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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隐身闹市 色诱为盗

2025-03-30 07:13:08

终于霍北斗已缓缓苏醒,全身疼痛不堪的不敢乱动,一双无神的美目瞪望着依然是赤裸身躯的梅雨生,又悲又恨咬牙切齿的哽咽泣道:你……你……我和你无怨无仇,只因为我女扮男装你……你就如此奸淫我?你……我恨你!你不是人,是畜生……梅雨生眼望她泪眼滂沱的叱斥咒骂,心中似有愧意的反驳道:你女扮男装……我以为是那些贱女人派你来害我,所以……我就以她们教我的来报复,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霍北斗听他又说起有些女人要害他,回想起初时他也是如此说,心知他必然经常遭受凌辱迫害,因此才会如此愤恨报复。

虽然猜测这完全是因他误会所致,可是自己的清白名节已败坏在他无耻的淫行中,自己又如何能原谅他?想到此处不由哀怨欲绝的悲泣道:你怎能如此冤枉我奸淫我?我根本就不知你口中所说的那些女人是谁?我乃是‘四明山庄’霍庄主的三女,上个月至外婆家探望游玩,前几天才启程返家,为了旅程上的方便,女扮男装自可免了许多不必要的烦恼,而今日才在山间野店中认识你,我怎会是凌辱你的女人?梅雨生听她如此解说,果真是自己错怪了她,可是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怔思半晌后已是目显凶光毫不服气,且像是兽性大发的怒声叫道:那怎么办?反正我已做了,我又下是故意要害你,你……你说,要怎么办?霍北斗察颜观色,心知他并非罪无可赦之人,虽愤恨他奸辱自己毁了一生名节,但事已至此,已然失身于他……况且,自己也有错在身,不该初识之下便心仪的随他同行,否则也下会引起这天大的恨事,说来说去,这都是造化弄人才引起这一段孽缘。

思忖中已然有了决定,因此不愿激怒他,强忍胯间之痛挺身坐起,望着自己赤裸的身躯不由哽咽的说道:你……梅公子,小妹发誓绝不会害你,虽然有些女人曾害过你,但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害你是吗?梅雨生耳听她所言,顿时回忆起幼时梅姨对自己的照顾,因此双目泛红的怔怔说道:嗯……你说的没错,梅姨她……她对我很好,我好想念她喔!有了回应后,霍北斗芳心欣喜的续说道:梅公子,小妹本名璇玑,上有两位兄长,自幼随父习艺,熟读诗书,懂得忠孝节义人伦五常,如今小妹……已失贞于你,因此小妹已视公子为……为夫,至死下悔。

然而梅雨生听她所说后心疑的问道:什么?……你说什么忠孝……失贞……?我听不懂,不过我从你眼内看出你真的不会害我。

霍璇玑闻言惊愣,一双美目怔望他毫无虚假的神色,心思疾转的忖着:啊?莫非他……少读诗书,或者是山野之人?怎会连这……对了,听他说自幼便遭人凌辱迫害,说下定……于是霍璇玑斜靠数尺,双手紧搂他腰,粉脸紧贴他胸膛,缓缓的解释男女婚姻夫妻人伦,以及传宗接代的意义。

喔!我明白了,夫妻便是一男一女,然后……生孩于!霍璇玑闻言霎时羞红双颊,但仍然高兴的笑道:对!对!就是这样。

喔!哈!哈!好,那我就和你是‘夫妻’啰?霍璇玑闻言顿时心花怒放,了解他本性善良,只因自幼遭人凌虐,而使得心性异常,只要自己耐心的慰藉诱导他,必然能使他回复正常如同常人一般,那自己不就得到了一位如意郎君?因此霍璇玑也下急着离开此地,只是温柔的安抚他,且不停的细心解释人世间的人伦五常,以及世俗礼俗。

然而这却非一蹴可及之事,怎能令自幼孤寂中长大久习兽性,且又刚跨入人世对世事初涉的梅雨生懂得她所说的一些事。

在梅雨生的脑海及习性中,弱肉强食机狡保身的自然法则已深植内心,岂是能在她三言两语中而转变?不过梅雨生却是有心学习人间百态,因此在半信半疑中静静的听着怀中霍璇玑所说的话,只在不解其义之时才偶或询问求得解释。

随着时光的消逝,朝阳已然逐渐高升而使阴暗的山林也逐渐明亮。

百鸟争鸣声中,霍璇玑仰首望望天色,再望望依然是赤裸身躯的两人,不由面显羞赧的轻声说道:生郎,天已亮了,咱们……该打扮一番上道了!梅雨生正倾听她清脆悦耳的娓娓细语,以及享受着打从内心扩散出的欢愉感,因此似有不愿的说道:为什么?现在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离开这里?霍璇玑闻言顿时轻抚他俊容微笑的解释道:生郎,咱们身上都脏了,且又赤身露体的在山林内甚为不雅,待清理穿衣后……你陪贱妾回‘四明山庄’拜见爹娘好吗?并且也可禀明爹娘为咱俩作主成婚,你说可好?梅雨生闻言后双目紧盯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也闷不吭声的并末回答。

但霍璇玑似有主意的又再续道:生郎,梅姨对你好,你会不会听她的话?梅雨生闻言顿时一楞,接而面上浮显思慕之色的怔怔回思,半晌后才点头说道:嗯!我当然会听梅姨的话。

那贱妾也对你好,你会不会听贱妾的话?梅雨生闻言俊目紧盯霍璇玑,但她毫下怯缩的凝目相视,终于听他欢颜笑道: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并也对我好,嗯!好吧!我听你的话陪你回家。

霍璇玑闻言顿时欢欣的紧搂他雄壮身躯,情下自禁的亲吻他胸膛、肩颈、面颊、美目泪水盈眶的呢喃说道:喔……生郎谢谢你……我……我好高兴……爹娘及兄嫂他们一定会喜欢你,贱妾会将咱们的事好言解释,一定会圆满无事的为咱们俩订下名份,你如果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一定要告诉贱妾,贱妾也一定会为你解释的好吗?嗯……你家……的人会很凶吗?会不会欺负我?不会!不会!生郎你放心,贱妾一定会帮你的。

真的?……好吧!我们走!霍璇玑耳听他同意了,顿时兴奋的雀悦而起……唉哟……好痛……梅雨生心奇的望着她面显痛苦之色,且屈身手捣小腹及胯间,不由询问道:咦?你怎么啦?霍璇玑不由面显霞红之色的斜瞪他一眼,并撒娇的嗔道:哼!都是你啦!害人家那里好痛……然而突见他面色一沉,似有不悦神色显现,顿时心中一惊的自责,心知他世事下懂,又怎会懂得女子撒娇腻语之态?因此忙又羞涩的说道:昨夜你……你太凶猛了,你那……又粗又长的……把人家那里弄得好痛,还……流了好多血呢!现在稍动一下都好痛呢!梅雨生闻言盯望她胯间,只见她胯下柔白细嫩的双腿上果然有片片干硬的血迹,立时面显愧色的拨开她双手,见小腹上也是血迹片片,不由惊慌说道:唉啊……这……这怎么办?我也不知会把你弄成这样子,你……那你先躺下,我帮你上药。

望着他心慌着急的样子,霍璇玑芳心中涌起一丝丝甜蜜欢愉的感觉,轻咬朱唇的羞笑道…生郎,我……我要你抱我……嗯……对!就这样,先找有水的地方……啊!等一下,我们的包袱……还有衣衫……‘四明山’,位于‘天台山’以北,为成串山脉之顶端,山区中耸峰无数并列成屏,乃是道家三十六洞天之一,诸峰伟雄秀丽鸟语花香,山谷涧水古松巨林风景如画,真乃是文人墨客游赏的好去处。

在面临会稽城的西北山缘,在一片小小的山谷内有一个广大庄院倚山而建,高有丈二的高墙内,有数十栋阁楼,四周皆是一丛丛的花树围绕,并由一条条的长廊串连贯通,独栋独院的环境颇为清幽。

另外在后院有一栋高有五层的八角高楼耸立,四周皆是凉亭、水榭、假山、小桥及花丛树木围绕,看来像颇为重要的中枢重地。

大开的庄门前,四个粗壮魁梧腰悬大刀的庄丁分站两侧,正睁目望向远处刚穿出树林的两个人影。

从树林内直通庄院的黄土路中,正有一蓝一紫,一高一矮的男女并肩行来,待接近庄院二十多丈时,只见那紫衣女子手牵着蓝衫公子步伐加快,急行之间尚频频回头催促同伴快行。

四名庄丁中的其中一人顿时惊喜的欢叫道:啊?是小姐回来了,真是小姐回来了,你们在这迎接,我去禀报庄主及夫人去。

内穿紫色绸衣绸裤,外罩紧窄束腰罗裙,突显美好身材,明眸皓齿肌肤细腻如玉美如仙子的紫衣少女正是霍璇玑。

只见她眉飞色舞,紧握俊逸英挺的蓝衫少年梅雨生大手,略有羞涩的朝神色又喜又疑迎至的三名庄丁打招呼。

两人刚跨入庄门,立见一名身穿青衫的英挺青年快步而至,并朗声笑道:哈!哈!小妹你可真让人担心哪!怎么到现在才回来?爹和娘可是不知问过多少次了?你再不回来大哥我可是又要劳累双腿的出庄找你去了,喔……这位是……霍璇玑眼见大哥霍维仁行至,顿时五味交集的扑身而上,又笑又泣的无言相对。

霍维仁眼见小妹如此之状是以往从未有过,心中又疑又奇之下本欲详问,但又碍于与小妹同返的蓝衫少年尚站立一旁,因此暂忍疑虑的笑道:小妹,你是怎么了?这么大了还做那小儿女之态,别让人看了笑话,快为大哥介绍你这位朋友吧!霍璇玑回庄后见到大哥,本欲将路途中所遭受的委屈一股脑的渲泄而出,待耳听大哥之言顿时心中一惊,慌急的望向身后,眼见心上人正皱眉不动的望着自己,这才羞怯的报以微笑,为大哥及心上人介绍一番。

待两人相互见礼后,这才高兴的三人同行进入正堂大厅,招待心上人落座敬茶。

此时闻讯前来客堂的四明山庄庄主归元神剑霍天行夫妇,本是要责备女儿路途贪玩惹人担心,但见到有客在座,因此才强压怒气的含笑寒喧。

霍璇玑唯恐爹娘误解不明世事不善言词的心上人,因此将爹娘请至后堂,言词小心极力解释心上人的困境,并将自身遭遇泣诉一遍,并说出自己心仪爱郎的心意,且跪求双亲的成全。

归元神剑霍天行夫妇耳听宝贝女儿此行竟然受到如此天大委屈:心中之愤怒可想而知,但在宝贝女儿的跪泣乞求下,心疼爱女及生米已煮成熟饭的窘状下,为了女儿一生的幸福,因此才勉为答应为两人顺其好事。

在归元神剑霍天行久走江湖经验老道的诱询详问中,发觉未来女婿果然如同爱女所言,是个不懂世事,本性善良的少年,至于他幼遭禁困环境所逼造成的怪异心态,大可诱导归正,再加上他的面相俊逸端正,也不辱没了爱女,因此夫妇俩顿为中意的不再心存怒气了。

约莫半个月后,四明山庄庄主霍天行夫妇已择定吉日为爱女招婿,并帖邀亲朋好友武林同道共欢喜庆。

提起武林四大山庄之一的四明山庄,江湖武林无不刮目相看,因为归元神剑霍天行自年轻行道江湖,全凭家传出神入化的八十一手归元剑法及归元指享誉江湖武林,且少有敌手。

而他为人正直,凡事留人后路,便是邪魔黑道犯在他手下也是有惊无险的全身而退,因此深得黑白两道敬佩心服,行道江湖三十余年皆未曾结下任何深仇大恨。

因此。

当四明山庄张灯结采喜气洋洋的准备婚庆前数日,从远道数百里之外的无帖贺客也自行而来,同为霍庄主祝贺。

黑白两道、邪魔侠义、绿林水寇、地方豪雄同聚一堂中,往昔有恩怨大仇之人相遇,竟也视做未见的绝口不提,十足的给霍庄主面子,而未有一丝不快之事。

由此可知归元神剑霍天行的声名,在江湖武林中是如何的受人崇敬了。

席开流水欢庆数日,时隔半月尚可见到远道而来的贺客登庄祝贺,也使得庄主夫妇日日欢颜深感欣慰。

事事顺利安泰,但只有一事却是庄内上下早有交待应对之词,那便是每当贺客询及庄主爱婿来历时,上自庄主下至庄丁,皆异口同声的说明庄主爱婿梅雨生乃是一个白幼失亲的孤儿,只因其年少有为,而小姐也独具慧眼的青睐于他,两情相悦之下霍庄主便招他为婿。

梅雨生与霍璇玑两人婚后,在四明山庄成为娇客,不但庄主夫妇深为喜爱,且得到霍庄主拜弟副庄主掌鞭双绝的爱护教导,自风、火、雷、电四大家将之下的庄内各级管事、庄丁,也颇为敬重这位姑爷。

另霍庄主在两人婚后月余之后,为了求证娇婿所言,也曾派遣拜弟掌鞭双绝潘立雄率四大家将前往娇婿所详述的山区暗查。

果然探查到那深阔的地穴,但却查不到山区附近有何碍眼的邪魔黑道,及梅雨生所说的一些女人。

因此,霍庄主虽相信了娇婿所言自幼悲惨遭遇,但却无法为他查出那些恶毒女人是谁?也无法为他讨取公道,只好等待将来细查了。

在一次搜经过脉,探查他是否适合习练内功心法时,竟意外的发觉在他体内有一些散乱的阴气潜伏各处经穴内,霍庄主回思娇婿的细诉后,更是相信了他的遭遇不假。

然而那些散乱的阴气若不导引出经穴,长久以后恐将伤及全身经脉,因此霍庄主便责由女儿教导娇婿家传归元神功,假以时日后便可逐渐将经穴内的散乱阴气导引而出,并可融汇入自身真气收归己用,一举两得。

良日叹时短,梅雨生在四明山庄内受尽爱护教导的快乐时光中,转眼已渡过了一年的时光。

期间,梅雨生在娇妻霍璇玑的循循善诱,时时解释他疑虑不明之事,已然逐渐灵智萌动而了悟了世间礼俗。

并也勤读诗书习字,力求上进,因此往昔那残狠狡疑的兽性心态已逐渐消淡,且回复了善良的本性。

梅雨生初悟中,对各类知识需求甚殷,也学习甚快,且日日勤习不倦,故看在霍庄主夫妇眼内甚为欢欣,深为自己女儿能挑选这么一位浑金璞玉而开怀。

更令霍庄主欣慰的则是娇婿竟能在短短的一年中,不但习成归元神功,且已将体内散乱阴气导引炼化,皆融汇自身真气中,而使他原本微薄的功力突增不少。

因此。

霍庄主惊喜中,便责由长子维仁、次子维刚教导娇婿习练归元剑法的入门基础,待往后基础扎实后便可深习九九八十一式的归元剑法。

又是一年的时光飞逝。

此时的梅雨生年已十八,体形依然如同以往壮实雄武,但阴鸷残狠之凌厉神色全消,而成为一位温文儒雅的雄伟公子哥儿,一双星目中散射灵慧的目光,俊容上且浮显出一股英气。

归元神剑霍天行眼见娇婿如今已不同往昔初到之形态,可说是一位灵慧俊逸少年,便是自己的两个儿子也难比拟,看来家传武功必然能从娇婿手中发扬光大了。

霍庄主欣慰中,于是改由自己严加教导督促,希望他已达两成功力的归元神功及尚不纯熟的归元剑法能进境更速。

可是!霍庄主虽欣慰娇婿的资质,每日严苛督促勤习武功,但庄主夫人却从乖女的神色中发觉出一股隐忧。

原来是梅雨生幼时曾由许多来历不明的武林人教导过一些杂乱武学,一般拳脚功夫虽是并无大用的不入流功夫,但其中的锁阳神功及御女合气功,却是梅雨生困禁深穴内遭八名使女施展奼女神功盗取他元阳时,唯一可达到锁阳且反盗使女元阴的心法。

因此他久习成自然的情况下,随着功力日渐增进,而此两种功力也更加高深。

既能锁阳固精,当然在夫妻行房时,雨生必然是长久不泄,如此一来璇玑次次皆迷失于连连不断的舒爽中,元阴也接二连三的狂泄。

初时一年璇玑迷失于那种美妙的滋味中,再者因为璇玑乃是花蕾初绽,元阴盛旺,因此尚不觉得有何不妥。

可是时隔年余,璇玑发觉自己不但身体日渐衰弱得头昏眼花,甚而功力逐渐消散退却,久而久之,已受不了夫君那粗长威猛久战不泄的东西,时时苦中作乐的迎奉夫君,因此长久之后,璇玑已然由欢畅不疲中逐渐畏惧,如此一来更是苦甚于乐,终于开始推拒夫君的索求。

初时雨生并下以为意的尚能体谅忍耐,但时隔数月后,雨生已无法强忍久食知味的情欲,因此也显得苦恼万分。

在此情况下,一种无形的隐患便逐渐滋长,果然不出所料的终于发生了改变他往后岁月的恨事……在一个万里无云,皎月高挂,且满空星辰闪烁,大地尚隐藏于黎明前的月色中,庄内已然有下少人影四处走动。

倏然一阵惊恐的妇女尖叫声,由一间房中响起,立时惊动了各处巡夜庄丁。

人影迅疾的循声而至,时值四大家将中的烈火将当值,已然率先掠至房门前,正欲跨步进房时,只见庄主夫人身边的使女芍药已惊恐的奔出。

啊……芍药你……是怎么回事?待我进去看……使女芍药闻言,顿时惶恐的拦阻道:不行……您不能进去,何叔叔您不能进去,里面紫娟姐……唉哟!下行啦!您还是……急死人了,这要先请张嬷嬷或是李嬷嬷来才行!年约及笄的双髻丫鬟芍药,又慌又急,且似有难言之隐的站立房门口,伸张双手拦阻了循声而来的十余人。

就在此时,人群分处已急步行至一位布衣高髻,年约五旬出头的老妇,怒声叱斥道:芍药你这是怎么了?何家将乃当值管事,你怎可拦阻?还不快让开?芍药眼见来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的急叫道:李嬷嬷您来得正好,您快去看看紫娟姐吧!她……她……小婢也……呸!没用的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紫娟那丫头怎么了?李嬷嬷口中虽叱斥芍药,但心中也似有恍悟的朝烈火将何湘庭示意稍待,便急奔入房的说道:好啦!好啦!待我先进去看看再说!李嬷嬷奔入内室未及片刻,却见她满面怒容的疾掠而出,如连珠炮响的急叫道:何二弟你快响钟警戒要严防有人逃离出庄,芍药你快去请内院管事赵大姐来一趟……喔!对了,夫人那里也要去禀告一声,其他的你别乱嚷嚷,快去。

杂物管事李嬷嬷如此怒急的叫嚷分派后,烈火将何湘庭已知有了状况,立时伸手疾挥吩咐庄丁鸣钟警戒,并各归辖区,下许任何人出庄,自己也立时朝庄院四周高墙巡视有何异状。

当……当……当……数十年未曾响过的警钟急响而起,霎时只见庄内人影闪掠,灯火连连高挂四照,手执刀枪弩弓的庄丁五人一组的在庄内各处巡查有无隐伏外人。

不到片刻,全庄已是人影四处可见,便连飞鸟走兽也难隐藏暗处。

由此可见庄内上下训练有素,可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警戒之功能。

此时。

在独立高耸的八角高楼内,庄主归元神剑霍天行及副庄主掌鞭双绝潘立雄两人已经坐镇匹层上的中枢指挥房,静听各方警楼传来的警钟讯息。

咦?……二弟你听到了吧?各处一切平静,并无异状,湘庭怎么还没传讯过来?掌鞭双绝潘立雄闻言立时笑道:大哥您放心,照刚才各警楼讯息中一切平静,并无外人闯庄迹象,因此子斌他们四人大概还在细查庄内各处,因此咱们再静等一会再说。

约莫半个时辰后,四家将疾风将郝子斌、烈火将何湘庭、暴雷将贺家俊、迅电将马英烈四人皆已齐聚八卦楼中枢。

当值的烈火将何湘庭已将警钟急响的原因禀报详细,并在庄内查不出有任何外人闯入迹象,因此尚须等待内院管事赵氏禀报后才能视况解除警戒。

霍庄主六人正在分析警况时,只见庄主夫人及内院管事赵嬷嬷已登楼而上,神色愤怒的望望室内六人后,八人便在中枢重地密商。

连连一夜警戒未除,在内外管事及四家将冷静的抽丝剥茧细查下,终于查出了事实真相及闯祸之人。

但除了有限几人外,庄内庄丁仆役尚不知发生了何事?是夜二更。

在内院客堂中,霍庄主夫妇怒容满面的席坐上首,副庄主掌鞭双绝潘立雄打横席坐,四家将则坐两侧。

梅雨生霍璇玑夫妇则双双跪在堂中石板地,身后的堂门已紧掩,不许庄丁仆妇接近内院周围。

霍庄主怒涌华盖,面上肌肉紧绷,咬牙切齿的怒瞪堂下跪着的雨生,半晌才极怒斥道:畜……畜生!你这畜生竟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败坏门风之事?你……你……气死老夫了。

老爷……爹……庄主夫人心中虽也愤怒,但心痛宝贝女儿及娇婿,因此劝慰的说道:老爷,事已至此你杀了女婿也没用,还是先想办法解决此事才是……哼!怎么解决?身犯奸淫之罪乃是江湖武林尽人可诛之公愤恶行,咱们身为武林四大庄之一,万一传出江湖武林,那可是数百年的声威将毁于一日,你说,若不杀了他,以后将要如何对天下、武林交待?你要为夫的这张老睑何以对人?霍璇玑此时已是泪眼滂沱的泣声不止,在耳听老父之言后,立时哽咽的泣道:爹……爹!生郎如今虽犯下了淫行大罪,事实上皆是女儿的错,因为……是女儿……女儿未尽人妻之责,以致生郎一时冲动的才做出如此恨事,爹!您要杀……就先杀女儿吧!否则……否……则女儿也不要活了。

堂中众人耳听之下顿时怔楞的不知璇玑为何有此之言?还是母女连心的似有了悟,于是忙起身拉扯女儿进入内室详问内里隐情。

而此时掌鞭双绝潘立雄望望四家将后,于是转望庄主大哥说道:大哥,雨生这孩子自来至咱们庄内,在两年多的时光中庄内从没人会说他是心地险恶的为恶之人,相信大哥你也看得出来。

如今雨生这孩子竟做出犯忌的淫行,自然是令大哥愤怒,不过刚才侄女言语中似有隐情,也许真有什么咱们不知的事?大哥不妨待大嫂问明隐情后再说。

依小弟之意……其实此事除了咱们有限几人知外,下人们尚不知晓此事,因此尚不致传出庄外,如果大哥此时真要杀了雨生这孩子,反倒引起下人们的猜疑,则甚为不妥。

再者尚幸紫娟那丫头也已抢救回生,只要疗养一段时日便可回复,如果紫娟这丫头不反对的话,那……霍庄主耳听拜弟有心为雨生开脱,顿时不悦的制止拜弟续言,并立时接口说道:二弟,咱们皆是侠义之人,岂可隐瞒真相的为他开脱?那岂不是律己从宽律人则严?再说天知、地知、神鬼皆知,你我良心也知,怎能告罪天地良心?二弟你别再为这畜生求情了。

霍庄主心地光明择善固执,并不因拜弟之言而有所纵放女婿。

但此时眼见夫人步出内室,且似有释怀神色的呼唤道:老爷,你且暂停发落女婿,贱妾有事和你商量。

于是霍庄主暂且告辞拜弟后行往内室,约莫一刻多时后,三人才再度行返堂中。

此时的霍庄主似也得知其中隐情,但仍然毫无纵脱女婿之意,依然怒色显现的恨声说道:哼!此事虽已明朗,但这畜生也不能种下此种天大罪孽,因此还是不能原谅他……璇玑闻言,顿时悲伤得再次悲泣,且扑至雨生身侧并肩跪地。

庄主夫人见状,也心疼得再度央求道:老爷,贱妾刚才也问过乖女了,紫娟她乃是我身边丫头,不如就将紫娟那丫头匹配给雨生为妾,这样让她名份确定,必可两全其美的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嘛!在堂中静坐无语的掌鞭双绝潘立维及四家将,耳听庄主夫人之言,顿时喜出望外的一一叫好,并极力劝阻庄主做出令庄中人悲伤之事,只要依夫人之意,必可令此事圆满结局归元神剑霍天行禁不住夫人及拜弟、四家将的劝告,心中也有些活动,想到爱婿的天资及聪慧,自己早已视为能将祖传武功发扬光大的英才。

再又回到当初女儿的情形,不也是如出一辙吗?当初也是为了女儿的名节及幸福才同意两人成婚,那紫娟丫头为什么不可以?如果将紫娟订下侍妾的名份,也未尝不是解决此事的好办法,一来可保全山庄的名声,而不虑外传授人以柄,二来也可保全了女儿的未来幸福。

心中思忖一会,已有缓缓松动原意,瞪望着堂下并肩跪着的两人,见那半子半徒的梅雨生似也羞愧的不敢吭声。

但又怕如此轻易的原谅他,若让他将来不知好歹的重蹈覆辙,岂不又害人害己?到时可是再也无法保全他了。

心中深思远虑的情景中,因此还是决定惩诫他,令他有所警惕的不能再犯下任何罪孽,于是故作不悦的怒声斥道:哼!好啦!你们都别再说了,今天暂且看在你们为他求情的份上先不做决定,不过要罚他到地牢‘寒水洞’禁闭思过,至于紫娟丫头……可要先征询那丫头的心意才算数,哼!你们别多说为他求情了,子斌、湘庭!属下在!霍庄主望着疾风、烈火两家将沉声说道:你俩押着这畜生至地牢‘寒水洞’去,让他好好的静心思过,不许有人去探望他!哼!怒声说完后,再也不理众人神色,袍袖震抖后负手行入内室。

堂中众人眼见庄主如此神色,心知已有转寰余地,顿时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璇玑心中的担心害怕也一扫而空,不由扶搂着夫君喜极而泣。

庄主夫人心中虽也高兴娇婿性命暂已保全,但往后结果尚要看紫娟丫头的心意才能决定,因此忙说道:潘二叔,雨生这孩子就交由您送他去地牢吧!嫂子要和玑儿先告退了!掌鞭双绝潘立雄闻言忙同道:大嫂您放心,小弟会交待他们好好照顾雨生,待过些日子等大哥消气之后再做道理吧!嗯!如此有劳二叔您周全了。

望着副庄主及四家将押领雨生出房之后,庄主夫人立时朝尚在悲伤哽咽的女儿笑道:唉!傻孩子,你心中有苦为什么不早告诉娘?否则怎会惹出今天这罪孽?唉……雨生这孩子也真是的,他怎可以做出这人神共愤的罪孽?好了,好了,别哭了,咱们还是先去探望紫娟那丫头,顺便也探探她的心意如何?以后也好……璇玑耳听娘亲之言,顿时止住哽咽的仰首急说道:娘!其实女儿早就知道紫娟她挺喜欢生郎的,依往日她对生郎的照顾、言语、行动中便可看出,但只碍于是婢女身分才未敢形之于色,如今事已发生,娘就顺水推舟,直截了当的告诉她,要将她纳为生郎小妾……如果她不愿意……那娘您就收她为义女嫁于生郎,女儿……女儿绝不反对,也愿与她娥皇女英共侍一夫。

嗤!嗤!乖女儿,你当娘不懂你的心意呀?你是伯紫娟不同意,而使得你爹要重罚雨生是吗?嗤!你放心吧!娘是过来人而紫娟她是娘身边丫头,她的心思娘怎会不明白?再说紫娟这丫头温柔善良,本就是个好女孩,因此娘也放心她和你在一块,两人有伴后,以后有什么事也好商量着去做,这也是娘为什么会跟你爹提出这方法解决问题,好啦!咱们娘儿俩就快去和紫娟商量商量吧!璇玑听娘如此解释,顿时心中大石落地,转忧为笑的忙和娘亲去探望紫娟,希望早些将此事定下,免得爹爹变卦。

且说掌鞭双绝潘立雄与疾风、烈火两家将陪着雨生行往后院地牢。

说起四明山庄的地牢可是另有一段历史,原来霍庄主远祖自三百余年前,因逃避兵祸而举家南迁,在四明山寻到了这风光明媚的小山谷。

在历经数代之后才逐渐扩增广建山庄,依山扩建时,却发现了山腹内竟然水声潺潺,深挖之下才发现山腹内有一条水势缓却酷寒的阴河,也下知从何处流至而流往何方?在无大用但又觉可惜之下,于是便在其上筑为地牢,以困禁惩罚不宵子弟之用,但历经数十代甚少有庄内子弟遭地牢之困,因此几乎成了废牢。

石阶斜伸而下,阴湿泛寒的地牢内两侧各有四间空置的牢房,通道底处尚有一铁门紧掩。

在狱丁点燃了数把火炬后,随即拉开铁门,顿时寒气涌冲众人。

由当值的烈火将何湘庭执火炬先行,众人随行在后,又踏至下行的石阶,下斜约莫十余丈深寒气愈冷冽,功力稍弱之人恐无法抗拒寒冽之气。

梯阶底处是一片三丈方圆的古山洞,靠近内里有间铁栅为栏的牢房,内里除了一片不到七尺方圆的平岩外,下方竟是寒气涌升的地底阴河。

依霍庄主之意便是要将雨生禁闭此七尺平地的寒洞内,掌鞭双绝潘立雄望望同行之人后,才缓缓说道:雨生哪!你就暂且在此寒洞内住个几日,待庄主气消之后,二叔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调至上层牢房内,你可要好好行气运功拒寒,也趁机勤练武功打发时间,二叔就不陪你了,我们都上去了。

雨生眼望着阴暗酷寒的地穴,面上显出一股畏惧之意,神色不宁的颤声说道:谢谢二叔及郝叔、何叔,小侄……小侄……掌鞭双绝潘立雄见他心畏之色,尚以为他是因犯大重罪而心怯,因此也无奈的摇摇头,伸手一挥后便与疾风、烈火二将踏阶而上,只留下一名狱丁。

狱丁虽不知姑爷身犯何错而被庄主下令禁闭这寒酷危险的寒牢,但心想他总是姑爷,又听刚才副庄主所言,大概过不了几天姑爷便可出牢了。

因此也心有维护之意的说道:姑爷,虽然庄主之意是要姑爷您在此寒牢禁闭,但小的牢门不锁,姑爷您有事或是闲得无聊时就唤小的,再不然……您就到上层地牢门口找小的。

待狱丁执火炬远离后,顿时酷寒的寒牢内幽暗无光伸手难见五指,只听到微弱的潺潺水流声,真是阴冷寂静得恍如九幽地阴令人心寒颤惧。

东方刚显出一片鱼白,大地尚沉寂于阴暗的夜色中。

孤眠阁楼的璇玑却早已梳洗打扮妥当,似忧似喜的急忙行往爹娘住处。

哈!小妹你起大早的要到何处去?咦?啊?二哥是你呀?璇玑眼见二哥维刚手执长剑,从花丛背后闪出拦阻自己,且神秘的询问道:小妹你知不知道昨日爹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二哥我只不过是偷懒一天未曾练功,就被爹怒骂了一顿,这可是以往未曾有过之事,你可别淘气的冒犯了爹喔?璇玑原本因夫君犯下奸淫之事,而有羞惭怯言之状,待耳听二哥之言,顿时知道此事已然守口未传,便连大哥及二哥也不曾知晓,那更何况庄中其他下人?因此这时才放心的笑道:嘻!二哥你不知道哇?那是因为小妹缠着爹娘,想要将娘身边的紫娟纳为生郎小妾,娘和紫娟都同意了,但就是爹不同意的火冒三丈,所以……啊?……小妹你……怎会这样?二哥我有天只是夸赞城里姜师叔家的婉平妹知书达理是位好姑娘,没想到你二嫂就跟二哥我睹气数天,一句话也不说,还是二哥我陪罪数次后才使你二嫂气平,但也没有好脸色,可是……想不列你……璇玑耳听二哥维刚之言,霎时心如刀割,泣血在胸,但却强笑的逗乐说道:好哇!原来二哥你也想纳妾呀!那好,改天小妹就去跟二嫂好好谈谈,说下定……哟……好了,好了,小妹你可别替二哥我惹麻烦,我不跟你说话了,有事你快走吧!于是璇玑便在二哥焦急的催促声中去拜见爹娘。

昨夜母女两人探望紫娟后,在分析事实及利害关系,并愿将紫娟纳为雨生小妾之事一一详说,而紫娟也在夫人及小姐的劝慰中,虽悲伤自己的遭遇,但内心中也为自己隐藏内心暗恋姑爷的情意,已可就此而如愿以偿,又悲又喜中终于答应了夫人及小姐的劝说。

而紫娟的应允,当然庄夫人回房后,也告诉了庄主老爷,并为娇婿美言开脱。

然而当璇玑拜望爹娘后,正欣喜爹爹也同意了如此之安排时,恍如晴天霹雳的恶耗却由暴雷将贺家俊传报而至。

原来是看守地牢的狱丁,时值五更之时,在睡梦中恍惚听到地牢内里传出一声惊叫,心中惊楞中,立时蹦跳而起,匆匆奔入地牢底处寒牢,但却没注意从中层两侧牢房中的一间有人影飞掠而上。

狱丁手执火炬下至寒牢却不见姑爷踪迹,惊骇得细心查看后,这才匆忙的去禀报值日家将。

是值暴雷将贺家俊当值庄内警卫大责,在听到狱丁惊骇禀报后:心中震惊得疾掠地牢,细查之后除了七尺平岩上有一些滑动痕迹外,再无其它线索,因此判定姑爷大概是睡梦中失衡落水了。

愁云惨雾中却哭坏了璇玑,哀怨欲绝的欲投水自尽,但却被老泪纵横的庄主夫人急拥入怀,频频劝慰如此于事无补,只是徒丧一命罢了。

但是。

当众人哀伤的离开地牢后,姑爷在寒牢失足落水性命不保之事,已在庄内传遍,没想到紫娟却在一个时辰后已留书房内,竟然在狱丁拦挡不住的情况下,奔入寒牢投水去寻访姑爷的下落。

身入地腹寒流十有八九难以活命,在庄内上下悲哀议论中,霍庄主当机立断的宣布紫娟已经由庄主夫妇做主,将紫娟纳为姑爷小妾,两人之性命如何则要靠天意了。

凄凉宝剑篇,羁泊欲穷年。

黄叶仍风雨,青楼自管弦。

新知遭薄俗,旧好隔良缘。

心断新丰酒,锁愁又几千。

风雨李商隐诗杭州在夏禹时名为扬州,春秋属越,战国属楚,秦时更名钱塘,汉属会稽郡,至隋开运河始正式定名杭州。

杭州乃是个湖山名胜城邑,有凤凰山、万松岭、城隍山、紫阳山,以及甲称全国的西湖。

西湖自古乃一葑田秋水,直到唐代白居易任杭州剌史,筑塘防海将湖中葑草填平为长堤,即今日之白堤。

(后宋时苏东坡任杭州通判重浚西湖,并另筑长堤由西冷桥贯连白堤,由北而南划湖为二是为苏堤,此乃后代之事不在本书之内。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西湖东岸,垂柳成荫的湖畔大道贯连城内街道,在达官司贵人富商巨贾云集的庭园别墅区,穿过两条小街便是繁华幅奏笙歌夜舞的青楼大街。

时值华灯初上,灯火辉煌的戌时之初,正是鼎盛之际,但见车水马龙行人如过江之鲫,十之八九俱是华衣商贾风流墨客徜佯其间。

一栋富丽堂皇的双层门楼内,楼后庭院宽敞,小桥流水,花丛锦簇,庭院四周数栋双层高楼围绕。

号称有数十青倌的万花楼,乃是青楼大街中最负盛名的青楼,内里莺莺燕燕上百,绝无花信之上容华失色的妓倌,个个皆是貌美丰润的佳人。

因此深得达官巨贾流连,故而花费也较其它青楼高昂,非一般腰囊乏匮之人所能莅临。

后院临湖的一栋阁楼内,此时正有一个清脆悦耳吴侬软语的声音腻声撒娇说道:好不好嘛?公子,奴家可是已说服了妈妈不再接客,只……只侍奉你这位令人又爱又怕的金刚,你说好不好嘛?哼!我就知道,公子一定也把奴家当成前院的姐妹,甜言蜜语的玩弄一番后便要弃旧迎新了……吓!彩霞我可没这个意思哦!我可是挺喜欢你,自从和你在一起一个多月,我可是没再找过别的青倌,可是……一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便是为两三位青倌赎身都够了……噫?……公子你……你是嫌奴家残花败柳之身,已不值这个数目了?……泣……泣……奴家家在楼内原本只是卖艺不卖身的青倌人,要不是妈妈软硬兼施,而奴家……奴家……也被公子倜傥不群的风采所倾,否则也不肯自甘堕落陪宿公子,想不到只隔月余公子便食之无味的便欲抛弃奴家……泣……泣……在哀怨欲绝的低泣声中,那位公子似也情难舍的嗫嚅说道:彩霞,你别哭了,在下岂是无情无义之人?你对我好,我心中有数,但是万两钜银我一时也凑不齐,我怎能贸然的答应你?那……公子,那就算了吧!就当奴家没提过这事,不过……过两天奴家就不能再陪公子了,因为妈妈要将奴家移往前院的姐妹同楼夜宿,不能再常居此楼了。

什么?移往前院?那岂不是就要夕迎朝送的沦为……唉!这怎么可以?我不答应!泣!泣!那又有什么办法?奴家已是残花败柳,再也不能以青倌的身分拒绝妈妈的要求接客,所以……好啦!你别说了,你待会告诉妈妈我答应了,不过要暂时宽限数日,待我凑足数目自会交付与她,嗯……我现在就走。

啊?公子,这么晚了你上那去?为何不宿夜至天明再出门?罢了!我今夜已无心宿此,待……也许明日……喔!也许后日我便回来了!雕花木门开处,一位身躯高大雄伟,面目俊逸的蓝衫公子,已跨步而出,身后尚跟着一位云发披肩瓜子脸,一双水汪汪大眼,瑶鼻秀挺,朱唇小巧,身穿轻装,身材丰润,肌肤柔腻白嫩的秀美姑娘。

俊挺公子面色似有不悦之色,头也不回的跨大步下楼而去,只留下那轻装丽人欲呼似怯的怔立无语。

接而只见她嘴角泛出一丝冷笑,望着行入前堂的雄伟身躯窃笑的低语道:哼!还怕你不上钩?……原本平静无波的苏杭两地,在近来富贾大户夜遭偷盗之事时有所闻,奇怪的是金银及银票庄票损失惨重,但唯独珠宝丝毫不取,因此实不知是何等怪盗?并且在城外官道中也出现了只要金银,不要珠宝的大盗,不问而知两者同为一人。

因此附近府城县衙俱皆悬赏告示捉拿大盗,但事隔半年皆无法查出大盗踪迹,更何况缉拿?因此悬赏银两逐渐增加至两千两官银,在钜银的诱惑下,一些武林中人也心动得频频往来苏杭两地缉盗领赏。

时当晌午,炎炎烈日威逼行旅,因此官道往来行旅稀少,只有一些赶路货贩顶着艳阳结伴而行。

在一处乡道叉接的路口,道旁一座竹、草搭成的凉棚内,两张长条木椅上,左侧是两个身背包袱的货商,及一个面貌黝黑苍老的货郎,身侧还有一担零碎杂货。

右侧则是两名身穿紧身短装,腰悬大刀的三旬壮汉,而凉棚木柱旁另有一位头戴竹笠,身穿灰布长衫身无行李,看不清面貌及年岁的文士。

那两名货商此时面有惊疑畏惧之色的紧抱行囊,且频频望向那两名悬刀大汉及头戴竹笠的文士。

两名壮汉见状相视一眼的摇头苦笑。

右侧的壮汉缓缓的朝货商和行脚大汉道:三位乡亲切莫心惧,在下兄弟乃是‘天目山’的‘龙虎双雄’,乃是为了捉拿近年来在本地出没的蒙面盗,为乡亲除害,并非为恶之人。

两名货商闻言后,这才心中大石落地的轻嘘一口气,露出心喜的微笑,皆庆幸有两位武林人结伴同行,便不怕遭到那神出鬼没的蒙面盗拦路打劫了。

倏然。

只听一阵阴森森,令人心颤寒凛的尖细冷笑声响起。

滋……滋……滋……龙虎双雄老二虎从风谭如虎,猛然立身而起,朝那头戴竹笠的文士喝道:呔!你是何人?竟敢藏首骇人?莫非你……就是那蒙面怪盗?滋……滋……跳梁小丑竟敢诬指本秀士?且敢大言不惭的欲捉拿蒙面怪盗?哼!老夫‘追魂秀士’倒要看看你两个小辈有何能耐敢如此夸口?龙行云谭如龙惊闻这头戴竹笠的文士,竟然是武林中心狠手辣,行事不按江湖规矩的独行邪怪追魂秀士范维行,顿时心中寒凛的忙抱拳说道:啊?……原来是范前辈大驾在此,恕晚辈兄弟眼界肤浅,未能看出是前辈在此,尚请前辈见谅,晚辈兄弟的微薄浅技怎敢在前辈面前献丑?追魂秀士范维行耳听谭如龙之言,顿觉面上有光心中高兴,因此高傲的嘿嘿冷笑道:嘿!嘿!算你聪明,不过你兄弟两人在后起之秀中也称得上名号,而令师‘天目上人’与老夫也有数面之识,因此老夫也不会为难你们,不过那蒙面盗随时都可能出现,你俩可别擅自行动打草惊蛇,若是坏了老夫的擒人大事……哼哼!那可别怪老夫不顾情面哦!是!是!晚辈兄弟一切以范前辈马首是瞻,绝不会妄自行动。

嗯!如此甚好!此时凉棚内的两名货商及货郎,商量一会后立时起身结伴离棚,趁着两头官道人影皆无的机会赶路进城。

龙虎双雄谭氐兄弟见状,顿时也整理衣衫的欲随,但却听追魂秀士范维行冷哼一声的说道:哼!你俩急什么?让他们先走,现成的钓饵在前,咱们随后紧跟,以免人多打草惊蛇。

龙虎双雄闻言立时忖思着:嗯!果然姜是老的辣,我们怎没想到?谭如龙顿时笑道:范前辈,您果然见识高人一等,晚辈兄弟可真服了您!嘿!嘿!只要你俩有心,老夫倒可调敦调教你,……咦?……混蛋!老夫走眼了……龙虎双雄:尚不知何事时,突见追魂秀士范维行身躯暴掠而去,疾追刚才离去的货商、货郎。

两人随影望去,只见远方三人停顿道中,似在拉扯,顿时灵光一现的恍然大悟,谭如龙急叫道:唉呀……那货郎……快追两人掠身不到两丈,突听一阵清朗大笑声,以及追魂秀士的怒叱喝叫声响起。

但见追魂秀士身形疾掠扑向那货郎,一双干枯泛黑的乌爪疾抓货郎肩井穴。

货郎身形斜闪,不但避开爪势,且顺势扭身出掌反劈,击向追魂秀士颈项。

小辈找死!枯爪猛然上迎疾扣货郎曲池穴。

哼!什么东西?货郎身形疾掠的猛然一伏,双腿倏然蹬向对方胯间。

追魂秀上没想到这货郎行动异于往常所对阵之人,出手两招便施出临危犯忌的伏身踢至,因此大意中已不及闪避,退身中顿觉右膝血海穴一阵骤痛,立时踉跄不稳的倒纵丈外。

哈!哈!哈!老鬼失陪了!追魂秀士范维行没想到自己大意之下,被对方踢中右膝,不由老睑通红的怒喝叫道:小辈站住,老夫……然而右膝受创难以纵掠追击,眼看着那货郎疾如奔豹的飞掠而去,再也难追上了,不由咬牙切齿的怒瞪远逝身影。

是夜三更!吴城东大街内富贾高楼庭院云集处,一个全身黝黑恍如一头大猫的东西紧贴屋脊,动也不动的恍似原就是屋脊的一部分。

静伏片刻之后,但见黑影四脚贴瓦,声息俱无的行至屋檐,略一环望即扶檐翻入高楼长廊……隐入暗隅之内。

约莫半个时辰,又见那黑影身背包袱推开花窗窜出,望定高楼暗影纵身而下,转眼之间踪迹已杳。

咦?但见黑影晃动,竟然不知何时已窜至隔院的阁楼窗台上,迅疾的隐入半开花窗内。

连连数日,不但吴城,便连数百里外的嘉兴、富阳、宜兴等城,每地皆有数户巨贾宅院遭盗,损失金银、庄票数千两不等,但古玩珍宝皆无损失,由此可知又是那只要金银不要珍宝的怪盗所为,不过唯一差别之处便是携带方便的庄票、银票也已尽刮而去。

彩霞呀……彩霞……梅公子来了你还不快出来迎接哪?……香荷,你死到那去了?……万花楼后院中,一个身穿花红两截绸衣的五旬之上老妇,面上扑粉厚得似乎可成片剥下,一张血盆大口不停的发出沙哑如枭的叫唤声。

臃肿的身躯扭摆迟钝的登上阁楼,踏上长廊疾拍雕花木门,且气喘的呼唤着。

此时。

前院阁楼花厅内,七、八名红倌正围绕着一位高大雄伟,俊逸倜傥发髻油亮,手执一把折扇的蓝衫公子。

莺莺燕燕撒娇腻声此起彼落的嘻笑着:哟!梅公子您可是好几天没来啦!今日让小妹陪您好吗?生哥,这段时日贱妾好想您呀!您可真是害死人了,今夜……梅公子,您都骗我,两个多月都没驾临小妹闺房了,今天……小妹可不放您走了。

嗤!香蕊!你别想了,梅公子如今可是那红得发紫的彩霞开脸人,那还有心看上咱们?能得梅公子金口让姐妹们做陪已是天大的庆幸了,你们还想独食呀?俊挺的梅公子,遭众女你一言我一语的吱喳埋怨,不由哈哈笑道:哈!哈!哈!你们哪……嗤!在下可是在你们每人房内少说也待过两三日,可是:……你们那一个不是夜里都推三阻四的?难道还埋怨在下无情吗?哟!梅公子您说话可要凭良心喔?咱们姐妹这些人,那一个不是陪您两天后都是浑身酸软得要休息几天?您那东西……可是真让人受不了哦!对嘛!梅公子!上一次要不是小妹和桂花姐俩人双鸾拱龙的才勉强应付下来,不然:……哼……呸!艳桃你还说呢!我可是出尽全身三宝才勉强的侍候梅公子一宿,不过……嗤!梅公子哪!秋菊可还真想您呢!您今夜就……哈!哈!哈!好啦!好啦!你们都别说了,要是今夜你们没客的话,就到后院去找我好了。

呸!你们这些浪蹄子还不快让路?莫非讨打不成?嘿!嘿!嘿!梅公子您可别见怪哪!这些浪货也不照照镜子,那能陪衬公子您呢?请!请!彩霞在后院阁楼上正等着您哪!从后院匆匆行至的老鸨一进前楼便开口叱骂,将众女驱散之后立时朝梅公子谄媚陪罪。

梅公子闻言笑了笑,立时从怀中掏出十两元宝递过,并微笑说道:有劳您了妈妈,这点小意思您买朵花戴吧!唉哟!梅公子您太客气了,您可是老身数十年来所遇绝世少见的俊公子,且又高贵大方,老身可真是遇到贵人了,公子您……好啦!妈妈您别客气了,在下这就往后院去了。

啊?……好!好!梅公子您请!您请!老身这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梅公子再也不理会面目可憎的老鸨,快步的行往后院,待登阁而上进入雅致温馨华而不俗的房内,只见长发披肩脂粉不施,清丽脱俗身穿蝉翼薄纱,美如天仙的彩霞,正低垂螓首泪水双垂的默默席坐桌旁。

彩霞……彩霞你怎么了?此时从侧室捧茶而出的丫鬟香荷,眼见倜傥不群的梅公子已至,顿时欣喜的笑道:公子,您数日未来,害得姑娘数日辗转难眠,夜夜饮泣,您要是再不来呀……香荷话未说完,突听清脆悦耳,恍如燕语莺啼的娇羞声斥道:死香荷,你再乱说可是要讨打?香荷闻言立时住口伸了伸小舌尖,朝梅公子羞笑的挤挤眼后,放下茶盘便扭身转往侧室泣……泣……公子,奴家孤候公子数日,却不见公子有片纸消息,尚以为公子另结新欢,而弃奴家不顾,正自感叹薄命烟花女子何蒙公子怜眷?公子您……您又何必转返逗弄青楼薄命人?梅公子闻言顿时爱怜的轻搂她丰润娇躯,并伸手轻抬她下颔,望着她那梨花带泪的娇靥微笑道:彩霞你可冤枉在下了,在下这几日可是四处奔走,寻访家父好友长辈告贷,好不容易才凑足了一万两银票,哪你看!妈妈索求的银子我都准备好了。

彩霞美目怔望着他手上十余张银票,半晌,才喜极而泣的紧搂他雄壮的身躯,螓首紧贴宽实的胸膛,哽咽的泣笑道:哦……公子……你……奴家冤枉你了。

美目含情的望着那俊逸的笑颜,不由双颊羞霞的踮足仰首,一张朱红香唇亲吻他温热的厚唇。

那种无言的喜悦,情意绵绵的神态举止,顿时使得梅公子内心激荡,猛然紧拥入怀,双唇吮食着她朱唇、香颊、玉颈,一双大手也频频在滑腻柔嫩的玉肌上游走抚动。

嗯……不……公子……不要在……在这儿……不停的吮吻,右手往她玉臀一托,轻而易举的便抬搂入怀,大跨步的行往内室。

只见她被拥吻抚摸得玉肌泛红,美目泛雾的鼻息急促,浑身软绵绵麻酥酥得毫无一丝力气,樱口微张的娇哼轻呻。

俩人缓缓倒入粉色牙床内,未几,衣衫裙裤一一离体,赤裸裸的肌肤相贴耳鬓厮磨。

那令人心荡欲升的轻哼呻吟声,更令他热血沸腾,形如饿虎扑羊恣意蹂躏。

而她被肌肤间磨擦紧贴的快感,使得心旌摇荡呢喃呻吟,胸膛起伏双峰抖动,柳腰柔扭轻摆,迷惘沉醉于那激情中。

他!浑身燥热,欲火涌涨,双目泛红的盯视身下娇躯撩人的扭摆揉动,耳听着呻吟呓语不断,再难忍受的撑张她双腿,下身顶动数次接而猛然一沉……啊……嗯……一声满足的娇哼,双手双足已如八爪鱼般的紧搂紧夹,并享受着他狂猛疾骤抽挺,而传遍全身的舒爽感觉。

那种抽动时满足及空虚交叉而至,恨不得他紧顶不离,但又嫌抽动的快感消失,又喜又慌又酥又麻又酸又爽的五味杂陈。

终于片刻之后,只见她如贝玉齿轻咬朱唇,美目微张泪珠浮显,螓首晃动不止,玉手紧抓被褥,柔腻丰润的娇躯扭揉挺动,修长的玉腿伸张不止。

猛然只见她美目大张,朱唇微张的急喘呻吟,盈盈若握的柳腰高挺如弓,全身颤抖不止的高挺不坠。

未几,她全身一软的便欲坠落,而他却双手紧搂她玉臀,下身紧顶不松转磨扭动,粗长火烫的阳茎也不断的在阴室内磨转吸吮。

她好似魂魄离体飘飘如仙,娇躯泛红汗渍微渗的轻颤不止,呻吟不断呓语频频。

他!缓缓停顿伏压其上,温柔的轻抚浅吻,享受着温热的阴室紧裹夹吮传至全身的舒爽感。

不到片刻,两人再度扭动。

几番云雨几番颠狂,狂哼轻呻香汗淋漓,玉露狂泄如临仙境,水乳交融郎情妾意。

良宵纠缠云散雨止,曲线玲珑汗水淋漓的玉雕娇躯,卷曲揉入雄壮结实的胸怀中。

一双柔白玉手尚紧握着那令她如仙如狂的粗长之物,爱不释手的沉沉入睡。

而他,似意犹未尽的双手不停游走于柔腻白嫩的娇躯上,望着她娇靥浮显笑意的睡姿,终于无奈的渐渐也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蒙胧中只觉下身阳茎被温热湿润之物裹吮,眯眼望去,只见彩霞目含兴奋的大张朱唇吞含阳茎,似意乱情迷的荡意盎然。

静静的享受着,静静的望着,直待阳茎充血坚挺暴涨,将她朱唇撑得合不拢时,才见她蹲身跨坐,玉臀轻扭缓摇逐渐吞食了粗长阳茎。

望着她那股迷恋淫荡之态,再度使他欲火高涨,猛然一翻身将她压在胯下,勇如冲锋陷阵的大将,举戈挺剌狂猛,戈戈尽点深处。

狂哼呻吟求饶连连也止不住他的激挺,玉露溅流汗水浮显,娇躯扭挺颠颤频频,出气多吸气少,美目翻瞪只见白睛不见黑珠。

玉露狂泄魂出魄离,一而再,再而三,眼眶泛黑朱唇泛紫,直待火烫阳露疾喷宫室,尖哼紧搂狂扭猛挺,双双松软贴叠互搂,享受那如仙滋味。

楼内春色无边,但在青楼之中却无人好奇,皆视为理所当然之事。

然而当楼中人皆沉寂入梦之后,却另有隐密藏垢。

万花楼左侧院墙旁,一间堆柴火的瓦房中,一扇破损的木门内乃是一间粗简的卧室,一张木板床缘坐着一位面蒙轻纱的高髻宫装妇人。

蒙面巾上露出的一双美目正闪烁出逼人的精光,那森寒冷酷的目光紧盯着万花楼的老鸨默不吭声。

老鸨被她凌厉的目光盯望得心中发寒,立时躬身恭敬的说道:属下杭州分舵舵主‘青楼艳妓’王小宛恭迎副座!嗯!王舵主,门主接获传讯甚为高兴,功劳簿上你可是名列第一,说不定隔些时日门主就要将你这儿提升为‘杭州分坛’,到时你便晋升坛主之位了。

老鸨闻言心中狂喜,立时谄笑道:江副座,这都是您领导有方,属下只不过是遵从您的指示行事而已,副座的令谕属下已达成八成,那小子三个多月已花费了约五万两银子,所收受的银票、庄票以及银子,其中三成皆有暗记,属下已一一登录备查,到时只要一经宣扬,那纵横杭苏两地城邑、官道的巨盗便直指那小子,属下再一出面作证,他便坐实了巨盗的身分了。

嗤!嗤!嗤!很好,门主历经十余年的呕心安排险些毁于一场暴雨,如今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那小杂种还是脱不出本门的控制。

老鸨耳听之下接口笑道:江副座,其实这还是多亏了少门主舍身迷恋住他,否则光凭属下那些浪蹄子还真没一个能留得住他,论功可要属少门主占七成呢!嗤!嗤!那小杂种天生异禀,尚幸功力薄弱,而少门主足有六成火候的‘姹女神功才勉强禁得住他,否则也是难以成功,但这段时日恐怕也要功损两成了呢!江副座,少门主怎会为了那功力武技都称不上高手的小子牺牲色相?他的身子便连属下也可手到擒来,到时要如何整治他岂不顺心?哼,王舵主,莫非你认为门主及本座与屈副座都没你聪明吗?哼!哼!门主及我两副门主精心策划,要使那小杂种自甘堕落的难以翻身,若是以手段逼迫他或是驱使他,到时江湖武林有人细查出是本门驱使的,那便大为不妙,说不定难以利用小杂种来扣住屈辱他老子。

啊?……江副座您的一意思是……哼!好啦!好啦!其它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就按谕行事便可,另外门主有谕责由少门主便宜行事,你只要从旁协助便可。

是!属下遵命!哼!哼!哼!快了,快了,十多年了,眼看大计已将实现,喔!王舵主,你转告少门主,明日午时初请她来此一趟,本座有事和她商量。

是!是!副座放心,属下必会转告少门主会见副座。

蒙面妇人眼望老鸨,心中甚感满意的点头说道:嗯!很好,本座走了!话落,顿见身后木床滑至一侧,人影一晃,身形已消失于地面下的暗道内。

老鸨见状立时忙道:属下恭送副座!良宵时短,夜去日出,全城各处又是人潮往来,大街小巷小贩货郎叫卖频频。

然而唯独青楼大街朝夕颠倒,正处于冷清寂静之时,有的只是各青楼恭送夜宿恩客的少数行人。

日出日落,又是夜暮低垂,华灯初上的时辰,万花楼内的莺莺燕燕也早已穿戴打扮整齐,静候着进门招欢的恩客。

后院内的阁楼内,突听一声怒气横生的叱喝声响起:什么?你说妈妈又要参万两银子?哼!她也未免太狠了吧?彩霞你别说了,我现在心情不好要出去走走!雕花木门砰然大开,怒气冲冲的蓝衫公子梅雨生已跨大步的奔下楼去。

公子……公子……你回来……你快回来,奴家有话跟你说嘛……槽了!追出房外站立廊栏,眼望梅公子已急急的穿过庭院行往前楼,彩霞姑娘心焦中倏然双目中射出凌厉骇人的精光,紧咬贝齿的恨声咒道:哼!江副座你出的好主意,眼看进笼的兔子被你的鬼主意惊脱了,我恨,真是白白的赔了我的身子……嗯……不行!我可要再想办法拢住他,先通知王舵主盯牢他,以免断了线。

倏然香风飘动,人影如幻的掠入内室,只留下廊栏上一双纤细寸余深的握痕。

城西远郊的树林中,数十间就地取材搭盖的三合院,四十余个男女小童正欢笑嬉闹的把玩刚刚获得的玩具。

周围几株树下尚有一些老态龙钟的老者老妇,在长条树锯成两片搭成的长椅上席坐,面含微笑的望着场内孩童。

一间大屋内三张长桌及五条长椅上,正已坐满了十余名中年壮汉及文士,正中一桌内的一位竟然是平日涉足青楼内的梅公子。

此时梅公子左侧一位四旬出头,面貌忠厚的壮汉开口说道:公子,您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这片林子现已整建出七十余户可居的房子,足够我们安身免于露宿街头,上次您在林外买下的二十亩地,我们也已全部耕作完毕只待收作了,虽不敢说有什么剩余,但也足够我们两百多人过冬了。

右侧一名看似学堂秀才的五旬文士,此时也微笑的接口说道:梅公子,您这半年来为这些贫苦无依的乡亲购林购田安身立命,老朽甚为敬佩您的义行,老朽虽无银两资助,但已和赵老弟他们商量过增建一座学堂,让那些孩子可入学习文,您前两次资助的五千两银子,扣除所购买的各种耕、织所需及渡日所需外,现尚余一千四百两银子,以上皆已列帐可查,公子您请过目……五旬文士说着将身前两查帐册,双手奉过欲交给梅公子,查阅。

梅雨生梅公子眼望文士手中帐册,伸手推拒的笑道:诸位大叔,在下自幼困苦,因此深深了解生活的艰难,如果租田纳粮虽可温饱,但也甚少有余粮可贩卖,因此在下购林购田由诸位大叔自行造屋耕作,只希望收成有余拨出部份为公,然后收容一些贫苦无依的老弱妇孺,这样在下便已心满意足了,除了你们这里外,在别地方也有两处,不过那两处十之八九皆是老弱妇孺,故比之此地较难照顾,因此在下也较常去巡视,只要这儿往后能自给自足……那在下也许少有空闲可来了。

啊?公子您……公子,您大慈大悲的义行,老朽深为敬佩,相信在座的诸位老哥也相同,不过这房产地契都是您的,您怎可弃之不理?文士的话刚落,在座的十余壮汉及两名中年文士皆齐声回应。

梅公子闻言后再次笑道:这件事诸位大叔请放心,在下早已至府衙备案了,共计三处的田产皆归由‘卑田院’代掌管,而三处年余皆归各处推举而出的长者列帐备存,往后收容孤苦开销便由内提拨,若所余过多时,另可增购良田耕作,或是资助外地孤苦,这样便达到在下的心意了。

众人耳听梅公子的解释后,这才无话可说,但内心中已将梅公子视为众人的恩人永志在心。

人群内,有一位四十余岁的壮汉开口说道:公子,您救苦救难的慈悲心,我王大有及众位乡亲永记在心,往后我们也一定会遵照您的心意帮助其他苦难乡亲或外地同胞,不过我王大有另有一些意见,那就是有些人并不懂务农,而且有些成长中的孩子志也不在耕耘,因此我想这附近山、河内里物产丰富,也可捕鱼、狩猎、种桑养蚕为织,或是种果林,这样一可自足二可入城贩卖三可令一般妇孺尽一份心力,这样才能使大家丰衣足食,且有余力帮助其他孤苦,嘿……嘿……我王大有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说得对不对?还请公子您指教!梅公子闻言后心中颇为赞同,因此高兴的笑道:好,好,王大叔言之有理,如此一来耕、织、渔、猎皆可随性而做,嗯!这附近的山、河要渔猎不成问题,至于果林、种桑……你们放心,在下可至府衙寻求协助再购买林地改种,相信很快便有消息答覆诸位大叔。

时约黄昏。

在众老弱妇孺夹道含泪恭送下,梅公子跨骑一匹高大雄骏全身乌黑油亮的乌骓骏骑,由三名雄壮的庄稼汉送行一里之遥,才催骑往北而去。

时晴时雨的三月天,最为行走长途的旅者叹息,因为各条黄土路皆是泥泞不堪,雨水淋身乁说,时时也遭车马踏溅的泥水溅脏衣衫。

因此。

除了一些壮稼人以及短程行旅身穿防雨桐油衣外,十之八九皆是搭乘骡马大厢车赶路,既不延误行程也不畏雨淋湿泥,当然,费用却是不便宜。

苏杭官道中,从南来的一辆大厢车沿道缓驰,由厢车后后超越了三匹健马,马上俱是身穿劲装身悬刀剑的江湖人,厢车后里外路中也有一骑紧跟而来。

官道右侧的树林中,有几间瓦房且挂着酒帘,是专供过往行旅歇脚打尖之处,并备有单房及通铺供错过宿头的行旅住宿。

野店前栓马栏上已系着五匹骏马两头叫驴及四头骡子,野店内也闹嚷嚷的似有不少过客。

此时大厢车也已停在野店前,掌鞭的车把式将车内旅客请下入店歇脚,野店内也有专人为骡马刷洗喂食。

众厢车行旅一一下车行入野店,除了五名身背沉重行李的货商外,尚有两名年约五旬一胖一瘦的文士,另一名则是老态龙钟手执木拐的六旬妇人。

野店内的食客眼望数人入店,皆止声凝望新进之人。

咦?……是‘芜湖双秀’兄弟……啊……唐氏兄弟……唉呀……那位是……‘九岭隐婆’……被人认出身分的两名五旬文士及六旬老妇,不由循声望去,见店内十余人分坐七桌,其中三桌皆是江湖中人,其他皆是行旅过客。

众人寻位落座,有的便和独占一桌之人并坐,那位六旬老妇九岭隐婆便是和独占一桌的俊逸雄伟蓝衫少年并坐。

九岭隐婆一双半眯的眼睛逼射出一股凌厉的精光,巡望店堂众人后才又闭目不语,也不叫点吃食。

一胖一瘦的文士芜湖双秀,胖的是大哥唐天祥,瘦的是二弟唐天瑞,一年四季皆身穿青衫,也常在江南走动,故识者不少而能被人道出名号。

圆脸笑眯眯神色的唐天祥眼望着数名江湖中人,认出其中有三人是西湖三英江氏兄弟,还有一名是亦正亦邪的天涯孤客武幻文,至于两名身穿劲装身悬大刀的骠悍四旬壮汉则眼生得很。

身材削瘦长脸的唐天瑞面含冷笑的望过堂内众人,似有嘲笑之意的说道:大哥,看来这几天所遇见的武林同道,十之八九都是为了官府已提高赏银至五千两的江洋大盗而来,可是至今尚不曾有人见过巨盗之真面目,因此在店内的行旅其中某一人皆有可能是那巨盗装扮成的。

哈!哈!哈!二弟,你可别一干子打翻一条船喔?据咱哥俩打探旬日,已知道巨盗是年轻、高壮的男子,年过四旬之上的人以及妇女都不在严询之列,这不就简单多了?圆脸笑眯眯有如笑弥勒的唐天祥话一出口,顿时使得店堂内众人眼光急转四望,结果都集中在两截黑色衣裤面目枯皱的九岭隐婆那一桌。

此时正为各桌一一送酒上菜的两名店伙,耳听那胖文士之言,并见众人警戒心疑的目光皆盯望向蓝衫公子。

其中一名店伙见状知意,顿时心中焦急的忙吆喝道:梅公子,小的刚才忘了告诉您,昨日您资助的善堂管事往‘梅庄’补运米粮时,曾在小店歇脚喝茶,掌柜的曾和萧管事闲聊,知道您近来又增建了一处善堂,又收容了两百多位孤苦无依的老弱妇孺,掌柜的敬佩之下也捐赠了三十两银子呢!那蓝衫俊逸少年闻言后,立时起身抱拳笑道:姜大哥谢谢你啦!也谢谢赵掌柜的好心在下替那些孤苦老弱敬谢您的资助!店室中从外地而来的过客虽不知俩人所说的是怎么回事?但已确定店堂内唯一的年轻人却是店家的熟客,也是一位行善之人,因此疑心大减的转目他望。

而店堂内数位附近货商,似也曾听过一些小道消息,其中一名年约五旬的慈颜老者闻言后,不由惊异的讶道:咦?……原来近半年多在杭城近郊购田购地收容各处孤苦的大善人梅公子就是您哪?梅公子,想不到老朽今日在此可遇见了您,老朽虽无多余善财助人,如梅公子您不见弃……老朽愿资助二十两纹银,只望公子替老朽为一些乡亲尽份心力吧!慈颜老者话落后立时从怀内囊袋中掏出两锭元宝奉至桌上。

尚不止此,霎时其它桌的一些邻近乡亲,也同声赞扬,且都一一奉上数两不等的银子堆积一起,总数将近五十两左右。

在唐代德宗年间,虽时有边地节度使、将领率兵造反,但大致上尚称太平盛世,一斗米也不过是一两多不到二两银子,五两银子便足够乡间小民四口之家的生活费用。

因此众人能慷慨解囊足有五十两银子,可说已算是大手笔了。

这些银子也许在有钱人眼中算不了什么,但那种为善不落人后的义举却是令人敬佩,也令店室内的数位武林中人甚为汗颜。

梅雨生梅公子此时也是内心激动神色严肃的站起身,朝四方躬身作揖,并朗声说道:众乡亲的义助在下深为感动,并代那些孤苦无依的老弱谢谢诸位乡亲的善心,在下也绝不负各位的厚望,必定将这些银两交付善堂统筹归用,绝不浪费一丝一毫。

此时坐于梅雨生对面的九岭隐婆老睑抽搐一会后缓缓睁开双目,柔和的目光细望梅雨生一会后,无言的点点头,枯瘦的皱手伸入怀内掏出一锭十两金元宝并放在那堆银两中,并嘎嘎说道:小娃儿,你尊老扶弱此等胸襟深令老婆子敬佩,老婆子不管你是何等身分,也冲着你这份义行奉上微薄心意,并祝你善有善报。

说完后,续又阖目无语的静坐一旁。

当然其他几名武林人见状后,也默然无语的奉献了一些银两。

真乃是世道不孤,侧隐之心人皆有之,为恶之人也有其善心的一面,世间也少有万恶不赦之罪人。

众行旅一一上道之后,只余梅雨生依然眼中含泪的怔怔望着桌上一堆金银,半晌才听他一声长叹的喃喃自语说道:梅雨生哪!梅雨生,你可要谨记今日之事,凡事不可未辨善恶便贸然行动,这些淳厚的乡亲,金银也得来不易,往后可要挑选对象后才……喃喃自语未曾说完,却听店伙在旁笑道:公子……梅公子,您在说些什么?时已未时了,您还不上道呀?莫要耽误了行程喔!梅雨生心中一惊,这才讪讪笑道:啊?……哦!没什么,姜大哥谢谢你,也谢谢赵掌柜的,我刚才只是被众乡亲行旅的善心而激动,这就离去返城了。

包妥金银跨步出店,望着尚阴晦的天色,挺了挺胸后牵骑上马,并朝掌柜及店伙打声招呼后,这才催骑驰往苏州城。

苏州丝绸鱼米之乡,山川灵秀举国首屈一指,古称笠泽、五湖的太湖则更是有名。

太湖东通松江,南通苕溪,西通荆溪,北通塥湖且东连韭溪,水湖五处故称五湖。

而今太湖所称的五湖乃东洞庭山的菱湖,西北方的莫湖,东面的游湖,南方的贝湖,以及西南方的胥湖。

胥湖湖畔原本是一片沼泽地,如今已有一条以巨竹打桩黄土填平的堤岸直通湖水,尽头则是一个小码头,且有数艘小渔舟停泊。

湖畔一处地面踏实的矮树林内,已被砍伐出一大片平地,以木、竹、泥、草混合搭盖的土房有二十余栋,成三合三进排列。

此时正中广场内,百多名老弱妇孺,以及四名壮汉及十来个半大的少年皆围绕一名俊逸少年公子席地而坐。

一名年约七旬之上的老翁,神色激动的说道:公子,您这次运来的米粮,再加上以往所余,足够大家三个月的食用,而大虎他们入湖捕捞的渔获,除了自食外,余者皆由王大娘她们进城贩卖,薄利多销也卖了不少银两,皆已添购了村内日常所需,公子,您以后就少花费了,大家刻苦自励,虽苦些但也各尽心力自食其力,总算已稳定下来了,再也不愁孤苦零仃无依无靠,说来这都是公子为大家找的一条生路,老朽……就代大家向您叩头,感谢公子您的大恩大德……白发苍苍的老翁话声中音含哽咽,且欲跪谢众人的大恩人梅公子。

梅公子梅雨生闻言立时急跨上前,忙扶起老翁说道:老大爷,晚辈只不过是花费一些银两购地,且将大家聚集成伙,其实这些都是靠大家各尽心力相互扶持,才建造了大家栖身安命的小村,因此晚辈不敢居功。

众人闻言皆异口同声的称颂梅公子是众人的大恩人,若非梅公子出钱出力引领众人至此垦地造屋,有了安身之地后,才能分工合作各尽己力的维生糊口,否则单凭己力是难以渡日的。

就在众人纷嚷谢恩之际,只见一个又矮又胖的老丐,满头蓬发,身上穿了一件补了又补的破衣服,身后背了一个大酒葫芦,脚上穿了一双破草鞋,但身上却干净无垢,说他年有七旬却又红光满面,说他六旬却又看似不止。

只见他拖着一双草鞋行至人群外,仔细的望了望人群中的梅公子后,忽然喊道:喂!你们是怎么啦?花子我现在肚子饿得发慌,却没人管我吃喝,你们这样岂是待客之道?众老弱闻声望去,皆有不悦之色的瞪望着老丐,那俊逸的梅公子梅雨生疑惑的望望老丐,正不知是怎么回事时,身侧一位老妇解释道:公子,这位老花子昨晚来到村中乞食,大家见他同是沦落人,因此空出一房供他夜宿,并供他吃食,谁知他还要索酒饮用,咱们村内能糊口已算天大恩泽了,那有酒供他?可是这老花子说咱们村内之人小气,公子您说他是不是犯贱?梅雨生近年来心智已开,加之曾在四明山庄居有年余,耳濡目染之下也看出老丐非寻常人,可能是常走江湖的武林人。

因此忙穿出人群行至老丐身前揖手笑道:老丈请恕晚辈不知您莅临小村,老丈您如不嫌弃待会便是用饭之时,虽无山珍海味,但也都是村民自捕自养自种的粗菜足可饱食,至于酒嘛……村内除了年节之时一概不准饮用,以免酒意冲突坏了村内和谐,因此尚请您老见谅!老丐闻言顿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小娃儿,想不到你年下过双十,竟然悲天悯人的出钱资助贫困孤苦,嗯……果然是个好样的俊小子,也罢!花子我也少多管闲事了,走也……走也……哈!哈!哈!众村民闻言皆莫名其妙,不知老丐是何意思?但随即不理会老丐,依然围绕在梅公子四周闲话家常。

梅雨生耳听老丐之言,心中似有惊觉的惶恐不安,眼望着逐渐远去的老丐怔立无语。

半晌,才听他忙向村民告辞,急忙行往坐骑跨骑疾追老丐消失的方向。

第三章 重重毒计 恶名缠身 群雄困魔 孤雏诉冤一阵大雨过后,山林更显得清新,从浓云中微露的阳光,使得雨露闪闪发光。

泥泞的黄土山道中,一匹全身墨黑的高头骏骑正缓缓的行往嘉兴城。

马上的骑士正是俊逸的梅雨生,此时只见他似有无限心事皱眉沉思,且放任座骑自行。

倏然。

从道旁树干后及草丛内骤然纵出四名蒙面人,同时扑向马上的梅雨生。

座骑被暴窜而出的人影惊得疾嘶连连,且人立而起,霎时令梅雨生跨坐不住的跌落地面,不幸中的大幸,如此之下正巧避过了四个蒙面人扑击攻势。

啊?……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偷击在下?莫非诸位认错人了?梅雨生满身湿泥狼狈不堪的纵身而起,望着四名蒙面人疑惑的说道。

然而其中一人尖声冷笑道:好小于算你走了运,让这畜生替你解了一危,不过你还是逃不过我等手下,识相的快束手就擒,否则少不了让你皮肉痛楚。

梅雨生盯望四人,心有敬晟的退出数步后再问道:四位与在下是否有仇?在下自认并未曾与人结怨,也不识诸位,竟遭四位伏路暗袭,使在下大为不解,尚请四位明说来意?刚才说话的那名蒙面人似为头领,耳听梅雨生之言后,却阴阴笑道:嘿!嘿!嘿!为什么事你也不必多问,还是乖乖的莫要抗拒,否则手下绝不留情,将你打得骨伤肉痛,到时可别怪我们心狠喔!梅雨生闻言岂会听信他的话?因此毫不妥协的哼声说道:哼!看来你四人必是有为而来,也非善良之辈,若想在下无缘无故的受人要挟,你等是在做春秋大梦!哼!小子讨打,大家上,好好揍他一顿再拿他去见舵主。

是!香主!领头蒙面人话声一落,另三人同时应声后,立将梅雨生围住,拳掌齐拖的猛攻而上。

梅雨生眼见三名大汉围攻自己,顿时心中大怒的挥动双拳疾迎面前大汉。

碰……碰……霎时只见梅雨生疾冲之下,已罩定眼前大汉胸口疾速的打了两拳,尚不待大汉及手攻至时,迅又侧身迎向左侧追扑身侧的大汉。

那名大汉双掌疾拍梅雨生左胁背时,突见人影疾闪及扑向自己左侧,心中正自一惊,但倏觉面前一花,一个沉重的拳头已击中左颊,刚痛得眼冒金星头昏脑涨时,胸口又连连被击中两拳。

梅雨生迅疾的连连击中两人时,右侧的蒙面大汉已扑至他身后,右掌猛然拍中他后心。

哦……嗯……骤痛传身,但却忍住痛楚猛然暴退,后背刚一贴至身后大汉怀中时,倏然右肘疾撞而出,身后大汉连闪躲之余皆无,右胸腹间霎时被肘锤重击得骤痛难忍,内腑震荡得喉头发甜。

他妈的,这小子蛮得像个牛一般,狠狠的揍他一顿,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三个蒙面大汉刚一出手,便被梅雨生行动迅疾的一一重击,伤处疼痛不说,且在香主面前颜面尽失,心中之怒火可想而知,顿时怒火上涌双目泛红的再次扑击而上,六只沉猛拳掌又狠又疾的击向梅雨生。

三名大汉虽是低下的从属身分,但皆是习有武技的二流身手,并非稷狐社鼠之流的地痞流氓,因此拳掌甚为重实,非寻常人所能忍受。

然而梅雨生虽在幼时经人教过一些无用的花拳绣腿,但实有大用的则在地穴时时与猛兽争命搏斗时,逐渐捉摸出一些虫兽攻击及闪躲身法。

另外,也在岳家四明山庄曾习有三成火候的归元神功,因此无形中已有了些真气护身,再加上也习有一些入门功夫招式,身手已较利落。

因此就在如此混战中,梅雨生虽被三人击中十余拳,但仅是皮肉之痛,反倒是他拳掌中隐含内力,三名大汉只要一经击中,立时骤痛临身气机散涣拳掌劲消。

站立一旁的香主,眼见三名手下不但无能制住对方,且被对方迅疾的身形及看不出是何招式的怪异掌、拳、爪、指打得狼狈不堪。

顿时暗骂手下的无用,话也不说的身形疾掠,右掌斜伸照定梅雨生后脑狠劈而下。

香主的身手已可列入武林中一流身手,其功力自然较高,出手之下劲风立起,掌未至劲风已先疾刮肌肤。

梅雨生久与猛兽缠斗,经验丰富反应灵敏,但觉身后黑影晃动劲风及颈,霎时心知有人击至。

倏然只见他身躯暴然趴前,双掌一撑地面,双足疾劲的蹬向身后。

啊……一声惨叫从那香主口中响起,只见他裸露的双目惊狂痛楚,虽看不出蒙巾里的脸色,但必然是苍白骤痛。

因为,就在他掌下人影猛然前扑趴倒之后,霎时下阴一阵骤痛,脑内如遭重击得眼冒金星,全身发软得有如醉酒之人踉跄不稳的晃动几步,胯间湿渗一大片后,终於无声无息的倒地不起。

啊?……香主……香主……唉呀……香主他……香主您怎么了?……三人顾不得再与对方缠斗,齐奔香主身侧急唤,但伸指一探鼻息……唉呀!香主他……他……完了!三名蒙面大汉双目惊恐的互望一眼,再望向站立一侧喘息的对手,默不吭声的急急抱起香主尸身,迅疾的窜入刚才埋伏的树林内,转眼之间人踪已杳。

梅雨生睁眼望着三人抱尸逃入林内,尚自庆幸惊险的踢中为首之人要害,否则四人齐攻下自己虽不死恐也少不了一阵皮肉之痛,甚而肌伤骨折,此时能平安无事已属不幸中之大幸了。

因此,虽见三人逃离,不知他们是些什么人?也不知为何暗袭自己?但也无意追问清楚,将衣衫整理过后便续上马前行。

半个多时辰后,嘉兴城城楼已然在望,心急得欲早些入城落店清洗浑身黄泥。

倏然!梅雨生一阵惊愕,慌忙的策骑叉入右侧一片蔓草丛内,疾驰十余丈后才隐入一株树后细望道路人群。

糟糕!她怎么会远离家中至此?还有‘疾风将’郝叔叔和‘迅电将’马叔叔?莫非……他们要抓我回去问罪?……不行,不能让他们抓到我,否则一定又要关入那寒冷水牢中。

望着大道中车马行旅一一而过,身穿淡紫劲装背背宝剑的霍璇玑跟在两位家将马后按辔缓行,神色间似喜似愁的低垂螓首。

喔……璇玑……爱妻……唉,我对不起你,但是……唉……望着逐渐远去的三骑,梅雨生神色间也甚为悲凄,喃喃自语的不知该不该呼唤娇妻?但是恐惧甚於思念,因此强忍心中的激动,默默的目视三人背影逐渐模糊,逐渐的远逝。

唉呀!看来岳父他……他必然尚派人擒捉我,这怎么办?……不行,我得早日离开‘杭州’至远方躲藏才是,嗯!没错,快回去收拾收拾,天下之大何惧无处容身?心中有了畏惧,再也不想入城停留,於是转向城缘绕道而行,日日夜宿山林避开人群直往杭州急赶。

数日后已返回杭州城,直奔城西所购的宅院。

匆匆的收拾衣物及银票、金银,并交待助他行善管理的萧管事,留下部份银票做为以后行善之开销,由萧管事便宜行事,宅院则由萧管事一家老小居住。

忠厚老实的萧管事在得知公子有事远行,且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於是立誓要好好替公子掌理善堂及宅院,必然将银票存入钱庄生息,各善堂也会妥善的运用,尽量避免无谓开销,余银可再资助贫苦。

诸事安妥之后,本不欲再去万花楼,但又想及彩霞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娇柔之态,实不忍心无片言只字便弃之不顾。

心中思忖一会,便出宅往青楼大街行去。

自从至杭州半年有余,初时皆以偷盗所得金银隐身青楼内,在只认金银不问来历的青楼内,果然使他安全的停留数月。

其间虽曾和十余名艳妓宿夜,但皆是两三日后便受不了他天生异禀的男性雄风,因此青楼大街的青楼半数以上皆曾有他的足迹,直到在万花楼经青倌彩霞青睬接纳入宿后,这才使得他定足常宿。

两人缠绵床第近两个月时光,若说无情那却是难以相信,然而没想到彩霞竟是别有用心的色诱梅雨生,不惜以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为饵,且以所习媚功缠住了他。

但是却在破天荒的赎身钜银恼怒了梅雨生,竟然已近旬日未曾至万化楼。

彩霞初时虽只愤恨江副门主恶计坏事,且布线追寻梅雨生的形踪,然而夜来独处高阁孤寂之时,逐渐的回想起两人相处时的情景。

想到他雄伟俊逸的容貌及身躯,想到他那纯真体贴的内心,又想到他那令自己次次如登仙境,徜佯飘渺虚无的神幻之界,那种滋味,那种感受……只见彩霞娇艳柔嫩的娇靥上,似泛出又思、又怔、又恼、又笑、又回味、又黯然的神色,心中也彷徨茅盾五味杂陈的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但是,当她想到师父那目光凌厉神色阴鸷的样子,不由打芳心中泛出一股寒意,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如冷水淋头般的清醒过来,神色痛楚的喃喃自语道: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正当她黯然神伤难以自处时,突听房外楼梯声乍响,老鸨那沙哑如夜枭的嗓音已急唤道:彩……少门主,梅公子他来了,你快准备……迎接梅公子。

彩霞身在内室,侧倚床栏沉思,突被老鸨话声惊喜得芳心激荡,娇靥上立时显露出又喜又羞又期待的神色。

然而芳心中却又另升起一股莫名的惶恐,不停的呐喊着:唉……梅公子,你别来,你为什么还要来‘万花楼’?别来……快离开……到远远的地方躲起来。

但心中的呐喊却止不住那沉稳踏阶而上的脚步声,又惊喜思念却又心怯的极端心情下,迅急的在镜前梳理一番后,小碎步的疾奔外室。

泪光浮动的一双美目,望见那已跨步入室的熟悉身影,不由芳心中涌起一股悲凄的酸意,泪水已不自主的滴流双颊,哽咽的颤声低唤一声:喔……梅公子……梅郎……娇柔丰润的娇躯如小鸟依人般的飞扑来人怀中,尚不停的扭揉跺足轻泣不止。

彩霞……哦!彩霞你别哭,我这不是来了吗?我不管,我不管,我偏要哭,泣……泣……还说呢,这么些日子你都不来……害人家……泣……人家想你嘛!梅雨生眼见怀内娇柔可人的彩霞,丰润玲珑的身躯不停的扭摆蠕动,娇靥有如梨花带泪,楚楚动人的模样,也使他激情的拥搂入怀,细语绵绵的安慰不止。

半晌之后,才听彩霞委屈的哽咽说道:梅郎,人家那天话没说完,你就……不理人家的怒冲冲下楼而去,害人家提心吊胆以为你要弃贱妾不顾。

说到此处,彩霞高仰螓首面含兴奋之色的急说道:梅郎,那天你走后,贱妾伤心得找妈妈理论,终於在妈妈顾念梅郎在楼内花费了约五、六万两银子,因此肯降低贱妾赎身银至一万五千两,上次你交给贱妾的一万两银票,再加上贱妾往昔省俭下的以及一些首饰,终於将赎身银付清,如今贱妾已是自由之身了,这几日贱妾日夜苦等,只待梅郎一到便可离此他去了。

啊?……彩霞你……你要跟着我?……梅雨生没想到此来竟有了如此变化?怔楞的不知该不该告诉她自己即将远走他方?抑或还将来此杭州城?就在他怔立无语时,彩霞神色已由兴奋转为愕然,接而转为悲凄的倒退数步,泪水盈眶的哽咽说道:你……你……梅公子,莫非你嫌弃贱妾乃是青楼烟花女子,贞节已失的残花败柳,因此不愿收纳贱妾?或是梅郎你家有发妻而不愿接纳苦命人?不是……都不是,彩霞,今日我来此原本是想向你辞行,所以没想到你已付清赎身银而成了自由之身,因此我……什么?梅郎你要离开本城?那你要到那去?是回故乡……不,我下管,那怕是天涯海角,贱妾也要跟你去,除非……除非梅郎你要我,否则……否则贱妾只有一死了之,再也不愿孤身一人的孤寂活於世上。

梅雨生被她那令人怜惜的娇柔悲凄模样,勾引得内心激动,不由脱口说道:彩霞你别做儍事,其实我离去后并无固定去向,说不定会浪迹天涯,你跟着我会吃苦的,所以……我喜欢你,也不忍心拖你受苦。

贱妾不怕吃若,梅郎,只要跟你在一起再苦贱妾也不怕。

两人紧搂依偎,默默感觉对方的心跳声,似乎不须再多说一句话,便已然能感受到对方的情意。

鄱阳湖古称彭蠡,万里方圆的巨泽,仅次於洞庭湖,数条江河之水汇集於此,每到春夏之交湖水浩荡波涌湍激,令人望之后能使胸怀澎湃豪气万千。

湖周广大的平原阡陌纵横良田万顷,真乃是个丰衣足食的鱼米之乡,故而村镇无数散布各处。

湖北之地庐山余脉的大孤山,在山脚的一片树林内,有一栋京官上任空置的庄院,环境清幽人烟稀少,加之近郊并无风景名胜,且位处官道偏远之僻处,故少有游人行旅至此。

此时宅院内的客堂中,彩霞正垂首静立,神色怔怔不安的聆听席坐八仙桌圆椅上的一位蒙面妇人训示。

那妇人云发高挽,头插一支凤形玉搔头,面蒙桃色轻纱,身穿东身宫装,脚穿薄底绣鞋,一双裸露出的双目精光飞闪凌厉似剑,似有不悦之色的说道:倩儿,你和那杂种来此已月余了,为什么还不照师父的意思骗他服下‘子午亢龙丸’?莫非你已对他生情而漠视师父的令谕?彩霞闻言顿时面显慌乱的解释说道:启禀师父,倩倩怎敢违背师父令谕?只因他天生异禀精力过人,徒儿平时尚勉强应付下来,万一他……那‘子午亢龙丸’药性刚阳持久,待他服下后徒儿岂不……再说屈副门主送来此药时,也未曾说明如何安排?何时行事?因此徒儿也不敢自做主张怕坏了师父您的大事。

哼!难道屈副座没告诉你,只要待他服下药丸后你便要及早隐身避开?屈副门主是曾告诉徒儿,只待他一经服药便须远避,可是……师父,此地远离城邑人烟稀少,十天半月不见外人,万一他服药之后无从肆淫,药性未消之下到时淫毒入脑,恐怕将使他成为痴癫之人,如此岂不坏了大事?啊?……蒙面妇人闻言一楞,怔然的细思一会这才咯咯笑道:咯!咯!咯!好徒儿,你说得没错,倒是师父错怪你了,真亏你深思远虑未曾行动,否则师父十多年的心血便毁於一旦了,嗯!好吧!你就如同平日缠住他,莫要让他起疑,师父这就去另行计画布置,到时自会通知你如何行事。

是,师父,徒儿明白。

蒙面妇人神色忽而阴鸷的喃喃说道:快了……快了……苗匹夫,我要你身败名裂的成为江湖武林公敌,群起攻之,家破人亡之后才能消我深仇大恨,哈!哈!哈!笑声中,倏然人影一晃,如鬼魅般的消逝无踪。

徒儿恭送师父!彩霞躬身轻呼声中,惶恐之色才略为平复,但仰首望向房外时,双目中泪光浮显,神色悲凄伤感,且有一丝犹豫无助的无奈感。

数日之后。

皓月当空,众星闪烁,大地显得一片宁静,林草之内虫鸣彼起彼落。

宅院内!装潢古朴,雅致的内室床榻上,一具柔白细腻曲线玲珑的赤裸身躯,香汗淋漓,滴流床榻,娇哼呻吟呓语狂浪,四肢紧缠玉臀,耸挺扭摇,颠狂不止。

身躯雄壮肤色微黑的赤裸男子,正挺动胯间那根粗如鸡蛋长有七寸的坚挺阳茎,勇猛如虎挺刺如戈的恣意纵横娇柔裸女阴室内。

榻上软垫已是渗湿一大片,两人胯间也是淫露片片,淫露尚随着阳茎疾迅的抽挺中滴流不止。

终於在阵阵尖声狂哼声中,两人才逐渐静止紧贴,享受着如临仙境的滋味,且逐渐的进入梦乡。

晨曦驱除了暗色,林鸟吱叫不停,吵醒了尚沉睡於梦乡的梅雨生,眼未睁手先搂,然而却摸了个空。

咦?……到那去了?彩霞……彩霞……并未在意的起身穿衣,整理妥当后才缓缓步向外堂及灶房寻找彩霞,但却无踪影及声息。

心奇的在宅院各处呼唤寻找,依然无回应,梅雨生这才心急的至宅院外树林内寻找。

可是半个多时辰后回至宅院内,依然无影无踪。

奇怪?彩霞到那去了?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咦?……那是什么?心奇中却无意望见客堂八仙桌上有一粒蜡丸,另有一张纸笺上写了一些字。

急忙上前取笺细看,见上面写着:梅雨生:彩霞姑娘在我等手中,如要她能平安归来,那就准备五千两银票,并服下桌上药丸至西面林缘等候,午时之初自有消息!如有不从,那你就等着为这娇滴滴的美娇娥收尸吧!字笺上并未署名,由此看来彩霞已遭人挟持,要赎银五千两赎回,银子并不成问题,只要能使彩霞安然无恙的返回,便是一万两也不惜,可是……梅雨生好奇的掐起那粒蜡丸,心疑的望着内有滴动之声的蜡丸,自语道:奇怪?既是要赎银,却为何要我服下这粒药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谨慎的在房内朝外细看,但却寻不着些微蛛细马迹的线索,但却从字笺上闻到了有着彩霞身上所抹的脂粉香。

啊?……是女人的脂粉味,怎会是女人?……百思不解毫无头绪,只见他情绪不稳的逐渐暴燥,原本已消逝无踪的久习兽性却又开始渐显。

禽兽之生活原本单纯,弱肉强食饱餐无险,在禽兽中虽不懂什么仁义道德,但对伴侣却是爱护有加。

因此梅雨生此时已是暴怒得神色狰狞沉声咆哮,双目中闪烁出似欲择人而噬的阴森凌厉目光。

时已至巳时之尾,梅雨生再也难拖延,只好准备好五千两银票,并带着蜡丸行往西面树林前,久望无人现身,因此怒声的大喝道:在下已如约而至,为什么没人出面答话?话声刚落,突听有一个苍老之声说道:姓梅的,你且把银票压在你左前方石块下,再服下蜡丸内的药丸,老夫自会告诉你至何处领回那美娇娥,不过你可别妄想搜寻老夫,否则老夫同伴心慌之下,不小心将刀锋在那美娇娥的美貌脸上划上一刀,啧!啧!啧!那就真可惜了那张如花似玉,美如天仙的容貌了。

梅雨生闻言又惊又怒,冲动得恨不得将那老者揪出,但却又被老者之言惊恨的不敢妄动。

因此怒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如此迫害我们?要财?在下给你们就是了,又为何逼迫在下服用此药丸?话声刚落,顿听林内老者嘿嘿笑道:嘿!嘿!嘿!梅公子,老夫年高体衰行动不便,万一你领走美娇娥后,不甘损失的急追而来,又打又抢的,那老夫几人岂不要被你打个半死?嘿!嘿!所以……梅公子,你服下那药丸后老夫几人就可放心大胆的扬长而去,如此解释梅公子可满意?梅雨生闻言后望望手中药丸,疑心忖着:喔?依那老者所言,这药丸大概是属令人手脚发软,全身乏力的药丸罗?可是……唉!好吧!人在屋檐下岂可不低头?就依他所言服下药丸吧!思忖至此,也无法可想,因此无可奈何的掐碎蜡丸,将内里一粒赤红芳香的药丸投入口内吞入腹中,这才高喝道:药丸我已吞入腹内了,你们可告诉在下彩霞在何处了吗?奇怪的是雨生连喊数声,林内却静悄悄的无人回应,顿令雨生焦急的再次呼喝林内老者。

然而依然寂静无声,雨生终於耐不住久无人回应的异状,立时疾迅的扑入林内,朝刚才老者说话之方向掠去。

没想到在林内迅疾的搜寻一刻,往来也有三趟之多,竟没发现有任何人影形踪。

咦?……奇怪?刚才还有人在这说话,怎么现在却人影皆无?莫非上了他们的当?就在他懊恼愤怒之时,突听右侧远方有女子惊叫悲泣之声隐约响起,听起来好像就是彩霞的声音。

霎时只见他身躯疾窜右方林内,朝尖叫悲泣之方疾奔而去。

约莫奔有十余里地,依然不见有何人影可见,此时他却感到全身发烫,且有些口干舌燥,尚以为是自己久奔之下才引起的,因此并不在意的续往寻找。

寻寻停停,东奔西掠,仍然毫无踪迹可寻,但此时梅雨生竟满面通红双目血丝密布,鼻息粗喘得口干舌燥,小腹内一股莫名的淫欲高涨,致使灵智恍惚得难以集中精神。

救命哪……求求你们……不要……不要……又是惊恐尖叫声由前方响起,顿使灵智渐泯的梅雨生突然猛力的晃晃头,使神智略清,咬牙切齿的疾奔前方一片蔓草及腰的草丛内。

前奔里外声息又止,只见眼前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霎时兴奋的趴身掬水解渴冲凉。

溪水冲激下灵智渐清,虽也解了口干舌燥之情况,但仍无法平复浑身燥热,及汹涌激脑的淫欲。

倏然梅雨生见到右侧下游,正有一匹空马正引颈饮水,又看见小溪对岸的一株大树下竟有一些衣衫飘动,心中一楞又喜,迅疾的奔往大树下观看。

然而心中大失所望,树根下虽是一个身穿赤红的劲装,年约十六、七岁的姑娘,正倚树闭目歇睡,但却不是自己心爱的彩霞。

心中虽失望,但眼见那赤衣姑娘胸口衣襟半解,露出了一片柔白细嫩的肌肤,两团饱满圆滚的双峰隐约的露出边缘。

雨生怔见之下,霎时双目发直的瞪望不眨,小腹下立时耸动且有股欲念直冲脑部,未几已是鼻息粗喘,双目发赤的急步上前,有如狂猛凶兽七手八脚的将那姑娘衣衫撕裂,已然使她全裸的露出了柔白如玉身材玲珑的娇躯。

顿听他低吼咆哮的急脱自己秽裤,猛扑而上狂急的分开那姑娘双腿,接而下身狠挺猛抽的耸挺不止。

那姑娘不知为何熟睡树下?竟然遭人撕裂衣裤也不清醒,直待雨生下身疾挺而入时才见她眉头一皱,似刚醒过来似的。

但立时被下身传布全身的骤痛惊骇得尖叫出声,只觉下体内被一根粗长火烫之物迅疾的抽插,那撕裂般的痛楚使得她哀嚎连连,双手不停的推拒身上的人。

那赤衣姑娘因惊骇恐惧已使她全身颤抖发软,再加上骤痛频频不止,更是全身乏力难以抗拒身上狠猛的人。

尖嚎哀鸣响彻山林中,但却无人听闻干涉,终於在惊骇骤痛中那姑娘已然痛昏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姑娘已然苏醒,虽觉骤痛略减,但仍神色骇然泪水如泉的瞪目望着身上之人,悲凄哀怨的尖叫道:你……你……求求你饶……饶了我……好痛……不要……救命……不要了……饶……饶我……悲急惊惧中再次昏眩得人事不知,醒了又昏,昏了又醒,待再次醒来时,那恶贼已然不知去向。

全身颤抖不止,且下体己然麻木得好似不是自己的身躯,便连移动一下也无能为力。

泪眼滂沱的望着自己赤裸身躯青紫片片,胯间小腹及双腿根处却是血迹片片,顿时悲从心来的嚎啕大哭。

约莫片刻,忽听有人走近,并听一个苍老的妇人惊叫道:咦?……唉呀!姑娘……姑娘,你是怎么了?天哪!是什么人如此丧尽天良?简直是作孽嘛!唉哟哟!姑娘你别哭了!那姑娘神色木然的仰首抬望,见有一位花发布衣老妇,面含关切的望着自己,更是心中悲凄的嚎啕大哭,并缓缓伸手将凌乱碎裂的衣衫掩盖身躯。

那布衣庄稼老妇口中不停的咒骂作孽,且以碎衣沾水缓缓替那姑娘清洗下体,接而频频安慰姑娘,并恨声的骂道:唉!是那个畜生,竟然做出如此禽兽不如,败人名节的罪孽?哼!老天有眼他一定不得好死哟!唉!真可怜,可惜了这么一位大姑娘……啊?……莫非……莫非是刚才那位蓝衫公子?……不会吧?那位俊哥儿看他文质彬彬的……不对,不对,大概不是……那姑娘耳听老妇喃喃自语之言,顿时止住悲泣哽咽的问道:老婆婆,刚才您说的……有一个蓝衫……少年……他……他是什么人?隔壁庄稼老妇闻言立时皱眉疑道:刚才……刚才是有一个蓝衫公子他……说来也奇怪,他可是神色慌张的在老身家门口问路,待看见老身家内堂桌上摆着的剩菜剩饭,立时取出一锭小元宝要吃饭,老身见他好似非常饥饿,嘿!嘿……因此收下元宝供他吃饭,当时老身也闲聊的问他家住何处?为何进入这山野之地?又要往何处去?……那姑娘耳听老妇停口不语,立时急问道:老婆婆,那人……他怎么说?喔!那位公子他说是寻人走叉了路,如今也不知要往何处去,然后他自称是‘梅雨生’,是‘四明山庄’的女婿,喔……老身可从没听过‘四明山庄’这地名,在那儿也不知道,嘿!嘿!姑娘你见笑了。

那姑娘闻言忙接口问道:老婆婆您没听错吧?是‘四明山庄’吗?他叫‘梅雨生’?是呀!是呀!老身虽已年过半百,但可没耳背哦!老身可是在家中听到有尖叫悲泣之声,才循声寻至姑娘你,可见老身耳朵尚灵活吧?那姑娘闻言立时谨记在心,且再度低泣的缓缓起身,忍着胯间骤痛缓缓行至尚在啃食嫩草的坐骑,从马背包袱内取出换洗衣衫匆匆穿好,并略微清洗娇靥后,这才朝老妇道谢救助之恩。

牵骑抬脚欲跨,霎时痛得她面色苍白,冷汗直流,弯腰捂腹的久久不能挺身。

在老妇的帮助下,总算侧坐马鞍之上,紧咬贝齿痛皱双眉,泪流不止的哽咽策骑而去。

那庄稼老妇眼含诡异的冷笑,待那姑娘行出十余丈外,才面含得色的嗤笑,闪入树林内,立时不见踪影。

且说梅雨生在赤衣姑娘身上狂猛的发泄淫欲后,已然逐渐清醒,眼见那姑娘竟被自己奸淫得奄奄一息,顿时惊骇慌乱的匆匆穿好衣衫,逃离当场。

在山林内观定方向往北而行,一个时辰后,刚踏入山间小道时,突听车声辚辚的从身后驰至。

咦?……呵!呵!呵!俊哥儿,老汉要往前村运货,可顺便送你一程,俊哥儿上车吧!梅雨生转首望见行至身侧的一辆驴车,车辕上一位面色黝黑削瘦,一绺山羊须已花白的六旬老者,正以一双三角眼盯望着自己,并呵呵笑说要送自己一程。

梅雨生不疑有他的忙开口称谢,并跨上车辕坐定后,才询问道:老丈,此地是何处?离村镇尚有多远?那削瘦三角眼老者闻言,立时笑答道:呵!呵!公子爷,此地乃是‘大孤山’里的三家村,前面十里地就是村子了,再往前三十来里地,便要到达‘庐山’山脚了,公子爷您是要上‘庐山’赏景的吗?老汉我久居山里数十年,可是少见从此方至‘庐山’的呢!十之八九的游客皆是从‘浔阳’(九江)那方过来的。

那削瘦老者话声顿了一顿,接着又说道:嘿!说来也奇怪,刚才半个多时辰前,也有三个驱车超越老汉,奇怪的是那车厢内竟有女人啼哭不止,可真是新鲜哪!莫不成是拍花贩子又在作孽了?梅雨生闻言,顿时惊问道:老丈,您是说刚才有厢车往前去,并有女子啼哭之声?削瘦老者闻言,连连点头的说道:没错,没错,就是那样,老汉年岁可是一大把了,可不敢多管闲事,家里老伴还指望着老汉四处运货挣点家用渡日呢!公子爷,您说老汉我怎会自找霉头管人闲事?梅雨生闻言再也无暇回答,立时跳下车辕狂急的顺山道飞奔而去,那可是较驴车快上十几倍呢!在山林中狂奔半个多时辰,早已穿越过山道旁五、六户集成村的酒馆、饭堂,但却不见那驴车老者所说的厢车。

久未进食,饥肠辘辘,但已错过了打尖之处,心中暴怒得狂呼呐喊,悲吼怒喝之声响彻山间。

但是,除了林鸟惊飞,虫鸣骤停之外,并无一丝回应之声。

彩霞……彩霞……你在那儿?……你们这些恶贼,还不快放了彩霞?若是让我追到……非劈了你们不可!又疲又乏,又饥又渴,於是窜入道旁林内,好不容易才捉到一只雉鸡烧烤,狼吞虎咽的食毕后,立时倒在火堆旁沉沉入睡。

朦胧中,似听到有女子惊叫声惊醒了他,仔细一听,顿令他怒冲华盖的蹦跳而起,也不顾暗夜中视线不明的立时循声疾奔。

生郎……生郎救我……啊……不要……求求你们……不可以……救命哪……惊恐悲泣的哀叫声在暗夜中更为清晰可闻,更使得梅雨生狂急的飞奔,连连数次撞及树干,痛得他筋骨痛楚不堪,但他乃循声疾追,恨不得立时赶至彩霞悲急惊叫之地。

然而恍似捉迷藏似的,四处追寻依然不见一丝踪迹,使得雨生暴怒狂啸,悲愤凄厉的呼喊声响彻山道之中。

官道斜伸而出,已然靠临湖岸并行,只见湖畔有一丝微弱的灯光闪烁,忽隐忽现的似在招呼路人前去。

此时的梅雨生竟然又是鼻息粗喘,似乎又是狂奔疲累得浑身燥热,但却是淫欲横生得极欲发泄,并且愈来愈盛旺,,使得梅雨生满脑充涨着淫欲之心,神智竟逐渐迷失得难以自制神智愈来愈昏乱的奔到湖畔,才发觉灯光竟是从一条篷舟之内射出,随着波浪的冲激,篷舟左右连晃,故使得灯光忽隐忽现。

篷船内空无一人,但岸边的一片草地上,竟有一个长发散乱的女子躺在草地上,好似仰躺静观满空星辰及皓月时逐渐进入梦乡。

只见那女子全身曲线玲珑,青布衣衫斜襟半解,隐隐露出颈下一片白嫩的玉肌,令人望之必然淫心大动。

原本已是欲火高涨,神智已泯,难以自制的梅雨生,眼见那女子撩人的睡姿,顿时赤如喷火的双目紧盯不眨,低声吼叫一声后,立时有如饿虎扑羊般的扑压在那青衣村姑身上。

双手急扯乱撕那姑娘的衣衫长裤,瞬间已使那姑娘衣裤凌破不堪,显露出娇小玲珑惹人遐思的躯体。

梅雨生刚急促的扯拉下自己衣裤时,突听那姑娘轻哼出声的悠悠醒来,一双灵活的大眼刚睁,且疑惑的四下张望时,立即见到身前有一个衣衫尽除全身裸露的男子站在眼前,正弯腰伏身的压至身前,顿时心中大骇的叫道:你……你干什么?啊……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呜……嗯……嗯……嗯……惊叫中突然口内被塞入一团布,顿时已难喊叫的只能闷哼。

手脚穴道皆被点住难以动弹,且又无法说话,那村姑面色惊恐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只见他双目通红,面色狰狞的鼻息粗喘,赤裸的下身高挺着一根粗长之物,狂猛的趴身紧贴自己身躯上。

未几,突觉下身胯间被一火烫之物紧顶,接而一阵有如肌肉撕裂般的骤痛由胯间传至全身,顿时痛得她两眼翻白,泪水狂涌而出,身躯扭摇不止的抗拒着那根东西深入胯内。

然而四肢难以动弹,只靠身躯扭动如何能阻止对方的强力挺顶深入。

因此,只见及笄之年的清秀村姑,双目上翻全身颤抖,冷汗渗出肌肤,胯间续被疾速的抽顶深入,苍白的娇容扭曲变形,终於忍不住骤痛及惊骇,脑中轰的一声,立时昏晕得人事不知。

昏迷中再被骤痛刺激得悠悠而醒,此时她已是全身发软得只是颤抖不止,而一双美目木然的望着那依然耸挺不止的男人,神色冷凛的好似那男人并不是在自己身上肆淫。

终於,只觉那男子下身抽动更速,接而狠挺紧顶深入,一股火烫的液体疾冲内里深处,冲得她颤抖更剧,不由哼声不止。

只见那淫欲已消而神智渐清的男子,突见他似乎惊楞震骇慌忙起身,四外张望,接而目光望向赤裸的村姑,似有惊恐之色的颤声说道:你……这……怎会这样?怎会如此?不是……不是我要……天哪……怎么又会这样?……急匆匆的穿好衣服,心虚的望着那双目似剑,紧盯不眨的村姑,伸手拉出她口内布团,颤声的说道:姑……姑娘,我……对不起……我走了。

突然阴冷得有如寒冰的声音,从村姑嘴内响起:站住,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如此对我?是号人物报上名来,否则姑娘我做鬼也不饶你。

梅雨生心虚胆颤,张口结舌的嗫嚅说道:我……姑娘……我叫梅……啊?……不……不是我要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你还不快解开姑娘我的穴道?什么?……穴道?……我不知道……也不会点穴……不是我制你的穴道……但那村姑怎会听信他所说的?立即悲声叫道:你不是人,你是魔鬼、畜生,我恨你,我恨你!梅雨生耳听村姑悲声尖叫,顿时心中更慌,双手急摇的退身惶恐说道:对不起!真的不是我……我……不是我有意要害姑娘……真的。

说完后立时转身狂奔,口内尚不停的叫道:天哪!不是我……不是我……站住,你快回来,你不要走……泣……泣……你不可以……呜……呜……呜……但是那村姑尖叫悲泣声却无法留住狂奔而去的雨生,只留下村姑静静的躺在湖畔。

夜!依然如旧,湖水波浪千篇一律,尚不到半个时辰,只见那村姑似乎手脚动了一动,接而缓缓撑坐起身,行动迟钝的拉扯撕裂处处的衣衫穿妥,踉跄的行至篷舱旁上船入篷悲声的嚎啕大哭。

且说狂奔而去的梅雨生,眼见自己连连犯下两件奸淫之事,心中的惊恐羞愤逼得他连夜狂奔,直待精疲力尽之时,才进入一处似是草棚的地方倒头便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有东西在舔自己面颊,睁眼一看倏然心中一惊,接而怒气横生的迅疾伸手紧扣面前一只大黄狗的颈脖,猛然的摔出丈外。

在大黄狗的狂叫声中,立时响起了一阵哄笑声,这才发现前方围了十多个人,正指指点点的讪笑不止。

梅雨生见状不由怒声喝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然而不喝叫还好,喝叫后反倒使那些人笑声更剧,心怒中也甚为疑惑,因此四外张望的观看身周景状。

倏然一怔,这才发觉自己竟然睡躺在一个小村口第一家屋舍的墙角狗窝中。

面色骤然一红,忙站立整理衣衫,这才眼见自己全身已是发髻散乱,且泥泞处处,怪下得那些人讥笑自己。

眼望村内正是早市之时,於是毫不理会众人之脸色,立时跨步入村寻找可供错过宿头行旅们落宿的食店。

已然聪明的先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行至一家冷清的店堂内,朝尚未说话的店伙笑道:小二哥,在下昨日错过宿头,行夜路时一下小心的跌落泥沟中,因此可否借用内间梳洗一番?另外尚请为在下准备些吃食,这锭银子先交柜,待会一并再算!店伙眼见来了一位满身泥泞的落魄公子,说话时已将一锭五两银子放置桌上,因此闻言后,立时满面笑容的哈腰笑道:唉哟!公子爷您可太客气了,出门在外,常有错过宿头之事,请!请!公子爷请跟小的来,灶间尚有热水,小的待会为您送至客房内供公子爷您梳洗,啊?公子爷……看来公子爷您并没有换洗衣衫,这可就……梅雨生闻言,立时笑道:小二哥,在下衣衫暂先冲洗晒晾便可,待稍为干些再穿,当然,待会的吃尚要麻烦小二哥送至房内。

公子爷您放心,小的自会将吃食送至供您果腹,公子爷您请进吧!小的马上送热水过来。

进入一间尚称干净的简陋单房,不多时店伙已送至一冷一热的两盆水,以及梳洗用具。

不到半个时辰,当店伙将四碟小菜及一盆饭送至时,才见到刚才那污泞不堪的公子爷,竟是个面貌俊逸,身材雄伟的公子哥儿。

公子爷,您说奇怪不奇怪?刚才您进店没多久,有一辆厢车打村南往北去,车上有两个面色凶狠的老头在对面买了一些卤味后便又走了,可是厢内却有一个女人啼哭不止,且不停的叫着‘梅郎!梅郎!’原来有村民想过去看看,却被那两个老头叱骂,还想动手打人呢……梅雨生耳听店小二自顾自的说着,不由心中大喜的急忙问道:小二哥你是说有一辆厢车打南往北去?还有女人啼哭?是呀!就是这么回事!耳听店小二的回答,虽是腹内饥肠辘辘,但已无暇食用,立时穿上尚水滴流的外衫,朝店小二说道:小二哥,在下有事这就离去,刚才交柜的银子够了吧!告辞了!店小二耳听客官要走,可是尚未曾吃食,因此忙问道:公子爷,您不吃点东西再走?……喂……喂……公子爷……还要找您银子呢……然而只见那英俊的公子爷连奔带跑的早已出店而去,店小二心怔之余,立时狂喜的将那锭五两银子收入怀内,并掏出一些碎银准备掌柜的回来时交柜结帐。

匆忙奔出店面,往北疾追的梅雨生,但似知自己双腿难以追及马车,但也只能尽力追赶才不至断线。

那是那厢车里的人,却是有计划的引诱梅雨生,每当至人烟之处,立时将他引诱而出,使得他饥渴交集难以进食。

厢车内!此时有一女子之声响起:嗯!‘九江分舵’办事能力颇为不错,武林白道名宿‘浪里白条’杨百桐闺女,再加上‘金陵猛狮门’门主‘猛狮’燕霸天的闺女燕双双,哼!哼!那杂种淫行已是坐定了,倩儿!‘鄂州’方面可曾准备妥当?顿听另一个清脆悦耳,但却惶惶不安的女子之声说道:启禀师父,‘鄂州分坛’梁坛主清晨已有急报传来,已定下一个目标,但并未惊动笼中鸟,只待咱们过江之后立时下手。

嗯!很好,那‘子午亢龙丸’的药力尚有六个时辰,依计行事,应该尚可有两次的奸淫事故,嗤!嗤!这倒是便宜了那杂种了。

师……师父!难到两个还不够?还要……哼!倩儿,如不多弄几个事主,但凭仇家在武林中的声望恐怕难以令江湖武林群起伐之,所以不但要多,而且还是白道侠义的闺女,喔!对了,苏杭两地分舵已放出风声没有?江、屈两位副门主有没有消息回报?启禀师父,蒙面大盗的身分已经散播出去了,而昨日‘九江分舵’也已开始传出‘淫魔’的风声,过不了多久,必然尽人皆知了。

那好,待过江之后再广散‘淫魔’消息,到时……嗤!嗤!十多年的深仇大恨即可完成心愿的报复了!果然。

时至晌午之时,在大别山往鄂州的路途中,在江畔的一个小村附近山林中,梅雨生欲火高涨双目赤如喷火,鼻息粗喘的低吼连连,正脱去一位橙衣姑娘的衣裤,有如饿虎扑羊般的压在那姑娘赤裸的娇躯上。

那姑娘却是从沉睡中刚刚醒来,虽未睁眼,但已警觉的一双玉手疾推而出。

就在此时顿觉下体猛然剧痛涌起,立时痛得她全身颤抖气机大消。

啊……啊……痛死了……好痛……不要……求求你……她忘了自己身俱武功,只是在惊骇慌乱之下本能的以双手推拒拍打,且双腿乱蹬的抗拒着。

但是双手随即被一双大手紧握压住,双腿也被紧紧绞缠难移,而胯间被人用又粗又烫的东西不停的疾速插挺,阴室内火辣辣,有如插入胸内的痛楚,痛得她面色苍白,冷汗直冒,悲凄惊凛的尖叫声响彻林内,并传至道路中。

就在此时,突听林外有一阵吵杂的人声响起:好像在这边……大家快仔细的找找……老三小心点,大家别太分散!大家最好两人一组分开搜,查到什么叫呼喊一声!梅雨生也就在此时,元阳一泄如注,而停止了耸动,这才发觉那姑娘面色苍白,泪水顺颊滴流不止,贝齿紧咬,神色冷漠,一双凌厉似剑的目光紧盯梅雨生,似欲以目剑将他凌迟碎尸万段才罢休。

梅雨生淫欲已泄,立时忙起身胡乱的披上衣衫,便欲奔离,就在此时,已听见有人大叫道:啊?在这里……在这里!大家快来呀!随声立时有数条人影忽隐忽现的疾掠而至,且频频呼唤他人赶来会合。

梅雨生此时神智已清醒,耳听有许多人呼喊奔至,立时惊骇得欲往另一方奔逃。

此时那受辱姑娘已匆忙的将散置四周的衣物匆匆裹身掩体,且强忍胯间痛楚的起身拦阻住欲逃的淫贼。

淫贼那里走?快留下命来!那姑娘似已豁出性命的疾扑而至,双手疾迅的击向梅雨生,但是,双腿跨动时却剧痛得她全身颤抖气机难提,身手发软得毫无一丝力气。

好哇!原来是个采花淫贼……二哥……老五……快抓住他,莫放了这淫贼。

大嫂,你快去照顾那姑娘,这淫贼交给我们了!众声吆喝下,只见已掠至五个人影,且立时扑向梅雨生,二话不说的掌拳齐施,疾攻而至。

梅雨生心虚胆怯中,又岂肯遭人留下?因此迅疾的疾窜逃离,但刚奔没数步,左侧又掠至一人拦挡去路,双拳疾抡的猛击而出,立时击中他左肩及左胁。

三弟拦住他,先围住他莫让他逃了!梅雨生曾习有三成的归元神功,因此虽身中双拳,打得他步履踉跄,痛楚不堪,但并无大碍的猛然双手如爪抓向来人。

施拳之人双拳击体,但觉有股反震之力激震双拳,并见淫贼爪势已临上盘,霎时大骇的暴退数步,并且大叫道:啊?这淫贼练有护体神功,大家快用兵刀招呼他。

然而梅雨生岂会与他互斗,而遭众人围堵?因此爪势一出逼退身侧之人后,立时猛窜前方矮树林之内。

刚窜出丈外,突然一尖爪之物抓临后背,顿觉背脊骤痛,接而衣衫撕裂得感到凉意,但却头也不回的忍痛没入林内,霎时已踪影不见。

身后五人毫不放松的怒叱紧追,一名施展链子爪抓伤淫贼且抓撕下一片衫布的瘦高青年,眼见淫贼窜入林内人影已杳,不由恨声的埋怨自己刚才为什么不抓向那淫贼头颈?否则不就可阻止淫贼的逃窜?梅雨生在林内东奔西窜,只觉身后追来的众人逐渐远离,这才使惊骇之心放松,立时观望方向往西北而去。

梅雨生顺小道疾奔,约莫半个时辰后,到达一处乡间小村,已是两日未曾饱餐一顿,但又不敢停留过久,因此在怀内掏摸出一些银票及仅有的碎银,以碎银在民家购买了一些吃食包妥,离开小村,准备寻一隐处果腹。

刚离开村口不到半里,而小村内却射出一道烟花曳往西方,看样子小村内竟有人传递梅雨生所去方向。

不多时,西面数里之外又射出一道烟花续往西去。

鄂州往汴州的宽敞官道中,一个衣衫褴褛发乱髻散的蓝衫少年,正徒步赶夜路的朝远方天际灯火映亮之处疾赶。

一望无际的荒原中,却在前方左侧有处树林,只见官道旁的一株树上挂了一个灯笼正闪射出微弱的灯火,但却在黑漆漆的夜色中额外引人注目。

那衣衫褴褛少年,心中又疑又奇,且警戒的疾行近前观望,顿见灯笼下方有一个屈卷身躯的背剑姑娘,正熟睡树根处,右侧一株树下尚系着一匹坐骑。

那少年似淫心大动的盯望那熟睡姑娘,但似又神智未泯的强忍,而双目却紧盯那姑娘衣襟半解所露出的颈胸。

那少年正是曾遭人追杀的梅雨生,此时约莫子时,本是他体内子午亢龙丸药性发作之时,但似乎药性已然大减,因此使得他虽有淫欲之冲动,但灵智未泯尚能思考,故而已能强忍淫欲的踟蹰不前,似有些惧怕那姑娘突然醒来执剑伤害自己。

果然。

就在此时那姑娘忽然翻转身躯,蒙胧中似惊醒的猛然睁开双目,眼见有一个人影站立丈外之地,霎时猛然侧翻,接而身躯疾挺的倒翻站立身形。

你……啊……少谷……咦?……不对……那姑娘只觉胸前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这才发觉胸口衣襟半解,顿时惊慌的闪身隐入树后并惊叫道:你……你是什么人?竟敢做出如此下流无耻之事?梅雨生眼见那姑娘已醒,顿时惊恐的连连倒退,且连连叫道:不……不是我……我只是看见灯笼才走过来的,我不知道姑……姑娘你睡在这儿……我……我……那姑娘似是功力深厚,暗夜中依然可循微弱的灯光看清那男子面貌及模样,不由惊疑的说道:咦?你……双目通红……是……不对,你是否中毒了?莫非……咦?什么人?是什么人隐身林内?那姑娘功力不弱,似听见身后林内有此一异声,立时侧身掣出背后长剑,一双美目凝望林内,但半晌未见有何动静,再回首望去,只见那男子已踉跄的奔出数丈之地。

望着那不稳的身形以及沉重的奔行声,已知那男子虽非不懂武功之寻常百姓,但也只能算是低下的二、三流角色。

因此并未曾追赶逼问,再想起自身之事时,这才又惊骇的脱口叫出声来:咦?奇怪?我怎么会在此处?酉时我还在‘信阳镇’用膳……唉呀!遭了,我中了人家的暗算……那姑娘心中大吃一惊,立时警戒的提功运气凝目四望聆耳细听,但林内除了虫鸣吱叫,枝叶沙响外,并无一丝可疑状况。

忙检查身上各处,见并无一丝异像,再掠至坐骑处,依然无一丝失物,更令她匪夷所思的思忖不止。

半晌,她才似有深查之心,立时跨骑往那男子逝去方向急追。

那姑娘刚策骑驰出里外之地,突见树林内缓缓的步出四个身影。

居中一个风鬟雾鬓面蒙轻纱的女子怒声叱道:该死!想不到这‘神龙谷飞凤堂’的小队长,功力竟然如此高超,竟能提早自冲穴道使得此次功亏一篑,哼!梁坛主你怎么办的事?难道不知再检查那司徒女娃的穴道?身后一名身材高瘦面色苍白无须,面色阴鸷的六旬老者闻言,顿时惶恐的躬身说道:启禀门主,属下送这女娃来此之时,确曾再次变换所点穴道,但怎知不到半个时辰,这女娃竟能从昏睡中冲开穴道?可见这‘神龙谷’的小队长确是功力深厚!另一名全身枯瘦鸡皮鹤发,手执一根乌黑铁拐的七旬老妇,立时开口接道:梁坛主不必再多说了,还是快传讯贵坛所属盯牢那小子的形踪去向,莫要松了线才是。

是!门主、申堂主,属下这就去传讯各分舵布线,门主!属下先告退了!嗯!好吧!你快去,随时传报那杂种的行踪!遵命!属下先行一步了!那梁坛主躬身抱拳后,立时转身朝梅雨生奔逃方向掠去,转眼已消失在黑夜内。

蒙纱妇人眼见梁坛主人影已杳,这才沉声说道:我们走!话落之时转身又掠入树林内,那枯瘦老妇也紧跟掠身入林,另外一位从未吭声,身材娇小玲珑的姑娘,竟然是梅雨生为她吃尽苦头的彩霞,也就是那蒙面女子口中的女徒倩儿。

只见她神色怔然的望着官道远处,接而垂首的叹了口气后,才疾掠入林,追赶已入林的师父。

如今情势已明朗,原来是这些人蓄意一连串的陷害梅雨生而且还不罢休的似有后续行动,真不知又有何种恶毒计谋要陷害梅雨生?要是梅雨生能知道自己忍饥耐苦,日夜急赶,欲从掳人的恶徒手中救出心爱的彩霞,竟然也是设计谋陷自己的其中一人后,真不知他有何种心情再看待彩霞?就在梅雨生已然渡江追寻所爱之际,江南之地却从酒肆茶楼中,不知从何时?何人?散播出一则惊天动地的大消息!据有人查知,肆虐江南各大城邑乡镇只要金银不要珠宝的无名巨盗,竟是四明山庄庄主归元神剑霍天行的女婿梅雨生。

此则消息一经传出,顿时使江南之地的江湖武林震惊,议论纷纷的成为茶余饭后的闲聊主题。

巨盗来历的消息传出不到三日,又有两则更令人震骇的消息又经散播。

数日之前!在庐山近郊的山区中,竟有人奸淫了行道江湖的武林侠女,而那位侠女竟是远在金陵猛狮门门主猛狮燕霸天的独女火凤凰燕双双。

另外,又在当日夜里,九江武林白道名宿浪里白条杨百桐的爱女杨玉珠,竟在离家不远的湖畔遭人奸淫。

这两则消息较巨盗之消息更令人震惊,然而更使人惊骇的第四则消息突然又经人传出散播,那就是连连奸淫两位侠女的淫贼竟是与无名巨盗同为一人。

就在江南各地谣传淫魔巨盗的淫盗恶魔时,江北之地也传出梅雨生续在大别山近郊,又奸淫了探亲返家途中的汴州侠义虎掌姜煌昌之女金凤姜秀欣。

是时正有云梦六合等白道高手途经当地,循女子尖叫声入林探查后,与淫盗恶魔照面下合围捉拿,竟被他负伤逃窜山区内。

淫盗恶魔罪孽深重,虽负伤逃窜后,却在当夜行经信阳镇镇郊之时,却又淫心大起意图奸淫神龙谷飞凤堂的司徒小队长。

尚幸司徒小队长功深技高,击败淫魔而得以安然,但却不知为何的未曾追杀那淫魔?江南、江北连连数则消息不到月余,已传遍整个江湖武林,不但官府指名缉拿外,便是武林中白道侠义皆同时在各地追捕淫盗恶魔。

尤其是闺女受辱的几位武林名宿,更是怒邀亲朋好友,除了追捕淫贼外,并欲至四明山庄登门问罪求取公道。

四明山乃是道家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中,三十六小洞天名列第九的丹山赤水之天所在地。

因山有七十二峰连绵成屏,中有分水岭,且有石窗四面玲珑,可通日月星晨之光故名四明山。

山脉极北的一个山脚小山谷中,倚山而建的大庄院四明山庄在头进正堂客室内,庄主归元神剑霍天行与拜弟副庄主掌鞭双绝潘立雄,正陪着远道而来的猛狮门门主燕霸天,以及侠名显赫的金陵秀士庄文才,还有镇江大豪古雄,以及一位双目红肿,面色苍白的赤衣姑娘火凤凰燕双双,神色无奈的细述着。

只见那猛狮门门主猛狮燕霸天双目怒张如铃,咬牙切齿的瞪望霍庄主。

而金陵秀士庄文才此时正开口说道:燕老弟,如果霍老哥刚才所说属实的话……霍老哥实也属同等遭遇,只不过是无奈之下招为女婿,而使得霍侄女有了名份,看来江湖传言也不尽切实,燕老弟……在一旁劝慰猛狮燕霸天的镇江大豪古雄,此时也开口说道:燕兄,当初霍老哥爱女于归之喜时,小弟也曾身为贺客,当时似也看出霍老哥言词闪烁,似有难言之隐,但小弟也不好详询,看来必然也与此事有关,因此……就在此时,怱见家将暴雷贺家俊急步入堂,朝在座主客抱拳为礼后,立时又朝霍庄主禀报道:启禀庄主,此时庄外有来客投帖拜会,乃是‘鄂州天星门’夏候门主,及‘鄂州双义’严氏兄弟,以及‘九江’名宿‘浪里白条’杨百桐,还有一位杨姑娘同行,现已由‘烈火’何二哥引领前来!霍庄主闻言,立时起身的忙道:快快有请!转而又朝在座诸客抱拳苦笑道:诸位且稍坐,容小弟出堂迎客……正说时,已见烈火前行引领数位面色严谨沉默的侠义同道行至当前,於是忙跨步出堂揖手迎道:诸位老哥前来,小弟有失远迎望乞恕罪!其中一名身穿青袍,三绺长须及胸的文士,立时抢前两步,哈哈笑道:哈!哈!霍老弟,一别数年有余,老哥哥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来!容老哥为你介绍几位同道!哈!哈!夏候兄客套了,小弟对杨兄以及两位严世兄皆有数面之缘,并不陌生,杨兄,两位严世兄快请堂内坐,杨兄您的来意小弟已然心中有数,且先堂内坐,再容小弟详告内情可否?归元神剑霍天行的侠义名声,武林中人尽皆知,浪里白条杨百桐虽是兴师问罪而来,但也不好坏了礼数,因此立时强笑的抱拳说道:好说,好说,霍兄为人我等俱知,小弟此来实有一事须由霍兄解惑,来得鲁莽尚请霍兄莫要见怪!霍庄主闻言后,不由轻叹一声的说道:唉!江湖传言甚速,小弟已然明了杨兄所指,不过此事……唉!说来话长,杨兄!夏候兄!两位严世兄,还有……杨侄女,先进堂入座吧!里面也有几位同道在座呢!众人同行入堂,而堂内诸客也起身相迎,先后两批远客实也属旧识,相见之下虽也欣喜,但此时皆是面色沉重的强笑为礼,然后依主客落座。

霍庄主眼望站立浪里白条身后,那面貌清秀,矫甜可人,身材纤柔的青衣姑娘,不由轻叹了口气的循望在座诸客说道:诸位老哥远道莅临敝庄,小弟深知同为‘梅雨生’那畜生而来,唉!说来话长,刚才小弟已同庄兄及燕兄、古兄详述过内情,但小弟可再细述一遍,且由诸位老哥的经验及高智评判小弟所说是否有不实之处,或是有隐瞒之处?其实小弟和两位老哥同为爱女遭辱之人,是这样的……霍庄主於是便将爱女遭辱,无奈之下收为女婿后的情景,毫无隐瞒的详述一遍,并也将拜弟掌鞭双绝潘立雄明查暗访梅雨生来历之事详述一遍。

众多来客耳听之后,俱都沉思其中疑处,只听天星门门主七星剑夏候宏皱眉说道:嗯……依霍兄所述此子来历甚为可疑,喔!小弟之意是霍兄所言,小弟甚为相信,也深为夏兄叹息,如今问题出在那‘梅雨生’之来历,在座中以霍兄最为详知,但也及此而已,因此小弟认为只有找到那‘梅雨生’才是我等急切之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猛狮燕霸天性虽火爆,但也属明理之人,已知霍庄主也如同自己为受害人,只不过是曾亡羊补牢,为女儿定下名份而已。

但是又想到自己宝贝女儿,霎时怒火高涨的叱声道:这王八羔子,若让老夫抓到的话……哼!不把他劈成肉酱才怪!浪里白条杨百桐远从九江赶来兴师问罪,但没想到霍庄主也属同样遭遇,差别之处是女儿有了名份,再听七星剑夏候宏所言,心知只有先找到淫魔才是正理,因此也紧接猛狮之后苦笑道:燕兄,如今咱们两家……嗯!如江湖传言属实的话,还有‘汴州’的‘虎掌’姜老兄之女,咱们三家只有先搜寻那‘淫盗恶魔’再说,当然还需联络各地亲朋友好及武林同道追缉那畜生。

霍庄主闻言立时接口道:杨兄,小弟虽承蒙诸位大义见谅,但小弟再怎么说名份上依然是那畜生泰山,因此也脱不了干系,而小女璇玑已由家将‘疾风’、‘迅电’两人陪同寻找那畜生月余,至於小弟也不能置身事外,当陪同诸位重踏江湖追寻那畜生。

正说曹操,曹操便到,只见堂外迅疾的掠入一人,正是风尘仆仆面有倦色的疾风郝子斌。

疾风郝子斌眼见堂中远客众多,眼见诸客中的两人,立时心知众人所来为何,忙朝众人躬身抱拳为礼后,似有事欲禀,但又似有顾忌。

霍庄主见状忙说道:郝贤弟,在座的皆不是外人,你有话直说无妨!疾风郝子斌心知江湖传言用不了多久众人即知,再者也非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因此立时禀告道:启禀庄主,属下及马四弟陪同小姐沿途查访姑爷的下落,行至‘姑苏’时已然得知江湖传言,震惊之下立时查访真相,在一家饭堂用膳时,却意外的听见有人谈论一件惊人之事,但尚未曾在江湖中广传,属下原本怀疑谈论之人有心造谣生事,因此出面相询追问,这才发觉其中一人竟是‘万事通’万糊涂那位老前辈,还有一人则是亦正亦邪的‘五湖游乞’黄老九!说到此处疾风郝子斌见众人目光皆望向自己,於是一咬牙的继续说道:属下知道‘万事通’万糊涂,人虽有此一糊涂,但从不说无真凭实据的假话,因此详问之下却遭他回说‘信不信由你’,属下认事关重大,因此与小姐及马四弟商议之后,立时赶回禀告庄主!霍庄主闻言不由急声催道:唉!郝贤弟,你说了半天到底是什么惊人消息你也未曾说出?万糊涂那老糊涂可是人糊涂,心却清明得很,由他口中说出之事十成不假,你就快说他说些什么了?疾风郝子斌知道不说是不行了。

因此他便朗声说道:据万糊涂所说,梅雨生此人是霍天行女婿不假,但他自己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依万糊涂所知,梅雨生应是‘武林驸马玉面神剑’苗君毅的儿子,但追宗论祖,却应复姓‘欧阳’,至於梅雨生所犯之罪孽,十有五成是遭人阴谋计陷,身不由己的所为。

啊?……什么?万糊涂真是这么说?……郝老弟,‘万事通’确是如此说?……堂中众人耳听疾风郝子斌之言,俱都惊凛得怔立当场,你看我,我看你,盏茶工夫,皆无人吭气。

霍庄主眼望众人神色后,轻叹了一口气,朝疾风郝子斌说道:郝贤弟,辛苦你了,你快下去休歇吧,有事时自会差人请你来!是!属下告退!众人目送疾风离去后,这才再次详研疾风所探得的消息,并有心至武林驸马府查明真相。

商议一个多时辰后,众群雄已商订出行止,翌日清晨,一行十余人便出庄往江北而去。

就在一行人结伴远行之际,在汴州的侠义名宿虎掌姜煌昌的内宅中,金凤姜秀欣悲泣得哀怨欲绝,已将自身遭遇诉明双亲,於是……汴州乃是中原心脏地带,古称汴梁或汴京,因禹治水划全国为九州,而汴州居於九州正中,故名中原亦称中州。

汴州城的大南门内鼓楼街南面,乃是名扬全国的相国寺。

寺左有一处庭院深广,内里屋宇重重的大宅院,此大宅院乃是当今皇上御妹行馆,也就是二十年前数度救驾有功的玉面神剑苗君毅,经钦赐武林少保之阶。

后又因消灭叛国邪教而被招为驸马,并赐封数十处叛逆产业为武林驸马府别庄,别院的其中一处。

而此间大宅院便是武林驸马汴州别院之所在。

此时。

大宅院正堂客室内,别院院主潇湘剑客冯天义位居主位,客座上则有七名神情严肃,且忿怒的武林名士盯望着别院院主。

长髯垂胸神态威严的潇湘剑客冯天义,面朝一位半百之龄,但无须而面貌威猛的赤衣老者沉声说道:董老哥,你身为武林赫赫有名的‘报应神’,但也不能只凭江湖传言,便一口咬定本府少府主曾犯下如此神人共愤之事,想必是未曾细查传言是否有误,而引起此天大误会,因此小弟希望诸位深思远虑先查明真相。

位於报应神董至成右侧,一位身材高壮,满面虬髯五旬不到的虎掌姜煌昌,闻言怒拍太师椅扶手的站起身来,双目怒睁的指着潇湘剑客说道:冯院主,贵少府主是否曾犯下此事,冯院主你能确定吗?难道我姜煌昌还会拿爱女一生名节来诬赖贵少府主?其实今日董大侠及诸位武林同道肯陪同姜某前来贵院,乃是已知贵府少府主已於昨夜进入贵院,因此冯院主何不请贵少府主出面对质以释清白?客座中,另一名身穿长袍,蓄三绺短须飘逸不群的四旬出头文士中州一剑柴松柏,也已起身抱拳笑道:冯院主,贵府乃是江湖武林甚为称道的盛鼎,院主既称贵少府主并不曾犯下武林恶行,那又何畏出面对质?莫不成院主有心为贵少府主遮掩?有道是人言可畏,院主可愿贵府之名声毁於今日吗?潇湘剑客冯天义耳听诸人之口气,心知今日之事如稍有不甚而引起群愤后,那可是甚难收场,说不定将为武林驸马府惹出难以收拾之大祸,也只有请出昨日方到的大少府主出面,与众人当面对质,方可解除误会。

心中已思忖出凭空而至的危机,又岂肯让它成真?因此立时唤人请出少府主与诸位访客会面。

片刻后。

一位神采飞扬,容貌俊逸的青衫公子,已跨步入堂,而身后尚随行两名浑身散射出一股威凌之气的年轻剑士。

站立虎掌姜煌昌身后一位自始便低垂螓首的姑娘,此时也抬首望向那青衫少年。

但见她红肿如桃的双目,盯望青衫少年一会后,似有疑色的怔望一会后,再次掩面垂首泣声不止,并哽咽的说道:泣……泣……爹……好像是他……但又……欣儿!你要仔细看清楚!不要怕!一切有爹为你作主,而且还有几位伯叔也会为你讨取公道。

是……爹……女儿看他很像……可是又有些不一样……我……也不知道……报应神董至成在旁沉声说道:贤侄女,这可是事关你的一生名节,你可要仔细看清楚,千万别冤枉人,但如果是的话……你就说出来,在座的各位伯叔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此时那位青衫公子已从冯院主口中得知事情始末,因此忙步行至堂中朝数位武林名宿揖手说道:晚辈苗浩天见过诸位前辈,诸位前辈同莅本院讨取公道此乃常情,晚辈深感敬重诸位前辈大义之心外,也对姜前辈抱以诚挚的悲愤,但事关晚辈之名誉,因此晚辈也不愿背下此不名誉的黑锅,自是愿澄清此事!报应神董至成闻言后,也立时抱拳说道:少府主肯出面解释,老朽等自是愿洗耳恭听,也希望少府主最好解释清楚,是屈是直自有公理评断!青衫少年苗浩天闻言后,於是朗声说道:诸位前辈,晚辈乃是在两月之前拜别父母,由‘仙霞岭’前往京都拜见皇上,五日前才到达‘洛阳’拜望父执‘金笔书生’万师伯,并在万师伯家中停留两日,三天前才上路昨夜进入汴城,在行程及时间上,晚辈怎能分身两地做出江湖传言中的罪大恶极之事?因此尚请诸位晚辈明鉴!在座诸位侠义闻言,顿时愕然,如依他所言,在时间及行程上确实难以分身两地,因此实难将他视为犯案之人。

虎掌姜煌昌,此时已然急声喝道:少府主所言当真?少府主苗浩天立时神色凛然的抱拳回道:姜前辈,晚辈所言句句属实,也皆有人证可询。

少府主身后的两名剑士,似为少府主受此莫名的诬陷甚为不满,左侧的一名剑士因而跨步上前,沉声的补充道:诸位前辈请勿听信江湖谣传而错诬本府少府主,本剑士与张贤弟两人奉府主之命陪少府主出府至今,从未分开一个时辰以上的时间,也未曾远离里外之地,况且从‘洛阳’至此地途中,尚曾遇见‘潼城飞鹰’赫大侠,并同在一小村饭馆内进食,因此本府少府主怎可能化身两地?尚请诸位前辈明查!再经过剑士的说明,可谓时、地、人皆明有证可询,绝非虚构之词,如此一来,岂不错诬这位少府主了?几位侠义心中震惊,正不知该如何向对方陪罪道歉之时,一名自始皆未曾发言的一位身材瘦小,神色机狡的五旬之上老者忽然开口问道:少府主,请恕老朽插言相询!少府主苗浩天正自心喜已提出入、地、时之证,解开了自己身受不名誉黑锅时,耳闻老者相询,立时笑对老者,抱拳说道:老前辈如有不明之事,但问无妨,晚辈定是知无不言的以解前辈之惑!那老者闻言后,深沉的笑了笑后问道:嗯!很好,那老夫就直问罗!请问少府主有几位兄弟?少府主苗浩天闻言立时笑道:晚辈有亲娘姨娘八位,各有所出,晚辈添为大哥,下有弟七人妹五人。

喔!那么……少府主的七位弟弟面貌是否与你相似?啊?这个……实不瞒前辈,晚辈兄弟八人相貌虽非酷似,但皆有相似之处,老前辈您问这些……那老者似已达到目的,因此嘿嘿奸笑道:少府主,依你刚才所说,做出奸淫之恶行的人,纵非少府主你,但你可敢保证非你兄弟所为?再者!贵府所在又距‘苏杭’两地不远,说不定……嘿!嘿!嘿!依老夫看来,贵府还是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你,想必是令弟其中之一罗?就在众人愕然之际,顿听潇湘剑客冯天义怒声喝道:呔!‘魅影邪怪’,本院主尊重你乃是陪同姜老哥前来本院,因此未曾因你名列本府缉拿名单之内而擒拿你,没想到你竟还在本院胡言乱语?哼!你就留下来吧!话落!身形立时疾掠而前扑向魅影邪怪。

倏然从侧方人群掠至一道身影,迅疾的拦在潇湘剑客身前,双掌立抬胸前的怒声喝道:住手!潇湘剑客眼见是虎掌姜煌昌,霎时顿止身形的喝道:姜老哥,这老邪怪在中州之地犯下了十余件大案,你也属侠义之人,岂可替他出面?哼!冯院主,小弟虽不敢自称高义之人,但叶老邪自知贵府容不下他,却依然陪同小弟至贵院求取公道,不论他在贵府眼中是何等人?但小弟绝不容许贵府今日伤害叶老邪,否则便是跟小弟过不去!哼!哼!再者刚才我等险些遭少府主几句话而将罪行推开,但若不是叶老邪查出有疑,且一针见血的说出贵府尚有七个疑犯,想必你等也不会焦急的想封死叶老邪之口吧?」报应神董至成虽也道魅影邪怪以往行径不耻,但今日他乃是为武理公义挺身而出,再怎么说也不能任由武林驸马府将叶老邪留下,否则同行几人岂不皆成了无情无义之人?因此也立时跨步上前说道:冯院主,姜老弟说得对,今日叶老邪乃是陪我们至此求公道,并非我等将他送至贵府手中,你若想动他一根汗毛,哼!那可别怪老夫无情了!同行的中州一剑柴松柏及另两名侠义,也深有同感,因此也都起身作势,大有一言不合,便欲动手之意。

站立堂中的少府主眼看干戈将起,立时急声说道:诸位前辈且稍息怒,本府之人绝不会为了叶前辈而令诸位前辈有损道义,因此请诸位前辈放心,况且当前之事元凶未明,却使双方交恶那岂非不智之举?众侠义闻言,心知也对,虽是为助虎掌姜煌昌爱女求公道,但如今真相未明,却与武林驸马府交恶,也并非心中所愿,因此中州一剑柴松柏开口说道:诸位,今日至此虽未曾查出淫贼,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日后若查出是他兄弟之一所为,咱们再广招同道讨公道也不迟,但若下是他们兄弟所为,咱们也不能强逼入人之罪,因此,依小弟之意,今日暂且作罢,还是寻找线索揪出那‘淫盗恶魔’才是正理!於是,双方不欢而散,众侠义在未能揪出淫盗恶魔却险些与武林驸马府引起争端的情况下,俱都面有愤色的告辞离去。

而潇湘剑客冯天义将众侠义送行出院门后,立时匆匆赶回客堂,与贵苗浩天商议多时之后,立即修书传讯府主告知详细情况,并说明武林中似乎有暗潮隐伏,恐将有动乱发生,希望府主能早做准备。

然而他却不知正当汴州侠义至别院寻找淫魔求取公道的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仙霞岭驸马府,竟收到一封无具名的信函,已使得武林泰斗之一的武林少保玉面神剑苗君毅匆匆与三位夫人出府,而且正是往汴州而来。

因为那封未具名的信函中,提起玉面神剑苗君毅隐藏近二十年的隐痛,信函中写着字谕苗君毅:尔於十九年前在‘凤凰台’山区奸淫一位山居姑娘,因而珠胎暗结的羞隐山林。

今欲为子认祖归宗,故函邀尔於‘中元’七月十五至‘熊耳山落魂崖’相会。

尔如拒不相认,自将母子俩之遭遇公诸於世,广招江湖武林评断公理是非!路见不平人。