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大叫一声:好家伙!白素望着我,很有责备之色,她当然是在怪我明知对方出手,竟然如此托大,不避不挡,硬接了对方一拳。
我也承认自己确然太大意了,所以无话可说,我抬眼向土王看去,只见他坐倒在地,图生王叔正急急忙忙走向他,要把他扶起来。
土王则很是强悍,虽然他左手托着右臂,右手五指又红又肿,已经不能抓成拳头,那当然是受到了反弹力所伤的结果,其痛楚显然在我胸口所感到的剧痛之上。
不过图生王叔伸手去扶他的时候,还是给他侧身撞了开去。
他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也学着我叫了一声:好家伙!白素这时候在我身边低声道:此人基本上还是君子。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首先,他向我打出的那一拳,肯定没有用全力,因为他发力的过程我看得清清楚楚,只是随便一拳而已,居然已经可以把我打退一步,可知我一上来就看错了他,他实在是身负绝顶武功之人!由此可知刚才那一拳,他并没有存伤人之心。
结果,他吃的亏还在我之上,他居然也没有暴怒。
他并没有叫他护卫来对付我――需知此间乃是他的地头,他可以为所欲为,而他没有无赖式地使用他的特权,在受创之余,能够这样,很不容易。
而且他虽然很需要我的帮助,齐白也说了先让我帮了他再说,他还是一口拒绝――他可以先取得了我的帮助之后,再来赖帐,以他的地位来说,谁也无奈他何。
他不那样做,这也证明他基本上可算是君子。
所以当他站起来,又吵走过来时,我也向他走过去。
两人又到了几乎鼻尖相碰的近距离。
他先开口:真是名不虚传,真可惜,你居然会有这样的朋友,连累了你我不能进一步相交,真是可惜!可惜!他连连表示可惜,很是真心诚意。
我也由衷地道:其实你误会齐白了。
齐白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能比我更有效的帮助你,或许他并不善于介绍自己,所以你才不了解他――接下来,我花了大约三分钟时间,把齐白的奇才异能,以及他现在能够自由来去阴间、他奇特的身分等等,作了简单的介绍。
齐白这时候也已经从车子里走了出来,他听得我这样介绍他,神情很是感激。
土王斜睨着齐白,显然对我的话半信半疑。
我不知道齐白做了些什么,令得土王如此轻视他(可能多半还是和他向上王提出的要求有关),我又一次强调:所以在不可测的考验中,他能给你的帮助更多。
齐白此时也用充满了期盼的眼光望着土王,土王一面甩着显然还十分疼痛的右手,一面很认真的在想着。
过了一会,他缓缓地摇头:不行,要是我接受了他的帮助,我就领了他的情,就必须考虑他的请求――他说到这里,更是大摇其头――他并不是说领了齐白的情,就要答应齐白的请求,而只是说必须考虑而已。
可是单是考虑,就已经令他大摇其头了,由此可知要他答应这件事,更是万无可能。
他略顿一了顿,又道:所以,卫斯理,我明知你这个人难缠得很,还是宁愿要你帮忙,领你的情。
我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你在说什么话?我这个人难缠?现在是你在缠我,还是我在缠你?土王苦笑,算我说得不对,你这个人……这个人……是难以对付!我摊了摊手:也没有什么难对付――你答应帮齐白,我就答应帮你,事情就是那样简单。
说来说去,还是回到了老问题上。
土王恨恨地顿足,转过身去。
看来一提到这个问题,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白素的神情也充满了疑惑。
这时候图生王叔走到土王的身边,低声道:不关王位,就答应了卫斯理的要求,又算什么。
图生王叔劝得合情合理,可是土王却立刻勃然大怒,厉声喝骂:你知道个屁!别说王位,我宁愿立刻被天神降天火烧死,也不愿听王八蛋的胡言乱语!他在说到王八蛋的时候,狠狠地向齐白瞪了一眼,以表示他心中对齐白的恨意。
而他所说的天神降天火烧死是他所信奉的宗教中最恶毒的誓言,不是随便可以说得出口的,所以吓得图生王叔连连后退,再也不敢出声。
齐白的胡言乱语竟然能够使天嘉土王发这样毒誓,其内容之胡之乱到了什么程度,实在是难以想像。
我向齐白望去,他不敢和我目光接触,显然是怕我向他逼问他对土王的请求内容。
这时候我也真的很生气,齐白千求万求要我帮他,但是究竟为了什么,他却一点都不说。
我把他当朋友,肯为了他陪土王去进行完全不知道内容的考验,而他居然还要向我隐瞒他的目的――这就已经不把我当作是朋友了。
所以我气往上冲,冷笑一声,扬声道:这王八蛋确然不是东西,大可以不去理会他,我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两句话我是对着土王说的,土王一听,先是整个人打了一个突,然后张大了口,却说不出话来,显然他再也想不到事情忽然会有这样的转变。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很有诚意地向他点了点头。
土王整个人向上蹦跳起来,大叫一声,双臂张开,向我直扑了过来。
我站着不动,他一下子抱住我,用他的额头,用力撞我的额头,撞得十分用力,发出砰砰的声响,连撞了十来下,才松开了我,后退了一步。
我被他撞得额头很痛,正不知道这是为何来,图生王叔已经大声道:恭喜卫先生!我有点啼笑皆非:喜从何来?图生王叔笑孜孜道:天嘉土王刚才已经把阁下当成了自己兄弟,从此祸福与共,岂非大大的喜事!我向土王望去,只见他也笑嘻嘻地望着我,一副我很应该对他感恩图报的样子。
我刚才还只不过是有点啼笑皆非,现在简直是啼笑皆非之至。
或许其他人会认为能和土王称兄道弟是一件喜事,不过我却一点也没有这样的意思。
我刚想发话,白素在我身边悄声道:只要不和他争夺王位,你有了这个便宜兄弟,也没有什么坏处。
我本来想说的话,就是要说做土王兄弟,危险之至――凡是对王位有咸协、有可能变成土王的人,就像坐在火山口上一样,必然招在位者的防范和排挤,弄不好就会有杀身之祸。
这是古今中外在独裁情形下的铁律,没有例外。
在历史上由此而发生的兄弟相残、父子加害、同志拼命的情形,不知道有多少例子可列举!所以我一点也不感到那是什么喜事,何况我心中再明白不过――土王有此一举,无非是想藉此收买人心,好让我出力为他做事。
这种把戏,半文不值!可是白素却向我这样说,一时之间我也不明白她是不是另有深意,不过她倒是指出了很重要的一点:只要我清楚让土王知道,没有争夺王位之心,也就没有什么坏处。
当下我向土王点了点头,很好,在通过天神所设定的考验时,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凶险,正需要两个人同心合力来应付,决不能两人之间有丝毫猜忌。
说着,我也向他张开双臂走过去,和他拥抱,同时也和他额头相撞,实行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在这样做的时候,并不知道额头相撞是他们一种很隆重的仪式,和中国人的饮血为盟或是上香叩头差不多,而且如果一方向另一方行了这个仪式,另一方如果不照样做一遍的话,对先行礼的一方来说,就是莫大的侮辱――这些我是在事后才知道的,当时我也去撞土王的头,只不过是一种顽童心理:刚才你撞了我,现在我撞回你!却不料误打误撞,却完全做对了。
再加上我事先所说的那一番话很是得体,所以土王的额头虽然被我撞得红了大片(他右手的红肿还在),他还是高兴莫名,用左手拍我的背,表示友好。
接着,他拉住我的手,大声道:上车,上车!他又想伸手去拉白素,以示亲热,可是手指红肿,难以弯曲,所以只好改为请上车的手势。
等我们三人上了车,图生王叔也跟了进来,齐白来到了车前,却不料土王对他大声道:既然我们都认为你是那个什么蛋,你就不必和我们在一起了!齐白显然想不到土王会有此一着,一时之间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才好,哭丧着脸,向我望来。
我刚才虽然恼他,可是看到他这种可怜相;心中却又不忍,只是土王已经发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请他上车才好。
这时候白素向齐白道:阁下不妨先,离开一阵,等他们通过了考验再说――这正是阁下原来的意思!齐白虽然脸色难看,可是听了白素的话,还是连连点头,退了开去。
土王一声令下,车子疾驶而去。
当车子将齐白远远抛离之际:土王竟然不由自主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由此可知他心中对齐白是如此厌恶。
我心中一动,心想这倒是探听消息的好机会。
所似我故意道:若不是他自己肯离开,想要摆脱他,根本设有可能。
土王眉心打结,样子很是烦恼。
我进一步道:他有可以突破空间的能力,你是知道的了?土王又呆了一会,才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样子极端无奈,道:我见了次,赶一次,他脸皮再厚,只怕也会不好意思再纠缠下去。
我趁机道:他有那样重要的事求你,我想他不会死心。
我装出像是知道齐白向他要求的是什么事情的样子,好引土王把事情说出来。
可是土王却一点不笨,他望了我一会,摇头道:不管他出什么办法,我不答应,谅他也无可奈何。
说了之后,他立刻转换话题,对于齐白的要求,竟然只字不提,半点口风都不漏。
我也不便追问,只好仍然心中暗自纳罕。
这时候车子已经进入市区,在前面开道的车子响起警号,所有的交通灯全部转为绿色,使车队可以畅通元阻,直趋王宫。
不多久就可以看到巍峨辉煌的王宫,其时正是夕阳西下时分,斜阳照在王宫金色的屋顶上,闪起一大片金光,灿烂夺目,至于极点。
土王洋洋自得,大声问道:你看怎样?名不虚传吧!我本来不想扫他的兴,可是实在忍不住,就冷冷地道:这王宫是给土王居住的吧?这个问题所得像是多余之至,可是骨子里大有文章,我想土王应该听得出来。
果然土王脸色一沉:我会一直在这王宫住下去,住到我死为止!他咬牙切齿说了这两句话之后,还感到意犹未尽,续道:以后是谁来往,也要由我指定!我暗中冷笑一声,心想告诉他秦始皇和阿房宫的故事――他那座王宫再大,也决比不上阿房宫的覆盖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那样伟大,可是我转念一想,这种土人,和他说历史,他怎么会懂?所以我只是喃喃自语了一句:十世、百世、万世……那正是秦始皇对他的帝国的幻想――刚才土王讲的话,心态也是如此。
却不料这个土王非比寻常,就这句话他也听明白了,他向我瞪了一眼:历史上被火烧了的王宫,不知多少,可是不会是我这一座。
我摇了摇头,没有和他争下去,他也忽然之间现出很疲倦的神态――当然是由于他自己心中很明白,如果他不能通过那个考验。
他连离开那个山洞的机会都没有,王宫属于谁,对他来说,根本已经毫无意义。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我问道:以前那三位接受考验的土王,他们的助手,后来怎么样?天嘉土王直视着我,一字一顿地道:和那三位土王一样,进了那个山洞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虽然这个答案,在我意料之中,可是听了之后,还是自然而然感到了一股寒意。
土王神情严峻――我倒真的很佩服他的勇气――他很认真地道:所以我这次不但是自己去进行考验,而且也可以去找一找他们,可能在山洞中,不只是那三位土王和三位助手,可能还有更多的人在里面。
他那种明知危险之极,仍然勇往直前的的气概,虽说是为了保存他的王位,可是少一分决心,也难以做得到。
我们互望了一会,他又道:虽然你已经答应和我一起进那山洞,可是你还可以考虑退出。
我不怒反笑:你不必激我,我经常说话不算数,就算我现在不反口。
说不定到了山洞口,我会临阵退缩,你要有思想准备。
土王神情苦涩,过了一会,才很有诚意地道: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说那种话了。
在这个过程中,白素一直没有开口。
后来她才对我说:土王的政治手段极高,他说话一收一放,把你套得紧紧地,叫你非和他一起进行考验不可,你这个傻瓜,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那时候,我回想经过情形,确然如此――这个土王,实在极不简单。
却说当时车子驶迸王宫,直达一组建筑物之前,停了下来。
土王问我:是先休息一会,还是立刻研究如何进行?我道:当然是立刻进行。
土王很是高兴,下车之后,有很多人迎了上来,都给他挥手赶开去一他带着我和白素向内走,图生王叔跟到了一道门前,就停止了脚步。
那道门上,有着很是复杂的图案浮雕,全都涂着金粉,虽然庸俗,倒也金碧辉煌。
我留意到,到了这里,非但图生王叔止步,所有的侍从也都没有跟上来。
显然这里已经到了只有土王或是他特准的人才能进入的禁地。
土王来到了门前,站得离门很近,明显地是想遮掩什么,他这种行动,未免小里小气,所以我刺了他一句:世界上再好的锁,也总是有人可以打开的。
土王呆了一呆,身子退开了些,只见他双手在浮雕上不断地触摸着,过了一会,那门向上缓缓升起。
门后是好大的一个空间,空荡荡地,除了正中有一座很大的塑像之外,什么也没有。
那空间呈八角形,至少有两百平方公尺。
在八角形的每一边,都有一道看来完全一模一样的门。
土王向我望了一眼,我不等他发问,就道:只有一道门可以通向目的地,其余的全是死亡陷饼。
土王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他走到左首的一道门前,伸手把门推开:请进。
我和白素一起走了进去,里面是好大一间书房。
四面全是很高大的书架,放满了书籍。
我扬了扬眉,才有些疑惑的神色,还没有说什么,土王已经道:当然这里的书,我没有完全看过,可是也看了六七成。
我刚才心中正在想:书是够多的了,不知道看过多少本?土王鉴貌辩色的能力竟然如此之强,上海人打话:踏着尾巴头会动,机灵之至。
当下我也不说什么,他带着我和白素一起来到了一张巨大的书桌之前,书桌上有一副电脑,我们一起在书桌旁坐了下来,土王叹了一口气:关于考验的资料,实在不多,只知道有可靠记录的是,有三个土王和他们的助手进过山洞,到了期限,没有出来――-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我道:会不会是山洞封得太死,在里面吹号角,外面根本听不见?土王瞪大眼睛,摇头道:应该没有可能。
我道:以防万一。
我认为你除了携带号角之外,带要带上性能极佳的通讯设备,以便和外面联络。
土王听了我的建议之后,没有什么反应。
我又道:为了可以事先了解山洞中究竟有什么古怪,可以利用无线电控制的摄像机――送一架摄像机进去,就可以把山洞中的情形,弄个清楚。
土王听到这里,忽然笑了起来:我如果这样做,给人知道了,从此以后,我在任何人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我扬了扬眉,心想:你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也不是什么难事。
土王又大叹了一口气:就算我可以做到没有人知道,我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他顿了一顿,续道:我可以骗人,可是不能骗神!我想不到他对他的宗教信仰,竟然如此虔诚,本来我还有许多提议,对他的通过考验大有帮助,可是看情形他也一定不会接受的了。
我皱着眉,向白素望了一眼,询问她可有什么办法说服土王。
白素想了一想,道:利用现代科技,帮助克服困难,这不算是对神欺骗。
土王大摇其头;传统就是传统,天神规定如此,任何改变都是对天神的不敬,现代科技配备再好,也难以抵挡天神的征罚。
我闷哼了一声:难道就这样赤手空拳去进行?山洞里只要有一条大一点的蟒蛇。
你我没有机会再出来了!士王还是摇头:照你那样说,我们岂不是要每个人带一挺机关枪进去?我没好气:岂止机关枪,最好还有手榴弹――凡是可以携带的武器,越多越好。
土王大有不屑之色:你始终不明白,再多武器,也敌不过天神的力量!我陡然站了起来:那你何必找我做助手?我更敌不过天神的力量!土王的神情既不耐烦,又有点恼怒:说来说去,你还是没有弄清楚――去进行考验,绝不是去和天神作对,所以根本没必要和天神比较力量。
天神如果认为我可以继续当土王,统治我的子民,他就会让我顺利通过考验,不然你就算带一颗原子弹,也没有用处,你明白了吗?我心中暗骂了一声:你是个笨蛋?后来我和白素讨论当时的情形,白素道:当时我们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土王对他们宗教中的那位天神,有着真正的信仰,不像我们,根本不相信什么天神,所以才觉得他的行为很笨。
情形确然哪些,当时我心中暗骂,样子当然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土王叹了一声:我一定要接受考验,而且一定要完全依照传统――也就是天神的规矩去做,不能给他人抓到任何不合规矩之处。
不然,等于我没有勇气去接受考验!话说到这里,土王神情苦涩:我虽然决定接受考验,可是老实说,以为我一直很害怕――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找你做助手的原因。
我问过很多人,大家都推崇你的能力。
我感到有你和我一起,就不会那样害怕。
他把话说到这种程度,可算是十分坦诚。
我心中只好苦笑――真是人怕出名,莫名其妙卷入了这件事,连是什么名堂都说不上来。
我感到无可奈何之至――原来土王把我当成了在惊涛骇浪中的救生圈,只可惜我这个救生圈,也是自身难保!我只好道:你太相信别人对我的评价了。
不过既然答应了你,我一定努力――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进行??土王指着书桌上的日历:还有七天。
他说了之后,略停了一停,又道:在这七天之内,凯觎土王宝座的人,必然会想尽一切方法,进行破坏,所以请两位千万小心,最好在这里不要出去,以免节外生枝。
我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你去进行考验,根据以往的记录,根本是凶多吉少,想当土王的人应该鼓励你去才是,怎么会来阻挠破坏?土王望定了我:就是因为我请到了阁下做助手,人人都知道我成功的机会大大增加,所以就会起坏心――海高这家伙冒充我来得罪你,就是例子。
白素提议:你干脆把这件事公布出去,令所有民众全部知道,就算有人要对付我们,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土王大是高兴,立刻拿起电话,下了一连串的命令。
他在公告之中,称我为天下第一勇士,我听得他如此说,疾声更正,以致大声吼叫,可是土王不加理会,等到他放下电话,我不禁十分恼怒:你这样称呼我,真是无事生非,给我惹麻烦!土王却道:我必须使民众对我有信心――两个勇士一起去通过天神的考验,对我国三十万人民来说,是头等大事,全国民众一定兴奋莫名,可有得热闹的了!我向他泼冷水:要是我们这两个勇士都一去不回,那就更热闹了。
天嘉土王居然一点也不生气,他望了我一会,笑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我却对你信心十足――只有我有可能一去不回,你是一定有办法可以回来的!他对我的信心确然比我自己还强,白素在一旁微笑:这一点,我倒也可以肯定,要是对他没有这点信心,我怎么会让他去。
我叫了起来:你们两个,怎么绕着弯子骂人?土王不明白:怎么会是骂你?我哼了一声:两个人进去,一个人出来,这不是在骂我只顾自己,不顾别人吗!上一章目录下一章□作者――倪匡本书由E书时空免费制作;想要更多的免费电子图书,请光临http://www.eshunet.com/\0第八章、一根怪东西土王笑了起来:你和我不同,我是天神要考验的对象,你却不是。
所以天神必然对我严厉,如果我有对不起天神之处,就不会有好下场,你只不过是我的助手,天神没有道理会让你回不来。
他的倒也很出人意料之外。
我道:以前三个助手,不是一样没有回来。
土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摊了摊手。
他的意思很明显:到时候如果他有危险,我实在没有法子帮他,就大可自己顾自己。
虽然到时候我会不会不理他,我也不能肯定,但如果把话说在前头,倒也先小人后君子,很是不错。
我又提出了一个问题:难道事先到那个山洞附近去勘查一下也不可以?土王道:不是不可以,而是没有必要――那地方和其他无数山头一样,没有特别。
我看着他,他道:我已经在那山洞附近,查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了,那是我的生死大关,请相信我,可以做和应该做的事情,我都做了。
我扬了扬眉,还没有出声,白素已经说话――她说的话,和我想说的一模一样:同样的事情,让不同的人去做,就会有不同的结果。
我笑了起来:正是如此――反正还有七天时间,与其闷在王宫,不如让我们到处走走。
土王考虑了一会,点了点头:不过在出发前一天,一定要回来――出发的仪式十分隆重,至少会有上万人参加,到时我和你都是主角,非出场不可。
我没有意见:请你准备交通工具。
土王点头:我也可以把你的防身武器先给你――接传统规矩,我和你都可以在宝库这中选择一样东西;作为武器来防身。
我听得好奇心大作,问道:宝库,什么宝库?土王吸了一口气,神情变得很严肃,他缓缓地道:那是历代传下来的宝物放置的所在,只有两个人知道开启的方法,一个是我,一个是地位最高的教长。
他说得很是隆重,我有点怀疑,正想提出,他已经道:我可以带俩位进去――这是土王的特权,由天神所赐,而且只有我一个人不但自己可以进去,还可以带人进去。
从他的神情和语气之中,可以看出能够进入那个宝库,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
我对这件事倒很有兴趣――凡是这一类型的宝库,里面往往有出乎意料的宝物,去参观一下,开开眼界,大是有趣。
这类室库,绝大多数都极之秘密,外人能够进入的机会极少,如今土王竟肯让我和白素进去,可算是机会难得。
所以我道:好极,请你带路。
土王扬起手腕,像是要看手表,可是他却对着手腕上,一个比普通手表略大的东西说话:准备车子。
那东西显然是一具微型通讯仪――他并非不懂利用现代科技,只是当事情和他的宗教有关之际,他必然舍科学而就宗教而已。
然后我们循原路出去,到了建筑物外面,已经有车子在等候。
上车之后,车子并没有驶出王宫的范围,大约行驶了将近二十分钟,到了王宫的一角。
那是一个很大的广场,大约有两个足球场大小,在正中,是一座由花岗石砌成的立方体,每边约有五公尺,没有门,也没有窗,看来就像是一座石台。
在那广场四周,是很高的栏栅,和更高的岗楼,岗楼上站着哨兵。
土王介绍:能够在这里担任守卫,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这时候我也知道那个大石台一定是宝库的入口处,把入口处放在广场中间,的确十分聪明,因为除非是隐形人,不然想通过广场,就一定会被发现。
白素问道:这宝库存在已经有好久了?土王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很久很久,据说这宝库还是由天神建立的,让我们世代相传。
原来当然不是这个样子,这广场和石台都是我加建的――我选择在这里建王宫,也就是为要把宝库划入王宫的范围,更有利于防卫。
白素一面点头答应,一面向我望来,口角带笑。
她虽然没有出声,可是我当然知道她心中在说什么。
白素是在说我一向的理论是:所有的神,全是外星人。
所以这个宝库如果是由天神建立的,那么也就是说,是由外星人建立的了。
当然,由天神建立只是一个传说,可能由于年代久远,已经无可查考了,但是如果真是外星人建立的话,在里面一定可以找到一些证明。
虽然在我的经历之中,已经有过许多次发现外星人在地球上留下的东西,也曾经和许多不同种类的外星人打过交道,但由于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新鲜感受,所以如果这一次也可以发现外星人在地球上的作为,不失是一大收获。
进入宝库的过程很是复杂,我从简叙述――这类经过用文字来表达,十分罗嗦,不如用形象来表达那样直接。
经过了土王的声波、手纹、眼纹,检查之后,才从石台之下,升起了一把梯子。
我们从梯子爬上去,到了石台顶上,看来只是平坦一片,也不知道入口在什么地方。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齐白对土王的要求,不知道会不会是他要求到这个宝库中来?只见土王在石台顶上来回走着,石台上面的花岗石都经过精心打磨,光滑无比,土王在走动的时候,全神贯注,像是唯恐走错了一步。
我知道其中必然大有机关,所以暂时并不去打扰他。
他走了至少有七八十步,才停下来,自然而然松了一口气。
由此可知他刚才在走动的时候,心情十分紧张。
他按下来的动作,匪夷所思至于极点,看得我和白素口瞪口呆。
他竟然抬起脚来,把双脚上的鞋袜全部脱了,赤脚站在石台上,等他做完了这些,我们自然知道,要进入宝库,还要检查人的脚掌纹!这防卫之严密,实在令人叹为观止――除了这里之外,我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会用到脚掌纹来做开启之用的。
看土王手提鞋袜,站直了身子,样子十分滑稽,再也没有了他当土王的那种威风。
我忍住了笑,像是不经意地道:这里防卫如此严密,齐白想要进来,当然非求你答应不可,不然就算地球上所有古墓他都可以出入自如,也无法进入此处。
土王听了,先是怔了一怔,令我以为已经料中了,可是随即土王哑然失笑,这:你误会了,这王八蛋并没有要求进入宝库。
我大是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土王又笑着边:你还有更大的误会,宝库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宝物。
它之所以叫做宝库,主要是由于信仰上的缘故,是象征性的。
它也代表了土王的权威――若是被人侵入,代表了对土王极大的侮辱,所以我必须用最严密的防卫方法。
土王或许并非有意取笑我,可是我实在感到不是味道。
幸好这时候石台顶上起了变化,土王站的那块花岗石,缓缓向下沉去,他连忙向我们招手,要我们也站到那块花岗石上面去。
当我和白素站上去之时,石块已经下沉了半公尺左右。
石块一直向下沉了三公尺左右,就停了下来。
前面是一条狭窄的雨道,三人要鱼贯向前,走出了十来步,到了尽头,又向下沉去,再沉了三公尺左右,才看到了一个空间。
那空间不是很大,像是一个普通的地窖,上下四面也都用花岗石砌成,有着微弱的光亮。
放眼看去,只见里面乱七八糟地放了许多东西,大多数看起来是土人用的工具和武器,十分原始,有的甚至是树枝上面绑着一块磨尖了的石头而已。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最简陋的器具,如瓦罐、石臼等等。
我不禁失笑:这算是什么宝库?我们就要在这里找武器,去应付不可测的考验?土王沉下脸来,这里每一样物品,就算不是天神留下来的,也是曾经经过天神的祝福,你可千万不要轻侮了它们!幸好土王早已说过,这宝库是象征性的,主要是信仰上的意义,不然我必定还要继续取笑。
白素的态度,却和我不一样,她很认真地去察看每一样东西,看得很仔细。
当她打开一个相当大的藤条编成的箩筐时,连土王也不禁现出了讶异的神色;问道:卫夫人是不是感到这里的东西,很有些特别之处?白素答道:我感到这里的东西应该很特别才是,可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发现什么。
她一面说,一面从那箩筐中取出了一样东西来。
那东西看来像是一个大铁锤――有大约五十公分长的柄,一端是一个长方形的物体,有两个拳头般大小,分明也是原始工具。
白素拿着那东西,向我望来,我没好气:你想我拿这个东西当武器?白素微笑:你过来。
她说着,伸出手,像是要把那东西交到我的手中,土王在这时候像是要说什么,可是古古怪怪地向我望了一眼,又忍住了没有出声。
这种情形,使我意识到这东西可能有古怪。
我笑道:这是什么东西?白素摇头:我也说不上来,正要请教。
她这样一说,我更肯定这东西有不寻常之外,看起来可能很沉重,如果我不小心,就会接不住,掉在地上,所以我一面向前走过去,一面提了一口气。
白素一等我走到她身前,立刻就把那东西递给了我。
我早有准备,双手把它接了过来。
我准备的是那东西会十分沉重,所以在接的时候,鼓足了力。
谁知道这东西一上手,竟然一点重量都没有!别说它黑黝黝地看起来像是铁铸的,就算是纸糊的也不应该如此之轻!我准备好的力气一下子落了空,身子向后一仰,几乎站立不稳。
土王在这时候哈哈大笑:想不到吧,这里说法是这东西最古怪,我曾经秤过,你猜它重量是多少?我早从土王的神情中看出他知道这东西有古怪,所以这时候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而有这样的反应,也不足为奇。
我还没有回答,他已经急不及待地自己说了出来:只有十分之一克!十分之一克当然是不能算是完全没有重量,可是放在手里,这个重量却完全感觉不出来。
所以那东西就像是完全没有重量一样。
这时候我已经定过神来,把那东面拿起来仔细看看,看来看去,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用手指叩上去,发出的声音像是叩在铁块上――它显然是实心的。
我心中疑惑之至,先向白素望去,白素立刻摇了摇头。
我再向土王望去,上王道:我曾经带几个博学多才的人来看过,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想这一定是天神留下来的。
他说到这里,又古古怪怪向我望来,笑道:根据你的理论,那一定又是外星人的东西了。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很有些取笑的意味。
可是我却很严肃:它与定不是地球上的东西――既然不属于地球,那就必然属于外星,什么好笑!土王不再笑我,也很认真地问:如果那真是天神的东西,它有什么用途?我没好气:怎么问我,这东西古怪透顶,难道你就未曾好好研究过它?。
土王摇头:室库中的物品,不能携离,只有在接受考验时,可以拣任何一样作武器。
我把那东西挥动了几下,由于它根本没有重量,所以感觉十分怪异。
我又把那东西挥向石壁,用的气力甚大,土王发出了一下惊呼声,当然是怕损坏了宝库中的东西。
那东西一端有两个拳头大小的一块物体,砸在石壁上。
那样轻的东西,照说应该轻飘飘地毫无着力才是。
可是它砸了上去,居然发出了一下声响,而且还有反弹力,确然可以算是一件工具。
土王看到那东西丝毫无损,才松了一口气。
我立刻有了决定:我就要这个东西当武器!我还唯恐土王不答应,所以语气十分坚决。
土王连想都没有想,就道:好极!如果你能够研究这是什么东西,也是一件好事,能够解决我心中的疑问。
看来土王对这东西也有兴趣,只是他一直守规矩,没有把它拿出去研究而已。
土王自己则选择了一把短刀,随即把短刀别在腰际。
我手中的那东西很长大,无处可放,只好提在手中,想起至少有七八天,我会一直把它拿在手里,心中不免有滑稽之感。
宝库中既然有这样奇特的一件东西,可能还有别的,所以我和白素又很仔细地察看其他的物件。
土王虽然一再说只有这一件特别,可是也没有阻止我们。
找了大约一小时,连几团烂布都抖开来看过,我又拿那东西在石壁上下敲打,看看是不是有暗门,也没有发现。
土王一直很有耐心,可是他自己却并不动手,显然他对这个宝库曾经经过详细研究,这时候只不过是想看看我们能否有新的发现而已。
等到我们并无所获,土王才道:看来天神只给我们留下了一件东西。
他竟然已经肯定了那东西是天神留下来的,后来白素笑他比卫斯理还要卫斯理,他自己也觉得好笑,他总算说了老实话:称卫斯理是天下第一勇士,那是拍他的马屁,想他答应我的要求。
其实是他有很多假设,都很合我胃口,和我的设想合拍,所以我才一定要他做助手!这是在事后的对话,当时我听指他那样说,虽然有点意外,可是也大表同意,这自然是两个人想法合拍之故。
因为在宝库中发现了这怪东西,所以我的计划有了改变。
本来我准备到那山洞附近去勘查一番,现在我相信了土王说他已经做过这个工作,并无发现的说法,我决定先研究这件轻得离奇的怪东西。
在离开宝库之后,我和土王发生了激烈的争辩。
我要带那怪东西离开,找设备完善的研究所,去研究它究竟是什么。
可是王王坚决不容许我把它带离国境,只准我在他的国度之内研究。
我甚至口出恶言:在你们这种落后地区,蛮荒之地,能研究出什么名堂来?土王不为所动:随你怎么说。
宝库中的物品,万万不能离开国境。
无论我怎么说,他始终不肯,而在他的国度之内,实在没有法子作肉眼观察之外的其他研究。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天中,我和白素翻来覆去地看那怪东西,又作了种种假设。
可是只能肯定一件事:在地球上还没有发现这样又轻又坚固的物质――这样的物质如果能大量普遍使用,整个工业文明要改写。
试想一想,如果用这样的物质来造汽车、飞机等等,那会是什么样的局面?我准备请在欧洲有庞大工业系统的云氏兄弟前来,他们也可以携带一些仪器来作检查。
可是才一提出来,土王又立刻反对:这东西,照规矩只有你一个人可以看和触摸,连卫夫人都不可以。
我已经格外通融,决不能再有别人看到它,而且也请两位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有这样的一件东西!我怒道:嘴长在我身上,我爱说什么话就说什么话,不要说是你,就是你的天神也阻止不了我!土王脸色大变,突然一个转身,走了出去。
这时候我们正在他为我们安排的房间中,我在他走出去之前,在他身后冷笑了两声。
他才把门用力关上,我就向电话走过去。
住房之中,设备极其齐全,应有尽有,我还是想打电话到法国去找云氏兄弟。
白素叹了一声:不必了――就算你打通了电话,土王要不让人入境,谁能进来?我道:好哇,我们就一拍两散,叫他另请高明!白素摇头:别说你已经实牙实齿的答应了他,就算你拼着言而无信,他当然也拿你无可奈何。
可是在宝库中,已经有了那样的发现,在那山洞里,应该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古怪东西。
一拍两散云乎哉,恐怕是自欺欺人吧!白素那一番话,说得我哑口无言――我在研究那怪东西的同时,早已想到过白素所说的那些。
因为这怪东西既然不可能是地球上的物质,那么和外星人有关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在这里,如果事情和外星人有关,我相信这外星人和土王口中的天神大有关连。
所以在天神指定进行考验的那个山洞中,就有可能有天神(外星人)留下的更多物品或者是他曾经出现过的证明。
我实在急不及待的想到那个山洞中去,要是土王不让我去,我的好奇心会令我十分痛苦。
白素望着我笑:看你怎么处理,叫你掉过头来去求土王,你是一定不肯的了。
我连想都不想:那当然!白素笑嘻嘻地望着我,一副看我怎么办的样子。
我们互望了一会,突然一起笑了起来,异口同声道:他会回来的!我又补充:他回来的迟早,和他的器量成反比例。
白素点头表示同意,正在此时,门已经被缓缓推开,我和白素都不禁笑出声来。
土王推门而入,瞪着我们,大声道:一点也不好笑!他那样快就回来,表示他的器量很大――和器量大的人打交道,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所以我和白素是真感到愉快才笑的。
当下我向他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出言无状。
我向他道歉,他看来有点受宠若惊,连连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是生气,只是怕得罪了天神。
我耸了耸肩,表示接受他的解释。
白素问道:等你通过了考验,是不是会有一个庆祝仪式?土王大是兴奋,甚至于在片刻之间,脸色通红,大声道:当然!那是最盛大的庆典。
他说到后来,双手挥支,像是在发表演讲一样。
看到这种情形,我不自亩主叹了一口气。
土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你又想说什么?我摇头:不中听的话,不说也罢!土王说着:只要不得罪天神,说来听听倒也无妨。
我仍然摇头:标准不同,我认为没有得罪,你却认为得罪了。
还是不说的好。
我越是不说,他越是想听,说到后来,我只好道:你一想到通过了考验就如此兴奋。
我以为这次又是对夏虫语冰,说了也是白说。
却不料虽然是白说,可是土王的反应却大不相同。
他听了之后。
笑迫: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大感意外,忍不住鼓掌:你能明白,真了不起!上一章目录下一章□作者――倪匡本书由E书时空免费制作;想要更多的免费电子图书,请光临http://www.eshunet.com/\0第九章、阴谋白素笑道:既然要和他合作,为什么不大家愉快一些。
我吸了一口气,正想长篇大论反对白素这种说法,白素却做了一个手势,不让我说话,她继续逍:有什么样的民众,就有什么样的统治者。
独裁统治者要靠民众的力量来推翻――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独裁统治者自己愿意下台,也没有一个会愿意把自己的权位交给民众去决定。
所谓\'你不推、他不倒\',一个民族,如果长期在独裁统治之下,直到现在,还是不能享受民主,这里面就大有问题存在。
白素说话一向委婉和留有余地。
这一番话要是叫我来说,对甘于长期接受独裁统治的民族,一定有更严历的评语。
这个故事,由于主要人物是一位土王,而且故事主要情节和他的权位得失有关,所以特多这一类的讨论,都是在故事的经历过程中有感而发,和整个故事联结在一起,并非无的放矢,在此略作说明,以免各位读友误会我改变了叙述故事的风格。
却说接下来几天中,土王除了自己实在不能来陪我们之外,都和我们一起。
他自己不来时,就派图生王叔和王族中许多重要人物来,看来是想包围我们,不让我们和他不想要我们见的人接触,因为我始终没有再见到那个最有希望继承王位的海高。
海高给我的印象十分深沉阴鸷,想来他一定并不心急,只要嘉土王未能通过考验,他就可以坐个土王的宝座。
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希望也很大,因为从来也没有土王可以成功通过考验,只要天嘉土王不成为例外,他就成功了。
如果他还不放心,要做睚事情的话,当然是要努力去破坏天嘉土王的行动,使他不能通过考验。
我把这一点向天嘉土王提了出来,并且例举了一些可能。
例如他如果买通了在山洞外的守卫,即使听到山洞里传出了号角声,也不把堵在洞口的大石块移开的话,那么我和土王就被困在山洞之中了。
天嘉土王否定了我的想法,他提出了强有力的论点:教长和我的关系极好,他不会放弃现在和土王的良好关系,而去和新土王重新建立关系。
我想说,要是海高早就和教长打好了关系,答应给教长的好处比现在更多,情形就对我们不料了。
不过我想了一想,并没有说出来,因为所有谋算夺位的行动,必然在暗中进行,在位的以为自己的位置稳如泰山,直到阴谋发动,才知道身边早已全是叛徒――这种情形在历史上不知道曾经重复又重复发生过多少次了。
本来我应该把这些都说出来;因为我已经和土王在同一条船上,他倒了霉,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我还是没有说,我知道像土王这种充满自信的人,以为所有人都接受他的统治是天经地义地事情,就算我说了,他也不会听得入耳。
我只好和白素商量,要她在我们进入山洞之后,在外面照应。
这是一个极其困难的任务,因为没有变故,当然什么事也没有;一旦有了变故,她一人就孤立无援,一切只有靠自己了。
白素当然不至于退缩,可是她也不能不考虑事情的严重性。
她道:在这里,如果有变故发生,我根本不可能找到帮手,别看现在围着天嘉土王团团转的人很多,一旦换了主人,这些人自然又向新主人摇头摆尾了。
我笑道:这个自然,所以你要千万小心。
白素想了一想:齐白这个人真古怪,事情是由他而起的,现在竟然踪影不见,不然他倒是一个好帮手。
我哼了一声:这家伙鬼头鬼脑不知道在搞什么花样,其实最好是他陪土王进山洞去――他有突破空间的能力,就算被困在山洞里,也难不住他。
真不明白土王为什么拒绝他!白素没有再说什么,那几天时间,就在诸如此类的情形下度过。
我们没有离开王宫,只是在电视节目上看到,离土王接受考验的日子越近,国民的情绪越是炽热,简直到了举国上下都为之疯狂,人人都全情投入的地步。
终于到了这一天,土王全身传统的服饰,身上各种装饰极多,单是各种猛兽的牙齿,就有十六八颗之多,看来相当滑稽。
早一天,他也要求我作他们民族武士的打扮。
被我一口拒绝,所以当土王骑着高头大马,由许多卫队官罩拥簇着出发到那山洞去的时候,我虽然也在他身边骑着马,可仍然是普通人的装扮,看起来当然不如土王那样神气。
不过在道路两旁,人山人海看热闹的民众,也有向我指指点点的,知道我是土王接受考验的助手。
而且土王对我也做过一番宣传――当然是夸张了许多倍的。
白素则早已到了山洞前在等我们。
整个队伍有好几百人,我和土王在中间,走在最前面领队的是教长,他的行进方式十分特别,既非骑马,也非坐车,而是由两个大汉抬着一张椅子,他就坐在那张椅子之上。
教长的身分十分神秘,平时绝不见人,要等到有重大事件的时候,才会露面,所以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
只见他满头白发,身形瘦削,面目阴沉,双眼半开半闭,似睡似醒,非但不和人说话,连目光也不望人,确然莫测高深。
在教长身后,是一队大力士,这队大力士,负责搬动大石块,是行动中的关键性人物,所以我对他们十分留意。
我想先了解一下指挥他们行动的是什么人,一问之下,原来他们在这次行动之中,只听教长的指挥。
看教长这副死相,显然不是容易与之沟通的人物,不过我还是要努力去试一试。
我企图接近他,可是在他身边总有几个身型异常高大粗壮的大汉围着,把他保护得十分严密。
每当我想走近,那些大汉就对我瞪大了眼,像是我要对教长不利一样。
而教长在那些大汉的包围之下,什么人也不看――要和他对话,至少要和他目光有接触才行,连这个机会都没有,如何开口?倒是有一次,他的目光,盯住了我手中的那怪东西,虽然他的眼睛仍然半开半闭,可是也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望向那怪东西之际,变得十分异样。
这种异样的目光,显示了他对那怪东西有一定的认识。
他和土王一样,有权进入宝库,当然也曾见过这怪东西,知道它几乎没有重量。
不过我心中一动:他是教长,理论上来说,他是所有人之中,最接近天神的一个,如果怪东西真是天神留下来的,他对它的了解,会不会在所有人之上?我想到了这一点,就故意把那怪东西举高,而且不断转动,像是耍花枪一样,吸引他的注意,如果他一开口,我就可以问他这怪东西究竟还有什么怪异之处。
可是他盯着怪东西看了一会,就收回了目光,仍然是那样一副半死不活的神气。
我无法可施,只好对土王道:你说教长和你的关系很好,他为什么不像所有人那样兴高采烈,却像是有什么伤心事一样?土王回答:他是教长,在大众面前,要保持神秘感:而且他真的为我担忧,怕进了山洞之后出不来――要是海高做了土王,可能和他合不来。
我再问:那山洞中的情形,他也不知道?土王摇头:从来没有任何人迸过那山洞,除了进去之后,再也没有出来的人之外。
所以在山洞之外,没有人知道山洞中的情形。
他这几句话说得很是累赘,说了之后,又直视着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在说我如果害怕,不妨提出来。
我当然不至于害怕,而我对他那种为保留王位而不顾一切的勇气,也很佩服。
或许正如他曾经说过那样,他说,他天生就是土王,如果他不当土王,他就什么也不是了。
所以他不得不进那山洞去,宁愿从此出不来。
当时我没有说什么,只是耸了耸肩,表示不必再讨论这个问题。
行列前进的速度很慢,土王要不断接受民众的欢呼,有的时候还有民众拥向前来,用宗教仪式向土王祝福,土王也就停下来接受祝福。
走走停停,大约二十公里的路程,走了足足十小时,等到来到那山洞前,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了。
山洞前的空地上,更是人多――一路行来,我估计全国三十万人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二出来参与盛典。
空地上留出了一条通道,直通到山洞前。
教长和那一批大汉先到,教长停下来之后,仍然坐在那张椅子上,那些大汉则走向堆在山洞前的大石块。
本来人声音也没有,由此可知,事件是如何摄人心魄,以致人人都屏住了气息。
一时之间,只听到山脚下的风声,和土王与我的坐骑向前行走的得得蹄声,连其他所有在走动的人,也全部放轻了脚步,不发出声响来。
场面顿时变得庄严肃穆之至,等到我和土王也到了近前,连蹄声都停止,就只剩下山风声了,格外增添了几分萧瑟之意,大有凤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味道。
我看到白素就在山洞口附近,和一批官员在一起。
和她的目光一接触,她就立刻用唇语向我说:没有进一步的消息,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山洞中的情形如何。
我也用唇语回答:不要紧,再凶险、再不可测的所在,我都闯过。
白素没有再说什么,她的脸色,看来也很平静,不过我知道她内心实在也很担忧――以前有三个土王和三个助手,进去了之后就没有出来,这个事实,很令人惊心动魄。
我始终感到,我参与了这件事,有点莫名其妙,尤其现在齐白这家伙不知道在哪里,更是没有名堂。
可是事已如此,也说不上不算来,只好本着一贯的冒险精神,勇往直前。
这时候土王向我示意下马,我们两人并肩向前走去,来到了教长身前。
教长仍然是谁也不看,他伸手在他身上所穿的宽大的红长袍中取出一支号角来。
那号角并不很大,和普通水牛角差不多。
他把号角凑向口边,一鼓气,就吹了起来。
刹那之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号角虽然不大,可是发生的声音却是响亮刺耳至于极点。
由于突然之间受到了那样强大的声响的刺激,几乎到了人所能忍受的极限,所以才会有天旋地转之感。
教长吹了两三下就停止,我恢复了镇定,这才发现其余所有人都用双手捂住了耳朵,大约只有我和土王、白素以及教长自己才没有那样做。
由此可知这号角会发出如此惊人的声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我和白素是外来者,所以才不知道。
我立刻向土王瞪了一眼,土王用极低的声音道:我们两人不能掩耳――我们是勇士!我还想说什么,他已经走前一步,教长站了起来,双手把那号角递给了土王,土王也用双手接了过来,很郑重地把它插在腰际。
我这才想起,这号角就是土王在通过考验之后用的:吹响它,外面的人听到之后,就会搬开大石块,放人出来。
这号角能发出如此惊人的声响,在山洞中吹,声音可以透过大石传到外面,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也就在这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以前进山洞去接受考验的三位土王,当然每人也带了号角进去,只是不知道他们带进去的是那样的号角?是不是也由教长授予?如果所带进去的号角都由教长授予,那么要是教长在号角上做了手脚,到时候人要出来,却吹不响,在山洞里面,洞口有那样的大石块封住了,岂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虽说教长刚才曾经吹了两下,发出惊人的声响,但这也有可能像智劫生辰纲中的情形――那桶有蒙汗药的酒,抢劫者何尝不是自己先喝了两口证明没有问题?我一想到这里,趁土王接了号角,向后退了一步之际,立刻向前,在他身边低声道:这号角,你也吹两下试试。
我这个提议,可以说顾虑周详之至。
却不料土王听了狠狠地向我瞪了一眼,并且用手肘向我胸口用力撞了一下。
他虽然没有出声,可是这身体语言却强烈得很――明显地是要我别再说这种话。
我却坚持:一定要试一试!土王的神情变得难看之极,手自然而然按在腰际的匕首之上。
看来他是恨极了,想把我一刀插死!我明知土王不想我再说不去,可是事情至关重要,所以我不顾一切,还是把刚才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而且把声音提高,语气加强,以显示我的坚持。
当时这种场合,土王一定知道他绝对不适宜发怒,所以他心中虽然极其愤怒,可是却无法发作,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的神情变得十分恐怖。
只见他脸上肌肉抽搐,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喉咙中发出了一阵古怪的声响,向我靠近,抬起脚,向我的脚背,重重踩了下来。
我当然不会给他踩中,所以他一脚踏空,变成像是狠狠地顿了一下脚。
我不管他反应如何,正想再把声音提高,将我的提议说第三遍,已经坐向椅子上的教长忽然向我望来,目光阴沉,而且开口说话:天嘉,你那个助手,行为好像很不正常!他不但目光阴沉,而且语音也是冷森森地令人听了感到十分不舒服;不过出乎意料之外,这个浑身上下没有半分现代气息的家伙,竟然操一口极其标准的牛津腔英语――这种语言,在冷言冷语的时候,最能发挥功用。
所以他那句话,就像一把利刃,刺向土王,令得土王忍无可忍,咬牙切齿,从口中迸出一句话来,向我骂道,你这个蠢东西,闭上你的臭嘴!或许他习惯骂人,可是我却绝不习惯被人骂。
所以这时候不但他怒发如狂,我也生了气,冷笑道:如果我是蠢东西,你就比我更蠢――挑了我当助手,却又不听我的话!土王还没有反应过来,教长已经发出了两下阴恻恻的笑声:天嘉,你何不就听他的?土王这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向着我厉声吼声叫: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你说不出道理来,我杀死你!本来我们之间的对话,都是压低了声音在进行的,除了就在近前的一些人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发觉事情有什么不对之处。
可是土王这一大声吼叫,立刻引起了注意,许多人交头接耳,一阵又一阵的嗡嗡声,像波浪一样,传了开去。
在几万人聚集的场合,发生了这样的情形,可以说十分不妙。
而且在人声之中,还有一个人在哈哈大笑,我虽然看不到这个人,但是一听声音,就可以知道在幸灾乐祸的正是海高。
我觉得事情必须立刻得到解决才行,不然可能引起很大的紊乱。
我当机立断,也尽量把声音提高到接近吼叫的程度:你应该试吹一下这支号角――如果你吹不响它,你就完全没有机会再走出山洞!土王显然并不以为我的提议真的有用,他只是知道如果他不照我的话去做,我会没完没了一直坚持下去,所以他拿起那支号角来,对准了我的耳朵,鼓气用力就吹。
他这样做。
当然不是安的什么好心,刚才那号角发出的声音如此惊人,在我耳边吹响,只怕足以将铁耳膜震破。
而他在盛怒之下,照我的话去做,实在是无可奈何之至,因为他对我的了解程度很深,知道我会一直坚持下去,不会放弃,所以他才赌气那样做的。
也正是因为他对我有很深的了解,所以事情的发展,才对他有利。
当时他用力一吹,我迅速地半转身,避免号角对准了我的耳朵。
可是土王的脸腮从鼓起到平坦,显然他已经把气全都吹了出去,那号角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空地上人虽然多。
本来已经寂静无声,可是这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一片死寂。
真正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像风声,当然还是存在的。
可是由于心头的惊悸实在太甚,所以听觉在那一刹间,失去了作用,以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天嘉土王的应变能力,在接下来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表现无遗。
在才一开始他吹不出声音来的时候,大约有不到十秒钟的怔呆,这绝对正常――甚至是我,料到这号角可能有花样,等到真正证实了,也有七八秒钟的愕然!我大概是所有人中最先有了反应的一个,我耸身跳上一块大石,伸手直指教长,想大声叫教长想害天嘉土王,可是由于实在太紧张,以致张大了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后来我转述这件事的经过给红绫和温宝裕听,温宝裕这小子竟然笑我:何至于如此紧张?白素代我说明:当时空地上好几万人,教长的叛意暴露,如果他还有别的阴谋,就必须立即发动,在这几万人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是在教长那一边,也不知道有多少在土王那一边。
总之双方都不会人少,要是立刻起了冲突,那就是上万人的浴血恶斗,能不紧张?白素的话,很精确他说出了当时的情况。
后来情形的发展,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形,我不认为是天嘉土王的运气好,而是教长不论他怎么计划,他都认为只要天嘉土王进了山洞,就万事大吉,根本不用他再费什么心。
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我这个人,在那样的情形下,要土王试吹号角。
照说,土王是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提议的,而且土王也的确怒气冲天,不想接受。
教长在那时候,还是一点都不惊展慌,还阴恻恻地叫土王不妨听我的话,他以为土王绝无所从之理。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我就是我,独一无二,说到了就一定要做。
难得土王深明此理,所以还是在盛怒之下,被迫去吹号角,结果把教长的阴谋揭穿!当下我站在大石块上,只是指着教长,还没有出声,看到本来样子半死不活的教长,脸如死灰,简直已经死了九成!就在此时,脸色铁青的土王也已经有了反应,他也跳上了大石块,站在我的身边。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简单的动作,向所有看得到他的人,说明发生了什么事。
他举起号角,再次用力去吹。
几万人都可以看到,那号角不论怎样用力吹。
都没有声音发出来,这比任何言语都有效。
然后土王抬起手,和我一样,指向教长。
我们两人的手指,像是威力无穷的魔术杖一样,片刻之间,在教长身旁的人,像潮水一样退开去,其中一些大汉,略为犹豫了一下,可是还是随着众人退开。
转眼之间,教长的旁边空出了一大片,变成只有教长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
一看到这种情形,我大大松了一口气,知道局势对土王有利,就算教长原来有一定的反对势力,这时候也使不出来了。
几万人仍然个个屏住了气息,等待事态的发展。
只见教长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身子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双手发抖,把身上红色的长袍脱了下来,走前一步,把长袍铺在地上,又把绑在身上的一些东西解了下来,双手捧着,像是要献给土王,立刻有土王的警卫大踏步走向他,把他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来到石块前,放在土王脚下。
土王连看都不看,锐利的目光,仍然盯在教长的身上。
我低头看了一下,看到那是一副小型的扬声设备。
我俯身把它取在手中,立刻明白了教长的把戏,我依样葫芦,高举起那副设备,按动了一个按钮,设备中的小型扬声器就发出了一下响亮刺耳之极的号角声。
我也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是我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教长的身上,在我可以接触到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卑夷不悄的神色。
土王一挥手,又有四个警卫走过去,把教长架了起来,架着他向外就走,人群仍然寂然元声,让出一条通道来。
那四个警卫一直架着教长向前走,也不知道会把教长带到什么地方去。
土王这时候脸上才算有了血色,随即他变得十分兴奋,目光投向一批穿着各色长袍的人,这批人多半是教长的手下,在教中担任各种职务的人。
随着土王的目光,那批人立刻走向前来,站在大石块前,个个神色恐惧,望定了土王。
土王从大石块上一跃而下,走过去把铺在地上的红色长袍捡了起来,然后来到一个穿着黄色长袍的人身边,替他把黄色长袍脱了下来,披上红色长袍。
只见那人大喜若狂,向土王行了一个姿态很古怪的礼,然后把他原来的黄色长袍,交给了一个穿绿色长袍的人,那人也立刻大是高兴,立刻换上,又把自己的绿色长袍交给了一个穿蓝色长袍的人。
这样交下去,一直到最后,在一批穿着灰色长袍中的一个人换上了新的长袍为止。
这些人一个接一个换上新长袍,动作非常连贯而顺畅,看来十分有趣。
我虽然不完全了解他们在搞什么名堂,可是也多少知道一些大概。
这些人身上长袍的颜色,当然是代表了他们在教中的地位品级,能穿红色长袍的就是教长。
土王刚才是册封了新的教长,而新教长又提升了别人。
等于很多人部官升一级,皆大欢喜。
我之所以将这段经过叙述得十分详细,是由于在这件事上,可以看出土王的处事手段极端高明。
他懂得在这时候最重要的是稳定人心,所以先给教中上下人等大大的好处,至于事后是不是会算帐,那是以后的事情了,至少在土王进入山洞之后的那段时间里,新任教长绝对不会再背叛土王,而且就算海高那一派反对力量想有什么动作,新任教长也会站在土王这一边。
土王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一场阴谋背叛,而且妙的是从头到尾,完全没有人说一句话,一切全部在极度的寂静中进行,像是默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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