铁胆金钩闻一凡嘿!嘿!笑道:这样说来,程中和找一个女人出来假冒我们史大嫂,你也是预谋者之一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全身皆颤道:闻二哥,此话从何说起?铁胆金钩闻一凡道: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九头太岁钟竞年虎目含怒,振声道:闻二哥你得还小弟一个明白来!铁胆金钩闻一凡冷笑道:我问你一句话,你我兄弟之间,谁对史大嫂最熟悉?九头大岁钟竞年低头沉思有顷道:自然是闻二哥你和老三老四三个人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程中和对你史大嫂又如何?九头太岁钟竞年微震呐呐道:程大哥和小弟一样,过去都未见过史大嫂之面。

铁胆金钩闻一凡哼哼道:那么我再问你,我指认的史大嫂你不相信,你却相信那从未见过史大嫂一面之人的话,你到底居心何在?岂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九头太岁钟竞年虎目一直,脑中轰地一声,有些昏昏沉沉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的声音又在空中飘荡着,若有若无地透入他的耳中道:你明知我与老三老四都是指认史大嫂的有力证人,于是,暗害了老三老四,留下我孤掌难鸣,无法为史大嫂一伸沉冤,任由你们掩尽天下人耳目,可是?九头太岁钟竞年全身猛颤,仰首呼天,凄厉地吼道:闻二哥,你和小弟有何深仇大恨,如此陷害小弟?铁胆金钩闻一凡冷笑道:陷害你?你只要矢口不承认,普天之下,有谁会相信我闻老二的话。

话声一顿,声音一哑接道:你原是最相信我的话的人,不是已先对我露了这一手么?九头太岁钟竞年这时灵智尽失,也不知如何分辨,只急得连声高呼:天呀!天呀!这叫我如何说才好!无法分辨之下,他却也对铁胆金钩闻一凡起了误会,觉得他有了某种野心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又道:如说我陷害你,我还有更具体的事实哩!史威自认是史大哥的遗孤,他为什么不会史大哥仗以成名的‘金风刀法’?而你对他竟无丝毫疑心,这又当如何解释?九头太岁钟竞年慢慢镇定下来,道:这何需解释,史大哥英年早丧,他自己也不会想到预为‘金风刀法’之传宗早作安排。

铁胆金钩闻一凡哈哈大笑道:但是眼前嫂夫人的莒儿却已把‘金风刀法’练得出神入化,你可要当面看看?九头大岁钟竞年道:何用看得,他有学得‘金风刀法’的机会,但这一点只有更证明他不是史大钟的遗孤。

铁胆金钩闻一凡一怔道:此话怎讲?九头太岁钟竞年淡淡地道:事实很明显,史大哥当年在‘梵净山庄’把‘银鳞夺魄刀’与‘金风刀法’都遗失了,在那种情形之下,秘学外流那是很可能的啊!铁胆金钩闻一凡一震,似是知道了他的思维方向,皱起了一双虎目。

九头太岁钟竞年冷静地又道:其能得到‘银鳞夺魄刀’与‘金风刀法’之人,该是什么人,不难想象出来,由此更可反证闻二哥你,不是受了骗,便是有心人了。

继之冷笑了一声,扬声道:小弟提醒闻二哥一事,史大嫂有一位姐姐,她也有足够的理由得到‘银鳞夺魄刀’与‘金风刀法’。

现在,反过来是铁胆金钩闻一凡答不上话了。

幸好,三九散人文尚义说话了:关于‘金风刀法’之事老夫可以作一证明,据当年史老弟告诉老夫,他那‘金风刀法’是交给史夫人的,是以他才有将‘三才刀法’托付老夫之举,要不,他能不一并将‘金风刀法’交给老夫么?以三九散人文尚义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自有出语如金的资格,不容任何人稍存怀疑之念,事实上他所说的也是正理。

当年南刀史烈想得到将三才刀法交给三九散人保管,如果那金风刀法在他身上,岂有不一并托付之理。

九头六岁钟竞年听了一怔,默认了三九散人文尚义的话。

铁胆金钩闻一凡暗吁了一口长气,庆幸没被九头太岁钟竞年狡辩扣死。

彩虹女许萍自九头太岁钟竞年现身至今,迄未参与谈话,只默默地听着,这时,她笑笑道:钟总管,不知可容小妇人说句话不?人家不承认她的身份,她便不能以嫂嫂的地位说话,换句话说,她也不能相认她这位兄弟。

九头大岁钟竞年也是极有风度地欠身道:夫人有话在下洗耳恭听。

彩虹女许萍道:不知钟总管对你那史大哥的笔迹能否辨认?九头太岁钟竞年想不出她问这话的用意,浓眉一皱道:夫人问此作甚?彩虹女许萍道:请总管先予赐答如何?九头太岁钟竞年沉吟有顷道:事隔甘年,未再睹我那史大哥只字片纸,是否仍有鉴别之能,本人不敢妄言。

彩虹女许萍道:如果你识得,我相信你不会欺我妇道人家,现在我有一件东两,请总管过目赐教!转头叫了一声莒儿!道:把‘金风刀法’送请钟前辈一阅。

史莒取出金风刀法,双手送到九头太岁钟竞年面前,恭声道:请钟老前辈过目!九头太岁钟竞年注目史莒道:你取下人皮面具给我看看!史莒依言取下人皮面具,躬身一礼道:莒儿见过你老人家!想起故旧之情,既然现出本来面目,他不能没有礼貌。

九头大岁钟竞年见了史莒那轩昂俊朗的容貌,轻声一叹,接过史莒送来的金风刀法,既不展视,也不言语,只见他痴痴地顿了一顿。

全厅之人,无不屏息以待,等他展视那‘金风刀法。

因为,谁也不知道彩虹女许萍此举的用意何在?就是铁胆金钩闻一凡亦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